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叫丁丁,是祥婶的孙子。
她儿媳前些年因病去世了,她又是个寡妇,如今家里只有她和儿子孙子三口人。
我与她相谈甚欢,谎称自己是被父母逼着嫁人,夫君每天又打又骂,我受不住,逃出来的。
祥婶很同情我,又见我手脚麻利,当下让我搬出客栈,来她家里住,帮忙卖卖猪肉,每个月给工钱。
我见过祥子杀猪。
他身材魁梧,又黑又壮,符合我对一个屠夫的所有想象。
铁钩子钩住猪,从圈里拖拽出来,然后两个帮手过来按着。
祥子光着膀子,手在猪脖子上一阵摸索,然后手起刀落,割喉放血,动作麻利。
这个时候祥婶会拿着铁桶过去接猪血。
等到猪不再挣扎,咽了气,泼上滚烫的开水,刮毛。
然后开膛破肚,内脏归归类,猪肉归归类。
接着就可以抬到架子上卖了。
很残忍,也很血腥,但是猪肉真香,我含泪吃了三大碗。
后来祥子再杀猪,我主动拿着铁桶去接猪血。
他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你们以为他对我感兴趣吗?
不,他杀了多年的猪,他的心已经和那把杀猪刀一样冷了。
他说:“你不要喜欢我,我家娘子虽然病逝了,但我心里只有她,我也不会娶别人。”
黑胖壮还挺痴情,我期期艾艾道:“我没说让你娶我,咱们就这样凑合过。”
他很冷漠:“你想得美,别做梦了。”
我那自尊心还有点受挫。
我对他还是抱有幻想的,我觉得我们很般配。
那日我领着丁丁一起去集市,给他买了糖葫芦,遇到卖杏的小贩,我挑拣了一些。
丁丁说:“莲姑,我不喜欢吃杏。”
我点了下他的小脑袋:“你爹喜欢吃呀。”
他疑惑:“我爹也不喜欢吃杏。”
“不会吧,我亲耳听到他对你奶说他喜欢杏。”
“姑,我娘小名叫杏。”
“好吧,买都买了,凑合吃吧。”
我拉着丁丁的手,往回走。
还没走到猪肉摊子,突然见到祥婶跑过来,一把抱住丁丁,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走开了。
我“哎”了一声,不明所以,正要跟上去,突然被人拦住了路。
抬头一看,是赵玉宁。
表弟还是那么一表人才,锦衣华服,眯着眼睛笑,像一只狐狸。
“嫂嫂,要去哪儿?”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将篮子里的杏劈头盖脸地砸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