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淬了冰的、拒人千里的漠然。
她抬起手,不是去整理头发或擦脸,而是伸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只精巧的手拿包里。
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犹豫。
在宋砚骤然变得锐利、带着一丝惊疑不定的目光里,在满场宾客骤然屏息的死寂中,林晚掏出了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文件。
纸张在璀璨的灯光下,白得刺眼。
她甚至没有多看宋砚一眼,手臂一扬,那份文件如同被抛弃的白色羽毛,轻飘飘却又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平稳地落在了宋砚脚边那摊奶油狼藉的边缘。
纸张的顶端,“离婚协议书”几个加粗的黑体字,像五根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所有人的视线里。
而在“乙方”签名处,林晚的名字已经签好,墨迹深浓,力透纸背,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满场死寂。
针落可闻。
刚才的哄笑、议论,瞬间被冻结在空气中。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份文件,又看看那个站在狼藉中心、明明狼狈却仿佛在发光的女人。
宋砚脸上的漠然和掌控感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低头看着脚边那份文件,又猛地抬头看向林晚,眼神像被激怒的猛兽,震惊、暴怒,还有一种被冒犯权威的狂躁瞬间点燃,在他深邃的眼底翻涌,几乎要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焚烧殆尽。
“林晚!”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意,震得水晶吊灯都似乎晃了一下,“你发什么疯?!”
林晚终于抬起了眼,迎上他那双翻涌着风暴的眼睛。
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毫不掩饰的厌倦。
“宋先生,”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大厅里,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玉盘,清脆而冷漠,“戏演完了。
散场吧。”
说完,她再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包括那个被她的举动彻底点燃怒火的宋砚。
她只是微微侧身,避开地上那片奶油污秽,踩着那双沾了少许污渍的高跟鞋,一步一步,朝着宴会厅紧闭的鎏金大门走去。
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孤绝的“嗒、嗒”声,在死寂的大厅里回荡,像是在为这场荒诞的婚姻敲响最后的丧钟。
她的背影挺直而单薄,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