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落在小雨的轮椅上,“但小雨没错,她不该为我们的错误买单。”
法槌落下的瞬间,刘翠芬的眼泪终于落下,滴在素色旗袍上,像朵盛开的白菊。
陈立峰合上笔记本,上面的最后一行写着:“爱情始于不合脚的鞋,婚姻死于太合脚的算计。”
当陈立峰走出法院,暮色已笼罩山城。
长江边的渡轮亮起点点灯火,像极了 1984年的白糕摊。
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小雨的照片:小姑娘抱着那双定情布鞋,鞋跟的“平”字被她用红线绣得格外鲜艳。
远处传来汽笛,惊飞了梧桐树上的寒鸦。
陈立峰望着江面,想起刘翠芬在庭审时说的“大房子”,现在的锦绣山庄,正挂着“出售”的牌子,而王东生的遗产,将由信托基金管理到小雨成年。
雾,又开始弥漫,却再也遮不住真相。
刘翠芬的玫瑰纹身,终将在监狱的高墙内褪色,而那双见证爱情与死亡的布鞋,会被收进物证室,与翡翠项链、扎来普隆药瓶一起,成为这个时代的注脚——关于爱,关于恨,关于在财富与尊严间失衡的三十年。
第七章:雾散时分铁栅栏的阴影横亘在探视床上,刘翠芬的囚服领口开得很低,露出锁骨处褪色的玫瑰纹身——颜料在看守所的肥皂水里褪成浅红,像朵被揉烂的月季。
她隔着玻璃望向女儿,小雨的轮椅辙在地面划出两道平行的线,与当年锦绣山庄的车道痕迹惊人相似。
“妈妈,这是爸爸的布鞋。”
小雨把鞋盒推过金属桌面,鞋跟的“平”字被她用金粉重新描过,在看守所的灯光下泛着微光,“我学会了绣鞋,老师说我绣得比你当年还好。”
刘翠芬的手指悬在鞋盒上方,囚服袖口的编号“2007123”擦过盒盖。
她想起庭审那天,小雨在证人席上掏出的半粒药片,想起女儿校服下露出的矫正器——那是王东生从德国带回的,现在却成了她罪行的无声见证。
“小雨,你怪妈妈吗?”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被对讲机扭曲,像从井底传来。
小姑娘摇头,轮椅扶手的雕花映着她的侧脸:“老师说,爸爸的病会让他很痛苦,妈妈只是想让他解脱。”
她突然掀开校服领口,露出与刘翠芬同款的玫瑰纹身贴纸,“我纹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