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而是三万将士的遗书。
“吾儿亲启……”姜绾借着火折子展开信笺,霍老将军的字迹被盐渍浸得模糊,“若见此信,霍家血脉已绝,唯余姜氏女可托付……”霍骁的掌心抚过箱底暗纹,北疆狼首刺青竟与盐晶融为一体。
他终于明白,姜沅为何要他带姜绾来此——盐湖之下腌着的不是兵器,而是霍家军以血肉筑成的生路。
北疆王庭祭坛阿勒坦的继任者举着火把逼近盐湖,却在触及冰面的刹那僵住。
盐晶折射的月光里,三万霍家军亡魂执戈而立,为首的老将霍忠举起残破的旌旗:“少将军,该回家了。”
姜绾抡起铁勺敲响冰面,盐层应声碎裂,腌了二十年的遗书被狂风卷上苍穹。
北疆骑兵的战马嗅到盐中血气,纷纷惊惶跪地。
“霍家军的仇,该清了!”
她将长欢的襁褓系在背上,酱汁桶泼出的弧线染红雪原。
盐湖地宫谢珩的焦尸静静躺在冰棺中,心口插着的银针泛着幽蓝光泽。
姜沅的遗信从棺缝飘落:“以情蛊宿主骨灰为引,佐砒霜三钱,可解百毒……”霍骁捏碎谢珩的指骨,骨灰混着盐粒洒入药炉。
沸腾的汤药映出长欢熟睡的脸,腕间蛊纹如退潮般消散。
“谢珩的命,姜沅的局,霍家军的魂——”他将药碗递给姜绾,“都在这碗断头饭里了。”
昭国新历元年,绾香楼旧址姜绾掀开蒸笼时,桂香混着酱香漫过朱雀大街。
长欢踮脚去够柜台上的蜜饯罐,腕间银铃叮当——那是用谢珩的剑鞘熔铸的。
“老板娘,来份战损肘子!”
食客的吆喝声中,霍骁拎着北疆王的头颅踏入后厨。
血渍在青砖上拖出长痕,他随手将头颅扔进腌缸:“第十三个。”
姜绾头也不回地撒了把砒霜:“轻点,吓着孩子。”
长欢却扑过去抱住染血的战甲:“爹爹,这个脑袋能换糖糕吗?”
皇陵梅林萧景容的衣冠冢前,姜沅的白发缠着红绸随风摇曳。
霍骁将北疆王玺压上坟头:“你要的太平,我给你带来了。”
碑后转出个戴斗笠的老者,揭下面具的刹那,霍骁的刀锋停在半空——竟是当年被昭帝射杀的霍夫人。
“姜沅用十年阳寿换我假死,只为今日。”
她抚过碑上刻字,“重华未央,至味清欢……”长欢及笄那日,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