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还有某种一闪而过的东西,像恐惧,又像愧疚。
但很快,那抹情绪就被她惯有的高傲掩盖,她挺直腰板,婚纱上的碎钻重新在灯光下闪耀。
“祝你幸福。”
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干得像塞进了把沙子。
推开旋转门的瞬间,五月的热风扑面而来,带着远处工地的轰鸣声。
我摸出烟盒,才发现里面只剩一根烟,还是白薇上次逛街时塞给我的 “男士专用款”。
打火机擦亮的瞬间,我听见宴会厅里传来《婚礼进行曲》的旋律。
浓烟呛进喉咙,我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自己倒映在橱窗里的影子 —— 笔挺的西装,精心打理的发型,还有口袋里没送出去的戒指盒。
橱窗里的倒影突然模糊起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父亲发来的消息:“小战,回家吧,我们……”我删掉那条未写完的信息,把手机关机。
远处的高架桥上车流如织,夕阳把天空染成血红色,像极了五年前我替林天豪挡刀时,染透衬衫的鲜血。
指尖的烟烧到过滤嘴,我碾灭它,看着火星在地面上挣扎着熄灭。
口袋里的戒指盒硌着大腿,我摸出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金属盒撞在桶壁上发出清脆的响,惊飞了两只停在路边的麻雀。
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我望着它们远去的影子,突然想起大二那年,白薇指着天上的飞鸟说:“萧战,你说要是我们能飞,是不是就不用被困在这个小城市了?”
现在我知道了,有些鸟天生就不属于笼子,比如白薇。
而我这个曾经以为能给她一片天的人,不过是她飞往更广阔天空时,踩在脚下的一根树枝而已。
夜风卷起地上的传单,哗啦啦地拍在橱窗上。
我站起身,西装裤腿上沾了片梧桐叶,我拍掉它,像拍掉这五年的荒唐。
远处的便利店亮着暖黄色的灯,我走过去,买了瓶最便宜的白酒,坐在台阶上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烧着喉咙,却暖不了胸腔里那块结冰的地方。
手机在垃圾桶里震动,我知道是白薇打来的。
但我没有捡,只是又灌了口酒,看着路灯一盏盏亮起,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马路对面的婚纱店橱窗里,模特身上的白纱还在随风轻摆,像极了今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