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赶近路,他们选择走一条荒废的旧道。
羁押囚徒的车队缓慢走了一个多时辰,路越来越难走。
此处地势险峻,道路崎岖,上面是深谷急湍河流,杂草丛生。
突然,一个飞镖从草丛里飞出,直直飞向为首的江宁之,江宁之快速弯腰躲过,命人在原地等候,快速追上跑了三五米,不见人影,没跟上去,原路折回。
清点人数时,土匪寨的头目少了一个,想必就是刚才偷袭的人。
正思索,一股菜籽油味儿飘来,林中突然燃起大火朝他们扑来,江宁之立刻下令加速前进,匪徒们开始躁动不安企图造乱,江宁之当机立断,砍下势头最大挣脱束缚的三当家首级,才镇住场面。
“啊!”
一心镇住场面,放火的二当家已经趁机挟持谢忻,阴笑:“这个细皮嫩肉的书生,是你的兄弟?”
江宁之面不改色,“强弩之末,你若动他分毫,我必让你们生不如死。”
土匪大当家:“二弟,兄长我左右活不成,你快带着他跑,用完给我杀了他!”
二当家:“大哥!山寨没了,什么都没了,这口气,必须血债血偿!”
大当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听大哥一句劝!”
二当家手中的匕首已经割破谢忻的脖子,鲜血染在刀刃上,他忍住没吭声,这个时候不能丢兄长的脸。
“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这个弟弟从小没吃什么苦,最怕疼的,现在却格外镇定。
江宁之松口,“什么条件,可以谈。”
二当家诧异,冷笑:“我们土匪没做什么好事,胜在讲义气,共生死,你敢吗?”
“有什么不敢,我愿意换回他,你敢用匕首架在我脖子上?”
一边刺激二当家,一边观察火势,他发现火势越来越大,再拖下去只会更麻烦。
“有何不敢!你先放下手中剑!”
大当家:“二弟,好样的!”
江宁之果断扔掉长剑,“放开他。”
二当家哈哈大笑,他不过是为了推延时间,当真以为可以讨价还价?
就在这时,天降暴雨,浇灭大火,也浇灭了土匪最后一丝希望,浇醒士兵们的意志。
二当家崩溃,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也要跟他作对!
“狗将军,你当真以为,我还想活着?”
说罢,他心一横,一使劲儿,江宁之惊慌跑去阻拦,见他中计,二当家大喜,正好一尸两命,趁机松开钳制谢忻的左手扔出飞镖,却在两手发力之前,门心被长箭穿透,倒地。
“二弟!”土匪大当家崩溃大哭。
上前查看,人已经断气,江宁之不由感慨好箭法,随即急忙查看谢忻的伤口,“军医!”
谢忻站在原地,两眼看着正前方出神。
江宁之沿着目光看去,发现众人都在看一个方向,马背上站着拿弓的姑娘,正是他的妹妹,徽之。
这次剿匪,她此前算过一挂,便宜兄长凶多吉少,原以为昨夜救下便宜兄长想救的人就能躲过一劫,是她想简单了。
她算卦一向不太喜欢算太多,知道越多,麻烦越深。
当初算到便宜兄长有难,没多看几眼原因,平常也不喜知道别人的命数,没及早发现问题。
现在一看,问题不在兄长,在那位仁兄谢忻身上。
谢忻的命格被人动过手脚,如果没她出手,他本该在昨夜送命,虽然帮过一次忙,但根源没解决,他就会出事。
按理说,世间万物皆有联系,命数也会随时改变,她掺和进来导致几人命数改变,也是因果之一。
以此为据,昨夜救下谢忻,兄长的劫算是过了,谢忻的命数也因此改变。
可是没有。
刚刚她掐指一算,仔细打量谢忻命格,发现这位仁兄十八岁前命数极好,富贵亲情享尽,被人为改动,十八岁以后急转直下,英年早逝。
人间命数众多,绝大部分人的命格容易松动转变,就像她兄长有大劫,她动手解决,这劫也就过了。
但谢忻不一样,动手的是个高手,已经把他的命格改死,死期一到,不是他死就是身边人因他受伤。
兄长跟他亲如兄弟,命格自然也随之受到影响。
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兄长跟他关系亲密,时刻受到他影响,保住兄长,只有先保住谢忻。
徽之思索着怎么保住便宜兄长,谢忻却彻底沦陷在她的英姿里。
她从天而降,干脆利落夺过身边士兵的弓箭,对他安慰一笑,瞄准,专注,射箭,一气呵成。
箭射中歹徒,保住谢忻的命,也射中谢忻的心。
“小徽,干得漂亮!”
江宁之松一口气,幸好有小徽,否则他此生难安。
谢忻喃喃开口,“你是仙女吗?”
此话一出,士兵们发出笑声,土匪们更加撕心裂肺。
徽之轻松下马,示意谢忻跟上。
“快走,生病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