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母亲还立下族规,不准族人和青龙门的人有瓜葛,不知为何这样,媚姨可知其中原委?”这少主看来并不像是待狐仙山久了,想出来透气的样子,必定是想弄清楚什么事情,才会瞒着族长偷跑出来!
媚姨用兰花指带薄纱抿着嘴咯咯笑着“少主哪里话呢,你也知道,我时常不在狐仙山,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原因呢?族长之所以这样,必定有她的苦衷,还是不要枉自揣测的好。”
很明显,媚姨并不想向他告知其中原委,或许是族长告诫过不许再提以前的事。但是可以知道,媚姨是知晓是何原因的。
既然不想说,少主也不再问,许是在狐仙山时就已经碰过类似的灰了,要想知道原因还得靠自己去查明。
当下媚姨借口少主远道而来须早点休息,安排好宿房便退了出去。
少主也自顾到房内安睡,此番下山,人生地不熟,不知从何处查起,思量着母亲为何如此痛恨青龙门,到底她与青龙门有何纠葛,都不得而知。
可能是魅族本身历来就不被中原所接受,认为他们是狐仙的后代,是另类,是牲畜,不配共存。加之魅族人所修炼之法与中原不同,称为邪魅妖法。所以久而久之魅族与中原人不通婚、不通商、不通法。
尽管狐仙山与平阳镇相距甚远,但多少还是有些联系,魅族人行事低调,且表面上与中原人无异,平常看不出来,不过魅族人不管男女老少都与生俱来的自带着一种体香,一种邪魅之香,或许是狐仙山上到处都是繁花似锦,四季均与花为伴,成为一种特异的体质。
中原人认为这是魅族人的魅惑,专门勾引人的,越传越玄乎,隔阂越大,矛盾越多,仇恨越重,终于在十五年前爆发了一次大战,魅族人战败,全退居于狐仙山修养生息,只令魅兰化为中原人守在逍遥楼,作为据点收集、传递信息,以防中原人大举进攻狐仙山。但引发大战的真正原因,少主却不知道,也没有魅族人再提起。
思索再三,少主已无法入睡,随身取下紫檀木盒,轻轻拂拭着,如若至宝一般,本不应该承受着族人命运的年纪,现在开始已慢慢的压了过来,要改变这一切不公的命运,宁可违天,也要逆天而行。
此时,狂风大作,吹着窗惟呼呼作响,些许花瓣随风卷起,似乎紫檀木盒也隐隐作响,发出呲呲的声音。
少主深吸一口气,知道上天考验他的时候到了,把手放在紫檀木盒上轻轻的拍着,似乎在下一个很艰难的决定。随即褪去腰带长袍,翻窗而出,凭空一跃,上至房顶。
狂风依旧,雨点已随风而至,突然空中霹雳电闪,轰轰隆隆,天雷滚滚,撕裂着黑夜。
少年站于房顶上,任由狂风刮肉,暴雨袭身,只见他猛扎脚步,高举右手,一痕闪电引至右手,随之而下,直至脚趾…少主丝毫不动,任由闪电击向他,他早已用魅族心法护住经脉,不致被闪电击毙。运起天雷琴音心法,直至右手呲呲地冒出闪电来,才飞身回到房内。
全身已乌黑,口冒白烟,少年顾不得穿衣,从紫檀木盒中取出天雷琴,抚摸琴弦,呲呲作响,右手一拂,琴音冒出,伴随而出的还有无数条闪电,轰轰轰的炸向房内,亮光照着少年面目,十分的狰狞、诡异,邪魅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等这一刻已五年了,五年间不知被闪电击过多少次,甚至怀疑这种上古心法是否练得成,如今机缘巧合,却无形中练成,不免心中狂喜不已,离他立志为族人扫除世间不公又近了一步。
次日,早膳用毕,少主便向魅兰打听青龙门所在:“魅姨,昨日听你说和青龙门的人过招还被剑气所伤,可否告知青龙门所在,好替你出口恶气。”
魅兰闻言吓了一跳,知他想要去青龙门查十五年前的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拂拭着嘴角轻笑:“哟,少主,出恶气大可不必了,路途遥远,跋山涉水的累着了,我可担待不起啊!”
少主知是多说无益,或许直接找青龙门太不明智,何况只身前往,藏龙卧虎之地,能否应付得了还不知晓。但这是最直接、最容易牵出线索的办法,不然自己真的没有办法该怎么去查了,明知虎穴龙潭,也得要闯一闯了。
正想着要独自前往的时候,只见一个彪形大汉进来上报道:“少主、坊主,昨夜线人遇雨,未能赶回,于李屋处安歇。未曾想遇着青龙门的人也在此歇息,均有马匹,不知所谓何事。”
待彪形大汉退出,魅兰转念一想,不妨让少主先去李屋查看,好命人星夜兼程赶到狐仙山告知族长再作定夺,便道:“少主不妨前去李屋会会青龙门,如何?”
少主正有此意,便即前去。随即魅兰告知李屋是平阳镇以东的一个小村落,快马加鞭午时便到。
李屋是青龙山到平阳镇必经的一个小村落,由于特殊的地理位置,这里也有驿站、客栈、寺庙,是旅人、商人的一个中转地。自然这里没有平阳镇那么繁华,但都一应俱全,也因此成了强人经常光顾的地方,专抢一些不会功夫的商人,还有偷盗的,三教九流,在这都有。
此时正有一伙强人在一个破败荒废的寺庙里密谋着什么,“老大,昨夜刚想对荣升客栈里的一伙大包子分吃,出来时还好好的,居然下雨回不去了!”一个瘦小的强人说着。
老大斜看着他,板着脸:“我说瘦猴,你几时出来不是好好的,几时回来不是两手空空的?当强盗当成这样,你他娘的还好意思怪下雨?”
一胖胖的强人哈哈的笑着附和:“对对对,还是老大说得对,这雨真不是时候,是吧老大!”
老大转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说胖墩,你他娘的也是个人才啊!”老大快被气疯了,狂踢着一旁的枯草败叶:“抢又抢不成,打又打不过,一事无成,烂泥扶不上墙,干脆转行当和尚好了,还能化个斋,吃饱肚子。”
瘦猴一激灵:“老大,这里好像是个寺庙。”老大闻言猛喝一声,一脚把瘦猴踢倒在一旁。
胖墩一旁看着急道:“瘦猴,老大都说了要当和尚了,你咋这么不懂事呢…”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大又一脚过来,但是踢不动,老大转手就猛敲他的头“气死我了!”
正当老大想发泄这莫名的怒气,对胖墩瘦猴拳打脚踢之时,一个佛偈从门口方向传来:“阿弥陀佛!北泽玄武寺僧人安宁拜偈,借贵寺歇息坐蒲。”
老大闻言回头看去,把打向瘦猴的拳头收了回来,只见门口真的站着一个和尚,年纪不大,一身佛服外披袈裟,手持绿玉杖,背挎一斗笠,笔挺似的站在门口,一缕阳光正好照射进来,如佛光普照,万道金光闪闪发亮,普渡众生,恩泽万物。
三人强盗见之,六根顿时清净了许多,仿佛活佛般在拯救他们的灵魂、净化他们的心灵、救赎他们的罪恶,情不自禁的走到和尚的面前,扑通一声全跪下,拜了起来,泪流满面的哭述着一定会惩恶扬善…
这场面把和尚着实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口念佛偈“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当下三人把和尚拜为师父,算是俗家弟子,和尚被缠着勉为其难的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收了三个弟子,自然,有了和尚,这寺庙就是他们拜佛诵经的场地了,三下五除二把寺庙收拾一番,点烛焚香,开始迎香客化斋……
没多久还真有香客前来,只见几名门派弟子牵马而行,走到寺庙门口:“咦,这庙昨晚还破破烂烂的,今天怎么好像干净许多了,还点香了,难道和尚云游回来了?”一女弟子好奇的往里看了看。
“云游四海何为家,普渡众生归寺来。”说完扇子一摇,转头向一旁的另一个女弟子说道:“师姐,进去看看可好?顺便拜拜求一只姻缘签。”女弟子冷冰冰的白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这三人便是青龙门中轩楼若雪、小雨和东阁楼钱轩宇。是日青龙门会武,若雪以青龙御剑真诀获胜,遵掌门令前往朱雀阁,会同朱雀阁弟子一起查明东南方妖气起因,并以此为历练。
钱轩宇央求文慧,要求一起前去历练,软磨硬泡,苦苦哀求,文慧心软便答应了,便让钱东角去和掌门说情,掌门破例让钱轩宇一起前去。
此事传到水月这里,大发雷霆,在掌门面前大骂钱东角无赖,说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说什么都不同意,并举出文慧的例子,把钱东角讲得体无完肤,尴尬至极。
但令已出不便收回,最后只能选一个折中的办法,将中轩楼的弟子小雨也一并派出历练,水月也是没办法,只好同意,想着是让小雨监督钱轩宇不能有非分之想,至此才将此事平息下来。
临行前,上角楼主枯木找来若雪,再次交代她不得将枯荣之事传出,以免遭来麻烦,最后还拜托她查一下他的弟子陌枫的下落,按行程,应该是回到青龙门了的,许久未见,恐出意外,若雪一并应是,只是对于他的弟子陌枫并不认识,只能尽力而为。
水月对若雪也是千叮万嘱千万不要走她师姐的老路,完成历练立刻回青龙门,并且要求小雨看好钱轩宇,不能让他胡来。
而后三人便乘马而行,先至平阳镇,转而向南,到朱雀阁,再与朱雀阁弟子一起前往东南方查看,行了一日,到了李屋已黄昏,只得在荣升客栈住下,是夜大雨,早上路滑,便日中再行,出客栈不久便到了荒废寺庙。
若雪一行进得寺庙,只见有三个奇怪的人,和尚不像和尚,香客不像香客,看着还有点像盗贼,便提高警惕,以防不测。
瘦猴比较机灵:“阿弥陀佛,施主这厢有礼了,请问是还愿还是上香,功德无量!”
胖墩也笑呵呵的附和着“阿弥陀佛、功德无量。”
小雨见状,喷笑出来:“你们怕是假和尚吧,连头都还有头发,贼眉鼠眼还功德无量,框谁呢!”
老大迎了出来:“女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不要拿佛祖开玩笑,罪过罪过!”
钱轩宇把扇一摇:“假和尚,就不怕佛祖把你们带去西方极乐吗?”
老大脾气顿时暴躁起来,喝道:“哎呀,哪家小儿,竟到我寺撒野,看拳!”话落便一拳向钱轩宇打来,这拳,打瘦猴还差不多,打门派弟子就太不自量力了。
钱轩宇嘿嘿笑着把扇一收,往老大拳头一格,咔嚓一声,手腕脱臼了,痛得老大哇哇叫了起来。
此时,安宁手持绿玉杖走将出来,口诵佛偈,右手佛珠,把绿玉杖往地上一顿,一道道绿光涌起形成佛印,随着安宁口诵“阿弥陀佛”喷将出去,将钱轩宇和老大罩住,佛家内力硬生生的把钱轩宇逼了出来。
安宁用极快的手法将老大的手接正过来,一瞬间完成,若雪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法之快,内力之强,闻所未闻。
若雪嗦得抽出佩剑,青龙剑气起势,以备强敌快速攻来。
只见安宁低头诵佛,心平气和的说道:“小僧乃是北泽玄武寺主持座下弟子安宁,奉主持佛谕,前往朱雀阁赴约。不知三位施主是否是青龙门弟子?”
若雪闻言,知是同脉,便收起佩剑“正是!”
钱轩宇扇子一开:“原来是误会了,不过,这三位也是?”把扇子指向瘦猴他们。
安宁会意:“这三人是小僧刚收的俗家弟子,让师兄见笑了!”
钱轩宇笑而不语,慢悠悠的摇着扇子走到若雪跟前,享受着散发出来的寒气,梦回流连忘返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