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
黑暗中,只有床头闹钟幽幽的荧光指针,在无声地爬行。
十点,十一点,午夜……凌晨两点半。
时间在死寂中凝固。
两点五十分。
两点五十五分……突然,如同昨夜的重现,又像某种邪恶的仪式准时开启。
嗒…嗒…嗒…4 猫眼惊魂那整齐划一、如同鼓点般敲打在冰冷路面上的脚步声,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
由远及近,沉闷、精准,带着一种非人的规律性,在绝对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惊心动魄。
来了!
肾上腺素瞬间飙至顶点,驱散了所有的恐惧和犹豫。
我像一支离弦的箭,无声地从卧室门后弹出,赤着脚,每一步都踩在记忆里地板最稳固的位置,用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穿过黑暗的客厅,扑向大门。
心脏在喉咙口狂跳,撞击着耳膜,几乎要盖过门外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门板上,眼睛凑向那个小小的、冰冷的猫眼。
视野被扭曲成一个广角的、鱼眼般的景象。
昏黄的路灯光晕下,那个熟悉的队列再次出现。
打头的依旧是微胖男人,后面跟着蓝裙女人,还有几张在白天打过照面的、此刻却显得无比陌生的面孔。
他们的动作如同被同一个无形的提线师操控,手臂摆动的幅度、迈步的节奏,分毫不差。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蒙着一层灰白色的蜡。
他们排着那条僵硬的直线,步履精准地走过我的门前,嗒…嗒…嗒…没有一丝停顿,没有一个人朝77号投来哪怕一瞥。
队伍沉默地前行,朝着社区更深处、更黑暗的地方。
我的目光死死追随着他们移动的方向。
穿过扭曲的猫眼视野,越过几栋同样死寂黑暗的房子轮廓,在社区道路的尽头,影影绰绰地矗立着一个巨大而浓重的黑影。
是那棵树。
手册里多次提及的“社区中心标志”——那棵据说有百年树龄的老槐树。
白天路过时,它枝叶繁茂,投下巨大的荫凉,只觉古老而沧桑。
但此刻,在深沉的夜色和昏蒙的路灯映照下,它呈现出一种完全不同的、令人窒息的存在感。
庞大的树冠如同一个扭曲的、向天空无声嘶吼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