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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帛书、青铜盒,在三者联系之下,一段扑朔迷离的历史逐渐浮出水面:蜈蚣岭、石人俑、白毛尸……与此同时,另外一段更加诡异凶险的经历,接踵而至。迷魂梯,九雷炼棺,肉芝太岁……来自一位土夫子惊心动魄的所见所闻,为大家揭开地下世界神秘面纱一角。
主角:韩平安 更新:2023-03-13 07: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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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平安的其他类型小说《山海奇谈》,由网络作家“谪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日记、帛书、青铜盒,在三者联系之下,一段扑朔迷离的历史逐渐浮出水面:蜈蚣岭、石人俑、白毛尸……与此同时,另外一段更加诡异凶险的经历,接踵而至。迷魂梯,九雷炼棺,肉芝太岁……来自一位土夫子惊心动魄的所见所闻,为大家揭开地下世界神秘面纱一角。
建国前,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当时军阀混战,中华大地生灵涂炭,无数的百姓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要么饿死逃难路上,要么卖身沦为地主奴仆。
就在这样一个背景下,百姓为了能够填饱肚子,吃上一口吃的,啃树皮、吃观音土、吃糟糠。
凡是能够吃,吃不死,百姓都往肚子里填,单单就只为一个填饱肚子。
临川将军岭。
三个有着年代差的土夫子,正蹲在一处小土丘的后面,为首的是一个鬓发斑白的老头,负责挖土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褂子的年轻人,另外一个中年人则是手中平端着一块老旧的罗盘,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说着什么。
老头是我的高祖,姓韩,至于名字,我就不知道,反正从爷爷的嘴里我就只知道高祖他老人家别人都喊他韩烟头。
端着罗盘的中年男子,是我的曾祖,同样的我也记不得曾祖老人家叫什么,就只知道他老人家姓韩而已。
俗话说得好,三代往上,没有族谱的话,又有谁还会记得曾祖往上辈的人名字呢?
最后,那个年轻人就是我的爷爷,韩根发。
关于为什么高祖给我爷爷取这么一个名字,主要还是我们老韩家从我爷爷这辈往上,世世代代都是一脉单传,为此高祖他老人家觉得这一定是咱们家盗的斗盗多了,有损阴德,这才让我们家世代单传,人丁不旺。
为了老韩家未来着想,高祖这才特意给爷爷取下这么一个名字。
“兔崽子,你怎么挖的这么慢,你娘的,今天中午的饭白吃了不成?!”
不待爷爷顶嘴,曾祖一脚就踹在爷爷的屁股上。
爷爷哎呦一声,丢下手里的铲子,捂着屁股怪叫:“老韩头,你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是你崽,这土多么硬,你自己不知道还是怎么滴!”
老韩头,爷爷就是这么称呼曾祖他老人家。
这顿时就把老韩头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根手指头指着爷爷,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要不是韩烟头咳嗽一声打断的话,老韩头还不知道会从嘴里冒出多少难以入耳的话来。
“咳咳咳,干什么,干什么!”韩烟头用力地将烟枪往地上敲动几下,发出咚咚几声,随之转眼看向老韩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成何体统,还你娘的,你怎么不说你爹的呢!”
爷爷听到这话,忽的在一旁没憋住,窃笑出声。
“笑什么笑,没说你是吧!”韩烟头的老烟枪咚的一下砸到爷爷头上,疼的爷爷眼泪花直往外冒,“爷,您打我干什么,是老韩头先开口骂我的。”
“还老韩头,一口一个老韩头,一点规矩都没有!”
在韩烟头的好一番训斥之下,两人这才全都熄了火,各自继续埋头各干各的。
在爷爷卖力的挖动之下,很快一条黑黝黝的盗洞就出现在三人面前。
爷爷兴奋地当先一步就要往里面走出,却被韩烟头用他那枯瘦的老手给一把拽住,只是微微一用力,爷爷当时还是一个壮小伙,当时就被韩烟头给轻松地拽出盗洞。
“你个小屁孩,怎么这么急躁。”韩烟头皱着眉头训了爷爷一句话,然后给老韩头一个眼神示意,老韩头会意,连忙回身从不远处提来一个小工具箱,外加一只木藤篮子。
打开木藤篮子,一只肥大的白鹅被从里面抓出,大白鹅修长的脖颈上还系着一根有些颜色泛黄的绳子。
韩烟头牵着绳子一头,哄赶着大白鹅进入盗洞里面。
大白鹅嘎嘎嘎地叫着,一步三回头走进盗洞里面。
过了没一会儿的时间,见时间差不多,韩烟头开始往外收拢绳子。
手中绕下一圈又一圈布绳,洞内很是诡异地一点大白鹅叫声都没有传出,死寂死寂,从内冒出股股冰寒刺骨的寒风。
“爷,这是怎么回事?”
韩烟头面沉如水,一声不吭,低着头继续卷动布绳。
不多时,一只早已没有气息的大白鹅,瑟缩成一团,高昂的头软趴趴地掉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像是刚才从水中提遛出来。
“玩完了,这回算是碰上一个难对付的主。”韩烟头随手将烟枪别在裤腰带上,表情呈现出凝重之色,一把将白鹅甩手撇到一旁,“这个斗倒不得嘞。”
爷爷不明所以,好奇的朝盗洞内部探头探脑,观察好一会儿过后,这才转头看向韩烟头:“爷,这不就是冷了点嘛,死一只鹅而已,干嘛就不掏了这好斗呢?”
不待韩烟头说话,低头收拾东西的老韩头一蹦三尺高,一巴掌盖在爷爷脑壳上:“混小子,你说什么鬼话呢?你他娘的,老子教你的一样都没记住!”
“好了好了,发什么浪!”韩烟头有些犹豫地往黑黝黝的盗洞看了一眼,想到天灾人祸大灾之年,粮食颗粒无收,要是再不想些办法淘沙子,全家老少都非得饿死不可。
犹豫再三之下,韩烟头最终还是决定就盗眼前的这座斗,见到老韩头一脸担忧有话要说,直接一抬手,不容置疑地打断老韩头的话:“行了,就算是有寒尸,这斗也要掏!”
说罢,韩烟头看向爷爷:“你还小,就在外面守好江山,千万别让后路给人截断喽!”
“爷,我也想。”
自己孙子,就算是放个屁韩烟头都知道是个什么味,怎能不知爷爷此刻想要干什么。
“守好后路,下斗的事情。”说到这,韩烟头停顿了一下,神情很是奇怪继续道,“等我们出来,下回就换你下斗。”
说罢,韩烟头带着老韩头,两人头也不回,腰间缠着麻绳,进入盗洞内。
初时,盗洞内一切如常,除韩烟头时不时的一两声咳嗽外,再无其他声音传出。
爷爷守在洞口,朝着里面不停张望,想要从黑漆漆的洞口内发现什么似的。
“爷,下面情况是个么子情况?”
等了良久,迟迟再没有听到韩烟头的咳嗽声,爷爷一下子慌了神,赶紧朝盗洞大喊。
静,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余自己个的粗重喘气声。
“啊!!!”
一声尖锐的嚎叫声从盗洞内喷涌而出,那声音完全不似是人言,倒有些像是蝙蝠发出的那种声音,尖锐刺耳。
爷爷一个脑袋全都探进盗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迎面撞上,霎时间就觉得头昏眼花,耳鸣几近要失聪。
扶着头,还没等爷爷回过神,又是一声惨叫声从地下响起。
这声音,爷爷再是熟悉不过。
“老头子,老头子,爹,爹!”
虽然平时和老韩头打骂吵嘴,但是这并不代表着爷爷对自己的父亲一点都不亲近,相反,正是因为感情好这才敢于这么干,如今。
爷爷心急如焚,神情恍惚,晃晃悠悠地就也要下到盗洞下去瞧瞧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
才起身,盗洞内又传出韩烟头那苍老的呼叫声。
“大孙子,快跑!”
此话方落,爷爷就觉得手中拽着的绳子刹那间一松,自己个一屁股倒栽到地上,连滚出几个跟头这才稳下身形来。
这么一折腾,爷爷一口黑血吐出,反倒是好了一个七七八八。
定定神,赶忙爬起身,哭喊着就要往盗洞跑去。
忽的,爷爷感觉自己似乎是眼花了,盗洞那边居然伸出一只满是白毛的大手出来。
远远看去,那就和一只白毛大猩猩要从盗洞里爬出来一样。
这一幕把爷爷给吓得,悲伤全都顺着毛孔的冷汗跑的一干二净,怪叫一声跌跌撞撞扑向一旁放着的家伙事。
又是一声初时听见的那种怪叫声,然后就见一道白影从盗洞里一跃而出,爷爷在顾不得其他,抓起一样东西,不待定睛看到底是什么,直接就扣动扳机。
噗的一声,一支见血封喉的箭矢,自手中钢弩激射而出。
噗嗤一声箭矢入肉之声,怪物直直地摔倒在距离爷爷几米开外的地面上,嘴里“滋滋滋”地发出刺耳厉啸,下一秒,居然又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就见怪物全身都长满丝丝白毛,就连眼睛里面都一样,那些个白毛无风自动,模样看上去极为恐怖恶心,钉在怪物胸口的钢弩箭,滋滋叫着冒出股股白烟,看样子像是被什么物质给腐蚀。
爷爷脸色刷的一下,被这幅场景骇地惨白如纸,手下慌张地想要再次装填箭矢,可无论他如何用力,箭矢就像是和他杠上了一样,怎么也装不到弩机上。
“艹。”
大骂一句,爷爷一甩手就见弩机砸向白毛怪物,两条腿软的就和面条一样,才起身想要朝后逃去,下一秒便摔倒在地。
“完了完了,这回真就得交代在这里不可!!!”
爷爷心如死灰,闭眼正待死亡降临之际,扑通一声,就听见身后传出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转头望去,那白毛怪物已经是双膝跪在地上,头软软垂在胸前,一动不动,再是死的不能再死。
爷爷畏畏缩缩地走上前,用树枝只是轻轻地戳了一下白毛怪物。
白毛怪物轰然倒地,身上的那些摆动的白毛齐刷刷地掉落一地。
......
再之后,也就爷爷一个人回到抚州老家,与此同时带回的还有一个极为珍惜的八宝青铜玲珑盒。
这么一件稀世珍宝,很是可惜地随着爷爷被当时的孙大帅抓走当做壮丁,很快就销声匿迹。
......
再往后,又是北伐战争,爷爷侥幸逃的一命,可是回到老家时,家里人早已是化作坟包内一抔黄土。
此后,爷爷选择了金盆洗手,并且将祖辈传下的笔记全部都汇编为一册,同时借助着书中的一些风水常识,干起为人甄选阴宅的事情。
之后,爷爷又认识了奶奶,后来就有了我爸和二叔,分别是韩国兴和韩国安两个儿子。
爷爷本是打算把祖辈手艺悉数传给我爸,奈何我爸心向红星,早早地便跑到延安投奔了党,参了军,只留下我那倒霉催了的二叔,无可奈何接下这一摊子事。
直到革命全国解放,我爸已经是军中某团的团政委。
因为解放路程是由北而南,所以全国解放后,我们家随即也就重新安置在了南方。
安家后不久,便有了我,只是当时美帝国主义在我国鸭绿江肆意挑衅,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爸便上了朝鲜战场,而我的名字则是爷爷给取的。
爷爷可能是怕我们老韩家再次一脉单传,于是给我取了一个韩平安的名字,希望我平平安安这一辈子。
说来也讽刺,有着平安的名,却没有平安的命。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家里因为出身问题,所以受到严重的冲击。
爷爷手机的古董字画全都被销毁地一干二净,只留下一本笔记,一本爷爷写的日记,还有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裹,因为是埋在地里,所以这才侥幸得以幸免于难。
只是让人难受的是,爷爷却是没能幸免于难。
不堪受辱的爷爷,在一天夜里,用腰间一条破烂腰带,草草结束他的一生。
二叔同样过的极为艰难,继承爷爷衣钵的原因,二叔同样是被整的相当惨,蹲牛棚,劳动改造,游街他算是样样都体验了一把,又有些甚至是体验过好几把,差点就没把他那把老骨头给整没了。
我家,因为托我爸的福,在朝鲜战场上,我爸可是捐献半条命给国家的人,所以我们家也就幸运地多了。
我被下放到江西那边的山沟沟里面的一处小山村,我爸他们则是被丢到不知哪里的农场里劳动改造去了。
坐火车离家前,我特意跑到藏有爷爷笔记和日记还有那小包裹的地方,将这些东西都给一同带去了陕西那边下乡的地方。
期间,闲来没事的时候,我就喜欢翻翻爷爷的笔记和日记,当然这都得等到人少无人的时候才能,我可不想看着看着,中途被人举报抓出去挨批斗。
对了,还忘记提另外一个和我一同下乡的儿时玩伴周大志。
他比平常都要胖不少,而且皮肤出奇地不是病理的那种白,所以我一般都是喊他白胖子。
五爪锁岭。
这便是我和白胖子一起下乡的地方,地处于是江西境内丛山峻岭之中,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山村。
村子里既没有通公路,通电更是奢侈,点个煤油灯,也就只有村大队这等“干部”才能见得着面,就连手电筒,也就只有村长家才有那么一盏老旧货。
村子里面除了我和白胖子之外,还有两个和我们一样的下乡知青。
分别是一男一女,男的叫做豪江,女的叫做白芷。
村子处于是崇山峻岭,要不是下乡来到这里,我恐怕都还不会知道泱泱华夏大地上还会有这么一个小山村的存在。
穷山恶水,外加穷乡僻壤的,生存环境不可谓不恶劣,村子里的人口也就不会多到那里去。
全村上下,我只是下乡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将所有人都给认识完一遍。
山里面,最让人难熬的就是蚊子,也不知是这些蚊子认生还是怎么回事,我和胖子他们下乡的前一个月时间里,这些蚊子使劲地就逮着我们几个叮。
第一天的时候,人可能还是细皮嫩肉,可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四个人全都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手挠地浑身上下都是红折子,蚊虫叮咬出的大红包,比这一辈子过年收到的红包都还要多。
“白胖子,你他娘的赶紧把你手里的蒲扇给老子!”我狠狠一脚踹在白胖子的肥屁股上,让他赶紧地把手里使劲呼哧扇动的蒲扇拿来。
白胖子用蒲扇狠狠地在我的脚上拍打几下:“催什么催,阎王爷也没你催的这么勤快。”
我懒得继续和白胖子多费口舌,本就热的整个人都快要化掉,抬手一把夺过白胖子手里的蒲扇,使劲地对着自己呼哧呼哧扇动。
被夺走乘凉利器,胖子没一会儿额头就冒出股股细汗,密密麻麻的,单就看着都让人替他觉得热。
“平安,你说要不我们偷偷到山里洗个澡去?听村里的人说,山里可是有一口常年往外冒水寒泉,那里面的水冬暖夏凉,这要是能够浑身泡上一下。”
单单就只是想想,白胖子就觉得浑身凉爽地快要呻吟出声。
“诶诶诶,打住打住啊!”我翻了一个白眼,抬手制止住白胖子后面不切实际的话,“那可是咱们村子上上下下百十口人生活用水,你丫的泡进去,是想要让村长他们喝你的洗澡水?”
“你要是真敢这么干,到时候老村长教训你小子的时候,我可不会替你说情。”
说完,我直接就一转身,用背对着白胖子,以示我和他撇清关系之意。
白胖子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随后嘿嘿一笑,凑上前:“平安,瞧你说的,我大志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这种有损集体利益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碰一下。”
我赶忙起身,走到另外一张竹床上躺下:“上回你偷队上腊猪肉的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还有二妮他们家的鸡,最近总是不下蛋,我也不清楚。”
“二顺他们。”
见我还要继续往下说,白胖子讪笑着赶紧就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好兄弟,瞧把你给饿的,我这还有点好东西,给你补补身体。”
下一秒,我就觉得口袋里多出两个圆鼓鼓,还带着余温的东西。
能够从属貔貅,只进不出的白胖子手里弄出点东西,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感受着手里那点点份量,这下子看白胖子那雪白的大胖脸瞬间就不觉得往日那般的让人厌恶。
“不错,看你。”
话说到一半,就听见村子里响起隆隆的敲锣声,这一下子原本还死寂死寂的村子一下子就变得很是喧闹。
村子里的村民,全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纷纷走出屋子,包括我和白胖子在内的四个知青。
“不好了,不好了,塘家边那块儿林场翻了车,砸死砸伤好几个人,乡里面让我们附近几个村子赶紧派人过去帮忙。”
不得不说,那个时候的人们就是团结有干劲,一听到自己同乡遭难,村长赶紧地将全村上下将近一大半的男女老少都给集合起来,一起去隔壁村帮忙。
山里面道路崎岖,送达消息极为不易,交通也很是恶劣,村长这么一大帮子人赶过去,说不定还没赶到,人家就自己把事情给解决完毕。
尽管如此,村长依旧是义无反顾,带着人赶过去。
离开前,唯一没有被一同带去的我们四个知青,害怕我们人生地不熟在这大山里出危险,于是村长特意让二妮照看着我们。
白胖子一听到村长这一安排,一下子就从斗志昂扬的革命战士,变成一根霜打茄子,蔫不拉几。
我看到白胖子这一模样,心中暗自好笑。
这家伙,不用想我都知道,他这是想要趁着村长不在的时候干出些坏事。
村口送别了村长,我倒是对身后形影不离的小姑娘二妮没什么感觉,反观白胖子,一路上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
二妮其实也就十几岁而已,山里的女孩朴素纯真善良,他老爹竿子叔,是我们村子里唯一的一家猎狐,一手的好枪法,打到的猎物可以说的上是我们村唯一肉食来源。
“二妮,你看我们俩这像是要逃跑的犯人吗?就算是犯人,我们也该有点起码的自由吧。”
“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们了?”
二妮乌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了白胖子好几眼,回道:“平安哥我放心,大志哥你。”
虽然二妮没有把话全部说完,可是不用说,后面的话我也能猜得出七七八八。
于是我一个没忍住,嘴上不由得是笑出声来。
听到我笑得开心,笑得置身事外,白胖子忽的脸色由阴转晴,几步上前道:“二妮,你尽管放心你大志哥我。”
白胖子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听说你们家鸡蛋丢了不少,今天晚上我和你平安哥就算是蹲一宿,也要为民除害,抓住这偷蛋贼。”
“你说是吧,平安。”
忽然间,不知为何的我就觉得口袋里的鸡蛋隐隐烫手,也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其他原因。
“是,咱们今晚抓贼,要是真抓着的话,我韩平安第一个就要扒掉他的皮做大衣穿。”
我一脸咬牙切齿地盯着白胖子,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发现手中的蒲扇早已是被死胖子给夺走。
二妮小姑娘家家,哪里会听得出我们俩话里有话,只是听到我们要帮她们家抓偷鸡蛋的贼,小姑娘高兴地一蹦一跳,领着我们去她家布置一番。
傍晚,我和白胖子两人一左一右地半蹲在院子角落里。
山里面,早上还热的人半死,可一到晚上,温度嗖嗖地往下飙,没一会儿的时间就冷的人受不了。
我和白胖子两人,全都是身上披着一件外套,瑟瑟发抖地挂着一条清水鼻涕,哧哧个不停。
“死胖子,就怪你,没事找事!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多事呢?”通体狂颤一下,我不由得是紧紧身上的外套。
本以为白胖子会反驳我几句,定睛看去,在朦胧的月色下,就见白胖子披着衣服,贼兮兮地朝着鸡笼那边走去。
“死胖子,你想干嘛!”
我顿时就不觉得冷了,压低了声音警告出声。
白胖子置若罔闻,大着胆子朝鸡笼鬼鬼祟祟摸过去。
这把我给吓得汗毛倒竖。
平日里偷个蛋什么的,拿完就能跑,如今我们可是在二妮家,二妮她那猎人老爹,要是听到动静将胖子当成是偷鸡的黄鼠狼,以竿子叔那百发百中的枪法,白胖子不死都得残废。
刚准备发出点动静,吓唬吓唬胖子,让他知难而退。
忽的,鸡笼里居然很是突然传出混乱的鸡叫声,白胖子就和一只蛰伏良久,蓄势待发的老虎,猛地朝着鸡笼扑了过去。
却是鸡飞蛋打。
嗖的一下,一团黑影叼着一只白毛鸡,速度飞快,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别跑!”尊严受到践踏的白胖子,顶着一脑袋的鸡毛,大喊大叫着追了上去,“平安,愣着干嘛,赶紧和我一起追,啊!”
看到胖子摔了一个跟头,我也反应过来,抄起一根木棍紧跟着追去。
两人一兽的追逐大战,最终以兽的胜利而告终。
我和白胖子被竿子叔给半路叫回家,竿子叔在路上告诉我俩,刚才偷鸡的是黄老鼠,也就是黄鼠狼的方言,这玩意记仇,山里人轻易都不敢招惹,特别是竿子叔这种靠山吃饭的猎人,更是不愿意去招惹这黄鼠狼。
看我俩忙活大半天,竿子叔过意不去,于是特意在临走的时候给了点我们野兔肉,当做是酬谢。
忙活这么长时间,我俩是又冷又饿,趁着有不少兔肉,腆着脸又跑去食堂弄了点盐和柴火,就在这茫茫夜色下就这夜风,美美地吃上一顿烤兔肉。
吃饱喝足,本该是睡觉的好时间。
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匆忙赶路的豪江。
豪江一看到是我们哥俩,赶紧就急匆匆地开口道:“不好了,不好了,白芷出事了!”
“嗯?!”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豪江急的手舞足蹈,咿咿呀呀,磕磕绊绊半天时间,我和白胖子两人半个字都没听懂。
白胖子听得不耐烦,一把就拽住豪江的衣裳:“行了,听你把话说完,人就算是没事也得出事。”
“前面带路,有话路上慢慢说。”我一把拍掉白胖子的手,让豪江得以顺利喘气,“我和白胖子再去叫些人,这大半夜的,人多也好些找人。”
叫人的时间里,从豪江嘴里,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村长带着村里人去隔壁村帮忙,白芷和村里几个女的听说是山里又块地方野菜很多,于是相约去摘野菜。
后面所有人都陆续回来,唯有白芷左等右等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人影。
竿子叔是山里的猎人,对于大山极为熟悉,听到豪江的诉说,眉头一下子就皱成一团。
吧嗒吧嗒吸了几大口旱烟,竿子叔神情严肃的开口道:“几个瓜伢子,去大山里面找人,真是危险的厉害,你们确系要一起跟去?”
“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村长哪里我不好交代。”
说这话,竿子叔背起猎枪就往山里面走去。
举目望向黑夜中黑漆漆的大山,好似是怪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将所有侵入者连皮带骨全都吞得一干二净。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我们可是坚定的无神主义,怕个球啊!”
胖子瞎几把起哄,带头着往山里面走,临走时还不忘把我给拉上一起去,让我很是无语的是,他却是躲在我的背后。
豪江犹疑再三,可能是胖子的那句起哄的话起到作用,最后一咬牙,跟了上来。
至于二妮,竿子叔才不会这个小妮子一起跟着去,要是没意外的话,小妮子这时候应该是被锁在家里才是。
满满夜色,森森作冷,黑漆漆的树张牙舞爪,枯叶沙沙作响,毒虫猛兽低吟威胁,奇音怪语不绝于耳。
见到此情此景,我不由得是想起爷爷留给我的笔记本和日记本上记载的奇谈怪事,心下不由得也是有些害怕起来。
忽然,仰头望去,在月色的照耀之下,远处的船形山在这一刻我朦朦胧胧地像是看到月光被中低三峰给切割开月光,船形山就好似是一把三齿钉耙,平放在大地上。
“三山映月,本当主聚才是,为何如今却是割据呢?”
听到我奇怪的喃喃自语,白胖子也是抬头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只不过他没有看过我爷爷的笔记和日记,也就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知道的是这夜景挺奇异的。
“山中毒虫猛兽多,小心点四周。”
听到竿子叔的话,豪江刚仰起头,赶紧地重新又低下。
“平安,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东西?”白胖子显然是如同我预料的那般什么都看不出来,低头第一时间就是问我。
我当时正在脑海里想着到底是为何会如此,是不是人为改造大自然,还是说自然形成。
将爷爷给我的笔记和日记,在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翻过,只为寻找其中有关线索。
船形山,据说是同一艘船很是相似,因此而得名。
竿子叔带着我们三人,行进在船形山里,一路上我们都是小心翼翼,唯独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进山前看到的那一幕情形,久久未曾在我脑海里消散。
三山映月,寓意本当是主聚,大一统,兴盛之意。
如今,突兀多出的三座山峰,就像是割裂帝国的三把刀刃,将穿行而过的月光撕碎,寓意直接转变为割据、衰落之意。
虽然风水这玩意儿说起来很玄幻,但是多多少少这门学问也是有点科学依据,信则有,不信则无。
反正当时我是很信这些东西,可能是我爷爷的缘故,也可能是看了爷爷的笔记和日记的缘故。
按照村里那些女人的话语所指,竿子叔带着我们一路很快就来到山里面一处名为谷坑的地方。
谷坑,带着一个坑字,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大坑大洞之类的地方,而是一处裂谷,裂谷里面有很多大大小小不一的小坑小洞。
在抗战时期,以及清末民初军阀混战的时间里,中华大地可谓是遍地烽烟,大小军阀混战个没完没了,打完了又轮到蒋光头的白匪搜刮民脂民膏,再就是罗圈腿矮冬瓜荼毒百姓,致使那段时间里,我华夏几乎是快要被亡国灭种。
生活在这段时间里的平民百姓,处于是水深火热,时时刻刻都处于提心吊胆,不仅得为食物忙碌,还得逃避兵祸和战争。
谷坑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发挥到很大的作用,山里百姓看到谷坑隐蔽,还有很多大小不一的洞,用来藏人藏粮食都很好用。
于是每逢有蒋光头的白匪进村,或是甩着罗圈腿扫荡的矮冬瓜,周边村民立马就会搬走全部家当躲进山里。
如此一来二去,这处裂谷也就有谷坑这么一个名字,意思为藏粮食的坑。
来到五爪锁岭下乡的这段时间里,我对于周边也算是熟悉不少,只是晚上来这谷坑今天还是头一遭。
白天来这谷坑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别的感觉,就觉得这里也就山体环境奇特古怪一点,让人眼前一亮,感觉很是神奇。
如今晚上来到这谷坑,耳边听着山里毒虫猛兽的叫声,眼前看着火把微微光亮下漆黑的森林土地,没来由地心生恐惧。
白胖子从进山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我背后,整个人都要变成山中妇女用背篓背在身后的巨婴了。
“死胖子,你干嘛呢?好歹你这体型摆在这里,有什么好怕?”说实话,我也是有些害怕的紧,一直让我在前面顶着,反正我是受不了了。
一把将胖子给从身后面拽出,挡在我前面:“作为社会主义战士,我们得勇往直前,决不能躲在同志身后裹足不前。”
不等白胖子开口,我先是给他扣上几顶帽子先,省的这小子重新躲回去。
火光映照下,大家脸庞都是一个色,也就看不出白胖子脸有没有变色。
白胖子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最后不得已,在竿子叔的警告下,只能是接受他在前面顶着这一事实。
有白胖子在前面顶着,我顿时就觉得恐惧感消失一大半。
白胖子这硕大的体格,这要是突然窜出来一只老虎豹子之类的猛兽,相信对方决计是会看不上我这等没几两肉的板鸭。
相反,作为对照的白胖子,白白嫩嫩,身上又有肉,一定是优先对象。
我在心中如此恶意地想着,不知不觉间走神,一个没注意,一脚踩空,身体失重,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砰的一声闷响,整个人就摔进路边枯叶掩盖下的大坑里。
看到我摔进坑中,本当很是熟悉山中情况的竿子叔同样也是吃了一惊,可能是我摔进去的坑洞竿子叔平日里并没有见到过。
“平安,你怎么样?我这就伸手拉你。”
白胖子第一时间爬到坑洞边缘,伸出手往里面拉我。
我四仰八叉地倒在坑道里,摔得浑身发疼,七荤八素,睁眼勉强可以看到自己距离地面最少有两米多的距离,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好悬我这把骨头还够硬,没有大意失荆州,折在这里。
听到白胖子在洞口位置的喊话,我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让白胖子好抓住我的手。
“耶,平安,你怎么瘦成鸡爪子了?这摸上挺骨感的。”白胖子打趣着在上头笑呵呵,“等村长回来,一定要让他老人家杀鸡宰羊给你补补,瞧都给我们韩大知青瘦成什么样了。”
我躺在硌人的坑洞底,挥动空空如也的手臂,听着白胖子这莫名其妙的自语声,觉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是这死胖子又在发什么疯。
没好气地催促道:“死胖子,你瞎几把逼逼什么呢?还不赶紧拉我一把!”
黑灯瞎火,掉在这坑洞什么都看不清,背下凹凸不平,不知什么东西,硌地人生疼,我现在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好。”胖子才说出一个字,一发力,紧接着看到拽出的东西后,吓得他“啊”的一声女子一般的惊声尖叫。
我看不清上面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有人在喊“骨头”、“死人”之类的话语。
听到这些话,我不由得心下咯噔一声,难不成我身下硌人的那些玩意都是死人骨头不成?
想到这,冷汗就像是不要钱似的,嗖嗖往外冒,同时就觉得周身温度没来由地刷的一下往下降到冰点,
正当我在坑底彷徨无助之际,一只手忽的抓住我伸出的那只手,这把我给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就叫出声来。
等看清楚是竿子叔伸手把我拽出,我这才长舒一口气,把脑海中的那些妖魔鬼怪统统摒除出去。
爬出坑洞,定睛看去,白胖子此刻是瘫软坐在地上,双臂在身后撑着地面,不至于让他躺倒地上。
距离洞口不远处,一截只剩下手骨的手臂,可能是刚才白胖子用力过猛的原因,手臂掉在地上分散成好几份。
“平安,这他妈是什么鬼?这里面怎么还有死人骨头?”白胖子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凑到我身边问道。
我好歹也是被吓得不轻好吧,至于这死人骨头的来历,我又不是上至天文下晓地理的牛人,我哪里会知道来历。
于是我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随即又把目光放到竿子叔身上。
一来竿子叔是这山里的猎人,对着船形山他不可能不了解;而来竿子叔又是村子里的老人,对于古时候的很多事情,他一定或多或少地都知道不少。
“竿子叔,我们村的这谷坑,有什么其他传闻,您知道吗?”
竿子叔蹲下身子用树枝条拨弄着地上的手骨,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反倒是起身又走回到我摔下去的那处坑洞,举着火把往下面照。
接着火把的光线,我和白胖子还有豪江三人,齐齐地将目光移了过去。
就见原本漆黑如墨,无法看见一物的坑洞内,此刻正有着密密麻麻的皑皑白骨,横七竖八地排列在坑底,以及坑洞洞壁上。
只看一眼,豪江整个人就被吓得赶紧缩到一旁,白胖子有过不久前与白骨肢体接触的经历,胆子反倒是大了不少,这会儿反倒是没有被吓走。
“妈呀,这该不会是乱葬岗吧!”白胖子往四周张望一眼。
四周漆黑一片,哪里看得出什么异样。
“嗷!!!”
这声绵长的狼嚎,来的极为不是时候。
竿子叔顿时面带紧张之色,将火把从坑洞里收回。
狼,一只狼并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可是一但形成狼群,就算是狮子乃至森林之王老虎遇见,恐怕都得绕道而走。
在山村里,大虫,也就是老虎固然可怕,但是一山不容二虎,老虎凶猛不假,但是除发情期以外,成年老虎基本上都是单独出没,在如今的火器时代之下,老虎对人的威胁已经是远不如以往。
狼就不一样,成群结队的狼出没,打死前面的一只,后面可能会突然冒出另外一只,可谓是防不胜防。
因此,猎人在山林里,有时候是宁可遇见老虎,都不愿意遇见一群有一定规模的狼群,狼群实在是太危险且难缠。
竿子叔刷的一下,毫不迟疑地把身后背着的猎枪取下,装填弹药。
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得以看清楚竿子叔的猎枪是什么枪。
一把在抗战时期,小日本军队中很有名气的步枪,三八式步枪,由于其枪机上有一个随枪机连动的防尘盖以及机匣上刻有“三八式”字样,所以又被我们叫做三八大盖。
看到竿子叔亮出三八大盖,白胖子一下子就不觉得害怕,眼睛都快要掉进竿子叔手里的三八大盖里。
悉悉索索。
林间,漆黑如墨,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忽隐忽现,在夜色中,就像是数十只萤火虫忽闪忽闪。
我和胖子他们,全都是手无寸铁,在群狼环伺之下,感觉血液在这一刻都快要凝固。
“平安,大志,我不想死。”豪江一个读书人,哪里见过这场面,当场就被吓尿,说话都带着哭腔。
“啊呸,大老爷们的,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一个疤,有什么好怕!”
“可我们现在是要被狼咬,而你说的是砍头。”豪江呜咽一声,连滚带爬地也不再害怕坑洞里的死人谷,直接就滚进到坑洞里躲藏,“长痛和短痛,这怎么可能会一样!”
看到如今都已经是命悬一线,这两人还能拌起嘴来,我真就觉得脑袋一个比两个大。
刚准备出声让两人消停一下,黑夜中忽的一下窜出来一匹灰狼,一个飞身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这着实是让我很是不理解,明明一旁的死胖子肉多还嫩,这匹畜牲还就偏偏选我这瘦不拉几,全身加起来都没几两肉的存在。
“低头!”
听声音就知道是竿子叔,毫不犹豫地,我直接就蹲下身子。
砰的一声枪响,灰狼应声中枪倒地,我则是顺势一滚,滚到豪江丢掉的那支火把边,将火把捡起。
凭借着动物害怕火光这一天性,我和白胖子两人,每人手持一根火把挥舞吓退一次又一次进攻的狼群。
竿子叔则是冷眼环视四周,时不时地打出一两声冷枪,震慑狼群。
不知为何,狼群的进攻并不算是剧烈,见我们几个不好惹,啃不下我们这块硬骨头,没过多久狼群也就失落地离去。
本以为就这样可以松一口气,一声女孩子的惊叫声却是再次将我们的计划给打断。
声音不是白芷发出来的,而是二妮这个小妮子的声音。
“二妮!”
竿子叔老来得子,而且就二妮这么一个女儿,对于这个女儿可谓是爱护有加,生怕她会出事。
如今听到二妮惊叫声,竿子叔一下子就慌了神,也不管狼群离开没多久,是不是假装离开实则躲在暗处随时准备偷袭,收枪就朝着声音传出的地方跑去。
“竿子叔,小心。”我只来得及提醒一句,竿子叔便消失在夜色中,只留有远处渐行渐远的一抹光,证明竿子叔安全。
“胖子,赶紧的,拉上豪江,竿子叔一个人过去我怕他会有危险。”
回身叮嘱完白胖子一句,我也举着火把赶忙追了上去,我已经快要看不到竿子叔的那抹光亮。
至于白胖子要如何把豪江从那埋尸坑里掏出来,想必以他的体格和力气,完全都不是问题。
等到我追上竿子叔的时候,就见原地只剩下一支还未熄灭的火把,竿子叔则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
紧随而后跟上来的白胖子,左看右看没有看到竿子叔,便问我竿子叔去哪里了。
我只是摇头表示不知,一脸凝重蹲下身子想要找寻有没有留有什么痕迹。
白胖子却是在一旁出声感叹:“窝草,竿子叔该不会是被狼给叼走了吧!”
“也不对啊,竿子叔这么大一个人,就算是被叼走也不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才是。”
“哎,可惜了,那么好的一把三八大盖,这要是给我那该多好。”
说着话,白胖子还作势,表演了一把端枪射击的动作,一点没看到这死胖子对竿子叔失去踪影的那种担心。
耳畔听着胖子那不切实际的猜测和嘀咕,一想到竿子叔那么大一个人被一匹狼吊着,那画面,我不觉得害怕,反倒是有点好笑。
“行了,胖子,你和豪江赶紧四处找找看,看竿子叔有没有留下些什么痕迹没。”
我们三人分开寻找周围有无竿子叔踪迹,豪江这人畏惧于刚才攻击的狼群,只敢在我和白胖子周围几米范围内寻觅,这样一来寻找的效率不由得是大受影响。
找了十几分钟,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正当就连我都要以为竿子叔真就遇难,白胖子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他妈的,你个怂包蛋,赶紧给老子滚得远点,别在老子附近瞎晃悠。你要是不滚的话,看老子打不打你就是了!”
胖子拎着豪江的衣领,硕大的拳头满是威胁之意在豪江面前扬了扬。
豪江就像是一只软绵绵的小鸡仔,在白胖子的手里完全兴不起半点抵抗的意思,不过嘴上豪江要比身体硬得多。
“我这是在找竿子叔,哪里就又招惹了你,大志,你这难道不觉得有点太过分了吗?我就靠的你有点近,同样也是在找竿子叔,你这不是在欺负人吗?”
我算是明白,看来白胖子这是忍受不了豪江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的性格,这才动起手。
“我说你们,能不能安分一点,这才多长时间,怎么一见面就。”
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白胖子他们走过去。
“平安,你少管,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这小子不可。早就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今天总算是逮住机会可以好好教训他一下!”
说话间,白胖子只是轻轻地往前一送,豪江当即就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捂着屁股哼哼唧唧。
“你干什么,白胖子你要干什么,打人可是犯法的事情,你要是。”
豪江一脸紧张之色,手脚并用瞪着地往后退,显得很是惊恐。
话没说完,我刚想劝劝胖子可以了,别真出手伤了人,否则的话,到时候出去不好收拾。
却不料,前一秒还怕得要死的豪江,下一秒话没说完整个人就消失在原地,就像是被森林给突然吞下肚。
这一幕把我和胖子两个人都给吓了一大跳,赶紧是看看自己脚底下是不是稳当,有没有什么东西下一秒会张开嘴把自己给吞入腹中。
“啊。”
“哦。”
“嗯。”
听到有声音从地下传到上面来,听上去虽然怪异,但是确实是豪江的声音不假。
我赶紧就趴下身子,用耳朵贴着地面,这样一来听得也就更加清晰。
“是豪江,我们得赶紧救人。”
胖子小心翼翼地往豪江消失的地方靠近过去,本以为是就豪江那个地方有陷阱,没想到白胖子还没有接近过去,人就惨叫一声,下一秒便不见踪影。
“胖子!”
我哪里见过这副场景,明明就豪江刚才经过那上面的时候还没有事,怎么就轮到胖子的时候,胖子也掉了下去呢?难不成是胖子体重原因,把地面给踩塌了不成?
脑海中这般想着,手头上动作却是一刻不曾延误。
我一个飞身就扑了上去,伸手想要抓住胖子的手。
可胖子的下落速度实在是太快,我碰都来不及碰到他,胖子就只剩下声音从地底传出来。
“胖子!”
大叫一声,我使劲地拍打将白胖子给吞掉的地面,口中一下又一下地大声呼喊,手都拍地红肿出血,可那块地面就像真是实心的一样,就连凹陷都不见有出现。
要不是就在刚刚,胖子就是在这里掉下去的,我恐怕还真就会相信眼前的表象。
“不行,我得冷静,我得冷静下来!”
如此继续下去,就算是我把喉咙都喊哑掉,也不能救出胖子。
明白这一点,我开始深呼吸,同时也在心中暗自自己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我的呼吸渐行渐稳,思绪也在这一刻,一下子就变得活络起来。
“豪江是在这里掉下去。”
“胖子是在这里掉下去。”
我先是走到豪江掉下去的地方,用脚跺了跺,毫无意外的坚如磐石,就连半点空洞的回声都听不见。
既然豪江和胖子都可以掉下去,那么也就证明这里一定有什么机关,否则的话活见鬼恐怕都无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幕。
既然是有机关,那么就一定有触发机关的方法,至于方法是什么,我只能是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幕。
刚才胖子揪着豪江的衣脖领,随后又将豪江给推倒在地......
凭借着记忆,找到刚才发生一幕的大致原位置,然后一处一处地排查,最后得到的结论却是,毫无异常,并没有找到任何的机关痕迹。
这下子轮到我傻眼。
“这不应该啊,怎么可能会没有机关呢?难不成真就有鬼怪作祟,把吵闹到他们休息的胖子和豪江两人都给收走了?”
细思极恐,这个想法在这荒郊野岭的,实在是让人感到恐惧。
“不对,我好像是忘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
枯叶、树、枯枝、红泥土、人、火把......
我几乎是将能看到的东西都给算在内,可这些东西都被一一否定能作为机关的可能。
正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胸口一股暴虐的情绪即将要爆发之际,目光忽然放到穿过枝叶间隙,破碎成无数片的月光。
“对了,月光,我唯独没有考虑月光!”
在爷爷的笔记中,曾有介绍到一种极为罕见且奇迹的机关,这种机关依靠月光倾斜角度,或是月光汇聚成何种形状,以此完全不搭边的方式来进行驱动机关。
这种机关被称作是天宫,而使用这种机关的墓穴也就被称作天宫墓。
只要是使用天宫的斗,基本上是无法被盗,能够营建这种墓葬,使用奇迹一般的机关天宫,墓内不用说都知道危险重重。
可以说,天宫保护墓葬的同时,也是在保护着打这座墓葬主意的盗墓贼,单就这防护力度,直接就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盗墓贼都给摈除在外。
“难不成我这真是遇见百年,甚至是千年都难得一见的天宫了?真尼玛倒了八辈子血霉!”
爷爷的笔记上虽然是记载有天宫这种机关秘法,但是如何破解却是半字没有提,恰恰是唯独爷爷的日记上反倒是有些许解开天宫的方法介绍。
爷爷的日记后半部分才是他老人家的亲身经历,而前一半都是对于从高祖和曾祖嘴里听到的一些事情的记载,这天宫解开的办法便是在这前半部分的只言片语当中。
“依于形,依于向,依于度。”
仅仅九个字,分别说是形状,方向和角度三个特点解开机关。
形状,有两层含义,一是指月亮的形状,二是指月光的形状。
方向,同样是两层含义,一是指墓葬方向,二是指月亮所处方位。
角度,我认为或许会是月光照射角度,其余可能受限于阅历和经历,我暂时还并没有发现。
接下来就是排除和甄选。
前者因为实在是太过于耗时,胖子掉下去已有一段时间,一点声响都没有传出,担心他的安危,当然是越快赶过去越好。
“形状,妈的,成功与否就看死胖子你的命好不好了!”
站在胖子掉下去的位置,我的目光却是死死放在穿过枝叶的铺洒在地面的月光上。
约莫等了三四分钟的样子,忽然,原本并不算明亮的月光就像是开关拧到底的马灯,亮度噌的一下晚上窜。
没等我想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觉得脚下一空,脑子也是连带着一起空空如也,魂在上面追,身体往下掉。
滑过一条长长的通道,咚的一下,我的屁股结结实实砸在一趟软乎乎的肥肉上面。
“啊!!!”
我正疑惑着这墓主还挺好,懂得在下面装上一个放摔垫,胖子的惨叫声忽的在我屁股下响起。
挪开屁股一看,好家伙刚才那一下我居然是坐在胖子的屁股上,难怪胖子会这么大的反应,换成是谁屁股对面的东西受到这般力道挤压,恐怕叫声都会好听到哪里去。
为免得胖子等下醒来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我脑子一转,从周围找来一块不小的石头,压在胖子的屁股上,让这块石头以代我接受等下胖子滔滔不绝的唠叨。
果然,我刚把胖子给拍醒,胖子捂着裆,嗷嗷叫着翻身。
我则是无辜地摆摆手,示意胖子往石头看。
十来分钟后,我和一瘸一拐的胖子举着火把行走在眼前这条不知开凿于什么时期的地道内。
“诶,对了,平安,你是怎么下来的?我好像是记得。”
见白胖子意图回忆某些事情,吓得我心脏猛地一突:“谁知道呢,突然脚下一空,然后就掉进这地道里,等我醒来就发现你背着一块石头躺在我旁边。”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精彩绝伦的表演天赋,白胖子还真就信了我的话,哎哟哎哟一路上把那石头八辈祖宗都给问候完一遍。
“听,前面好像有声音!”我快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胖子靠在地道的墙壁上。
从地面上掉下来,我们并没有和豪江掉到一块,看样子是通道并不止一条,且每一条通道的出口都不尽相同,要想找到竿子叔恐怕没那么容易。
“听着怎么那么像是打呼噜的声音?”
“打呼噜?”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胖子,“这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见到我质疑他话,胖子倔脾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举着火把就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走过去。
“胖子,你干嘛!”
我急切地喊了一声,连忙要去拉胖子。
没料到胖子眼珠子瞪得老大,像是看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一幕,待在原地举着火把一动都不敢动。
顺着白胖子的目光看过去,我顿时也是嘴角倒吸凉气,牙关打颤,两条腿就像是筛糠一样,抖得动都动不了。
“平,平平安,这这他他妈是个什什什么鬼东西啊。”
就见不远处的一个小洞窟里,赫然有着一只体型小牛犊子般大小的怪物,模样似虎非虎,似豹非豹,嘴角长着一对长有半米,一看就很是锋利无比的犬牙,就这么蜷缩着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我他妈哪里知道这是个什么鬼,风紧扯呼!”
本来还想着胖子走的时候拉我一把,没想到这家伙也是吓得腿都软成软趴趴的两根面条。
“平安,大志,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一道喜极而泣的声音,真他妈该死在这个时候响起。
这声音,不是豪江,还能是谁!
“窝草你娘!王八蛋,你他娘的生儿子没屁眼!”
睡熟中的怪物刷的一下睁开眼睛,我当即就和怪物那对冷意凛然的兽目对视在一起,嗷的一声兽鸣,怪物身如闪电,朝着当面对着它的我和胖子就扑了过来。
不用我吩咐,我和胖子腿一软,两个人全都软倒在地。
那只怪物扑了一个空,却是撞在迎面喜极而泣如同见到家人一样跑来的豪江身上。
豪江啊的惨叫一声,整个人就和断线风筝一样,砰的一声摔飞出老远撞到墙壁上。
“胖子,接着!”
我猛然发现怪物的巢穴中,居然有着一杆血迹斑斑的三八大盖,看模样好像是竿子叔的那把枪。
于是我就奋力朝前一滚,抓住枪绳一发力,三八大盖打着转飞向白胖子。
白胖子乍一听到我让他接着,正当不明白我要让他接着什么东西,啊了一声疑惑地抬起头,下意识地就将飞过来的“木杆子”接到手中。
“窝草,这枪怎么像是竿子叔那把?”
“别他妈废话了,那怪物又扑过来了!”我赶忙催促。
胖子有枪在手,整个人当即气质都变了,要不是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到大,非得以为他这是被鬼附身了不可。
砰!
地道内,一声枪响,怪物嗷地一声凄厉惨叫,一瘸一拐一路淌着血,眨眼间就转身消失在地道深处。
胖子意犹未尽地拉栓再次扣动扳机,却是没有子弹了。
害怕于还会有别的怪物,既然竿子叔十有八九已经是遇难,再加上豪江半死不活要是再不医治的话,很可能还得再死一个。
最终我和胖子决定,先带着豪江离开再说,至于竿子叔和白芷还有二妮,我们只能是寄希望于他们福大命大,等我们回村摇人再来救他们。
我和胖子,带着昏迷不醒的豪江,是如何从那古怪地下通道离开,关于这一点至今我都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
或许这就和命运有关,有些人命不该绝,使劲作死都死不了,这就和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一个道理。
当然,我这只是打个比喻,我可不是祸害,我们都是优秀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大大滴好人。
言归正传,脱困后,话说不说豪江也是命好,刚好市里面的大医院派下专家到塘家边的林场救人。
紧赶慢赶,豪江总算是保住一条小命,只不过身体却是留下永久性残疾,没了一条腿,胳膊也是时好时坏,无法控制地打摆子。
更让人奇怪的是,二妮本该是和竿子叔一起失踪才是,我和白胖子回村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抱着腿坐在村口等竿子叔回来的二妮。
问起昨晚二妮有没有离开村子,二妮回答却是她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离开过村子,被竿子叔反锁在家里,今天早上才被村里的婶娘放出来。
听到这话,我和白胖子两人面面相觑,对于昨天晚上听到的那声尖叫声,一时间有些细思极恐起来。
竿子叔就是被那声尖叫声给吸引过去,然后竿子叔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不见,再然后就是那杆留在怪物巢穴中血迹斑斑的三八大盖。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巧合,又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有意而为之。
不久后,村长急忙带人回来,进山里里外外把船形山都给搜了一遍。
可竿子叔,还有白芷,他们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找都找不到半点痕迹。
至此,这一件事也就变成悬案,以至于后来村里面都传说山里面闹鬼,会吃人,于是不再让村里面的小孩到山里面去玩,就连大人也是再也不敢深夜进山。
最后就是我了。
本来我以为自己会在这五爪锁岭待上好些时间,不料才待上一年多一点的时间,第二年的时候,一辆军车突然来到五爪锁岭不管原由,连让我告别的时间都不给,直接就把我给接走。
随后我莫名其妙的被带到新疆,成为当时的建设兵团中的一员。
在新疆干了四年多,然后我又被调到西藏的一支工程师里面做连长,做的事情因为保密原因,所以在这里也就不能细说,只能告诉大家,是有关于建设的任务。
再然后又是碰到军事改革,然后我就被调到后勤营当营长,如此的一路平步青云,到这里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我那官复原职的老爹安排的。
对于我父亲的这些安排,我对此没有一点的开心,恰恰相反,我感到很是抗拒。
正是因为这种情绪,所以当前线传出要和越南猴子开战的军令时,我完全就不去理会我父亲从后方拍到前线的调离军令电报,反倒是义无反顾向团提出申请告,请命上前线去,做了前线的一个步兵排排长。
对越自卫反击战,我们虽然最终取得最后的胜利,但是期间实在是太多我亲爱的战友离我而去。
这场战役,辉煌的背后是无数的烈士用他们的鲜血和身躯所铸就。
而本当最该死的那个人,我,却最终从战场的尸山血海中踩着敌人的尸骸和鲜血黯然退出后面的战役。
坐在回乡的汽车上,望着窗外飞速一闪而过的农田,绿树,一股倦意袭来,用外套蒙着脸,靠着车窗缓缓睡去,仿佛是这车厢里的吵闹声和我并无半点关系。
滋滋滋!
正常速度行驶中的汽车,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一阵让人直皱眉头的摩擦声,随即还有一股子轮胎烧焦的怪味飘散开。
车厢内的老老少少,有座位的反倒是没什么,没座位的人翻倒一大片,霎时间车厢内再没有闲聊声,剩余的只是骂骂咧咧问候家人的声音。
“你这会不会开车啊,把我头都快撞破了!”
这道抱怨声没过多久,车门砰的一声被粗暴地让人踢开,随后就听见一声极为嚣张跋扈地声音响起,让的乱糟糟的车厢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妈的,打劫!”
“看你妈呢,再看老子挖掉你的眼!”
“你妈的,聋了!打劫,赶紧拿钱出来!否则老子捅死你!”
三道不同的声音,先后陆续在车厢里响起。
三个劫匪,从车头开始收钱,一路往车尾收过去。
当收到我这里的时候,劫匪可能是看到我盖着一件衣服无动于衷,于是就伸手就要抓过去,嘴里连带着嚷嚷:“靠,这他妈还有个不识相,啊!”
劫匪嗷的一声惨叫,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一只手臂四根手指反折扭在身后。
其实早在刹车的时候我就已经醒过来,期间我一直都在透过衣服缝隙观察着三个劫匪的一举一动,趁劫匪伸手要抓衣服,抓住这一间隙,一举将其制服。
另外两个劫匪见状,让人很是意外的是,这两人连人都不救,扭头就跑,一点犹豫都不带。
这反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本以为另外两人会表演一个葫芦娃救爷爷的场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干脆掉头就跑。
直到车厢里有人喊出一声:感谢军人同志制服匪徒。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身上的军衬衣还穿在身上,难怪那两个劫匪会头也不回就逃跑,看到当兵的,他们这是生怕我从腰间掏出什么黑洞洞的家伙事来。
众人合力,将匪徒扭送至派出所,一个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头上发油抹的锃光瓦亮的中年,脸上堆满笑容,和我一起从车上下车。
奇怪的看了眼前中年男人一眼,虽然对方衣着实在是过于鲜亮,在我们这些农村的乡巴佬里面就和家猫里进了一只金丝猫没什么区别。
中年男人笑着走上前,操着外乡口音,说话声音听起来怪怪的,冲我问了一个好,然后就是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泥好啊,饿叫海德名,大架都叫我海叔啊!”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收下名片,懒得理会眼前这自称自己为海叔的男人,转身就要往村子里走。
“哎,年轻仔,晚点走啊,饿找泥打听个人。”海叔小跑着追上我,我不耐烦的就想要张口直接拒绝,海叔这人却是已经从他那皮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来,“年轻仔,认不认得这个人啊,饿就是来找他滴。就是他让饿来这里,找韩根发,韩大师。”
照片里的男人,我一眼就将之认出,赫然便是不知踪影去向的二叔他老人家,韩国安!
“你找老爷子有事?如果有事的话。”我抬手往村子某个地方指了过去,“喏,就在这里不远的地方你就能找到老爷子。如果是急事,你最好亲自去一趟,老爷子听力不好。”
海叔得到方位,高兴地脸都要开了花“谢谢年轻仔啊”,一路小跑着就往我所指的地方赶去。
我只是呵呵一笑,回到爷爷的老房子。
老房子长时间没有人居住,无人打理早已是荒废多时,门前的空地杂草长得都快要比人还高,老房子更是破败不已,住人这是完全不可能了。
“哎。”
睹物思人,一时间很多忘却的事情一股脑地全都浮上心头。
“乃求地,年轻仔不老实,骗饿!”
听到院子外有动静,我心中暗道:这海叔还真是阴魂不散,居然找过来了。
索性,我也懒得继续装下去,走到门口的位置和进门的海叔撞了一个满怀。
海叔看到是我,呆了呆,嘴巴微张:“年轻仔,好巧啊,饿们又见面了。”
我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怎么,刚才听你话里话外,这是没有找到我爷爷?”
海叔白脸抽动几下,强笑着把我引到一边:“年轻仔,很会开玩笑啊。其实饿这次找泥也是一样滴呀。”
说着话,海叔一脸神秘,鬼鬼祟祟左右观瞧确定是周围没有人后,这才从包里亮出五扎崭新的大团结:“饿来这里,其实是为当年老爷子倒斗倒出的那件宝贝而来滴,价格年轻仔泥随便定。”
“宝贝?”
我立即就想到当年爷爷拼死都要留下的三样东西,分别是笔记、日记、八宝青铜玲珑盒三样东西。
其中能够被称为是宝贝的东西,恐怕也就只有那神秘的八宝青铜玲珑盒了。
这八宝青铜玲珑盒,历经我爷爷,我二叔,到如今传到我手里,拢共三代人,都没有一人有办法打开这个玲珑盒,要不是眼前名为海叔的男人提出宝贝二字,明显就是冲着八宝青铜玲珑盒所来,我甚至是都快要淡忘掉这件宝贝。
“我二叔有没有和你说过别的东西?比如说下斗,白毛粽子,青铜盒?”
海叔眼睛一亮,听到我说起青铜盒三个字,抓着钱的手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
“年轻仔,只要是你把那东西给饿,这五万,归泥。”海叔一把就将大团结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都推到我手边,随即再开口,“要是泥嫌少的话,再加五个也是可以滴。”
十万,这笔钱放在后世可能并不算很大的一笔数目,可是这笔钱放在改革开放才没多长时间的七十年代,那可谓是天文数字,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的一笔钱。
得知道,当时绝大多数的人,年收入还是以百来计算,千元户,万元户在那个时候都可以算得上是富豪级别的存在,如今一笔十万的巨款摆在眼前,说不心动恐怕都没人信才是。
“很抱歉,东西在破四旧的时候早就被毁掉了,这笔钱你要是愿意送给我的话,我可不会于你客气。”
此话一出,海叔慌忙将钱收回包里,一副慢上一秒生怕就会被我给抢过去的样子。
“年轻仔,泥别骗饿啦,泥二叔韩国安早就已经把所以事情全都告诉饿了,泥再这么推诿下去,就冒有意思啦。”
听到海叔这么说,我心下只是冷笑一声,眼前这姓海的家伙,未免是太过于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
虽然我认识中的二叔却是是有够混蛋,但是把自己老底全都交待出来给别人听这种事情,除非我二叔老年痴呆,否则这种事情是决计不可能滴。
得知道,交代出老底,无异于等同把小命交到别人手上,二叔那般精明一个人,怎么可能干得出来。
一张照片,一张破嘴上嘴皮一翻,下嘴皮一碰,没有实质性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人去相信对方。
“呵呵,我话已经说到这里,海叔你要是执意要买,钱我可以收下,但是东西我重复一遍早就被毁掉,你要我拿出来,我肯定是拿不出来。”
我毫不客气地转身就要离开,就连送客的话都懒得说,眼前这海叔完全就是一个十足的商人,见利忘义!
“等等,等等。”海叔忽的又伸手把我给拉住,“韩老弟啊,别这么生疏嘛,好歹饿也是和泥二叔认识的朋友。”
“不看泥二叔的面子上,可否看在这东西的面子上,能否赏个脸到镇上店里坐坐,详谈?”
我冷哼一声,刚想直接开口拒绝,眼前却是多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面既不是二叔被五花大绑的模样,也不是二叔被残忍虐待的场景,而是一枚双色水晶印章,手里端着这枚印章的人正是二叔韩国安!
“哦,如果你是想要鉴宝,可以去找专家,他们是权威。不是的话,我对古董鉴赏没兴趣,请你离开!”
海叔的目的只不过想要让我止步而已,见我把目光成功放到他身上,另一张照片随之出现在他的手上。
这张照片不同于前面那张,没有我二叔,照片中的双色水晶印章在光线的照射下,最下面神奇地映照出十几个蝇头小篆,在照片中很是模糊难以辨认。
看到我的表情有些不耐烦,海叔赶忙补充一句:“齐王徐温!”
陡然一惊,齐王徐温,这四个字对于别人而言或许没有什么,但是相对于我,我爷爷,我二叔祖孙三代人而言,这四个字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现在韩老弟可愿意赏脸,一同到镇上找家吃饭的地方坐坐?”海叔脸上噙着得意的笑容,似乎是十拿九稳我必定会答应他的邀请。
“没兴趣,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我这不按套路的出牌,直接让海叔傻眼,怔在原地。
“韩老弟,泥难道真就对青铜盒里面的秘密一点兴趣都没有?泥二叔可是亲口承认,没有饿这印章,泥们就算是再过百年都无人可以解开青铜盒承载的秘密。”
我一时间有些迟疑起来,确实是,自从爷爷和曾祖他们,将那八宝青铜玲珑盒盗出后,爷爷费尽心思虽然将青铜盒打开,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是历经三代人的心血都无法解开。
青铜盒里面其实并没有盛放多少东西,只有一片汉代帛书而已,帛书上面所记载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在介绍一座汉代规模宏大的大墓,再详细的地貌,地点则是只言片语都不曾提及。
据我爷爷多年土夫子的经验猜测,或许这汉代帛书共有三篇,一篇记载大墓规模,一篇记载大墓地点,还有一篇则是记载墓主身份、身世、经历等等。
真正让我们祖孙三代人困惑不解的,其实是青铜盒里面所镌刻着的一篇没头没尾五代十国时期的密文。
我、爷爷、二叔,共三代人,全都尝试过去破解这篇密文,或许另外的两篇帛书的踪影就会与这篇密文有关联。
无一例外,我和爷爷还有二叔都以失败告终,因为没有秘钥,所以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对这篇密文始终是没有半点头绪。
这种感觉就像是,置身在一栋锁满宝藏的大楼外,却因为没有进门的钥匙,只能是隔墙看着宝藏空流口水,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是,你有钥匙?”
海叔见到我停下,顿时觉得有戏,于是点点头:“只要韩老弟赏个脸到镇上坐坐,饿相信,韩老弟定会不后悔这一行。”
思量再三之下,我选择是就跟海叔走一趟。
对于土夫子这个行业,反正传到我二叔的手上,二叔没有孩子,加上我爸弃如敝履,基本上就宣告我们老韩家这门手艺就此断绝。
不料的是,中间出现我这么一个变数。
我熟读爷爷留下的笔记和日记,对于这门手艺七分好奇,三分向往,反正我老爹是无法阻拦得了我,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解开困惑家族三代人的秘密,这种诱惑我无法抵抗。
去到县城的路上,刚开始的时候海叔还很是热情地与我攀谈,嘘寒问暖,可是话里话外都是在套我的话,想要从我嘴里得到一些关于青铜盒镌刻的密文的线索。
我好歹也是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人,第一时间就察觉出海叔的意图,任凭他如何说,我要么敷衍地回他几句,要么就是闭口半个字都不言语。
海叔没有法子,说了半路的话嘴巴也是渴地紧,自觉没趣之下,后面半段的路也就眼睛一闭,问不出索性不问躺平了。
下了车,海叔起码也是个十万元户,原本以为他请客怎么着也得找家档次高的餐馆谈事。
万万没想到的是,路过一家露天摊,海叔一把就将我给拉到里面坐下。
“韩老弟,饿看这家就挺不错,要不就在这边吃边聊?”
打量这露天摊一眼,确实是火爆异常,里面落座的顾客来往不绝,座无虚席。
光就吃饭的话,在这种地方或许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可要是有要事详谈的话,这种地方实在是不行。
与此同时,我也算是看清楚海叔这人,有钱确实是有钱,这是事实,不过从他坐车宁可坐班车,吃饭跑到路边摊这一系列的举措可以看出,铁公鸡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算了,县城我熟悉,这餐还是我来做东吧。”
海叔仿佛是就等我这句话,口中连连夸赞:“韩老弟啊,这怎么行,饿来这本当是饿是请泥才对啊。不过韩老弟泥执意要做东,那么饿也就不好意思。”
“等以后,韩老弟一定要来杭州找饿啊,到时候饿一定要好好款待韩老弟泥。”
心中大骂海叔这人脸皮厚,不要脸。
好在我退役费还有不少,下一顿馆子还是完全可以滴。
带着海叔转而来到一家土菜馆,同里面的老板也算是沾点亲带点故,一见到是我来,老板赶紧是将我迎进店里。
“何叔,给上点你们店里的拿手好菜,再来瓶白的,两瓶啤的。”
老板笑呵呵地表示没问题,特意给了我一个包间,将我和海叔两人领到包间坐下。
包间不大,里面放着的并不是圆桌,而是一张小方桌,四个人坐的那种。
与海叔面对面坐下,我直接开门见山地开口:“现在这里安静了,印章是不是也该拿出来让我瞧瞧?”
“不急,不急。”
海叔提着水壶用拿来喝的水烫碗筷,我见样学样,也学着烫碗筷。
很快,三菜一汤,全部上齐。
等王叔离开包间后,海叔这才从包里面拿东西出来。
“照片,怎么又是照片,你耍我不成?!”
当看到拿出来的依旧是照片,我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一拍桌子,直接就要起身离开。
海叔尴尬一笑:“韩老弟,消消气啦,印章实在是太珍贵,哪里能够拿着到处随便跑勒。看这照片也是一样的啦,就暂时克服克服一下啦。”
“再说了,好像韩老弟也没有把青铜盒给饿看,不是吗?”
“什么青铜盒,我早就说过了,那八宝青铜玲珑盒......”
“好啦,好啦。”海叔摆摆手打断我都话语,“饿都懂,饿都懂,韩老弟还是先看看这张照片再说。”
话说到这里,我算是明白,海叔是绝对不相信我嘴上说的青铜盒毁失,同时我想要看到那双色水晶印章,只有拿出青铜盒来才可以看得到。
接过照片,这张照片要比原来的那张清晰的多,而且还是秘钥镜头特写,虽说没有拍完全,这一定也是海叔故意而为之,用不全的秘钥以此来勾起我的胃口,让我心甘情愿拿出八宝青铜玲珑盒。
“印章经过。”
海叔说话间,包间门口很是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把海叔的话给打断掉。
“天王盖地虎!”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看照片看的入神的我怔了一下,随即就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小鸡炖蘑菇!”
“宝塔镇河妖!”
“蘑菇放辣椒!”
“平安!”
“白胖子!”
砰的一下,包间的门被粗暴地推开,然后就见一道“伟岸”的肉山从外面跑进,迎面就是一个熊抱,只不过抱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坐在靠门一侧的海叔。
海叔一把老骨头哪里扛得住白胖子这年轻人,老脸肉眼可见地憋得通红,这要是再继续抱下去的话,海叔恐怕连让人养老送终的机会都要没有了。
“平安,你瘦了,兄弟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老想你小子了!”
略感尴尬,我小声地咳了一声:“胖子,我在这,你抱错人了。”
“啊。”白胖子眼睛一睁,扭头扫了一眼海叔,见果然不是我,慌忙地将憋的半死,一条小命没了半条的海叔推开,“抱歉啊,抱错人了。”
说完,白胖子又重新酝酿感情,想要再来一次。
“好了,胖子,正经点,你不是在五爪锁岭吗?怎么回家来了?还有就是,我当时明明寄给你很多封信,你怎么也不给我回封信呢?”
“哎。”胖子一脸感慨地拖出凳子,大咧咧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毫不客气地自顾自起开一瓶酒,咕咚咕咚几大口下肚,“还能怎么地,村子闹鬼闹得厉害,今天还是一个巴掌的人,明天睡醒就可能是一个巴掌凑不齐。”
“后来甚至是惊动市里面,市里面派专家队下来,一队二十多人,进山后全都没了,村长派人在山外面等了足足一个月都没见半个人从山里面走出来。”
“后来市里面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是把我们那一片地区都给封闭了,插个牌牌,警告每一个路过或是想要进山的过路人。”
……
胖子讲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我这明白我离开后村子里所发生的变故,没来由的感到心头有些郁闷。
“好了,我的事情讲完,平安,你是不是也该说说,这几年你上哪里去了?走的那么突然,就连告别都没有一个,当时我听到你走了的消息,我可是光着脚跑回村子里,可还是慢了一步。”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话语在喉咙里打了一个又一个转,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胖子,我的事情一时半会讲不完,你我的感情都在这一杯酒里。”
原本准备用来灌海叔所用,满满一杯子白酒,咚的一声碰在胖子的酒瓶上,随后一饮而尽。
杯酒释嫌隙,胖子同样也是一瓶啤酒咕咚咕咚下肚,喝完,末了还不忘拍拍肚皮。
“平安,这位老大爷你亲戚?”
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我这才恍然记起,把海叔给晾在一边忘记介绍。
海叔在一旁从我和胖子的对话中,听了这么久的时间,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不少东西。
从被人打断话语的不悦,到胖子问起他脸上堆满笑容递上名片介绍自己,海叔表情是何时完成转变的我都没有发现。
“胖仔,泥好啊,这是饿的名片。”
“海德名,他谁啊?”胖子一转头看向我问道,“平安,你们家有姓海的亲戚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周大志!周大志!给老子滚出来,还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这边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嘴,白胖子如同耗子见到猫,嗖的一下就躲到我的身后去,这么一座肉山的存在,居然会被吓成这熊样。
“外面的是怎么回事?找你的?”
白胖子低着头,不敢看我,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我刚要说话,就听见砰的一声,包厢的门又一次被粗暴地推开。
举目望去,三个年轻的小混混,为首那个则是梳着一个大背头,一脸嚣张跋扈地从外面走进来。
“周大志,你倒是让我们好找啊!别以为躲在那人后面,我就看不到你!”
大背头一脸嚣张跋扈走来,伸手要去抓白胖子。
我一把伸手将其给拦住:“这位兄弟,能否坐下喝杯酒先,有话我们好好说,要是我兄弟真救欠债,那欠债还钱便是天经地义,我绝对不阻拦。”
“可要是这其中有点别的弯弯绕绕,那么我这杯酒可就得是罚酒了!”
说完,我身上腾地一下冒出尸山血海杀出来的那种煞气,大背头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脸一白,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再不复刚才的那种嚣张气焰。
“你,你,你就算是军人,那也不能偏袒人吧!”大背头嘴上说这话,可气势却是矮我一头。
“我说过,只要你们是合法借贷,我绝对不干涉你们的讨债,可要是不守着规矩,我帮我兄弟,这又怎么算得上是偏袒呢?你说理是不是这么一个理?”
哐的一声,玻璃杯哪里受得住我这么一用力,砸在桌面上霎时间就四分五裂。
大背头吓了一跳,可能真就是做贼心虚,也可能是被我的煞气给吓到,再不敢多说,狼狈带着他那两个小弟,灰溜溜地离开了。
“胖子,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大背头他们走了,白胖子这才一脸黯然地坐回到桌上:“平安,其实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
“半年前,有一个人找到我,说是他遇到麻烦急需用钱,于是要把一批东洋电视机便宜抛售出去换一笔钱应急。”
“我当时没有多想,验过货确实全都是正儿八经的东洋牌电视机,价格却是正常价格的一半都不到,以为是捡到大便宜,我直接就借钱把这笔钱给掏了出来。”
“本以为是可以大赚一笔,谁会想到,哎呀!”
白胖子重重的一拍大腿,脸上满是悔恨:“谁会想到,第二天这批东洋牌的电视机居然全都官家给扣了,说是走私物品,得全部扣押。”
“等我想要再去找那人的时候,人早就跑的没了影,就这样,我只能是能借的都借上一遍,房子什么的都给卖掉了,可依旧还是堵不住这个窟窿,亲戚也是害怕我再去借他们钱,全都躲我躲得远远的。”
“你还差多少钱?”我问。
“呵。”白胖子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印子钱,一还三;利滚利,年年翻;一年借,十年还;几辈子,还不完!”
刚开始胖子嘴硬不肯说,在我追问之下,胖子这才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万,那还好,我。”
我话都没有讲完,胖子纠正了一句:“是三十万!”
当即,我一口啤酒全都喷了胖子一脸,就连夹菜的海叔也是手一抖,一颗花生米蹦蹦跶跶地滚下桌去。
“三十万?我就是让你啃一年的野山参也花不了这么多的钱!这你还能让人骗了,你怕是猪脑袋吧!”
说话间,我瞟了坐在对面的海叔一眼。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前脚胖子债台高筑,后脚这海叔就来找我收购八宝青铜玲珑盒,这仿佛是安排好的一般。
海叔十分淡定,自顾自地一个人端着酒,小口小口轻抿,显得很是悠然自在,丝毫是没有受到我和胖子这边的对话影响。
我心中正奇怪间,就见刚才落荒而逃的那个大背头,又折返回来,还带来一个一看就十分精明狡猾,体型偏瘦,带着一副银边眼镜的男人。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白胖子瞬间就情绪激动从座位上腾地一下站起身:“他妈的,你还敢露面!”
气愤的白胖子,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和那精明男人干架。
精明男人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看着白胖子轻蔑一笑,身形往后一退,他身后的小弟还有四个西装笔挺的保镖,面无表情地上前齐齐挡在白胖子身前。
“海爷,您来了都不和小的说一声,小的也好亲自过去接您。”精明男人一脸恭敬地朝着悠然自得喝着酒的海叔躬身施礼,脸上满是讨好阿谀奉承。
海叔毫无在意地挥挥手:“阿明啊,你这是什么意思,韩老弟和周老弟都是饿的客人,还不让他们赶紧出去,冲撞了贵客不好!”
虽然嘴上带着训斥的意味在里面,但是海叔的脸上却是写满得意的笑容,一看就是对手下所做的事情十分满意。
被海叔喊作是阿明的男人一挥手,一下子不大的包厢便宽敞不少。
没有人挡在面前,白胖子又要上去和精明男人干架,却是被我给一把拉住:“胖子,你认识他?”
胖子咬牙切齿指着精明男人答道:“他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识他,半年前就是这混蛋把那批东洋卖给我的。混蛋,平安你别拦着我,今天我和他非得有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可!”
白胖子犯起浑来,我是拉都拉不住,可这次我没有使出多少力气,就把他给拉住,我顿时便明白,这死胖子是拉不下脸,想要人给个台阶下。
海叔这时候发话了:“韩老弟,不是饿不想帮忙,实在是泥这位兄弟欠我们公司的钱数目着实不小,就算是饿想要看在韩老弟的面子给免去这笔钱,但是公司里的其他股东哪里又会答应,所以说。”
说到这里,海叔面露为难之色,直接就把我的话给堵死。
“海叔,话是这么一个话,理也是这么一个理,可你的理确定不是歪理?半年时间翻三十万?我就是一天啃一根野山参,恐怕都花不了这么大的一笔钱吧?”
似乎是早就料到我会抓住高利贷这一点不放,海叔呵呵笑着,让阿明给拿出好几张合同和欠条。
“这是胖仔的购物合同、这是胖仔的借钱合同、里面都有详细资金和利率记录,饿的利率也就只是银行两倍而已,这价格在市场上已经是良心价格滴啦。”
我被摆在面前的事实怼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是一脸怒其不争地瞪视一眼白胖子,恨其实在是太蠢,这般轻易就被人给钓上钩。
摸了摸口袋里也就千把块钱的退役费,在三十万面前这笔钱实在是杯水车薪:“既然话都说到这里,钱我们肯定是拿不出这么多,如果海爷你坚持要我们还的话,要钱的话没有,要命的话也没有!”
听到我这流氓语言,海叔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就是哈哈大笑。
“韩老弟啊,瞧泥说的,饿和泥二叔认识的时间不短,饿怎么会为难泥呢?”海叔狡黠一笑,用手指轻轻地在他拿出的那张照片上点了点,发出清脆的咚咚声,“其实解决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要是韩老弟肯拿出青铜盒,那么饿在这里可以做主,这些。”
说着,海叔把桌上的合同统统拿起,在半空中抖动几下,发出哗哗的纸张响声:“这些合同和欠条,我可以做主,只要拿到青铜盒,全部作废。”
说到底,海叔还是对于我家的八宝青铜玲珑盒念念不忘,能够绕这么大一圈就只为拿到八宝青铜玲珑盒,海叔这人着实是可怕的紧。
“怎样,韩老弟,饿这条件公平吧,泥只要付出一个小青铜盒,那么你兄弟的债务便可以全部都解决。”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
白胖子听到这话,身子显而易见地僵直了一下,不过随即就放松下来。
海叔的神情一滞,笑容不变,呵呵一笑:“呵呵,韩老弟不答应,那就算了。”
“动武的话。”海叔一脸忌惮地瞥过店外的派出所,“饿都是文明人,如今已经是法治社会,饿们以和为贵,饿是绝对干不出强抢这种事情。”
“只是泥的这个兄弟,那就不好意思了。”海叔又把目光放到白胖子身上,“还不起钱,饿也没办法,到时候饿只能是动用法律手段解决事情,送泥这位兄弟到里面蹲几年再说。”
“所以说,如何选择,韩老弟还是得谨慎考虑再三才是!”
最后的这句话,显然是加重语气,威胁的意味都快要溢出字里行间。
“平安,要不。”
“闭上你的嘴。”抬手阻止白胖子说话,思索再三之下,如今已经是无路可走,不答应也得答应。
为一件青铜器,真就眼睁睁地看着胖子到里面去,这种事情我反正是做不出,到如今只能是答应海叔的条件,剩余的就是该如何为自己这边尽可能地去多争取利益。
虽然知道这件事很难办,但是白白地把祖上付出极大代价才掏出的八宝青铜玲珑盒拱手相送,这种事情同样也是我不容许发生在自己身上。
“海叔,答应你的条件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你也是知道八宝青铜玲珑盒的价值,对别人而言或许只是一件青铜器而已,可是于你而言,决计不仅仅是一件青铜器而言那么简单!”
海叔一听到我亲口说出八宝青铜玲珑盒,而不是继续和之前那样否认,当即就明白我这是选择低头了。
只要是肯低头,在海叔看来,这就是一件好事,表明后面的事情一切都有戏。
“韩老弟,泥说的很对,八宝青铜玲珑盒,我肯定是志在必得滴,只要韩老弟肯割爱拿出来,泥兄弟的债务那都不是问题。”
听到海叔这么说,我心中是直骂对方老狐狸,以他的理解力,定然是不可能不会不明白我话里有话,只字不提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他在装傻充愣罢了。
“看来海叔这是依旧不肯拿出诚意来谈,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大不了我转头将明器卖给别人,或是直接捐给国家文物博物馆算球,至于债务,能凑齐多少算多少。”
看我起身真就要走,海叔刚开始还能保持淡定坐着,等到我走到店门口后,阿明走出重新将我俩给请回去。
其实我也是在赌,说要把八宝青铜玲珑盒卖捐,其实就是在恐吓海叔,只不过海叔这老子也正是能够忍得住,居然是生生等我走到店门口后这才让人把我们喊回去。
后来胖子问我:要是海叔那时没有拦住我,真就让我离开,我该怎么办?
我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凑!
就算是借钱,我也会想办法把胖子的窟窿填上,大不了就去找我的老爹,哀求他帮忙。
而且要是海叔当时没有让人喊住我,我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那段风谲云诡的经历,更不会遇见那个人。
“韩老弟呀,泥可真是一个天生做生意的人才啊!”海叔一上来便开口,“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韩老弟主动退让一步,饿也不好意思赖在原地不走。”
海叔伸出两根手指头:“只要韩老弟能够把明器拿出来,饿可以再给泥这个数作为补偿。”
“呵,两个大团结,你觉得我会是缺钱的人?”我只是淡淡一笑,重新坐回到海叔对面的位置上,“要我拿出明器,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你们得带上我俩一起去,到时候无论淘到什么明器,你都得先让我俩各自拿上一件。”
“没问题滴啦,饿刚才还为如何才能请动韩老弟犯难,如今韩老弟主动提出来,还能省却饿不少麻烦。”
海叔一脸欢喜站起身,伸出双手来想要跟我握手,我一抬手示意打住。
“第二:我只负责提供八宝青铜玲珑盒,如果想要我揭开其中秘密的话。”食指中指大拇指一碰,“得加钱。”
一提到钱,海叔的脸立马就僵住,和他要钱,那无异于是铁公鸡拔毛,一根毛都难以到手。
“韩老弟啊,泥看,饿们不是都合作了么,泥就随手帮个小忙,连带着把密文给解开一下子呗。”
无意间,恐怕就连海叔都没有意识到,他反被我给套话成功。
早在看到二叔照片那一刻,我就在想二叔到底是有没有和海叔有关系,要是有关系的话,两人是敌还是友:如果是敌,海叔又为何会知道八宝青铜玲珑盒的秘密,如果是友,为何二叔没有同海叔一起出现。
如今这一切的问题,在海叔这句回答的话中全部都迎刃而解。
看来海叔确实是和二叔有联系,只不过关系不差也不好,否则海叔是不可能会知道八宝青铜玲珑盒里有密文这件事,至于为何海叔不知道破解方法,二叔一定是在防着眼前的海叔,否则的话有关帛书的秘密海叔不可能不会不知道。
有以上的猜测,我在脑海中逐渐编织出一个完整的猜测。
二叔在一次无意间,遇到购入印章的海叔,随后二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二叔发现印章可以解开八宝青铜玲珑盒中密文,于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考虑,将有关于八宝青铜玲珑盒的事掐头去尾,有选择地告诉给海叔,吸引海叔来到老家做下后面的布局,然后就是胖子上钩,我不得不拿出八宝青铜玲珑盒。
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成,想要从铁公鸡身上拔毛,我不觉得能够拔得下来,草草地与海叔争辩几句,让对方不至于心生怀疑后,借坡下驴,佯装勉为其难地答应。
八宝青铜玲珑盒,我一直都是随身都有携带在身上,在海叔殷切的眼神之下,一方只有半个巴掌大小,却是形态惟妙惟肖,小巧玲珑,美轮美奂的青铜盒被我捧着放在桌上。
看到八宝青铜玲珑盒被拿出,在场的除我之外的三人,全都是一脸震撼的表情,海叔更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口中不停地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
“海叔,八宝青铜玲珑盒我已经拿出,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表示诚意的时候到了?”
说着话,我手一抬,原本就是用来包青铜盒的布,顺势直接盖在青铜盒上面。
“哈哈,韩老弟提醒对,瞧饿这记性,瞧见八宝青铜玲珑盒实在是好看的紧,差点就把正是给忘下。”海叔示意阿明道,“阿明,你去把大彪喊来,让他把饿车上放的东西拿来。”
不一会儿,一个身高一米八,体格健硕,一脸凶相的壮汉犹如是铁塔一般,从外面走了进来,把东西交给海叔后,垂手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海叔身侧。
“平安,还好当时你拉住我,这真要是和他们动起手,非得是我们这边吃亏不可。”白胖子得知可以免掉债务,一下子整个人都轻松下来,说话也是恢复他原来的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
另一边,海叔已经是把带来的东西打开,一方红黄两色的水晶印章由海叔亲手取出:“韩老弟,一切就拜托给泥,这方双色水晶印章,是经过专家鉴定,确系为南唐时期某一位皇家心腹高官所有,而五代十国时期,杨吴政权距离其后的南唐时间并不算久......”
自动忽略海叔的讲述,手中捧着这枚双色水晶印,我第一时间就是学着二叔的方法,用手电自上而下从水晶印上照射而过,随即观察映照在地上的影子。
“甲午、乙丑、庚子、辛丑、辛末、乙酉、己丑。”
以上七个天干地支单元,便是我从海叔那枚双色水晶印中所得。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葵”为十天干,“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称为十二地支。
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依次相配合,组成共六十个基本单元,要是按照这一方法放到青铜盒里面的密文中,所得出的一段话却是纯粹就牛头不对马嘴。
“难道南唐没有延续杨吴的秘钥不成?”我心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仔细想想忽然觉得这一想法可能性还真就挺大。
南唐是由杨吴政权权臣徐知诰代吴称帝创立,徐知诰之后改名为李昪,复国号唐,遂史称南唐。
作为杨吴时期的权臣,徐知诰是不可能不清楚杨吴时期密文秘钥,既然都已经改朝换代了,那么作为前朝的秘钥,先不说新朝新气象,单就使用时间而言,前朝的秘钥经历这么长时间,秘密性肯定是大不如从前,更改秘钥这一举措也就显得更加理所应当。
“要是真就更改了的话,前朝秘钥又会是哪个模样呢?”
怀着这一疑惑,在一旁收拾衣服准备出发的白胖子忽然凑过来:“平安,不是距离说好的时间还有几天么,你现在就茶不思饭不想的,这要是把身体给熬坏了,那该多不好。”
看到胖子手里端着茶杯,我还以为是对方大发善心,给我端茶送水过来。
刚一伸出手去,胖子如同没看见到我伸出的手,直接就端起茶杯来,大口大口如同水牛饮水一样,直接就将碗大一个杯子的水,全都给喝得一干二净,末了还不忘给我打一个响亮的水嗝。
被胖子这么一搞,我顿时也是觉得喉咙有点干渴难忍,于是便起身也去倒水喝。
“胖子,你这是在写着什么呢?你这字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就和就爪子刨出来的一样,真就让人没眼多看。”
白胖子回身过来放茶杯,听到我的话,伸手一把将本子给夺回去:“啊呸,平安你胡说什么呢?这可是胖爷我的账本,账本懂不懂?!”
“至于写的别人看不懂。”白胖子故作镇定地轻咳一声,“那是胖爷我不屑于让别人知道我的事情,这才故意这么写。”
“得了吧你,还故意呢,你就是字太差,嘴硬不肯承认而已。”我呵呵一笑,毫不留情地把胖子的面具给撕扯下来。
白胖子那张白乎乎的大胖脸顿时就涨成一张关公脸,挥舞着手中的账本还想要和我继续狡辩。
我却是只觉脑海中灵光一闪,像是抓住解开密文秘钥的方法契机一样。
“胖子,你赶紧把你手里的账本拿给我,我好像是想到什么了!”
白胖子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大情愿,以为我这是在逗他玩,但是在看到我一脸严肃的神情后,瞬间就明白我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明白其中紧要关键,胖子赶紧是毫不迟疑将手里的账本交给我。
胖子的记账方式其实很是特别,别人记账都是直接在上面写,什么什么花去多少钱,还有就是什么什么支出多少钱。
而胖子的记账方法则是,将生活中所有支出进行详细的分类,然后将之在账本上一一列出,再在另一边分别写上对应的金额数目,每花去一笔钱他就在上面找到相应数目划出一条细线,外观看上去同统计表很是相似,只不过胖子的账本会在另一面写下账目支出详细,以此做到直观却又详细的账本。
看到这种记账方式,我忽然是脑中灵光乍现,也不管胖子有没有意见,提笔就在胖子的账本上开始书写。
我用天干和地支分别代替掉账本上原本的支出分类还有金额数目,然后又在其间分别找到双色水晶印得出的那七个基本单元,将之用醒目的符号标出。
最后,我开始在脑海中默念逐个八宝青铜玲珑盒内密文,将之每一个字都代入到账本上,然后让白胖子记下七个基本单元分别所对应的七个字。
“歙州、棺山、齐王泰!”
这便是最后得出的七个字,当看到这七个字的第一时间,我便知道密文终于被破解出来了,这回总算是可以弄清楚齐王徐温墓所在真实地点了!
接下来的时间也就是查询这七个字背后的意义所在了。
歙州,这两个字很简单,只要是找一些古籍不难从里面寻找出这古时候的地名在现代所在相应的地点。
棺山,这个地名恐怕到时候倒是得费一番力气寻找,不过只要是能够找到前者所在方位,找到后者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最后就是齐王泰这三个字,从密文中有关信息来看,八宝青铜玲珑盒的主人是一个名叫翟虔的人,这人是徐敦美也就是徐温的亲信,可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在当时近乎沦为傀儡政权的君主一句话,就被贬黜到如今的抚州。
如今看来,表面上是在贬黜,实则徐温这是在为自己布置后路,同时也是在为自己的后人布置后路,以防不测。
狡兔三窟,这在封建时代是再不过寻常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大家族会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或是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徐温留下的这一步暗棋,最后看来是发挥了作用。
翟虔最后成为保守徐温真实地宫所在秘密的人,并且用密文将这个秘密给带到地下阴间,并且密文中用的还是齐万泰这么满是祝福意味在里面的三个字,由此可见看出翟虔对于徐温的忠诚从未有所改变。
三天后,海叔那边便有了消息。
歙州这个地方已经从现代地图找到相应地点所在,正是如今的安徽黄山市所在。
不过的是,歙州这一地名实在是时间太过于久远,最远甚至是可以追索到春秋战国,或许还可以更往前的时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历史版图变化,如今还能不能找到实在是很难说。
而歙州是在唐高祖武德四年,改新安郡为歙州,州治歙县,再到后来的五代十国又是几百年,最后宋朝改歙州为徽州,再之后又是明朝的新安府,几经改换合并拆分,到了现在,早已是不知翟虔那个时代棺山所在地点是不是还在如今的黄山市境内。
抱着这一想法,出发的路上我和白胖子一路上兴致都不太高,海叔也同样是如此。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出发,海叔除了带着阿明,大彪这两人之外,还带有一个女人。
女人模样很是风骚妩媚,水蛇腰,柳叶眉,大波浪,再配上一身妖娆的穿搭,只是远远的看上去几眼,就有点让人浑身邪火乱窜。
从海叔嘴里介绍,妩媚女子叫做李利淑,是海叔这死棺材瓤子的老婆,路上两人一人一句,嘴里你一句老公,我一句老婆,叫的我和白胖子两人那叫一个无语,争先逃离海叔的车,坐到后一辆车上去。
后面的车上,放着的都是食物和水,还有一应等到达目的地后用得上的装备,我一个人坐的话倒也显得不算拥挤,可加上白胖子以后,一路上我就没有感觉到轻松过。
这一日,两辆车行进在崎岖蜿蜒的山区内,早在昨天我们就已经进入到安徽境内,并且打听到一些关于棺山的线索,如今便是前往目的地。
砰!咔嚓!
打开车门,逃也似的下了车,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海叔的车此刻正冒着白气,撞向一侧的山体,整个车体都出现变形,显然是已经报废再无法继续驾驶。
大彪则是在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便下车,从车内将海叔还有李利淑给扶下车。
海叔一脸的惊魂未定,脸色被吓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泥妈个六儿啊!会不会开车?想害死老子?”
海叔飞起一脚,就将刚从车里逃出来的阿明给踹的一个踉跄,头撞在车头,被凸出的车体碎片给脑袋划拉出一个大口子,血不停地往外冒。
一旁的李利淑见状,赶紧将海叔出声让大彪拉住,她则是从车后备箱拿出小医疗包,上前去为阿明包扎伤口。
看李利淑那娴熟的动作,应该是从事医疗相关职业的人。
“海叔,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路走来,我也算是对海叔一伙人有初步的了解,以阿明的车技,这一路都平安行驶过来,是不可能会在这里发生车祸。
疲劳驾驶的话,那更不可能,就在十分钟前所有人才休息过,怎么可能就十分钟时间人就会疲劳呢?
人为,那更不可能,阿明那可是海叔信得过的人,他要是想弄死海叔的话,有必要用车祸这种甚至要搭上自己小命的手段去杀海叔吗?
排除以上这些因素,恐怕也就只有意外这一条原因了。
我话音一落,很快海叔那边便回答了我的话:“韩老弟啊,泥是不知道啊,刚才,就在刚才,这么大的一块石头。”
海叔手舞足蹈地用手很是夸张地比划:“这么大的一块石头,忽然就从上面掉下来,今天好在饿命大啊,石头只是砸到车头没有砸到车尾。”
“得了吧,还这么大,你骗鬼呢!”白胖子没好气地顶了海叔一句。
“诶诶诶,泥这个胖仔,这是怎么说话的呢?饿说的可都是......”
任由两人去吵着,我自顾自地走到一边,从包里拿出这一带的地图查看。
海叔坐的车报废这已经是事实,如今所在又是崇山峻岭之中,想要修车或是找车都不现实,后车的装备又不少,而且到前面不远处就全都是泥泞山路,车辆根本就无法在上面行驶,徒步已然是必然。
为了后面的路可以继续走下去,现在只能是和海叔商量,舍弃一些无用的东西,然后依靠人力背着进山。
找到海叔,我刚一把这个提议说出口,没想到急剧反对这个提议的人居然不是李利淑,反倒是海叔这死棺材瓤子。
“韩老弟,这绝对不行,要饿放弃这些东西,那就等于是要杀了饿!”海叔又是一脸讨好地凑到我身边,给我递上一根香烟,“韩老弟啊,泥就再想想别的办法,饿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滴啦。”
铁公鸡,守财奴,这两个称号还真就不是白给的,无论我如何说,反正只要是提到要留下东西,海叔都不答应。
最后,没了办法,我只能是依照着海叔的意思来,带着白胖子一起去四周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住在山里的人家,看能不能从他们手里借上一些牲口来驮运东西。
在山里面找人,这无异于是大海里面捞针,这种蠢办法只要是正常人恐怕都不会干,偏偏海叔还就非常同意这个办法,可谓是举双手表示赞成。
“平安,刚才你拉着我干嘛?海叔那棺材瓤子,这不是纯纯就是为折腾我们兄弟俩的吗?还大山里找人,在我看来,就算是找只能靠近的活物都是个难题!”胖子一脸愤愤地朝着身后啐了几口,很是不满意海叔的行为。
“得了吧胖子,现在人家是老板,再说了,你觉得你能打得过大彪?”一把搂过白胖子的背,没有搂到白胖子的肩,“草,胖子,你怎么又胖了?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我还能搂得着你肩膀来着!”
“平安,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我们像这样,还是下乡做知青时候的事!”
......
被我这么一打岔,白胖子立马就变得开怀起来。
从地图上来看,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小山村,起码都得走上几个小时才能到,来回一折腾,基本上也就一天时间没了。
正走着,身后忽然拍来一双大手,将我和胖子给双双停在原地,吓得我俩还以为是遇到打劫的人。
转头一看,无语的是,居然是大彪。
不等我问话,大彪一言不发递上一张纸条,转身就走。
“靠,你他娘的哑巴啊!喊我们一声会死还是怎么回事?”
白胖子嘴里叫骂个不停,可大彪却是头都不回一下,只管往回走。
纸上写着的是海叔的一句话,说是他已经找到驮运的骡马,我和胖子可以回去了。
我和胖子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很是迷惑不解。
我们俩出去找都找不到,留在原地的海叔一动不动反而是找到了骡马,这真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返回后,果然就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汉,正一脸憨厚地站在一辆牛车旁,另一边则是包着纱布的阿明,还有大彪,两人忙碌着将车上物资全给搬运到牛车上。
海叔看到我回来,乐呵呵地同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白胖子依旧是耿耿于怀之前海叔一伙人的所作所为,不屑地哼了一声,扭头走到一边就这么干看着海叔他们忙活,半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诶,那个胖子,你在那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过去搭把手。”李利淑可能是丝毫对那件事不知情,只当是我和胖子都是海叔请来帮忙的人。
胖子只是报以呵呵两声:“你算老几,要胖爷我帮忙,可以,三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只要给到我手上,我就是当牛做马都给你们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完。”
海叔的脸一下子就垮下来,见李利淑还要开口,本就做事不地道的海叔用手拽了拽李利淑,让她不要再说了。
同时,我也是敷衍式地让胖子注意一点团结,别总是张口闭口就提三十万。
海叔一听,脸都快气绿了,一句话没说拉着李利淑直接就扭头走开。
海叔没话要说,我乐在自在。
“平安,你说这老汉是不是出现的也太巧合了吧?”胖子一见我朝他走来,赶忙给我让出一个观众席给我坐。
瞟了一眼那老实巴交的老汉,对于胖子的话我是颇为赞同,点点头道:“这老汉确实是出现的实在是太过于蹊跷,最让我不理解的是,以海叔那骨子里的精明劲,怎么会看不出那老汉的蹊跷来呢?”
白胖子沉思一下,猜测道:“该不会是,那老汉和海叔是一伙的吧!”
一怔,我随即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向白胖子:“我说,几年没见,你的智商这是断崖式下跌了不成?”
“靠,平安,你这怎么说着说着还侮辱人呢?”
“你这智商不用侮辱,已经是事实了。”我没好气地开口,“海叔那铁公鸡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要是是一伙人的话,海叔犯得着,或者是舍得他那辆宝贝疙瘩四轮桑塔纳?”
经过我这么一解释,胖子瞬间哑口无言。
撇下白胖子在原地,我独自一人走向杵在牛车旁的老汉。
“老哥,你可是这山里附近村子的人?”
递上一根香烟过去,老汉呵呵笑着接过香烟:“谢谢哈,我就住在往前面过去一点点的蜈蚣岭,赶车回家看到老板们车坏了,恰好顺路,所以想要顺带着捎上老板们赚杯茶水钱。”
“蜈蚣岭。老哥可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座叫做棺山的地界?”我再问。
老汉一听到我嘴里问出棺山两个字,面容难以察觉地有过一丝丝变化:“老板问棺山干啥,这附近老汉我熟悉的很,这附近除了我们村子后面的棺山以外,就没有别的山叫做棺山了。老板可是想要进山去?”
说话间,海叔可能是看见我和老汉聊得热火朝天,于是也凑了进来。
“老哥,你看我们都是从省里面跑下来,考察地质的考察队,这次来找这棺山就是为完成任务来的,到时候老哥能不能再帮帮忙多走几脚路,将我们给领进山里去?”
“是啊是啊,只要你把饿领进山,要多少钱,都不是问题!”海叔很是反常地变得无比大方,说话间还特意亮出一沓大团结,以表示他真就不缺钱。
山里人或是靠山吃山,或是在地里刨食,一年到头勤勤恳恳,累死累活所赚或许还没有海叔手里拿着的百分之一多,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出现在眼前,老汉眼睛都看直了。
直到海叔把钱收起,老汉这才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后又拍胸脯保证:“只要是老板们信得过老汉我,保证平平安安地把老板们都给带进山里面去。”
扯东扯西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情,打个哈哈我便抽身离开,回到白胖子身边坐下。
白胖子第一时间就是问我,有没有从那老汉身上察觉出什么古怪之处没。
我的回答是:“老汉暂时没有看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不过海叔反倒是表现得很是异常。”
“啊?!”
胖子惊讶地叫出声,我赶紧捂住胖子的嘴,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方才长舒一口气:“你叫那么大声干嘛呢?是觉得别人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是吗?”
我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白胖子一如既往地那副模样,口里面道歉个不停,可是态度上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
“平安,你说海叔会不会是想要谋财害命,等那老汉把他送到山里面后。”说到这胖子悄咪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深山老林的,杀了人把尸体一抛,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恐怕都不会知道是谁杀的人。”
一脸无语的看了胖子一眼,眼前这白乎乎的一大团肉,真不知道他脑子到底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怎么净往着杀人抛尸这种事情上面想。
“这老汉又不像是有钱人,图财害命,灭口杀人,凭这些海叔还犯不着杀人吧?”
“平安,你就是太单纯了。”胖子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居然反过头来教育起我来,“你看,那老汉不是有牛车吗,牛车,这在山里面那可是相当于是宝马、奔驰这等高级洋车的存在,海叔那死棺材瓤子,恰好报废了一辆汽车,这时候杀人害命夺下老汉的牛车,这样一来海叔不是就没有损失,又有两辆车了。”
我现在是不得不佩服胖子那天马行空一样的想象力,能够把事情想的这么透彻,胖子这回确实是用心了。
七人一牛,就这么徒步在茫茫一片,入目所在皆是树木的山中,整整走了半天的功夫,在太阳西下,即将要落山的时候,老汉带着我们一行人来到一间建在水边的木屋外。
木屋建在一条不宽也不窄的小河便,因为日落西山的缘故,再加上是山里面,所以光线不是很好,我无法把四周的环境尽收眼底。
尽管如此,可我还是可以感受到,木屋旁边的小河,阵阵寒气逼人,能够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恐怕都已经不属于是普通人范畴以内。
“各位老板,你们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所以这回我们恐怕得在这间屋子里渡过一晚,等明天的时候我再让这间屋子的主人用船带我们一起去村子里。”老汉语带歉意和我们说了一句话,一转身就朝着木屋叫喊,“诶,船瘸子,赶紧来个人,有客人到了。”
我都能够感觉得到这里面不同寻常的地方,可让人很是意外的是,海叔却是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傻呵呵地同李利淑几人说笑,为走一天路有落脚的地方而高兴。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海叔这等老狐狸都选择按兵不动,那么我索性也是装傻充愣得了。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白胖子,将其拽到一旁,附在他耳边悄悄地和他说:“晚上你我交替休息,时刻注意海叔他们和那老汉的一举一动!”
白胖子点头答应。
不多时的功夫,然后就见岸对面,小木屋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年轻的男人从里面光着膀子走了出来。
“催什么催,这都什么时候,这个点不知道我们正吃着饭吗?”
男人口中骂骂咧咧,手头上的动作却是行云流水,很快就解开绳子撑着一条船横在中间固定住,然后在两边分别搭上一块厚重的木板,一条简易的浮桥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老汉说道一声可以出发了,然后就架着牛车平稳地从浮桥上面行驶过去。
等我们所有人都过去后,男人随即又将浮桥给拆卸掉。
我一看,好家伙,这回还真就被断后路。
转头看了一眼海叔,海叔依旧是一副傻憨憨的城里人初来乍到的实诚人模样,仿佛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马上就要降临。
“汪!汪!汪!”
忽然听闻到一阵犬吠声,循声望去,就见一条很是怪异的狗,躲在木屋里狂吠给没完没了。
这时候停好船的男人走了回来,对海叔直接就一伸手,可面朝却是屋内:“叫叫叫,再叫今天就把你给丢进锅里炖狗肉!”
“船小子,胡说什么呢,这会叫的狗才是好狗,就算是杀了吃肉,也不是现在,应该等到狗老了之后再杀才是。”
“难不成这是怕狗跑了不成?”听着老汉和那光膀子男人之间的对话,海叔忽然插了这么一句话。
当即老汉和光膀子男人齐齐都是脸色一变。
这时,木屋里又传出一串脚步声,一个瘸腿的男人从木屋里走了出来,哈哈一笑:“哈哈,这位老板可是会说笑,这狗对人可是忠诚地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跑了呢?”
“是啊是啊,老板可真会开玩笑。”老汉眼神有些躲闪,连声附和。
光膀子男人没说话,依旧是朝着海叔伸着手,弄得海叔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是要干嘛。
直到是老汉过来解释:“大老板,人家这是问过路费呢。”
海叔哦的一声,从包里抽出一张大团结,一点都不带犹豫一下,直接就拍在光膀子男人手上:“麻烦小兄弟了,这一百块就不用找了。”
男人一个字都不带说,把钱往口袋里一收,一转身就回了木屋里。
这一幕,反倒是把老汉给眼馋地不行,他累死累活拉这么多东西,也就才五百块钱,可是男人只是搭个浮桥,就一百块到手,这钱赚的不可谓不轻松。
“老刘头,你拉着这么多老板这是要去哪里,如今天都快黑下来了,我可得提前说一声,我们父子可不撑夜船,走夜路。”
想必后面出来的瘸腿老头,应该就是老汉之前喊的那船瘸子了。
老刘头一脸无奈地指了指牛车上的一堆东西:“船瘸子,我这也是没办法呀,你看看,这么多东西,没点时间怎么可能驮得过来呢?你看如今天都快黑下来了,要不就让我们在你家先住上一晚,等明天天亮我们再坐你船去村子里。”
不等老刘头把话说完,船瘸子当即一摆手:“我这房子小,也就只住的下我爷俩,要是再加上你们这么多人,我就算是连夜把屋顶给掀喽,恐怕都住不下去。”
“船瘸子,这位可是省里面来的大老板,人家可有钱勒,刚才随手就是一张大票子给你儿子,你也是看见勒,要是把这位爷伺候好,说不定就可以赚到你一辈子给人撑船都赚不到的钱。”
“是滴老人家,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海叔炫富似的,从包里抽出一沓大团结拍在手上。
看到钱后,这船瘸子第一时间就转变想法:“好吧,老板您一看就是干净人,我这就去让我儿子把他娘生前住的那间屋子收拾出来,价钱的话。”
说到这,船瘸子故意没有继续说下,海叔秒懂,直接从包里抽出五百块钱交给船瘸子:“这些钱,就当是饿明天的船费加一块了。”
船瘸子见钱眼开,乐的嘴巴都快要咧到后脑勺去,一瘸一拐地身后跟着一条吐舌摇尾巴的哈巴狗进了屋。
只有一间屋子,这也就注定得有四个人留在外面住。
不等海叔主动提出,我和不情不愿的白胖子首先表示可以住在屋外负责看车上的装备。
“有韩老弟在这,饿放一百个心拉。”海叔直接就同意了我的选择,同时又扭头看向阿明和大彪,“阿明,泥留下陪韩老弟一起看着车上的东西,大彪你和我还有利淑,一起去屋里面住。”
这个安排,在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预料之中的是,海叔确实不放心刘老头和船瘸子他们,进去住也得带上大彪一起。
预料之外的是,带上就带上,为什么海叔要让大彪一起到屋里住,难不成这是要来双c不成?(现代用语,单纯为搞笑而已)
牛车上面的装备,里面有准备好几套的帐篷,全都是那种军用级别的物件,单从这一条就可以看出海叔手段不凡。
这个夜晚,我不知道海叔能不能睡好,但是有一人必然是睡不好。
这人正是阿明!
论海叔和阿明那个人白胖子最恨,恐怕想都不用想胖子就会选阿明,在他看来要不是阿明骗他,他就不会欠那么多的钱,所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胖子自动的将之百分之九十代入到阿明身上。
如今刚好阿明就同阿明睡在一起,加之又是分开睡,没有人压制着,保不齐胖子还真就会趁着夜色干出些什么事情来,就算是我在睡前有过警告,我依旧还是不大放心。
次日清晨,一切如常,唯有是阿明一个人,一大早顶着一对熊猫眼出现在众人眼前。
昨天晚上,我特意将白胖子安排在上半夜守夜,我负责下半夜的时间。
阿明害怕胖子的报复,直接拒绝了我对他的守夜安排,自己一个人把一个晚上的夜都给守了。
“胖子,那小子怎么模样看起来那么虚,你确定你上半夜的时候没有和他说些什么?”我不由得是有些狐疑地转头看向白胖子。
白胖子呵呵一笑:“平安,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什么叫做我有没有说什么,明明就是那小子自己一个晚上连眼睛都不敢闭一下,一看就是他自己做贼心虚怕遭报应,哪里会是我的原因。”
反正胖子也没有做出什么很是出格的事情,就算真是白胖子让阿明这小子一晚上都不敢睡觉,那也是阿明自己罪有应得,干什么不好,偏要去骗人,骗的人还是白胖子。
一切收拾妥当,从木屋里出来的海叔,看到阿明的模样后,也只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然后敷衍地表达了一下关心,便不再过多地去追究这一件事。
接下来的路,都会是水路,船瘸子一共有两条平板船,一条用来装着牛车上的装备,另外一条则是可以拿来载人,两条船分别是由船瘸子和船瘸子的儿子负责撑船。
如此一来,也就是完全把走陆路,只有牛车运货的刘老汉给撇到一边。
让人意外的是,刘老汉对船瘸子的提议居然没有反对,反倒是搬东西的时候还主动上前去搭把手。
“大老板,这走水路可比走陆路快多了,我还得赶着牛车翻过前面的大山,赶去村子里和你们汇合,我就先走一步了。”
事实确实是如刘老汉口中所言,水流的方向的确是有一座高山像是将河流给一截两段,刘老汉口中要翻过去的大山正就是这座高山。
“城里来的大老板,我们得赶紧出发了,要是再晚一点的话,山神爷爷可就要把出口给堵起来喽。”船瘸子嘴里叼着旱烟,吧嗒吧嗒深吸几口,看样子也是一个老烟枪了。
等所有人都上了船,船瘸子载人的前船先走,他儿子随后跟上。
初始,一切都很是正常,生长在河边的树,张牙舞爪地往河中心长,时不时扑通一声跃出水面来的河鱼,在湖面惊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再配上山中一两声悠长的鸟叫声,这副场景颇为让人陶醉。
“老板们,当心喽,再往前不远就要钻山神爷爷肚脐眼,还希望各位老板到时候可千万别说得罪山神爷爷的话,否则山神爷爷一发怒,你们可就得全部都留在里面出不来。”
船瘸子站在船头,尖声提醒我们所有人。
白胖子满不在意,哈哈一笑:“瞧你说的,难不成我说几句话,还真就会被翻下船去做溺死鬼了不成?哈哈!”
听到胖子的笑声,海叔一看就很是相信这些东西,一脸严肃地指责胖子:“胖仔,泥胡说什么呢?有些东西该信还得信,待会儿泥小子要是敢乱说话。”
“大彪。”海叔一手指着胖子,眼睛却是看着大彪,“泥就直接把他给丢下船去。”
白胖子很是怕大彪,要是没有大彪在这里镇着的话,恐怕以胖子那性格,早就不知道掐死海叔多少回了。
见大彪一脸不善看向自己,胖子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说半个字出口。
“看!”
李利淑的一声叫喊,把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就见前方的水道突然开始变得豁然开朗起来,河面宽度一下子就变成原来的两倍多还要宽,岸两边也是高度拔地而起,奇石峭壁,仿佛是一柄天外来剑,一剑将山体给破开成两半似的。
再往前划出约莫十来分钟的样子,本来还是宽敞的河面一下子就变成一条打通山体,宽度刚好就平板船宽度的隧洞,而且在隧洞的洞口位置左右两侧,都有立着一对很是威武高大的石人,面对着面,仿佛是在注视着每一艘通过隧洞的船只。
因为自然侵蚀的实在是太厉害的缘故,所以石人如今也就只能是看出有个大体的人形,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进洞喽,老板们小心碰头!”
听到船瘸子这话,众人齐齐俯身低头,海叔则是往身后瞥了一眼,轻声在大彪耳畔说了些什么,大彪立即便和身在船尾的我调换了位置。
隧洞里面光线很是黯淡,只有船头的一盏矿灯照亮着前面的路。
除此之外,进入隧洞前温度很正常,一入隧洞后,周身温度骤降,几人身上的短袖完全不足以抵御寒冷,特别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李利淑,整个人冷的都在打颤,躲在海叔的怀里腻歪地我和胖子实在是不行。
“阿明,掌灯!”
正当我们几人冷的实在是不行,缩手缩脚,搓手哈气的时候,海叔忽然吼上这么一句。
没一会儿的功夫,咔嚓一声轻响,随后就见后方一道冲天光柱朝前直接照射而去。
我首当其冲,被这柱光柱给刺地眼睛生疼,眼睛陷入到短暂的失明当中。
“妈的,阿明,泥这个死六儿,没看到前面有人啊!掌灯前不知道说一声?!”
海叔的声音中充满了暴怒,可是,还不等海叔继续把话说下去,坐在后面那艘船上的阿明,猛地惊叫:“海爷,不好了!那两个人不见了!”
咯噔一下,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这才几个时间的功夫,既没有落水声,有没有别的声音,那船瘸子爷俩到底是如何消失在这隧洞之内?
在进隧洞前,这隧洞多宽多矮我们可是都亲眼所见,这怎么还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而且还是两个大活人,这也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吧!
迫切的想要看清楚如今到底是如何情况,只是眼睛完全恢复视力还得有一段时间,在此期间,我入目所在皆是白茫茫一片。
“泥妈妈的,阿明,还不赶紧把灯换了!”海叔气急败坏地大喊。
随后就是刹那间黑下来,静等视力彻底恢复之后,我总算是可以看清楚一点东西。
接着后面船上的矿灯,我朦朦胧胧看见船头位置果然是空空如也,只留下一盏灰暗的油灯闪烁个不停,再转头往后面看去,心顿时就又凉下半截,后面的船,一大堆东西直接就把后路给赌得死死的。
“草,那混蛋这是想要把咱们给困死在这隧洞里!”这下子轮到我坐不住了,继续下去的话,恐怕我们真就只有饿死这一条路,“海叔,你要是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赶紧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我,否则的话,我们真就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我语气中的焦虑,海叔丝毫是不在意,如此紧要关头,就见他居然还冲我哈哈一笑:“韩老弟啊,别着急,来这之前饿早就有所准备,泥看这是什么东西?”
“指南针?”
我定睛一看,海叔手里果然是一块指南针。
“是滴,只要有手中这指南针,饿们难道害怕划不出去吗?”此话说出口,还没等过去多久,然后就见海叔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血,嘴巴哆哆嗦嗦地从打颤的齿缝挤出两个字,“坏了?”
白胖子刚才还听到海叔打包票,一定没危险,如今又听到这句话,这就等于是前一秒还给人活的希望,后一秒又传播死的绝望,恼火无比的胖子,腾地一下就坐起身一把抓住海叔的衣领:“什么,你他妈逗胖爷呢?”
海叔哆哆嗦嗦个不停,这回哪里还有空去怪罪胖子的无礼,只是哭丧着一张脸把指南针表盘亮给白胖子看。
表盘上的指南针,就像是永动机,或是吃了摇头丸一样,不停地来回左摇右摆,看得人眼花缭乱。
“你他妈这么关键的东西也买劣等货?”胖子一激动,抬起拳头就要给海叔那张该死的脸颊上来一拳。
“胖子,冷静!”
我刚想前去阻拦,一人却是比我还快一步,只见一团黑影从一旁掠过,下一秒胖子的拳头就被一只大手给牢牢抓住,停在半空之中。
李利淑一把将胖子给推开,解救出被领着脖领子的海叔。
胖子一抬头忽的撞到上方的隧洞洞壁,一声痛呼,整个人就朝着船后面倒。
我恰好就在胖子的身后,来不及躲闪,亦或是说压根就没有地方可以躲闪,被胖子一下就给撞得身形不稳,直接就从两船之间的缝隙侧翻掉进水里。
隧洞里的河水那叫一个冰寒刺骨,呛过几口水后,我一个猛子从水里扎出水面,扶着船舷大口呼吸几口空气,仰头刚想开口说话,却是眼神猛地一变!
“胖子,赶紧趴下!”
不明所以的胖子,毫无反应,完全就不明白我那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这一幕,我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伸出一只手,猛地一发力,就见胖子也给拖下水。
就在胖子落水的下一秒,一团黑乎乎的黑影,毫无征兆地从胖子的头顶上方掉落下来,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砸在床板上。
“是他!”
看清楚掉在船板上的东西后,我不由得是瞳孔微微一缩。
居然是船瘸子,只是此刻船瘸子早已是没有半点气息,眼睛瞪得老大一脸惊恐样,嘴唇乌黑,身体僵硬通体发紫,一看就是中毒所致。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船瘸子到底是因何死掉的,船瘸子的眼珠子,还有口腔,以及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开始动了起来。
不怕人死,就怕死人乱动。
李利淑和海叔全都躲到了船头,只有大彪,手里提着船头的那盏油灯,很是大胆朝着船瘸子的尸体靠近过去。
啪嗒一声,一只快要有手指粗细,通体暗红地发亮发紫的蜈蚣,从船瘸子的嘴巴里钻出,掉落在甲板上。
“啊,有蜈蚣!”
多腿和无腿这一类生物都让人心生恐惧,不管这类生物会不会咬人,亦或是有没有毒,反正只要是见着,不是我们逃,就是它死,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李利淑的尖叫声刚一结束,另一边大彪已经是一脚踩了上去,掉在甲板上的蜈蚣还没看看外面世界长啥样,便领了盒饭。
只是,下一秒,让人惊恐的一幕发生。
就见船瘸子的尸体,有着数十条大小不一的蜈蚣,从他的七窍,还有皮肤下面钻出。
“快跑!”我大喊了一声,赶紧转身爬上后面的船。
胖子扒在船舷,使劲地往上窜了好几回,把船都快压地侧翻,人还依旧是泡在水里。
另一边,海叔和李利淑两人全都被船上那密密麻麻的小蜈蚣给吓得双双选择跳水逃生,只有大彪还留在船上,火光映照下的脸庞上满是凝重。
“快,用油灯烧!”
眼看大彪就要被蜈蚣给逼到船头,一转眼看见大彪手中的油灯,于是赶紧出声提醒对方。
不是大彪不想用火烧,而是隧洞就这么点大,他要是放火烧船的话,不说到时候该如何出去是个问题,这么小的空间放火,非得被熏死不可。
不过被逼到船头已经无路可走的大彪,已经是再没有第二个办法,只能是丢出油灯,将船给点着。
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小船上的火势顷刻间熊熊而起,滚滚黑烟往着隧洞前方飘散而去。
早在看见黑烟起的第一时间,我就脱下身上衣服打湿,用来捂住口鼻,免得自己吸入过多的浓烟呼吸困难被熏死。
这时候看见黑烟飘散的方向,我当即就手一指闷声大叫:“大家快顺着黑烟的方向走!”
前有火船开路,后方狂风呼啸,海叔,李利淑,大彪还有白胖子,四个人全都趴在船舷上。
后面的船只能勉强载两个人而已,要想多载人的话只能是把东西丢掉,海叔那抠搜劲如何会肯答应这么做,所以他们只能是水里泡着。
如此这般往继续朝前行进了十多分钟,不知什么原因,头顶居然开始下起了蜈蚣雨,大量的蜈蚣蜷缩成一团掉进河里。
“我靠,哪来的这么多蜈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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