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猛嬴扶苏的其他类型小说《大秦长公子王猛嬴扶苏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明月照万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蒙恬回来了?掐指一算,他回咸阳请旨前后还不到半个月时间,嬴扶苏不由得心生疑惑,按照他和蒙恬的预计,这一趟怎么着也得二十几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蒙恬将军现在人到哪里了?随行的都有些什么人?”嬴扶苏问报信的侍卫。侍卫在长公子耳边低语:“距离大营还有不到五里,随行的好像只有蒙将军的卫队。”这就更不对了,组建五万新式骑兵这么大的事情,秦始皇如果同意了,不可能连个宣旨的钦差都不派啊,难道是事情被秦始皇驳回了?来不及多想,嬴扶苏收起思绪,对帐内众将领说:“今天的总结表彰大会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诺!长公子,末将等告退!”众将领拱手告退,鱼贯而出,陆续退出了中军大帐。“走,随我去迎迎蒙将军!”嬴扶苏冲报信的侍卫一摆手,...
《大秦长公子王猛嬴扶苏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蒙恬回来了?掐指一算,他回咸阳请旨前后还不到半个月时间,嬴扶苏不由得心生疑惑,按照他和蒙恬的预计,这一趟怎么着也得二十几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蒙恬将军现在人到哪里了?随行的都有些什么人?”嬴扶苏问报信的侍卫。
侍卫在长公子耳边低语:“距离大营还有不到五里,随行的好像只有蒙将军的卫队。”
这就更不对了,组建五万新式骑兵这么大的事情,秦始皇如果同意了,不可能连个宣旨的钦差都不派啊,难道是事情被秦始皇驳回了?
来不及多想,嬴扶苏收起思绪,对帐内众将领说:“今天的总结表彰大会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
“诺!长公子,末将等告退!”众将领拱手告退,鱼贯而出,陆续退出了中军大帐。
“走,随我去迎迎蒙将军!”嬴扶苏冲报信的侍卫一摆手,出了大帐,两人一起往大营正门方向走去。
还没等嬴扶苏走到大营正门处,蒙恬和他的卫队已经进了大营,一看到嬴扶苏,蒙恬赶忙翻身下马,向嬴扶苏深鞠一躬:“长公子,臣回来了!”
“蒙将军辛苦了!”嬴扶苏看到蒙恬脸色有些不对劲,也顾不上太多客套,直奔主题,“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陛下怎么说?”
蒙恬面露难色,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嬴扶苏说:“还请长公子随末将去帐内叙话。”
嬴扶苏也不好再说什么,一脸狐疑的回到了中军大帐,却见蒙恬对帐外的两名守卫交代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大帐百步之内!”
两名守卫应了一声,然后快速离开大帐,蒙恬伸手示意嬴扶苏先进,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大帐。
“陛下口谕,长公子嬴扶苏跪听!”
一进大帐,蒙恬立刻板起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准备宣示始皇帝陛下的口谕。
长这么大,他除了小时候过年给至亲的几位长辈磕过头,还很少给别人跪过,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不情不愿地跪下了,皇权至上可不是一句玩笑话,没见过哪个正常人会赌上自己脑袋装逼的。
蒙恬装作没看见,学着始皇帝的口气把他痛骂二人的话转述了一遍,当听到那句“他还不是皇帝呢”的时候,嬴扶苏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下乐子可大了,他万万没想到,他费尽心思让蒙恬放缓长城修建的事情竟然被秦始皇知道了,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凉,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当蒙恬说到“修建长城的事情,一刻也不许停”时,嬴扶苏猛地抬起头,紧接着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袭来,他颓然地低下头,心底哀叹一声:前功尽弃!
宣示完陛下的口谕,蒙恬上前扶起嬴扶苏,满脸愧疚:“长公子,是臣无能,连累了长公子。”
嬴扶苏苦笑一声:“蒙将军说的哪里话,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还请将军切莫再自责。”
“蒙将军,既然陛下有旨意,那你就照办吧,如果能少些伤亡,还是尽量少一些吧,毕竟都是我大秦的子民。”
“一切就都拜托蒙将军了!”
简单交代了蒙恬几句,嬴扶苏转身往外就走,秦始皇的冥顽不灵让嬴扶苏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他现在终于能体会到那位正主儿的无奈了,摊上这么个独断专行、残暴不仁的爹,谁都没招。
蒙恬看到他这副模样,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好深深向长公子鞠了一躬:“是,长公子,臣一定尽量减少伤亡。”
嬴扶苏没有回头,只是无力地摆摆手,随后便走出中军大帐,不一会儿,几名贴身侍卫出现在他的身后,默默地跟着长公子在大营里漫无目的的溜达,侍卫们知道,长公子现在心情很不好。
对嬴扶苏来说,到底是谁把他和蒙恬私下放缓长城修建的事情密报给了秦始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身为至高无上的皇帝,他想知道的事情,有的是办法。
所有能直接接触到长城修建的人都有嫌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加起来近百万人,难道全都派人查一遍?就算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他现在谁都不敢相信,派谁去查呢?
就算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总不能一枪崩了吧?那和公然造反有什么区别?前脚刚被始皇帝训斥,后脚他的密探就被人杀了,傻子都能想到是谁干的。
嬴扶苏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乖乖的做秦始皇希望他做的事情,天大的事情都要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不知不觉间,嬴扶苏已经从当初那个只知道凭一腔热血和满身正气来行事的人民子弟兵变成了懂得隐忍、知道进退的政治新手,他很不喜欢现在的自己,但他不得不这样做,如果连自己都保不住,就算有再多美好的构想又有什么用?
漫步在中军大营的宽阔马道上,嬴扶苏感慨良多,他不过是想给那些可怜的民夫和刑徒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怎么就这么难呢?
嬴政啊嬴政,你身为皇帝,难道看不到天下万民的疾苦吗?
不知不觉间,几个人溜达到了一座军帐外,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他看了一眼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一个身影从军帐里出来,也不抬头看人,正好拦住了嬴扶苏的去路,差点和嬴扶苏撞了个满怀。
“小子,没长眼睛吗?快点闪开!”侍卫们都是随时处于待命状态的,看到有人挡住了长公子的去路,其中一个赶紧快步上前拦住了那个身影。
那个冒失鬼这才抬头,看到面前的人,先是一愣,又是一喜,二话不说就跪下给嬴扶苏磕了一个:“小的王五,见过长公子!”
原来眼前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正是前段时间因为告假无门在军营里打架闹事,被打了一顿军棍的王五,持续了近十天的“军官下基层”活动也是因他而起,看他喜笑颜开的样子,想必最近过得挺舒心。
“哦,是王五兄弟啊。”嬴扶苏对王五的印象很深,一眼就认出了他,想到王五家里的情况,他顺嘴问了一句,“你告假的事情,他们给你批了吗?”
王五万万没想到长公子还记得自己那芝麻绿豆大点的事情,他兴奋的说:“小的多谢长公子挂怀,好叫长公子知道,五百主大人已经批了小的十五天的假,再有一个多月小的就可以回家了,刚好可以赶在秋收之前到家。”
“嗯,不错!这次回去好好陪陪你的父母和你的妻儿,多帮家里干点活儿。”嬴扶苏像个热心的老大哥一样叮嘱道,其实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的年龄,他比王五都大不了几岁。
“多谢长公子,小的回去一定多帮家里的忙。”王五知道长公子是天底下心肠最好的人,所以在他面前一点也不紧张,“小的回来的时候,给您带我们那里的特产。”
嬴扶苏闻言心情大好,笑呵呵地拍了拍王五的肩膀:“你的好意本公子心领了,特产就不必了,留给家里换粮换盐,手里有粮,心中不慌,你也能更加安心的在军中效命。”
王五郑重地点点头,把长公子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忽然,嬴扶苏心念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问王五:“对了,王五,你是哪里人?”
“回长公子的话,小的就是上郡人士。”
嬴扶苏沉吟了片刻,挥手唤来一名侍卫,对王五和侍卫说:“你们俩去把王五的军候请到我的营帐里来,就说本公子有要紧事找他。”
“是,长公子!”二人领命而去,嬴扶苏领着其他侍卫返回自己的营帐。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三个人来到长公子的营帐外,除了王五和那名侍卫,还有王五的军候白天,就是上次王五挨军棍的时候,亲自监刑的那位白军候。
“长公子,属下和王五奉命,把白军候请来了!”
侍卫抢先一步进入帐内,先将后面两人让进来,这才向嬴扶苏复命。
“末将白天,参见长公子!”
嬴扶苏闲来无事正在开弓消遣,听到背后有声音传来,放下手里的弓,冲白军候他们招招手:“来,你们都过来!”
几人站定之后,嬴扶苏开口问白天:“白军候,你的手下这次告假被批准的有多少人啊?”
白天虽然不知道长公子为什么会专门把他召来问这个,但还是据实以告:“回长公子,按照您的命令,末将和下面的军官们经过筛选和调查,最终批了九十九份告假的申请。”
说话的时候,白军候瞟了一眼身旁的王五,他还记得这个被他打了军棍的混小子,心说这小子是不是又在长公子面前胡说八道了?可是我记得这小子的告假好像已经批了啊。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九十九人里面有多少是上郡的?”长公子又问。
“这个末将还不是很清楚,长公子可否准许末将先去查实,再行禀报?”白军候想了想,这点小事他实在是不清楚,便试探着问道。
“好,那你去查一下,不过就不用麻烦你再跑一趟了。”嬴扶苏顿了顿,指了指王五对白军候说,“连他算在内,你把这次告假的所有上郡籍的士卒都暂时调拨给本公子,最好是能有个二三十人吧,多了也无妨。”
“明天一早就让他们来找本公子报到,就这样,你先去吧。”嬴扶苏最后强调了一句,打发了白军候,然后对自己的侍卫说:“你去告诉王猛一声,明天王五他们过来之后,按照人数给他们每人调拨一匹战马,就从侍卫亲军里调拨。”
侍卫领命出了长公子的营帐,去找王将军宣布长公子的命令,他最近正带着侍卫亲军的弟兄们在操练中军大营的新式骑兵,忙的不亦乐乎。
嬴扶苏又对王五交代了一番,后者连连点头,随后也离开了。
完成了这一切,嬴扶苏转身又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弓,练习开弓和瞄准,虽说他明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怎么说也是军人出身,心里总梦想着有一天能跟将士们一起上阵杀敌。
当天下午,王猛刚刚结束中军大营里新式骑兵的训练,就急匆匆赶到了长公子的营帐,他派给长公子的贴身侍卫雷同告诉他长公子要从中军大营调人,还要从侍卫亲军抽调战马,让他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事情不能交给侍卫亲军来做,非要从别的地方调人。
“长公子,末将听雷同说您要用人?”一进长公子的营帐,王猛就迫不及待地问嬴扶苏,“咱们侍卫亲军那么多人,您要用谁,要干什么,跟末将说一声就行了,何必大动干戈呢?”
长公子嬴扶苏正在批阅当日送来的军报,听到王猛说的话,他头也不抬,冷冰冰的说:“王将军,你是不是最近忙昏头了,连最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嬴扶苏哪里知道,他这几句拍始皇帝马屁加表决心的话会让田夫子产生这么多的联想。
他只是单纯的想通过一些人把这些话传到秦始皇那里,改善一下他在秦始皇心目中的形象,争取早点返回咸阳。
好在田夫子也知道这个话题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过多讨论,再说不管长公子这些话是不是真心的,起码传到陛下耳朵里,也会让他对长公子的印象好一些。
师生二人各怀心思,饮了一樽酒之后,嬴扶苏说先生安坐,扶苏明天去您府上登门拜访,再向您请教。
田夫子连连点头,目送嬴扶苏赶往下一桌,目光无比复杂,有欣慰,有担忧,有不解,当然更多的还是高兴。
掌灯时分,这场为长公子接风洗尘的酒宴终于落下帷幕,有不少酒量差的官员是被下人们搀出去的,其中就包括长公子的恩师田夫子。
小老头虽然连走直线都费劲,但还没忘了大着舌头提醒嬴扶苏,明天一定要来哦,为师让你师娘给你做好吃的。
本来应该饮酒最多的嬴扶苏却是全场最清醒的一个,秦朝的非蒸馏酒度数低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除了开场那几樽酒,后面他都是浅尝辄止,喝一口就对付过去了,反正也没人敢灌他。
当然打死他也不敢喝醉,万一喝大了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就算他是政哥的亲儿子,只怕也活不到政哥驾崩。
醉是不可能醉的,但微醺是真的有一点点,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嬴扶苏进了自己的卧房,借着卧房里昏暗的烛光,他醉眼迷离地盯着两个小朋友看了一会儿。
“本公子明天还你的丝帕!”
说完一骨碌滚到床上,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准备服侍长公子沐浴更衣的春柳和夏荷傻了眼,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爬上了长公子的床。
“哎呀!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硬呢?”这是夏荷在说话。
春柳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说:“拿来让我看看。”
夏荷很快递过来一个造型奇怪的东西,春柳借着烛光看了半晌,这里摸摸,那里抠抠,最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也没见过这种东西。”
“兴许是什么稀罕的宝贝吧,我看长公子是贴身放在腰间的。”夏荷凑了过来,眼睛对准92式的枪口看了好几眼,春柳的食指此时正放在枪的扳机上。
“这个宝贝做工倒是挺精致的,就是这造型实在怪异……”
“砰!”
“啊~~~”
一声巨响,刚刚还在酣睡的嬴扶苏“腾”的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女孩子特有的刺耳尖叫声。
“谁?谁打枪?哪里打枪?”
四下张望了一番,嬴扶苏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床上的两个侍女,两个小丫头都用双手捂着耳朵,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刺耳的尖叫声就是她们发出来的。
再仔细一看,他那把军用92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嬴扶苏一把将枪抄起来,先抽出弹匣检查了一下,关上保险,然后把枪插回腰间。
“好了,别叫了!你们俩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看那两个小丫头中气十足的样子,不像是受伤了,但嬴扶苏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突如其来的巨响把两个小丫头吓懵了,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就放声尖叫,半晌才想起来现在是在长公子床上,听到长公子的声音之后也不敢再叫了,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嬴扶苏。
“长公子,我是王猛,您没事儿吧?”
外面传来王猛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长公子卧房的方向传来巨响的一刹那,王猛抓起佩剑就往这边赶来,路上还把值夜的卫士全都招呼了过来。
“本公子没事,你们都去歇着吧!”嬴扶苏随口答应了一声。
“是,长公子,末将告退!”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王猛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边轻轻将佩剑抽了出来,一边用手势指挥弓弩手占据有利地形。
“嘭!”
片刻之后,卧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王猛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了进来,在他身后,手持弓弩的士兵们也跟着“呼啦啦”冲了进来。
“长公子勿惊,末将救驾……”
王将军“哇呀呀”的冲了进来,待看清卧房里的情况,他硬生生刹住了冲锋的脚步,后面还没喊出来的话也被他咽了下去。
卧房的床上,嬴扶苏的衣带解开着,隐约露出健硕的上身,而在长公子的身畔,两个衣服凌乱的侍女抱作一团,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又是一刹那,王猛恍然大悟,他急中生智,扯开嗓门大喊一声:“闭眼!”
“退!”
“嗵!嗵!嗵!”
随着一阵整齐后退的脚步声,长公子的卧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嬴扶苏在床上凌乱。
窝在角落里的两个小丫头目睹了眼前的一切,此时倒是一脸的好奇和兴奋。
卧房门外的院子里,脚步声越来越远,隐约可以听到王猛刻意压低的声音:“快快快!再快点!都他娘的别磨蹭!谁他娘要是耽误了长公子的事情,看老子怎么收拾他!”
不知道为什么,王将军的声音隐隐透着一股兴奋劲。
卧房里的嬴扶苏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部位“突突”直跳,他努力做着深呼吸,缓了好半天才压制住心中的无名怒火。
这都叫他妈什么事儿?嬴扶苏心里暗暗骂了一声,然后虎着脸对春柳和夏荷两个小丫头说:“你们俩还不准备走吗?”
春柳和夏荷听出来长公子语气不善,战战兢兢地下了床,转身行了个礼,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长公子的卧房。
“我操!一世英名啊!老子的一世英名啊!”
卧房里,长公子嬴扶苏欲哭无泪,顿足捶胸!
……
次日清晨,经过大半夜的自我开导,已经恢复如常的嬴扶苏按时起床,先在官舍的花园里呼吸着两千两百年前的纯天然新鲜空气跑了个五公里,然后回到卧房准备吃早饭。
卧房门外,王猛正带着吴管事和几个工匠模样的人在门口围成一圈。
“王将军,这门……”
吴管事看着支离破碎的卧房门,忍不住开口了。
“不该问的不要问!”王猛板着脸,扔出硬邦邦的一句话。
“那长公子他老人家……”
吴管事还不死心,这场面,分明是遇到贼寇入室了。
“长公子他很好!”王猛依然板着脸,不耐烦地打断喋喋不休的吴管事,“你们看看,还能不能修好?”
后面的话是对那几个工匠说的,昨晚那一脚实在是用力了,一扇门上破了个大洞,另一扇“完好”的门也严重松动,小风一吹就“吱吱呀呀”的乱晃。
工匠中领头的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回复说:“将军,小的几个看过了,这门破损的实在是太严重了,勉强修好也不堪使用,还是换了的好。”
“那就换!”王猛也不废话,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刚刚转身,正看到长公子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王猛像没事人一样匆匆上前拱手。
“末将见过长公子!”
嬴扶苏抬了抬眼皮,非常随意的点点头。
王猛也很识趣,后退一步就要离开,却被嬴扶苏叫住了。
“王将军留步!”嬴扶苏斜睨着王猛,慢条斯理地说,“以后做事情不要那么冲动,稳重一些,低调一些。”
说完之后,嬴扶苏抬脚就走,根本不给王猛狡辩的机会。
“是,末将记下了!”王猛老老实实地答道,昨晚他们撤退之后,那两个侍女就离开了,他知道自己误会长公子了。
“哦,对了!给田先生的礼物准备好了吗?本公子今天要去先生府上拜访。”
走出去几步之后,嬴扶苏想起了昨晚和田夫子的约定,又回头问了一句。
“末将这就去准备!”
……
“长公子,马车和礼物都已经备好了,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书房里,王猛来请长公子赴约。
“辛苦王将军了!”嬴扶苏放下手中的毛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他正在努力练习秦朝的文字——小篆,以及那位被自己代替的正主儿的笔迹。
至于他写字用的毛笔,则是昨天由蒙恬进献的,他也是昨天才知道,后世使用了两千多年的毛笔,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蒙恬大将军发明的。
回到卧房更衣的时候,嬴扶苏想到以后去边境巡视的话,少不得要骑马,不如趁现在熟悉熟悉。
“王将军,吩咐下去,今天不坐车,咱们骑马去。”
其实严格说起来,嬴扶苏是会骑马的,入伍第一年的时候,他还没有被分配到高原上的哨所里,曾经有一段时间就是每天骑马巡逻的,骑术想来已经有些生疏了。
王猛去命人备马的时候,嬴扶苏换好衣服,溜溜达达就往门外走去,身后是提着各色礼物的卫士。
走出官舍正门,一名卫士已经牵着一匹身形高大,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等在门外了。
嬴扶苏虽没有相马的本事,但还是一眼就被眼前的神骏勾住了魂,不由得赞叹道:“好马!”
牵马的卫士忍不住笑道:“长公子亲自赐名‘腾云’的宝马,还能不好吗?”
闹了半天还是“熟马”,嬴扶苏上前接过卫士递过来的马缰绳,习惯性的就去踩马镫,结果却踩了个空,身子趔趄了几下,差点摔倒。
身后的卫士急忙伸手扶住他,嬴扶苏拽住马缰绳稳住身形,定睛向马腹处看去,惊奇的发现本该有马镫的地方空空如也,再仔细看马背上,不是熟悉的高桥马鞍,而是一种从没见过的马具。
“这马怎么骑?”绕着“腾云”走了一圈,嬴扶苏确定眼前这匹马身上确实没有高桥马鞍和马镫,十分不解的问卫士,“马鞍呢?马镫呢?”
一旁的卫士被他问的一头雾水:“马不就是这样骑吗?长公子您说的什么马鞍和马镫,俺可从没听说过。”
“胡说八道!”嬴扶苏呵斥道,“你小子是不是看本公子好说话,故意蒙骗我?这马怎么可能没有……”
话还没有说完,嬴扶苏脑海里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在原本的历史中,高桥马鞍和马镫是在西汉时期才出现的!
难怪他这几天看王猛和卫士们骑马时的样子都感觉有些奇怪,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时间,嬴扶苏的心脏又开始“突突”狂跳,双手也在微微颤抖,他激动的对身边卫士说:“你拿上本公子的信物,去郡守府找李疾,让他务必在今天之内,给本公子找出至少百名擅长制造马具的工匠,本公子有大用!”
公子嬴扶苏的话音未落,刚刚还一脸义愤的王猛瞬间哑了火,呆立在当场,嗫喏道:“长公子,末将……”
“出去!”嬴扶苏手持毛笔,在竹简上笔走龙蛇,冷冷地扔出两个字来,看也不看他。
一股莫名的压力向王猛袭来,他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营帐,在帐外恭恭敬敬地站好,清了清嗓子:“长公子,末将王猛求见!”
“进!”
里面传来嬴扶苏的声音,依旧冰冷。
“讲!”
又是一个字,王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疑惑和委屈,继续刚才的话题:“请问长公子您需要多少人手?作何用途?末将这就帮您安排!”
“多谢王将军美意,本公子已经安排好了,没什么事儿你就先下去吧!”长公子的语气虽然很客气,但每一个字听在王猛的心里,都让他胆战心惊。
他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道理啊,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到下午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我也没干什么啊。
长公子又是调人,又是拨马,这一看就是要出巡的架势,可他现在只字不提要干什么,这分明是对自己不信任,王猛闹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长公子又守口如瓶,真是快要把王猛急死了。
眼看长公子不想跟他好好说话,王猛只好公事公办,但语气中尽是无奈和不解:“长公子,侍卫亲军作为您的卫队,有责任保护您的安全。”
“依大秦律,任何时候您身边都必须有侍卫亲军的人,否则臣无法向陛下交代!”
“说句不吉利的话,若长公子您真有个什么闪失,末将等难逃死罪!还望长公子三思!”
王猛知道长公子最是体恤下属,所以他照旧搬出大秦律来说事儿,可是这一次他失算了。
只见嬴扶苏拿起两片竹简,抄起毛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直接扔到王猛脚下,毫不客气地说:“这是本公子的手书,我已在上面讲明,此行无论出了什么问题,都跟你和侍卫们无关。”
从始至终,嬴扶苏都没有抬头看王猛一眼。
王猛呆呆地望着地上那两片竹简,回味着长公子冰冷绝情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一瞬间目眦欲裂、肝肠寸断。
沉默良久,王猛忽然单膝跪地,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哽咽着说:“长公子,末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长公子觉得末将罪不容诛,末将愿自裁以谢罪。”
“只是在末将自裁之前,还请长公子告诉末将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好让末将死个明白!”
嬴扶苏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毛笔,慢条斯理地整理好刚刚批完的竹简,死死地盯着王猛:“你是在威胁本公子?”
“这……”王猛一时语塞,一张黑脸涨的通红,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在营帐内僵持着,帐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长公子,蒙恬将军求见!”
等了好久都没有人答话,蒙恬索性自己掀开营帐的帘子,向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里面的情形吓了他一大跳。
“王猛,你这是要干什么?”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宿将,短暂的慌乱之后,蒙恬掀开帘子进来,厉声呵斥,“赶快把剑放下!”
说着也不管帐内两人是什么反应,伸手夺过王猛手中的佩剑,扔在了一旁,然后用探询的目光望着嬴扶苏,他大概猜到了帐内这一出是怎么回事儿。
没有人注意到,蒙恬进来的那一刻,嬴扶苏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长公子,臣听说您好像准备出巡,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臣帮忙准备的。”蒙恬很明智的没有提起刚才那一幕,而是转而问起长公子出巡的事情。
哪知嬴扶苏一听这话鼻子差点气歪了,心说我这里是一点秘密也没有啊,我还没说要出去呢,你们就都猜到了,你们都长的是狗鼻子吗?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嬴扶苏尴尬一笑,说:“整天在这军营里住着,太憋闷了,再说人多眼杂,本公子总觉得不自在。”
“本公子准备去上郡各县走一走,看一看,看看黔首们的日子都过的怎么样,正好有一批士卒告假回家,我就想让他们陪着我一起去。”
蒙恬点点头,明知故问道:“那您看这次出巡带多少侍卫合适呢?”
“侍卫就不带了,这次本公子准备微服私访,不宜兴师动众。”长公子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又半开玩笑道,“这么多人马,平白增加黔首们的负担,还是让他们帮你好好训练新式骑兵吧。”
对蒙恬,嬴扶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不管是从后世的历史来看,还是从现在的事实来说,蒙恬都是可以信任的。
蒙恬知道长公子说的“不自在”是什么意思,也知道长公子为什么不愿意带侍卫亲军的人一起去,他略一思忖,然后字斟句酌道:“长公子,依臣之见,最好还是能让王猛将军派一批侍卫陪着您,这毕竟是他们的职责,出点什么问题,他们难辞其咎。”
不等嬴扶苏出言反对,他继续解释道:“不过嘛,人数也不宜太多,可以让侍卫们自己报名,二十个人我看也就差不多了。”
说话的时候,蒙恬不断地给嬴扶苏使眼色,后者会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嗯,既然你蒙大将军都这么说了,那就让王猛看着安排吧。”
说罢,嬴扶苏坐下继续批阅军报,蒙恬捡起地上的剑,递给王猛:“王将军,你的剑!”
王猛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但他眼中的疑惑之色却更浓了,眼巴巴地看着蒙恬,后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王将军,借一步说话。”
出了长公子的营帐,蒙恬把王猛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王猛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连连点头,眼神中杀机毕现。
是夜,王猛把侍卫亲军的军官们召集到一起,告诉大家说长公子准备微服出巡,需要人手护卫,中军大营新式骑兵的训练也离不了人,所以干脆让下面弟兄们自己报名,是随行伴驾还是留营练兵,全凭自愿,随行伴驾的名额只有二十个。
“将军,还报什么名啊,咱们随便选二十个身手矫健、头脑灵活的兄弟不就行了嘛。”一名百将大大咧咧地说一拱手,满不在乎的笑着说。
王猛眼睛一瞪,虎着脸说:“本将军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吗?”
百将意识到王将军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连忙收敛笑意,毕恭毕敬地再次拱手:“是,将军,卑职领命!”
“去吧!”王猛摆摆手,示意军官们可以离开了。
军官们离开以后,王猛抽出佩剑,慢慢擦拭着,眼中精光闪烁,回想着蒙恬将军刚才跟他说过的话。
长公子和蒙恬将军为了减少民夫和刑徒的伤亡放缓了修建长城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快就被人捅到了陛下那里。
当他从蒙恬将军口中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让王猛的头皮一阵发麻。
从时间上来看,陛下得知此事的时间跟长城修建进度开始放缓之间仅仅隔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也就是说这边刚刚有动作,就被告密的人察觉了。
更骇人的是,这个告密的人似乎可以直接将告密信呈递到陛下手中,就连御史大夫这种身份的人在陛下怒斥蒙恬将军之前都没有得到一点风声,这个告密者的身份绝对不容小觑。
这让王猛想起来此前在咸阳时无意间听说的一个传闻,传说陛下手里有一个神秘而庞大的密探组织。除了陛下,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些密探最初是陛下为了刺探六国的情报而命人秘密选拔的,据说这些人平时以各种身份活跃在彼时的六国,获取了山东六国大量的情报,为大秦的统一立下了汗马功劳。
天下一统之后,传闻这些密探被陛下下令就地解散,从此消失无踪,现在看来,这支神秘的密探组织非但没有被解散,反而有可能越来越庞大,甚至已经渗透到了大秦版图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次泄密事件就是明证,说不定他统领的这支侍卫亲军里就有陛下安插的密探,长公子今天的怒火也正是来源于此,密探能渗透进侍卫亲军,首先说明他这个将军失职!
想到这里,王猛的胸中涌起滔天怒意,手里的剑狠狠劈了几下,心说他娘的兔崽子,要是让老子逮住了,老子非把你的皮给扒了不可。
心里发了一阵狠,王猛放下手里的剑,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扒皮当然是开玩笑的,再怎么说那也是陛下的人,真要是给弄死了,等同于公然造反,有理也变没理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摸清对方的底,蒙恬将军的意思是找到之后派人盯住就行,不要轻举妄动。
今天让侍卫们自己报名随行伴驾,就是要试探一下对方,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样做很可能会一无所获,能得陛下垂青成为密探的人,岂能是等闲之辈。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明显的套,对方应该不会上钩,不过要是能借此敲山震虎,让他或他们收敛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是夜,很多人都没有睡好。
……
又过了一日,长公子出巡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全部做好了,说是微服出巡,其实排场一点也不小,二十名侍卫亲军加上同行的上郡籍士卒,足足六十号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长公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谁也担待不起。
依着长公子的意思,这一次只有蒙恬和王猛等几个够身份级别的将领前来送行,临行前,长公子又对蒙恬和王猛二人低声交代了些什么,两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但是在长公子的坚持下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长公子嬴扶苏翻身上马,一行人扬起马鞭,催动胯下战马,不多时就消失在了茫茫的群山中。
王猛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问蒙恬:“将军,长公子刚才说的事情……”
蒙恬淡然一笑:“就按长公子说的办。”
说完,蒙恬轻拍胯下战马,送行的几人也返回了中军大营。
一行人跑出十几里路之后,侍卫马弼问嬴扶苏:“长公子,咱们先去哪里?”
嬴扶苏“吁”了一声,勒住胯下战马,回头对众人说:“咱们先一路往北走,去最北边的广衍县,然后再一路南下往回走,你们中间有没有广衍县的?”
几个士卒默默举起了手,长公子一拍胯下战马:“好,那我们就先去广衍县,驾!”
静谧的城楼上,为了更有精神应对匈奴人明天的进攻,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养精蓄锐,邓都尉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半个城楼的人都给惊醒了。
杜县令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说:“你小点声,此事非同小可,一旦传出去,搞不好会军心大乱!”
邓都尉挣脱开杜县令的双手,压低嗓子骂道:“你他娘还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不是跟你说了一定要把他们看紧了吗?你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他们找出来,要是让他们在城里闹出什么乱子来,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邓都尉狠狠地瞪了杜县令一眼,然后冲他手下的一个五百主摆摆手,示意对方附耳过来,然后邓都尉趴在他的耳边低声交代着:“带着你的所有人跟杜县令走,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悄悄的离开,谁也不许声张!”
五百主领了命令去集合自己的人马,邓都尉又跟杜县令交代了一番:“给你五百人,再加上你的人,连夜秘密搜捕,尽量抓活的!”
杜县令咬着牙点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还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天一亮他们就该动手了,你们的动作一定要快!我这边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顶住,但是城内一定不能乱!”
一刻钟之后,五百主回来报告,所有人马已经点齐,为了不惊动城上的其他人,所有人分散着下去,在城下集合。
邓毅赞许地点点头,五百主罗伦虽然年纪小,却是他手底下办事最细心稳妥的,他摆了摆手,说了一句小心,罗伦点点头,默不作声地陪着杜县令一行下了城墙。
几人一边走,杜县令一边压低声音介绍情况:“城里混进了匈奴奸细,他们之前是以行商的身份为掩护,县里早就派人盯着他们了,只不过他们一直都很本分,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所以就一直没动他们。”
“昨天匈奴大军攻城,我本来是想直接派人随便给他们安个罪名,先把人抓了,又怕引起城内其他匈奴人的恐慌,一来二去就耽搁了。”
罗伦停住脚步,非常认真地问道:“杜县令,贵县到底有多少匈奴人?”
“大概有三四千人吧!”
听到这个数字,罗伦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试探着问道:“这么多人全都是匈奴奸细?”
杜县令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大部分都是归附咱们大秦的匈奴人,原本都是散居在城外放牧的牧民,这不是赶上前段时间上面命令把所有人口全部迁进县城里备战嘛。”
罗伦点点头,示意杜县令继续说。
“那几伙匈奴奸细加起来有一百多人,平时装作不认识,各做各的生意,最近几天他们开始频繁走动,县里已经加派人手盯着他们了,想不到今天夜里还是让他们给跑掉了,还折了县里十几个衙役!”
说到这里,杜县令更加懊悔,要是他早下决断,把那些匈奴奸细全都抓起来,就不会出现眼下的局面了。
“归附的匈奴人是集中居住还是分散居住?”罗伦继续问道。
杜县令明白他的意思,不假思索地说:“所有归附的匈奴人全部都集中在城南的石料作坊,安排他们生产滚石,没有本县的命令任何人不许离开石料作坊。”
“匈奴奸细逃脱之后,为防不测,我已经第一时间把能派的人手全都派往石料厂了,否则我也不会大半夜找你们邓都尉借人。”
一路上,罗伦主要是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偶尔发问。
杜县令对这伙匈奴奸细的情况掌握的还是很详细的,甚至连几个头目的画影都准备好了,他们最大的头目叫做乃鲁花子,平日里这些人主要在城内的几家匈奴货栈活动,没事就喜欢在城内四处乱逛,尤其爱往人多的地方钻,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打听城内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们对城内的情况非常熟悉?”罗伦瞬间感觉有些头大,没想到这伙匈奴奸细还是一帮地头蛇,真要严格论起来,他们这些人才是外来户,人生地不熟啊。
杜县令点点头,一脸的痛心疾首,他现在可是连肠子都悔青了,就凭那些匈奴奸细对城内的熟悉程度,真要想找个地方猫起来,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的。
更重要的是,一百多个匈奴奸细同时消失,甚至不惜杀害十几个跟踪他们的衙役,一定是有什么大动作,晚一刻找到他们,城内都多一分危险。
“还请县令大人多帮我们找一些熟悉他们情况的人来,最好是县衙的人。”事已至此,罗伦也没有太好的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个好办,你派些人给我,我把县里熟悉他们的衙役从石料作坊换过来……”
说话间已经到了城下,五百秦军已经列队完毕,五百主罗伦把他手下的百将、屯长全都叫过来,低声交代了一番,然后挥挥手,五百秦军一言不发,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匈奴奸细逃脱的消息已经被严密封锁,确保城内不会出现恐慌情绪,但这样做也给搜捕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难,罗伦和他的手下们不敢大张旗鼓,只能按照衙役的指点,把每一个有疑点的地方都检查一遍。
广衍县是个大县,有十万人口,眼下全县的人都聚在城内,就算已经有超过三万人被征发去守城,城内还有近六万人口,一百多个人分散开随便找地方一猫,想在一个多时辰之内找到他们谈何容易。
果然,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负责搜捕的秦军官兵依然是一无所获。事实证明,当一个人有意躲着你的时候,就算你想再多办法,该找不到还是找不到。
几百秦军和衙役,以伍为单位分成上百个搜捕小组,打着维持城内治安的旗号继续搜寻匈奴奸细的下落,城外已经响起匈奴人的马蹄声,他们又要开始攻城了!
“要我说啊,这帮匈奴奸细肯定不可能一直躲着,为什么这么说呢?你们想这个道理啊,他们逃跑不就是为了在城里闹事吗?”
“所以我觉得吧,咱们干脆就这么等着,哪里有人闹事咱们就去哪里抓人,保证一抓一个准!”
一名秦军士卒显然对这种没头苍蝇似的搜捕方式很不满意,发了几句牢骚。
另一名士卒出言反驳他:“你说的轻巧,匈奴奸细又不是傻子,他能乖乖站在那里等着你去抓吗?”
“那可说不定,万一咱弟兄们运气好,碰到个实心眼儿的呢?”那士卒被人一通反驳,也不恼,和同行的弟兄们开起了玩笑。
带队的伍长听不下去了,虎着脸呵斥道:“都给老子闭嘴,把眼睛睁大点,谁要是让匈奴奸细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老子扒了他的皮!”
就在这时,前面的街角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快!”
听到呼救声,一行人瞬间来了精神,带队的伍长手一挥,几个人飞也似的向街角跑去。
“哪里走水了?”
“能喘气儿的赶紧出来救火!”
几个人大呼小叫地跑到街角才发现,呼救的人是一个老妪,着火的地方正是她家的房子,木质结构的房子极易点燃,好在老妪发现的及时,火势并不大,几个壮汉奋不顾身地冲进屋里,三两下就把火扑灭了。
“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火?”
“有没有看到放火的人往哪里跑了?”
灭完火的几人围着老妪你一句我一句地问个没完,老妪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开口说话:“各位官爷,老身老眼昏花的,确实没看清楚,只看到窗外一个黑影闪过,然后我家的房子就着火了。”
果然是有人故意放火,十有八九就是那些匈奴奸细,带队的伍长又问:“有没有看见那个黑影往哪个方向去了?”
老妪指着一条小巷子说:“好像是钻进那条巷子里去了……”
不等老妪说完,带队的伍长一挥手:“追!”
相似的场景在外城的多个地点不断上演,一时间,外城似乎到处都是火光和浓烟,街巷里行人乱窜,大人喊孩子哭,城里眼看就要生出一场大乱!
城外的匈奴大军也看到了城内升起的阵阵浓烟,旦腾首领大喜过望,乃鲁花子他们动手了!
旦腾首领立刻下令,城内已经大乱,加快速度攻城。大批的匈奴骑兵冒着漫天的箭雨冲向城下,拿出了同归于尽的拼命架势。城上守军的压力骤增,几处低矮的城墙上很快就出现了匈奴人的身影,他们上来了!
“匈奴人上来了,弟兄们顶住啊!”都尉邓毅挥舞着手中的佩剑来回砍杀,嗓子都快喊哑了,心里期盼着城内的杜迁和罗伦能快点制止骚乱,抓住匈奴奸细。
关键时刻,大秦的乡里制度和什伍连坐制度发挥了应有的作用,短暂的慌乱之后,乡老、里正、什长和伍长这些基层人员开始收拢各自的人员,陆续组织人手灭火。
外城的房屋多是夯土墙和木质顶的结构,火势太大的房屋直接放弃,与之相连还没着火的房屋被迅速推倒拆除,以防止火势继续蔓延。
县令杜迁下令把县兵全部从城上撤下来,进入城内维持治安,重点是内城,一旦外城被攻破,那里是最后的希望。老弱妇孺在县兵的逐一甄别下进入内城,这个时候,他们不但帮不上忙,反而要添乱。
外城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有一个地方却安静的有些诡异,那就是城南的石料作坊,说是作坊,实际上由于战时扩大了规模,这里的大小已经超过一里见方,每天日夜不停地生产着守城用的石料。
在石料作坊里做工的,主要是之前散居广衍县内,归附大秦的匈奴人。这在大秦来说其实是很正常的,数百年的扩张,大秦境内已经融合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民族或部落。
征服并不意味着赶尽杀绝,种族灭绝那种毫无人性的事情只有后世披着人皮的昂撒野兽们才能干的出来。
然而融合和同化是需要时间的,这些匈奴人归附的时间并不长,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在匈奴大军攻城的时候生出什么乱子来,所以一开始石料作坊的守卫就非常严密,尽可能阻隔他们和外界的联系。
昨天晚上出事之后,这里的守卫又加强了,除了原本的县兵和衙役,又多了一批顶盔掼甲的秦军,石料作坊的匈奴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问,所有人依然在里面辛勤劳作着。
突然,作坊外面响起了一阵阵呼喊声,听声音的杂乱程度,似乎人还不少。
“里面的人快跑啊!秦人要杀光城里的匈奴人!”
“别再傻乎乎的干活了,赶紧逃命吧!”
“不想死的,就跟我们一起杀秦人啊!”
“我们匈奴的大军马上就要打进城里来了,大家一起杀了秦人,迎接大军进城啊!”
从外面传来的呼喊声不绝于耳,很快便传遍了石料作坊里的每一个角落,作坊里的匈奴人开始窃窃私语,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狐疑和不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昨夜派驻到这里的秦军百将,昨夜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敢在城里明目张胆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的,只可能是昨夜逃脱的匈奴奸细。
这些人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跑到这里来煽动归附的匈奴人,不过秦军百将不得不承认这一手玩得着实漂亮,一旦这几千匈奴人被他们煽动起来,城内只怕要血流成河。不管流的是秦人的血,还是匈奴人的血,都是要出大事的。
百将深知兹事体大,果断下令,他手下的士兵们开始一边给手中的单兵弩上弦,一边站在石料作坊的各处制高点上搜寻声音的来源,搭上箭随时准备射杀可疑的目标。
随着外面的声音不断传来,作坊里的匈奴人开始骚动,有那胆子大的开始质问看守他们的县兵和衙役,外面的人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是不是要把我们都杀了?有不少人开始四下踅摸,随手捡起地上锋利的石片或者其他趁手的东西,悄悄握在手里……
另一场更加严重的危机,正在悄悄酝酿中!
“霍?”
听到那名都尉说自己姓霍,嬴扶苏明显一怔,随即自嘲地笑了,按照正常的历史,绝世名将霍去病几十年后才会出生,史料里也没有记载霍去病祖上有在秦军中任高级将领的经历,眼前这位姓霍的都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他有什么关系。
尽管如此,嬴扶苏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霍都尉,你叫什么名字?”
“回长公子,末将霍胜!”
“好名字!”嬴扶苏拍案叫绝,大战在即,一个名叫“霍胜”的骑兵将领提出了非常有用的战略建议,就算嬴扶苏在后世受党教育多年,是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也不得不倾向于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事实上,他也是不得不逼着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只要是稍有战略眼光的人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场由秦军主动发起的战争实际上是非常冒险的,或者说是很鲁莽的。
一来秦军的新式骑兵组建时间太短,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要不是有大量经历过十年统一战争的精兵强将,光合格的兵源这一条就绝无可能满足,即便是发动大秦全国上下的力量挑选合适的士卒,到现在为止,能真正达到新式骑兵作战要求的士卒数量也才堪堪一万出头。
二是装备和训练水平不足,按照长公子嬴扶苏和蒙恬拟订的新式骑兵训练操典,一骑至少配三马,才能保证战马在长途奔袭之后的体力,到达预定作战地点时才能更快地投入战斗,提升战斗的突然性,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可现实情况是,目前可用的战马数量远远不足以让这一万余名合格的士卒达到一骑三马的标准配置,最多可以达到一骑双马。更要命的是训练的时间太短,谁也不知道真把他们扔到战场上,会打出什么样的战绩。
也正是基于这两个问题,直到一个月前,蒙恬将军在长公子嬴扶苏的再三催促下,才把这次的作战计划上报给皇帝陛下,如果不是陛下恰好急需一场胜利,病急乱投医,估计蒙恬将军又得挨陛下一顿臭骂。
同样非常迫切需要一场胜利的,还有长公子嬴扶苏,他深知匈奴人是始皇帝的一块心病,只有通过一场干脆利落的胜利,才有可能减轻始皇帝对匈奴人的担忧,那样他才有可能借机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把修建长城的财力、物力、人力投入到新式骑兵的组建上,趁着匈奴人现在还是一盘散沙,让始皇帝看到五年或者十年就有全面彻底消灭匈奴人的希望。
再比如要尽快把匈奴人打疼甚至是打怕,让他们轻易不敢对大秦开战,那样嬴扶苏才好在始皇帝驾崩之后腾出手来好好收拾大秦这个烂摊子,当然前提是他能够在始皇帝驾崩之后顺利继位。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嬴扶苏希望通过一场对匈奴人的大胜,可以让始皇帝批准他返回咸阳,只有回到大秦的权力中枢,他才有可能获得来年伴驾东巡或者坐镇监国的机会,确保在始皇帝驾崩之后顺利继位。
“长公子,霍都尉的话虽然说的有理,但是有一个问题,末将以为不好解决。”就在嬴扶苏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位声若洪钟、气宇轩昂的裨将开口说话了。
秦军军制,裨将统兵万人,裨将下面一级就是统兵五千人的都尉,都是正儿八经的高级将领。
尽管战马和新式马具的数量都不足,但是本着“宁让人等装备”的原则,第一批五万多名新式骑兵已经全部满员,带兵的将领有裨将五人,都尉十人。
“哦,王离将军,有什么问题,请讲!”嬴扶苏抬头一看,是个熟面孔。
其实王离这个名字,一开始听蒙恬介绍的时候,嬴扶苏只是感觉稍微有点印象,但是当蒙恬介绍了王离的家世之后,嬴扶苏瞬间肃然起敬,这位是真正的名将之后,因为他爹叫王贲,他爷爷叫王翦,而且王离本身也是参加过灭国大战的将领,因功获封武城侯。
“如果按照原定作战计划,我军只需要进入匈奴境内,逼匈奴人集结足够的兵力与我军决战,正面击败他们即可,没必要深入匈奴腹心地带,一切主动权皆由我们掌握。”
“可眼下我军兵力不足,不具备和匈奴主力决战的条件,依末将之见,我军要么依靠坚城拖住并且消耗匈奴主力,要么利用新式骑兵的机动性分兵调动匈奴主力,带着他们兜圈子,然后用剩余兵力趁机快速突袭匈奴各部落。”
“但是这两种打法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必须想办法先调动匈奴人的主力,方可完成霍都尉所说快打快撤的战法,否则一旦被匈奴主力咬住,我军凶多吉少!”
王离不愧是当世名将,短短几句话就把敌我双方的优劣之处说的一清二楚,还能同时给出了两种可行的对战之法。
“嗯,王离将军考虑的非常全面,如何调动匈奴主力确实是个大问题。”嬴扶苏沉吟了一下,对王离的看法表示赞同,“不知王将军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王离迟疑了一下,语气中带着犹豫说:“末将倒真有一点想法,但总觉得不太成熟……”
“无妨,有什么想法尽管大胆说,今天咱们就是要群策群力,拿出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来。”嬴扶苏大手一挥,鼓励王离不要有心理负担,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是,长公子!”王离郑重地点点头,走到中军大帐的巨大舆图旁,开始讲解自己的战法,“诸位,我认为,我们可以不改变大的战略构想……”
……
旦腾首领心情很不爽,他费尽千辛万苦召集起来的匈奴各部落首领的会盟眼看就要无疾而终了。这次本来是他旦腾首领在各部落首领面前露脸的时候,可那个畏畏缩缩、胆小如鼠的头曼把这一切都给搅和了。
那些首鼠两端的部落首领们,受了头曼那家伙的蛊惑,怕秦人怕的要死,非说秦人的什么狗屁新式骑兵比大匈奴的骑兵还要厉害,甚至能以一当十正面击败大匈奴的勇士们。
这才两天的时间,有好多本来支持旦腾首领的部落首领转而支持头曼首领,而且数量越来越多,甚至包括一些和旦腾部落有从属关系的小部落,这不是在赤裸裸地挖他旦腾首领的墙角吗?
可是旦腾首领不打算就这样放弃,作为匈奴的第二大部落,他一直梦想着有一天可以超过头曼部,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部落,甚至成为统一匈奴各部落的大英雄,成为大匈奴的大单于,拥有那个只存在于匈奴人传说中的神圣称号。
为了争取足够多的部落首领支持他进攻秦人县城的想法,旦腾首领恳请各位首领再多留几天,让他尽一尽地主之谊。
吃人的嘴短,除了头曼和他的几个铁杆盟友早早离去,大部分的部落首领碍于面子,选择留了下来,不过大多数人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旦腾首领说的多好听,他们都不打算趟这个浑水。
一连折腾了好几天,旦腾首领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脸也快笑僵了,各种赌咒发誓,各种向昆仑神保证,可换来的却是大家伙的各种不信任和各种虚头巴脑的借口,总之想让我们出兵帮忙,想都别想。
最终,只有几个和旦腾首领最亲近的部落首领表示可以各出五百勇士,给旦腾首领和他的大军壮壮声势,气得旦腾首领背后大骂那些部落首领和头曼一样胆小如鼠,不配受到昆仑神的庇佑。
“伟大的昆仑神不需要胆子像老鼠一样小的信徒,匈奴人就是因为有太多像头曼那样的胆小鬼,才会丢掉了我们世代生存的河套草原,愿伟大的昆仑神降下惩罚,让他们早点觉悟吧!”
大概是旦腾首领虔诚的祈祷被伟大的昆仑神感应到了,就在刚刚送走各部落首领之后不到十天,旦腾首领就收到了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消息。
陆续有其他部落的信使赶到旦腾部首领的大帐,带来的消息也基本上一样的,秦军的骑兵以夜袭的方式突袭了几乎所有靠近秦朝边境的匈奴部落!
“我早就告诉过他们了,贪得无厌的秦人要的不只是河套草原,迟早有一天他们还会继续往北打过来的,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旦腾首领一点也不心疼他的同族们,在他看来,匈奴人已经因为不团结失去了水草丰美、遍地牛羊的河套草原,如果再这样下去,匈奴人大概还会失去更多的草原和牛羊,现在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只是可惜了那么多的匈奴部众,全都做了秦人的剑下冤魂,旦腾首领知道秦人实行的军功爵制,那些如猛虎恶狼一般的秦兵最喜欢把人的脑袋割下来挂在身上或者马上,作为他们记功的凭证。
可是信使们接下来的话却让旦腾首领有些诧异,据信使们说,所有遇袭的部落,除了一些两三千人的弱小部落损失惨重,稍大一些的部落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秦军的骑兵根本不敢跟大匈奴的勇士们正面对抗,每次大匈奴的勇士们刚刚集结起来,他们就仓皇向南逃窜,躲进他们的乌龟壳里去了。
除了部落遇袭的消息,信使们还带来了自家首领的口信,我们愿意出动所有兵力,追随旦腾首领,打进秦人的老巢去,让阴险狡诈的秦人尝尝我大匈奴勇士们的厉害!
“哈哈,我早就告诉过你们的首领,不要相信头曼那个胆小鬼的话,什么秦军的新式骑兵,全是狗屁,没有人可以用骑兵击败我大匈奴这种马背上的民族!”旦腾首领再次狠狠鄙视了一把处处跟自己作对的头曼和他口中神秘的秦军新式骑兵。
信使们坐在下面连连点头,诺诺称是,秦军的新式骑兵他们都见过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虽说那些秦军的骑术确实很厉害,但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只会搞偷袭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连跟大匈奴勇士正面对射一轮的勇气都没有,想想就让人觉得可笑。
当年的赵武灵王学大匈奴人穿衣骑马射箭,起码还有跟大匈奴勇士一战的勇气,至于秦人,要不是他们的各种强弓硬弩实在太厉害,大匈奴的勇士早就把他们按在地上摩擦了。
虽然遭受了秦军的突袭,但是匈奴人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秦人这一草率的举动却成功激起了匈奴各部落的怒火,旦腾首领梦寐以求的大匈奴联军就在这样的背景下顺利组建起来了。
这一次,除了草原最北边的头曼部和几个紧紧跟随头曼部的小部落,几乎所有的匈奴部落都加入了旦腾首领的南下联军,短短几天时间便聚集了近五万骑兵,陈兵秦朝北方边境,随时准备挥师南下。
匈奴人集结大军,准备南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蒙恬的中军大营,包括长公子嬴扶苏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为了这场战争,他们已经兴师动众准备了数月之久,要是匈奴人不上套,那可就赔大发了。
好在王离将军的诱敌之计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负责骚扰引诱匈奴人的五支五百人的轻骑兵都是从现有新式骑兵中挑选的骑术最好的高手。
为了迷惑敌人,这五支轻骑兵全部装配的都是旧式马具,遇到弱小的部落直接开打,能杀多少杀多少;遇到强大的部落胡乱射几轮箭,能咬一口是一口,正是这种欺软怕硬耍流氓一样的战术,成功惹怒了匈奴人。
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很快匈奴人就全部集结完毕,开始陆续渡过黄河。
当匈奴人全部渡过黄河之后,立刻对黄河岸边的秦军营垒展开进攻,出乎匈奴人的意料,他们对面的秦军人数很少,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攻破了秦军营垒,里面的秦军早就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匈奴人不知道的是,黄河岸边的秦军早就得到了命令,象征性抵抗,有秩序撤退,所以大部分守军早就撤离了。当匈奴人刚出现在弩箭射程内的时候,剩余的守军只是胡乱射了两轮箭,然后立刻放弃辎重粮草,轻装撤离。
就这样,匈奴人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多少像样的抵抗,数万人马长驱直入,目标直指秦朝上郡最北边的广衍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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