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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重建世界秩序

椰子树下人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越明末的陆南泽,与皇太极、崇祯结为异姓兄弟,逍遥自在六年后,发现穿越过来的并不仅是自己,俄罗斯、德国、日本都有穿越而来的高人,中华民族再次陷入危机。陆南泽逐一击败,提前三百年塑造中华领导的大一统的世界秩序。

主角:陆南泽,西门雪   更新:2023-02-22 14: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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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南泽,西门雪的其他类型小说《大明,重建世界秩序》,由网络作家“椰子树下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明末的陆南泽,与皇太极、崇祯结为异姓兄弟,逍遥自在六年后,发现穿越过来的并不仅是自己,俄罗斯、德国、日本都有穿越而来的高人,中华民族再次陷入危机。陆南泽逐一击败,提前三百年塑造中华领导的大一统的世界秩序。

《大明,重建世界秩序》精彩片段

1642年六月初,辽地,大清国,崇政殿内,一片寂静,陆泽满怀心事地坐在左侧第一把太师椅上,表情凝重,双眼直盯着对面代善的靴子,一言不发。这已经是他穿越过来的第六年了,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影响历史的进展,但是昨晚洪门的血案,像一个内爆弹,把他六年来形成的思维固式炸得七零八碎,让他深深感觉到事态的发展似乎与他掌握的历史进程不一样,彻底打乱了他好不容易收敛起来的心态。

跟背着手踱步的皇太极一样,殿里的代善、多尔衮等五大亲王和核心大臣,个个都绷着脸,一言不发。

早朝的时间还没到,天际只是蒙蒙亮,殿外已经站着不少闻讯赶来的大清官员,但他们的级别只能站在殿外,越来越多的官员拥挤在外面,却都不发声。

“安答,这事你得管管。”皇太极声音中压着怒火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陆泽知道洪承畴的死对于刚建立帝制的大清意味着什么,他能理解皇太极的怒火,但他此刻想的却没办法跟皇太极同步,他想的是,如果他穿越过来的这个空间与他掌握的历史进度不同,他该怎么办?

陆泽转头过来迎着皇太极的目光,殿内其它人都盯着他,陆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觉得是哪方势力下的手?”皇太极关心的还是背后的凶手。

陆泽缓缓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也不想去猜,谁是凶手?这个答案对陆泽来说可有可无,此刻他心里不停震荡着的疑问是:“这到底怎么了?这进程怎么改变了?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吗?”因为历史上的洪承畴,这个明朝的大汉奸是在康熙四年才死的,也算是善终。

“八成是大明派来的奸细干的。”代善愤愤地说。话音一落,殿里其它人就有一大半人点头,因为心里也是这么想。只有皇太极和多尔衮的眼光依然紧盯着陆泽,恍如不闻。

陆泽眼帘抬了一下,看向代善的脸,他注意到代善的脸这些年有了不少变化,或许是不再征战杀人了,杀气褪去了,多了不少亲和,像个好说话的大叔,此刻他脸色凝重,但陆泽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眼睛里并没有像其它人一样的怒火。

看到陆泽眼光转向他,代善搁在椅把上的双手向上一摊,又说道:“这不明摆着的吗。”

皇太极和多尔衮都不满地扫了他一眼,还是没搭他的话茬,其它人更是不敢接话,时间停留了数秒,让代善有点尴尬,陆泽体恤地朝他挤出一丝微笑,问道:“大大哥,你去过现场了?”

“没有,我是直接过来的。”代善侧了侧头,扫了一下众人,又转过头来说道:“没去现场怎么了?这不明摆的事情吗?”多尔衮瞥了他一眼,有点烦他多嘴,但还是忍着,也没搭话,双手背在后面,又看向陆泽。陆泽看他那模样,比前些年显得更成熟、稳健,动作都越来越像皇太极了。

代善反瞪了回去,又不甘心地蹦出一句:“不是明朝派来的,难道还是我们杀的?”

“你能住嘴吗?!”皇太极终于忍不住代善没建设性的多嘴了,转头看向他,喝斥道,双目怒视着他。

陆泽看在眼里,知道代善这话正捅在皇太极的痛点上,如果此事被他人利用造谣,给大清的帝业造成的政治影响以及后来对大明官兵的收拢效果所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这正是皇太极此时最担心的事,尤其是在招降洪承畴这个事上,皇太极付出的心血太多了。

“皇上。。。”陆泽刚开口。

“我一叫你做事,你就皇上,是吧?”皇太极咆哮着,声音极大,殿外的人都听到了。殿里人都是一愣,没见过皇太极对自己这个安答这么失态过。

陆泽心中一凛,后面的话都缩回去了。皇太极极少失态,尤其是自从称帝改国号为大清以来,他不仅照搬了大明的政治体制那一套,设三院六部,不仅国家机构,还连礼制称谓都仿汉人,大清上下,都一改以前的宽松,有了严格的一套觐见模式,只有陆泽一人可以不拘礼数。

皇太极六年来几乎都没有在别人面前对他这个结拜兄弟发过火,陆泽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动了肝火了,便乖巧的改口说:“大哥,这事急不来,就先按大大哥说的处理,暂时对外封锁消息,对内先假设是大明的刺客所做的追查。”大大哥指的是代善。

“泽哥,你也觉得这不是大明派来的刺客做的吗?”多尔衮站了起来问道。

破案不是陆泽的强项,但他也知道,大明如果有这般能力和心机的话,也不至于会亡国。虽然他是皇太极的结拜兄弟,但他对洪承畴这种晚节不保的汉奸并没什么好印象,作为一个穿越者他一直只想做一个旁观者,但这个事情显然已经改变了什么。陆泽正在想着怎么回答,

“安答,你有话就直说吧。我也不认为是明朝派人干的。”皇太极收了怒火,改了语气,直了直身子问道。

“在没有侦破之前,先不要急于排除大明的嫌疑,任何势力任何组织都有这种可能,先成立一个三五个人的专案小组,其次,。。。”陆泽转头看着殿外越聚越多的官员,“完全封锁消息是不可能的了,但对外总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个事造谣生非。”

皇太极瞟了一眼殿外那些臣子,过半的人都是新近从明朝投奔或投降过来的,微微頜首,明白陆泽的用心,也认同这样的处理。

“你觉得这事交给谁来办好?你来负责吧,你为主,范章京和多尔衮为辅,如何?”说完看也不看陆泽一眼,让陆泽很是无奈,虽然陆泽有的是办法推辞掉这事,但这时候在别人面前却不好直接回绝皇太极。

“范章京足计多谋,论破案的能力,那绝对不是我能以之相比的啊。”

皇太极听了就知道陆泽又一次拒绝了他,低头喝了一口茶,这突发的事件几乎毁了他数年的心血和打乱了他定鼎中原的计划,心头的怒火让他觉得脑门处又生痛了,这种状态让他想到陆泽以前对他的忠告,深呼吸了几次,才侧头过来对多尔衮说:

“传李率泰进来问一下吧,如果是关内派人过来干的,或许他的铁鹰门会知道一些线索。”

“李率泰人在山东,现在铁鹰门关注的是山东的事务。”郑亲王济尔哈朗向前一步回话到。

皇太极又转头看陆泽,陆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件事,提到了李率泰就让他想到了李永芳,李永芳是去年死的,随后他的谍报部门——铁鹰门,才由次子李率秦承接的,李永芳死亡的时间比陆泽掌握的历史时间晚了整整七年,陆泽一直没在意,觉得也许是后人做史记时出了差错,这样的事是常有的,毕竟李永芳在历史上并不算是太出名的人物,与这个洪承畴不可同日可言,但现在两个事联系在一起,又加上他犯疑的另外一件事,他心里一颤,怀疑到这六年多时间里他经历的历史或许一直都有改写,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而已。

皇太极并不能了解他现在的思想活动,虽然他是一代有远见卓知的帝皇,这时看着陆泽没说话,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由问道:“范章京呢?范章京在哪?”

多尔衮答道:“他还在勘察现场。”

看到殿内其它人也没主意的样子,皇太极无奈地说:“安答,你那破书啥时候写完,你能不能替我关心一下朝廷内外的事?”

“就是,一天到晚啥正事都不干,空有一身武功和本事。”多尔衮不满地插话道。

“正是,没事干你搞几个孩子出来玩也好啊。”代善又来劲了。

陆泽抬头朝多尔衮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很是无奈地说:“睿亲王,学文章怎么就不是正经事了?要像你一样,一将功成万骨枯,才是正经事吗?”

“啊呸,你干脆出家得了,反正你那王府也快成青楼了。”多尔衮又不满地说道。

“你去逛了?”陆泽怼了回去。

多尔衮一怔,不怒反笑:“泽哥,你别过份啊,你还没回陛下的话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那快成青楼了?”陆泽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

“得、得、得。。。别扯那些破事,”皇太极很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制止住多尔衮,对陆泽说道,“你那破书别写了,帮我处理一下这事。”

代善不合时宜地又蹦了一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你那几个娘们要不都让给我。。。”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皇太极射过来的目光,活生生地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礼亲王,要不朕给你七天时间,你把这案破了?十天也行!”

“我不行,不行。。。”代善连忙说到。

“你还知道你不行!?”皇太极喝斥道。

陆泽兴灾乐祸地朝代善笑,他喜欢这大大哥,这家伙外表憨厚心眼极多,但对陆泽却是极亲切友好。他已经属于半退休的状态了,权柄之争能避就避,一心享福。代善对他的微笑白了一眼,端直了身体,低下双眼作入定状。

“你也看到现场了,刀刀毙命,刺客必然是武功高强之辈,而且熟悉范府的情况,只怕是内外勾结才能做到,安答你说呢?”

陆泽收敛了心绪,对皇太极的这般问话心里暗暗觉得好笑,他这个结拜兄弟确实睿智多谋,但用在他身上却总是不灵,因为他太了解他了,知道皇太极正想通过分析案情来一步一步引他入瓮,便也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果然,皇太极又接着说:“这盛京之中,你觉得谁有这样的武功?应该不多吧?”

陆泽心想,以自己现在的身手,要想从王府大门一直连杀十七人到洪承畴的卧室也不算难,只是要想不惊动他人却是万万做不到,不由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觉得皇太极说的确实是一个线索。

“你算一个,巴朗大师算一个,小南旺算一个,谢明忠算一个,还有西门雪,哼哼。。”

“大哥,你别哼,你再哼,他们都该是怀疑是我干的了。”陆泽实在没折地打断皇太极的话说道,心想,这大哥为了让自己趟这浑水开始对自己不择手段了,抬头环视了一周,几个亲王,包括代善,这些家伙果然眼神变得奇怪了,瞪着他,真是一帮乌合之众,他心里骂道。不由地说:“你们是要生吃了我吗?”

皇太极这时语气才略带得意地说:“巴朗大师和小南旺都不在,谢明忠一直跟我左右,哼哼,只有你和西门雪这丫头在,你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我倒可以给你自证清白的机会。”

“就是!泽哥,你一向神神密密,行动鬼祟,嫌疑最大!”多尔衮听出皇太极的意思了,帮着点火道。

“你少来这一套,我神神密密,行动鬼祟,那还不都在你掌握之中,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王府都成青楼了?”

“哼——,你王府的事这谁不知道啊,但你跟西门雪鬼混那地方,呵呵。。那谁知道。”多铎插了一句,代善和济尔哈朗也跟着嗯嗯。

“那些伤口一看就是极锋利的宝刀所致。”成亲王岳托也一脸坏笑的说道,眼睛还故意瞄向陆泽的右小腿处。

皇太极虽然怒火在胸,这一刻眼神却也很满意这帮家伙的帮衬。

“你们……”陆泽很是无奈。

陆泽发现没事的时候,代善、多尔衮、多铎、齐尔哈朗都跟他亲得不得了,只要有事,无一例外都站在皇太极一边,与他作对,正想怼回去,“范大人到。。。”殿外值岗地侍卫喊道,打断了陆泽。

只见范章京那高大的身影匆匆奔走进来,佝着身子正要双膝向皇太极下跪行礼,被皇太极拦住了,“免礼,老范,你直说吧。”

范章京还是跪下磕了个头,才起身说道:“启禀皇上,臣查洪府内外,得情况如下,”

“说。”

“洪府自洪承畴以下共十七人被杀,包括其二儿子及侍卫,据臣勘察,有两名侍卫应该是发现了凶手,从内府出来追击数百米,才被凶手所杀。”范章京说道,这些情况陆泽和皇太极在现场都看到了,并不意外,等着范章京说下去。

“但这两侍卫却不是死于刀下的,而是死于一种暗器,不知何故,凶手似乎想掩盖这一点,故意在致死的伤口上又补了一刀。”范章京说着,张开了右手手掌,陆泽看到两粒黄澄澄的东西,虽然隔着数米,殿内只有几盏灯,采光有些阴暗,当过兵的经历还是让陆泽一眼就看清楚了那两粒是什么东西,一股寒气自背脊而上,不由的发凉,因为这两粒东西和他一样都不应该在这个时代出现!陆泽觉得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拿上来。”皇太极说道,一名侍卫过去,取了,双手呈给皇太极,皇太极接过来看了一眼,却是不识,问道:“这是何物?何门何派的暗器?”陆泽听了心想:“这殿内殿外的人,恐怕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这是何物!”

“臣不识,从未听闻哪个门派有用过这样的暗器。”范章京如实说道。

“给我看看。”陆泽还是想再确认一下,不掩饰急促的语气说道。

皇太极也发现了陆泽语气的异常,看了他一眼,将东西递给侍卫拿过去,陆泽右手接过一瞬间,尽管心里已有准备,但是手还是不由地颤抖了起来,为了掩饰,他迅速把右手往身后一背,这东西他太熟悉了!

“安答,你识得这暗器?”皇太极将陆泽的表现看在眼里,不由地狐疑,他自忖自己是了解陆泽的,他还真不认为这世上会有什么事是可以能令他这位安答感到害怕的,心里不由地觉得奇怪。

陆泽点了点头,对那名侍卫说道:“召尚可喜进来,速度。”

侍卫回头看向皇太极,皇太极说道:“去!”侍卫听闻立马快步走出去,不一会,已经在殿外候了半天的尚可喜跟着侍卫进来。

尚可喜向前进了几步,便跪下:“臣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泽心里焦急,但还是耐下性子等尚可喜搞完这套礼仪,皇太极说完免礼起身,便看向陆泽,让他处理。陆泽接过皇太极的眼光,转向尚可喜说:”老尚,你带上三郎、五郎,速去洪承畴府上,让他们看一下现场,然后回来这里。“

“这个。。?”尚可喜虽然知道了洪承畴被杀的事,却没听明白陆泽的话。

陆泽看尚可喜这般,便知道他没听明白,毕竟他是带兵打仗的,这破案抓凶的活,他可没干过,便说明道:“你让三郎、五郎去看一下凶杀现场,然后再把他们带回这里。明白吗?”

“是。”尚可喜一向尊重陆泽,知道不是让他去当勘察破案的差,便大大放心,领示出去了。

“安答,这是怎么回事?你怀疑是东瀛人?”皇太极问道。

“大哥,你让他们都退下吧,留老范和多尔衮下来。我单独向您禀报。”

“那你是愿意接下这个事?”

“好!”陆泽毫不犹豫地应下来,这个事太重要了,这时候他现也没有推托掉的想法。

皇太极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退——朝——!”随着侍卫洪亮的声音,殿内殿外的人便开始退去,代善心里好奇,脸上有点不满意,起身对陆泽问道:“老弟,我也要避避?”

“您老要是没事,闲着发慌发闷,大可以留下。”陆泽没好气地应道。

“不,不,我有事,你们忙,我先走。”代善一直的作风都是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里知道陆泽这是好意,赶紧说道,加快脚步往前外走。

“大大哥,你注意安全,多加侍卫这些天。”

代善听了一怔,回头看到陆泽神情郑重,不由感激地朝他点点头,才转身出去了。

“老范,你坐吧。”陆泽回头,看他们几个都看着他,招呼范章京坐在第一把太师椅上。

“先生,你看出什么线索了?我是一头雾水,惭愧得很。”范章京一边坐下一边说,皇太极和多尔衮心里也是这般疑问,眼光都盯着陆泽。

陆泽苦笑了一下,还没整理好紊乱的思绪,便说:“等尚可喜回来再说吧,我现在也没把握。”心里却想道:“要真如自己所猜,又怎么跟他们说呢?”

“折腾了一晚上,早饭还没吃呢,要不到书房去吧。”皇太极说道,“边吃边聊。”

“你们先去,我等一下尚可喜回来吧。”陆泽说道。

“那也好。我们先过来吧。”皇太极说道,心想:”这家伙八成是有线索了。”多尔衮、济尔哈朗和范章京对陆泽的能力都抱有一种坚定的信心,便起身跟皇太极走了。

殿内殿外的人一会儿就清空了,只有一名侍卫在不远处听候吩咐,陆泽坐在太师椅上身子往后一靠,头一仰,看着殿上屋穹,陷入了六年前穿越过来的冥思。


这肯定是那泡尿惹的祸!

思来想去,陆泽开始无比坚信这一点!只有这一点才能说得通。

作为医生的儿子,自己念的又是理科,陆泽一直以来并不迷信,更遑论鬼神。

陆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不由地左手隔着裤子去抓自己尿尿的小东东,轻轻揉搓了几下,心想莫非真的是这小命根惹的祸?难怪一些带彩的古书将它称作是非根,完全是有道理的!

陆泽二十八九岁,大一时年轻热血,报名服了两年兵役,然后又回到大学去了,大学毕业后,再三考虑还是回到家乡的小县城。凭借着父亲战友的关系,给副县长当司机。

正如陆泽自诩的,是金子总会发光。一天在给副县长开车下乡的时候,借到一个同学会小学弟的电话,让他帮忙写篇毕业论文,陆泽知道一个专给人写毕业论文的网站,只要花两百就可以给你写三份的,不满意写到你满意为止,便一口应允下来,开口要两千块稿费。那小学弟是深圳农村户口的,不但答应得痛快,还许诺不管写的怎么样都给他一万,要是通过了,再给他一万。陆泽一听,这钱来的太容易了,相当他一年工资了。为郑重其事,显得自己赚这钱也不容易,是要付出心血的,就假说自己需要找些参考资料,怎么也得三五天时间酝酿,快也要半个月才能交货,其实心里知道只要花二三天剪接修改一下就可以了,当年自己的毕业论文也是这么移花接木的。那小弟见他这么上心的帮自己,当天就直接微信打了一万元过来。

不曾想,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没过几天,副县长就交给他一个论文题目:“论毛泽东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那个学弟的题目是“论毛泽东思想的指导意义”,两者都差不多,这倒好,200元的成本,交了两份差,为了掩饰自己的抄袭,文字功底并不差的陆泽还是熬夜了几天,每天打完游戏就花一两个小时改稿,终于在给小弟交差后,又假装辛苦了一星期,才交给副县长那篇论文,不同的是,小学弟那篇只是个文档,给副县长的那份不但加了二万多字,还按论文的标准格式编排好,又打印了两份,副县长签个名就可以用了。

副县长看他那双因打游戏时间太长熬出来血丝的眼睛,心里觉得有些感动,以为他真的是用心去完成自己交付给他的工作了,丢了两条华子给他。很快,那份论文通过了,副县长的在职研究生学历也拿到手了,党校的教授还在毕业谢师宴上当着众多同学的面,夸奖副县长的那篇论文很有水平,是全班写得最好的,让副县长在一帮同学其实也是同事面前大大的长了一回脸。

凭借这论文这副县长觉得一个理科毕业的他颇有才气,又让他写了几篇讲话稿,进行深入考核,陆泽也争气,不负所望,一来自身文笔不赖,二来在部队那两年的熏陶下,练就了思想正确的觉悟,下笔如有神,每次都提前完成。文笔流畅、幽默还政治正确,岂是那木讷的秘书可比的,便很快就得到了副县长的信任和欣赏,觉得当司机太屈才他了,就给他转去当办事员,又弄了编制。200块成本赚了两万不说,还铺就了一个不错的前程开局。

在广州上大学的这几年,确实让陆泽开了些眼界,思路活络。平时会做人做事,逐渐拉起了一定的关系网,又有副县长的关照,不但顺利拿到转正指标,正式进入体制内,还让他到下面的镇上当办事员锻炼,过后便提拔当了副镇长,眼看前程光明一片。

因为副县长是主管政法的,许多人想办事便都通过他这个渠道去办理,四五年下来,人脉便累积出来了,机缘巧合,自己瞅准了化工行业,便怂恿随后毕业的妹妹跟自己开了家化工公司,妹妹出面,自己只是利用自己在职的这种关系一旁协助,轻轻松松,六七位数的小积蓄便有了,相比一些打工的同学那是优渥了不止一点半点。这时看到自己不贪污、不行贿便可以博一博前程,自然也努力争取,热衷并珍惜着这份工作。

一天,陆泽去省城办事,返回镇上的时候,车都开到高速路口了,接到大学同学一电话,说是听说他来,要他一起吃饭,还有两个美女介绍给他,还是单身狗的陆泽一听有美女,思忖了一下,镇里也没啥要紧事,便调头回去。

这饭局没问题,那同学也真没蒙他,还真带了两美女同来。陆泽看了美女,放下了当副镇长时一直都维护得好好的假正经形象,诙谐话放开了说,把那两美女逗得挺开心,三杯之后淑女眼神也不矜持了,微信电话都给了陆泽,陆泽心情大爽,放开了喝,这啤酒本来就涨肚,一会儿就在陆泽肚里转化成了尿。

这尿就有问题了。

那包厢太小,卫生间只隔了块玻璃,隔音不好。哗啦啦声多少有损在美女心中的形象,陆泽便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包厢放水。出来时,竟碰上吃完饭正要走的镇书记,这镇书记跟他本来就不是一条线的,是县书记那条线的,而且也快五十的人了,虽然是陆泽的顶头上司,平时陆泽跟他却玩不到一起。那镇书记见到他也不知是真高兴还是喝多了,拉着他的手就是不放,一副生死交情的样子,缠着要陆泽随他一起去唱歌。陆泽见镇书记身边还有八九个人,其中还有两个也是镇里的同事,也不好在他们面前驳了书记的面子,便回来邀请那同学和那两位美女,这三人都没意见,便一起去了。

一行人到了一夜场。陆泽对那两个美女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跟这镇书记又不是同一条线的,在包厢里便规规距距,唱了两首歌后就跟那两美女玩骰盅,有人过来敬酒时才站起来喝一杯。哪料喝醉的书记确是喝高了,放飞了自我,没多久便在包厢里发酒疯,强搂一个服务员要索吻,陆泽见镇书记酒后失德,丑态毕露,心里便鄙之,暗暗决定以后决不能跟这家伙出来玩,自控力太差!

也不知道是服务员还是他们这群人里有不怀好意的,拍了发到抖音上。这下陆泽真的不用再跟这镇书记一起玩了。

镇书记不仅因此事进去了,陆泽和陪同的两个同事也受到牵连,被关了几个月,纪检的人总是不满意他的文笔,让他写来写去,夸他字写的不错,材料却是不能通过。呆在一酒店房间里吃了两个月免费套餐,每天给他供两盒芙蓉王,他还讨烟抽,又见他文笔总是没进步,还是写不出让他们满意的“论文”。觉得有必要加强教育,便又带他回局里,让他穿着三角内裤吹了两天空调,从那出来后,陆泽就把三角内裤全扔了,买了平角内裤,还专挑厚棉的买。

幸亏开私人门诊的父亲舍得花钱,积极在外疏通,他嘴巴也严,三天在灯光下不得睡觉都没胡说八道,纪检的人对他都心里佩服。最后在副县长仗义的周旋下,人是出来了,可是却也被停职了。主要不是他有多大问题,而是刚好年底了,人家的工作指标没完成,缺了好几人,不愿放过他这一个考核指标。

陆泽生性乐观,也没怨天尤人,想来思去,还是觉得那泡尿来的不是时候,早几分钟或晚几分钟,就错过那镇书记了,也就没后来的这些事了。

好在这几年下来积蓄不少,家里也算富裕,不用为生活担忧。在家里呆着气闷,开着车就奔云南来了,一是为了散心,二也是听副县长的劝导,远离别人眼目,免得被六扇门的人惦记。并许诺他等换届后,再给他换个地方,重头再来。


陆泽换了个手机号码,只给必要的几个人知道。孤身到云南腾冲这一边界小镇游玩,顺带淘淘已经结缘了好几年的翡翠石头,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昆明附近几百里内的市县都逛遍了,偶尔给副县长身边的司机打打电话,那司机总是转告他让他再等等。

等着等着,转眼便过了几个月,等来了新冠疫情。

这天出来做核酸,在腾冲的街上,又遇到了那个叫小南旺的十三四岁的小缅哥,因为从他手里淘过几个好料子,而这叫南旺的缅甸小哥爷爷是中国人,不但普通话说得流利,而且性格活络,跟谁都自来熟,小圆脸很是讨人喜爱,天天在街上找中国人倒腾石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一些各地的方言,小小年纪却已经自己养自己了,这一点让陆泽很欣赏。在腾冲这地方,陆泽又没什么朋友,也需要一个向导,几次交往下来,两人倒成了莫逆之交,有时小南旺找他,有时他找小南旺,也不一定是交易石头,就图个闲聊胡侃,相互陪伴。

出院后,小南旺便把他当亲大哥一样了,找到好石头,总是第一个给他看,他不收的才拿出去卖。小家伙乖巧懂事,一来二去的,陆泽便也把他当小兄弟看待了。

陆泽叫住正在给几个游客兜售石头的小南旺。戴着口罩还露出鼻子的小南旺看到他,高兴的货也不卖了,笑嘻嘻地跑过来。

陆泽帮他把口罩拉上去,对他说:“小心点,别中标了,这病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南旺乖巧地“嗯嗯。”又说道:“听说这边也有案例了,哥你也小心点。”

“我天选之子,放心,倒是你老跟老缅混,多加小心才是。”

陆泽边翻着他串在手臂上的项链挂件,边问他去哪了这两天,怎么都没去找他。小南旺说他回缅甸那边找货去了。陆泽又问他生意怎么样。

“都两天没开张了,这时候哪有人来。”小南旺抬头对着路克笑着,“要不给你捡个大漏,帮我开个张”。

“行——,可是你又没什么好东西。净是公斤料。”陆泽知道疫情严重,到哪都是封控,生意几乎是停滞了,偶尔还是会帮他开个张,讨个好意头,当做是帮他过这个难关。

“有个好东西,布灵布灵的。”小南旺反驳着,并从衣服里掏出个项链挂件,递给陆泽。

“你看,哥,高货,还是个老物件。”以前小南旺叫他陆哥,现在陆字也省掉了。

“墨翠……,”陆泽接过来狐疑地看了看,在手里翻了翻,像是个旧东西。“是假的吧?”低声的问道。因为这雕工和品相,一看就是有些年份了,但墨翠是近些年才被接受和看好的,一路暴涨。以前的采玉人要是挖到了就直接弃之,视同乌鸡料,没有人会花时间、精力用来雕刻成物件的,所以不应该有老的物件,这是陆泽乍一看就猜它是假货的理由。

“不知道,但不像是假的。”小南旺抬头很认真的说。

“走,找个地方坐坐。”陆泽说。物件或许是仿古的,陆泽心想,边走边在手中翻看了几遍,凭手感和经验判断这个料子是真的。

带着小南旺来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奶茶店,点了两个饮料。便找了张边角处的桌子,坐下,掏出一鉴定灯,对着那物件来细心研究。

这是一条洒金的墨翠牌子,七八公分长,四公分宽,厚约一公分多,非常沉手;围边有着奇怪的雕纹,很不像是传统的图案,而且只围了三边,右边是空的。打孔的位置也偏向右边。牌子上面有个隶书的“月”字,也是非常明显地偏向右边,显得布局非常不对称。陆泽猜可能是切割了一半。洒了点水在上面,又掏出鉴定灯来,打灯看着,反复揣摸,发现这确实是一块质地极好而且水润无裂的极品墨翠,链子是卡十四的珠子,颗粒大,皆粒粒都是洒金墨翠,光这链子按现在的行情,只怕六位数也下不来,是件颇有价值的物品。只是不知道它的文物价值是否有依据,心中大为奇怪。

“旺仔,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陆泽喝了一口水,看着正啜着奶茶的小南旺问。

“一个山洞里。哥,你看是真货吗?给个价。”给个价是让估个价的意思。

山洞里?陆泽心里并不信,只当小南旺是不愿说实话。“不是偷来的吧?”“不是!”“难道是捡来的?”小南旺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是在那个山洞捡来的。”陆泽便也没追问。

陆泽并不急着给价,毕竟是个难得的好东西,黄金有价玉无价,这重量、这品质,水长无棉无杂质,饶他也算是盘石的老手,却也未曾见过这么好的品质。但是这么好的石头为什么要做旧仿古处理呢,没必要啊,因为翡翠这东西老物件反而比新物价值要低些。难道说以前某个工匠以为是个不值钱的东西,便心血来潮用来练手的作品?

“肯定是真的墨翠,你这回可是捡到宝了。”

“我也觉得是真的。”小南旺高兴的说。他自已打小就跟石头打交道,这些年下来也是个好手,知道陆泽很懂石头,算是个高手,能得到陆泽的肯定,更是不会走眼了。

陆泽理解小南旺的高兴,玩石头的人能遇到好石头,好物件,不但能卖出个好价钱,而且还能跟同行吹嘘,那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陆泽想说出自己的疑惑,又怕扫了小南旺的兴,而且小南旺识字不多,对墨翠的这些知识更是知之甚少,说了他也不一定能理解,便忍住了。

“你要吗?”小南旺问。

“不要,要不起。”陆泽立马摇头。陆泽没占小南旺便宜的想法,更不想花几十万几百万玩个翡翠,没那实力。就算有,陆泽觉得自己也不会花这么大价钱玩石头,这点控制力还是有的。

虽然这是块难得的物件,小南旺这态度也是真心想送给他。便笑着对小南旺说。“你先别急着出手,回头慢慢找个好买家,牌子、链子单卖,说不定都得七八位数。”

“嗯,你要是喜欢我就送给你,”

“送给我?为什么呀,旺仔?”都说值七八位数了,见小南旺这么一说,还以为小南旺把人民币当成缅币了。陆泽便又补了句:“我说的可是人民币,七八位数。”

“我知道,我说过要送你一件高货的呀,”小南旺说。

小南旺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陆泽也没太当真。玉遇有缘人,陆泽还是没有见物起意,见到小南旺这样对待自己,心里很是受用。对小南旺的单纯和大方大为叹服,心想只怕这小孩子对钱的好处还没有太深的领教。

“你还是留着吧,这个真能出个好价。”陆泽真心的说,“你要放好”。

“嗯,要是出手的话,就算我们俩的。一半一半。”小南旺又说,脸上很是认真,把那牌子又挂回自己脖子上。

“算我们俩的?这可是你自己找来的。”陆泽笑了,心里还是有点惊讶,已经告诉他知道这物价能出六七位数了,这孩子还这样表态,是真不把钱当钱啊,另外就是把自己当亲人了。心里有点感动。

“因为我们是好兄弟啊,同富贵共患难。”小南旺不在乎的说。“哥,要不我带你去那山洞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别的什么。”

“同富贵共患难,好……。”听小南旺这么说,陆泽心里暖暖的,很是感动,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可以说很短,如果对换下位置,自己未必能对小南旺有这么好。在官场上混迹了这些年,让他深刻体会到真情可贵,心中不由对小南旺又多了几份亲切感,这是真把自己当成好哥哥了,这么好的东西一点都没藏着掖着,竟然要跟他分享这样的好处,不由有点惭愧,觉得自己应检讨一下对小南旺的感情了,这件事后,自己一定要对小南旺好,把他当弟弟。但对小南旺说要带他去山洞的事却不上心,只当他是话赶话地瞎说,再则,他也懒得去那山沟里,毕竟是境外的地方,疫情闹得凶,多少有点安全方面的顾虑。

坐了一会,喝完饮料,陆泽让小南旺把物件收好,带他去了一家去过的小川菜店,吃麻辣火锅,陆泽经过这段时间发现,川菜的麻辣还是最对小南旺的口胃。

饭后,天气还早,陆泽想去泡个脚,逗逗小妹,这是陆泽在这座小县城新增的、消磨时光的爱好之一,带着小南旺这个小孩子不方便,找了个借口哄小南旺让他先走。小南旺偷偷跟踪过陆泽几次,知道他的爱好,便也不挑明,对他贼笑了一下,说过两天再去找他,两人便散了。


过两天,陆泽正在自己长租的房间里翻看一本关于墨翠的书,想找出早年间关于墨翠的记载,没找到答案,这样的书市面上很少,县城的图书馆里收集的版本也很少,是一本十年前的版本。囫囵吞枣地翻完,丢在一趟在床上胡思乱想,又想到那泡尿,握着自己的小东东,正郁闷心烦着,脑海里想到那天那两个美女中一个叫小雪的,笑起来眼神里有种媚妖的味道上,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要不是因为出了这个事,说不定就处下来了,不由地叹了口气,这时听到熟悉的敲门节奏,知道是小南旺来了,翻身起来整了整裤子,才给他开了门。

小南旺进屋,就往床上一跃,说是要带他去勐拱的山洞中找石头,当天就可以来回。看小南旺认真的样子,这次一下就反而把正在郁闷的陆泽的心勾起来,做一会儿思索,正好,明天是自己的生日,弄点事,也算是给自己生日留个纪念,总比窝在出租屋强。便决定收拾了几样用得上的东西,别管真假,哪怕是散心,也走这一趟。

小南旺见他愿意去,也很高兴。

两人去小超市买了些够两三天用的食物,约好第二天清晨四点多出发。

勐拱离腾冲不远,在一些老缅的带领下,偷偷穿过去并不需要办什么鉴证,两三天一个来回,甚至当天就能一个来回,听说不少人还真的淘出过一些高货带回来。陆泽又提了三千块钱出来备着,那地方没有扫码支付。

按照约好的时间,这天凌晨4点多,陆泽就起床穿好一身登山衣,将一把军用匕首绑在右小腿上,检查了自己背包里备的食物、药品等东西,又在准备好的背包装上了一瓶白酒,等到小南旺来叫门,便跟他去了。

过边界的时候没遇到什么纠拌,天刚见亮时,两人已通过了边界进了缅甸地界数里地,知道安全了。两人便开始说说笑笑起来。

由于走的不是公路,又是闲来无事,两个人便悠哉悠哉,也不赶时间,路上小旺南指指点点,给陆泽讲一些他听来的赌石的故事,还有一些缅甸一些风情风俗,这一天下来倒也不寂寞。

午饭的时候,两人找了块阴凉的树阴,简单地吃了些东西。

“前面不远就到了,”小南旺说,指着前面的山峦,“翻过那两座山就是。”

“好,反正也不急。”

两座山,怎么也得两三个小时,陆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觉得至少下午四点后的事。歇了一会,两人又出发了。山路虽不好走,但好在氧气充足,陆泽并不觉得劳累,看看风景,用手机拍拍照,又是心情大好。

到了下午的时候,山中天气本来就是晴雨不定,前一阵还烈日当空,转眼就一阵磅礴大雨,那是经常的事,好在南旺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七拐八拐地,赶在下雨之前便迅速带他来到了那个小山洞。

“哥,就是这里了。”小南旺说。

陆泽在洞口四处打量了一番,洞口藏在两块直立的大石背后,要斜着身子才能进去,又有小树杂草遮挡着,没人带领,还真不容易发现。

小南旺在前面引路,又捡了几根粗大的木材扛在肩上,先进了去。陆泽也顺手拉了两根,知道是要烧火用的,烧烤、照明还能赶野兽。

随着小南旺进去,洞口看着狭窄不大,里面却是挺宽大的,高度约二米多,一米七五个头的陆泽站在里面并没有压抑感。或许是洞口的大石头平日里起到遮挡风沙落叶的作用,洞内显得干净清爽,通风也挺好,没什么味道。洞里延伸处越往里越低,且此时采光不到,外面又开始下雨,光线昏暗。为了安全,陆泽决定晚上就在这洞中过夜,明天待太阳出来后再去探个究竟。跟小南旺说:“晚上就住这了,明天再走。”便卸下了背包,又帮小南旺也下了背包。两个人翻出点面包火腿就着矿泉水,先垫了肚子。

小南旺在洞口边上找了些没淋湿的枯枝树叶,小心地用火机先在叶子上起了火,陆泽便拔出佩在右小腿上的军用匕首,削了些薄的木屑丢在上面,然后再加上几根大些的木材,一会儿洞里便明亮起来了,而且还有了些温暖。陆泽有过上山顶洞人的日子的感觉,兴趣很高。

借着火光,陆泽看到,洞口进来大约三米的左侧处,立了座一米高的佛像,佛像的表情有一种更浓厚的肃穆感,陆泽平时虽不信鬼神,想想,还是对它拜了拜,许愿招来个狐狸精,一大一小,够他俩个人分。

然后认真地端详起这一尊佛象,发现它除了面部勾勒的线条手法更加饱满圆润外,与其它的佛像并没什么太大区别。或许是因为山路难行,少有人迹到此,神龛里并没有供奉的香火痕迹,也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产物,但几百年的沧桑感还是有的。佛像的四周也没有任何文字说明,从造型来看,让陆泽觉得不像是小乘佛教的风格,吸引他眼光的还有佛像外翻的、比着兰花指的手掌心上,凹刻了个六芒星,而不是凸刻,中间还有个草体的“明”字,与一般的浮雕手法不同,又见这字体却是个行草书,有些书法基础的陆泽便揣摸了一番,不得其解,只是觉得有点格格不入的怪异,更让路克觉得怪异的是佛像胸前也有个隶书的“明”字,而不是常见的万字符,难道这是明代的作品?但考古和佛教这些东西也非他所长,便不想费脑。转身找小南旺,问他怎么发现这个洞的。

“那天跟了只兔子,“小南旺比了一下,”这么大,要打免子,就跟着它来这,找到的。”

“这么神奇?打着没?”陆泽随口应到,

“没有。”

“没打着是对的,八成是只兔精,给你引路发财呢。”心里确实也觉得那么好的一块翡翠就是是兔子带路找来的,真有些传奇的味道上。却也不怀疑小南旺说的话。他知道小南旺没必要编这种故事蒙他。

这倒是个奇缘,什么人会偷偷摸摸地在这么难发现的山洞里弄了个菩萨雕像呢?陆泽心想,就算是和尚也不会这么干呀,背弛弘扬佛法的目的呀。陆泽心想,接着又问,“那个牌子挂件又是在哪找到的?”

小南旺正蹲着拔弄那火堆,听陆泽说,便看了陆泽一眼,在火堆里加了一根柴,然后才站起身,走向佛像,边走边脱下那条项链,走到佛像前,虔诚地拜了几下,将项链挂在佛象上,然后摆弄了几下,只见项链非常吻合的嵌进了佛像身上,更奇怪的是牌子上的“日”字,正好吻合佛像胸前那个明字的一半,显然,这块牌子只是其中的一半,这一点陆泽那天拿在手里就想过,可是另一半呢?陆泽很是惊讶:“你是从它身上拿下来的?”这更怪了,难道小南旺是第一个发现这山洞的?以前就没人来过?

“不是,你来看,”小南旺拉着陆泽走到佛像后面,用力一推,佛像竟然自底座倾斜了个半身,露出了四方的凹底,里边有一个长方的石盒子,是黑色的。

小南旺拿出那个石头盒子,“这是块乌鸡料做的。那件东西是在这里面装着的。”陆泽明白,小南旺当时肯定是觉得这乌鸡石匣不值钱,没看上,所以只拿走了项链和牌子。

陆泽接过来,借着火光一看,匣子上面刻着着“月折金龙,天道改造”八个隶字,又刻有两条龙盘缠着那八个字。

“上面写的是什么?”小南旺问道。

陆泽没有抬头,告诉他是“月折金龙,天地改造。”

“怎么不像?是汉字吗?”

陆泽呵呵一笑,说:“这是隶书,算是古汉字吧。”

小南旺明白了,又问:“这几个字什么意思?”

陆泽也不知道。低头找了张纸巾擦了擦,在佛像旁边找了块空地,盘腿坐下,拿着石匣子仔细揣摸起来,陷入了沉思。不会是什么邪教的东西吧?陆泽心里想。

小南旺拿着个鉴定灯,在洞里四处敲,陆泽知道他在找看能不能发现别的东西,便也不理会他。

一会儿,小南旺扯来了来两株植物,问陆泽认不认识,陆泽看了一笑:“这是清血草,俗名猪耳草。”小南旺便笑:“厉害哥,这你也认识。那你知道干嘛用的吗?”

“这你可问对人了,这可以解蛇毒,不过对神经毒没用,但消炎去肿有神效。中药铺收这些,价格不低,好几百一斤,有你就多采一些吧。”陆泽父亲是医生,但这认草药的本事却在部队学的野外求生技能之一。

“这我也知道。”没考倒陆泽让小南旺有点小失望。将两棵清血草抖掉了泥干,又转身去找。

“有这种草的地方通常有蛇,你小心点。”

“没事,我带了硫磺。真要遇到了,我就抓来烤了吃。”

陆泽心里有点排斥吃蛇肉,觉得寄生虫太多,便不接小南旺的话。

外面的雨还在下,本来以为山雨来得急,去得也急,结果下了一个小时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是天色变暗了,远处还时不时的传来闪电轰雷。一直下到天黑。

到了夜晚八九点,听到外面的雨停了,这回不管愿不愿意,要走也是天亮的事了。

小南旺只找了一棵清血草,有点失望。两人翻出背包里的食物,吃饱后,小南旺席地而卧。陆泽盘腿坐在他身边,左手拿着那石匣,右手拿着那项链,跟小南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手机没信号,小南旺倍感无聊,又走了一天的山路,困意慢慢上来了。

陆泽说了几句话,见小南旺没反应,转头一看,他已经睡着了。

没有早睡习惯的陆泽掏出手机想玩玩游戏,还是没信号。无奈地起身,想尿尿,走到洞口,看外面黑漆漆的,心里有点怵,便走到佛像旁,掏出来时又觉得对佛像不敬,便转了个身,背对着佛象在洞里边解决了。

回到小南旺身边卧着,耳听着洞里的水滴声,脑里边数羊,过了好一会,又看着从洞口间隙穿进来的月光,知道外面雨停了,山里的那种静谧让陆泽心境也安宁无杂念,听着小南旺的鼾声不知不觉地便睡着了。

却不知,有一道月光从洞隙处照射进来,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移到了他手中的石匣上。


昨天,对,就是昨天。

凉凉的山风吹醒了陆泽,看到满天纯净如洗的天空,一种陌生的、不对劲的感觉驱醒了他全身的神经,神智骤然一惊,猛然坐起来,放眼看去,远处山峦叠翠,山底一条大河蜿蜒,不知流向何方。眼中所见,哪里还有半丝一毫山洞的景象。自己竟然是处在一座山峰突出的小平台上,悬崖峭壁,左右悬空,平台大约只有二十多平方。这是自己从来没来过的地方无疑。肉眼可见的范围内似乎没有人烟,这状况让陆泽直接懵圈了,慌乱的脑海里还是可以判断出这不是云南的环境景象啊,自己是怎么到了这地方来的?是记忆出错了?还是曼德拉效应?

不由地迅速站起身,也顾不上叫醒躺在身边的小南旺,陆泽惶恐地向前走了几步,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悬台虽不算高,离地底约三四十米,但显然不能攀爬下去,另一面是身后的石壁,倒是有山石叠磊,似乎可以利用,但不知道爬上去后会是什么情况,眼里看到的这一切,让他惊慌不已,后退回来,跌坐在一块秃石上,发愣了。一会儿,又转头看着还在睡躺在地上的小南旺,旁边还有自己和他的背包,那石匣那项链也在,这证明自己的记忆没错。昨天、昨晚确实是在那山洞里,记忆没断层,心神一阵迷糊,更是收不住。

脑海迅速转动起来,天啊,发生了什么?喝高断片了还是被人捉弄了?百分百不是!更不是梦!

陆泽尽量稳定心神后,努力回忆、分析,又一一否定了能想的任何假设。显然这事发生的太匪夷所思了!半晌,掏出了手机,手机显示没信号。但时间显示的是1635年9月10日13点31分。心里一愣,就算没信号,时间也不应该出错啊,这华为手机可是大半年来一直没出过错的。

想着想着,又想到那泡尿,难道是对神灵不敬被惩罚了?

这肯定是那泡尿惹的祸!思来想去,并不迷信的陆泽开始无比坚信这一点!只有这一点才能说得通。

作为医生的儿子,自己念的又是理科,又在军队里锤炼过,陆泽一直以来并不迷信,更遑论鬼神。但这一刻,他只能相信是自己那泡尿惹的祸了!也只能相信天地间还是有些事,科学不可解释的。

陆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不由地左手隔着裤子揪住了自己尿尿的小东东,轻轻揉搓了起来,心想莫非真的是这小命根惹的祸?难怪一些带彩的古书将它称作是非根,完全是有道理的!更有道理的是,鬼神的事只怕真如有些人说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陆泽觉得自己无神论的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塌了。

约过十来分钟后,山风的冷削,让他稍微稳住了点心神,出声叫醒小南旺。

小南旺醒来也是一脸蒙,只是坐起来半边身,眼睛扫了扫四周便问道:“哥,咱们这是在哪呀?什么地方呀?”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陆泽看着小南旺,很是无奈,都不知说什么好,总不能说自己一泡尿得罪了菩萨,把他也给捎过来了吧?还是别吓着小南旺了。

小南旺听陆泽这么说,也被这忽来的变化给震摄住了,惊恐的双眼直盯着陆泽看,脸上尽是迷茫,想问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更是一点主张都没有。

“咱们昨晚是在那个山洞里睡的吧?你还记得吗?”陆泽试探着问道,小南旺“嗯”一声,陆泽验证过了心里更是迷茫了,时间衔接是对的,记忆没错。想想又问道:“旺仔,你看这是云南的山吗?”小南旺四周扫了扫,很坚定的摇摇头,又补了句:“也不是缅甸的。”

“那这是哪呀?”陆泽自言自语,掏出手机来,一阵手慌脚乱的开了屏,想测方位,没信号!竟然没信号!我们的北斗卫星呢?被老美都打下来了吗?!又拔了110,嘟嘟,120,嘟嘟,199、119,全是嘟嘟的声音。

陆泽把手机关了,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小南旺,刚想说:“见鬼了。”可是念头一闪,还是觉得是洞里的那菩萨搞的鬼,便对小南旺说:

“是不是你亵渎神灵了?”

“没有啊,”小南旺这时反应倒快,很无辜地应道,“真的没有!”小南旺很坚决地补充道,看着陆泽想说什么,又没词,便又强调了一遍。

“哎一一,不是你就是我了呗。”

陆泽心想我这就算是给你招了,以后你发现了,也不能再怪我。我早跟你说明是我亵渎神灵了。

“不是你,那肯定就是我了呗,”陆泽又说了一遍,终究是心里有愧,又不好直白地告诉小南旺是自己在菩萨面前不恭敬的尿了一泡。

又想到前面一泡尿丢了大好前程,现在又一泡尿得罪了菩萨,被丢到了这荒山野岭,自己真是……倒霉到家了!

随口骂了句国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这不是他平时说话的方式,便摇了摇头。小南旺不说话,以为陆泽是在怪他。两人相对无语,过了半晌,陆泽对还坐在地上发愣的小南旺说,“起来吧,先找路下山吧。”

“嗯,”小南旺附合地应了一声,却是没动。

陆泽说,“不能在这地方过夜,冻也能把我们冻死。”

小南旺只是嗯嗯。这时候他心里全是迷茫,一切都指望陆泽了。“怎么有点凉呢,”陆泽说完这句话,忽然反应过来,昨天在那洞口里时可是夏天,怎么现在这天气更像是秋天呢,而且像北方的秋天。“是啊,有点凉。”小南旺回道。

陆泽把散落在地上的石匣和链子挂件拾起,放到自已的背包里,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背包,所有的东西还都在。小南旺掏了掏自己的背包,拿出根火腿,想想又放回去,又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别看了,没信号,先关机吧,省点电用。”然后,两人都把手机的电源断了。

陆泽摸了摸胸前的那块翡翠观音,心里念叨了句:菩萨保佑!

那块翡翠观音是块果绿色的冰种手雕件,价格不菲,陆泽在云南的一座庙里请主持开过光,这时他觉得是它该发挥的时候了。


陆泽观察了一下,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想丢过山头测一下对面是不是山渊,刚一使劲要扔,瞬间觉得石头变得很轻。

“这石头怎么这么轻?”

小南旺听了狐疑地看了陆泽一眼,也捡起一个在手里掂了掂,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你使劲试试。”

“呀,真的哟。”小南旺一使劲,惊讶的叫了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捡了块,看了看手里的石头,只要不使劲,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可是一使劲,平常估摸是几斤重的石头,顿时变得如同空心的一样。

小南旺有点想不通,丢了手中的那块,又捡了块更大的石头,转身往前方用力一扔,惊讶地叫道:“我怎么能丢这么远?我是不是长力气了?”陆泽看那碗大般的石头至少飞了近一百米,不由也觉得奇怪,觉得小南旺一小孩子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力气。

陆泽想了想,自己也捡了一块差不多大小的,挥手朝前用力一扔,竟然比小南旺扔得还远,不由心里一荡,想到了什么,转身将小南旺轻轻一抱,竟也是不费劲地就能拎起来。心里便确定:这石头还是石头,只怕他们俩这力气是翻了好几倍!

两人都想,难道是因为力量大了所以觉得石头变轻了?不禁又接连扔了好几块,一块比一块大。又找旁边几个大的石头搬了搬,果然如此。两人又惊又喜,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这事有点邪门!旺仔!”陆泽说:“难道咱们这是神力附体了?”

"是啊是啊,我们是不是武林高手了?天下第一了?"小南旺一脸兴奋的喊道。

两人对视着笑了起来。

这一神奇的发现让陆泽和小南旺都异常兴奋,这些兴奋把心里的忐忑不安都抹去了,均想着早点下山,回去找朋友卖弄去。

两人先后往山顶后丢了一块石头,很快就听到落下的声音,不由都很高兴,说明山那边不是深渊。

两人走到那面山壁边上观察起来,发现离顶部不算高,也就六七米,而且突出来的山石高低有序,可以借力攀爬。两人比划了一会,很快就决定了一条线路,为了安全,陆泽让小南旺先爬,自己在后面,万一有个失手,自己还能接他一把。

小南旺爬上,转身回头要拉陆泽一把,陆泽探了个半身出来说声“不用”,话音未落人已经上来了。两人直身往前一看,都愣了,眼前十几米处都是比人高的草丛灌木,密如堵墙,阻在前面,无路可走。

陆泽跳上一块石头上,观察了一番,然后高兴地说:“旺仔,没事,就一段,十多二十米,前面还有个庙呢。有庙就有路,有路就有人家。”

小南旺听了也高兴,躬身四处探看:“怎么过去呀?爬过去?”小南旺伏下身找可以通过的路。

“傻呀,”陆泽从背包一侧取下伸缩登山杖,又把右腿上的匕首取下,用刀上配备的捆绑绳缠住登山杖的一头,说:“看,这就可以了,知道什么叫有备无患了吧。”

“还好你没听我的,把它带上了。”

这钨钴造的登山杖即轻便,硬度又高,带时小南旺还嫌弃用不着,但出于远足的习惯,陆泽还是带上了,没想到这时有了大用场。

陆泽又对草堆向上跳了跳,估摸着选择了一下方向。

那把99式军用匕首果然是野外生存利器,陆泽挥动着,一会儿就劈出了一条路径,直通到那座庙的正门。

陆泽觉得奇怪,为什么庙的正门不是对着山下开。

那庙门,有二级石阶,门板已经腐朽,应该荒了好些年了。陆泽不想用手碰,便解了匕首,左右一脚,那门便被他踹烂了个大窟洞,再用登山杖敲掉门边上残棱和边角,人便可以进去了。

这庙就一屋,高约四米,在围墙正中间,围墙和屋间隔十几米,院里铺了一层厚厚的腐朽落叶,却是没有生长的植物,当他看到有棵大的藤状灌木枯死在院里一块山石上,有些藤蔓都缠在这庙屋的屋顶上了,那些瓦片没有用石头压的地方,基本都是窟窿,陆泽想这庙少说也荒了百八十年了吧。

两人往前走,进了屋,来路果然是庙的正面,庙里正中间供着一尊菩萨面朝着他俩。可能是因为太小,所以没有庙名,陆泽这么想。

小南旺小心保持着和陆泽的距离,在他身后。

庙矮,光线不足,待陆泽习惯了屋里的光线,细看清楚正中间那座菩萨时,差点就想飞出双脚踢过去。

想到自己不会佛山无影腿,飞不出那高度才作罢,陆泽直愣愣地瞪着它,觉得它的嘴角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一般地向上挑。

那座菩萨竟然就是昨晚山洞里的那尊!只是一个翻版,尺寸上高大了许多。

小南旺这时也看清楚了那尊菩萨的模样,表情也瞬间傻了。

过了半分钟,陆泽放松了自己的表情,合什一拜,嘴里念叨道:“菩萨大哥,别闹了好吗?送我们回去,陆泽在此给你赔不是了。”

小南旺也连忙跟着双手合什,念了一遍:“阿弥陀佛。”自己也不知道阿弥陀佛是啥意思。两人心灵相通,都闭眼等了一会,睁眼一看,啥变化也没有,陆泽啐了一口痰,悻悻地说:“呸,啥也不是!不灵!”

“哥,这菩萨好像昨晚山洞里的那尊啊,是什么菩萨?”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只是大了好几号。丫的,肯定不是啥好菩萨,走吧。”陆泽将刀取下,收起了登山杖,往背包侧袋一挂,拉着小南旺的手,往外走。

这庙也就三十几平方,一目了然,四壁破旧,没什么好看的,实在没什么出奇的地方,“真想一把火把它烧了。”陆泽心里还是愤愤不平,拉着小南旺从那尊菩萨的左侧穿出。

小南旺不应,还回头看了看。

出了院门,才发觉这院门前门后是一样大小、一样模样的,分不清哪是正门,哪是后门。

陆泽回头一看,才发现那尊菩萨也是两面的,面目也是一个模样。陆泽和小南旺心里都暗暗奇怪,没见过这样的设计,两人互看了对方几眼,却是不说话。

院门前接着是一个十多级的台阶。放眼看去,都是连绵山峦,庙前是一个大斜面,大大小小的山石错落,也看不到路径,就算有也早被荒草湮没了,搞不懂什么人会将一个庙建在这种地方。

眼光所及都是荒山野岭,路在何方?陆泽心里茫然,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只知道不能往背后走,因为那是刚爬上来的悬崖。

想到这荒唐的遭遇皆是因为自己不经意的一泡尿引起的,陆泽心中怒火瞬间燃起,对那菩萨愤怒不由生腾,下了台阶陆泽转身就掏出那惹祸的小东东,对着里面的菩萨方向就撒水,咬着牙,声音低沉地吼:“来啊,来啊,来玩我呀!”

已经走在前面的小南旺转身莫名其妙地看着失态的陆泽,也掏出来,只是不敢对着里面的菩萨,而是侧身解决,不时回头看陆泽一眼,觉得自己这哥有点让人不懂了,便边撒边说:“哥,你说咱们不会饿死在这山里吧?”

小南旺等了一会,没见陆泽回他话,便转头,看到陆泽的背影向前倾斜,顿住在那一会儿,又慢慢地躬身蹲了下去,小南旺收了裤头,也凑上去,原来是陆泽这泡尿把石阶上的落尘冲刷了去,露出了刻在上面的四个隶字:“天地改造”,小南旺汉字认识的不多,但对这几个字却是认识的,因为昨晚在石匣上才见过。

陆泽在旁边找了根枝桠,扒拉掉一些灰尘,定睛一看,身上的汗毛立刻坚了起来,觉得脖子以上都冷嗖嗖的,脑袋有被放进冰箱里的感觉,这一刻三观全毁,无神论的信仰瞬间坍塌,因为那四个字的旁边还有一串数字,正是他手机开机时看到的时间:.31

“这是什么鬼?这些数字?”

小南旺的说话把陆泽的惊魂给勾回来了,回望了一眼小南旺:“旺仔,你说什么?”

“我说这是什么鬼?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鬼,这世界哪有什么鬼,只有人心里才有鬼。”陆泽刻意控制下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刚涌上来的鬼怪乱神的遐想,任何事情都可以用科学来解答,如果不能解答,那是因为自己掌握的知识储备不够。

“嗯,那——这是什么意思?”

陆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建庙的时间吧。”陆泽心里猜道,可是心里又隐隐觉得这不是个正确的答案,因为如果1635是年份的话,后面的“”没法解释得通,因为那时候的人不可能用到24小时制和分钟。

但最诡异的是这串数字与他开机时看到的时间是完全相同的!陆泽对自己的记忆力有绝对的信心!

陆泽想不明白,心生一动,掏出手机开机后,对着那台阶上的数据拍了两张,又小跑的回到庙里,给那尊菩萨拍了两张。

小南旺不明就里,跟着陆泽身后跑。

再出来时,两人往下山的方向看,原以为爬上来就能找到下山的路,现在四处看后,都觉得情况不是很乐观。

从庙门口往下走的那个大斜面,山岩广布,伸到山下,而山下又是丘陵起伏,放眼能及的地方都是荒山野岭,不见人烟。再往远处看,似乎是个挺大的草原,往草原的方向肯定不行,看不到尽头。庙的右边都是密林,也没有下山可以下脚的地方,只能走左边,绕过那块大的山石,就能看到有一条不小的道路。

“你跟着我走吧。”陆泽说,这种事不用征询小南旺的意见,小南旺也懂事的“嗯嗯”的应道。

陆泽看那草丛茂盛,从背包侧袋又取下挂着的那把伸缩登山杖,在前面走,并往草丛里拔,以防有蛇。小南旺跟在后面,不一会,还是忍不住惊声的问:“这是哪呀,这是哪呀?”

“管它是哪,走出去再说。”陆泽心里虽然也有点发毛,但还是贴心地抚摸了一下小南旺的头,安慰地跟他说道:“有哥在,你放心,肯定能把你带出这地方。”

小南旺点点头,心里安定了下来。

陆泽看了看登山杖上附带的指南针,记了一下方向,知道要迅速走出这大山虽然有点难度,但陆泽当过正规的野战兵,野战的科目参加过不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倒也不是太过心慌。

只是脑海里菩萨、那几个字、那串数字充塞着跳来跳去,让陆泽迷糊中感到些许未知的恐惧!


“往那边走。”陆泽收拢了心神,指着那块山石说道。小南旺过来牵了陆泽的手。两人刚走一会儿,陆泽突然站住,倾听了一会,对小南旺说:“你听见了吗?”

“好像有很多人在喊叫。”

没一会,山下哇哇呀呀的喊叫声,两人心里都想这么快就遇到人家了,不由一阵惊喜,只是这喊叫声太大了,似乎不少人在往这边赶来。

两人朝声音的方向,绕过一块大石,抬眼远望,没等多久,就被这阵势给吓了一跳。只见前边几百米处山下转角处的那条道路,奔来了骑马的一些人,那些人下马后挥舞着兵器,边叫边跑着往这山上来。陆泽和小南旺都心里一惊,搞不清怎么回事,陆泽赶紧拉着小南旺躲到旁边一块大石后面。

透过半高的草木罅隙仔细观看,只见这些人后面又冲出来了一些骑马的人,原来那是两帮人在追杀,前面跑的那帮人是六七个人都是古装打扮的,有的拿着刀剑,其余的弓箭在手,后面追的人,是十几个光头的衣着怪异的人,间距着几十米,嘴里喊着陆泽听不懂的话。而在前面奔跑的人,互相招呼着同伴,说的却是汉话,只是口音混杂,似乎南北都有。

追杀他们的人一边追一边放箭,一会儿就射伤了落在后面的两人,前面那帮人便有两个持刀的回头来扶挟着受伤的同伴,却很快被追上并围住了,刀剑交汇之声渐行渐近,愈发真切!陆泽和小南旺看得暗暗心惊,这完全是真刀真枪的真干啊!两人都缩在那块大石头后边更是不敢动了,觉得这场面异常怪异,没想到会在荒山野岭之中遇上这么大规模的打斗场面。

没一分钟时间,那被围上的四人便前后被砍杀倒地了,惨叫声和鲜血喷射的场面让见过战斗场面的陆泽都惊呆了。让陆泽更心惊的是,其中已经倒下的一人还被砍下首级,并被人往高空上抛,跟着,那些人欢呼一片,嘴里随即更是兴奋地呐喊怪叫着,又追上去。

这么真切、野蛮的杀戮场面,纵使是打过群架、看过恐怖电影、参加过红蓝军对抗军演的陆泽也被吓得心惊肉跳,汗毛直竖了起来,想不明白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与时代显得格格不入。

陆泽心想这些野蛮人要是杀上来,估计连他和小南旺都不会放过,心里不由又惊又怕又急,握着小南旺的手就想择路而逃,转身才想起后面是刚爬上来的悬崖,没路可逃。小南旺更是吓得四肢发软,迈不开腿,好在嘴里还能说,不停地叨着:“哥,咋办,咋办呀?……”。

陆泽忙让他住嘴,随即左盼右顾,脑袋转了几圈,看不到可以逃跑的路径,也想不出办法,越急越是一点招也没有!后面是刚爬上来的悬崖,那庙太小也没地方掩身,脑子急速分折后发现,没路可逃啊!看着前面这些凶神恶煞的胡人,个个手持着刀枪,只要他俩一现身肯定就会被他们看到,陆泽没招,只好一手按在小南旺的后背上,继续缩在石头后面。看着那前面被追的人又有几人被射中倒地,剩下三人越来越靠近,心想会不会是这菩萨小气,对他的惩罚没完,还有后招?

“大人先走!”只见两个身着蓝衣的,驻停下来掩护,在一块半人高石头的后面,对着后面的人便拉弓射箭,弓响人倒,很有准头,倒下了两个皆是正中脖子。后面追杀的人被这样杀了两人,稍一停滞,便有人举起了盾牌,另有一些人拉起弓,嗖嗖地一排箭矢就冲着那两人射来,显得配合有素,完全不惧死,继续往前压的同时,把那两人射得不能抬身,只能窝在石头后面,趁着这一会功夫,前面跑的那个人便借着石头掩护,往上走,离陆泽藏身之处靠近了不少。陆泽也看清了这一个领头的人的模样,大约四十多岁,瘦削的脸,山羊胡,一身蓝袍,右手持着一把剑,颇有英武之气,身后还背着一个包袱。是这三人中看来年纪最大的。

待跑到离陆泽藏身十余米的地方,却没发现陆泽他俩,只见他匆忙在一座石头后面用剑刨挖了个坑,把背后的袍袱取下,埋了。站起身用脚扫了扫痕迹,又抬头望了望四周,估计是要记下埋藏之处的标记,然后快速回到那两个同伴身边,拾起地上的石头往追兵连续丢去,那石头势沉力大,挟着风声,而且颇有些准头,隔着五十多米,竟然也连伤了好几人,很快便把那群人的势头压下去了,一时不能向前。

那俩人见状,便往山上跑,后面追兵中的一个头领模样的白衣人大喝一声,跳出来三步并做两步,挥着一把大刀追了上来,后面的追兵也起身追来,老者见状,往前迎去,跃起一剑直刺,那头领伏身躲过,顺势挥刀横劈,向老者中路砍去,刀法凌厉,老者回剑一挡,剑身上挑,剑柄竟然直戳那人右肩,那人受疼刀落,老者左手向前握住那人右手向上一拉,剑身已架在那人脖子上,动作之快,一气呵气,让练过武的陆泽也大开眼界,觉得不可思议,如同武侠电影里的片断,暗暗称奇。

陆泽看到那首领年龄不大,是个年轻的人,身后的追兵都惊住了,见首领被剑架在脖子上,都顿住了脚步,嘴里斥叫,却不敢向前。那老者也不说话,迅速地左手在那人胸前一点,弓下身来扛起那人就往山上跑来,那两个蓝衣人也跟着又往山头上跑。

陆泽这时才回过神,心里大叫:“别跑呀,别上来呀。”心怕这几个人把追兵带上来,连累他和小南旺都被那些人宰了。可惜那三人没听到他心里话,眨眼间便到了他俩身边。那老者扛着个人,速度竟然也不减。

那三人跳下石头,见到陆泽他们两个,都很惊讶,那两个蓝衣人立马张弓箭指着陆泽,老者双目直瞪着陆泽,低喝了一声喝道:“你等是什么人?”

“我们是云南滇人。”陆泽连忙举起双手应道,凭感觉也知道这是异族人对汉族人的追杀,又不想趟这浑水。情急之下先表明是滇人身份,只盼两边都不要为难他俩。果然对方听到陆泽这么一说,眼光里的敌意和猜疑便退去了,也顾不上对他和小南旺奇怪的打扮的疑心了,那两个人的弓箭也不再指着陆泽和小南旺,都指着山下。

“小兄弟,这可有下山的路?”年长者将那俘虏丢在地上,看也不看一眼,急促地问陆泽。

“没有。那庙的后面就是悬崖了,可深着呢。”陆泽还是举着双手说,小南旺也嗯嗯附合。两人都特佩服那长者,除了电影里,哪见过这功夫。

那长者向后走几步上到一块石头上,探头看了看山上那座小庙,知道陆泽说的不假。回头再看追兵,就这么会功夫,那些追兵已经靠近了不少,嘴里哇哇地叫,陆泽听出一些单词,觉得是山东或东北的。

那长者加回头手揪着那首领脖子,单手提起,让那人脸朝向前方,喊道:“再上来,我就一剑杀了他!”

那些追兵听了,互相看了看,似乎多少有点忌惮,却没后退,相顾片刻,又徐徐地挪步往前。陆泽觉得这些王八蛋可能是想篡领导岗位。

“用石头砸他们!”见追兵还要向前,长者将那俘虏按在跟前的岩石上又喊道,语气中很有一种发号施令的威严,陆泽听了不由地放下举着的双手,躬身下来捡石头。小南旺便也跟着学。

陆泽和小南旺分别抓起两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只是探头看,却是没丢出去,主要是不想得罪这些人,或许可以给自己留条后路活路。只见那两蓝衣人丢出去的石头一个人都没砸着,够得着的也只是滚到对方脚下而已,没半点杀伤力。

那些追兵也看出来这一点,分散开来,慢慢挪步往前。那两人又捡了几块扔出去了,这次有点效果了,那些追兵被迫停了停,不由半鞠着身子躲避。陆泽暗道:“这招这力道,真没啥鸟用。”

“你们怎么会在这?”那长者转头问道。

“我们。。。一言难尽。”陆泽答道,直身看向那长者。

那长者转头看了看那些追兵,又转头朝他俩喊叫道:“砸他们啊,愣着干嘛?等他们上来杀你们吗?”

这话一下有效了,陆泽和小南旺想都没想,就对着冲上来的人群直扔过去,直听到“嗖——嗖——”两道沉闷地声音伴音,两块石头带着风响如同流星般快速地打在最前面的两个追兵身上,瞬间喷涌出两道血水,竟然把那两人打得往后飞跃了数米,一命呜乎了!那力道之狠之重,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双方都被这景象惊住了。

丢完这石头陆泽马上就后悔了,倒不是因为杀了人,而是心里的第一想法是:“完了,这回彻底没回旋余地了,算是彻底站队了。”

小南旺睁大眼睛回看陆泽,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有点惊慌。

陆泽把心一横,对小南旺说道:“干就是了,别怕,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

小南旺一向听陆泽的话,何况杀人这种心理,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简简单单的理由就可以,比如这帮混蛋抢了你的巧克力或拼装玩具之类的就足矣了,何况是“你不杀他们他们就杀你。”小南旺又抓起两块石头,杀人的惊慌便被压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享受起自己力量大增所带来的快感。

那些追兵似乎被同伴的死惹怒了,爆出一阵大吼,又往前冲。那两个蓝衣人丢了两块出去,却都没有打中。见状,陆泽和小南旺又先后抓起一块,有意识地朝着最前面的两个追兵扔出去,这力道比刚才那次好像还要猛,飞行速度还要更快,又是沉闷的“呼——呼——”两声,突前的两个追兵应声飞起,往后飞起的身躯比刚才的距离还远,倒下毙命了。

两人都觉得要按这效率,灭掉这三十多号人还真的不难!何况还有三个队友,不由心情大好!

“好身手!壮士好身手。”这时候,那年长者人回过神来,大声喝彩,另两个也附声喝彩,他们三人先前都将陆泽和小南旺他俩当作是普通人,哪知道这两个服装怪异的家伙却是高人。一下子多了两个这么强悍的帮手,都精神一振,看着陆泽他俩,眼神里都充满了敬仰。

那俘虏被点了穴不能动,却也斜眼看向陆泽,眼里透着惊讶和佩服。

陆泽和小南旺不由得意,又捡了两块石头握在手里。下面剩余的追兵这回是被彻底震摄住了,稍回了神,余下十一二号人哇哇叫着转身便往山下逃。山下还有二十余骑,两帮人说了些什么,有人吹起了号角,那号角声低沉,在空旷的天地间传了开来。陆泽心想,这只怕是联络的信号,只怕还有帮手。

另一群人虽然慌乱,却是不走,只是在马上不停地对着山上指指点点,也没有攻上来的意思。而刚退下山的那十几个骑上马原路返回,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去搬救兵,一会儿竟没了影,陆泽、小南旺和那三人神形都放松了些。

陆泽再看那俘虏,眉清目秀,脸形廋俏,皮肤白晳,颇有英气,并没有之前的凶悍之色,此时像根木头一样靠着块石头,虽然被俘,神形却也不慌不怕,这份胆识就不一般,觉得他身份应该不简单,不由地问道:“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那人眼珠子看着陆泽,眼睛里闪着一丝笑意,显然是听明白了陆泽的问话,却是不动嘴,陆泽看着他的表情有点怪异,不由用手去拍了拍他的脸,那人却只有眼晴在动,似乎被人定住了一般,陆泽心里甚是惊讶,心里想:难道他是被点穴了?


看到那些人暂时没有攻上来的意思,那老者朝陆泽走了过来。

“老夫是山西孙伯雅,多谢壮士援手。”年长者朝陆泽拱手,神色恭敬的介绍道。

“陕西高杰,”高壮英俊的那个年青人说,“陕西黄浩。”那个瘦小的年轻人。

“云南陆南泽,这是小弟陆南旺。”陆泽也学着抱拳,心里一动,改了一下自已的名,又给南旺安了自己的姓,心里想,难道是穿越了吗?怎么这些人的打扮,言谈方式跟自己完全不在一个时代的频道上。

“幸会幸会!”

“那些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凶残?”陆泽被眼前发生的事搞得是一脑袋浆糊,想通过一些问题,套出一些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他们是建奴骑兵。我们来辽东办事,结果遭遇到他们,被他们从一行十余人杀得只剩我们仨了。”那长者回头一脚踩在那俘虏身上,回道。

“建奴骑兵?你们是朝廷的官差?”陆泽有点烧脑,只能顺着他们言路走,又问道。

“不算是,我们是在前稽勋郎中孙传庭手下听差的。”

“稽勋郎中孙传庭?那……现在是明朝崇祯年间?”陆泽有点怯怯地问,明史他倒读过,知道有个孙传庭,他也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叫这名字,心想不会是遇上神经病吧?

“崇祯八年。”

“啊?那……那建奴现在的头领还是努尔哈赤吧?“陆泽觉得对方不是神经病!

“不是,现在是洪太吉。”

“那是……,后金国?”陆泽觉得自己是神经病!

“对,你们是从哪来的,怎么会在这出现?”

“我们?……,嗯,这个,采药的。”

对方眼里有点狐疑,陆泽也没想继续圆谎,问道:“你们呢?怎么出现在这?”

“过来办事,没想到被这些女真狗贼盯上了。”

陆泽听了回头看了一眼小南旺,小南旺听得一头雾水,眼睛只盯着陆泽,心里奇了怪去了,却不敢插话。而陆泽此时已经却是头瞬间膨胀,表情也凝固了。这洪太吉就是后来的皇太极,只是译音不同,乾隆后统一译成“皇太极”。陆泽对历史书籍常有阅读,虽然年份和人物不一定记得非常准确。但对一些历史常识还是知晓的。要是只是个孙传庭,同名同姓的人还是有的,可是这孙传庭加上努尔哈赤、洪太吉,这些名字串起来,加上一个崇祯八年,还有一直索绕在脑海里的那个1635的年份数字,这是什么?这是穿越啊,难道这是穿越?!想到1635这个年份大约对应的就是明朝末年,两腿不由一软,手扶在石上才没摔倒,一时大脑空白一片。

小南旺看着陆泽,不知道他这古怪的表情动作是什么缘故?向前两步扶住了他。

陆泽觉得自己掉在了讶异的漩涡中,连思索都变得费力,使劲地汇聚思维能力,终于能在脑海里反复地问着自己:”这经历的是什么,怎么经历的,怎么就穿越了呢?”

小南旺不明就里,只是关心他,看他身体晃了晃,赶紧用力扶了扶他。

孙伯雅更不明白陆泽为何这般表现,只是这乃生死时刻,也顾不上客气了,双手一揖说道:“此处非久留之地,他们必是去搬援兵了,壮士可有脱身之法?”

“脱身之法?”陆泽跟着重复了一句,心里想道:“我哪来脱身之法,这南北我都分不清!”差点脱口骂娘。

穿越就穿越了,还要被人追杀,他奶奶的这拿的是啥剧本?陆泽不仅脑子大乱,更是心苦不迭,只想静静。

缓缓抬头看了看孙伯雅,心生怨气,怪他们把祸水往山上带,面无表情的对他摇了摇头,又趴下头了。

这变故让他六神无主,都懒得理会生死了。

小南旺不知道这些,但却害怕真如孙伯雅所说,援兵一来,小命难保!这话是听进去了,在一旁急了,摇了摇陆泽手臂,“哥,要不咱先躲一躲?”

“躲哪啊?”陆泽缓缓蹲下,喉咙里低沉地挤出这声音,把小南旺吓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声成这样,差点没站稳,松开了扶他的手,退了两步,怔怔地看着陆泽,奇怪陆泽怎么变得这么陌生。

“兄弟,大不了一死,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不行就跟他们拼了,今天多杀几个,也不枉人生一场。”孙伯雅以为他害怕了,一脚踩在那俘虏脸上喊叫着,刚开始对陆泽升起的那些敬仰便没有了。

哪知道陆泽怕是真的怕,只是怕得不是死!陆泽心想:“你是丹心照汗青了,我算什么?一泡尿就过来陪你照汗青?我留哪个名字照汗青!?”

“说得好!”高杰拔剑出来,“先杀了这个鞑子!再杀下山去。”举剑便要砍掉那俘虏。

陆泽在那俘虏边上,连忙用手一拦,说道:“别、别……,别杀他,”心中慌乱未消,说道:“杀俘不祥。”想想又觉得这理由没什么说服力,又补说:“留着当人质,或许还有用。”

高杰看了看孙伯雅,对方用眼神拦住了他,便松开了踩在那俘虏脸上的右脚。

那俘虏原是闭目受死,以为必死无疑,这时睁开眼,神情里却是毫不畏惧,狠狠地瞪了高杰一眼,又眼珠子转过来感激地看了陆泽一眼。陆泽看他身体消瘦,长相俊朗,二十多岁的样子,个头不高却显得很是精干,又是如此不怕死,心中对他便生了些好感。

“你会说汉话吗?”

那人眨了眨眼,却是不说话。陆泽以为他听不懂时,孙伯雅却说:“我点了他哑穴。”陆泽听了吸了口气,被吓了一跳,还真是被点穴了!天下真的有这般功夫!

“要不先给他解开,问问情况?”陆泽看向孙伯雅问道。

孙伯雅听了,不但没给这俘虏解穴,还过来一脚踢在他头上,把他踢昏了。陆泽想拦却来不及了。看着孙伯雅,觉得他这是虐俘的行为不好,却没说出口,毕竟这不是现代。

“我等杀下山去,你们就在这山上藏着。待他们退后离开,你们再设法下山。”

陆泽觉得孙伯雅这法子不错,至少还是为他俩着想的,心里有点感动,正犹豫着怎么回话。

孙伯雅又向前一步,对陆泽抱拳说:“这次受主人所托,有些秘物就在那个包袱里头,谅你刚才也看到了。壮士武功高强,若是能出去,乞请到山西代州镇武卫跑一趟,交给孙传庭家人,也不枉我等兄弟以性命相搏一场了。”

陆泽听了无语,心想跟你相比,我武功高强才怪,除了这一身莫名其妙增长的蛮力,这点穴和刀剑的功夫可是一点也不会,要是论拼刺刀倒是可以,只是没杀过人,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脑里回路,一时语塞,自己还不知道啥跟啥呢,心里实在不想趟这浑水。

“壮士……?”孙伯雅见他犹豫。

“好,好……”陆泽嘴里应着,心里如同乱麻,想到一会便有挨刀砍枪戳之虞,甚是害怕。眼睛飘忽,想寻个法子劝孙伯雅想别的招数,一时又不知怎么表达合适,小南旺却只盯着陆泽,只盼着他能拿出个万全的主意,要是没有,考虑一下投降行不行?

“投降行不行?人家骑马,跑是跑不过的。”陆泽心里此时跟小南旺想的倒是一样,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却见孙伯雅拿过一张弓箭,一脚跨踩在石头上,眼盯着前方,甚是镇静,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表情,见他这架势,陆泽想撺掇他考虑一下投降的话倒也不好意思出口,毕竟不熟,实在不熟。回头握着小南旺的颤抖的手说道:“今天活见鬼了,咱兄弟俩怕是在劫难逃了。”

作为一个后来人,陆泽虽是个民族主义者,但绝不是个大汉主义者,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他的国家观念此时也不局限于当权者是不是汉人,并不认为投降了便是汉奸,何况后来满清入主中原后,土地面积比明朝时大了一倍有余,余荫到后代。这是中华民族大融合的一部分,不能简单的以敌我而论。自己又是穿越而来,眼前的这些事跟自己实在没半毛钱关系。不值得用性命去相博!

“哥,那些人,他们都不讲理的吗?总不能见人就杀吧?”小南旺从陆泽的表情中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又对陆泽喃喃地说。

“讲理?”孙伯雅眼神奇怪地看着他,恨恨地说:“鞑子见汉人就杀,就抢,什么时候给你讲理?鞑子前些年就施行留头不留发,关外的汉人留有你我这样发式的,只要被他们看到逮着,都是一刀杀了。”

陆泽听了,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头,想到书上的记载,知道孙伯雅这番说辞不假。

“我们什么都没干,他们也要杀吗?”小南旺仰头问。

“正是。要不,就是掠去为奴,生死不如。”孙伯雅说。

小南旺被这话吓着了,转头看了看陆泽,身体往他身上靠。

陆泽揽着他,安慰道:“别担心,没事的。我想想。”心里却郁闷得慌,想倒是想了,却不是逃生的办法。而是想这要是梦就好了,要是梦,也该醒了,偷偷在大腿上掐了几处,很疼,估计都乌青了,偏偏就是不醒,才不掐了。

“孙某失礼,壮士可否借一步说话.”孙伯雅转身走到陆泽跟前道。陆泽听了,还没反应就被孙伯雅扯着衣袖,往一块大石边上挪了几步,小南旺紧跟着陆泽身后,孙伯雅倒也不制止。

“壮士可听说过袁督师袁崇焕?”

“嗯,嗯,”陆泽被动的点头,对袁崇焕他当然是知道的,但并不感冒,有人说他是抗清名将,被冤杀,有人说他该杀,众说纷纭,难于定论。但光论战绩,比起史上一些有名的将军,实在没什么可炫耀的。

“袁督师蒙冤被杀,我们受孙传庭大人之托,来辽地寻找袁大人的遗物,当年袁大人有笔记几本,记载着对付建奴骑兵的方法,袁督师被朝廷制裁后,在狱中托人寄言给孙大人,这些书藉托一个属下保管,所以孙大人命我等七人前来寻找,本来是顺顺利利的,没想到取到书后,随行人员中有人叛变,向建奴告密,被鞑子狗贼追杀到这,好在对方并不知道这些秘密,只当我们是朝廷派过来的细作。”孙伯雅也是存心诓他,那包袱里有袁崇焕的遗书不假,却不是什么兵书,只是明说了怕陆泽起贪念,便如此编造。

“如果今日陆兄弟有机会出去,请替我们将东西带回给孙传庭府上!”说完便朝陆泽要行跪礼,陆泽是个重然诺之人,见他又提这事,心里暗暗叫苦,连忙扶起,嘴里说道:“不用客气,如果能活出去,我一定设法帮你带到。只是,只是……,以现在这情景,估计我们都过不了这关呀。”

“只能拼命一搏,我等三人杀下山去,尽量往别的方向走,你俩就躲在这,等他们散了,再择机下山去。”说着,看了小南旺一眼,知道要护他俩杀出重围实属不易,况小南旺还是个孩子。只盼这一计能瞒过敌方,让他们有脱身的机会,却又心里毫无半点把握,便长吁一声扬头道:“尽人力,听天命吧。”

陆泽听他这一说,见他愿以性命相搏,保全自己和小南旺,也甚感动。本来心里有点埋怨他们把敌人引上山来连累了自己,现在心里倒是把他当作自己人了,但是敌兵只怕也不是傻的,这么没技术含量的招数要想得逞,几乎不可能,看他三人毫不畏惧,不由也激起了豪气,安慰道:“孙大哥也别沮丧,或许天无绝人之路。”

孙伯雅听他这么一说,眼睛闪亮,以为他有什么高招要说,扭头看他一会,见他没下文,便没搭腔,不奈烦地转头过去留给他一个背影。陆泽无趣,便蹲下,眼睛看着那俘虏,心里瞎想。

他不喜欢现在的这一切,哪怕他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和能力,他只愿意相信这是梦一场,就像“黄粱一梦”的主人一样,一阵饭香能够带他回到那个他属于的世界。


小南旺过来,和他一大一小并列蹲着,下午的时光,那炽热的太阳晒在他身上,让他俩从皮肤都能感受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切是这么不可理解的真实,却是那么的真切。

陆泽摸到自己的匕首,脑里想到在部队里练过的格斗术,想了几招便放弃,知道在今天这场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心里懊恼。抬眼一看,那俘虏也正在看着他,两人互相盯了一会,陆泽出声跟他说:“放心吧,不会杀你。”那人眨了眨眼,表示听明白了。陆泽微微点头,便过去挪了一下他身体,让他躺着舒服点,看到他还看着自己,陆泽便说:“这样好受点。”那人知道他的意思,脸上微微一笑。

“你还能笑得出来。你们的人要是冲上来,他们三肯定第一个就是杀了你!”陆泽心里想到,从心里还真有点佩服这俘虏。

孙伯雅三人低声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下山去,三人对望一眼,孙伯雅坚定地说了声:“走,杀下山去,”三人跳下石头,刚走几步,又不得已的退回来了。

此时山下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听声音便知道人数不少,看来是对方的援兵来了。

陆泽起身一看,只见远处数十骑一拔,连续过来了几十拔不都不止,几百上千胡骑,转瞬间山下就汇聚了密密麻麻的一群。那队伍整齐,刀剑闪着寒光,旗旌飘扬,甚是壮观,看得陆泽心里砰砰乱擂,暗暗叫苦,此时除了投降,什么念想都没了!

“哥,这把玩大了,这么多人,有机关枪也扫不完啊。”小南旺语带惊恐又很客观地说道。

“机关枪?有火箭炮也不行。”陆泽心道,瞪着山下的密集的人群一点主意都没有,这些援兵少说也有千八百个。

“哥,能投降吗?”小南旺低声的问,但还是被孙伯雅三人听到了,高杰回头狠狠地瞪了小南旺一眼。

投降才是高招中的高招,除此绝无第二项可能,陆泽心里想道。要不是孙伯雅三人在一旁,陆泽第一时间就转身跟小南旺商量怎么去投降,争取个主动交待,从宽处理了。

这阵势还说什么杀出去,冲下去就是送死,守更是不可能的事。

陆泽看他们三人脸上都是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觉得今天小命要是赔在这三个陌生人手里,真的是死得不明不白。

那些骑兵只是在山下围着,似乎没有攻上来的动作。过了一会儿,中间队伍分开,走出几匹座骑,为首的两人衣着华贵鲜艳,像是头领。只见他转身跟旁边卫兵说了句什么,便有八个兵士驱马向前行了几十步,翻身下马,往山上走来。

陆泽几人忙趴身在石上,双目紧盯着,却见这几人双手空着,不紧不慢地往前,并无进攻厮杀的样子,待走到那这个尸体旁边,两人一组,抬起往山下走。接着又来了几个,将前面留下的尸体都搬下山去,搁在那几个头领的马前。

陆泽不知道的是,那几个头领正是后金(满清前期)的皇太极和范章京等人。

皇太极原先听了逃兵的报告,觉得逃兵们为了逃避惩罚夸大其词,待到这时亲眼看到这几具被打死的尸体,心中大骇,什么样的神力和武功才能在百步之外用碗般大的石头打死人?纵使他从小跟随父兄南征北战,也是从未见过的。

陆泽远眺,看那两个人似乎商量了一下,居中一个握着马鞭的挥了挥手,走出两排骑兵,齐齐的拉弓射箭,陆泽心想坏了,这是要开始进攻了。

只见一阵箭雨伴着哨音声飞来,陆泽赶紧拉着小南旺背靠着石头,又看那俘虏已经醒来,赶紧抓了他一把,把他拉到自己身旁,免得被这箭雨射中。回头又将小南旺揽在身边。那俘虏知他用意,眼里也透出些感激。

过了一会,再探头,那箭雨却只是在离他们十几步之远落下,形成密密码码的一道,似乎并不是想射杀他们,但这阵势却把陆泽等人都惊得不小,想道这要是往山下杀去,只怕都得被射成刺猬。待箭雨下毕,那个黄衣着的领头又吩咐了什么,一个穿着长衫、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翻身下马,向山上走来,后面还跟着三个,不急不缓地。

在离陆泽他们一百多步的地方喊道:“山上的壮士听着,我是范章京,亦是汉人,我主天聪可汗说了,想和各位交个朋友,没有加害各位的意思。”边说边行,待到箭阵前停下,又喊道:“可否上来跟你等聊聊?”

陆泽心一动,小南旺更是欣喜,这是送上来的投降机会!两人都转头看上孙伯雅,眼睛里露出希翼,两人都想,只要能谈就有生的希望,他俩莫名其妙参与了这场厮杀,稀里糊涂地饱受惊吓,又见对方来了这么多援兵,都盼着孙伯雅三人放弃继续厮杀的心和胆。看了一会,见孙伯雅没动静,便探头看了来人一眼,那人却是削发垂辫,哪有汉人的样子,只是着了件汉人的长衫。

这时孙伯雅却朝他俩摆摆手,示意他俩隐在石头后面。陆泽明白他的意思,用手揽了揽小南旺,两人背靠着石头藏着不吭声。

“别相信他们,这些女真狗玩意是想诱杀我等。” 一旁的高杰看了陆泽这边一眼,又转头朝着前面说道,陆泽心知他是在提醒自己,心里不免对他生了一丝感激,对这个高大英俊与自己又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有了些好感。可是转瞬心里又想道:“不诱杀又如何,难道我们还能杀出去?要是能谈判是最好,好歹还有生的希望。当俘虏也比横死这荒野好。”心里便盼着孙伯雅能改变立场,认个怂,说些软话。

见他们没应话,那人又向前迈了几步。

“我们大汗言而有信,请各位放心。我以性命担保各位的周全。如果愿意,这就下来吧。”又听那个范章京说道。

“不愿意你等又如何?”高杰高声喊道。

“你等误入我狩猎场,杀我兵士,我们已经不究了。我主备了酒席,诚心相邀,难道这点薄面也不给吗?”语气甚是坚定,顿了顿又说:“若要杀你等几人,你等纵是武功再高,真的就以为,可以挡得住我建州数千铁骑的冲杀吗?”

陆泽觉得他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不由转脸又看上孙伯雅。这孙伯雅亦在看着他,说:“是我等连累了你兄弟俩,如若想投降,我等亦不为难你。看在咱们皆是汉人的份上,所托之事,恳请……。”孙伯雅嘴里低声说着,头却朝着范章京,神态已有赴死之决意。

陆泽心里害怕,话里却不愿意认怂,压低声说:“我们不是投降,先跟他谈谈,所托之事,既然应了,纵有千辛万难,当设法完成,放心。”

孙伯雅听了点点头。

陆泽又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等尚有使命未完成,不如先低头。苏武牧羊,大节不稍亏,亦是真英雄。”

“还是那句话,呆会我们三人下去,你们俩别出来。或许可以蒙混过去。”孙伯雅说。陆泽心里觉得这方法不行,很难蒙混过去,可也没别的办法,姑且试一试,身子便又往两块石头中间里挤了挤。

“你上来吧。”孙伯雅跃上一块石头上大声喊道。

“你等是什么人?可否赐教姓名。”范章京向前,走到离他们十几步才停下,拱手,陆泽听着他的说话,心里在判断他应该是北方人。

“我们是过来做买卖的商贩,你信吗?”高杰说。

“我主天聪可汗诚心想结交你等,说了,就算你等是明朝派来的斥候,亦不会追究加罪。我是山西范章京,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原来竟是老乡,免贵,山西孙伯雅。”孙伯雅应到。

“可是一剑无血孙伯雅?”范章京语气有点讶异。

“正是。”

“久仰,久仰。”范章京说道,“你等之前挟持之人安在?”

陆泽听说了,赶紧低声跟那俘虏说:“刚才我可是救了你,呆会别出卖我。”那人听了,对陆泽用力的眨了眨眼,表示应允了。陆泽转念一眼,却觉得太不靠谱,听天由命吧。

“听说范先生是洪太吉的座上宾,不想却能在这相遇,真是难得。”孙伯雅背着右手跳到另一块石块上说。

范章京回道:“良禽择木而栖,说来话长。我主天聪可汗洪太吉说了,狩猎尚未开始,请各位朋友下来尝尝他为各位准备的烤全羊。”又问:“你等挟持之人可是安在?”

请吃烤全羊?!这对陆泽一点诱惑力都没有,陆泽只想要一个不杀他们俩的一个保证!

陆泽觉得这人很会说话,先说好请你吃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等放心,请你们吃饭是真事,再问别的。听他话里很在乎那俘虏的生死,不免猜疑那俘虏的身份,便转头又看了那俘虏一眼。

孙伯雅回身跳下石头,往回走,从衣领处拎起那俘虏,举着问道:“是这人吗?”

“你别伤他!”范章京声音有几分急促的味道,陆泽听了更肯定这俘虏只怕是有点份量,幸亏刚才拦住高杰没杀他。

孙伯雅又拎着那俘虏过去,走到范章京跟前,说:“那就请范先生带路。”却没有解那俘虏的穴。范章京后面的兵士过来两个人,扶住了那俘虏。陆泽看孙伯雅拎个大活人这么轻松,心想,这人的武功只怕高深得很。

孙伯雅回头朝高杰和黄浩示意,两人走过去,将身上的剑、弓往前一丢。跟在范章京后面的几个兵卒迅速过来收拾起来,便又往后退。

陆泽心里念叨着:“别看见我,别看见我”,又想到还有小南旺,便改为:“别看见我们,别看见我们。”再想到那俘虏,心里又说:“别出卖我们,别出卖我们。”

这一会时间,陆泽过得提心吊胆,饱受惊吓。心里想到天聪可汗,洪太吉,那不是满州清朝还称为后金的事吗?对应先前孙伯雅所说的,又多了几分确信自己是穿越了。只盼着他们快走,自己好好理一下这些事情的头绪。便屏住呼吸,决定呆在原地等他们走了再做打算,不曾想,范先生转身刚走数步,头也不回的说道,“石头后面那两位朋友,也一起下来吧。”

陆泽心里呯地一下,知道说的是自己和小南旺,不由尴尬地嘿嘿笑笑,也没犹豫,拉着小南旺走了出来,心里想:“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吧”。

紧走两步,跟在后面,没话找话地问道:“现在是天聪几年?”

“天聪九年。”范章京转头看了看他俩,对他俩的打扮觉得惊讶,顿住了眼神,对陆泽说:“阁下似乎不是汉人?”

“我从云南来,这是我弟。我们是傣族人。”陆泽备了个伏笔,先说明自己不是汉人,暗示跟孙伯雅三人不是一伙的,反正这时建州满人还没打到云南,只要不承认是汉人,或许可占个便宜找个机会得于脱身。

“云南来的还能知道我后金的年号,先生尊姓大名?’”范章京虽奇怪于他的穿着打扮,神情语气却是客气得很。

“免贵,姓陆,名南泽,小弟南旺。”陆泽应道,小南旺也朝着范章京友好地点点头。范章京低颔回应了,背起那俘虏便转身在前带路行走,脚步轻快,陆泽看了心想这人只怕武功也不低,不知道孙伯雅和他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见范章京并没让人捆绑他们,也不搜身。陆泽觉得危险系数降低了不少,跟着孙伯雅三人走在中间,那三个卫兵走在后面。陆泽心想这般投降,不知道会不会掉脑袋?心里忐忑,一路再也不言语。

小南旺扯了扯陆泽的衣角悄声地来了一句:“他们要请我们吃烤全羊?”陆泽无语,反手握住了小南旺的手,对他点了点头,对能不能吃上烤全羊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那范章京倒是听见了,回头对小南旺说:“是啊,小兄弟,吃过烤全羊吗?”

小南旺倒也老实,摇了摇头,回道:“没有,吃过烤羊腿,跟我哥吃的。”

范章京有点奇怪地又看了看陆泽,陆泽只好对他一笑,释放了一下善意。


下山倒快,几分钟就到了山下。

此时日落西山,天色渐暗,山下两排骑兵执器列队,手握兵器,直通到一大帐逢,看着杀气腾腾,异常威武,上百成千的队伍,竟然听不到丝毫的喧嚣声,目光盯着他们,气势逼人。孙伯雅三人面不改色,步伐沉稳,陆泽和小南旺见这阵势却心跳不已,刚放下的一颗心又吊到嗓门来,只觉得凶多吉少,有大难临头之感,手脚不禁发软。陆泽摸到胸前带着的冰种飘花的翡翠观音心里说了声:“菩萨保佑”,又想到,这菩萨跟山洞里的那尊不知道是不是一路的,能不能保佑自己逃过这劫却是说不准。

山下搭了好几个白色的帐蓬,中间一个极大,陆泽估计那个就是主帐蓬。

陆泽这一路边走心里边设想了各种情景,脑海里上下翻滚了数遍,念头一个接一个,想到这奇遇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完全没有逻辑可言,还有性命之忧,快到帐前才最后横下心来自己对自己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调整了一下心态,才牵着小南旺的手跟紧在陈伯雅后面。

范章京将他们一行五人带到帐前,让他们稍等,背着那俘虏先进去通报。那几个随从也将缴的其兵器交出给帐外站岗的兵士。只有陆泽忘了右脚上的匕首,过一会,范章京出来,请他们进去,孙伯雅三人走在前面,他和小南旺背着包就跟着进去了。

范章京向居中者躬身禀报客人已带到,陆泽心想,既然称他们为客人,看来还有回旋的余地,或许还能体面地投降,不会丢了性命,心里一宽。

范章京又对他们五人先介绍了帐里居中而立的那人,是天聪可汗洪太吉,旁边的是十五贝勒多铎。此时的陆泽听得真切,知道洪太吉就是皇太极,又见他们都是清朝时的服饰装扮,心里再也不疑三惑四了,确定无疑自己是穿越了。而且现在八成是在辽东这一带,离云南至少也二千多公里,这种遭遇太古怪,想着心里又是一阵慌乱,后面介绍的几位再也听不进去了。

孙伯雅三人听了对皇太极没行跪拜礼,只是抱了抱拳,陆泽看皇太极没有怪罪的意思,便也依样做了。看到左右都各摆了四桌,每桌都有两个座,火把和灯笼照得很亮,心想这帐篷还真大,看来范章京这请客吃饭之说还是真的。

‘’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皇太极微笑着迎了上来。

陆泽听到皇太极这般说道,暗忖把《论语》学成这样,这人八成也没啥文化,心里便瞧不起他,又想到现代人望文生义这般用的也不在少数,一个关外少数民族的领导人这般水平也不算太差。

陆泽压住些许慌乱,打量起了这人。只见这洪太吉(后来的皇太极)高大健壮,浓眉大耳,国字脸,面容和善,留着些胡子。大约四十岁的样子,很有气概。陆泽在某些书上看过他的手绘画像,现在想起,心里一比较,觉得差别不大。

多铎则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比皇太极高略高一些,熊背虎腰,目光如刀,眼神不善地看着他们,似乎强忍着怒火。帐里另外三人武将装束,还有另两人站在皇太极身后,像是保镖的架式,不言不语,面无表情,武人打扮,陆泽猜想八成是皇太极的侍卫,。

“这位是山西的一剑无血孙伯雅。”范章京介绍道,那几人闻之脸色都一变,有些意外。皇太极和多铎这边都看过死去士卒的尸体,知道对方有高人,所以才起了招揽之意,却没想到是他。心里都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一剑无血,难怪这等功夫。”只有范章京怀疑不是孙伯雅,眼睛看向陆泽,又觉得陆泽这年纪也不像有这等功力的人,心里狐疑,也没敢向皇太极说。

陆泽却没想到他们心里还有这一想法,眼里只看着皇太极,这家伙一直都面容和善,背着手,听了范章京的介绍后,这时微笑地向前跨了一步,抱拳很是热情地说:“久仰先生大名,今日得见,真乃幸会!这是上天赐得恩缘啊。”

陆泽看他的脸色语气,确是对孙伯雅甚是尊重,心想这孙伯雅应当是大大有名,自己搜刮了一下脑里读过的历史知识,却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人物,估计只是个江湖人物。

陆泽却是不知道正是自己和小南旺扔石头所露的这一手,给孙伯雅提供了加分项,让皇太极等人都以为是孙伯雅干的。

孙伯雅应道:“大汗英名远播,我等却是山野小民,不足挂齿”。

“先生过谦了,要是没记错的话,孙先生是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吏部稽勋郎中,我虽长居关外,对先生的事迹却是多有听闻,向往已久,想不到这次狩猎,竟然能有缘见到先生,真是意外的惊喜。”皇太极的话调口音却是与现在的东北口音一般,陆泽听了个真切,心里想原来东北话三百年前就是这调调啊。

陆泽大学时便有两个东北的室友,皇太极这一口的东北话,让他心里便生有亲近之感。转念又想,这话说的,岂不是将他们当猎物了吗?狩猎没猎着猎物,把他们给猎了,是把他们当畜牲野兽了吗?又听到这孙伯雅是个进士,心里诧讶,明朝的读书人武功都这么了得吗?

孙伯雅听这话心却是别扭,这不是骂人吗?见皇太极脸色却毫无讥笑之意,才说:“大汗谬奖了,客气。”

皇太极又指着范章京说道:‘范章京也是山西人氏,与先生是同乡,你俩多亲近亲近。’

‘听范先生说过了。’孙伯雅语气平淡,神态不变,看都不看范章京一眼,并没有亲近之色。

“尚可喜虽是生长在辽东海州,祖藉却也是山西。”皇太极又介绍道,尚可喜便又行了个礼,陆泽心里便道:“这可是个大汉奸。”想起了刚才介绍时好像还有一个人是孔有德,也是个汉奸。

范章京又对高杰和黄浩作了介绍,只说是孙伯雅随从。高杰、黄浩俩人站在孙伯雅身后,只是拱拱手,并不说话。皇太极也只是说:“好,好……”。待介绍到了陆泽哥俩,“这是云南的陆南泽和他弟弟陆南旺。傣族人。”

陆泽听到范章京有意强调了自己是傣族人,便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暗示皇太极陆泽兄弟俩与孙伯雅可能不是一路人。

“久仰大汗威名,如雷贯耳。”陆泽抱拳向前躬身讨好地说道,毕竟生死攸关时刻,先低头为好。要不是看到孙伯雅三人没行跪拜礼,陆泽早打算拜下了,活命要紧。再说这皇太极脸上一直和蔼地笑着,亦没有愤怒之意,从见面也没将他们当俘虏看待,便觉得自己这般示弱讨好也不丢脸。

洪太极看了看陆泽,并没想到陆泽正是他要找的人,表情也没多少惊讶,上下打量了他俩的穿着,友善地笑着随口问道:“云南傣族似乎也不是尔等这样的服饰吧?”

“我和弟弟在西洋诸国呆了一段时间,年内才回到云南。”陆泽抬高声音解释道,心里却是有些许优越感,胡说八道、张口就来是他的强项,跨回三百多年,自信以他的掌握的知识自然不会说哄骗不下这些古人。

“哦,这倒是新奇。”洪太吉听到便悟然说道,又回头拉孙伯雅入坐,神态语气甚是客气,显然是将这孙伯雅当主客了,并没将陆泽放在眼里。

待孙伯雅坐定,皇太极往回走往中间那桌坐下,才招呼其它人入座。陆泽察言观色还是有一套的,猜想这皇太极是为了孙伯雅才备了这餐饭,自己和小南旺是托了孙伯雅的福了。

范章京走到孙伯雅那桌,在他左侧坐下。这桌子两人一桌,高杰和黄浩便坐了下一桌。陆泽拉着小南旺便坐在第三桌,孔有德和尚可喜坐了第四桌。

对面也摆着四桌,多铎坐对面的第一桌的下座,边上空着。下面三桌也是空着,陆泽心想不知道还有谁会上座,但这上桌吃饭的待遇实在已出乎他的想象,心中宽慰,留意听皇太极和孙伯雅的说话,也不去想谁会坐在那三桌。

坐下一会,便听到皇太极吩咐上茶,又对他们说:“先尝些我们关外的奶茶,晚饭咱们吃烤全羊。”一幅主人招待客人的语气,陆泽听了甚喜,知是沾了孙伯雅名气的光,至少没将他们当俘虏,性命应无忧矣。

孙伯雅回:“有扰了。”

陆泽心想这皇太极史评名声甚佳,是一代雄主,史书说其善谋果决,骑射娴熟,允文允武,言谈举止时确实有着一种把控他人的气场。又见他接人待物却毫无架子,很是和善,也不提山上厮杀之事,下山以来心里的忐忑不安,总担心性命要交付于此,反而是多虑了,此时心里放松下来,相信今天若应对得当,大概率不至于会人头落地。

说话间,几个兵士给每人桌前上了碗奶茶,热气腾腾,格外显得浓香。这时进来了一个人,对皇太极施了个礼,便坐在多铎的左侧,待其坐定,陆泽一见,却是那俘虏,只是换了套黄色的衣服,黄色在当时代表的是尊贵,不是一般人能穿的,陆泽还是知道的,不由心里对那人的身份犯了疑,心里想了几个人的名字。

那人坐下,看到陆泽,对陆泽微微一笑,陆泽便略有些尴尬地对他回了个笑容。

“这是吾十四弟,多尔衮,今天冲撞了各位朋友,幸亏孙先生手下留情,才留得性命。多尔衮,见过这些朋友。”

多尔衮听了,便站起抱拳向对面的陆泽他们晃了一圈,眼神看到陆泽时停了停,友好的轻轻一笑,坐下,并没说话。

孙伯雅站起身,拱手道:“得罪了。”

多尔衮见了,起身回了个揖,笑笑,才又坐下。

陆泽一颗心差点没蹦出来,心中大叫侥幸,幸亏在山上没伤他性命和为难他,否则这会百分百得受死了,只能等着挨刀了。因为这多尔衮在历史上大大有名,是清军入主中原的决定性人物,此时放在后金国,地位也是居二居三的存在。

稍后,陆泽转念又一想,刚才山上如果高杰杀了他,这历史岂不是得改写?!心里有点迷糊,不由又多看了多尔衮几眼,才低下眼帘,心里想,难道自己的行为会改变历史吗?还是说自己的穿越是为了保障历史按原来的轨迹进行,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的责任也太重大了吧?

多尔衮此时面色平静,下午的事在他脸上看不出一点痕迹。陆泽心里想到,这人城府之深,忍功之了得只怕非一般人所及!他亲妈是被皇太极和另外三个贝额杀的,那年他已经十四岁了,后来却成为了皇太极最倚重的左膀右臂,也不知道是皇太极度量太大还是多尔衮忍功无敌,或者两者都有,才成就了两兄弟的伟业以及满清的天下。

皇太极又说:“今日甚是好日子,不但幸会到尔等,还有两位西域的客人。”转头对多尔衮道,“十四弟,你去请巴朗大师和乐高僧他们一起到这吧。”多尔衮刚坐下便起身应诺,走出了帐外,神色很是恭顺。陆泽心里想史书说这两兄弟有间隔,只怕是假。心念一过,看上对面的多铎,也只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却已经是个虬须大汉,与皇太极虽是同父异母却是颇有兄弟之相,且多了孔武之气,与多尔衮这一同胞哥哥的长相反而是极为不像,也比身板单薄的多尔衮高大健壮太多。

“陈先生从关内来,听闻关内闯王闹得厉害,先生怎么看此事?”皇太极轻淡地问,似乎是找话题。陆泽看着桌上的果子想伸手,又忍住了腹中肌渴,耐心听着。小南旺便也跟着他正襟危坐,眼珠子却四处溜达。

“闯贼高迎祥造反已经数年,朝庭派兵镇压,闯贼东逃西窜估计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孙伯雅也是正襟危坐,语气冷淡,眼光却没看向皇太极。

陆泽心想闯贼还是高迎祥而不是李自成,他记得高迎祥是1636年兵败身死的,那现时就是还没到1636年,满清还只称做‘后金’,只是不知现在确切的时间,难道现在真的是1635年?便细心听皇太极和孙伯雅的对话,欲从中推出确切的时间,好用于应对,圆自已的谎,总不能老实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万一皇太极不信,当作明朝混过来的奸细杀了,那可不妙。

“高迎祥自崇祯二年举事,现在是崇祯八年了,高迎祥、李自成、高宗敏等,凶残悍勇,善于惑众,不趁早铲除,只怕有燎原之势。”皇太极对着孙文庭,很明显是在找话题说道。

‘’米粒之珠,难放光芒,得一时之势,猖狂作乱,祸害百姓而已,只要朝廷认真对待,不足为患。‘’

‘’嗯,先生所说甚是。听说大明将起用先生,以先生的文韬武略,一众乱民,自是不足为患。‘’皇太极笑着说,语气听不出是讥讽还是真诚的夸赞。

“老夫早就无意为官,周游各地,浪迹四海。”

“先生有治国安邦之才,岂能隐没于山野,若璞玉蒙尘,岂不可惜。‘’皇太极微笑着说,话中已有招揽之意,“今日相见,也是天赐机缘,不知先生可有长久打算?’

陆泽被这话触到,想到“难不成这孙伯雅就是孙传庭?这范章京就是范文程?今天是回到明代,见到的还都是大人物。”不忍又打量了他俩一回,一时不知所以。

‘’人各有志,殊道而行,饥劬却能怡然。’’

陆泽听了知道孙伯雅这是坚拒之意,再看皇太极听了,脸色不变,还是带笑地说道:“先生高节,让人仰慕。山西自古是中原发源地之一,人杰地灵,只有三晋之地才能出先生这样的俊杰啊。”又问了一些山西的事,语态一直都很温和,如同旧友重聚,慢言细语的,孙伯雅答话的言语里的排斥成分也越来越少。

陆泽见皇太极对山西的诸多情况都有掌握,询问孙伯雅的内容似乎都在其掌握之中,对山西的风土人情也颇有了解,便想这皇太极心思缜密,史书说其善于谋略,自然是重视对明朝那边的情报工作,对情治工作下足了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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