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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江湖+朝堂群像+权谋+励志+双主角灵气复苏,天降大世!江湖儿女多奇志,各方谋士为其主!为了各自的使命与机缘而纷纷出世,前仆后继,也在所不惜!天命真龙,潜龙升天!天授神通,真龙武道!血战赤蛟,最终升华,成就真龙之体,逐鹿中原,布局天下!天降紫微,清气无双!三道表率,言出法随!手持女帝手札,乃为天定主角,万法不侵,坐看风云变幻,定鼎中原!天定双生,同为天之骄子。日月同辉,齐谱天地大同!
主角:聂天,杨子若 更新:2023-03-23 01: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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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聂天,杨子若的其他类型小说《天降真龙,逆天伐行》,由网络作家“文无第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武侠+江湖+朝堂群像+权谋+励志+双主角灵气复苏,天降大世!江湖儿女多奇志,各方谋士为其主!为了各自的使命与机缘而纷纷出世,前仆后继,也在所不惜!天命真龙,潜龙升天!天授神通,真龙武道!血战赤蛟,最终升华,成就真龙之体,逐鹿中原,布局天下!天降紫微,清气无双!三道表率,言出法随!手持女帝手札,乃为天定主角,万法不侵,坐看风云变幻,定鼎中原!天定双生,同为天之骄子。日月同辉,齐谱天地大同!
常言道,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如今天上已过了不知道多少天,反正凡人界中一个名为大周的国度,便已经过去了足足五百年之久。
五百年前仙界仙尊下凡历劫,化作人间女帝扭转凡人秩序,定鼎乾坤,功德圆满后便破空飞升,重回仙界。
而五百年后,天理复始,人间道又重归混沌,秩序混乱,只待清明。
“下凡历劫去吧,与紫微星一同出世,矫正凡间秩序,我为你也找了一具躯壳,功德圆满之时,一切可解。”
混沌之时,聂天耳畔仿佛听到一句模糊的话语,却来不及思索,便忘了去,随即感觉周身有些异样。
睁眼一看,周围混沌一片,还来不及反应他便失去了意识,随后陷入了混沌之中。
随着一阵混沌不知时候,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自己浑身变得虚无,出现在一个女子身边。
眼睛一望,只见这个女孩的身份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天降紫微星,天命主角,会将这个世界拨乱反正,恢复五百年前的秩序,目前状态:即将出世。”
聂天直接愣住了,这……
随后又看向了一旁,发现了个猎户打扮的男子。
随即这个人的身份也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凡人猎户,身患哑疾,紫微星的救命恩人,结义大哥”
聂天看了心里有点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是做梦还是遇到了和小说中一样的穿越,如果是穿越,为什么不给个主角剧本给他。
天降紫微星……这一听就有一种气运之子的感觉……那我拿到的又是什么剧本,不会是反派吧……!
想到这里,聂天顿时有点揪心。
心里想着,脑中就冒出一行字来。
“山贼头目,平安八寨的大寨主。紫微星出世所灭掉的第一个龙套。”
无话可说,居然是龙套剧本,还是第一个。
这……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得什么,聂天冷静下来后,便专注于这个世界的各种信息。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是怎么回事,总要先把这个死劫过了去再说吧。
时间快慢,不知时候。他渐渐融合了这个角色的记忆,体会角色的情感与经历。
这段时间聂天也搞清楚了这个世界的一些状况。
比如主导这个世界力量的朝代叫大周,至今一样有八百年历史,与他所在空间的周并不一样。
而随着记忆里逐渐多出的事件,聂天知道,他出世的时机已经到来了。
平安山边上有一个叫青州的城市,里面有个知府,是靠揭发诬陷前任造反而上位,与他这个躯壳原身是一伙的,只因聂天的原身志气太大,居然早就有造反的心思,许诺了无数好处给这个知府。
这个知府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然后给他通报了一下,朝廷即将派兵围剿他,叫他早做准备。
到了这里,聂天知道他出场的时机已经到了。
而这天底下的气象,也随着紫微星的即将出世而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有人出世,有人就要衰落。有人崛起,有人就要灭亡。
此乃天理,循环复始,周而不息。
…………
周皇室,大内深宫。
若说如今的周皇室全靠谁在支撑,那就只能说此时眼前的这个中年美妇了。
他曾是前朝先帝的皇后,也就是如今周皇帝的母后,对外也只有一个称呼,周太后。
如今她正一脸虔诚的跪在一个蒲团上,而她面前的却不是神像,而是一个满头凌乱长发的老者。
“老祖……如今我常氏到底应该如何呀……?孙儿……真的已经撑不下去了……”
周太后满脸泪痕,神情凄苦,让人看了不免觉得一阵心酸。
思及恨处,头顶的凤钗不停抖动,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的心中有难言之苦,实在是不敢对老祖诉说。
只能如此无言而泣,以解悲愤。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对面这位常氏老祖终于微微动了一下,沉重的呼吸声也随之响动。
“我常氏享了八百年的气运,按道理,也知足了,不要哭,娃儿……”
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老祖口中传出,似乎每说一个字都有些费力。
“老祖……常氏是知足了,但孙儿却不知足,凭什么常氏要在我们母子手中断绝,又凭什么我们母子要如此被人欺凌?这要后世之人如何评价我儿又如何评价我?他们会说我淫乱宫廷,毒害先帝。说我儿昏庸无能,信小人而远君子,不辨忠奸!压死了大周八百年基业!但真的是这样吗?老祖……孙儿……真的太苦了。”
周太后终于忍不住了,她大声说到,诉说自己的屈辱。
“说的好,是老祖对不起你们母子,也对不起你的丈夫。”
这位老祖说到,竟是将过错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周太后听了没有做声,因为此时说什么也没用,更改不了过去。
“其实早在五百年前,我们常氏的气运便断绝了,但因为一个人,她又强行延续了五百年气运,如今五百年过去,一切拨乱反正,便又重新开始。”
这个老祖说到,不由让抽泣的周太后吃了一惊,心中想到一个名字,却是不由自主的问到。
“是谁?”
“她就是大周女帝。”
“祖皇帝的姐姐,其乃仙人下凡,如今已经飞升而去,这不是传说,而是真的,她的肉身化作石像,如今就在泰山金顶之上。”
周老祖说到,眼中亦有光芒闪动,却随之黯淡,不复刚才。
“可是女帝真如此绝世,为何我常氏典籍为何却无半点记载,就连传说都只是只言片语,语焉不详,甚至有大忌讳?”
周太后身为女子又身为凡人,对这种神迹一样的故事,是本能的向往,一时之间只顾着问,忘却了哭。
“那是因为女帝为了追求盛世而强行替我大周造了一个圣人。”
周老祖叹息了一声,随后一股腐朽的气息也随之升起,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老祖……”
腐朽的味道很快就充斥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周太后闻之便是吃了一惊,随后又是落下泪来,眼睛一闭,绝望之意,更是无处发散。
“不要慌,娃儿……老祖既然对不起你们,就一定想办法弥补,我已经触摸到了天机。真正的圣人已经现世,他会将一切回归最初的模样。你只需找到他,将他护住,待他成长,必叫你母子留得清名,而我大周……也不是覆灭,而是寿终……正……寝。”
周老祖用尽力气说出了触摸到的天机,但也因此油尽灯枯,不待周太后追问如何找到此人,便撒手人寰,只露出来一张干枯的手掌。
上面用血写着两个字,金散。
周太后正心急之时,只见老祖露出来的那张手掌,不由呆住了,随后一股心酸涌起,便又是将头伏在地面痛哭了起来。
“忠义堂!”
再次睁开眼睛,三个大字便映入眼帘。活动了一下手脚,聂天内心感叹,自己终于出世了。
脑中闪过这些天的得到的信息,更新了一下情报,情报显示出了前来剿匪军队的信息。
这些军队属于这个世界的大玩家,东王麾下,是其手下大将的独子。
而昨天他也率人埋伏于青州城外,打量了一下此子,发现此子行为稚嫩,神色傲慢,便知此子易于拿捏,却未发动埋伏。
而是生出一条计策,想要活捉此子,然后再放他一马,卖个人情给那些大玩家。
毕竟他这个角色内心早有造反之意,志气也是非凡,能布局于此,也算是难得了。
“寨主,其余几个老大他们都到了。”
心念闪动间,只听门外来报,顿时没有时间多想。
“嗯,叫他们都进来吧。”
聂天说到,也知道为什么要这几个人来,因为他要正式开始谋反了,第一步是先收编其余的这七个寨主,让他们变成自己手下,而不是和自己平起平坐。
“聂老大,我们来了。”
很快七个人走了进来,有人说到。
坐在忠义堂的首位上,还来不及体会是什么感觉,只听有人说到。
聂天听了,只是缓缓拿起手边的茶杯,做出好似有心事的样子,为周围添加了一丝压抑的感觉,随后说到。
“嗯,都坐吧。”
上位的气息便从中都涌了出来,周围也没察觉到异常,和往常一样,听了便都坐了下去,只是眼神之间却露出一些不一样。
显然聂天故意做出来的动作,让他们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我收到消息,青州城中的官兵是东王麾下大将军的独子,这个东大将军我曾略有耳闻,曾经孤身救主,将东王从必死的杀局中解救。可谓是有勇有谋,他的独子想必也继承了他的衣钵,这一次我平安八寨怕是遇到劫难了。”
理了一下脑中的信息,聂天目光闪动,故意说到。
“那依大寨主看,又当如何。”
周围听了,神情不由有些紧张。这些人以往便都是些散兵游勇,只是被早有预谋的聂天原身强行抬了起来,其中细节,杂乱分分,也都是旁枝末节,此时不提也罢。
聂天见了,面上稍有沉默,后站起说道。
“我聂天自落草为寇就想到过会有今天,又何惧之有?!这平安山中虽逍遥,但哪里有天高地阔之快?只可恨我聂天势单力薄,就算建了这平安寨,也只能护住自己。诸位若是想活命,我的建议是就此收手离去吧。”
看上去有些英雄气短的味道,但上山容易下山难,哪能那么容易收手,而且话一出口,他似乎也触摸到了生机。
虽然他拿的是龙套剧本,但此时言行都是主角模板,只是没有主角的气运,便只能沦为龙套了。
既如此,聂天心中也是有了底。
周围一听,有些沉默,涉及利益,有人听出来了,聂天这是要收编他们了。
而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聂天竟是不想偏居这一隅之地,想要公然表示造反了。
顿时这忠义堂中沉默了好久,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有人说到。
“聂大哥义薄云天,待兄弟我不薄,平时有一口吃的都会让着我,今天我就带底下三百弟兄跟着大哥,以后聂大哥叫我往东,我肯看西一眼就将这双眼挖去,踩碎!给大哥陪不是!”
一番话说的是热血沸腾,用舍生取义也是不为过了,听的聂天当时就一拍扶手,两条剑眉不住上扬。
“好!兄弟一番话,大哥就算是刀山火海,舍得这一身剐,也要为你拼一个锦衣玉食,富贵加身!”
聂天说到,最后四个字也是将他的目的全部拆干净了,他就是要造反,自己做王侯!
周围一听,本来已经起来的热血,便又压了回去。造反可是大事,他们有的只想当这山大王,过这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就满足了。
聂天热血冷却,见周围还不肯向他投诚,便有些不爽。
“都是刀口舔血的弟兄,事到如今都还如此墨迹,不肯跟我就赶紧走吧,到时候就等着被官兵杀入寨中,然后将你们当于青州百姓的面千刀万剐吧。”
之前所说自然都是托词,此时不逼一逼,这些人还看不清形式。
“聂老大有如此雄心,我们做弟兄的肯定有心追随,但这造反就凭我们这顶天两千多人,能成多少事?”
“自古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就闯了过去,兄弟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这个天下……已经乱了!大丈夫建功立业正当时,他周皇室已经占据了八百年的天下,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我聂天生来就不肯居于这一隅之地!如今机会来了,再不起势,我们就是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聂天听了,脸上肌肉抖动,一身杀气激涌,两条剑眉好似波浪一般,上下飞舞,好似要化作蛟龙,腾飞于这天地之间。
他毫不犹豫的说到,热血沸腾,豪气冲天。
“可现在,是军队要围剿我们呀,而且对方还背景深厚,杀了他,我们哪里会有好果子吃?”
“杀他做什么!杀了他虽有一时之快,却其弊无穷,这些个大人物一个个虎视中原已久,却都不肯先出手,只因八百年周皇室还是正统,已经深入人心。谁要第一个动手,谁就是叛逆!”
聂天说到,见周围都望着他,不由有些意犹未尽。
“我们虽人少,却只要把握良机就可乘势而上!这几年社稷败坏,到处兵荒马乱,这青州城中,更是不知为何竟是没有一点守备,如此境地,已经是到了非反不可的时刻!我若是不抓此良机,等别人夺了去,岂不是叫我心头滴血?这方氏独子恰巧又送上门来,我接连两次卖给人情,那东王素来号称仁义,岂会轻易灭我。如此,我们也可趁势壮大,其余种种,此时不提也罢。只看兄弟们是否肯归顺我,一起建功立业,称霸中原!”
说到这里,聂天周身不由霸气四射,令人只能摄服。
周围也是无不为之摄服,纷纷纳头,以表忠心。
“既如此,那那我就带着我底下的两百弟兄跟着聂大哥干了!”
“我也是……”
“俺也一样……”
见状,聂天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令人去除酒水,与众人同醉了一场,权当是给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接风洗尘。
入夜,酒还未醒,人却先被摇醒了。
“不好了大当家,城里的派人来信了,说是有要紧的事。”
被摇醒的聂天面色有点茫然,刚刚还在梦里与平日里那些不对付的人狂怼,喷的他们是满面是血。
还爽不到一半,就被人摇醒了。
拉回了现实中,也想到了现在的身份处境,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聂天示意自己知道了。
面对聂天的这个动作,来报信的这个小喽啰无比陌生。
他印象里的寨主是杀机腾腾,心狠又手辣,现在这样子,怎么看上去像是一个悟透了人生,只想摆烂的样子。
这怎么能行……白天喝酒都说好了,要一起建功立业……
一时间这小喽啰内心戏是无比丰富,那试探的眼神看着聂天不肯离开,倒是没有想太多。
也想不了太多,因为聂天很快就给了指令。
“先去吧,我马上来。”
看着这个小喽啰的眼神,聂天内心叹息了一下,紫微星既然要出世,他们自然就很快就会有该有的下场。
他白日虽霸气四射,有运筹帷幄之感,但内里深知只能救自己,救不了别人,何况这些人既然落草为寇,免不了手上沾血,一报还一报,也是他们应有的归宿。
又该如何救自己呢?
看着这人出去,想到这个问题,聂天的酒便一下子全醒了?
难不成到时候给坦白,自己与她老相识?
这……难逃龙套结局吧。
整理了下衣服,又从镜子中观察了下自己。
还是很有威仪的,如果不是知道有一个紫微星,大约这就是主角模板吧。
要死就死吧,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要破局,或许这个角色面临死局时刻,便是我新生的开始。
从屋子中走出,聂天的思想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发现了破局的关键也看到了命运的一些微妙轨迹。
去到了忠义堂,聂天周围的气息就变了,与原身一般,肃杀而又阴沉。
“聂寨主,我们大人要我通知您,明天那个将军就会开展对您的剿杀,希望您务必当心。”
来人说到,然后说了一下白天的具体信息,当说到那少将军居然杯酒而醉,口放狂言,目空一切后,聂天心里也是有底。
“嗯,本寨主知道了,那毛头小子贸贸然进城也不知侦查,当我是山外的蟊贼看轻于我,这不给点苦头他吃,就是我聂天不会做事了。”
聂天说到,却是没有和往常一样拿出一些碎银子给这人,叫这人一下楞在那里看着聂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额……
“小兄弟这么晚还肯前来,说明你对我平安寨是真心实意的,这里一点散碎银子暂且拿去,等我进了青州城,到时候还有重赏!”
察觉到异样,聂天恍然大悟,忙是弥补了一下,随后熟悉的一摸腰间,便掏出了几粒银角子。
“那是那是……聂寨主雄心壮志定为一方之雄,小的到时候就专心侯着,等着喊您一声聂城主了。”
来人见了银角子,满眼发光,忙是谄媚笑到。
聂天见了便和他打着哈哈,顺便将心中的计划交代了一下,叫他知会他们大人,明天引那将军入局,就将他打发走了。
之前与那紫微星相处时日,他就将这个世界的格局搞清楚了一点。
这个朝代名为大周,已经享了八百年气运,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现在又继承了这个人脑中的记忆,看着这个人离去的背影,就只能说一句,国之将亡,必出妖孽,大妖未出,小妖先行。
这些小吏揣着官家的腰牌,做着稀烂的勾当,这个大周真是不亡都对不起这些小吏的所作所为。
“去叫兄弟们都起来,演练一下,卯时三刻我们就去密林埋伏。给点苦头那衙内吃,将他活捉,到时大当家我重重有赏!”
聂天说到,便独自一人离去,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个角色里面,一应行举,浑然天成。
将人组织起来还需要一点时间,这点时间足够他思考整理脑中的信息了。
正梳理着脑中有用的信息,突然下面来报,人已经都组织起来了。
等聂天赶过去一看,心里不由有些失望,这山贼就是山贼,稀稀拉拉的不成正形。
不过聂天此时内心只想渡自己,也没有说什么。
脑中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些埋伏人的路数。
说了一番鼓励士气的话,便看着他们操练了一下,很快就到卯时了。
接着好几百人开拔,便悄悄的埋伏在了密林中间。
这里是一个高处,边上有一个观察点,这片密林是必经之处。
从那个少将军行径看分明就不会打仗,聂天原身就是杀出来的,此时布局在这个密林也是恰到好处。
此时一埋伏好,就只等那个少将军上钩了。
此时正值初夏,密林草深,从远处根本看不出什么,只是队伍战力太低,埋伏一会便有人耐不住想要动弹。
聂天也不阻止,他既出世,又正好遇到此事,这个将军必定是引出紫微星的关键,那么他既然如此蠢笨,定是会被紫微星点拨。
想通了这个关键,聂天便更不会阻止了,随便他们去吧。
这个少将军今天必败,因为他只有败了才会得到紫微星的点拨,
既如此,算是开了天眼的聂天此时心里便算是轻松了。
妹子啊妹子,就算你是紫微星,但所谓敌明我暗,你有气运加成又如何,你没有先机,最后一定是成全了我。
但我却不能错,一错你就是真正的紫微星了,我则是那毫不起眼的一粒尘埃。
聂天精神发散,仔细的计算着自己的生机,他知道此时的大周已经是三分天下,一个金王摄政于此时已经夕阳西下的大周皇庭,一个东王掌管着整个大周最富饶的几个洲,一个蛮王盘踞在最西北坐拥百万精兵。
这几个大玩家随时可能撕裂大周自立为王,尤其是在紫微星出世之后。
根据传说的指引,紫微星出世便是引领着天下大同,分裂的土地必将统一,并走向盛世。
想到这里,聂天的精神不由完全涣散开来,飘到天上去了,其中种种自不细说。
不过他对这个世界的历史了解的还是太少。
实际情况是,那蛮王与东王早已经自立为王。
毕竟这大周立朝八百年,所谓烂船还有三千钉,它自然也不是这几年突然就能败坏的。
早在很多年前,便已经是三分天下。
八百年气运,却不思反省,周皇室内部早已经是腐朽不堪。
将祖上的治国之道忘得已经差不多了。
所以先是出了一个拥兵自重的蛮王,这蛮王本就有草原血统,又掌管了大周皇室辛苦培养的几支精兵。
就算没有野心也会被人逼出野心,终于有一天他上书周皇室,要求封自己为王,有划地自治之权。
腐朽的周皇室这会才察觉到,他们的皇权已经千疮百孔,不似以前辉煌。
当时的周皇帝是连连大怒,要讨伐蛮王,却发现整个大周原来已经空了,最后只能沉默不语,强忍恶心,咽下了这颗苦果。
却不知这只是一个开始,蛮王一开始自治,大周的钱袋子也开始效仿,几度散财,买通了无数人,也要自封为王,划地自治。
结果成了,也将当时的周皇帝活活气死,新帝不日登基,却有新气象。
提出了革新一项决议,同时肃清吏治,任用强人。
似有成效,已经无人再敢提什么自治一说,但革新方面却是如何都进行不下去。
新帝意识到如果要革新,便必须反腐,只有将腐败全部祛除,才能引入新政,让周皇室重新焕发新机。
只不过事有可为不可为,人有可用不可用。一个人从弱小到强壮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周皇室依旧如此,本身已经腐朽,却突然行铁血手段,这无疑是透支生命,加快灭亡。
于是新帝登基十来年后,突然有一天暴毙,无人能查清其中原因。
查不清原因便只能如此了,只能另立新帝,也就是如今的周皇帝。
至如今已经四年,大周境内便是以肉眼可见的腐烂。
是谓天理循环,不得不信。
…………
就在聂天心猿意马之时,只见太阳已经慢慢升了起来,很快就到辰时末刻,将近巳时。
终于只听底下派出去的探子赶了回来,告诉聂天,那少将军已经快要到了,队伍约摸两千人。
这一下子将周围吓了一跳。
聂天看了心里暗骂,手上却是虚按了一下,然后说到。
“慌什么,两千人的队伍,在这山中又能如何行动?行军打仗最重先机,他没有先机,又无作战经验,还能飞到天上去不成?!给我稳住了,只要将他擒住,管他三千人还是两千人,都不足道哉!”
聂天说到,话语间的口吻用语也是越来越半白话,他也越来越享受这种感觉。
聂天说到,顿时周围便安静了下来,不再说什么。
又是等了一刻钟,进入了巳时之后,终于从隐隐约约的树木空隙中看到了一列方方正正长长的队伍。
一看到对方的队伍,聂天心里就越发看不起手下这些人,如果真要让他造反,他一定要训练出一支无敌之师。
此时林中极静,隐约能听到下面那支队伍的对话。
只见将要入林之时,一个着骏马,身披银色铠甲的人突然做出指令,于是队伍便都停了下来。
此人正是昨日大刺刺进城之人,聂天一眼就认了出来,姓方名守固,乃是独子。
然后只听这方守固说到,语气之间,满是傲慢。
“这周围可有高处,能望明地势之地?”
方守固傲慢的问道。
还有些慌的向导顿时听了喜形于色,这问的真是正中他的下怀。
“将军高明!小的正是要带您前往高处,观看这山中的地势险要,以免您着了那些贼人的道了。”
这身穿军服的向导说到,满脸谄媚,让见惯了的方少将军没有怀疑什么,催促了一声,就看向了远处。
心里想着他父亲说的果然没错,地势不明,定要择高而望,望明地势,便可占得一线先机。
却是忘了昨日不知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找青州方面要地图,或是先行侦查一下也好,也忘了他父亲还有其他话,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随后队伍变动,进入林中,然后聂天看准时机,发动了埋伏,一时沉闷的割肉声四起,残酷的战斗立刻开始打响。
方守固根本想不到,居然这些狗奴才敢坑他,是以这短短时间一下子脑袋顿时就懵逼了。
也很快就被一群山贼主力逼近了身边十尺的范围内。
他虽然人多,但仓促间在这林间根本施展不开。
一下子,死亡的阴影便将他笼罩住了。
“少将军,赶快拿主意,临阵当断不断,是大忌呀!”
周围亲兵此时压力巨大,眼看陷入死局,管他什么少将军,先吼了出来。
被这一吼,方守固这才回过神来,一股血气上涌,许是傲气不允许他太过无能,忙是吼道。
“敌军阴险,听我号令!尔等且战且退,待本将军杀出重围再与尔等汇合!”
如此情形,他也没有好办法了,有好办法也忘了,只剩下一股傲气撑着了。
也是这股傲气救了他,不然丢了性命不说,军心也失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只见场中士气被这一吼,顿时起了良好的传递作用,精兵的能力得以体现出来,局部三三作战配合乃至五五作战配合,很快就扭转了一点局面。
但说到底始终是处于被动局面,两军交战,若是没有准备,先机远远大于战力。
聂天远远看着这一切,虽然都处于预料之中,但内心多少有一些羡慕。
良好的军纪军容,才是打胜仗的基础啊。
而此时虽然局势有所扭转,但依旧是处于混乱之中,而且这些山贼的主力是盯死了方守固,是以外围的那些军士只能听从军令且战且退,先退出了战圈,避免乱战一团,这样反倒是给自己人添麻烦。
这样一来,方守固的压力就倍增了,不过好在此时身旁聚起了人墙,还能抵挡一阵,就在他着急之时,只见远处一个猎户打扮的男子正不停向他挤眉弄眼的招手。
此时福至心灵,让他不再怀疑,忙是当机立断,大吼一声。
“堂堂东王军,岂能如此窝囊!众将士随我一起厮杀,拼出血路来!”
说着便朝人群处奔杀而去。
周围将士忠心护主,此时也是红了眼,哪管其他,跟着也是冲杀而去。
聂天此时也是心血来潮,突然望去,当看到那个患了哑疾的猎户,内心顿时明白了。
没有做什么,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人放跑了。
人是哑巴猎户救走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心血来潮,聂天也不会看到那个猎户。
因为他那个位置太隐蔽了,又很巧妙,不怪能将方守固从人潮中救走。
紫微星就是紫微星,遇到的都是能帮她的人,而我……都要靠自己呀。
不过好在我有一个绝对的先机,这也算是这老天爷剥夺我主角剧本的弥补吧。
看着人被救走,聂天无动于衷,内心却是感叹了一番,随后收回了目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他可以将人留下来,但却没有后续,但将人放走再引紫微星来杀自己。
到时候死局一定,自己只要找到了生机,就是一个全新的自己,不再是龙套。
置之死地而后生,一定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死局。
…………
方守固这事做的……可以说是很不地道。
这哪是武将行径,分明就是文官上马。
但其实只要能了解一点他家的历史,就只能说这是骨子里的基因被激活了,寻着本能反应。
他与那猎户借着山势地形的掩护,逃出生天后一路狂奔,最后约一刻钟才慢慢停了下来。
等惊魂未定的方守固回神之时,发现眼前竟是没了人影,那救自己的猎户居然不见了。
下意识的往周围看去,发现此时正在一条大路上,远处还能远远看到青州城模糊的城郭。
想来顺着这条路就能到达青州城了。
“竟然如此狼狈,叫我回去之后要如何面对父亲……?”
方守固此时感受到了安全,一下子不由后怕了起来,脸上似害怕又悲愤的表情让他差点哭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只见远处急奔而来几个士兵。
这些士兵没有了主将维持,便瞬间被打散,有些不知所措的四处游荡。
此时再遇到主将,便是心里激动,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忙是往方守固这里靠拢。
远远听见呼唤,方守固见了也是哭不出来了,这哭出来了,就只能把所有看到他哭的人统统都砍死,不能让人看到他如此丢脸。
“少将军,你没事吧。”
不一会,身边就聚了十来号人,有人问到。
方守固闻言,内心不知怎滴好似升华了一般,脑子都通了不少。
“我没事,今日被伏,幸得兄弟们舍命相救,我才能平安下来……”
说着方守固一时百感交集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但方才的羞愤却是没有了,这哭声中饱含愧疚,带着情义,勾动了周围士兵的心,将他们聚到了一起。
周围士兵也不大会说话,只是看着这位年轻的将军哭,然后两边的距离一下子好似就拉进了不少。
“你们且去,三人一个方向去寻找走散的兄弟,一起回营。今日之耻,我方守固势必寻回!”
哭的够了,方守固便痛声说到,对这些士兵下令说到。
周围士兵听了,便迅速组织起队形,去寻人去了。
只留下几个一起互送方守固回营。
而晚些的时候,大约是太阳西斜,不是那么刺眼的时候,方守固也终于是回到了军营中,身形有些狼狈但回了营,便什么都暂时揭过了。
“父亲曾言,胜败乃兵家事,虽然如此,但今日之颓丧,我心实难消也,可恨!”
坐在帐中,方守固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不由狠狠的一锤桌子。
却是将进来的两人人吓了一跳。
这几人正是昨天一起喝酒之人,此时一脸试探性的笑容,叫方守固看的更是窝火。
“你们要笑就笑吧,本将军不是小气之人,败了就是败了!”
方守固说到,这可是将周围吃了一惊,怎的与昨日神色大相径庭?
虽然还是一脸倨傲,但今日明显是比昨日顺眼了许多。
这……
但不管怎么说,这年轻人没有察觉出异常,就是好事。
原本准备了几套说辞,现在是用不上了。
“将军能知耻而后勇,想必东大将军知道了之后定是会对将军另眼相看,恭喜恭喜。”
察言观色,有人说到。说的自然是实情,也很合适。
当时方守固的脸色就好看了许多,却又马上沉了下去。
“不关你们的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将军今天吃败,现在还要制定作战计划,你们没什么事,就滚吧!”
这……
正待说话,只见帐外有士兵来报。
“启禀将军,门外有一老头,名为居山,说是专程为将军相面而来,还请将军接见。”
方少将军闻言大喜,母亲请来为他相面的神仙终于到了!
原来他出征之时,他的母亲就请了一位号称洞穿天机五百年的老神仙为他相面。
不过这个被尊成为神仙的老道不是为他来的,而是为了紫微星,只是他不知道罢了,不然他也没有这个福缘。
还未说话,只见又一个兵士来报,也是同样的话,只是这回不是老头,而是中年人。
这……
一时搞不清状况的方守固只好下令,让两人一起进来。
周围一听也是马上让出了位置,没想到居然能看到昆仑山出来的奇人,这下子说不定还能沾得光去,脸上也是露出来一副标准笑容,迎接这位号称洞穿天机五百年的老神仙。
不多一会,只见一个脸上有麻子的中年人当先就走了进来,身上一股傲气,简直比方守固还要方守固。
方守固心里顿时有些不爽,也有些诧异,随后只见帐门又是打了开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和一个小童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仙风道骨的味道,不用说,肯定就是老神仙本人了。
顿时方守固就站了起来,对着老神仙就做起来弟子礼。
“守固拜见老神仙。”
尊敬的模样看的边上这麻子哥心里一阵吃味,脸上也是露出不屑的表情。
当然,这不屑是对这老神仙的,世道如此,骗子小人大行其道,除了装什么都不是。
哪像他,自认是有真本事。
“少将军不用多礼,你乃是尊贵之躯,未来无可限量,老朽一个方外之人,不敢担待呀。”
居山说到,眼中已经将方守固的面左右上下瞧了个遍,还不住点头,显然是十分满意。
只是方守固还不待欣喜,只听边上麻子哥说到:“尊贵是尊贵,但命弦之处黑气泛滥,怕不是要遭死劫了。”
……这麻子哥,太会说话了。
麻子哥一言既出,满室皆冰,气氛是以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方守固更是怒睁双眼,火气大的都要快溢出来了。
却是思及今日遭遇,内心又有点后怕,只能强行压着火气,眼巴巴的看着居山。
不待他看,只见昆仑山的这位便说道:“是有道理,但少将军灵台明光闪现,这是大吉之兆,主运势亨通,既有凶运,亦能逢凶化吉。”
老神仙一说,顿时麻子哥变了脸色,这本是他在世俗的赚钱之道,此时却有点行不通了,看来这老头倒是有点本事。
麻子哥心里想到,却更是不服了,一股傲气腾得冲天而起,他一路自学成才,少有能比,自诩天才,只需遇到明主,便能飞黄腾达,扶摇直上。
方守固便是他算定的明主。
只因一年之前的天象异动,导致有灵之物都有心血来潮之兆。
麻子哥自然也不例外,他既有真本事,也有大志气,欲效仿上古先人,辅佐一代开国明君。
心血来潮之下,他辅修的神数技艺便功力暴涨,一下子就算到了乱世之兆,并隐隐约约给他指了一条明路,青州。
当然,并不是真的点明了青州,只是青州那个方向,他既有相面之能。
一路看路人面相,观其运势,跌跌撞撞到了青州附近,而方守固也是一来就被他瞬间盯上了。
因全神贯注又因缘际会下,窥见了方守固脸上那稍现即逝的紫气,便认定方守固便是所谓的明主。
只因他认为这紫气就是传说中的皇者之气。
当下也不再怀疑,思定一切后便大剌剌的闯了进来。
心里更是不再怀疑,自己就是天定的辅弼之才。
所有和他竞争的都是骗子小人,只需他拿出一点真本事,便能证明自己。
当下傲气一涨,便又说到:“那又如何,灵台虽见吉,但不敌业力之数,该来的肯定会来,若不提前知晓,就算逢凶化吉,也只是小吉,最多算是九死一生!到时叫天不应,叫地无门,又当如何?而且我算到马上,将军便有大难,如无准备,定为死劫!”
他说到,颇有种质问老神仙的意思,随后更是斩钉截铁的说到,听的方守固一张脸都黑了。
“看来道友所学颇多,都有道理,不过不一定好,也不一定对,天机与人事是一样的,不是那么容易测到的。”
老神仙意味深长的说到,边上童子也是一脸偷笑,他都看出来了,这麻子哥要大难临头了。
“哈哈哈……只有无能之人才整天给人说这些没用的话,真正的有能之人,岂会在意?”
麻子哥狂笑到,傲气的样子,让方守固真的是要忍不住了,怎么还有人比他还要狂!还要傲……
“那道友你自诩有能,不妨给这两位看看相,我见他们早已翘首以盼,老道也好请教。”
老神仙说到,好似要与之较力。
麻子哥一听,顿时就代入了世俗间的情形,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
当先就走到了那个知府边上说到。
“你三庭不正,两腮干枯,本应为奴为仆之相,如今身居高位,只因你腮骨外翻,形成了反骨,又见两颧高鼓,两行邪气汇入了人中,但你人中太平,邪气散于口角,不用说,你定是靠人后上位。”
麻子哥铁口直断,说的这青州知府心里简直拔凉拔凉的。
而后麻子哥见这知府不说话,便又走到了那个安慰方守固说他必会被父亲另眼相看的那人那里。
“你三庭虽正,但你嘴型不正,再见鼻头无肉,两腮低陷,双颧虽高涨,但你本是无福之人。年轻之时受尽欺辱,见人便要低三分,只因你三庭过正,内心还有正气,亦还遭人嫉。但嘴型一歪,正气消散,化作邪气,冲上两颧,至此逢人一套背后一套,两面三刀踩人上位于此。”
麻子哥眼泛精光,铁口直断也不过如此……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青州的两人都傻了,若不是方守固于此,恨不能先将他压入死牢再千刀万剐,才能解了心中羞愤。
只能神色复杂又眼巴巴的看着老神仙,求他解围。
“胡言乱语,两位大人虽面相奇特,但双颧之上聚有清气流于双眉之上,此乃官运亨通之兆,些许细节,不足道哉,道友何以如此繁复一通以显能耐,非也……非也。”
老神仙摸了摸胡子说到,而后摇了摇头。
“老神仙说的对!那里来的江湖骗子在此胡言乱语中伤本官,本官自诩清正廉洁,如此辱我,真是不杀你不足以正官威!来人!将此人压入死牢,择日处死!”
青州知府说到,满脸羞怒,都忘了这里不是他的知府衙门。
但官威仍在,门外依旧进来了两个士兵,一愣后看向了自家将军。
在方守固的示意下,两人这才走向了那傻了眼的麻子哥。
……麻子哥现在心里悔呀,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话如此痛快,害了自己。
一番内心独白,死到临头麻子哥这才清醒过来,却是晚了,只能眼睁睁的被这样拖走了。
“还是老神仙本事大,如此江湖小人,居然诓到本官身上来了,若不是您,本官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青州知府说到,脸上不自觉的谄媚简直是……让方守固都忍不住要想刚才那麻子哥是否所言非虚了。
“老朽实话实说,大人不必如此。少将军也不用将那人的话放在心里,你的生辰是龙困浅滩之造,只要脱困,便入了大海,从此天高地阔,任你遨游……”
老神仙说着笑着点了点头,一番话说的屋内几人都是眉开眼笑,恨不能飞到天上去。
方守固更是喜形于色,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而后便是一阵客套与寒暄后便入了酒席。
酒席结束后,便已经是深夜了。
深夜无话,也不知时候。
再一转眼,便只见天空泛白,原来又是新的一天到来了。
辰时十分,方守固叫人去请老神仙,想让他指点自己的战术。
在他心里,这等奇人,多听一句都能受益十年。
却已经人去楼空,不见了人影。
原来两人已经走在了青州街头。
昨日没什么存在感的小童,此时正不断摇头并啧啧称奇。
“师傅,这里好多贵相之造呀。”
“龙兴之地,些许奇观,不足为奇。”
老神仙说罢便突然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向了路边的一个小摊。
小摊的主人是个体型高大的大汉,只是双眼浮肿无力,想来是饥饿所致。
“哇,好浓的肃杀之气,此人以后最少是个将军!”
小童兴奋的说到,边上老者也是点了点头。
“我们就在这等,现在辰时将过,应该是时候了。”
看了看天色,这奇人叹息说到,一双手也是忍不住有点微微颤抖。
而不多时候,只见猎户打扮的沈若初带着几只猎物来到了那大汉的摊前。
而他一出现,那小童便一把跳了起来,兴奋的直扯身旁老者的衣服。
“没错,就是他,相入品,其为一等王侯。”
一等王侯……
居山此时也不禁喃喃自语说到,他活了一百二十岁,已经是油尽灯枯的年纪,此时的内心却也是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五百年乃至一千年的奇遇,就如此让他遇到了,他不禁想到自己师傅收他为徒所说的话。
“你天资一般,但福缘深藏,内有大玄机,说不得以后我天机门的缘分要在你身上了却。我为你取名居山,你且要如山一般忍耐,以后会有让人想都不敢想的奇遇。”
“弟子终于等到了。”
居山心潮起伏,喃喃说到,而后收摄心神,呼出一口浊气,随后陷入了平静。
居山的心境如此波动,早已被敏感的猎户感知到,他奇怪的看了看居山这对师徒,想着他们的来历,但终归见识太少,就连算命先生都没想上去。
“灵机不错,却是个哑巴。”
居奇见猎户看向他,他也顺势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出来沈若初原来是个哑巴,心中一叹,赶紧拉着小童离开了。
他不想引起这猎户的注意,那样他找到紫微星又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真不知道这紫微星是个什么模样?
走的不远,居山突然灵机一动,聚气于目望向天空。
如今机缘已到,想必天机已不再蒙蔽,定是能望到点什么。
果不其然,只见东边的天空紫气盈盈,那应该就是紫微星的方向。
拉起小童,师徒二人便很快出了城去,一路往东,很快就隐没在了山林之间。
但二人寻遍山林却始终不得其入,时至晌午,小童便率先趴窝了。
“师尊,咱们怎么转来转去都好像在原地呀。”
小童的话立刻点醒了居山,只见他叹了口气。
“是我们着急了,天道护持,若无指引,终究是不得其法呀,我们应该跟着白天的那个猎户。”
居山叹息说到,千算万算,只顾着小心谨慎,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了一场,这一去,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白天的那个猎户了。
正沮丧时,只见边上小童又是跳了起来。
“师傅你看……!”
只见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聂天其人。
他见人逃走,也不追击,而是草草安排了一下后便找了个借口独自寻了出来,他也想要找到那个紫微星的位置,不为别的,就是想认识一下,出手探探这妹子的底细,心里也好安排。
她既还未出世,力量如何究竟是还未到达巅峰,如有可能……先将她按死!
许是受到原身的影响,此时聂天的想法竟然有了一丝心狠手辣的味道,竟是将昨日的想法推翻,多了简单粗暴的感觉,与前世相比,那是大相径庭,截然相反。
不过不一样的是他从昨天寻到了今天,依旧是不得其入,原地转圈。
思索半天,他大概是懂了,根据书中的经验,这里应该有一处大阵在此,将他阻挡在外。
想到这里,他便准备放弃了,知道是一回事,懂是一回事,破阵又是一回事。
他总不能像书里写的那样,尬一段台词然后就等奇迹吧……太不靠谱了,最靠谱的就是先离去,再静等时机。
不过凑巧的是,他刚准备离去,就和居山他们撞上了,而且和边上的童子对上了眼,一下子心里就打起来这对师徒的主意。
而居山看到他也是眼泛精光,嘴角有啧啧称奇之意。
两边便这样心照不宣的走到了一起,互相打量了起来。
“道长,可是寻人?”
聂天见居山打量自己,心下也有好奇之意,却不明说,毕竟他心里也有鬼。
书看得多了,又经历离奇之事,还未成长,遇到这种看似神奇的人,还是多谨慎,少暴露,以免多了祸根。
不过内心对紫微星真实面目的向往,还是压过了一切,所以他试探说到。
“是寻人也非寻人,不过我看贵人你倒是一定在寻人。”
居山听闻,便将目光收了回来,笑着点了点头说到。
“在下的确是在寻人,我看道长发迹散乱,童子也有不耐烦之意,想必多半也是在寻人。”
聂天说到,话中的意思让居山也是愈发笃定起来,这人也与紫微星有着莫大的联系。
“贵人剑眉星目,却见一点血色染其上,想必是手中杀气还未消去,又如此急匆匆寻人,此人不是贵人的生死对头就是与你有莫大关联?你看老道说的可对?”
居山微微笑到,用相面之术,想要窥见聂天的内心。
“道长说的对也不对,在下还有急事,这就不多逗留了。”
聂天心里慌了,他自认不是对手,以免被看穿更多,便是抱拳走了。
走不得多远,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有未尽之言,却说不出口,顿了一会,终究是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居山见聂天又回头,竟是忘了收回目光,他看见聂天的背影,好像看见了一条真龙潜藏。
但是他又怎么如此简单就看的到真龙呢?除非是离道已经近了。
“师尊,这个人好奇怪,他体内好像……好像……”
小童此时脸色莫名震撼,却是形容不出来。
“真龙潜藏之相,这才是真的潜龙啊。但这世间怎么会有两条龙呢?师尊说的没错,此真乃不世奇遇也。”居山喃喃说道,激动处,眼角几乎是要溅出泪滴来。
“师尊是说此人为世间真龙?那紫微星岂不是就是他?!”
童子惊问到,脸上的震撼简直是让她忘乎所以。
“非也非也,此人绝对不是紫微星,这个大阵之内的才是真的紫微星。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个世间也容不下两条真龙。这人想来是得了奇遇与紫微星生出感应,一路寻来。我见他目生赤气,心中杀意不去,多半是想要取紫微星的性命。”
居山说到,这让边上小童不由被吓得退了一步。
真要如此,到时两龙相遇,不知道引起多少灾祸。
时候不到,不管哪边赢了,到时上天定要降下天劫。
轻则磁场混乱,到时奸人成行,正气枯竭。重则天降大雨,连绵数月,到时神州成为泽国,没了生气。
不管哪一个,都是此时的神州无法承受的,所以小童被吓得不由浑身发麻,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我们见到紫微星,要告诉他赶快离去才好。”
小童震惊半晌,不由吞了一口唾沫,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定定说到。
“不用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日后两人再相见,不说是不相伯仲,至少是都已经有了自保的力量。他以后也不会再来了,此人虽是真龙,但咽喉之处还有一道红线,此乃断头灾,他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度过这道断头灾,才能一跃飞升,化作真龙。”
居山叹道,这就是他啧啧称奇的地方,是真龙之相又无真龙之命,咽喉的那道红线,已成实质,如能破解,真乃潜龙升天,逆天改命也!
“啊……?!”
小童闻言,心不由又是揪在了一起,原以为紫微星才是弱势的一方,怎滴这人竟然还不是真龙,而且还有一道生死之劫。
她不由吃惊的将嘴捂住,说不出话来。
“时也命也……造化也,上天降下大任,不渡劫,不遇灾,谁又能握紧这社稷神器权柄,把握未来,造福天下?”
居山深深叹息说到,他可以预见,却不能改变,这是他这种修行人的无奈之处。
就算看到真龙,也无法尽数点化,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
“我看此人语含傲气,又知进退,还有奇遇,想来已有准备,这关生死劫定能渡的过去。”
童子也是跟着叹了口气,思及方才,也是定定说到,言语间也对聂天饱含信心。
乱世真龙,如能出世,绝对能肃清这世间乱象,护佑天下百姓,还天地一个朗朗清明。
居山闻言,不由缓缓点头,随即眼角余光一闪,不由是看向了一旁,随即脸上大喜。
看来终究还是让他等到了与紫微星相见的时机。
忙是唤醒了还在神游物外的徒弟,跟了上去。
只见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白日的那个小猎户,此时正脸上写满心事的往回赶。
猎户名叫沈若初,是他将紫微星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起初是想本着传宗接代的心思,但他如何有那个福缘。
其中因由种种,自不细说,过后再提。
这小猎户此时脸上有些忧色,脑袋里总是对白天那对师徒念念不忘,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能再让他耽搁,要回去告诉小妹,寻问她的意见。
就这样,他一路走一路想,丝毫没有感觉背后多了一对师徒来。
“师尊,我们寻了半日,怎么没看到这条小路来,真个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小童此时暂时忘却方才种种,有些抱怨。
“不要抱怨了,往上五百年,再往下五百年,都没有你有福气,你还不知足现在就离去吧……”
居山此时内心通畅,听见弟子如此抱怨,不由调侃说到。
小童听了不由嘿嘿一笑,回到。
“谁去谁就是傻瓜,您看弟子是傻瓜么?”
说着还向师傅卖了个萌,此时才发现,原来这个童子是一个女娃。
原是还未开嗓,不怪雌雄莫辨。
居奇笑着点了点头不在言语,师徒便又是跟了上去,直到看到了两座木屋,居山这才停了下来。
仔细的看了两座木屋边上的地势,一眼就看到了木屋外的那块大石头。
“师尊,你看那石头,好像有点怪……”
“已经是有灵之物了,比得上山中的那些顽石了。看来紫微星定是常坐于上悟道,这顽石也有如此福缘,比你我还要有福呀。”
居山说到,眼神之中带着欣赏,不断的打量那块大石头。
而此时沈若初也是来到了小妹跟前,连比带划跟她说了一下白天的事情。
而他的小妹,也就是这一世的紫微星自然也是有名字的,其姓杨,名唤子若。大意是说子若如此,便也是不虚此生吧。
此时杨子若听了,正疑惑之时,只听屋外传来了人声。
“有人在吗?”
已经是一年有余没有再见到外人了,听见声音,杨子若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是福不是祸,大哥随我出去看看。”
见大哥面色发紧,杨子若笑着安慰道,便当先走了出去。
“怎么是个女身?”
小童一看出来的杨子若,便吃了一惊,随后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随后便感觉说错了话,心里的说辞也是再难开口,只能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师尊。
她可不敢得罪紫微星,因为虽然疑惑,但一眼就看到了眼前之人的尊贵。
杨子若所立之地居然可以连接地气,这说明她已经得到了地势的认可。
从人际上来说,所过之处,遇到的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人,不利的人,地势会自动帮你排走。
“小童不得无礼。”
居山一听,心里一沉,这真是对紫微星太不尊重了。
不过眼前之人好像还未觉醒,她应该是不知道自己还是紫微星。
不怪天地二道都如此护持,就好像一个幼童,还要家长呵护,才能平安长大。
和这个紫微星一对比,方才那条真龙的气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并不是差距的意思,而是一个好像在天上,从未沾染尘世浊气,一个却从未飞升,浑身已经浊气缠身。
居山说到,内心好似有些明悟,但无法表达。
“虽然奇怪,但也无妨,不碍事。”
杨子若见小童害怕的模样,不由摸了摸她的头说到。
纯真的善意传递进小童的心里,让她顿时不再害怕,反而是露出享受的姿态。
内心也是掩藏不住,对着杨子若说到。
“你就是……”
“童子慎言,勿要多嘴……!”
居山喝到,这是纯正的道喝,犹如虎啸狮吼一般,震慑住了三人。
见是惊吓到了杨子若,居山连忙告罪。
“弟子顽劣,不知分寸,还请缘主见谅。”
“道长身材瘦小却蕴有大能量,我怎敢迁怒,况且小妹妹也未说什么,说实话我也是迷惑的很,还请道长赐教。”
杨子若心里清楚,这对师徒怕是有什么事情藏着。
“哈哈……还叫缘主笑话,原本我们师徒是游方的道士,一路靠为人相面看风水为生。白天路过青州城,却发现这位小兄弟面相不一般,好似传说中的王侯之相。这让我师徒不由好奇,不知道什么样的地势能养出此等贵人,于是便一路尾随,还请缘主见谅。”
居山听了便是编了一通,合情也合理。
既然这个紫微星还未觉醒,他就不能强行点醒。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五百年前女帝为了盛世强行为大周造了一个圣人,破坏了天理循环。
最后降下天罚,让常氏一族出了一个暴君,不仅抹平了当时圣人的所有踪迹,而且焚书坑儒,抹平了那个圣人所有的成绩,导致整个大周与世隔绝五百年,一直到如今。
“王侯之相……”
杨子若听的新鲜,却也无法印证这人的对错。
“那我大哥即是王侯之相,那您看,我又是什么相?”
杨子若说到,话音刚落,只见一阵清风徐徐,人便有一股凉爽之意,叫人甚为舒适。
居山却是心中警醒,只怪他一下子没有编的圆满,此刻为自己挖了个坑。
而这清风又是何意?
“这……缘主身居福地,自当是贵人之相。”
“有多贵?”
“……贵入一品而不可言不可说也。”
居山沉默,而后笑着说到,捋了捋胡须,心中通透而明亮。
风随势,既清风徐徐,顺势即可。
“如此山野之地,您跟我们兄妹说这些话,莫不是说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大哥身染哑疾,我则手无缚鸡之力。我二人更是举目无亲,又不知世俗规矩,进一步看茫茫,退一步又惶惶。如此身心,如何入贵?又哪有王侯?可怜我确有奋发之心,但那又如何?”
杨子若听了,强自漂浮的心仿佛是有了依托,她无意识的拿出怀中的小册,捏在手中。
这是她被救之后就莫名出现在她怀中的东西。
如此踱了两步,后幽幽说道,由心而发,皆乃肺腑之言。
小童此时眼睛都直了,她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眼睛只跟着杨子若手中的册子打转,嘴张的大开,似乎是想喊出来。
却发现自己因为今天震惊的太多,导致短暂失声说不出话来了。
“当年贵人问我道一位祖师,如何改命?我祖师说,不会想就不会有。有时候答案就是如此简单,缘主不必如此烦恼,你既有贵人之命,不管是向前走还是向后走,身后都自有依托。”
居山望了杨子若面相,此时杨子若的面相纹理飘忽不定,不停改变,但额头灵台气韵却是始终不动如山。
说明不管她如何走,最后都会只有一个结果。
如果真是如此,那白日那人,想必那断头灾是过不去了。
居山心头叹息,却也说不得什么,他回想方才那真龙回头之意,内心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上述种种,也权是使命所致,不能更改。当年就像他的祖师为人改命,到最后却也没有改成。但却不能说这是那位祖师的失败,只因天命如此。
“不知道那位贵人是谁?您既然言我贵不可言,那与之相比,谁又更贵?”
“那位贵人就是你手中册子的主人,她性情刚烈又寒微出身,愿做一位女侠,以扶弱锄强为己任,却一路污名不断,被世人几番围攻,虽占尽道理却只能落得妖女加身。后终于挣脱世俗,超凡临世,最终挽天倾一般帮助如今的大周皇朝足足延续了五百年的气运……后人称其为天命人皇,大周女帝。”
居山说到,是脱口而出,这番话他仿佛是酝酿了很久。
一番话也是说的杨子若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她此时眼中仿佛出现了幻象,看到了一个身影,手持三尺青锋,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面飞掠,而前面的目标正是一个山寨。
“可我翻遍史书,也未看到这位女帝的记载,道长可是欺我不会读书?”
杨子若尽管内心已经相信了,却还是说到,她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中的册子,不敢肯定自己得到了奇遇。
“只怪女帝……太过超脱,不愿世间的贵气被自己占尽,更改天意,硬生生的为大周造了一个圣人。那位圣人虽好,却也落下了致命缺陷,以至于如今大周的历史断了数十年。”
居山叹息到,他不能说这是女帝的过错,因为在当时的情况来看,女帝已经尽力了。
也不能说这是那位圣人的过错,她只是被强行造出来的,因为真正的圣人根本不是他,而是女帝。
所以她的思想才不完整,被后人推翻抹平,也是无可厚非。
“圣人还能造出来……但不管怎么说,道长一番话算是解开了我的心结。”
杨子若半信半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女帝来说没有不可能,她……似乎可以把握未来,能够预知后世,以后世之事来成就身边人,又如何不能造就一个圣人呢?”
居山说道,却也不敢肯定,这些只是他的猜测。
“您似乎很了解这位女帝。”
“一百年来,老道身居山中之时,每日都与关于女帝的记载为伴,我想如今这个世上最了解女帝的,就是老道了。”
居山叹息说到,眼神中变幻莫测,幽幽一百年,就如此逝过了。
“那您虽然没说我与这位女帝谁更贵重,但我听起来,您是说我未来也会成为女帝吗?”
突兀之间,杨子若脱口而出,冲击着居山还在叹息时间的思维。
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今天的话我记在心里,不会说出去也不会在意,我的未来也不想如此先入为主,对于什么女帝我也不在意,我更在意自己的内心是否平静,如果成为女帝更能让我平静,我便去做这个女帝,如果是圣人更让我平静,那我便去做那个圣人,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我内心感到平静。”
内心有了依托的杨子若见了居山的样子,知他是不会说这些话的。
便主动说到,将自己一瞬间的顿悟讲了出来。
居山一听,连连点头,记载中当年女帝历练之时,也是如此心态,只不过这位紫微星更加细节一些。
“当年那位圣人如果能领悟到缘主此时的心境,想必如今已经是天下大同之势了。”
居山说到,对于历史过往的这段伤痕,他直到如今也不能释怀。
“我倒是忘记问了,那位圣人到底做了什么,会成为一个致命的缺陷?难道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不成?”
杨子若说到,原本她不想问,但居山两次提起,她也只能顺势问了。
“没错,圣人当时在朝堂上与人辩法,说了一句在后世看来不该说的话。”
“什么话?”
“弱者难而泯灭,余者自然人人如龙。”
居山说到,一股杀气便凭空升起,直冲杨子若面门。
“这……似乎对,又似乎不对。”
杨子若被冲的脑袋一晕,揉了揉脑袋,这才说到。
“是的,任何人都能说,就是当时的这位圣人不能说,她一说,世间的阴阳秩序就失衡了。”
居山说到,脑中似乎浮现出五百年前的那位圣人与人辩法之时的场景。
虚空之中,他似乎看见一缕目光穿越时空看向了他。
这让他不由让他好似灵魂深处被震慑了一般。
短短一刹那,好似千年之久,其中的感觉,说不得也言不尽。
刹那永恒,却也只有一瞬间。
居山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道的感觉,但常言道,朝闻道,夕可死。
如果这就是道,那死而足矣。
刹那一过,居山念头纷飞不能自己,思及方才遇到真龙之时的疑问。
或许今天就是他的闻道日,抛去凡体之时。
什么是弱,什么又是强,这很难去衡量。
现在的杨子若更是不愿去关心这个问题,她更在意手中册子主人的故事,为何这又是一本无字天书?
自己与她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渊源。
“后来如何?”杨子若沉思一会问到。
“后来天生暴君,推翻了所有,而这位暴君年幼之时,便是所谓的弱者。家族积弱,岌岌可危,几近泯灭于尘埃之中。身体孱弱,先天不足,甚至不能与常人相比。少不更事,不知家族苦心,常与家族背道而驰,终于气死母亲,最后当面诋毁圣人,被流放于苦寒之地。”
居山说到,唏嘘不已,似乎昔日种种都展现在眼前,让人震撼。
“难道这都能活下来?”
“是的,他也活了下来,不仅如此,他在苦寒之地还征服一群甘愿为他做事的人,这些人也是被人嘲笑为弱者的一批人,最后越来越多的人支持他,他借此推翻了当时的圣人政权,重新建立了常氏王朝,动乱的几十年也从此展开。”
居山说到,子若听完也跟着唏嘘不已。
“哪里又有强弱,不过是阴阳失衡造就,只要补齐阴阳,便有无限可能,圣人错矣……”
杨子若叹息说到,只见手中手札突发一股毫光,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从中升腾盘旋,随后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这……
杨子若心生惊疑,不能言语。
“常氏暴君之所以能天翻地覆,传说也是靠的这本手札。如今看来,的确如此。这股黑气便是他遗留在手札中的执念,如今遭缘主点化,一切终于烟消云散。”
居山做了个稽首,为五百年前的一切,做了一个了结。
“既如此,他为女帝所助,为何要抹平关于女帝的事迹?”
“自古凡为雄者,都非常理而能度之,不敢想象也不能揣摩。”
杨子若听了点了点头,似有所得,余光一转,却是只见自己大哥不知何时已经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这位大哥无此缘分,回味这些前古秘辛。
“我立春之时为自己占了三卦,一卦为泰一卦又为否,最后一卦则为乾卦。我本以为这三卦的应期已经过去,现在看来,似乎无穷尽也。不知道长又有何赐教。”
“此为天机,需缘主自悟,老道我也无能为力。”
杨子若听了继续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忽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居山与自己一起坐在大石头上。
居山稍有迟疑,便不再矜持,此时紫微星已经处于悟道之间,想必很快就能闭合天灵,破关出世了。
两人相坐于大石头上,却是没有再对话,整个过程显得严肃而又庄重。
只见周围风势渐起却未沾到杨子若衣角。
此时居山再看杨子若面相,不由愈发惊奇。
只见杨子若灵台的气韵尽数散去,面纹也逐渐固定,于常人无异,既有情劫亦有灾难痛楚。
再看坐下,地气消散,周围的阵势也悄然破灭,而她的天灵也开始闭合,与天道的联系开始隔绝。
只余下一方人道印记,汇于眉心之处,不肯隐没。
居山一看,内心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此紫微星居然舍弃了天道护持,那日后定是双龙争辉,可惜他注定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但此时却是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是要阻止这个紫微星,保留最后的人道印记。
念头一闪,不再迟疑,手掐秘法,不断演算。
“缘主错矣!天生灵物,千百年难遇,切勿不可意气用事!不然你我还有很多人都要遭到天谴,介时世间都会有大劫难!”
听闻大劫难,杨子若的心便收了回来,叹息一口气说到。
“手札刚刚告诉我,锐气之时万不能信天地靠运势,只需一往无前便可,我认为很对。我此时心中坦荡,锐气旺盛而不能自制,要我借天地之力,岂不是看轻自己?错矣。”
杨子若说到,方才她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她看见了一座高高的高阁,上面有一个女子。
两人虚空交错,四目相对,一切感应,便由此而生。
居山听了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我深知世途艰难而未知,是以我仍旧保留了这枚人道印记与这本女帝手札,为我存留底气,危急之时,不至于受制于人而不能自己。”
杨子若脑中如幻灯片一般,闪过生前种种,心生无数感慨。
“既如此,老道我就用仅剩的灵力,助缘主隐没这道印记,不叫世人贪婪,为取之而无所不用其极。”
居山此时心中大为震撼,末了热血激荡而起,说完咬破指尖,便往手心划了一个符咒,打向了杨子若的眉心。
顿时毫光四起,随后逐渐隐没,而杨子若眉心的印记也消散而去,隐没进了她的身体之内。
而此时居山打完这一掌,便以肉眼可见的虚弱了下去。杨子若见了于心不忍,她伸手虚扶说到:“道长这又是何苦?”
“呵呵……一千年前我祖师藏天真人触怒天道,引动人道情劫后走火入魔斩断了人道龙脉,致使人间混沌二百年,气数尽归西夷。而我门也差点灭绝,幸得祖师护佑,两百年后后人师祖终于是于龙脉咽喉之地等到人道钦定之人,称其为帝,拜于人前,三声万岁,破了天谴,我天机门也至此得于存世。但女帝伟岸,心胸浩大光明,不愿独享世人供奉,强行造圣,坏了天理循环……天道又重新降下惩罚,致使大周与世隔绝,独守五百年。我天机门与女帝缘分匪浅,如今天理复始,拨乱反正,缘主出世,也合该贫道于此,引出这段因由,告诫缘主,切勿再坏天理循环,一切顺势而为,方有始有终。”
居山说到,整个人的气息忽而散乱,再一看去,竟是有油尽灯枯之兆。
这……
一旁的小童此时醒转过来,见师如此,突的悲愤异常,不由奔向师尊,伏于胸前,大哭起来,内心不知如何言表。
“童子切勿悲伤,为师缘尽于此,此为天意。”
居山宽慰怀中童子,笑着说到。
这天意究竟何为,要如此作人?
内心带着恶气,杨子若却是强忍不说,如今她一番悟道,禀性习气却是不一般了,所思所想,犹如剑气,纵横来去,无比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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