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及远,像钟摆般丈量着死亡的距离。
十分钟后,门外的塑料袋里躺着铜镜。
黑色绒布包裹着镜面,边缘绣着褪色的并蒂莲,针线间嵌着细小的骨片。
当她揭开绒布时,一股腥甜气息扑面而来,缠枝纹里的暗红污渍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那根本不是血迹,而是层层叠叠的指甲油,每一道都属于不同年代的女人。
“第七天,子时,用你的血唤醒我。”
短信来自“苏晴”的号码,发送时间是19:19,而窗外的夕阳正把天空染成血色。
林夏盯着镜面上的雾气,突然想起苏晴葬礼那天,阴阳先生曾偷偷塞给她一张符纸,说“若见镜中影,符燃照四方”。
符纸在烛火中蜷曲成灰,镜面上的雾气竟凝结成字:**民国廿三年,柳如霜,因妒投井,镜镇冤魂,每七年摄七魂**。
字迹很快被新的雾气覆盖,这次浮现的是苏晴的字迹:**她要找齐七个怨女,用经血养镜,才能脱离镜像**。
子时的钟声响起时,镜面突然剧烈震动。
林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地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镜面上,符咒纹路发出暗红色光芒。
镜中世界像被搅乱的墨汁,等再次清晰时,她的身体已穿过镜面,跌入一片昏暗的空间。
“夏夏!”
熟悉的声音从角落传来,苏晴蜷缩在满地碎镜片中,白色睡裙沾满血污,手腕上的丝巾早已破烂,“快打碎主镜!
这是柳如霜的镜牢!”
四周的墙壁由无数镜面组成,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不同年代的女人,她们穿着旗袍、布拉吉、喇叭裤,共同点是脖颈处都缠着黑色长发。
最远的那面镜子里,柳如霜正缓缓逼近,三寸金莲踩过碎玻璃,银簪上的流苏沾着暗红液体。
“你们逃不掉的。”
她的声音像碎玻璃碾过绸缎,“从第一个女人收下镜子开始,你们的命就归我了。
苏晴想报警?
可惜她的舌头早就被我割下来泡在镜锈里了。”
林夏这才注意到苏晴的嘴角有缝合痕迹,血泪顺着下巴滴落。
身后传来镜面碎裂声,穿雨衣的腐烂男人爬了出来,胸腔里掉出半块墓碑,上面刻着“柳如霜之墓”。
“民国三十七年,我替她顶罪被枪决。”
男人的喉咙里涌出黑色液体,“现在该你了,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