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她的劫。
她醒来的时候日头没下去,余温尚且在磨着人的性子。
晚风习习,石榴树上落下麻雀。
她摸摸额头上的冷汗,关掉空调。
她以为隐藏在黑暗中就能看见梦中那个人的脸,一勾一抹,怎么看都不是沈寞。
关掉空调的屋里开始变得闷热,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她知道,她在屋中回忆梦境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她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若是继续,她会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情景之中,会被魇在梦里。
母亲在叫她吃饭。
她冲沈寞安然一笑,眉眼暗淡。
沈寞起身,脸上依然带着笑意:“怎么了,看起来不太高兴。”
沉恪在沙发上坐下,眼睛里带上倦意,揉揉眉间,笑容颇为疲惫。
沈寞也跟着她,探手欲要摸沉恪额头被她偏头躲过。
她笑笑,有些难过:“沈寞,那个算命的说我不能结婚,不然会以离婚收场。”
沈寞呵呵一笑,眉毛一贯的向下耷拉,形成一股颓势:“你为什么要听算命的话呢?
这些东西没什么意义,你一定会婚姻幸福美满。”
你一定会婚姻幸福美满。
他不喜欢她。
她一直都知道。
她在记忆中将与他无关的人淡化,让沈寞属于她一个人,到最后却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不喜欢她。
她自我欺骗,删掉沈寞身边一切可以成为爱情的因素,单单留下她。
在自我欺骗中得到满足,并以为那就是未来的生活。
可是,她骗不过人心,骗不过沈寞。
沉恪看沈寞耷拉着的眉眼,心里泛起浅浅的爱意。
她知道这份喜欢有多浅薄,浅薄到若是沈寞某一天去整形医院将他这一眼睛变得炯炯有神她就能放下这份喜欢。
舌根有些发苦,她憎恨自己的浅薄。
“我做了一个梦。”
她往后一仰,闭上眼睛重新回忆梦里的情景,“梦里有个男人将自己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他的眉毛眼睛好像是从你的脸上拓下来的,相似到我以为那个人就是你。”
梦里的那个地方诸多荒凉,杂草丛生,树木凋零,那个人穿了一身喜服将自己挂在树上。
沉恪沿着耳边的呢喃缓缓前进,越过杂草和弯曲生长的树木来到那个人面前。
她环顾四周,满目皆是荒凉。
分明身边只有在树上吊着的那一个人,哭声、叫喊声、呵斥声却交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