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混合气味——像是陈年香灰、某种辛辣的草药,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铁锈和腐败物混合的腥气。
布包很轻,里面似乎只装着一小撮粉末。
“压在坟头,点三根香……磕头……说‘应了’……”奶奶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千万……千万别回头!
无论……无论听到什么声音!
做完……做完就走!
走!
别回头!”
她最后几乎是嘶吼出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然后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样,踉跄着后退两步,转身拄着拐杖,几乎是逃也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地消失在乱葬岗边缘的沉沉夜色里。
4 午夜仪式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无数荒坟的包围中,手腕上缠着那条通往地狱的血绳,手里攥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布包。
冰冷刺骨的风卷着纸灰和枯叶,呜咽着扑打在我的脸上、身上。
顾屿……是为了顾屿……这个念头成了支撑我摇摇欲坠身躯的唯一支柱。
我低下头,看着手心里那个小小的、诡异的红布包。
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剧痛,又像一块寒冰,冻得我骨髓都在发颤。
奶奶绝望的眼神,那句“顾屿就活不成了”,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我脑子里反复回荡。
时间在巨大的恐惧中变得粘稠而缓慢,却又冷酷无情地向前推移。
我像个游魂一样,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医院。
坐在顾屿病床边那把冰冷的椅子上,看着他在呼吸面罩下微弱起伏的胸膛,看着监护仪上那些代表生命迹象的冰冷线条和数字,手腕上那圈暗红的绳痕火烧火燎地疼,时刻提醒着我即将到来的午夜。
奶奶没有再出现。
病房里只有仪器单调的滴答声,和我自己沉重得如同擂鼓的心跳。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终于,窗外的天色彻底被墨汁般的黑暗吞噬。
墙上电子钟的数字无声地跳动着,慢慢逼近那个令人胆寒的时刻——23:00。
子时将近。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
手腕上的红绳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那暗沉的血色似乎更深了一些,隐隐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牵引感,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