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拨动琴弦,“只是不想和死人做邻居。”
月光把我们影子投在地上,映成两个扭曲的剪影。
我想起林姐的电话、想起抽屉里剩下的安眠药、想起超市里那包打折创可贴……“喂,”我用啤酒罐碰碰他的吉他,“两个被退稿的人能干嘛?”
宋焱的琴声停了。
他转过头,我第一次看清他眼睛的颜色——不是纯黑,而是很深的褐色,像融化的巧克力。
“可以试着互相讨厌。”
他说,“比自杀有意思。”
我大笑起来,惊飞了屋顶的鸽子。
宋焱的嘴角微微上扬。
月光下,我们像两个偷到糖的孩子。
(三)求救“叛徒。”
水管是在凌晨突然爆裂的。
我正梦见自己被淹死,醒来发现左脚已经泡在冷水里。
厨房传来喷泉般的声响。
“操!”
我踹开厨房门,看见水管接头处喷出一道“瀑布”。
橱柜里的碗碟漂在水面上,像微型救生艇。
总闸在楼下配电室,而物业电话永远占线。
我抓起手机,在最近通话里看到宋焱的名字。
——上周他打来问WiFi密码。
手指比脑子快,电话马上拨了出去。
“又自杀?”
宋焱的声音带着睡意。
“我家淹了。”
水流冲倒了垃圾桶,泡面袋堵住了地漏,“你有扳手吗?”
三十秒后,急促地敲门响起。
宋焱只穿了条运动裤,胸口还有枕头压出的红印。
他手里拎着工具箱,头发支棱得像刺猬。
“让开。”
他踩着水冲进厨房。
我看着他肌肉绷紧的后背,水珠顺着脊椎滑进裤腰。
他右手握着扳手,左手的绷带已经拆了,露出几道粉色的新疤。
“关总闸了吗?”
他头也不回地问。
“在楼下……妈的!”
他转身把手机塞给我,“照着这个视频学。”
视频里是个胡子大叔在演示紧急处理水管爆裂。
宋焱已经钻进水池下方,水流喷在他脸上,他眯起一只眼睛。
“毛巾!”
他伸手。
我扔过去一条浴巾。
他咬着小型手电筒,用毛巾裹住破裂处,然后示意我递给他工具箱。
我们的手指在水里碰了一下,他的指尖冰凉。
“扳手。”
他说。
我递错成钳子。
他啧了一声,自己伸手去够,手肘撞到我肋骨。
我们同时咒骂,水已经漫到脚踝。
“你按住这里。”
他抓着我的手压在毛巾上,“用力!”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