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玻璃幕墙上的裂痕。
叶蓁端着香槟撞我肩膀：［那个中国男人盯你半小时了］我晃着杯底的残酒，展厅射灯把顾承泽的影子拉得很长。
［要叫保安吗？
］策展助理小声问。
［不用］我扯开礼服束腰，［给每位访客发纪念册是礼貌，而且他并没有影响我们的画展，不是吗？
］叶蓁突然笑出声。
她指甲敲着玻璃：［你说，顾承泽究竟在执着什么，听说林晓柔也被顾承泽送到了精神病院］［哦］我神情淡淡的，如今听到过去的人和事已经不能牵动我的情绪了。
手机在晚宴包震动。
陌生号码跳出来：巴黎今天有雨。
［苏小姐？
］金发男人递来白玫瑰，［您刚才说喜欢莫奈睡莲？
］我笑着接过花并习惯性的和他拥抱。
叶蓁凑过来耳语：［你小男友吃醋了，他每次怪里怪气的叫你苏小姐，我就知道了］路易斯的中文还带着普罗旺斯口音：［我怎么感觉那位先生好像要哭了］最后一盏孔明灯飘过穹顶时，顾承泽的影子终于消失。
［要查号码来源吗？
］叶蓁晃着手机，［可能是......］［不用管］我把白玫瑰插进垃圾桶，［过几天会消停下来的］出租车后视镜里，顾承泽追出来时绊倒了灯箱。
路易斯的手指缠着我发梢：［刚才的那个人......］［前任］我按下车窗，塞纳河的风灌进来，我贴了贴他的侧脸，安抚道［分手很久了，不要因为奇怪的人，吃奇怪的醋］手机在凌晨三点响起。
顾承泽的消息不断涌来，最后一条是：［我在奥赛博物馆看到了你的《星月夜》......］删除键按到第47条时，叶蓁发来监控截图——顾承泽在画廊外长椅上蜷到闭馆。
［真要这么绝情？
］叶蓁的视频请求弹出来，［他看起来有一点可怜］我望着画室角落里蒙尘的画框：［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回头的人］晨光爬上调色板时，雨滴砸在天窗上。
路易斯裹着毯子拥着我，金发铺成麦田。
我打开手机天气，暴雨预警覆盖整个巴黎。
陌生号码又跳出来：记得带伞。
我按下拉黑键，默默地想又要换手机号了。
画刀刮开新画的底稿，亚麻布渗出苍白的底色。
我数着雨点击打玻璃的节奏，突然笑出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