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别过脸,用袖口快速抹泪:“你弟弟的学费还等着这笔彩礼呢”。
重男轻女就在此刻具象化,甚至是没有一点掩饰,阿依心里委屈,可谁又在乎?
时间就像静止一样,空气安静的可怕。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夹杂着马车的吱呀声一句“沙玛尔呷家的迎亲马车到村口啦打破了这安静阿依突然抓住母亲的手,银冠上的银铃乱响:“阿莫,阿散去镇上砖厂了,他说今年就能攒够彩礼!
求你,再等等…”可是母亲已经掉进钱眼,怎么可能听阿依的苦苦哀求。
阿依母亲甚至搬出了彝人独有的高贵品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并不是这个原因,但谁都假装没有听见,各自忙着梳妆打扮。
可是外表怎么华丽也掩盖不住那丑陋的灵魂丑陋的嘴脸。
母亲猛地抽回手,口红在阿依脸上画出歪斜的红痕:“等?
二十八万八的彩礼早买了牛、交了学费!
你想让全家被骂‘卖女骗财’吗?”
她转身掀开窗帘,阳光刺得阿依眯眼:“看看你爹,为了这门亲,给沙玛尔呷家白做了半年工!”
阿依望向墙上的照片思绪万千再忆往年——五年前四人在草场的合影,她腕上的银铃铛还没缠红绳,阿散的嘴角第一次露出笑容。
她忽然将干枯的索玛花塞进嫁衣内衬,花瓣碎裂的声音混着远处的马蹄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嫁衣内衬渐渐流开的泪痕,与干枯索玛花的紫色碎屑交织,就像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暴雨如注,山间溪流暴涨成河,阿散浑身湿透,裤脚撕裂,手中攥着用塑料袋裹着的零钱——不足十万元在泥泞的山路上狂奔,脚下的草鞋早已跑丢,脚底被石子划破,满身伤痕。
闪电照亮他扭曲的脸,耳边回荡着村民的议论:“阿依跳河了!
沙玛家说她克夫,把尸体丢在下游…”他突然摔倒,塑料袋破裂,零钱被雨水冲走,一张张纸币消失在洪流中。
阿散疯狂扒开路边的杂草,顾不上散落的纸币,因为阿依已世,心里的那一份执着也随着消失,终于在草丛里找到那只被踩扁的木簪——簪头的索玛花已断裂,“依”字被泥水污染,渗出暗红(不知是血迹还是雨水浸了木色)。
他跪在地上,任由暴雨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