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当吸血鬼最棒了。”
几万年前的克列比这样想,他在宝石领章与美轮美奂的宫殿中来不及欣赏,世界从他出生时便是颠倒的。
他有资格与纯血称为“同类”。他不会与混血儿一起浑浑噩噩过日子,哪怕他从来没见过太阳。
直到狼人出现。他们的处境变了,他们意识到自己得更强壮,更快速,是时候思考雪白的皮肤与爪牙什么更重要了。
这个时代克列比也渡过了,敌人使他更加完美。
直到这病毒到来
血仆是狼人出现时的传统,来源于某只被饿S的同类。狼人与他们定下条约白天交由他们管理。可是大多数的狼人还是会在夜里追捕食物。没有办法,狼人可以任何时候出现。而娇弱的吸血鬼只能晚上出行。狼人杀他们只需找到“你们”的宝贝棺材。
于是,他们有了血仆。到后来再退步,使他们来到了东方。
《清耀联盟》就此定下,东方那时流行不老之术。不用多费口舌吸血鬼就取得了半球的粮仓。
直到这病毒的到来
克列比发现有丧尸时病毒已经盛行了三年。发现的原因是他订的外卖快递员挂了。
新世纪,当克列比这一辈已成几朝元老时,克列比也慌了。多年的捕食使他失去了杀人前引导的乐趣,而且也越来越挑食。他把老一代的旧房子上交给修(这人以后再说)。只留下地下室,装修成一座地下宫殿便与世无争。
今天,他让血仆叫外卖时,(就是有专门的吸血鬼从事捕活人的差事)还在心爱的衣柜里,选着衣服。下一秒便与卖家在“客厅”里吵架。
“他怎么能犯这种错误,死人身上的臭腥气他就闻不见吗?”
地下合作成员,因为吸了死人血还没交差就成了具皱巴巴的干尸。
阿德比亚百依百顺地丢下了混血仅存的面子连连招手:“克列比您或许还不知道丧尸吧,有些丧尸死得太完整,我们任意哪个都会,看走眼。”
“那些东西到底有多少?”克列比从来不把丧尸问题看在眼里,丧尸只不过是底层的一族。最初也只把它们叫作“地里的吸血鬼。”。
“恩·····其实我也考虑过涨价的问题····.可是你们都有血仆,应该也没什么变化。”
克列比眼前一片空白,像是被闪电击中。他的血仆劳兰还没回来。
“你看到劳兰了吗?”
“没······”
“见鬼。”
克列比第一次拉开地下室的门已是多年前。这次他却冲到地面上去。劳兰这么一来,可能是克列比最后一个血仆。
19世纪70年代。
刘太尚与一群中国留学生赴西方留学。
走之前,刘太尚听了太多传闻。
洋鬼子会把小孩杀掉给野狗吃。
他们都是把外族当奴仆使,去了就回不来了。
刘太尚吹了会海风,又马上跑回底间。
半路上。
“孩子,勿恐,我也是申国人。”
刘太尚还太小,没见过此人月光下华丽无比的收袖西装,一双粽色瞳孔,头发却只齐边。
“你的辨子呢?”刘太尚胆子大,也不害怕。
“让我好好看看。”一只手从黑夜中伸来,指节上的红钻戒指闪着光。
月光好像都为此一幕大开展台,浪花都不敢发出响动。
刘太尚感到仰起头的同时,一只无形的手抓住那发辨,
面前微笑的男人,也没有失去“父母所给”的丑陋。
那双眼睛,那只手,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次月,一群孩童走上新大陆,开始了留学生活。刘太尚以为自己那天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可不管那是什么鬼灵、妖兽,至少他活了下来。
他还是会想起他,梦到他。
“清耀联盟。”他梦中所得此句,却从没有在书上查到过,又或者他懂得洋文还是太少。
他给家乡寄去过书信,希望从本国得到答案。
可等来的,只有“米丝维布来德教堂”的招聘书。
他的老师很奇怪为什么一个不知名的教堂会招聘一个留着长辫的申国人。就算刘太尚已经在这里住了四年,他也没有除了学校组织外去过任何教堂。
“这或许是答案,”他推掉了学习课程,真的去找那所教堂。
十字架立在正中墙壁上,门外的喧闹被门阻在身后。
咚!
刘太尚看到一人站在最前排的桌子后。眼睛被黑色的睫毛挡住。那头发是暗灰色的,眼镜上的金色垂线从他耳边露出,随着那人翻书的动作微微颤动。
“My sweet blood.”
刘太尚的声音在教堂里流转,飘进前人耳中。
那双暗夜中的棕色眼晴与前人闪着同样的神态。两人对视,如同互相观赏的两座雕像。
“清耀联盟。”刘太尚说出此句.
那人全身依然立着,只有嘴唇微张,轻轻吐出一句话。像是古代贵族的口音,那独特的断句和重音。刘太尚可以分清他说的每个音,可组成的词句他都没学过。
刘太尚意识到危险,第六感发觉背后一阵凉气袭来。
“哈。”一声吐息,有只冰寒的手已拢上他的脖子。
全世界灰暗了。
“您又冒牌我。”暗灰色头发的申国人站在椅子后面轻轻托了一下眼镜。
“那又怎样。”椅子上白发的西方贵族转着指上的红戒指。白色的微卷发如同绸缎一般撒到腰间。加上身上的白色丝制衬衫,在教堂通过的光下如同凛冽的寒风下的月光。
刘太尚被白发的人用两指抵在脖子上,很凉。随后便昏了一段时间。
“我们以前见过。”刘太尚醒来时睡在长椅上,旁边坐着灰发的申国人。
“那不是我,是我的主人变为我的样子。”修冷声道,刘太尚也反应过来此人的语气好像也没有那天带着热情的感觉。
一旁白发的外国人笑了笑:“你们见过,刚来的时候”
19世纪70年代。
“你闻起来好甜啊。”十四岁的刘太尚对着教堂门口的老院士。
“那是你?”刘太尚揉了揉脖子。
“ 主人把我变成那样。我当时有米思维综合征,血里面的甜味散发的比较厉害。”修想起当时的场景反倒微微皱起眉头。
“小家伙我会把你关到地下室,等到哪天饿了就咬你!”克列比伏在修的肩头, 做出个凶恶的嘴脸,美丽弧度的薄唇张开露出了雪白的獠牙。
“开玩笑的哈哈哈。”可又一下恢复过来,带着挑弄的表情收回身。刘太尚被吓着了。
他咽了口口水 :“清耀联盟是什么?”
修平静地说:“您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已经加入其中了,这是血族与您的本国定下的条约,我们给予你们永生,互通往来,申国已有些士族入驻国土了。”
“你要把我变成“你们”?”
克列比笑了两声:“你以为是天降幸运吗?”
“不,我们需要证人。”修说。
14世纪80年代
清耀联盟前
“修·米思维·冈特丝”教堂十字架在正中,四面墙壁顶都有一条架子,灰发的人拿着书站在教堂中间,那叫着名字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来自于架子上密密麻麻的蝙蝠。
“是。”回答的声音穿透性很强,没有丝毫露怯。
修是一名普通人,自愿为吸血鬼打通与各界的关系,只因上头是克列比·欧普加·鲁士德·爱期。
“这不是吸血鬼姓伊丽莎白,德古拉,梵卓,布鲁赫东还是什么决定贵贱的时代了。”修说。
“给我们看你的右手。”
修举起右手,中指上的红戒可以说代表了几个时代。克列比这无比做作的名字是自己随便选字母组成的。他可以说是政治家,也被认为生来必负更多的责任。修的要求很简单,把他在27岁那年变成吸血鬼。
克列比那时已有一个血仆,但也是用来防止工务繁忙的快餐。
“你来当我的血仆?”克列比说。
“我来做你的保护壳。”
“我不需要。”克列比转着戒指。
“您需要。”
“你觉得我不能管好自己?”
“你不需要政治保安,但您需要我。”
“有意思,去管教堂。”
让他见识什么是吸血鬼。
克列比想过这种人什么时候都有,以为永生是一件很随便的事。当年与狼人定条约克列比也只是到场,这些事由混血或人类来做,贵族厌恶与别族打交道。
“日期由各位来定,只要我还做为人活着,什么事都办到底。”修把手放下。
“等下一只开往东亚的反程商船。”克列比坐在教堂椅子上,仰着头闭上眼像在考虑。
“行。”修说。
顿时教堂上空卷起大风,乌压压的蝙蝠由窗口飞到外面。
“竟然没有谁在你头上方便。”克列比仰起头。
“贵族不会这样。”修走到克列比旁边。
“是吗?”克列比把如书厚的条约内容给修。
“下午四点,到那有人会接你。”克列比说,修面容一直很淡定,克列比看了会。
“多大了?”
“21,米思维综合症。”修翻开一页上面正是有船的行程与开始地。
“告辞。”修说。
“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