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汉人皇帝不会接纳草原孤女”时眼底的决绝。
“为什么不早说？”
陆晅突然将酒盏砸向青铜镜，碎片飞溅中，离晞看见自己映在帝王眼中的倒影——那是草原上最倔强的晞阳草，永远朝着太阳生长，却终将被烈日灼伤。
“因为阿晅要做普照万方的太阳啊。”
离晞伸手接住坠落的玉佩，七年前的箭伤在心脏处突突跳动。
她忽然贴近他耳畔，低吟起草原安魂曲的调子：“朝晞于阳，暮晞于霜...”话音未落，殿外传来乌鸦凄厉的啼叫，惊起满地梧桐落叶。
第三章・晞灭离晞被囚于冷宫的第七日，陆晅醉醺醺闯进来。
他腰间的玉佩撞击着门槛，发出清越的裂响。
离晞蜷缩在草席上，看着帝王踉跄的身影，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同样醉醺醺的夜晚——他在草原星空下搂住她的腰，说要带她看长安最亮的灯火。
“为什么...要骗朕？”
陆晅撕扯着她的衣襟，龙纹袖口擦过她颈间的伤痕。
离晞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混着太液池的荷花香，那是她亲手为他调制的香囊。
当他的指尖触到她心口狰狞的箭疤时，整个人突然僵住。
“原来...是你。”
陆晅声音沙哑如裂帛。
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青砖上投下破碎的光斑，离晞看见他眼中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像极了那年在戈壁滩上，他濒死时看到的月亮。
她仰头望着他，瞳孔里跳动着最后的星火：“我本是草原孤女，是你让我知道，被太阳照亮的生命有多温暖。”
江离晞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他的龙纹锦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那是草原巫医用来续命的朱砂。
陆晅忽然跪倒在地，将脸埋进她染血的衣襟。
离晞嗅到他发间的龙涎香，混着草原艾蒿的气息。
“阿晅，你记得吗？”
她的指尖抚过他眉骨处的旧疤，“那年匈奴弯刀劈来时，你把我护在身下。”
她忽然笑出声，笑声惊起梁上尘埃，“可你不知道，那支箭原本是要射穿你心脏的。”
更夫悠长的梆子声穿透夜幕，离晞感到生命力正从指缝间流逝。
她艰难地从颈间扯下半块玉佩，塞进陆晅掌心：“带着它...去草原找我阿爹。”
帝王的眼泪砸在她手腕上，滚烫如七年前那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