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衣袖轻轻擦了擦发钗，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收好，又另外拿出一锭金子丢给言初。
言初双手接过道了两声谢，最后看了榻上了沈知意一眼，方才离开。
沈知意不知何时从榻上爬了起来，李煦一转身，险些把她撞倒在地。
“唔......好痛......”
沈知意捂着自己的鼻尖，痛呼出声：“是哪个不长眼的，胆敢谋害本小姐！”
李煦本想安抚她，可这会正在气头上，硬是忍下去，先和她算笔账。
“沈知知，你长本事了，居然敢一个人跑来春风楼喝酒，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要不是派元清在暗中盯着，他怎么也想不到知知会来这种地方。
沈知意抬起略有些迷蒙的双眼，猝不及防便撞入了一双清冽的眉眼之中。
“你谁啊，我的言初呢......”
“我是谁？”
李煦快被她给气疯了，双手用力捏住她的手臂，将自己的脸凑近至她眼前。
“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沈知意凑近脑袋，迷离涣散的看着眼前这张放大数倍的脸，抬手轻轻地戳了戳，然后对着他打了个酒嗝。
酒嗝实在算不上好闻，即便是心上人打的。李煦眉头微皱，十分嫌弃的将脸转过去。
沈知意见状，傻呵呵笑着，完全没有犯了错的觉悟，嘴里还念念有词：“你长得还算凑合，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去，把言初给我叫回来......”
“沈、知、知！”
“嗯？你认识我？”沈知意用手指了指自己，小声嘟囔：“奇怪，我今晚怎么一直看见李煦那个讨厌鬼，还真是阴魂不散......”
李煦愣了下，神色略有缓和，“你想见我？”
沈知意立即摇头，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谁想见那个讨厌鬼，才不要！不要他......”
她委屈说着，眼眶里积攒许久的小珍珠忽然就落了下来。
“呜呜......李煦就是个坏蛋，大坏蛋！他欺负我，他不喜欢我。”
“我鼓起好大的勇气，才敢主动靠近他，可他呢？他说我不自爱，说我不知廉耻，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堪？我、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少年的手背上，湿润温热的触感，似是一路烫到他心底。
竟是因为他。
原来那晚竟让她这般伤心难过。
少年胸口的怒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看向她的眼中只剩心疼与怜惜。
“不哭了。”他抬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是我不好，是我懦弱，开始有所顾忌。我以为你仍心系赵衍，我只是希望你幸福，不曾想，那夜你竟是认真的。”
沈知意垂眸小声抽泣着，哭得肩头颤颤，突然用力捧住李煦的脸，繁重的泪珠挂在眼睫上将落未落，就这么水雾朦胧地望他。
“你说，我漂不漂亮？”
他由着她胡闹，目光缱绻：“漂亮。”
“温不温柔？”
“温柔。”
“勾不勾人？”
李煦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承认是冒犯，不承认便是撒谎。
良久的沉默，换来沈知意失落的一声哼笑。
“你看，连你都不喜欢我，也难怪他会拒绝我。果然，男子的嘴最会骗人，口口声声说什么喜欢，都是骗人的！”
“他怎会不喜欢知知呢。”李煦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这个世上，他最喜欢的就是知知啊。”
“那他为什么对我没有兴趣。”沈知意湿润的眼望他，“我们先前明明还好好的，他明明说喜欢我，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为什么连个解释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