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双肩包,里面装着母亲生前最爱的武安小米,还有父亲特意炒的南瓜子。
“雪菲,”父亲突然停下脚步,“你妈走后这十年,我每天都在想……”他的声音颤抖,“要是当时没让她回武安老家治病,会不会……”雪菲轻轻抱住父亲佝偻的背,闻到他毛衣上淡淡的樟脑丸味。
十年前母亲执意要回农村老家,说“叶落归根”,雪菲和父亲拗不过她。
在老家的土炕上,母亲最后的日子里,雪菲每天给她熬小米粥,父亲则在院子里种了片向日葵。
“爸,”雪菲打断他,“妈在的时候总说,活着的人要好好活。”
她指着远处的樱花开得正艳,“你看,今年的樱花开得特别早。”
父亲抹了把脸,露出释然的笑容:“是啊,开得真好。”
他调整了下肩上的朵朵,“走,咱们去买你妈爱吃的糖炒栗子。”
回到家,雪菲打开电脑,整理着母亲的旧物。
抽屉最深处躺着本泛黄的相册,里面夹着张医院缴费单。
十年前那个暴雨夜,雪菲抱着发烧的朵朵去医院,父亲坚持要替她守夜,结果摔断了肋骨。
缴费单上父亲的签名歪歪扭扭,像条即将窒息的鱼。
手机再次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条语音。
雪菲犹豫片刻,按下播放键。
“陈女士,您好。
我叫林雨桐,今年二十三岁。”
女声清脆,带着南方口音,“十年前我接受了您母亲的角膜移植手术,现在在市盲校当音乐老师……”雪菲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砸在相册玻璃上。
她仿佛看见母亲在病床上,用最后一丝力气说:“把能用的器官都捐了吧,能帮一个是一个。”
第二天下午,雪菲站在市眼科医院会议室门口,手心里全是汗。
推开门的瞬间,钢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弹的正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穿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坐在琴凳上,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光影。
“陈女士,您好。”
女孩起身,眼睛却没有焦距,“我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今天的阳光特别好。”
雪菲望着她的眼睛,角膜移植留下的疤痕像片淡云,遮住了本该清澈的瞳孔。
“这是我学生们送的。”
林雨桐递来个手工盒子,里面装满千纸鹤,每只翅膀上都写着祝福的话。
雪菲颤抖着翻开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