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有夕阳斜照在山腰上。
门前不远处的小溪边上,有一个病态的青年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不远处的小屋内有几抹身影一闪而过,他眉头微微一皱,面露思索之色。
此人正是姜路。
在牛场中休息了片刻,等精神稍稍恢复,他便来到这山中小屋。
过了片晌,他缓缓站起身来,走进小屋内一看,方才他丢在此处的玉质方盒已不见踪影。
山上小屋由来已久,由于此地是安定城与雁城相接的主干路程,因此常有路人在此歇息,但到了傍晚时分还有人在此停留的,往往很少,因为此处可以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去往雁城或安定城都有一定距离,赶路之人往往在晌午时分到达此处较多。
姜路正想返回牛场。
但就在此时,有一行人从雁城方向走来,为首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见到姜路站在门口树下,微微一愣。
“见过兄台,请问是否见过一个身着墨绿衣衫的姑娘?”
“倒是见过一个黑衣女子。”姜路回道。
来人眼神微微一怔,接着问到:“兄台遇见她时是何时分?”
“晌午时分。”
“她向何处去了?”
“见她往安定城方向去了。”
“多谢。”来人拱手致谢,看了看姜路,又说道:“我看兄台面红汗虚,莫非身体有恙?”
“确有不适。”
“我这里倒是有一粒健体丹药,便送与兄台聊表谢意。”陆景龙取出一粒药丸,与苏杪杪的药丸竟有些相似,只是颜色油润细腻,显得有些红亮。
“公子客气,在下身体情况自知,公子不必浪费药材。”姜路面露疑惑,不知此人为何送出丹药,但还是回绝道。
“兄台不必客气,我看你应是服过透支体力的药材,故而汗虚,此药正好可以养神补虚,对症下药。而且此丹对解毒颇有成效。”陆景龙意味深长的说道。
姜路见对方坚持,便收下药丸,说道:“多谢公子好意,在下却之不恭。”
“兄台需知,此药虽药劲柔和,但对兄台此类有疾在身之人非常霸道,药方内有毒方配伍,若要作为解毒之用,三日内服小半颗即可。”陆景龙见姜路接下药丸,对其说道。
姜路心中隐隐一震,眼神中也露出意味深长之色,对陆景龙说道:“多谢公子提醒,在下铭记于心。”
“既如此,便不妨碍兄台歇息,我们赶到安定城,也得小半日功夫,咱们就此别过。”
陆景龙双手抱拳行了一礼,旋即带着随从匆匆往西而去。
姜路望向陆景龙一行人背影,眼中露出思索之色,然后静靠在老树上闭目养神起来。
等确定那几人远去,才起身奋步直行,直奔牛场。
等到他回到农场时,夜里的火光昏涩寂寥,苏杪杪已经坐在篝火旁静等他回来。
墨绿色的衣衫修衬的洁白脸蛋在灯火下显得格外皎洁无暇。
“苏姑娘,你中的毒祛除了吗?”
“还有余毒,不过已经影响不大。”
“我这里有一颗药丸,你看是否对你症状。”姜路取出一颗药丸递给苏杪杪说道。
“这是陆家的药丸,你见过陆家兄弟?”苏杪杪接过药丸后问道。
“见过一个青年人,给了这颗药丸,想必就是你说的陆家兄弟其中之一了。”
“这药丸也叫五七丹,是为五毒七补的药方配成,与我之前给你吃的那颗正好相反,都是陆家所制。此丹确实对我有用。”苏杪杪回道。
“既如此,那你便服下吧。”
“这药是他赠与你,而且对你的确有用,还是你留着吃吧。”苏杪杪摇了摇头。
“他赠丹时特意嘱咐此丹三日内我只可服半颗,且有解毒之效,那应该还有半颗是留给你的。”
“姜兄为何如此断定?”
姜路摇了摇头道:“我原本不清楚为何他会赠丹,但当我看到你的衣服时,我便明白了。”
“我的衣服怎么了?”
“我记得今天离开前,你的衣服是黑色的。”
“这是用千幻蚕的蚕丝织就的布料,不同光照下会变幻颜色,半夜至晌午为黑色,晌午至半夜可由黑渐绿,逢雨天受潮还会变紫。”苏杪杪回道,语气中略带得意之气。
“赠丹的公子心思缜密,今日相遇已是午后,他曾说你的衣服是墨绿色,我却说是黑色的,因而他知我晌午前便遇见你了,且已知你的下落,但却送出了丹药。另外,他曾说我服用了透支体力的药物,既然同为陆家所制,他应该也知道我服过他们家的丹药了。我由此断定追杀你之人非他们所为。”
“嗯,不是他们,是另外一伙人。”苏杪杪回道。
“还有一伙人,比他先到小屋,追你的或许便是他们。”姜路点了点头道。
“从小屋到安定城一个来回需要多久?”
“大约半日。”姜路顿了顿,说道:“我们回到山中小屋,也需要半日的路程,所以现在必须得出发了,进入雁城需得路过一座担公桥,若等他们回到桥头,我们便无法过桥了。”
“好,不过你的身体……”
“无妨,既然此药有用,我们一人一半分了吧。”姜路说罢,将药丸一分为二,把一半递给了苏杪杪。
苏杪杪见状,微微张口似要劝阻,但最终作罢了。
两人服过药丸便匆忙出发,往雁城而去。
“其实你说他的丹药是给我也不全对,陆家有神秘莫测的卜卦手法,兴许是觉得与你有缘,才给你的。”
姜路点点头,两人低头赶路不再说话。
秋深气爽,踏步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