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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瞳转世,废物变医婿

灰瞳HT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前世的灰瞳神医在鸿蒙大陆被害,机缘巧合之下穿越至现代都市,重生在一个名叫林夕的身上。原本被人嘲笑成窝囊废的苏家上门女婿林夕,因突然拥有至高无上的医术,从此逆天改命,化身为海宁市最为神秘之人。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以为天下无敌。神秘家族的出现,他陷入了重重危机。医道圣手在黑与白,对与错,爱与恨中不断探索,拨开迷雾,真相终将被揭开。

主角:林夕,苏念儿   更新:2023-02-12 09: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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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夕,苏念儿的其他类型小说《灰瞳转世,废物变医婿》,由网络作家“灰瞳HT”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世的灰瞳神医在鸿蒙大陆被害,机缘巧合之下穿越至现代都市,重生在一个名叫林夕的身上。原本被人嘲笑成窝囊废的苏家上门女婿林夕,因突然拥有至高无上的医术,从此逆天改命,化身为海宁市最为神秘之人。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以为天下无敌。神秘家族的出现,他陷入了重重危机。医道圣手在黑与白,对与错,爱与恨中不断探索,拨开迷雾,真相终将被揭开。

《灰瞳转世,废物变医婿》精彩片段

2019年6月8日下午,海宁市第四人民医院住院病房。

“醒了!醒了!快叫医生!”

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穿着大号病服,健硕的身材却将病服撑了起来,俊朗的面庞显得很是苍白,没有血色。

“嗯?这是哪里?”男人睁开了眼睛,眼珠子滴溜乱转,努力地看着四周的环境。

“林夕,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病床旁边一个年纪差不多四十岁样子的妇人急切地问道。

林夕?谁是林夕?

此时他有些发懵,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鸿蒙大陆。

他记得清清楚楚,身为鸿蒙大陆的神医,擅长道家法术,炼丹治病更不在话下,他不喜欢建立任何门派,只身一人行走江湖,悬壶济世。

所到之处,都尽力救治大陆上的百姓,且不收取分文。灰瞳一开,无论什么疑难杂症,都逃脱不了他的法眼。

江湖人称“灰瞳神医”,得到了众多的赞誉,却也得罪了不少人,其中最大的组织莫过于圣药堂了。

堂主派人设下陷阱,将他杀害,他死前甚至还记得凶手满脸的得逞与讥讽。

我竟然重生了?看来我命不该绝,连老天都眷顾我。

林夕是吗,好,那么从此以后,我就是林夕!

突然,一股强大的电流猛地冲进大脑中,瞬间涌进来大量的记忆信息,仿佛洪水猛兽,险些让他的大脑决堤。

林夕闷哼一声,这可紧张坏了守护在旁的妇人。

一名医生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眼情况,检查了病人的身体,连连称奇。

“看来真的发生奇迹了,他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本以为脑死亡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苏醒了,恭喜你们了!”

医生祝福着,说稍后带病人做一下全身的检查,如果没什么问题,今天就可以办出院了。

“太好了!我儿子终于活过来了!”林夕的父亲,林海也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流下了热泪。

“爹……爸,我有点口渴。”林夕虚弱地说着。

林海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去倒水喂林夕。

“儿子,能看到你醒过来,我和你妈哪怕现在死了,也都瞑目了……”林海一手握着林夕的手,一手搂着王慧,仿佛重新拥有了全世界。

感觉到这个世界的陌生,林夕没有说太多话,尽量靠点头示意。

就这样,在经过仔细地检查过后,林夕顺利出院了。

回到爸妈住的地方,王慧赶紧去厨房准备饭菜,林海也进去帮忙打下手。

林夕出院回到这个家这一路上,看到了太多他既熟悉,又令他震惊的场景。

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啊,倒是比我前世的世界井然有序了不少。

吃过饭后,一家人简单聊了一会,就赶紧催林夕去休息了,毕竟现在他还是很虚弱的。

他没有立刻躺下,借着洗澡的功夫,他仔细检查了下目前的身体。

双手摸来摸去,年轻有力的身体让他有些恍若隔世。

正在他对自己的肉体流连忘返之时,忽然想到一件事,他看向镜子,双眼微微眯起,眼神瞬间深邃了。

只见眼瞳呈现出两道深灰色,光芒甚至开始诡异地滚动了起来,随着目光的下移,他将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

脑海中出现了各处骨骼、肌肉的画面,甚至还能看到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动。

随后运转丹田之气,伸出双手,十指尖顿时出现了淡蓝色光晕,如蓝色火焰般,随手指的移动左右摇摆。

“还好,看家本领还在,不然我还得继续被人骂作废物啊。”林夕默默低语道。

这一世的林夕在大学期间和同班同学苏念儿相爱,虽然遭到了苏念儿父母的强力反对,不过两人在毕业后还是很快就领证结婚了。

苏父名叫苏强,白手起家创办了苏氏集团,算是海宁市当地有名的大企业。

林家虽然说不上贫穷,可也就是小康家庭,跟苏家这种大门户还是无法相比的。

起初林夕还是很勤奋的,可自打入赘了苏家之后,天天受到苏家人的冷嘲热讽,本想好好干一番事业,却处处被苏家人针对,仅仅为了证明自己这个上门女婿是废物。

多么荒谬又可笑的苏家啊!

这些也渐渐磨平了他的棱角,浇灭了他的斗志。

你们不是都瞧不起我,骂我是窝囊废吗,那老子就窝囊给你们看看,直接躺平。

在苏念儿眼中那个帅气上进的阳光大男孩,变得邋遢不堪,如一颗明星骤然地黯淡无光了。

渐渐的,苏念儿对他彻底失望,在废物老公和苏家人的恶劣关系之间苦苦挣扎着,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她也都一股脑地发泄到林夕的头上。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林夕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念儿宝贝”的来电。

林夕接通了电话,不过他没有出声,实在是不清楚对方的来意。

“你出院了?怎么不回家?”冰冷的质问声传来,如贴肤的冰块,让林夕瞬间打了个冷颤。

“我……”

“你什么你!赶紧打车回来!”苏念儿不耐烦地说道。

“现在太晚了,我明天就回去了。”林夕皱了皱眉,虽然很是不喜对方如此地盛气凌人,还是强忍住怒气回答道。

上一世的他,走到哪里都会受到隆重的礼遇,夹道欢迎也毫不夸张,五湖四海的高手都争相巴结他,求丹问药。他那里经历过这种事,对他如此的嫌弃。

苏念儿想到他刚刚出院,确实不宜折腾他大半夜赶回来。

“明天早点回家,咱俩的事也该早点解决了。”语气依旧有些咄咄逼人。

挂断了电话,林夕沉默了。

这小子还真是窝囊到家了,出了车祸之后,身为人妻的苏念儿只在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来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虽然她最近在公司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过对待他能这么冷淡和绝情,也实属罕见了。

“咱俩的事?哼,不就是离婚吗。”林夕轻蔑地笑了笑,毫不在乎。

离了更好,他前世可是个性情火爆的主,受不得这种窝囊气。

……

太阳开空中高高挂起,街道上也早已喧嚣了起来,刺目的阳光射在林夕的脸上,热得有些泛红。

林夕睡到自然醒,睁眼看表,已经十点了。

呵呵,这个时间点回家估计又得挨狗屁呲啊,算了,到附近的中药店转转,抓点药材补补,毕竟这身子受到严重撞击,还是存在不少暗伤的,喝点中药汤调理调理就行。

“小伙子,来抓药啊,带方抓还是把脉抓。”中药店大堂中间有个坐堂的张姓中医师,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一头黑发倒是让他显得年轻不少。

“您好大夫,不用把脉了,您就帮我抓当归地黄芍药川芎藁本防风白芷各30克细辛15克,我自己回去熬汤。”林夕对中药材如数家珍,张口就来。

张大夫微微一怔,一般人来店里带方抓药可都是把方写在纸上,毕竟药材名字晦涩难记,像他这样的确实少见。

“哦?这方是谁给你开的啊?看样子你有气亏血虚的病症啊。”


张大夫嘴上说着,倒是毫不耽误地抓着药。

“我……家里老人给的方子,用了几十年了。还是您专业啊,一听就知道这药管啥病的。”林夕撒了个小谎,临了还不忘拍个马屁。

这药方算是比较基础的,不过治疗气血渐虚确实很有疗效。

张大夫很专业,不一会就把药材称好打包完毕。

林夕临走前想起一件事,回过头顺嘴问了一句:“大夫,请问您这有丹炉吗?”

“丹炉?干什么用的?”张大夫突然被这么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事了,再见了大夫。”林夕有礼貌地告了别,拿着刚抓完的中药离开了。

“好有意思的年轻人啊,哈哈……”

……

苏家别墅位于市郊,这里环境优美,恬静舒适,月光洒在别墅上,躲在湖面里。

“哼!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翅膀硬了,能脱离我们苏家单飞了呢!”

见林夕进门,苏念儿的母亲周敏连正眼都懒得看他一眼,发了句牢骚就起身回卧室了。

林夕见苏念儿和苏强也在客厅,这倒让他有些意外。

平时这苏大老总可是个大忙人,一般都得深夜才能到家,而苏念儿最近忙着新项目,按理说也不能回来这么早。

苏强一身典型的成功人士的装扮,西装革履,估计是待会还得出去应酬。

苏念儿身穿一袭粉色长裙,难掩那傲人的身材,一张白皙透亮的脸,绝美非凡,精致的五官让人有一种美到不真实的错觉。

虽然记忆中的苏念儿没有变样,不过林夕亲眼见到后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臭小子,挺有艳福啊,小娘子竟然生得如此端庄艳丽。”林夕心里腹诽着。

“还愣着干什么,脑袋撞傻了,坐啊。”苏念儿没好气地说道。

苏强没有打招呼,自顾自地看着手机,浏览财经报道。

林夕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伸懒腰。

苏强用余光瞟了他一眼,眯起了眼睛。

这小子今天转性了?以前哪里敢这么放肆!

平日里,林夕每次见到苏强,都是立刻主动问安,走路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正眼瞧他,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今天看林夕这架势,苏强颇感诧异,心中也逐渐燃起了怒火。

苏念儿也有些意外,不过还有正事要谈,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我爸也在,咱俩商量一下吧,什么时候去办事?”苏念儿盯着林夕,等待他的回答。

看来这是要逼宫了……呵呵,怎么的,二打一吗?我喜欢。

林夕不紧不慢地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咕噜咕噜地喝着水。

“办什么事?我现在脑子有点不太好使,身子也有点虚。”说着,林夕还故意咳嗽了几下。

“办咱俩之间的事吗?这当着我老丈人的面,说实话我现在多少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噗!——”

跟着一同喝水的苏强差点呛到,满满一大口将面前的茶几洗了个澡。

他重重地放下杯子,大声呵斥道:“兔崽子,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最好给我放尊重点,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苏念儿小脸一红,更显俏丽。

“你正经点!别给我装糊涂,我说的是办理离婚手续。”她轻嗔了一句,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不堪忍受旁人的白眼和家人的刁难,苏念儿这阵子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他们之间不得不走到这一步,与其彼此难受的迁就,倒不如和平分手,体面的追求各自的生活。

“离婚?我们为什么要离婚?我不同意。”林夕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仿佛是在聊家常。

林夕的潜意识告诉他,自己还是爱着苏念儿的,也正是因为苏念儿,他才忍气吞声地在苏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你怎么能反悔呢,不是说好了吗,咱俩离婚,我给你一百万作为赔偿。”苏念儿胸前不断的高低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行。

“我又没有婚内出轨,没有犯原则性错误,为啥要跟我离婚呢?”林夕看着眼前的可人儿,语气尽量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苏念儿愣住了,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难道大家默契点,和平分手不好吗?

“你想知道原因是吧,咱俩早就没有感情了,我不爱你了,这样的回答你满意吗?”

“可林夕爱你啊。”林夕没有多想,立刻反驳。

感觉哪里怪怪的,苏念儿看着眼前的丈夫,感到有些陌生。

“不论你爱不爱我,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你不同意离婚,那我就走诉讼离婚流程,要是到了这个地步,那一百万的补偿你也拿不到了。”

苏念儿早已经咨询了公司的法务人员,对离婚流程已经比较了解了。

“呵呵!想必这也是你的意思吧?我尊敬的岳丈!”林夕看着苏强,冷笑道。

苏念儿原本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自从她顶着巨大的压力跟林夕结婚之后,发现婚后的生活跟热恋期的美好想象完全不一样,她对林夕失望透顶,也逐渐开始听从家人的意见行事。

所以,离婚是一个人的重大决定,苏念儿自己肯定没有勇气单独决定,这里面必然少不了她爸妈的唆使。

苏强看到林夕那深邃的眼神,有些不敢直视,他轻咳了下嗓子来缓解尴尬。

“没错,就是我的意思,你根本配不上念儿,从一开始我和她妈就不同意这桩婚事,念儿当时年纪还小,不懂事,现在是到悬崖勒马的时候了。”

林夕盯着苏强,双眸的灰色一闪而过。

“与其费尽心思在我和你女儿身上,不如好好去医院检查下自己的身体,应该还来得及。”

灰瞳开启,林夕观察到苏强的胃部表面已经产生了不少肿瘤,大概推测应该是胃癌中期,及时入院治疗还是来得及的。

不过他没有明说,不是说他有心想延误他的病情,而是在这个不太友好的谈判氛围下,他说出实情,反而会彻底激化矛盾。

听他这么一说,苏强一肚子的火瞬间有些压不住了。

“你竟然敢诅咒我?!哼,果然是没有家教,什么样的家庭教出什么样的货色!念儿,赶快跟这废物离婚!”

眼看苏念儿也有些生气,林夕赶忙解释道:“我不是在诅咒你,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出现上腹部疼痛,食欲不振,大便也有些发黑?”

“你怎么知道?”苏强甚是惊讶,这些症状有一阵子了,但他没有对人提及,甚至连他太太都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你应该是这两年忙于工作,疏于做身体检查了,建议你趁早去做个体检。”

苏念儿有些担忧地望着父亲,苏强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他倒是对林夕的话不是很在意,大不了哪天顺道抽空去医院看一眼。

林夕懒得多做解释,继续说道:“哦对了,你俩稍等一会。”

林夕拿起手机,点开浏览器,不知道在查着什么……

不一会儿,林夕放下手机,抬起头看着苏念儿,笑着说道:“你去诉讼离婚吧!”

什么?!

苏氏父女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诧异。查了半天就这么一句话。

“哼!你小子胃口挺大啊!你可要想清楚,你们做过婚前财产公证,我稍微使点手段,你休想拿到一分钱。”

苏强愈发的看不起眼前这个窝囊女婿,以为他是打算借此机会来个狮子大开口。

他继续讽刺道:“如果你同意协议离婚,我现在就可以将一百万打到你的账户上,否则……”

林夕微笑着站了起来,展示了下手机屏幕,说道:“按照法典的规定,哪怕你们诉讼离婚,只要我没有触犯那几项,也会被判决不准离婚的,当然了,可以等分居满一年后,准予离婚。”

说完,他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边走边低声说道:“那一百万我不要,就当用来支付你再多陪伴我一年的费用吧……”


苏念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他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用一百万换多一年的陪伴吗?

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这次见到的林夕很神秘,让人猜不透。最后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子弹一样,直击她的内心,掀起阵阵波澜。

浪漫?还是洒脱?

这还是那个任人欺凌,毫无斗志的窝囊废吗?

……

林夕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已经和苏念儿分居快一年了,俩人早已有名无实,甚至亲朋好友也都知道他俩的婚姻状态。

拿出抽屉里的相册,林夕翻着里面的照片,傻傻地笑着。

一整本厚厚的相册,都是林夕和苏念儿的合照,从大学到结婚,从甜蜜到貌合神离,直到某一天,俩人再也没有过合照。

其实在刚才苏念儿提出离婚之后,他本打算答应的,大家既然过得不开心,何不一拍两散呢。

可他转念一想,那个窝囊的林夕给这个家里的人留下了这么嫌弃和厌恶的印象,既然他接管了这具身体,就要同时接管他的人生。

林夕,既然你让他们这么看不起,那么……

你丢的脸面,我负责帮你挣回来!

“爷爷!孙子给您通电话了……”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显示任峰得来电。

任峰是林夕的发小,也是为数不多跟林夕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老林,你果然出院了,我今天去医院看你,护士告诉我之后可把我高兴够呛,哈哈!”任峰发出爽朗的笑声。

任峰性格大大咧咧,没有坏心眼,这也是俩人相处得来的原因。

林夕嫌弃地捂着耳朵,笑骂道:“你找死是吧!笑这么大声,你要再大点声,我迟早还得回医院。”

“嘿嘿,在伯父伯母那还是在苏家呢?出来整点啊,咱哥俩好久没聚了。”

林夕一看时间还早,正好出去散散心,还能见见这个老朋友,就立马约了地点。

俩人选在一家烧烤店坐下,桌上摆着素拍黄瓜,花毛一体,腌萝卜之类的下酒菜,肉串还没烤好呢,啤酒早已经喝完半箱了。

“老林啊,我跟你说,哥们这一阵子过得太他妈闹心了。”任峰有些上状态了,搂着林夕的脖子诉苦着。

“你也知道我自幼丧母,老爸一个人把我带大。最近老爸身体不舒服,在家静养,公司交给我暂时管理。”

任峰突然气呼呼地骂道:“奶奶的,公司上上下下都表面上对我点头哈腰,暗地里给我使绊子,不就是欺负我年纪轻轻,经验不足嘛,草!”

任氏集团主要经营房地产开发,海宁市差不多一半的空闲土地都被任氏集团中标得手,而后开发建设包括商业综合体,高档小区等等。

服务员将烤串端了上来,任峰拿过一串一撸到底,猛地喝了一大口啤酒,继续说着。

“哼!肯定是得到了我大哥的授意,他人在国外还能遥控公司的人,果然是手眼通天啊!”

林夕倒是没有在意他后面说的话,直接问道:“叔叔怎么了,什么病?”

“啊?哦,我爸说没啥事,就是最近经常头疼,请了医生过来诊治,说就是操劳过度,休养几天就能好转。”任峰显然没有料到林夕只关心这事,满肚子的牢骚一时间也吐不出来了。

“是吗,那要是方便的话,明天我去看望一下叔叔,瞧瞧到底是咋回事。”林夕拿起一串,将签子的头部用纸巾擦拭干净,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可得了吧,你还会看病?老林,我知道你的心意,咱俩这关系没那些客套事,再说了我爸真没啥事,放心吧。”

任峰觉得林夕可能是碍于朋友的情谊,觉得应该礼貌性的关心下朋友父亲的身体,打算登门探望。

可林夕总觉得这事情蹊跷,经常性的头疼可大可小,一旦疏忽有可能酿成大祸。

“峰子,没跟你整景,我认真的,明天我去看看叔叔。”

任峰见他如此执着,倒也懒得拒绝,毕竟也是一番好意。

“来看看可以,可别带东西哈,你这寄人篱下的,也没个收入来源,别给我整没用的。”任峰举着签子指着林夕,警告道。

“哈哈,好!”

“服务员!再来一箱勇闯!”

……

任峰怕林夕这小子说话不算话,偷偷买贵重物品,打肿脸充胖子。

这不,一大早,任峰就开车来接林夕,然后驱车来到自己的家,防了他一手。

任峰这次是多虑了,林夕哪里有心思花钱买东西啊,前世的他混的是江湖,没有那么多人情世故,再者说,一直都是别人给他送礼。

任家大院位于市中心的古城区,一座古香古色的四合院,这里到处都略显陈旧,只有懂行的人才会惊呼:太过奢华!

这里尽力保留了大量了历史痕迹,突显出一种历史长河的恢宏与沧桑感。

海宁市唯一一座拥有两百年历史的建筑文物,金钱在这里不值一提。

“咦?”

车刚停下,任峰就发现院里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

会是谁来了呢?

任峰领着林夕来到门口,一进门,就发现父亲正在给别人倒茶。

客厅里除了任峰的父母,还有另外三个人,想来院里的车就是他们的。

其中有一人任峰认识,王长友,他爸爸的老朋友了,经常有生意往来,以前也偶尔来过家里。

“峰儿,还不打招呼?”他的父亲,任战假意斥责道。

“哦,王叔叔好!刚才我那纳闷谁来了呢,嘿嘿。”任峰摸了摸头,憨厚地笑了笑。

“小峰啊,有阵子不见你爸了,这不带几个朋友来看望看望嘛。这位是隋济世隋神医,旁边这位是他的孙子,隋然。”王长友满脸的笑意,将另外两人一一介绍给任峰。

“隋神医好!隋哥好!”任峰有个毛病,看着年纪相仿的,他一律叫哥,要不是林夕实在反感,任峰早就叫他林哥了。

隋济世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隋济世,海宁市中医委员会主席,中医学院院长,以及中医医院院长,身兼数职,医术高明,治疗过众多疑难杂症和绝症,绝对的药到病除,被称为隋神医毫不为过。

只见隋济世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既然刚才大致病症已经问清楚了,那么任总,我们继续吧。”

“好的。”任战将左手递了过去,隋医生抬起手挽了挽袖子,开始把脉。

任峰略带歉意地看了眼林夕,他本打算介绍当着父亲的面介绍自己带来的朋友,可刚才一打岔忘了。

林夕颔首示意,表示没事,这点小事他还不放在心上。

两分钟后,隋济世将手指移开,站起来说道:“任总,大致状况我清楚了,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让隋然也把脉一试啊。”

任战看出来他是想趁此机会锻炼下自己的孙子,倒也没有拒绝。

隋姓两人换了下位置,隋然轻指搭脉,一探究竟。

隋然把脉的时间要稍长一些,只见他说道:“任叔叔,您现在属于血虚气旺引起的血压增高,大脑缺血,从而头昏沉、头痛,如不及时治疗,会有一定几率诱发脑梗。”

只见他拿出一支笔和一张便笺纸,边说边记着:“当归、川芎、白芍……按期煮水煎服,不出一周就会康复的。”

隋济世见他说完方子,刚要开口纠正,就听到有人低声说道:“这方子还差两味药,可惜了。”


说话之人正是林夕!

在场的众人皆是错愕,尤其是任峰,毕竟林夕可是他带进来的。

任战也惊讶地看着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刚才任峰将他领进屋内的时候,考虑到有贵客在,他没有对他太过在意。

“峰儿,这位是?”任战好奇地问道。

“爸,他叫林夕,我的发小啊,小时候你还见过他呢。”任峰乖乖地答道。

任战没有继续追问,反而看向隋济世二人,怕自己儿子的朋友惹恼了他们,赶紧看看他们是什么反应。

“真是大言不惭,还没有把脉诊断,就敢妄下判断,什么少了两味药?看样子你也是神医了?是吧,林神医!”隋然听到此人质疑自己的药方,有些恼羞成怒,开始戏谑道。

“小伙子,你是哪个医院的医生啊?”这时,任战的老朋友王长友发问了。

“我啊,我目前没有工作,还在待业中。”林夕挠了挠头,有些羞愧。

“完犊子了,我刚才那么嘴贱干什么,忘了这个身体的原主还是个宅家的窝囊废呢,得!死亡儿了!”林夕后悔了,开始在心里骂着自己。

王长友表情不太好看,他不再看向这个狂妄的年轻人,而是对着任战说道:“老任啊,隋神医的医术毋庸置疑,所谓虎父无犬子,隋然公子的医术必然也是相当精湛的。”

“开玩笑,我亲自托了很大的关系才请来的神医,要是让你这毛头小子一句话把人给得罪了,我可是跟你没完。”将林夕在心里痛骂一顿,王长友转头向隋氏爷孙表示歉意。

隋然听到王长友夸自己,他也挺直了腰板,格外的自豪,同时瞥了一眼林夕,充满挑衅的意味。

任战拍了拍王长友的肩膀,嘴上说着让他消消气,可他的脸色比谁都难看。

见到老爸也面露不喜,任峰感觉气氛不太对,连忙对着林夕挤眉弄眼,示意他可别再乱说话。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只有隋济世十分诧异地看着身前的年轻人,笑着说道:“哦?林夕小友,可否告诉我缺了哪两味药啊?”

“隋公子开的药方针对目前的病症确实是准确的,不过我观察到任总的面色略带黄蜡之色,嘴唇偏紫,应该是肝阳上亢所致,同时看他脖颈的形态,还伴有较为严重的颈椎病,这些也会诱发头痛。”

任战睁大了眼睛,肝阳上亢他倒是不了解,不过颈椎病是说到他的痛楚了,最近确实颈椎发病得厉害,也找了按摩师上门治疗,仅仅起到缓解的作用。

林夕继续说道:“再加黄芪两钱半,半夏一千半两味药,配合颈部针灸,三管齐下,应该能够药到病除。”

“啪啪!——”

只见隋济世鼓着掌,露出欣慰的微笑,点了点头,说道:“哈哈,林夕小友师从何人啊?”

“我……我只是从家里祖传下来的中医古籍中学到的,尚没有师门。”林夕礼貌地回答道。

“是吗?哈哈,很开心今天能见到如此有天赋的青年才俊,看来中医复兴有望啊!”隋济世说完,略有深意地看向林夕。

林夕眼神的躲闪他都看在眼里,他可不相信仅从什么中医古籍中就能学到这些东西,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好多加追问。

“然而,林夕小友说的没错,你今天犯了严重的忌讳,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你只是简单地问询了病症,就开始把脉诊断,太过草率了。”

所谓“望、闻、问、切”,乃是战国时期秦越人扁鹊所作。

望,指观气色;闻,指听声息;问;指询问症状;切;指摸脉象,合称四诊。

隋济世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孙子,满眼的失望,他这个孙子哪里都好,就是这傲慢的性子,早晚得吃大亏。

隋然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低头不语,没人能够体会到他背负的压力,作为神医之孙,所有人都会将他认定为神医接班人,他为了不辜负爷爷及众人的期待,也是拼命地想证明自己。

随着自己的医术越来越高明,得到夸奖也越来越多,慢慢迷失在虚伪的名望之中,无法自拔。

众人听闻隋济世所说,都彻底震惊了。

一个没有正经工作的毛头小子,竟然懂得如此高深的医术,他甚至都没有摸脉,看样子才二十岁左右,这还是人吗?

没有人怀疑林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歪打正着,既然隋神医都认可此人,那这林夕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任峰皱着眉头看向林夕,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小子有这么大的能耐怎么不早告诉我,太不把我当兄弟了!

“隋神医过誉了,其实隋公子开的方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多吃两副药也是能够见效的。况且,我观隋公子仅仅十七八岁的样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本事,实属难得,未来可期。”

林夕说的是实话,隋然开的药最多就是见效会慢一些,不会吃出问题的,所以他觉得没必要对这个可能还未成年的孩子如此苛刻。

隋然偷偷望着林夕,满眼透露着感激之情,想到刚才自己对人家如此地大放厥词,对方还替自己说话,他羞愧到脚趾恨不得能抠出个三室一厅。

任战看着林夕,笑着说道:“小林呐,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竟然有如此本事,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说完,他转头赶忙感谢道:“感谢隋神医和隋公子的诊治,我已备下酒席,邀请二位在家吃个便饭,以表感谢。”

“那林夕小友……”

隋济世显然对林夕更感兴趣,仿佛看穿了隋济世的想法,任战回头对着林夕说道:“林夕,一起吧,咱们叔侄俩也该好好聊聊了。”

林夕见状,拒绝也不太礼貌,就欣然答应了。

“哈哈!好,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峰儿,去把我珍藏多年的茅台拿出来,今晚,我们大家,不醉不归!”

任战很是高兴,不但看准了病症,还结识了隋神医,甚至还有林夕这个意外惊喜。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任总今晚喝尽兴,明天开始喝中药汤剂,可就不能碰酒了啊,哈哈!”隋济世也微笑着调侃道。

酒席宴前,众人推杯换盏,好不自在。期间隋济世和林夕也交流了许多中医方面的心得,聊得越多隋济世就越震惊,这个年轻人怎会对中医学如此精通。

……

酒席宴罢,林夕独自走在街道上,任峰本打算送他到家,可还差两条街的路程,林夕打算下车自己走着回家。他吹着微风,醉意渐消。

这处街道的路灯格外明亮,照亮了他前行的路,地面上映出林夕的身影,时而缩短,时而拉长,如此反复。

刚刚酒桌上的热闹与喧嚣让他有些不适应,此时刚好,一个人,一道影。

不知不觉,到家已经是深夜了,林夕望向整个苏家别墅,轻叹了一声。

别墅很大,房间众多,可又有哪一间是真正属于我的呢?

他晃晃悠悠地来到门口,右手食指轻轻碰触了电子锁指纹面板。

只听“叮”的一声,指纹解锁成功。

他打着酒嗝,推门而入。

“你还知道回来啊,好好看看几点了!”突然一声呵斥传来,林夕的醉意也削减了几分。

苏念儿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窝囊废一身的酒气,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自己在公司累死累活地忙着,可他倒好,没个正经工作不说,现在竟然敢出去喝大酒,而且还没有提前跟她知会一声,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心中暗骂着,苏念儿也更加确信跟林夕离婚是一件最正确的决定。

“啊?嘿嘿……我有点喝多了,不好意思哈,我这就回屋,不打扰你生气了哈。”说完,林夕就要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看着他略微有些晃荡的身体,苏念儿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将他搀回卧室后,帮他脱外套和鞋子,倒了杯水给他。

林夕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气,熏得苏念儿不由得禁了禁鼻子,眉头紧锁。

她最反感男人喝酒,看到有些瘫软的林夕,她不断地做着深呼吸,时刻安慰自己不要生气,这种人,这种生活即将成为过去。

“林夕,老子定会逆天改命,让你在世人面前重获尊重,重获尊……”林夕无意识的不断重复这句话,到最后声音渐渐平息。

“逆天改命,重获尊重?这得喝多少啊,多开始说胡话了。”苏念儿对他的话毫不在意,反而冷笑着嘟囔道。

“下次再喝成这样,你就睡在大街上得了!”见林夕倒头就睡着了,苏念儿火气无处发泄,骂了一句后关门离开了。

……

早上醒来,林夕照常起床洗漱,打算回自己爸妈店里看看,帮忙打打下手。

林夕爸妈开了一家火锅店,名叫顺吉火锅,店面不大,好在经济实惠,客人也不少。

就在林夕正要出门时,下楼见到客厅十分热闹,八九个人或坐着或站着,聊得十分起劲儿。苏念儿三口人也在其中。

好家伙,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苏家亲戚都来了。

一见林夕,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犹如见到瘟神一般,个个躲得远远的。

苏念儿的母亲周敏上前将他拦住。

“林夕,从今天开始,你自己搬出去住吧,我们苏家不养闲人。”说完,周敏当着林夕和众人的面,将门口的指纹锁改了设置。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林夕彻底失去了进入苏家的资格。

这也是被林夕逼急了,前两日听苏强说,自己这个废物女婿竟然不肯离婚,这可把她急坏了。

因为在前些日子,她和苏强在一次晚宴上见到了孟氏集团董事长孟守城,以及他的儿子孟建飞。而这个孟建飞在一年前偶然间见过苏念儿,一眼就被对方那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以及曼妙的身材所吸引,从此便对她念念不忘。

最近得知苏念儿的婚姻可能出现了危机,他高兴了好几天,同时也暗暗打起了算盘。这次晚宴上,他终于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急忙将自己内心的话当场全盘托出。

而周敏看到相貌堂堂的孟建飞,一眼便相中了,顿时觉得也只有孟建飞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公子,才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女儿。

另外,两家一旦联姻,那苏家的生意也会扶摇直上,甚至能一举成为海宁市最大的企业之一。

于是,周敏和苏强当着孟氏父子的面做出承诺,尽快促成女儿离婚,然后两家结为连理。

当然,这些事情苏念儿完全不知。

“是啊,这个窝囊废早就该踢出苏家了,念儿就是太念旧情。”苏念儿的二舅妈说道。

“就是,这两年我们苏家的名声都让这小子搞臭了,外人一提到苏家,都笑话我们有眼无珠,怎么选了个这么废物的女婿。”苏念儿的姑姑也气鼓鼓地说道。

众人随声附和着,仿佛在开批斗大会。

还真是绝情啊!为了赶我出家门,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们都这么闲吗,干嘛总招惹我呢?

像苏念儿和她爸妈这种大忙人,平时一周也见不上一次,大家都很有默契的错峰出行,避免碰面后尴尬。

林夕笑了,笑得很是瘆人,周敏看着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奇怪,这个窝囊废今天吃错药了?怎么笑得这么阴险,都被提出苏家了还这么开心,难道是我刚才没说清楚?”周敏甚至有些怀疑林夕是不是在家待久了,脑袋不灵光了。

苏念儿脸色泛红,轻咬粉唇,显得很是纠结。

林夕转头走回卧室,不久后又回到客厅里,只见他别的东西都没有拿,手里仅仅多了一本相册。

“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夹道欢送了,我再不走也不像话了。”他举起手中的相册,继续说道:“我只拿走这本相册就够了。”

说完,林夕看向苏念儿,见后者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有些失望。

他没有奢望苏念儿会挽留他,尤其是在如此众多的亲人面前。可在他即将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对方一丝的为难和不舍,他知道林夕在苏家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输得一败涂地。


“哼!一针一线你都休想拿走!还有,我已经让公司的律师开始准备诉讼离婚的手续了,你休想赖着不离婚。”周敏瞪着他,刻薄地说道。

“这废物也是不要脸,还想赖在这不离婚,八成是想狮子大开口,离婚分割财产呢。”

“他也配!”二舅妈和姑姑等人又开始对林夕一通劈头盖脸地辱骂着。

林夕见状,懒得与他们纠缠,他走到苏念儿的跟前,将相册亲手交到她的手上。

“这是林夕最珍贵的东西了,你替他……替我好好保管吧。”林夕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明天九点,民政局见吧。”

没有伤心,没有愤怒,甚至不带有一丝情绪,林夕说完,潇洒地转身,朝门外走去。

“当然,如果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那就扔了吧!”门外远远传来林夕的最后一句话,而背影已经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苏念儿眼圈含泪,终于忍不住滴落了下来,决堤之水不断从她绝美的脸颊淌过,她仰起头,闭上了眼睛,而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多年的情感,多年的委屈,全部随着这口气,一起消散。

此时此刻,苏念儿感到了一丝惋惜,可更多的,是无比的轻松和自由。

……

“儿子,你怎么来了,也不好好在家休养。”一桌客人刚走,林母王慧忙着收拾桌子。

“妈,你休息一会吧,我来收拾。”林夕抢过抹布,开始仔细地清理桌面。

林夕的爸妈多年来苦心经营着这一家火锅店,店面虽然不大,却也勉强可以支撑一家人的生活开销,以及林夕这么多年以来的学费。

每当林夕受不了苏家的那种精神压迫后,都会来到爸妈的店里帮忙,只有这里才有家的感觉,或者说,只有这里,才是家!

“你有时间多陪陪你媳妇儿,不用总往我俩这跑,我和你爸忙得过来。”王慧心疼儿子,也清楚儿子和苏家之间的紧张关系,可惜她和丈夫也帮不上忙。

林夕冲着母亲憨憨地笑着,也不多言,继续埋头苦干。

一转眼就忙到了天黑了,林夕一看表,心里想着任峰怎么还没有来接自己。

“老林,不好意思哈,刚才在公司开会,差点来晚了。”任峰走进店里,见林父林母也在,礼貌地打起招呼:“伯父伯母好,我来接老林了。”

林夕无奈地看着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对爸妈解释道:“爸妈,我跟任叔叔约好了,晚上去看看他,马上到约定的时间了。”

那天在任家吃晚饭的时候,林夕就跟任总约好了,今晚六点去给他针灸,因为隋神医要去京都参加一年一度的医学研讨大会,无暇抽身。

林海和王慧见儿子有事要忙,也就不打算留下他一起吃晚饭了。

……

任家大院。

“任叔叔,感觉怎么样?”林夕将任战颈椎处的毫针取下,观察后问道。

任战起身,四周转了转脖子,脖颈处的疼痛果然消失不见,脖子可以直立抬起了。他一脸笑意地看向林夕,眼中充满了欣赏之色。

“很舒服,配上开的中药,今天明显感觉头不怎么疼了,小林啊,没想到你也有妙手回春之术啊,哈哈!”

“任叔叔客气了,既然缓解了,那就证明对症了,您再坚持吃几天药,头疼的毛病就能根治了。”林夕将毫针收起包好,扔进垃圾桶。

他在来的路上特意去药店买的抛弃式无菌毫针,只能一次性使用。

任峰在旁边看得很是吃惊,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老林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跟我说实话,啥时候会得这手。”

林夕笑着调侃道:“咋的,你也想学啊,倒也简单,跟我一样撞个脑震荡就行。”

林夕这话确实说得没错,没有那一次的车祸,造成脑死亡,也不可能有现在的林夕,一切事物的走向,讲究个因果循环,世事难料。

任峰哪里肯信他的鬼话,撅了下嘴,懒得理他。

“哈哈……好了峰儿,别胡闹了,对了小林,任叔叔有个事情,不知你可否帮忙啊?”

“任叔叔不用客气,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会尽力!”

任战见林夕如此爽快,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我有个老朋友,最近患有隐疾,四处求医,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你看看能不能帮忙诊治一下?”

林夕见任战说得很是隐晦,不论是患者的身份,还是病症,看来此事不简单啊。

“好的任叔叔,您看我是直接登门问诊还是约在哪里?”

“不用这么麻烦,他马上就到了。”任战笑着说道。

林夕表情有些不自然,救死扶伤是身为医者的职责,所谓医者父母心。可任战这一招先斩后奏,他感到有些不舒服,不过嘴上没有说什么。

“小林,别介意哈,我这个老朋友电话里约我今天来家里见面,我才想起此事,正好你也来了,就想着请你帮个忙,你不会怪叔叔吧?”

任战驰骋商海大半生,最懂人心,他看出来林夕有些不喜,可他这个老朋友身份特殊,而且来的也的确匆忙,他自己也有点措手不及。

林夕表情好转了些,既然人马上就到,也反倒是省去了出诊的麻烦。

等待来访期间,任战和林夕随便找一些话题聊了起来,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

这时候,门铃响了,任总的老朋友到了。

“峰儿,你现在回卧室去,没有我的召唤,不可以出屋,听到了吗?”

任战突然对任峰严肃地说道。

任峰此刻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嫌我丑,怕吓到你的老朋友?

虽然有些不情愿,任峰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甚至还反锁了房门。

林夕见状,无奈地笑了笑,看来自己这个发小还是不谙世事啊,明显是这个所谓的老朋友身份特殊,不便在无关的人前露面。

任战早已打发了家中的保姆,亲自去大门外迎接。

只见来人一身中山装,头戴贝雷帽,七十多岁的模样,不过身子骨倒是硬朗,老人旁边有一高大男子,一路搀扶着他。


“秦老,这位就是我向您提过的林夕林医生。小林啊,这位就是我的老朋友,秦老,旁边这位是他的儿子秦勇。”任战扶着秦老坐下,率先介绍道。

好一个秦老,儿子的名讳都报出来了,当老子的竟然如此神秘,林夕愈发好奇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秦老昨天从任战这听闻,这里有个林医生,医术甚是高明,兴许可以治疗自己的隐疾,可没想到这个林医生如此的年轻,这让他多少产生些疑虑。

身旁的秦勇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夕,很是纳闷,这林夕从头到脚哪有一点医生的意思啊。不过他没有露出任何表情,既然任总出面介绍,想必这个年轻人会有些过人之处也说不定。

林夕将一切看在眼里,他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您好秦老,我叫林夕。”

见林夕不卑不亢,秦老微微一怔,还是选择与这个年轻人握手。

“你好啊,小林同志,老夫今天过来跟小任叙叙旧,正好听闻你可以治疗我的隐疾,所以也想试一试,有劳了。”秦老很快调整了状态,客气地回应着。

“其实不是医生,不过多少懂些医学方面的知识,敢问您身体哪里不舒服?”

秦老一时间语塞,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秦勇替父亲回答道:“我父亲今年突然出现记忆力衰退的症状,这几天更为严重,甚至偶尔还会出现语言障碍。”

“阿尔兹海默症,或者叫做老年痴呆症,对吧?”林夕询问道。

秦勇倒是毫不意外,毕竟自己刚才告知的病症已经很明显了。

“对,医院诊断了,就是阿尔兹海默症,告诉我们这种病目前只能吃药维持,没有根治的方法。”

林夕没有再问了,他一边仔细观察着秦老的举止神情,一边搭指触脉。

在众人不经意间,他眯起眼睛,灰瞳乍现。

在灰瞳的注视下,秦老仿佛被看穿了魂魄一般,表情有些难受。

“怎么回事,我父亲怎么会如此痛苦?”秦勇有些慌张,眼看就要强行阻止。

“稍安勿躁!”

林夕废话不多说,运转丹田之气,将右手掌心捂住秦老的额头。

不一会,额头开始渗出滴滴汗水,甚至开始滴落。

灰色消失,林夕开始深呼吸,将微微摇晃的身体坐直,随后说道:“秦老的脾肾亏损,脾虚痰阻,同时髓海疲弱,我待会开个药方,按方抓药,不出一个月应该就能治愈。”

林夕拿出笔和纸,写着“熟地、枸杞、山萸、人参、甘草……”等药材名字。

“此药方旨在补肾益脾,化痰宣窍,健脑生髓。另外,我还得需要行一套针法,助秦老开痰窍,益髓海。”

说完,林夕拿出另外一套毫针,分别在秦老的哑门、劳宫、足三里、肾俞等穴位采用捻转进针之法,留针十分钟,每分钟运针一次,每次运针一分钟。

针灸结束后,林夕将毫针取下。见秦老已经睡着,林夕对秦勇交代了几句话。

“秦先生,这是药方,煎药方法也在里面;还有,秦老需要针灸完整的一个疗程,大概一周的时间,不知您有何打算。”

“林……林大夫,我爸的病真能根治吗?”秦勇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他带着父亲全国乃至国外走访了近一年的时间,都说这种病现阶段还没有特效药,只能护理和维持治疗。

难道这等世界难题,这位年轻的林大夫都能够解决吗?他还是有些疑虑。

“药到病除!”林夕看着秦勇,胸有成竹地答道。

“那好!林大夫,如果您方便的话,之后的一周麻烦你来我家里治疗,我会派司机来接你,至于诊金的话,你开个价,都好说。”秦勇激动地说着。

林夕摆了摆手,说道:“您和秦老是任叔叔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怎么能收您的费用呢?您稍后把地址告诉我就行。”

这秦家父子一看就大有来头,这要是派司机过来接我,那得多大阵势,还是低调为妙。

秦勇倒也不再坚持,将迷糊的秦老背上了车,临走前再次对林夕抱拳拱手,表示感谢。

只见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消失在了漫漫黑夜之中。

“小林啊,这次秦老的事就麻烦你多费心了,还有啊,今天我自己还没有交诊金呢。”任战笑着说道。

“任叔叔,秦老的诊金我都不收,还能收您的钱吗,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改日再来看望任叔叔。”

任战看着林夕,眼神中透露出欣赏,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金色的卡片,亲自放在了林夕的手里。

“小林,这张卡你收好,我们任氏集团旗下的所有酒店,只凭借这张卡即可入住,包括总统套房在内,所有消费一律免单。”

见任战十分坚持,林夕也就只好道了声谢,将卡放进钱包。

任战将任峰唤下了楼,开车送林夕回家。

“哎,老林,刚才来看病的到底是谁啊?”任峰好奇地问道。

“小孩子家家的,少打听。”林夕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你他娘的……”任峰恨不得猛踩一脚刹车,将他射到玻璃上。

之后的五分钟,林夕沉浸在一片口吐的芬芳之中。

他有些透支了,刚才强行使用真气打通秦老的印堂穴,一瞬间将他抽干。

“还好挺了过来,要是在任家当场昏厥过去,可就闹了大笑话了。不过,这具身体没有练过功法,丹田之气少得可怜,以后得加强修炼了。”林夕心里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爸妈家楼下。

夜已深,他告别了任峰,悄悄溜进自己的卧室,反锁房门,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打坐。

运转“太极归灵”神功,只见身体周围星光点点,不断涌入他的体内。

他慢慢调动起丹田之气,引气入掌,双掌合十,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地响起,甚至还能看到一丝丝电光。

“这个世界的灵气可真是少得可怜,想要恢复当年的修为,至少需要两百年,我得抓紧时间养生了……”

不过林夕没有灰心,这次给秦老看病也是有很大收获的,体内真气变得更加凝练了,也让林夕看到了一丝希望。


“住在这里实在是不方便修炼,得想办法找个地方单独居住才行,咦?对了!”

林夕从钱包里掏出那张卡。

任战将卡交到他手里时,他没有细看,只见此卡正面上方印有“任氏集团”的字样,而中间则有“至尊卡”三个的大字,格外明显,卡的背面印有一条吐火的神龙。

林夕暗自打定了主意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上午十点,甚至耽误了跟苏念儿约定办离婚的时间。

……

“阿嚏!阿嚏!……”林夕不断地打着喷嚏,声音越来越大,口水翻飞。

奶奶的,谁在骂我!

林夕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一大清早,林夕的爸妈就要去火锅店,准备一天的忙碌,临走前见林夕的房间锁着门,知道他应该还在睡觉,也就没有打扰。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今夜都好眠……”

“喂?”林夕仍处于迷糊不清的状态,声音带着沙哑。

“林夕,说好的九点在民政局见面,你怎么还没来,我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了!”电话对面传来苏念儿愤怒的声音。

苏念儿八点半就到民政局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见到林夕,期间也打了十几通电话,可对方一直不接,她怀疑自己被放鸽子了,此时的她恨不得将林夕五马分尸。

“哦,我忘设闹钟了,你还在那吗,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过去。”

说着,他坐起身来开始穿衣服。

“我现在开车过去接你,你住在叔叔阿姨那边对吧?”苏念儿没好气儿地说道。

“对,你来吧。”挂断了电话,林夕将手机扔在了一边,刚穿好的衣服索性又脱掉,再次入梦……

半晌过后,手机再次响起,林夕闭眼接通了电话。

“下楼吧!”苏念儿冷漠地说道。

两分钟后,林夕下楼,头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双惺忪的睡眼勉强睁开,一眼便看到靠在红色宝马轿车旁的苏念儿,她一身高腰红色长裙,更加凸显她的梨型身材,红色映照在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之上,更平添了几分姿色。

“你穿得可真喜庆!”林夕开口笑着调侃道。

苏念儿怔了一下。

是啊,离婚又不是领证结婚,自己怎么穿这套衣服出来呢,况且,两年前自己和林夕来民政局领证结婚的时候,也没有穿得这么喜庆。

“我到底怎么了?难道我真是个绝情的女人吗?”想到这里,苏念儿的脸开始不好意思地变红了。

这下好了,从上到下,红得彻底。

“对了,下次开车可别穿这身了,顺色了,我差点没发现你。”林夕再次打趣地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苏念儿满肚子的牢骚一下子被噎住了。

两人上了车,驶向民政局。

“我可是第一次等一个男人这么久。”苏念儿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等这么一天是不是已经等很久了,终于可以不用再等了。”林夕不咸不淡地说道。

车内顿时没了声音。

林夕的这句话是替“前任林夕”说的,只是被苏念儿的话触动了一下,顺口感慨了一句,倒是没有别的意思。

苏念儿抿着嘴唇,原本比较舒畅的心情顿时消失不见。

是啊,过了今天,不,再过差不多半个小时,自己就可以从犹如泥泞沼泽般的生活中解脱出来了。

她终于不用再等了,终于可以拥抱自由,不用再承受外界的白眼与嘲笑。

可是,林夕仍会被人瞧不起,净身出户只会在他身上多添一个废物赘婿被赶出苏家的标签。

可谁又真正在乎呢……

“我没有想到,你会突然改变主意,同意跟我离婚,而且看样子,你的状态比我更加轻松啊。”苏念儿开了口,打破平静许久的尴尬气氛。

“毕竟林……我在你们苏家白吃白喝快两年了,本打算晚一年再离婚,努力在这一年里做些补偿的。”

“不过看样子,咱俩尽快离婚,对你来说是最好的补偿了,对吗?”林夕面无表情地说道。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林夕的侧脸上,让他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得格外阳光帅气。

苏念儿看着他,总觉得身旁这个男人一瞬间变得很神秘,原来自己从来都不了解他。

“为什么这么看我?”

“离婚之后,咱俩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我想再仔细看看你的样子。”苏念儿略带深情地说着。

“你再这么看着我,咱俩这辈子真要见不了面了!”话音未落,林夕猛地向右转了下方向盘。

“刹车!”林夕焦急地喊道。

宝马轿车停了下来,苏念儿仍处于惊慌失措之中,等她回过神来,林夕早已下了车。

“晴儿!快醒醒!我的女儿!呜呜呜……”

林夕快速将被撞昏迷的小女孩平放在地,灰瞳忽现!

只见这个叫晴儿的小女孩大脑受到撞击,颅内出血甚至骨折、脑挫裂伤,需要马上治疗。

“你干什么!离我的女儿远点!”沈曼青疯狂地叫喊着,眼中充满了怒火与绝望。

“林夕,别再碰她了,我们赶紧叫救护车吧!”苏念儿彻底慌了,声音有些颤抖。

旁边路过的行人中,有热心肠的立马拨通了120。

林夕没有时间解释,他双手捂住晴儿的太阳穴,微微用力。

只见掌心与太阳穴之间出现了细不可闻的鞭炮声,甚至产生了缕缕烟气。

那是因为他将掌心的真气化针,不断刺激穴位产生汗液,蒸发出的水蒸气。

“你在干嘛!我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要害她!”沈曼青发了疯似的不断抽打林夕。

“你给我冷静!”

一双摄魂的灰瞳出现在沈曼青的眼前,刹那间,她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无法逃离。

“魔鬼!你是魔鬼!”嘴上嘟囔着,沈曼青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林夕。

“这人怎么这样啊,撞了人还随便乱碰小姑娘的身体,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是构成故意杀人罪了。”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莽撞,开车也不注意点。”

“我刚才看到全过程了,不是这辆车撞的,是旁边那辆红色的马自达轿车肇的事,逃逸了。”

看热闹的人群里七嘴八舌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夕!你在胡闹什么,赶紧放开她,你又不是医生!”苏念儿心乱如麻,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如同一个个火把,将她架起来炙烤。

林夕没有在意周围人的说三道四,他将全部精力用在急救上,要与死神赛跑。

只见他将手掌移到女孩的脑的后部,风府穴的位置。

“咦?小姑娘手指是不是动了一下,哎快看!小姑娘醒了!”有人发现了异常,连忙叫喊着。

沈曼青赶紧上前搂住女儿,早已泣不成声。

晴儿头部的鲜血从伤口处继续蔓延,浸染了沈曼青的衣衫。

“来不及等救护车了,赶紧抱孩子上车,我来开车,赶快!”林夕将沈曼青从痛苦中喊醒,而后拽着苏念儿立马上了车。

沈曼青一咬牙,赶快抱起晴儿,进入了后排座位。

一声爆裂的轰鸣过后,轿车早已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

医院三楼的手术室门口。

晴儿还在抢救当中,林夕看着自己的掌心,暗暗庆幸。

还好他及时用真气将女孩脑部主要穴位封住,抑制了颅内出血,为女孩争取了时间。

“刚才是我撞的她吗?”苏念儿现在仍有些懵,电光火石之间,确实没有注意到情况。

林夕刚要安慰她,只见走廊里走来两名警察。

“警察同志,就是他们!”沈曼青激动地叫道。

“您好二位,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与一场车祸有关,希望二位配合我们的调查。”其中一名警察说道。

“你们抓我吧,是我开的车,跟他没关系。”苏念儿声音颤抖,却坚定地说道。

林夕赶忙搀扶着险些摔倒的苏念儿,而后跟随两位警察到了派出所。

经过现场取证,以及调取监控,最终将车祸情况还原清楚。

“感谢二位的配合,也非常感谢林先生和苏女士在现场进行了急救并及时送到医院,我们也已经将车祸的真实情况向举报人进行了告知。”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一辆红色马自达轿车超速行驶,突然在路口遇见耍闹的晴儿,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刹车了,车头右侧将晴儿撞伤后,毫不停留地加速逃逸了。

好巧不巧的是,林夕见一个孩子的身影从左侧横飞过来,他立马控制住方向盘,及时提醒苏念儿刹车,也就有了后续的事件发生。

虚惊一场,林夕和苏念儿准备离开派出所,前往医院看看能不能帮女孩的忙。

两人刚走出派出所的大门,迎面传来一个女人惊讶的声音。

“苏念儿?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从派出所出来了?”苏念儿的闺蜜罗静吃惊地问道。

“媳妇儿,你还没看明白咋回事啊,肯定是她这废物老公惹事了,你好闺蜜去保释的。”身旁罗静的男朋友谭甸嘲笑道。

罗静本是苏念儿十分要好的闺蜜,可自从苏念儿与林夕结婚后,罗静看不惯林夕的窝囊行径,每次见面都当着苏念儿的面冷嘲热讽,因此,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疏远。

“你!……”

苏念儿刚要言语回击,林夕拍了拍她的肩膀。

“正事要紧,别节外生枝了。”说完,拉着苏念儿打算离开。

“哎!你给我站住!做错事没脸见人了?”谭甸一把拉住了林夕,看样子是想继续数落他一番。

林夕反手将他的胳膊扣住,用力一提,只听嘎巴一声。

“啊!……你妈【哔】的快放手!”谭甸疼得发出了杀猪的声音。

谭甸从小到大横行惯了,哪里有人敢如此对他,疼得他不断地喷出辱骂的言语。

“你先去前面打个车等我。”林夕面无表情地对着苏念儿说道。

待苏念儿离开,林夕冲着谭甸微笑着说道:“我今天的心情不是很美丽,我好怕……”林夕凑近谭甸的耳旁。

“好怕一时失手打死你!”

随后将谭甸的右臂放开,罗静赶忙护住自己的男朋友,愤愤不平道:“林夕!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小心我报警抓你!”

见自己的男朋友被这个废物赘婿欺负,她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掏出手机打算报警。

林夕用鼻子指了指面前派出所的牌匾,充满了挑衅的意味。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老子能站着进去,就能好端端地出来。

他冲罗静咧咧嘴,就喜欢欣赏你这种想干我又干不动我的样子。

谭甸一手捂住脱臼的胳膊,表情狰狞,怒骂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爸的同学可是省厅领导,小小的派出所关不住你,那你给老子等着!”

“林夕,车来了!”苏念儿的呼唤声传来。

林夕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将刚才碰触谭甸的手用力地蹭了蹭,嫌弃地将废纸扔进了垃圾桶,离开了。

“他妈的,窝囊废,迟早要你好看!”谭甸愤愤地说道,心中已经开始谋划着计策。

……

林夕在去医院的路上去中药店买了一套毫针,以备不时之需。

跟护士打听到晴儿的病房号,俩人带着果篮来到了病房。

二楼病区208房。

“小姑娘好点了吗?”林夕率先问道。

“再次昏迷了,医生说还没有脱离危险,还需要继续住院观察。”

沈曼青说完,猛地跪在地上,充满歉意地说道:“感谢林先生仗义相救,医生说多亏了你在现场抢救得当,不然晴儿根本坚持不到医院。”

“民警也告知我真实的情况,我竟然恩将仇报,诬陷恩人,真的太抱歉了。”

沈曼青言辞恳切,林夕急忙将她扶起,关切地说道:“没事,我能仔细瞧瞧晴儿吗?”

沈曼青连忙点点头,让开身子。

林夕开启灰瞳,对晴儿的脑部进行彻底地扫描。

晴儿的状况十分的危险,手术虽然已将瘀血清除,并将破损处进行了修复,可现在伤口又出现了瘀血,慢慢开始压迫神经。

如若再不进行有效的救治,晴儿大概率会变成植物人。

“嘀嘀......”

心电监护仪开始报警,心电数据出现异常。

报警声逐渐刺耳起来,气氛也开始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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