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走进一人,林怀夕一看是流苏,流苏果然也是三房的人。
流苏走进来,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对堂上推官行礼说:“大人,奴婢叫流苏,是林家大房的丫头。三姨太死的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大小姐进了三姨太的院子,第二天三姨太和玉壶就死了,一定是大小姐杀了她们。”
林怀夕看了她一眼,问她:“你是几时看我进三房院子的?你是我们大房的丫头,深更半夜的去三院做什么呢?你亲眼看见我杀人了吗?”
谈玉琢看着林怀夕质问流苏的样子,心里佩服林怀夕的冷静睿智。
流苏被林怀夕一问,竟答不上话来:“我我……我就是看见你了。你别管我去三院干吗,就是你杀的!”
林怀夕没再答她的话,对堂上的推勘官道:“大人,这位人证的证词自己都解释不清楚,我怀疑她污蔑我,请大人明察。”
推勘官在心里替宫里那位贵人着急,怎么找了个这么笨的丫头来作证,这位林家的大小姐在公堂上能如此冷静应对,看起来也不像是好惹的主儿,还是客气点吧。
“林小姐言之有理,这女婢,你可能回答林小姐的问题?”推勘官给了林怀夕一个面子。
流苏答不上来,着急地说:“大人!我还有别的证据!”
推勘官看了看门口的衙役,衙役点点头,推勘官又道:“带人证。”
衙役又进来两个人,是林怀柔带着大房院里的一个婆子。
林怀柔上堂也穿得光鲜亮丽,身上环佩叮当作响。她看到谈玉琢也在,骄傲的神情立刻收敛了很多,心里对林怀夕的嫉妒,更增了。
玉琢哥哥家世好,生得又英俊。林怀柔早就想攀上谈家这棵大树了。可这谈玉琢,偏偏瞎了眼,看上这个不施粉黛的病秧子。
林怀夕,我把你送进大牢,看你这次怎么翻身,最好病死在牢里。
林怀柔清了清嗓子,换了种柔弱的嗓音,对堂上的推官说:“大人,小女林怀柔,是林家二房的女儿,林怀夕是我姐姐。我也不相信我姐姐会杀人,可今早大房院里的婆子来找我,说在大小姐住的西暖阁里,找到一把匕首,听闻三姨娘和玉壶,就是被匕首杀死的。小女不敢包庇姐姐,特来报大人,请大人明察。”
林怀柔示意旁边的婆子,拿出一个手帕包着的物件,递给旁边的衙役。
衙役呈上公堂,推勘官打开手帕,里面是一把小匕首。
林怀夕看了眼那把匕首,长度上确实跟自己用的武器差不多,但刀刃差别很大,跟尸体上的伤口一对比,就能发现是假的。
林怀夕对堂上的推官说:“大人,这把匕首不是我的。这几天我一直都住在谈家别院,不能凭空拿一把匕首,就说是我的东西。”
“而且,这把匕首,是不是杀三姨娘和玉壶的凶器呢?请大人让仵作查验。”
谈玉琢也站出来说:“大人,怀夕妹妹是被我接到我们谈家别院的,这几天确实一直住在别院,没回林府。”
“玉琢哥哥,你怎么就知道她没回来呢?你总不能每天从早到晚陪在她身边吧。”林怀柔此话说得有些恶毒,间接地暗示林怀夕不检点。
谈玉琢被她这么一问,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推勘官把匕首交给衙役,吩咐道:“把匕首拿给仵作去查验伤口。”衙役领命拿着物证去了。
推勘官对林怀夕说:“林小姐,今天只能委屈你在州府牢房里住一晚了,待仵作查验结果出来再审,要是你有别的证据,也可在下次堂审时拿出来。”
堂下两名衙役,就要上来拿林怀夕。
谈玉琢急忙阻拦,“等等,大人。这不合规矩,按我朝律法,没有人证物证,能证明林怀夕是凶手,不能把她收押。”
“还有,怀夕为什么要杀三姨太?她这些年一直住在紫金山上,很少在林府,杀三姨太的理由呢?大人案件还没审理清楚。”谈玉琢据理力争。
“玉琢哥哥,我们林家的家事你不清楚。大房跟三房的关系可是一直不好呢。”林怀柔又开始添油加醋。
推勘官只觉得头疼,宫里那位给下的令是一定要收押。可这证人证词都不足,谈家的大公子,又熟悉律法,真不好办。
推勘官只好硬着头皮说:“现已有人证,物证有待查验。只能委屈林小姐了。”
林怀夕看推勘官这个态度,心里大概清楚,是上头比她更有势力的人在施压。
林怀夕和谈玉琢对视一眼。谈玉琢也不说话了,他也明白了,是宫里那位。
谈玉琢上前,跟林怀夕说:“怀夕妹妹,我会想办法的。”
林怀柔也假装伤心道:“怀夕姐姐,你为什么要杀了三姨娘呢,再怎么说她也是咱们的姨娘。”
林怀柔心里乐开了花,盘算着林怀夕最好死在牢里。
林怀夕没搭理她,跟着衙役走了。
谈玉琅等在州府门外,等退了堂,让小厮递了一封名帖进去给刚才的推官。
不一会儿,推官出来,穿着便服,上了谈玉琅的马车。
“谈公子,林姑娘这件事,上头有人盯着,小的也是身不由己。”推勘官一上车就赶忙解释。
“是宫里的人吗?”谈玉琢直接问。
“这,小的也不敢说啊。”推勘官为难地说。
看他这意思就是默认了,为难他也没用,谈玉琢拿出刚准备的一包银两,放到推勘官手里。
推勘官忙推辞:“谈公子,使不得,有什么事您直接吩咐,只要小人能办的,肯定给您办。”
谈玉琢把银子按在推官手里,说:“林怀夕在牢里,你照顾好她,少根儿汗毛,我唯你是问。这银子你收下吧,晚上我来见她。”
推勘官心里一颤,这位林小姐不简单。有谈家护着,宫里那位可不一定能得手了。
“是是,您放心,我一定给林小姐安排最好的。晚上您让小厮来通知我,我安排。”推勘官把银子揣进怀里,跟谈玉琢告辞,下了马车。
待推官回了府,谈玉琢对驾马的小厮吩咐道:“进宫。”
马车调转车头,向远处的宫门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