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山附近,茫茫的崇山峻岭一望而无边,一条蜿蜒的小路从山脚下延伸了出来,这百里之内并无人烟,本该一片宁静祥和,此时却传出阵阵打斗声。
原来小路旁边的小树林里,一个十五六的天真娇俏的少女正被六个持剑男子围攻。而在一旁,一个灰白色的小貂儿正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显然,被围攻的少女正是顾汲梼窥觑的钟灵,围攻她的则是剑湖宫弟子。而这一幕,正是顾汲梼暗中引导和安排。
十几招过后,钟灵开始落入下风,已经被刺中几剑,虽然伤口不深,但都已见血。
此时,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顾汲梼飞身掠到钟灵的身边,“小妹妹,我来帮你!”
然后再对围攻的众男子喝道,“你们这些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太过分了!识相的话,就给我快快滚开!”
他摆出自认为最风流倜傥的姿势,然后大义凛然的喝问剑湖宫弟子。
其中的一个男子上前一步,伸剑指向顾汲梼胸口,喝道:“你是谁?居然敢管我剑湖宫的闲事?你知不知道这丫头的小貂儿已经害死我剑湖宫的两个弟子了?”
钟灵虽然被围攻,却不害怕,她咯咯一笑,道:“谁让他们想欺负我的小貂儿!他们不长眼睛,死了也活该。”
顾汲梼果断的挡在钟灵身前,道:“正是,那么可爱的小貂儿你们都忍心下手,可见不是什么好人,这闲事我是管定了!”
“哼,我看你是贪恋美色,想要英雄救美吧?快快走开,我常光高饶你一命!”那剑湖宫弟子不长眼睛,居然说破了顾汲梼的心思。顾汲梼看着他大恨,马上把他放入自己的死亡名单上。
顾汲梼长啸一声,声震云端,“我是锄强扶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这些小人,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哼!废话少说,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当下一名剑湖宫弟子暴喝一声,长剑幌动,往左前一步,剑走偏锋,一招“独龙刺虚”刺向顾汲梼腰胁。顾汲梼已非吴下阿蒙,他不退反进,以弧形的轨迹避开长剑,同时疾冲向那剑湖宫弟子,吓得那剑湖宫弟子连连后退。
其他五名剑湖宫弟子见状,大惊失色,立刻赶来增援,与顾汲梼战成一团。
这时钟灵看见没人对自己出手了,也不去帮顾汲梼,反而走到她的小貂儿旁边,抱起小貂儿检查它的伤势,并给它包扎伤口。
这下顾汲梼就坐蜡了,他的安排是两人合力大战剑湖宫弟子,然后在一起对敌中慢慢培养感情,哪想到钟灵居然放着他这个大恩人不管,反而关心起自己的宠物来了。若是两人联手,自然不怕这六个剑湖宫弟子,但如果仅仅是他一个人的话……
“哎呀!”顾汲梼被砍中手臂。
“哎呀呀!”顾汲梼被刺中右腿。
“小妹妹,你且先别管那貂儿,先帮我打退这几个小人啊!”不得已之下,顾汲梼只好向钟灵求助了。
钟灵转过头来,一脸无辜的看着顾汲梼,“大哥哥,你既然打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来多管闲事啊?”
顾汲梼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我哪想得到你居然会坐视我被你的对手围攻啊!这话他也只能心里想,肯定是不能说出口的,所以他说的是:“小妹妹,我知错了,下次我一定看清楚能不能打得过再管闲事,这次妹妹就来帮帮大哥哥吧!”
“可是我看清楚了啊,我觉得我打不过,看来我不能管闲事啊。”钟灵咯咯一笑,说道。
顾汲梼又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小妹妹,我们一起就能打得过,我们可以一起管这闲事啊。”
钟灵歪着脑袋想了片刻,终于答应下来:“好吧,既然你帮了我一次,我也帮你一次吧,我们扯平了哦。”说完她将小貂儿放进腰间的皮囊,然后加入战团。
“是是是,我们扯平了!”顾汲梼还能说什么呢?赶紧点头同意了。有了钟灵的加入,两人果然压制了剑湖宫弟子,将他们打得连连后退。
“大胆,竟敢伤我剑湖宫弟子!”忽然一声大喝传来,只见又有十几个剑湖宫弟子跑来。
“哎呀!这么多人,我们两个加在一起都打不过了!小妹妹,你快走,我来掩护你。”顾汲梼再次展现他的男子气概。
“谢谢大哥哥,大哥哥加油。”钟灵也再次展现她的没义气,说话间已经跑到几十丈之外了。
“哎呀呀,小妹妹等等我!”顾汲梼也顾不得自己的男子气概了,没等那十几个剑湖宫弟子加入战团,就凭着挨上几剑脱离那六个剑湖宫弟子的包围,跟在钟灵后面,向远处逃去。
两人虽然打不过十几个剑湖宫弟子,但却是跑得过的,很快,他们就将剑湖宫弟子甩在后面了。
顾汲梼知她最宠那小貂儿,一边跑一边道:“你那小貂儿伤得可不轻,治疗这种小家伙的药物可不多,但若是能找到神农帮的玲珑百兽膏,不出半个月,就能重新活泼乱跳。”
钟灵果然很感兴趣,热切的问道:“大哥哥,这玲珑百兽膏如何能拿到。”
“呵呵,这玲珑百兽膏啊,只能治疗向你小貂儿那般的小兽,所以神农帮一向很少炼制,更少有流于外部,不过既然小妹妹,需要,我倒是可以给你弄到。”顾汲梼拍着胸脯说道。
“那大哥哥可要说话算话哦,等我治好了我的貂儿,我一定请你美美的吃一顿蛇羹。”钟灵很是欢喜,嫣然笑道。
“一定一定,大哥哥我叫顾汲梼,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钟灵,钟灵毓秀的第一个字和第四个字。”
……
两人跑了一会,钟灵忽然感觉浑身燥热,手脚酥软,脚步慢了下来。
顾汲梼早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她那俏美的面颊上多一抹的绯红,眼眉中多了一丝妩媚。他心中暗喜,“看来我偷偷在剑湖宫弟子的剑上抹的宵宵焚身露开始生效了,自从我修炼了枯荣禅功后,因为五识增强,对草木药性火候的掌控更为精细,也不知道这药物效果的能增加几分。”
他心里暗自高兴,嘴里却是关心的问道:“小妹妹,你怎么啦?怎么慢下来了?这速度怕是不久就会被追上来了啊。”
钟灵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说道:“大哥哥,我感觉怪怪的,没什么力气了,而且好热好热。”
顾汲梼‘大吃一惊’,道:“你也是这样?怕是那几个无耻的贼子的剑上有毒啊!我们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你跟我来。”他说完换了个方向跑去,又看到钟灵脚步不稳,连忙退回去扶着她,“坚持一下,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再休息。”
“谢谢大哥哥。”钟灵这时也感觉到严重的危机,不敢调皮了,强忍着心头的燥热,跟着顾汲梼跑去。
顾汲梼早有准备,很快就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两人此时已经面红耳赤,跑进山洞后,一口气松下来,再也坚持不住,互相扶着就摔到地上,然后两人顺势抱到一起,在地上滚了起来。
滚了几遍,顾汲梼感觉怀里的娇躯越来越热,且如水蛇一般在他怀里扭动着,那樱桃小嘴,不时轻轻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娇吟声……看着娇艳欲滴的美人儿娇喘吁吁,小脸绯红,他心里很是得意,一边喊着“我好热,好热,受不了啦……”一边就准备宽衣解带,进行自己计划里的最后一步。
哪想到钟灵忽然浑身抽搐,然后脖子一歪,身子停止颤抖,软了下去。顾汲梼吓了一跳,暗道“该不会是我用药过猛了吧?”他正想贴到钟灵胸部听她心跳,却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自己也开始浑身抽搐。
“完了!那该死的剑湖宫弟子,他们的剑原本就有剧毒,这下麻烦了,毒上加毒,太坑了……”顾汲梼恍然大悟,但已经迟了,他脖子一歪,也是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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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之中,顾汲梼只觉似乎有人一边咒骂着淫贼,一边用脚踹他屁股,然后又有人来拉他手脚,紧接着脑袋狠狠的挨了一下,没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汲梼悠悠转醒,只觉浑身酸痛,头痛欲裂,心道:“这是那里?”一看清楚,却是身在一驾牛车中,车中尚有两个青衣少女,都悬剑腰间,且俱是明眸皓齿,容貌清秀,令人瞧着便是舒服。见他醒来,一同向他瞪了一眼。顾汲梼一愣,想坐正身子,却是动弹不得,竟是给五花大绑了。
其中一个少女向车外叫道:“夫人,那人醒来了!”只听咯吱一声,牛车停了下来。顾汲梼心道:“看来我是落在个什么夫人的手上,嗯,耕牛在宋朝是极其珍贵的务农工具,有明文法规禁止杀牛的,能用牛拉车的非富即贵。却不知他们是救我,还是捉我?”一边思索,一边尝试着崩掉绳索,车帐已被掀开。
顾汲梼眼前一亮,日光透了进来,然后他就被两个少女抬着扔到另外一驾牛车旁,这驾牛车显然比他坐的那驾更大更舒适,前后还有几个青衣少女骑着马拱卫着这驾牛车。这时那牛车的轩窗帷幔被掀起,一个一张美艳无伦的绝色丽靥出现在顾汲梼眼前。
顾汲梼一见这女子的形貌,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噫,张口结舌,他有着二十一世阅历,自然认出这女子居然是李青萝。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自己重生后的任意一个选择,都会引发蝴蝶效应,只是他没想到这次重生的变化居然来得这么快,这么大,原著中的李青萝可是不曾离开过曼陀山庄啊。看来自己拿到枯荣禅功应该是一个极大的变数,这倒是好事,变数越大,自己打破桎梏的希望越大。
李青萝一见顾汲梼,露出一副厌憎神色,手一挥,就有一个少女拿剑顶到顾汲梼喉间。又有另外一个少女喝道:“淫贼,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顾汲梼心道:“前世倒是被人这样骂得多了,这世倒还是头一遭。”他连忙装出一脸又倔强又无辜的模样,“我,我怎地是淫贼了?”
李青萝怒目相向,喝道:“我等路过之时,你趴在一个昏迷了的姑娘胸上,正要对她横加施暴,你不认吗?”
顾汲梼心道:“虽然我可以解释是中了致幻药,但还是得装一装羞愧之色,嗯,还得让她们知道我很关心钟灵妹子的安慰,更胜于关心自己,这才好博取李青萝的好感。”于是他催动内力,让自己脸上一红,正准备说话。
却又听到李青萝冷哼一声,喝道:“你这无耻淫贼贪图一已之乐,居然还用了致幻药,真是卑鄙之极。”她见顾汲梼脸有惭色,只道她所料不错,没等他解释就又一顿臭骂。
顾汲梼装出一脸惊疑和紧张的模样,急急问道:“什么?致幻药?!那姑娘现在怎样了?不知道夫人可曾救起她?”
李青萝看他如此神色,愣了一下,暗道:“难道致幻药不是他下的?”她这般想着,却没有回答顾汲梼。
顾汲梼见此,只能叹道:“这事情确然极是糟糕,然而并非在下之意,实是身不由主……还请夫人告知那姑娘的情况。”
李青萝不去理他,反而拿出一个腰牌,沉声道:“此事暂且不提。我问你,这张腰牌你是哪里得来的?若不是你身上掉下这腰牌,我早吩咐人把你砍了当肥料。”说着将腰牌扔到顾汲梼身边,“你好好说清楚,指不定我能饶你一命。”那模样就像是和那腰牌的主人关系极好似的。
但顾汲梼是谁,他可是看过原著,又有二十一世阅历的人,他很清楚李青萝对着腰牌的态度,因为这腰牌是段誉送给自己的,是大理段氏之物,倒不是什么珍贵之物,王府的所有客卿都有一个。但自己要是说着腰牌是段誉送的,那才真的会被砍了当花肥。
所以顾汲梼一脸悲愤的说道:“这腰牌原本是我家的一个大仇人的,哼!既然你是我大仇人的好友,那么要杀要剐随你便,我眨一下眼都不算好汉!”
李青萝脸色一缓,道:“原来你和他是仇人关系,我倒不是不分黑白的人,你且把你们怎么结仇的事说说,我自会分辨是非。”
顾汲梼道:“那还请夫人先告诉我,那姑娘现在情况如何?我再与你一一道来。”
李青萝见他不顾自己安慰,一直担心着那位姑娘,脸色更缓,道:“她现在还晕迷着,但没有生命危险,我自会让人照料,你无需担心。”
“多谢夫人告知。”顾汲梼连连作揖感谢,又想到李青萝钟爱茶花,于是道:“在下顾汲梼,在下父亲是一位花农,最喜种山茶,十年前,他带着我姐姐去大理的一户姓段的富贵人家里照顾山茶花,没想到这一去,却是惹出事情来。”
顾汲梼顿了顿,整理一下腹稿,又偷偷一瞥,见李青萝专注的听自己说话,连忙打起精神继续道:“我那姐姐啊,长得如花似玉,可比我好看多了,嗯嗯,当然,比夫人那是差远了。但即便不如夫人万一,也还是被那段家老爷看上了,他想把我姐姐留下,又没想给她名分,那段家老爷又老又丑,就算是给我姐姐名分,我父亲也不会接受的,何况无名无分!”
李青萝连连点头,显然是对那段家老爷同仇敌忾,她最恨男人只想要女人的身子,却不想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