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霜晚一个人从凌晨哭到天亮,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她一通通电话打过去,联系了顾余年可能遇见的任何一个人,可无论问遍所有,他们的回答都在告诉徐霜晚:顾余年,真的不见了。
她一下下往自己胸口上捶打着,自责,埋怨涌上心头。
突然一阵电话响起,她连忙拿起话筒,却不想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李穆然的声音。
“徐霜晚,你人去哪了?
我求求你,就算你不爱我,可你自己的身体呢,你能不能为自己想想!”
电话那头李穆然的声音带着哭腔。
“徐霜晚,我求求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当年是我执念太深,一心想要出国留学,可如今等我回来才发现,原来我是如此深爱着你。”
“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牵着顾余年的手时,我的心有多痛,明明我们才是最先认识的,明明从前你是如此爱我,可为什么,现在我回来了,你却又爱上了别人?”
“那天晚上,我把你抵在床上,吻在你的脸上,完全拥有你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总和我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可你知不知道,自从我们领证后,我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因为我是如此深爱着你……”越说到后面,徐霜晚的耳朵越是一阵嗡鸣,她几次张了张口,最终才把那句话说出:“我们离婚吧……抱歉,李穆然,是我耽误你了……”徐霜晚挂断了电话,一个人窝在家里,大门紧紧锁着,不要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这几天里,她不吃不喝的傻愣在房间里,就算李穆然把门敲烂了她都没有打开。
她只是一遍遍回想着出事那天,妈安详的表情和顾余年憔悴的双眼。
他不止一次地向她发出着求助,她恨不得现在找到顾余年,告诉他:是她错了,她是个懦夫,连报复他的方式都是这么卑劣。
到最后,她开始翻起了房间里的一切,企图寻找到他和顾余年的任何点滴。
她从衣柜翻到床底,直到第三遍才在床垫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封信。
徐霜晚看着信封还很崭新,封面上写着霜晚亲启,是顾余年的落笔。
她反反复复地拿起又放下,却始终没有迈开第一步,把信封打开。
直到时间过去很久,她才颤抖着指尖,缓缓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
信纸上字迹工整,可每一笔都像是刻在徐霜晚心头上。
徐霜晚亲启: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从你的世界消失了吧?
或许你和李穆然在一起了,你们有个美满的家庭,有个孩子会围着你团团转,你开心地躺在后院,像是我们曾经无数次在那喝茶一样,温暖,惬意。
只是,现在的你还在恨我吗?
霜晚,恨一个人,是很累的事情,我内心祝愿你,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
你要过上最好的生活,有个爱你的丈夫,听话的孩子,完美的事业,这些本该就是你的人生。
其实,我情愿这封信不让你看见,因为一切都没有用了。
如果你看见了,务必记得。
无论恨爱,都不必再寻我。
顾余年,亲笔。
徐霜晚一字一句反反复复地看着,泪水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一样,任她怎么呼吸,都始终喘不过来气。
顾余年的一字一句像一把刀,狠狠地刺进徐霜晚的心口,要她知道什么是椎心泣血,什么是撕心裂肺……“顾余年,我情愿我真的恨你一辈子……”她自责的攥紧双拳,直到丝丝血迹从手心渗出,“可为什么最后,是我错得离谱,是我亲手毁了我们的婚姻?”
“你不是说爱我的吗?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吗?”
她低声呢喃,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抽泣。
“顾余年,你就是个骗子!”
“我恨你……恨透你了……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你,亲口告诉你,我恨你一辈子,我要和你纠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