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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书未冷,老公的出轨照先到了前文+后续

专吃香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浴室蒸腾的雾气中,苏蔓宁盯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脖颈。昨天夜里丈夫林庭深留下的吻痕还未消退,此刻却像枚滚烫的烙印。梳妆台上,那束520精心准备的香槟玫瑰正在玻璃花瓶里舒展花瓣,而手机里新弹出的消息却让她的指尖骤然冰凉。“林总,这次合作愉快,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照片里,穿着她从未见过的黑色蕾丝睡裙的女人依偎在林庭深肩头,他衬衫领口歪斜,嘴角带着苏蔓宁再熟悉不过的慵懒笑意。拍摄日期:5月21日凌晨23:17。记忆突然翻涌回昨夜。林庭深带着满身玫瑰香气推开家门,将苏蔓宁抵在玄关亲吻,钻戒在香槟杯沿折射出细碎光芒。“五周年快乐,我的女孩。”林庭深温热的呼吸掠过耳畔,将精心准备的礼物盒放在苏蔓宁手心。苏蔓宁怎么也想不到,十二个小时后,这双手会抚...

主角:苏蔓宁林庭深   更新:2025-06-09 20: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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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蔓宁林庭深的其他类型小说《婚书未冷,老公的出轨照先到了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专吃香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浴室蒸腾的雾气中,苏蔓宁盯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脖颈。昨天夜里丈夫林庭深留下的吻痕还未消退,此刻却像枚滚烫的烙印。梳妆台上,那束520精心准备的香槟玫瑰正在玻璃花瓶里舒展花瓣,而手机里新弹出的消息却让她的指尖骤然冰凉。“林总,这次合作愉快,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照片里,穿着她从未见过的黑色蕾丝睡裙的女人依偎在林庭深肩头,他衬衫领口歪斜,嘴角带着苏蔓宁再熟悉不过的慵懒笑意。拍摄日期:5月21日凌晨23:17。记忆突然翻涌回昨夜。林庭深带着满身玫瑰香气推开家门,将苏蔓宁抵在玄关亲吻,钻戒在香槟杯沿折射出细碎光芒。“五周年快乐,我的女孩。”林庭深温热的呼吸掠过耳畔,将精心准备的礼物盒放在苏蔓宁手心。苏蔓宁怎么也想不到,十二个小时后,这双手会抚...

《婚书未冷,老公的出轨照先到了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浴室蒸腾的雾气中,苏蔓宁盯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脖颈。

昨天夜里丈夫林庭深留下的吻痕还未消退,此刻却像枚滚烫的烙印。

梳妆台上,那束520精心准备的香槟玫瑰正在玻璃花瓶里舒展花瓣,而手机里新弹出的消息却让她的指尖骤然冰凉。

“林总,这次合作愉快,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

照片里,穿着她从未见过的黑色蕾丝睡裙的女人依偎在林庭深肩头,他衬衫领口歪斜,嘴角带着苏蔓宁再熟悉不过的慵懒笑意。

拍摄日期:5月21日凌晨23:17。

记忆突然翻涌回昨夜。

林庭深带着满身玫瑰香气推开家门,将苏蔓宁抵在玄关亲吻,钻戒在香槟杯沿折射出细碎光芒。

“五周年快乐,我的女孩。”

林庭深温热的呼吸掠过耳畔,将精心准备的礼物盒放在苏蔓宁手心。

苏蔓宁怎么也想不到,十二个小时后,这双手会抚摸别人的肌肤。

——————————

“宝宝,我去公司处理点急事。”

今早林庭深出门前在苏蔓宁额头落下一吻,西装革履的背影依旧挺拔。

当时的苏蔓宁正对着早餐煎蛋发呆,完全没注意到他领带夹上沾着的陌生长发——栗色,而她一直是黑色直发。

此刻的苏蔓宁握着手机,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衣柜里还挂着她们结婚时的情侣睡衣,床底收纳箱压着五年来的电影票根和手写情书。

原来所有甜蜜都不过是精心编排的戏码,那些说要“一起慢慢变老”的誓言,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苏蔓宁指尖颤抖着点开手机里的定位共享——那是她上个月悄悄打开的功能,此刻正闪烁着林庭深所在的坐标。

深褐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盯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地址——蓝湾公寓1203,正是林庭深曾经说要给她惊喜的“秘密工作室”。

林庭深,这就是你要处理的急事?

昨天才和自己亲近一番,今天竟要陪另一个女人翻云覆雨!

暴雨冲刷着挡风玻璃,雨刮器来回摆动也抹不去苏蔓宁眼前的模糊。

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她想起昨夜他在黑暗中说“永远爱你”时,掌心贴着她后背的温度。

而此刻,那双手又在如何描摹别人的轮廓?

电梯上升时,苏蔓宁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12层到了,走廊尽头的门缝里透出暖黄的光,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笑声。

她的高跟鞋在地毯上没有发出声响,却像重锤般敲击着心脏。

当冰凉的手指触到门把手时,苏蔓宁突然想起他们婚礼上交换的誓言。

门内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女人娇嗔的“庭深”。

她猛地推开房门,撞入眼帘的画面让世界瞬间崩塌——林庭深压在陌生女人身上,栗色长发散落在雪白床单上,而床头摆着的,正是今早他出门时口袋里露出的粉色丝带礼盒。

“蔓宁?!”林庭深的瞳孔猛地放大,慌乱地扯过被子裹住身体。

那个女人尖叫着抓起枕头遮住胸口,苏蔓宁却一眼看清她锁骨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玫瑰纹身——那是林庭深亲手设计,说只属于他们的爱情图腾。

“所以你所谓的‘工作室’,就是金屋藏娇的地方?”

苏蔓宁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喉咙像被玫瑰刺狠狠卡住。

她缓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凌乱的衬衫,指尖抚过领口口红印,“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的第二天,你就要来和别的上床!林庭深你不累吗?”

女人突然冷笑:“你以为他为什么总说要加班?五年了,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唯一吧?”

话音未落,林庭深已经扑过来扯住苏蔓宁手腕:“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听我解释!”

苏蔓宁甩开他的手,从包里掏出手机,一张张翻出偷拍的照片。

在林庭深惊恐的注视下,她将手机狠狠砸向那面全身镜。

“砰”的一声巨响,镜面蛛网般裂开,倒映出三个扭曲破碎的身影。

“不用解释了。”她弯腰拾起一块锋利的镜片,在林庭深苍白的脸上轻轻划过,“你看,连镜子都知道,有些谎言,该碎了。”

碎玻璃的寒光映出林庭深眼底的慌乱,他踉跄着抓住苏蔓宁的手腕:“蔓宁,我只是一时糊涂!”

话音未落,被晾在一旁的女人突然嗤笑出声,裹着床单从床上坐起:“庭深,说好的和她离婚呢?现在装什么深情?”

苏蔓宁感觉胃部一阵翻涌。她甩开林庭深,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相框——那是他们去年在北海道拍的合照,此刻却倒扣在桌角。

掀开衣柜,她赫然发现自己的羊绒大衣旁,挂着一排尺码更小的连衣裙,最里侧还藏着一盒未拆封的避孕药。

她踉跄着扶住衣柜,指尖抚过羊绒大衣柔.软的毛边,却像是触碰着一团燃烧的火焰。

那排陌生的连衣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的天真。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苏蔓宁举起避孕药盒,声音却异常平静。

林庭深张了张嘴,女人却已经踩着细高跟走到他身边,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攀上他肩膀:“三年前的庆功宴,他喝多了把我认成你。”

她故意贴近林庭深耳际,“不过庭深后来可清醒得很,说只有和我在一起才像活着。”

苏蔓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记忆突然清晰起来——三年前林庭深开始频繁出差,说要拓展海外业务。

她深夜生病时,他总说在跨洋会议;就连去年她精心准备的生日宴,他也以“客户突发状况”爽约。

原来那些缺席的时光,都成了他偷.欢的证据。

“还记得我们结婚纪念日的旅行吗?”苏蔓宁突然轻笑出声,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你说公司临时有事,结果是陪她去了马尔代夫。”

她点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朋友圈截图——背景里的无边泳池和椰林,正是女人三天前发的定位。

林庭深突然发疯似的扑过来抢手机,却被苏蔓宁侧身躲过。

他失控地掀翻茶几,水晶花瓶摔在地上炸开:“苏蔓宁!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你亲口承认。”

苏蔓宁后退一步,后背抵着冰凉的墙壁。

“承认这五年的恩爱都是假的,承认你早就不爱我了。”

女人突然从包里掏出手机扔在床边。

“何必装清高?林总早就说过,你这种乖乖女玩久了也腻。”

手机里的视频自动播放,画面里林庭深醉醺醺地搂着女人:“她就像个提线木偶,哪有你有趣......”

苏蔓宁感觉世界在耳边轰然倒塌。

当手机里那段视频播放时,苏蔓宁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尽的冰窖。

看着屏幕里林庭深亲昵的模样,她突然想起五年前婚礼上,他对着宾客承诺“此生只爱一人”时温柔的眼神。

原来所有的誓言,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将她困在名为爱情的牢笼里。

她弯腰捡起手机,最后看了眼满地狼藉:“林庭深,我们法庭见。”

转身时,身后传来林庭深绝望的嘶吼,却再也无法牵动她分毫。

暴雨裹挟着她的泪水,冲刷着这个满是谎言的夜晚。

苏蔓宁冲进暴雨的瞬间,手机在掌心剧烈震动。

锁屏跳出母亲的语音:“蔓蔓,你爸的化疗费医院又在催了......”

混着雨声的电流声里,隐约传来父亲压抑的咳嗽。

她忽然想起上周林庭深握着她的手说“有我在”,如今那些温暖的温度,竟比碎玻璃还锋利。

跌跌撞撞跑到车库,她颤抖着打开副驾储物箱。

那里躺着三个月前就该给父亲买的进口药,包装上还贴着林庭深龙飞凤舞的便签:“宝贝辛苦,周末带你吃日料补偿。”

泪水砸在药盒上晕开字迹,恍若她支离破碎的人生。

暴雨敲打车窗的声响越来越大,车载电台突然切到情歌。

“原来你把承诺都当玩笑......”熟悉的旋律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后视镜里,林庭深举着伞狂奔而来,雨水顺着他昂贵的西装往下淌,像极了他们初见时他冒雨给她送伞的模样。

“蔓宁!”林庭深拍打车窗,指节泛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的声音被雷声劈碎,苏蔓宁却想起视频里他说“提线木偶”时轻蔑的笑。

指甲深深掐进方向盘,直到血腥味在齿间漫开。

导航突然自动启动,目的地赫然是“马尔代夫艾美酒店”——正是女人朋友圈定位的地方。

林庭深出差前,她还细心地往他行李箱塞了防晒霜。

此刻导航语音温柔播报:“前方右转,预计到达时间......”她疯了似的捶打屏幕,玻璃裂痕如蛛网蔓延,就像她千疮百孔的心。

后视镜里,林庭深的身影渐渐模糊成灰影。

苏蔓宁猛地踩下油门,轮胎在积水里打滑。车载香薰散出的雪松味,与记忆里林庭深拥抱时的气息重叠,却让她胃里翻江倒海。

雨刮器疯狂摆动,却怎么也刮不干净挡风玻璃上的泪水。

她想起婚礼上父亲将她的手放进林庭深掌心时,说“要替我照顾好她”。

如今父亲躺在病床上,而她守护五年的婚姻,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车停在医院地下车库时,苏蔓宁对着后视镜整理妆容。

镜中人双眼通红,睫毛膏晕染成诡异的黑色,像极了午夜恐怖片里的女鬼。

她摸出包里的避孕药盒,狠狠砸向车顶。塑料碎裂声里,她终于崩溃大哭,哭声混着雨声,彻底淹没在黑暗中。

苏蔓宁攥着皱巴巴的药盒碎片,指甲缝里渗着血珠。

手机在副驾第三次震动,是医院发来的缴费提醒,日期栏刺目的倒计时数字仿佛在狞笑。

她深吸一口气,将避孕药残骸塞进包里,抓起那盒三个月前的进口药冲下车。

住院部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鼻腔发疼,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混着此起彼伏的咳嗽。

父亲病房虚掩着门,她听见护工小声抱怨:“苏叔又不肯用药,说要等女儿......”

“爸!”苏蔓宁推门而入,药盒在掌心捂出滚烫的温度。

床上的老人枯瘦如柴,凹陷的眼窝里泛起水光:“蔓蔓,别听你妈乱说,爸的病......”

话音被剧烈的咳嗽截断,指节擦过床单时,苏蔓宁看见那上面沾着几点暗红。

她背过身去拆开药盒,喉间泛起铁锈味。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林庭深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附带三十七条未读消息。

最新一条是转账记录——二十万,附言“治病费用”。

“接电话吧。”

父亲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小时候总来家里蹭饭,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苏蔓宁猛地转身,却见父亲床头柜摆着褪色相框,照片里穿校服的少年搂着扎马尾的少女,笑得灿烂。

走廊传来急促脚步声,林庭深浑身湿透撞开房门,领带歪斜,发丝滴着水。

他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诊断书,纸角洇着水渍:“蔓宁,我上周就联系了德国专家,明天的机票......”

苏蔓宁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冰冷的窗台。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林庭深眼底血丝。

他忽然单膝跪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里面躺着枚素圈戒指。

“当年求婚太仓促,这是你说过想要的款式。”

苏蔓宁忽然觉得很可笑:“林庭深,别......”

话还未说完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变成绵长的蜂鸣,苏蔓宁眼睁睁看着父亲的指尖从床单滑落。

林庭深扑过去按响呼叫铃的瞬间,她忽然注意到他西装内袋露出一角粉色丝巾——那是他们上个月在商场看见的,当时她说“这种颜色不适合自己”。

那么现在又是买给谁的呢?

苏蔓宁来不及细想,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林庭深的出轨对象——江如云。

“病人需要立即进抢救室!”

护士推着病床撞开房门,苏蔓宁被人群挤到墙角,手里的素圈戒指硌进掌纹。

她盯着林庭深扶着病床奔跑的背影,看他领带在急行中甩到胸前,露出锁骨下方那道淡疤——十六岁替她挡自行车撞的。

消毒水气味突然变得尖锐,苏蔓宁跌坐在候诊椅上,手机从口袋滑出,屏幕亮起林庭深未接来电的红点。




相册自动跳转,弹出三年前父亲生日宴的视频。

他醉醺醺地拍着林庭深肩膀,“以后蔓蔓就交给你了”,少年红着眼睛把她拉进怀里,在所有人的掌声中吻她额头。

“苏朗青家属!”手术室灯灭的瞬间,她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在金属椅角。

医生摘下口罩的动作慢得可怕,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对方的话语,直到看见林庭深从走廊尽头跑来,手里攥着缴费单,发梢还滴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德国专家的飞机......”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在触到她冰凉的手背时骤然停顿。

苏蔓宁低头看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想起昨晚刷到的朋友圈——那个女人的自拍里,这枚戒指正套在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上。

太平间的白床单被风吹起一角,父亲手腕上还戴着她去年送的玉镯。

林庭深伸手想替老人整理衣领,苏蔓宁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掐进他脉搏跳动的地方:“你说的提线木偶,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他瞳孔猛地收缩,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

窗外传来闷雷,苏蔓宁想起婚礼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他在誓词里说“永远不会让你掉眼泪”。

现在她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声混着走廊尽头的哭声,像碎玻璃在水泥地上拖行。

“这二十万,”她松开手,从包里掏出避孕药的残骸,“就当是买断我们五年的戏吧。”

林庭深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着,像条被掐住脖颈的鱼。头顶的白炽灯滋滋作响,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将他眼底翻涌的慌乱照得无所遁形。

苏蔓宁盯着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却比不上心里万箭穿心的滋味。

“蔓蔓,我......”林庭深往前迈了一步,却在看到她后退的动作时,生生止住了脚步。

他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避孕药残骸,想起昨晚她决绝的眼神,心脏猛地抽痛起来。

林庭深张了张嘴,想说不是,想说自己有苦衷,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却又被现实堵了回去。

“当年我爸把我托付给你,我以为那是幸福的开始。”苏蔓宁将药盒狠狠砸向林庭深,盒子撞在他胸口又弹落在地,“现在才明白,是我太天真。”

林庭深弯腰捡起,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蔓蔓,有些事你不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苏蔓宁打断他的话,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我只知道,我爸躺在里面,而你,我的好丈夫,却在和别的女人鬼混!”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刺痛着林庭深的心。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江如云踩着高跟鞋匆匆赶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慌乱。

她看到苏蔓宁和林庭深对峙的场景,脚步顿了顿,眼神闪烁。

“蔓宁姐,你不要因为我和林总吵架了,我们真的是清白的。”

苏蔓宁避开姜如云欲挽上自己的手。

冷冷看着江如云,突然破涕为笑。她擦了擦眼泪,走到江如云面前,上下打量着她:“搞到一张床上了跟我说清白?”

江如云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看向林庭深求助。林庭深想上前,却被苏蔓宁的眼神制止。

“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苏蔓宁扯了扯嘴角,笑容里满是嘲讽,“毕竟,脏了我的手。”她转身看向林庭深,一字一顿地说:“林庭深,从今天起,我们恩断义绝。”

说完,苏蔓宁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林庭深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却被江如云拉住。“庭深,你别去。”江如云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能没有你。”

林庭深甩开江如云的手,追了两步,却在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停住了脚步。他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手中的丝绒盒硌得他生疼。

太平间的冷气顺着走廊弥漫开来,林庭深望着走廊尽头的指示牌,想起苏蔓宁最后看他的眼神,心如刀绞。

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林庭深蜷缩在墙角,金属地面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心脏。

江如云蹲下身时带起的香奈儿五号香水味,混着太平间特有的消毒水气息,在他鼻腔里搅成一团酸涩的苦。

她颤抖的指尖刚触到他的肩膀,就被他挥开。

“别碰我。”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轨,喉间腥甜翻涌。

“我从未想过与蔓宁离婚,你不要妄想了。”丝绒盒被攥出细密的褶皱,盒角沾着的苏蔓宁的发丝,在惨白灯光下泛着脆弱的柔光。

三个月前的深夜突然闯入记忆——他在书房核对医疗账单,苏蔓宁抱着毛毯赤脚走来,发梢还沾着沐浴后的水珠,“老公,明天陪我去看樱花好不好?”

那时他盯着电脑上的天文数字,随口敷衍:“下次吧。”

江如云突然扯开手包,甩出一叠照片摔在他脚边。

照片里林庭深与她在酒店大堂拥吻,角度刁钻得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是你派人跟踪我?”林庭深瞳孔骤缩,抓起照片的手指青筋暴起。

江如云却笑了,艳丽的红唇弯成危险的弧度:“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当你的地下情人?不过是想要你跟那个女人离婚然后彻底属于我。”

走廊尽头的消防栓镜面映出林庭深扭曲的脸,他想起上周在车库撞见的神秘人。

那人递来U盘时压低声音:“林总,苏小姐要是知道你和江小姐的交易......”

此刻真相如利刃贯穿心脏,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场精心策划的局。

“我们这种关系到此为止吧,你明天去人事那里办离职。”

电梯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蔓宁的闺蜜程晚气喘吁吁跑来,手机屏幕还亮着未发送的短信。

“蔓蔓刚在地下车库晕倒了!”

她抓住林庭深的衣领嘶吼,“你知不知道她为了给苏伯父找配型,连续三天没合眼?!”

林庭深的世界瞬间崩塌。

他踉跄着冲向电梯,却被江如云张开双臂拦住。

“你不能去!”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刺破寂静。




太平间的门突然被推开,穿白大褂的护士抱着病历本出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苏朗青的家属在吗?”她低头翻找文件,“刚刚在他枕头下发现藏着份遗嘱,说要把老宅过户给......”

林庭深再也听不下去,他猛地推开江如云,夺过护士手里的医嘱,撞开安全通道的铁门冲下楼梯。

潮湿的墙壁蹭过脸颊,记忆碎片在狂奔中重组:父亲临终前咳着血抓住他的手,“答应我......照顾好蔓蔓”

订婚宴上苏蔓宁戴着母亲留下的翡翠镯子,笑眼弯成月牙......还有昨夜她发现避孕药时,镜中倒影破碎的模样。

地下车库的灯光忽明忽暗,苏蔓宁蜷缩在角落,像个破碎的布娃娃。

林庭深颤抖着将她抱入怀中,触到她后颈的冷汗,才惊觉她烧得滚烫。

怀中的人睫毛轻颤,在他掌心吐出微弱的气音:“林庭深......我们离婚吧。”

警报声突然在头顶炸响,江如云举着手机出现在拐角,镜头正对着相拥的两人。

“林庭深,你最好想清楚。”

她的声音混着回声,像毒蛇吐信,“要么现在跟我走,要么这些照片明天就会出现在苏氏集团每个员工的邮箱里。”

怀中的苏蔓宁突然剧烈咳嗽,气息愈发微弱。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混着江如云手机快门的轻响,在潮湿的车库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林庭深将苏蔓宁护在怀中,身体本能地挡住江如云的镜头。

江如云步步紧逼,手机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你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挽回她?苏蔓宁看到这些照片,只会更恨你!”

消防通道的铁门突然被撞开,程晚带着保安冲进来。

混乱间,林庭深抓起地上的消防栓扳手,金属冷意透过掌心传来。

他直视江如云惊恐的双眼,声音低沉如困兽:“你要毁了我,我就先让你一无所有。”

说着,扳手狠狠砸向江如云的手机,玻璃碎裂的脆响混着女人的尖叫,在车库回荡。

救护车的蓝光穿透雾蒙蒙的车窗,林庭深抱着苏蔓宁冲向急救担架。

护士查看情况时,他才发现她手心里死死攥着枚褪色的银杏叶——是那年樱花季,她偷偷别在他西装口袋里的纪念品。

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重复:“求你,救救她。”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点滴管细微的滴答声,苏蔓宁缓缓睁开眼。

白炽灯刺得她眼眶发涩,转头便看见伏在床边的林庭深。

他的鬓角不知何时添了几缕白发,睫毛在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右手还攥着那枚褪色的银杏叶,指节泛着青白。

床头柜上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袅袅白雾模糊了离婚协议书的轮廓。

苏蔓宁抬手想要触碰,却扯动了腕间的留置针。

响动惊醒了浅眠的林庭深,他猛然抬头,眼底迸发出近乎偏执的光亮:“蔓蔓,你终于醒了!”

“别碰我。”她偏过头,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林庭深悬在半空的手僵住,喉结上下滚动,最终还是颤抖着将熬好的粥端到她面前:“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营养......”

“我不想看见你,你先出去吧。”苏蔓宁别开脸,默不作声。

林庭深见她如此,思虑再三,还是移步退出病房,任谁都接受不了另一半出轨的。

没多久,程晚捧着保温桶进来。

“晚晚,你帮我打印份离婚协议书吧。”

程晚握上苏蔓宁的双手,很是心疼,“你和林庭深在一起八年,你当真舍得?”

“八年的时间,当初的那份激情也早已变了味儿,以前总觉得被背叛是件天塌地陷的事。”

“现在倒觉得,不过是给自己的眼睛做了场手术——终于看清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了。

​程晚没在说什么,只是替她盛好饭。

夜深的时候,林庭深悄悄进来,他想赎罪,想弥补。

“啪”的一声,灯光刺眼。

“林庭深,”苏蔓宁打断他,她的目光扫过他眼下的乌青,突然想起昨夜被他护在怀中时,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你不必用这种方式赎罪。”

林庭深的嘴唇剧烈颤抖,想要解释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起程晚说的每一个字,想起自己背叛时的行径,悔恨不已。

此刻所有话语都化作苦涩的硬块,堵在喉咙里。

他看见苏蔓宁已经背过身去,单薄的肩膀在病号服下微微发颤。

“当年樱花树下,你说最讨厌离别。”林庭深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现在换我来承受这份讨厌。”

他将银杏叶轻轻放在她枕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窗帘微微扬起。

病房的门被轻轻带上,苏蔓宁终于抑制不住地蜷起身体。

她抓起银杏叶贴在胸口,想起那年樱花纷飞,少年笑着将叶子别在她发间:“蔓蔓,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走廊里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混着护士推车的轱辘声。

苏蔓宁摸出藏在褥子下的手机,相册里最新的照片是林庭深熟睡的侧脸,拍摄时间显示为凌晨三点。

她颤抖着按下删除键,眼泪砸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痕。

当晨光再次爬上窗台时,林庭深发现病房空无一人。

离婚协议书静静躺在床头,苏蔓宁已经签好了字,字迹一笔带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而在病床边的垃圾桶里,一枚褪色的银杏叶碎的不成样子,恍若那年未说完的誓言。




夜风无声,泛着微凉。

苏蔓宁躺在病床上,始终无法入眠。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光洒下来,像极了婚礼那天教堂里斑驳的圣光。

她想起那天,她穿着母亲挑选的白纱,手心冰凉,被林庭深牵着走上红毯。

他笑着说:“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公主了。”

她红着脸点头,眼眶含泪,以为那就是一生的归宿。

可现在,所有温柔都变成了刀刃。

她一闭上眼,就能看见那间蓝湾公寓,那张散落着粉色丝带的床,那抹她永远模仿不出的栗色长发。

她以为只要足够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贤惠从容,就能守住一个男人的心。

可到头来,她什么都守不住。

手机还静静躺在枕边,屏幕亮了一下,是朋友圈推送的纪念提醒。

苏蔓宁怔了一会儿,缓缓拿起手机,划开屏幕,点进自己的朋友圈。

那是一条条闪光记忆拼成的纪年表:

春天的樱花雨,她和林庭深在小巷里并肩撑伞的背影;

夏日的海滩,海浪漫过她裙摆,他在镜头后笑着说:“别动,我帮你拍一张”;

冬夜他出差归来,她为他炖了一晚的汤,配文是:“他终于回来了”。

他曾在冬天为她焐过手掌,说:“蔓蔓,你的手怎么总这么凉?”

她抿嘴笑,说:“因为等你来捂呀。”

他曾深夜加班后带她去吃热腾腾的粥,只为她在微信发了一句“嘴里苦”。

他说:“你不开心,我就赔笑一整夜。”

照片上的他们,曾那样亲密。

“我最喜欢的颜色是你眼底的光。”

“今天的你,还是我最心动的模样。”

“你说我们会老,我便为你准备好未来的每一个纪念日。”

这些年,她发了数千条朋友圈。

有时是清晨的阳光,有时是一张合照,一碗粥,一束花,一场旅行,一句誓言。

曾经她那么热衷于记录生活,因为每一帧都值得珍藏。

她不是炫耀,她只是怕这些好,哪天会忽然散掉,于是拼命想抓住些什么。

可现在,每一张照片、每一句配文,看上去都像笑话。

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切,已经没意义了。

她缓缓打开朋友圈编辑界面,发出了一条新的状态。

以后不再更新了,原来有些美好,只适合留在回忆里。

没有配图,没有加任何滤镜,也没有@任何人。

发出去的那一瞬,她仿佛也将那段曾经交付出去的青春,一并封存。

一切都安静了。

死寂,消沉。

正如她此刻的心。

而就在这条动态刚刚发出的十几秒后,某个账号率先收到了推送。

屏幕另一端,江如云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浴袍半敞着,唇上的口红已经晕开。

“这个女人......终于撑不住了。”

江如云垂下眼帘,笑意越发扭曲。

她起身,踩着带毛边的兔毛拖鞋走到落地镜前。

镜中女人,一头及肩微卷栗色长发,穿着浅灰色针织开衫,神情娴静端庄,眉形是标准的流星眉,妆容干净得恰到好处。

—几乎是苏蔓宁的翻版。

江如云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你以为你独一无二?”

她摘下耳环,把散发着清淡香味的身体喷雾一股脑地撒进衣柜。

“你贤惠、你懂事、你为他付出......可他还是腻了你,不是吗?”

她伸手抚过镜面,仿佛抚摸着另一个“她”。

第一次见到林庭深,是在一次公司项目路演上。

那时他站在舞台中央,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谈吐间带着天生的贵气和自信。

而台下的苏蔓宁—恬静、低调、穿一身米色长裙,眼神里全是笃定。

别人都羡慕这对神仙眷侣。

唯独她妒火中烧。

她,凭什么拥有这一切?

当看到林庭深目光无意识地追随那个不起眼的温婉妻子时,她就知道。

—这个男人,已经被那个女人困住太久了。

她不明白,像林庭深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家常便饭、穿着低调、妆容素净的女人。

于是她花了整整三个月时间,搜遍了苏蔓宁的全部社交账号,翻完她所有公开动态。

从发型到口红色号,从穿衣到配饰,一样不落。

她开始模仿。

模仿她的神态、语气、走路的姿势......甚至她的“贤惠”。

然后故意在庆功宴上靠近他,灌他酒。

借着光影模糊,他醉眼朦胧地叫了一声“蔓蔓”。

她轻轻“嗯”了一声,便半推半就地把人带进了酒店。

那一晚,他以为她是他的妻子。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知道:她成功了。

她比苏蔓宁更懂男人的心—

男人要的是新鲜感,是征服感,是刺激,是区别于家常便饭的辣味。

于是,她用温柔与张扬的混合,把他一寸寸吞没。

她时而妩媚风情,时而脆弱得像要断掉的柳枝。

她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住孤儿院,最怕被人抛下。”

他怜惜地吻她额头:“有我在。”

她的目的从来不是他的怜悯。

是他的“心”—以及,他拥有的一切。

她继续研究苏蔓宁的朋友圈、浏览她发的每一篇图文,甚至偷偷买了一模一样的家具、香水、指甲油。

她要成为那个女人—然后夺走她拥有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可她没想到,在那间车库里、林庭深会用整个人的身体挡住她的镜头。

“为什么......”

江如云盯着屏幕里自己满是妆痕的脸,喃喃自语:“为什么他到头来,还是护着那个什么都不如我的女人?”

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沙发扶手,眼神闪着毒光。

“既然你们要演,那我就帮你们演到底。”

早已准备好的计划,开始了。

她登陆小号,发布匿名爆料。

内容是:商业男高管林庭深婚内出轨,女方为网红模特,疑似逼宫原配!

照片是精心剪裁过的,马赛克遮住了她的脸。

这还没完。

毕竟,她要的,可不是一个身败名裂,声名狼藉的林庭深。

于是,她又雇人发动了第二波攻势。

原配苏蔓宁疑似控制狂,对丈夫疑神疑鬼,多年婚姻中操纵男方,造成男方精神崩溃!

其中,附带了几张她精心挑选过的,苏蔓宁精致生活的朋友圈截图。

她在喝咖啡、在书房读书、在欣赏歌剧的画面。

她将苏蔓宁,塑造成了一个只懂享受的虚荣贵妇。

她还说她嫉妒心强,像是个随时爆炸的定时炸弹,让林庭深活得像提线木偶。

越编越像,越编越真。

很快,她雇佣的水军,把这些文案和照片,上传到了论坛、八卦平台、职场社交圈里。

评论区炸了。

“这样的原配简直疯了吧?”

“早就说过婚姻不能靠控制维持,男人出轨一半是女人逼的。”

“站男方,精神折磨远比肉体更恶心。”

“这年头会过日子的女人活该被抛弃。”

“没点刺激怎么拴得住男人?”

守了一天一夜的江如云,心满意足的合上电脑,唇角缓缓扬起。

她要毁掉苏蔓宁,让她再也无法出现在林庭深面前,更要逼得林庭深痛不欲生,再无法回头。

“你不是最爱记录生活吗?”

“那就让我,亲手把你的生活,撕个粉碎。”




凌晨四点,医院的走廊依旧安静,只有偶尔响起几声脚步和电梯门开关的声音。

病房里,点滴还在滴答作响,白炽灯打在墙上,投出一圈昏黄的光。

苏蔓宁刚刚睡着,却被手机震动惊醒。

屏幕上跳出一条新消息。

程晚。

“你醒了打个电话,外面乱成一锅粥了!”

她怔了一瞬,慢慢坐起身。

窗外夜还深着,城市灯火在远处晃动,像一场不愿散场的梦。

电话拨通那一刻,程晚的声音就急急地传来。

“你那条朋友圈发出去没多久,外面就炸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猜是谁被林庭深包养,热搜第一,八卦榜全是你们的名字!”

“林氏集团的股价刚刚暴跌了百分之七点三,公司紧急停牌,财经媒体已经开始全线追踪报道。

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他手里至少压着三家并购案,投资人正开着会要求董事会罢免他!”

苏蔓宁攥着手机,指尖有些发冷,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听我说!”

程晚压低了声音。

“以我做记者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个节奏极其不正常,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按着时间点放料,主攻你和林庭深。

重点不在他—是在你!”

苏蔓宁轻轻闭上眼。

耳边是滴滴答答的输液声,窗外是城市翻涌的声浪,而她脑中却只有那一个名字—林庭深。

第一反应不是股价、不是新闻、不是八卦。

而是他。

林庭深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怎样面对这一切的?

他还好吗?有没有人替他顶上?

有没有公司内部替他解释?

有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句话?

她好恨自己。

明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

她曾那么在意他的一切,连他睡觉前有没有喝水、衣服有没有干净、应酬后有没有胃药......她事无巨细,什么都放在心里。

因为他也曾那样关心她。

哪怕是一句简单的“你今天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也能让她觉得心头一热。

可现在,她只觉得讽刺。

她用整整五年,一寸寸地经营一个男人,最后却只换来一句“你太无趣了”。

苏蔓宁握着手机,声音低哑。

“你觉得......是谁?”

“我怀疑是江如云!”

程晚的声音不带丝毫犹豫。

“她太干净了。

这几轮爆料,一张她的脸都没有露出来,连侧影都打码。

林庭深的照片被挖到天昏地暗,她却像隐形人。

你不觉得奇怪吗?”

“而且这波攻击,看似在黑林庭深的私德,实际上却步步踩在你的痛点上!”

“原配疯了、贵妇做作、提线木偶、控制狂......

哪一条不是在刻意塑造你‘坏女人’的人设?”

“她要的,不是林庭深的崩盘—是你的人设崩塌!”

苏蔓宁没有说话。

她懂了。

程晚是记者,接触过太多类似操作,她说得很对。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网络风暴,表面看是针对林氏集团的丑闻危机,但其中的文案、评论走向、图文顺序......都在精准的刺她。

她装作不在意舆论,关了朋友圈,关了通讯录,看起来像是躲起来自我疗伤,但她不是傻子。

她看得出来。

江如云不是想让她体面退场—她是想让她,死得难看。

“我还记得,去年三月,她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开会!”

苏蔓宁缓缓开口。

“她穿了一件米色风衣,扎着低马尾,眉型一模一样!”

“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

“我以为那是喜欢我、仰慕我,才学着像我。

后来才明白,她是在一寸寸剥掉我的皮!”

“她不是想成为我!”

“她想,代替我!”

她的声音轻得像落雪,却字字如针。

“那你打算怎么办?”

程晚语气带着隐隐不安。

苏蔓宁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吐出一句话:

“让我先看看她,还能演多久!”

挂掉电话那一瞬,她的手指滑向浏览器,输入“林氏集团”。

新闻标题一条条跳出来。

林氏集团涉高管婚内不忠,市值蒸发七亿

林庭深深夜携神秘女子进出酒店,原配苏蔓宁疑受刺激入院

知情人爆料:原配疑似精神控制,男方曾多次被“情绪勒索”

网友挖出女主奢靡生活照:书房豪宅、每日歌剧、名牌香氛,表面贤妻,背面是贵妇?

苏蔓宁看着那张照片—

是她去年生日时程晚帮她拍的。

她穿着米色毛呢外套,在阳光下摆着手里的那本画册,笑容淡淡。

如今成了“虚伪、装高雅”的代表。

而底下的评论,一条条翻滚:

“我要是每天面对这种精致利己脸,早疯了!”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男人不过是出轨了,她就病成这样,真的没病吗?”

“婚姻里没有受害者,只有不适合的人!”

她盯着那些字,忽然笑了。

不是轻松的笑,是那种被命运狠狠踩住脖子之后,拼命咬牙还要站起来的那种冷笑。

她缓缓躺回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

舆论的刀子,曾经让她遍体鳞伤。

但现在,她已经麻木了。

她只想知道,当江如云以为她赢了的那一刻,会不会感受到来自深渊的反噬。

“蔓宁!”

门口响起一声熟悉的嗓音。

她没有回头,但眼睛却猛地睁大了。

林庭深站在那里,身上的西装皱巴巴的,眼圈泛红,像是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我来......看看你,我怕你出事!”

她侧头望着窗外的黑夜,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你该去看看江如云!”

“不是我出事了,是她出手了!”

林庭深眉心一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闭上眼,留下最后一句话: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亲手推我进了这场风暴!”

“现在,你一个人,慢慢承受吧!”

林庭深没有离开。

他站在病房门口良久,像根钉子,深深嵌在那块地板上。

那盏吊灯发出轻微的电流声,照得他眼眶底下那一圈青黑更加明显。

苏蔓宁闭着眼,耳边却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站着不动,呼吸压得极低,仿佛生怕吵到她。

可这份克制与沉默,并未带来半分安慰。




苏蔓宁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空气里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可偏偏她仍嗅得出那一丝熟悉的香调,是林庭深的衬衣洗涤剂。

一种低调的雪松气味,混着薄荷的清苦,像极了他曾在深夜抱着她时胸膛的味道。

她几乎是本能地厌恶。

那些记忆,如今不过是软刀子,一寸一寸剜她的心。

“你还不走?”

她的声音沙哑冷淡,眼也没睁开,语气像被冰封过的刀锋。

林庭深像被突然点中命脉,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

苏蔓宁睁开眼,一字一句地咬出话来。

“林庭深,你现在怕了,是不是?”

他微微一愣,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明情绪。

“你怕丢了总裁的位置,怕董事会把你踢下来,怕那些投资人撕破脸,怕媒体曝光更多黑料!”

她盯着天花板,嘴角却扯出一个淡漠的笑。

“怕江如云曝光你私生活,怕你在林家彻底失了话语权!”

她侧过脸,直视他。

“你甚至......连她也怕失去,是吧?”

他瞳孔微颤,却还是一言不发。

“可你最怕的,其实是我!”

她猛地坐起身,手背擦过吊瓶管线,微微有些刺痛。

“你怕我真的不要你了,怕我连一句话都不肯再留给你了!”

“你怕......你曾经拥有的这一切,彻底消失了!”

林庭深站在原地,脸色如纸,他从没听过她这样说话。

曾经那个柔.软、懂事、永远都小心翼翼包容他的蔓宁,此刻像一把被磨得锃亮的刀,直指他心脏最深处。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会一直等你?”

她语气依旧平静。

“就像从前那样,等你忙完应酬、等你出差归来、等你解释一遍又一遍那些破绽百出的谎话!”

“你以为我会一直在家里煲汤、洗衣、扫地、整理你出门的西装、提醒你记得吃胃药、给你准备会议资料?”

“林庭深,我不是你的附属!”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锋利。

病号服松垮垮地挂在她骨架分明的肩上,脸色苍白却气场逼人,眼底的坚定让人无法忽视。

林庭深张了张口,嗓子却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他想要解释,想要靠近,但脚步却像被冰封了一般。

“我......”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

“我知道你恨我!”

“可事情发生以后,我最担心的......不是我自己!”

他说得很轻,像是怕吵醒什么,又像是怕惊扰她心底的某种防线。

“我知道你会比我更担心我!”

“因为你就是那样的人!”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从前我有你在身边,每天都有人提醒我穿厚点、少喝点、别熬夜。

你会问我胃还痛不痛,会给我放一张字条在我办公桌下面,说‘外卖到了,记得吃热的’!”

“我习惯了......我真的,习惯了!”

“你不在以后,我才知道,我有多不习惯!”

他低下头,声音越来越轻。

“你晕倒那天,我真的怕了!”

“怕你从此不再属于我!”

苏蔓宁闭了闭眼。

她不是没心。

那一刻,的确有某种东西,在她心口轻轻地敲了下。

记忆像潮水,一股脑灌进脑海:

他送她回家时,一路护着她走人行道;

她生理期痛得要死,他凌晨两点出门给她买药,还烫了一条毛巾回来说。

“以后你痛,我也跟着痛!”

他把她写在通讯录里叫“宝藏”,朋友圈第一条固定置顶,是五年前婚礼的合影。

她以为,那些全是真心。

可惜,真心也会变味。

她努力控制住眼眶泛起的湿意,冷声道:

“这些,不足以成为你不肯走的理由!”

“你口口声声说担心我,其实你只是......舍不得你失去的那部分舒适!”

“你在担心我之前,先问问你自己,那个能被人随便替代的夜晚,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死在病房?”

林庭深被她说得无言以对。

他仿佛瞬间跌入了黑暗的深井,无法挣脱。

苏蔓宁用尽全身力气,扯着点滴支架撑起身。

“你要是真在意我,就离开!”

“我不需要你!”

“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会再需要!”

林庭深站着不动,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想把她整个人牢牢记在心里。

她抬起头,嗓音平稳,却比任何一场风暴都让他心碎:

“你走吧!”

“我们......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沉默像一张慢慢收紧的网,紧紧包围住两人之间那段摇摇欲坠的往昔。

林庭深终究还是转身了。

他像个败将,一步一步地退出了病房。

门轻轻带上,窗帘晃了晃,白炽灯将房间照得冷清如墓。

苏蔓宁扶着点滴杆站在窗前,看着他孤零零的背影走进走廊的尽头,最终消失不见。

她终于,闭上了眼。

泪,一滴都没有。

江如云坐在酒店的阳台上,天还未亮,城市远处的灯光已然黯淡,天边一线微光撕.裂黑暗。

她手中握着香烟,烟灰抖落在真丝睡裙上也毫无察觉,另一只手紧攥着手机,指尖已经泛白。

屏幕上,是酒店对面的监控画面截图。

林庭深昨晚去了医院,待了整整四个小时,出来时步伐踉跄,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江如云的脸色一瞬间阴沉到极致。

她早已派人盯紧苏蔓宁的病房,一有动静便第一时间通知她。

本以为这场精心布置的风波能让林庭深彻底清醒,认清她才是站在他身边最有价值的人。

她替他挡了媒体的第一波攻势,安排人删帖、重构话题导向,甚至为他对冲了一部分突发的财经舆论。

可林庭深—那个她费尽心机拉下深渊的男人,第一时间竟然去找了那个“只会哭泣”的女人。

江如云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她眼神怔怔,嘴角却扯起一抹几乎变形的冷笑。

“他知道是我!”

“他一定知道!”

这波风暴的节奏太明显了,从剪辑过的酒店照片到构陷女主精神失常的言论,再到水军跟进的统一话术,没有任何一处是普通爆料者能操作出来的。

林庭深不是蠢人。

她原以为他会默认—会默认她是背后操盘的人,也会默认这是她替他出的这口恶气。




可林庭深没有来。

不是去哄她、不是去谢她、不是来跟她重新商量下一步,而是去医院,去见那个她恨到骨子里的女人。

她狠狠捏灭烟头,目光阴沉。

“既然你要选她!”

“那我就让你,连她也保不住!”

手机拨号键快速滑动,她低声道。

“加大攻势,继续放料。

扩大传播面,盯紧财经圈和娱乐圈。

我要看到,明早前二十热搜都挂上他!”

“别担心,他是公众人物,我不过是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

不会牵连到我!”

“放出第二波材料!”

“越大越好!”

网络的风暴在她一句话落地之后瞬间扩大。

多个八卦博主接力转发,财经媒体也闻风而动。

“林氏集团核心高层婚变致股东动荡,公司内部高层分裂严重,战略合作陷入僵局!”

“有爆料称林总被情感关系威胁,管理层对其稳定性产生质疑!”

“林氏集团核心合作者‘澜山资本’今晨发文:对近期事态高度关注,将重新评估战略合作!”

一个小时内,林氏集团市值再度下跌五个点。

整个江城的财经圈都被震得天翻地覆。

而此刻,林宅灯火通明。

林老爷子坐在沙发中央,面色铁青,额角的青筋在灯下微微跳动。

“荒唐!”

“简直荒唐!”

“你一个堂堂林家长子,为了女人,把整个公司拉进这种泥潭?”

林庭深站在客厅中央,身形挺拔,脸色却苍白如纸。

他没有反驳,只是低头静听。

林夫人眼神比丈夫还要冷。

“你这次,真的让我们丢尽了脸!”

“庭深,你从小到大我们怎么教你的?

可以玩,但不能乱。

江城这么多女人,你玩谁不好,偏偏玩得让人抓住把柄?”

“那女人是谁?什么背景?你倒是说说!”

林庭深沉声。

“无可奉告!”

林夫人冷笑。

“你是不敢说吧?

她一介无名之辈,都能让你身败名裂,说明你就是个废物!”

林老爷子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瓷器咣当一声震响。

“你怎么就不听话?”

“当年非得娶那个苏蔓宁,我就说了,嫁进门一个破落户,还带着个病恹恹的老父亲,将来拖你后腿!”

“她那种女人,不会玩手段,不会替你挡事,不识大体,还忌妒心强!”

“就她那点家教?

我早就看出来了,太干净了。

男人在外头玩点情人怎么了?

只要不带回家,她一个妻子,不该睁只眼闭只眼?”

林夫人点头附和。

“就是。

你当初要娶的是韩家的姑娘,韩家给你铺的资源、投的钱,哪个不是金山银山?

你要是娶了她,今天哪还有这些事?”

“你非得娶个玻璃心,吃不得苦,扛不住事的女人!”

话音落地那一刻,林庭深猛地抬头,眼神冰冷。

“够了!”

林夫人一怔,眉头一皱。

“你说什么?”

“我说—够了!”

他的声音低沉得带着几乎无法压制的怒意。

“你们可以骂我,说我蠢、说我荒唐、说我不负责任,这些我都认!”

“但不要说她!”

“她不是你们口中的软弱无能!”

“是她撑起了我最困难的五年,是她替我熬过林氏资金断裂的时候,是她在我胃出血的深夜亲自背我进医院,是她一个人伺候我父亲住院从不抱怨,是她......”

他的声音哽住,喉结上下滚动。

“是她,一直在我身边!”

林老爷子眯起眼。

“你还敢为她说话?”

“我不为她说话,我为我自己说话!”

林庭深直视两位长辈。

“你们嘴里的她,是你们臆想出来的!”

“但我亲眼看到的她,从来没有做错!”

“错的是我!”

“是我把她逼到今天,是我放任另一个女人步步紧逼,是我让她走进风暴却毫无还手!”

“这次,不关她的事!”

“你们想让我道歉,我道!”

“但你们再说一句她不好,我连这总裁都不做了!”

林老爷子眼神一寒。

林夫人也气得面色发白。

“你是不是疯了?”

林庭深没有再说什么。

他转身离开,背影沉沉,却无比坚定。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必须站在她的那一边。

哪怕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再相信她,哪怕连他自己曾动摇,他也要用余生去偿还。

可惜,她可能......再也不想要了。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时,阳光刚好透过纱帘落在病床上,洒下一片温暖的斑驳。

苏蔓宁正倚在床头看着窗外发呆,听见那熟悉又温柔的一声“蔓蔓”,她猛地转头,眼中蓄起潮意。

站在门口的是她的母亲。

那个穿着灰呢外套、头发早已染霜却梳得一丝不乱的女人,眉眼沉静,手里拎着一个素色的保温饭盒,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

“妈......”

她声音一抖,仿佛所有的伪装都在那一刻被卸下。

苏母走到床边坐下,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眼女儿的脸色,然后才开口。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住院了?”

“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语气不重,却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责备。

苏蔓宁低头咬着唇,没有说话。

她的母亲,从来不是情绪外露的人。

就算父亲病重,她也只是每晚坐在床边安静陪伴,不曾在人前掉过一滴眼泪。

但今天她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疼。

“我也是看新闻,才知道那些事的!”

苏母的声音放得极低。

“当初,是我自己亲自答应他娶你。

我还记得他坐在我们家旧沙发上说的每一句话—‘伯母,我会照顾蔓宁一辈子,哪怕她什么都没有,我也会一直在’!”

“结果呢?”

“我信了他的嘴,没想到他心里全是水!”

苏蔓宁的手指在被子上紧紧抓住褶皱,喉咙哽着,说不出话。

“我们苏家没钱,也没人脉,但不缺一口气!”

“我知道你从小就心软,事事都往别人那头想。

但这回,我劝你一次,断了吧!”

“彻底断!”

“你可以什么都不要,但不能连骨气都没了!”

苏蔓宁抬起头,泪光在眼底打转。

“妈......”

苏母拉起她的手,手掌粗糙,却握得稳。

“你爸是个老书生,一辈子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我们一家人干干净净、挺直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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