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跑下木楼梯,看见穿蓝布衫的老人正掀开竹蒸笼,热气里浮着清甜的桂花香。
李大爷腰间挂着个羊皮钱袋,开口时露出缺了颗牙的笑:“丫头,尝尝新蒸的,加了蜜枣和红豆。”
蜜枣在齿间爆开的瞬间,我忽然攥紧他的手腕。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而我摸到他袖口下的伤疤——三道平行的刀痕,像极了戈壁滩上突厥狼卫的图腾。
“您是谁?”
我压低声音,后颈的寒毛直竖。
李大爷慢悠悠抽回手,从钱袋里摸出块碎玉:“紫禁城的月光太凉,还是村口老槐树的影子实在。”
那玉片边缘缠着金线,正是我前世断裂的蝴蝶玉坠。
手机在这时突然震动,弹出条新闻:“考古发现唐代和亲公主陵墓,陪葬品中有半块羊脂玉佩与……”我盯着屏幕上的文物图片,喉间泛起马奶酒的酸涩。
图片里的玉佩纹路,竟与楼下正在逗狗的黑衣人,小侍卫(不,现在该叫他阿野)腰间那块分毫不差。
阿野穿着白T恤蹲在槐树下,阳光穿过他耳后新纹的狼头刺青,在地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他抬头时,右眼角闪过一点红——不是朱砂痣,是颗浅褐色的胎记。
“要吃冰棍吗?”
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冰棍纸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响,“草莓味的,和你在金帐里偷喝的葡萄酒一个颜色。”
我接过冰棍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
远处传来拖拉机的轰鸣,继母在厨房剁饺子馅的“咚咚”声里,混着前世驼铃的余韵。
李大爷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推着桂花糕车走向村头,车把上挂着的铜铃铛,竟与突厥王庭的狼首银铃发出相同的清响。
深夜躺在屋顶纳凉时,阿野忽然指着银河某处:“看,那是玉门关的方向。”
他胳膊上的旧伤在月光下泛着淡粉色,像极了我用匕首划破他皮肤的那个夜晚。
“所以我们是……”我咬着冰棍棍,看融化的草莓汁滴在他手背上。
“是被风沙吹散又聚在一起的沙砾吧。”
他侧过脸,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不过现在好了,你不用当公主,我也不用当暗卫。”
村头突然传来狗吠,李大爷的桂花糕车经过路灯下,车篷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半卷泛黄的羊皮——隐约可见朱砂标注的“玉门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