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石朗小宁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无限:撩精白月光男主他又甜又炸石朗小宁》,由网络作家“西门吹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石朗,你想不想拯救这个世界?“苗小喵好似才说到关键处便又话锋一转,好似有许多的隐秘她不便说出口,也不能宣之于口。石朗陷入了沉思。他心里虽然对苗小喵的话深信不疑,更是对苗小喵能够开启书中世界表示神奇,可是“拯救世界”这样的话又哪里可以轻易的说出口,又哪里那么容易办到?“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噢?现在不是应该先保住狗命要紧么?“石朗腹诽,“不说你是谁,又一幅高深莫测……什么星河?什么宇宙?太遥远了啊。“半晌,才转而道:“苗小喵,你很神秘,可能……也很强大,你来自的地方或许更加神秘,非是我能想象,可是拯救……““我会帮你的!“苗小喵莞尔一笑,早已没了她们初次见面时的“凶厉“,反而像一只慵懒的猫,两只眼眸里似有星光闪灭。她见着窗外的末日景况,好...
《结局+番外无限:撩精白月光男主他又甜又炸石朗小宁》精彩片段
“石朗,你想不想拯救这个世界?“
苗小喵好似才说到关键处便又话锋一转,好似有许多的隐秘她不便说出口,也不能宣之于口。
石朗陷入了沉思。
他心里虽然对苗小喵的话深信不疑,更是对苗小喵能够开启书中世界表示神奇,可是“拯救世界”这样的话又哪里可以轻易的说出口,又哪里那么容易办到?
“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噢?现在不是应该先保住狗命要紧么?“
石朗腹诽,“不说你是谁,又一幅高深莫测……什么星河?什么宇宙?太遥远了啊。“
半晌,才转而道:“苗小喵,你很神秘,可能……也很强大,你来自的地方或许更加神秘,非是我能想象,可是拯救……“
“我会帮你的!“
苗小喵莞尔一笑,早已没了她们初次见面时的“凶厉“,反而像一只慵懒的猫,两只眼眸里似有星光闪灭。
她见着窗外的末日景况,好似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也只是寻常。
“你……帮……我?“
反观石朗就没有那般轻松,一字一顿的道。
在他心里以为,说“拯救世界“这样的话基本上等同于扯淡。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又如何能够抗衡”灭世“?
灭世啊,那是怎样的伟力?
“你帮我?可是又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你为什么要帮我呀?你不远亿万光年的距离从‘喵星’而来难道只是帮我?难道是我长得好看,帅?“
这些话当然石朗忍住没说,只是在心头盘横。
“很简单,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变强,很强,然后硬怼;一是传入诸天世界获取世界之力,只要世界之力足够多,想来会有转机。
只是你要付出些代价,或许是你的小命。“
苗小喵循循善诱,不像是只猫倒像是只小狐狸。
“嘭!嘭嘭!“
一楼大厅里忽而传来剧烈的碰撞声,更是有火光闪烁,本来明灭的灯盏,此时也全数的灭尽,整个图书馆里一团漆黑。
“哒哒哒”
“……”
枪声和喊叫声混合在一起,好似已经乱作一团。
“不好。”
石朗暗道一声,更是一跃而起,再不和苗小喵打机锋,奔行间已用了“怜花宝鉴”里的身法,虽不说快如闪电,也眨眼间奔到了一楼大厅。
嚯。
石朗本以为的大门洞开,血淋淋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而是和着“嘭嘭”声一起的是贴在窗户玻璃上密密麻麻的“人”脸。
丧尸的脸。
嘴歪眼斜,面目狰狞,腐烂和白血并存……
“恶狼,停下。”
石朗一声大喝。
原是图书馆中的众人虽然惊惧可倒也没有失心疯,反而这个“小战士”恶狼恰如恶狼的样子,手执着热武器正对着玻璃窗扫射。
“停下”
一边的秃鹫也大声的呵斥。
砰。
石朗虽然不知道图书馆的玻璃为何如此“耐操”,可间不容发间已举拳砸晕了恶狼并卸下了他的装备,才道:
“秃鹫,这便是北狐的人?就这点胆色?”
石朗脸色很不好看,若不是图书馆的玻璃“皮实”,恐怕眼下已不堪设想,也不知道因着恶狼的“失心疯”会害死了多少人?
秃鹫有些羞赧,可是他面上冷酷——或者说僵硬,并看不出他的表情,道:“石朗,他也才刚成年而已。
若不是……
唉……好了,这都是其次,至少没有酿成太大的恶果。眼下丧尸堵着门,可我刚接到北狐大人的命令,让我保护你去基地,现在,立刻,马上……“
“刚成年?看着可不像啊。”
石朗看了看窗外的丧尸,又看了看秃鹫,那意思分明是:这种情况,你要我去送死?
秃鹫虽然表情僵硬,可是双眼却灵动无比,转着一双明眸,似在思考,或许已看出了石朗的“担忧”,道:
“石朗,你非去不可,你若不去,想来会死更多的人。”
“北狐大人可是说了,你是15号孤岛的希望。”
“我……”
石朗竟无言以对。
刚才苗小喵说让他拯救世界,这会子秃鹫又说他是15号孤岛的希望,这不是捧杀吗?“15孤岛虽然被风暴所侵,可是人口又何止亿万?我石朗何德何能?”
可是恰此时却有一道灵光如闪电一般闪烁在石朗的脑海里,如霹雳显于迷雾,让他一时间浑浊的大脑立刻的清醒。
那是一年之前,原图书馆老爷爷“将死”之时。
床前,石朗哀伤不已——哪里是什么老爷爷,恐怕已如至亲之人。
老爷爷虚弱道:“石朗,死亡并不可怕啊,可怕的是孤独的死去,我这一生都在流浪,见着太多的生和灭。
可是……死不是灭,或许只是重生,只不过重生在另一片天空里,我们或许还能相见。”
他颤颤巍巍的递给了石朗一把钥匙——地下室负一层藏书库的钥匙,这把钥匙石朗也是第一次见识,一直都被老爷爷贴身珍藏着。
“小鬼,这个藏书库是……哎呀,跟你说这个做什么?里面有一个小东西,噢……算是个火种吧。
咳,我已经尝过孤独的滋味,你……你可不能学我,可是你也太孤独了,就算是我送给你的一个小礼物罢。”
“老爷爷”说完便溘然而逝,手里仍捏着钥匙。
“火种?”
石朗呢喃,“难道北狐要的便是这个火种?”
他又抬头看了看窗前的“人脸”和图书馆中惊惧的众人,一时之间,一股子血勇自他心底里滋生,“死,不是灭。小爷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生,什么是灭。”
“苗小喵,麻烦你照看好众人。”
石朗毫不怀疑苗小喵的能力,照看好图书馆中的人应该绰绰有余。
他摸了摸挂在胸前的钥匙,冷道:“秃鹫,你随我来。”
……
吱。
负一层沉重的石门打开,好似许久未曾开启过,笨重中又有着沉重。这也是石朗第一次打开石门,走进藏书库。
以前的他并不是不好奇,并不是不想打开藏书库,而是他心里装着这份好奇,就好似“老爷爷”依然在他身边。
“咦!”
和石朗想像中的不同,藏书库里不仅没有一本书,甚至连一个书架都没有,只是在幽暗空旷的空间正中竖着一个高台。
高台约有一米,顶上悬着一盏孤灯,孤灯下是一个纯黑的金属架,架上放置着一个金属玩偶。
石朗并不管图书馆中的灯已灭,为何这盏孤灯仍然亮着,而是看着那个似“鸭子“又非”鸭子“的东西发呆。
“这便是火种?小礼物?是不是开了什么玩笑噢——只是腿长一点,肚子大一点,脖子长一点的黄色的鸭子。“
摇头苦笑,“好罢,老爷爷,这个鸭子我石朗收下了,有没有玄机以后再论,倒是让您费心了。“
石朗打开手腕处的光幕背包,一抓一拿使想把怪异的“鸭子“放到了背包里,可是又想了想,便暂时的揣在了怀里,心里隐隐的有些失望。
“老爷爷”的爱好啊,真是不敢恭维。
又看了看光幕背包,里面除了美工刀之外,只还有一把李寻欢的飞刀,看到飞刀的样子,石朗不禁又有些怅惘:书中世界是真实的世界吗?
他已没有时间多想,只是低声道:“刀为杀人利器,兵马未动,小刀先行,不过……我还是用枪吧。”
北狐留给他的高能短枪可是一直都在他手里握着。
关门。
负一层一片漆黑。
既然要出去送死,那也不能真的硬怼。石朗并没有回到一楼的大厅走大门,而是带着秃鹫,两人由负一层连接图书馆外的暗道出了门。
空气中有一丝凝重。
“秃鹫,你刚才在大厅里说了什么?”
“我……我说你是15号孤岛的希望。”
“不,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我……会死很多人?”
“不,再上一句。”
“……“
“我保护你去基地?“
“那你要记着啊,说话算话。“
“我……”
两人插科打诨,石朗也才慢慢的消除了紧张,已由暗道出了图书馆。街道上好似才下过雨,雪融雨落,冷风阵阵……
当然,腐臭和血腥也藏在了冷风里。
田七犹疑不决,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赵正义却是开了口,“探花郎,十年未见,飞刀依然狠绝,当真是令人佩服。“
又想了想,说道: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兵器谱上也是排在前列,我们确实惹不起,不过你今晚杀死如此多的江湖同道,又盗了琉璃盏,又当如何收场?
如果轻易的放走了你们,未免也太令人齿冷,不如你自缚了双手,下了马车投降,你以为如何?“
咳咳咳……
李寻欢又剧烈的咳了起来,想来是被逗乐了,只是他的乐却变成了咳,似是喝了太多的酒,似是冷风入肺,似是不屑。
雄鹰虽折了翅膀可依旧是雄鹰,小鸡崽飞的再高,也终究只是小鸡崽。
他并不理会这个毫无正义的赵正义,可赵正义却以为自己说到了痛处,正在沾沾自喜,当真是把无耻当成了自洽啊。
“劝降?“
石朗都惊了,心想:
“居然还可以这么玩?简直太不要脸,打不过就打不过,以为三寸的狗舌头真的可以不烂吗?
真的很了不起吗?简直就是笑话,好吗?“
李寻欢碍于性格 ,不耻于这群小人,懒得理他们,石朗可不然,他是个素人,又胆大包天,笑了笑,石朗讥讽道:
“你叫赵正义吧?古有苏秦张仪,今有你赵正义,真是天道不孤啊,可是苏秦张仪何许人哉?
你也配?
废话少讲,狗屁休放,你们让是不让?“
石朗连揶揄带脏话,已经豁出去了,这时候表现的越有底气,越能唬得住人,兵不厌诈,正是此理。
而且啊,这群人正堵在驰道上,排开在马车的正前方,他们若是不让,马车还真就走不脱,两方对峙。
此时两边都有些尴尬:
田七赵正义一边虽然想生擒了李寻欢,可是李寻欢刚才出手无碍,似是并没有中毒,这和他们的预想有很大的出入。
可是放走了李寻欢,他们又有些下不来台,更是不好跟龙啸云交代,一时间有些犹豫。
打又怕打不过,放走又不舍得,简直难熬。
而李寻欢石朗这边,刚才李寻欢虽然出了手,杀人如屠狗,可是以石朗的推测,李寻欢应该是忍着极大的痛苦,不得不出手威慑,还能不能出手,还能出手几次,都是未知数。
至于让石朗一人力战群“熊”,那和找死也差不了多少。
石朗心中急切,要早些个给李寻欢寻到解药,想明了原由,微笑道:
“诸位,就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天儿冷,诸位也有美妻娇妾不是?总不能让她们独守空房。
探花郎不愿意多有杀戮,你们可不能这么着欺负人?
我有个提议,你们中间武功最强的出来迎战我,胜,我们随你们处置,输,好狗不挡道,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石朗才说完,田七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这是什么个意思?这是侮辱啊。”
他们中间最强的迎战石朗,也就是说:你们这些人,连我这个素人,毛头小子都打不过,还逞什么英雄?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这是脱光了衣服,无情的鞭挞。
可是好歹着这也是一个台阶,不然僵持下去,让李寻欢没了耐心,那可就死生难料了。
而且据消息透露,原来赶车的可是个虬髯大汉,是铁甲金钢铁传甲。这时候田七才反应过来,为何不是铁传甲赶车,而是个毛头小子。
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那铁传甲在哪里?这个毛头小子又是何人?看着并不像是个厉害的角色,当然除了嘴炮。
如果碧血双蛇已经得了手,那李寻欢应该中毒已死,可此时并不像中毒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七百思不得其解,又恐于李寻欢发威,半晌,只好道:
“少年人心高气傲也是常有的,只是啊,嘴里不干不净,早晚有人割了你的舌头。
而且,用最强之人迎战你,你也太高看自己个了吧,我们是江湖正义,可从来不欺负人……“
回身看了看人群,又道:
“有谁愿意出战的,站出来,也好让这个少侠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嘴上无毛。“
“少侠”两个字,咬的尤其的重。
田七倒也不傻,李寻欢怎么可能任由他这边的强人欺负石朗,只好把选择权给了众人,人群之中也自有认为有把握的出来迎战。
而石朗未经李寻欢首肯,就擅做主张,并不是他真的太彪了,而是以他对原书的了解,他即使有诸葛雷50%的战力,也应该能力敌那一群鼠辈。
诸葛雷虽然被阿飞秒杀,可诸葛雷成名数十年,疾风剑之名也不是白给的,这要看对谁?对上李寻欢那自然不是一合之敌,可是田七之流,那还是可以一战的。
况且,石朗不出战又如何破局?
这个时候,李寻欢可是中毒已深,他只能坐在马车里,是一个威慑的力量。
“兀那小子,休要猖狂,俺来战你,俺可不是那赵前孙,他太傻雕,居然有胆量力敌探花朗?
俺叫何输完,就是那个输完的输完,今儿个就让你见识见识俺的大刀。“
一个长相凶厉,五短身材,相貌奇丑的家伙越出了人群,手里提着一柄阔刀,满脸的虬髯,不像是个武者,倒像是个屠夫。
“何输完?你这名字里带个输字,恐怕是一定要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不如你投降了我吧?免得丢了一条性命。
毕竟啊,你也有家室不是?你若死了,倒是可怜了你那眼瞎的妻子。“
石朗笑着说道,嘴又损又缺德,更是有点儿回敬田七的意思。
他心里又怎么不知道,这个何输完怕是个硬茬子,以田七和赵正义的奸诈性格,不会放任一个夯货出来迎敌。
“嘿嘿嘿,小兄弟,多说无益,俺还是光棍一条,小心了!“
何输完正要举刀来砍,石朗大喊道:“且慢!”
倒不是石朗怂了,要认输,而是他要适应一下体内有内力的感觉,再适应一下招式,虽然他不用练习便能使用“急风剑”,可是他毕竟没有实战过,心里还是有点憷的。
“嘿嘿嘿,小兄弟,慢不了啦,俺来了”
果然是蛇鼠一窝啊,这个何输完看似憨厚,内里也是个狡诈的,他自然是能看得出来石朗在拖延时间。
虽然不知道石朗为何拖延时间,可这正是弄翻石朗这个菜鸡的好机会。
五丈远,也只是片刻,石朗便见着一柄大刀兜头向他砍来,雪夜里,那大刀明晃晃的,似还有一股血腥味。
好似这柄大刀是在血水里浸泡过一般,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
更是有几多冤魂?
石朗美工刀在手,却要施展剑法?可是他已管不了那么许多,鼓动内力时,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劲力,从没有如此好过。
心里虽有些憷,倒也异常的兴奋,这可是他第一次真刀真枪的和人硬刚,和酒馆中的“捡便宜”当然是大不相同。
石朗正要举刀迎敌,可此时异变突生。
眼见着大刀向他劈来,他却是一动也不能动,好似脚底生了根,浑身僵硬,可内力却源源不断的流失,似被一股外力吸走。
石朗刚刚积攒的一点勇气,瞬间就熄灭了。
“这下可是完了,难道要死了?”
石朗正自哀叹等死,那何输完的大刀已劈到了他的脑袋上,更奇怪的是,只听得“当当当”三声,好似石朗也练了金钟罩铁布衫。
却是大刀先是劈在他的脑袋上当了一声,后又反弹至肩膀上,又当了一声。
最后一声当,那就不是交击之声了,而是大刀反弹而回,正好迎面劈在何输完的脸上,奈何何输完人虽奸诈,可脸皮却实在不厚,被一刀劈的满面桃花开,差点儿就脑浆迸裂。
虽然保全了一张丑脸,可是何输完其人已仰面倒在了雪地上,眼看着是不活了,也真是凄惨可悲。
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何看似必胜的一局,落得个“自杀”的结果,可是他已经不需要知道了。
带着这个疑问,何输完已彻底死翘翘,只留下雪地上的一个尸体和不断流出的鲜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简直令人不能置信,好似何输完劈出了一刀,然后自己立即倒地而死。
非常的诡异。
饮酒如血,梅二那瘦小的身躯在幽暗的光里恰如一只老鬼,虚浮的脚步和聚焦的目光又让人觉着分外的怜惜。
他手里拎着个空酒坛子,似已酒醉忘忧,可他的神情动作早已出卖了他。
“那中间,中间流血……躺着的便是梅大。”
梅二用手一指,仿若知道眼前之人是来寻梅大。
却只见躺倒在地的尸体之中,有一个“员外”似的锦衣人,胸口上一个血洞,正缓缓的流着血。
血仍未凝,想来是才死未久?
梅二苦笑道:
“这几坛陈年的竹叶青啊,也不知道陈了多少年?每每我要偷偷喝上几口都要被梅大聒噪一番,令人好生的烦恼。
如今可好?再也没有人搅扰啦,倒是可以痛快的喝酒,酒能解忧,探花郎何不痛饮?
哈哈哈……世人尝言:小李飞刀,刀快,人更爽快,酒品更是当世第一。
不知道探花朗赏不赏脸陪我这个无用之人喝上两杯?“
梅二说话间又拍开了一坛酒的泥封,桌案上垒着大小不一的碗碟,他顺手拿了两个下来,一一的倒满,也不管李寻欢答不答话,自己倒是又喝了一盏。
那酒才开封,已有一股浓浓的酒香,闻之令人心怡,就连石朗这个酒中初哥,从来滴酒不沾的人,都喉头微动。
只是啊,石朗毕竟是血肉之躯,更不是个禽兽,他又怎么忍心在这样的血腥场面里饮酒?
他不欲饮酒,梅二更是没有理他。
场中虽有三人,可梅二自动的把石朗忽略了,只是请李寻欢喝酒,桌案上的酒盏也只摆了两个。
倒不是说石朗是个小透明,而是石朗的穿着打扮和手里提着的不伦不类的美工刀,怎么看都像是个跟班。
或者说,仆人。
也不是说梅二看不上石朗,而是此时的场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情绪,恰如两只酒中饕客的互斗。
至于场中已死了的尸体和仍活着的石朗,都只不过是个摆设,或者说是看客。
石朗皱眉,心想:“梅二啊,你可真是心大,你哥哥才死,尸骨未寒,你晓得伐?还有心思斗酒?
也不知道你七妙人,妙在何处?“
“主人相邀,那有不应之理?”
李寻欢虽面有悲戚,可仍笑着回道,人已行至桌案前,坐下,先是闻了闻酒香,赞道:
“世人都说梅氏兄弟两人,一个酷爱书画可精于用毒,一个是医道圣手却是酒中饕客,看来世人所说不假,能喝到这等样的竹叶青,纵然是立刻便死了,那也是心甘的。”
李寻欢并不让人催,捏起一盏酒,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一盏酒已下了肚,可是犹自觉着不过瘾,又连倒了三盏,一一喝下,眉头微皱,赞道:
“没想到啊,世上仍有这么陈的酒,酒越陈越香,人越却喝越孤独,酒冷心更冷,梅二啊,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李寻欢的那个“归”字说的尤其的重,仿佛说的不是归家而是归去,不若归去,人啊,当真要归去,又能归到何方?
归者死也。
那梅二先前披头散发,眼角印有泪痕,此时见着了李寻欢肆意的喝酒,反而归拢了下乱糟糟的散发,又在桌案前重新坐下,道:
“探花朗虽是当世英雄,可你的话却是错了,只有酒冷心热,那里有酒冷心冷?而且啊,是酒不孤独人孤独。
酒有何罪?酒又何曾孤独?酒只是酒而已。
只是这世间之人,要么为名所累,要么为利所扰,要么为情所困,要么为仇所恨……熙熙攘攘,来来去去,又怎么会不孤独?
你看那躺倒在地的梅大,此一生虽不说大富大贵,可也有良田百顷,仆人数十,更是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可是他已是满身的血腥,今日有此劫数,也是他活该。
你说他孤独不孤独?
毒,呵呵……
他毒人,我医人,我医不活死人,他却毒得死活人,你说他该不该死?“
梅二说话间饮酒不停,仿佛这陈年的竹叶青只有地面上摆开的几坛,他若喝得少了,便要全数进了李寻欢的“愁肠”里。
两人先是用盏,后又用大碗,最后全然不管不顾的对着坛口鲸吞牛饮。
酒逢知已千杯少,天涯两个断肠人。
两人各自两坛酒下肚,一个脸色本就煞白,此时更白了,完全没有一丝的血色;另一人虽早已踉踉跄跄,可此时却稳坐在桌案前,两只眼睛里射出厉芒,好似李寻欢就是那杀人的仇人,就是梅府血债的主人。
“梅二啊,你错了,大错特错。”
李寻欢酒入胸腹,似乎喝酒对他的毒无害,而是有益,笑道:
“我听闻你梅二先生有三不喝,其中有一处便是:不喝醉不喝。那么,你梅二先生又何曾醉过?
我看啊,这世间众人皆醉,唯有你梅二先生独独的醒着,你说,你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大错特错,错的离谱?“
正抱着酒坛子喝酒的梅二微微一楞,半晌,大笑道:
“探花朗果然是探花朗,不仅武艺高强,更是洞察世情,一双巧嘴儿也是举世无双,呵呵,我纵是错了又如何?
我醉我醒,我仍是我,而你李寻欢可是就要死了,你死你生,你又是谁?“
两人言语交锋,都互不相让,似乎都话里有话,打着机锋,如果不是室内有满地的血污和一地的死人,石朗倒觉着有几分意思。
可此时的两人,一个中毒将死;一个亲人的尸体就躺倒在脚下,倒是死命的喝起酒来,让石朗一头雾水,心道:
“也不知道是谁人杀了梅大,梅二又为何独存?难道只是为了不让李寻欢寻到解药便痛下了杀手,那么龙啸云啊,你可是真该死了,心思也真是缜密。”
事实如何,石朗当然只是猜测,可眼前的两人却偏偏拼起了酒,又斗起了嘴,真是让石朗既觉着有趣,又觉着无奈,插话道:
“梅二先生,你既有神医之名,何故只是喝酒?你当知晓探花朗已中毒颇深,如果你能解了探花朗的毒,那自是说明你技高一筹……”
“慢慢慢。”
石朗当然是想要梅二给李寻欢解毒,可他的激将法还未说完,梅二已连说了三个“慢”字,道:
“小少年,你又是何人?我看你衣着奇特,手执金铁,人虽卖相不错,可是一张巧嘴又安能让我出手?
你可知道,我梅二喝酒有三不喝,救人更是有三不救,恰好,以我看来,这探花朗啊,正在这三不救之中。
人之将死,救和不救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他一心求死,我医术再精又安能救活一个死人?“
石朗诧异,以为梅二早已酒醉,可此一番话倒让他觉着李寻欢的话是对的,“世人都醉着,唯独梅二独醒。”
桌案前,李寻欢呐呐不说话,他看着满地的血腥,一地的污秽,一边拿了一个酒盏抿着美酒,一边眼神儿看着梅大胸口处的伤口,似心有所想。
也不知道他是心疼梅大已死,解药再难寻觅,还是从那伤口之上看出了什么端倪?
石朗心想:
“你梅二先生既然有三不救,那就是说仍然可以救,既然可以救,那便一定要让你出手,不管你是什么劳什子不救,今夜你非救不可。”
向前走了两步,石朗也坐在桌案前,拿起了酒盏也倒了盏酒,看着酒色清浊,闻着酒香扑鼻,石朗道:“我只是素闻梅二先生有三不喝,倒没有想到还有三不救,愿洗耳恭听。“
梅二“呵呵”笑了两声,那里肯答石朗的话,只是闷着头喝酒,场面一时诡异而尴尬。
“一不救:不给银子不救;二不救:心情欠佳不救;三不救:寻死之人不救。”
这时候却是有一人自院外闪了进来,带了满屋子的风雪,话未完,人已至,是一个英武却阴鸷的青年人。
他戴着斗笠,可是帽檐儿压的很低,斗笠上未见丝毫落雪;穿着金黄色的衣衫,衫角很短,只能掩及膝盖;腰带右边插着一柄长剑,剑柄向左。
“荆无命?”
梅二失声喊道。
荆无命伴着风雪进了屋内,似是一个幽灵,“小李飞刀,许久未见了,不成想你还苟活着?如此正好。”
他根本不理梅二,更不在乎梅二叫破了他的行藏,他荆无命腰间悬剑,悬在右侧已是天下皆知,左手剑更是天下闻名,又有几人不知道他的这身行头?
微微躬身,荆无命摘掉了斗笠,随手放在了背后,又道:
“小李飞刀,十年了,你既然已经重出江湖,那便做个了断吧?兵器谱的排名也是到了该换一换的时候了。“
荆无命摘掉斗笠时,才见着他的脸上有三条刀疤,每一条都如一条蠕动的蚯蚓,看之令人生厌,更令人生恶。
李寻欢却不睬他,只是自顾自的喝酒,他每喝一盏酒下肚似乎脸色都更煞白一分,只是他的身周有雾气渐生。
好似他喝下的每一盏酒都变做了云雾,伴在他的身侧,那云雾淡淡的,内里含着酒香。
“荆无命,兵器谱的排名岂是你说变就会变的?你金钱帮虽然势大,可也不能小瞧了天下英雄,想要乘人之危,也要先过了我这一关才好。”
石朗知道来人是荆无命时,已有了很大的兴趣,荆无命此人是上官金虹的左右手,兵器谱上也是有他的排名的,只是此人颇有些邪性,却也是个有趣之人。
石朗刚好趁此机会,调戏他一番,倒不是他嫌命太长,找死,而是他想试探一二。
如今的局面是有人要杀李寻欢,当然是龙啸云的可能最大,可是因此发生了酒馆中的纠葛,如今梅大又惨死家中,更不知知道凶手是谁?这些都是原著里没有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剧情和原著相比,除了人物以外,走向完全的变了,石朗也吃不准后面再会发生些什么。
“乘人之危?”
荆无命重复了一句,似是戏谑,又道: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想来十年未见,功力又见深厚,何来乘人之危?
这世间啊,只有你杀我,我杀你,又那里有什么乘人之危?
想来,十年之前探花朗既赠庄园又赠佳人,是何等样的潇洒?还怕别人乘人之危吗?”
“哈哈!“
石朗长身而起,笑道:
“荆无命,你杀死梅大在先,此时又要换一换兵器谱的排名?那也要看你有几斤几两?
大丈夫行事应光明磊落,你这般尖酸刻薄,又行那令人不耻之事,当真便觉得江湖是你金钱帮的后花园吗?
探花朗此时正中着毒,难道不是你金钱帮联合碧血双蛇布的局?
真是险恶的小人,一环扣着一环,田七赵正义之流无功而返,又差了你来此,难道不是想要乘人之危?
哼哼,想要探花朗的命,那便先踏过我的尸体再说不迟。
……“
石朗义正言辞,语含铿锵,又已把美工刀拿在了手里,他当然是故意如此,田七虽然卑劣,可他的这一招见人先安个大帽子,再站在道德之巅的做法,确实好用。
既如此,没脸没皮的石朗又怎么会不用,又怎么会放过荆无命?
荆无命一愣,心道:
“李寻欢中了毒?李寻欢怎么可能中毒?除非他自己愿意中毒,这世间又有几人又可以真的让小李飞刀中毒?
还有那碧血双蛇,虽也听闻过名号,可是金钱帮又怎么会在意这种渣渣,倒是那龙啸云还有些意思,只是啊,也不过是个见利忘义之人罢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金钱帮却是知道的,这李寻欢虽然刀法狠绝,可更是精于杂学,即使不用刀法,他一身的武艺也可当此世的前几位。
至于毒,虽然不曾听说过李寻欢用毒,或则也是他不屑为之,可是他避毒之法应该是有的,又怎么可能会无端中毒?
荆无命愣怔间,梅二却是开了口,他先是长笑了一声,又看了看满地的血腥,一地的尸体,凄然道:
“石少侠,荆无命虽然无耻歹毒,可梅大却不是他害的,你倒是冤枉了他。
不过虽不是他害的,也是他害的,害梅大之人正是金钱帮之人,那人穿了一身的黑色,连眼睛也不曾露出来半分。
这满府之人尽遭他一人毒手,皆是一招致命,也是我运气好,当我回府之时他已杀至最后一人。
他正要杀我,可却突然的停了手,只是留了句:天意弄人,且让你多活一时,也让他多活一时。
哈哈哈哈,且让我多活一时?“
梅二倒也坦荡,只是他的一双眼睛已变做了赤红,定定的瞧着荆无命,似要咬下一块肉来。
说来也是奇怪,案子并不是荆无命犯下的,梅二何以视他如仇寇?
荆无命嘴角带笑,看了看李寻欢又看了看石朗梅二两人,被石朗硬怼他倒是也不生气,更不见动怒,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坛酒,道:
“都说梅二先生医酒双绝,今日观之却发觉梅二先生当真高妙,不愧为七妙人之一,更是心怀坦荡。
只是啊,既然那人连眼睛也不曾露出,你又如何知道他是金钱帮的人?“
拍开泥封灌了口酒,又朝着石朗笑道:
“少年人,我荆无命虽不是什么好人,可素来不杀无名之辈,那碧血双蛇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若想杀李寻欢又何需假他人之手?况且,我杀李寻欢?还是李寻欢杀我,恐怕是我先死,而李寻欢独活。“
这就很有意思了。
以荆无命的意思:酒馆中的布局他全然不知道,而且梅大也不是死于他手,更是连梅大是金钱帮之人所害,他都不知道。
那么既然如此,你荆无命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又要寻李寻欢的麻烦,这就是太巧和了。
“就凭这个。“
听了荆无命的话,梅二长笑了两声,虽是笑却有如哭,他拿出了一枚铜钱摆在了桌案上。
这枚铜钱虽是普通铜钱的样子,可却金灿灿的,原来却是由黄金打造,正是金钱帮的标志。
荆无命看着桌案上的铜钱,先是一惊,后又释然,半晌,“难道是他,有趣有趣,哈哈哈,这么说来的话,说是金钱帮犯下了命案,那倒也不冤了。
梅二先生,你待如何?要杀我报仇,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不过死的一定是你。“
这荆无命也是个怪人,他如此巧和之下出现在梅府,又是来找李寻欢,想来是知道李寻欢的行踪。
如果说他和碧血双蛇没有瓜葛,那一定是信口开河。
而且,又如此轻易的把命案揽在了身上,浑没有当做一回事,而且他口中的那个“他”又是谁?
不仅如此,他见着李寻欢不言不语,又中了毒,更是没有先发制人,乘人之危,而是和两个菜鸡“拉起了家常“,真真是个怪人。
石朗心道:
“也不知道这个荆无命的话中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不过龙啸云勾搭上了金钱帮应该假不了。
金钱帮啊,那可是江湖第一大帮,实力冠盖江湖,无人能敌。“
石朗正自想着,那边的梅二却也站了起来,手指着荆无命,大笑着,状若疯魔,道:
“荆无命啊荆无命,我梅二虽半生潦倒,可从来只是医人,今日第一次用毒,不成想你却撞到了我的手里,也是你命中该绝。
你知道不知道,你快要死了。“
“莫非那女子便是蒙面的女侠?“
堂中多嘴的失声惊呼,这却是有意思了,“原来那蒙面的女侠倒真的和李寻欢有些个瓜葛。“
李寻欢人称小李飞刀,又叫做多情浪子,这也正合了杀负心人之说,天下间谁人不知道李寻欢负了他的未婚妻?
既然未婚妻都负得,更何况是其他的女子?众人心中猜测,已是哄笑连连。
“非也非也。”
不料天机老人却道:
“那蒙面的女侠既是此女子,又不是此女子,此女子是以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示人,那美人儿不是别人,叫做林仙儿。
既真是林仙儿那便也罢了,可她又不是,不仅如此,那日梅府里李寻欢遭人围攻,梅二失心之下却是打翻了酒库,后来梅府遭了大火,一应物什都付之一炬。
就连那个美人儿。
可是巧了……“
天机老人绕来绕去,说的话更是云遮雾罩,这或许是说书人一惯的作派,可这也正好勾起了一众江湖人的兴趣,都昂首期盼,等待下文。
嘭。
不料天机老人话音还未落,众人也都正兴奋盎然间,可却听得天香楼大门处一个响亮的摔门声。
可怜了天香楼,好好的一扇朱漆的大门顿时间便四分五裂,成了微雨中的一堆碎屑。
却是那金钱帮的帮众倒真的带了人来,怕不是有数十人之多,点头哈腰间,嘴里漏风,道:“那,那个叫石朗的,你爷,爷,爷在此,敢不敢再来打过。“
他来寻仇,跟着他一起来的人却是不然,一抬手把他拨开在一边,朗声道:
“我倒是谁在此间挑唆事非,哈哈,原来却是孙白发,你们这一群江湖里的混子,手下败将,废物们可知道这孙白发是何人?“
“这孙白发啊,正是天机老人。“
那人一语道破了天机老人的行藏,像是有备而来,正觉得意,却听得天香楼里一阵惊呼声,众人也才回过味儿来。
“天机老人,可不正是个老人么?“
“原来却是他?”
“当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瞎了狗眼啊。”
“……”
若说这世间有着正邪两道,邪道当是以金钱帮为首,正道里虽有和尚道士,只是和尚整天吃斋念佛,忙着收香火钱,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的世事?
倒是这天机老人,风传却是个道士,只是异常的低调,武功虽然称做天下第一,可都是隐在暗处,偷偷的做一些对江湖有益之事,在暗中维持着江湖中的平衡。
他自有自己的情报网,这却是另一个故事,在此按住不说。
“得罪了。”
那金钱帮之人一拱手,倒也“谦恭”,毕竟天机老人声名在外,也由不得他不谦恭。
天机老人既然被道破了行藏,便又一拍惊堂木,天香楼的江湖汉子们本是惊诧欣喜,交头接耳,此时又变做鸦雀无声。
谁人能想到正道魁首正是这么个老人?
天机老人环视了一眼场中众人,尤其的是那金钱帮的汉子,“金钱帮啊,也是有心了,既然知道我便是天机老人,那你们的帮主上官小儿应该就在左近吧?“
俗话说将对将,兵对兵,以天机老人的段位,还犯不上跟金钱帮的小喽啰聒噪。
而且天机老人今夜里在此开讲说书,已经是有所准备,他本来就准备会一会金钱帮的帮主上官金虹,此时倒是刚好。
他已经把话撂了出来,就看那金钱帮的汉子如何接话,如果上官金虹就在左近,那自然是会露面一晤。
若不然,那可是太有些个无礼,丢份。
不料那金钱帮的汉子却道:
“上官帮主早知道天机老人今夜里会在此说书,更是打算今夜里会会你天机老人,你既然人称天下第一,总不会不敢接招?
只是啊,也是巧合,我家帮主今夜里有要事在办,实在无法分身,只好差了小的来给您送上一份邀请,那黄山论道时,还希望天机老人赏个脸。“
那人不卑不亢,脸上带着不屑,他的尊敬可是只对天机老人一人,那是仰慕强者,至于场中的众人,那就另说了。
可是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得上见天下第一高手的?以那上官金虹的脾性,怕不是得知天机老人的下落时,便会星夜前来。
他已寻了天机老人许久,这个天机老人是知道的,今夜也是故意露面,有意要挫一挫他的锐气。
“必有蹊跷。”
天机老人眉头紧锁,沉吟,后又眉头舒展,半晌,道:
“呵呵,黄山论道?
金钱帮称霸江湖之心人尽皆知,又何须搞一个劳什子的黄山论道?以老朽看来啊,你金钱帮视天下英雄为刍狗,又怎么尽得天下人心?
除掉你金钱帮,以老朽看来,就从今儿个夜里开始吧?“
天机老人虽已年迈,可脾气尤自的不小,他那一双如电的双眼看着场中众人时,似乎能够看穿了人心,更是给江湖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天下第一的天机老人既然要死磕金钱帮,那一定是强者云集,也难怪如此,被侮辱损害的人一旦起了反抗之心,只需要滚烫的油锅上再出现一点点的火星。
油锅是此时水深火热的江湖,这个火星便是天机老人,也只能是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一语既落,一时间,天香楼里的众食客,各位江湖好汉们,酒杯已离了手换了称手的兵器,皆虎视眈眈的看着那金钱帮的帮众。
仿佛天机老人一声令下,非要撕碎了他们不可。
“什么是人格魅力?这便是。“石朗喝茶看戏,心中得趣,更是感慨。
“哈哈哈哈”
可此时,天机老人一声长笑,偏偏瞥了石朗一眼,已如一只大鸟般窜到了半空,又几个起落间便消失无踪,只有空气里回荡着他的一句话:
“既然那上官小儿不愿意见我,那我便去会会他又能如何?“
天机老人见势已成,又不得不走,别人不知道他当然是知道的,那上官金虹今夜里不曾露面,怕不是和那“怜花宝鉴”有关。
天机老人,天机者,当时江湖万事都在他的心中,又如何不知道“怜花宝鉴“之事?
而他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上官金虹得了秘籍?这绝不能够,至于天香楼里是战是和,他已做了初一,就看江湖人有没有胆子再做十五。
“石朗,可敢再战?”
石朗做为一个旁观者,看得正津津有味,真可谓是听书一时爽,一直听书一直爽,可听了半截儿便又被金钱帮搅扰,心中不快。
此时听着那漏风的汉子又要“狐假虎威”,不免心里郁郁,此时那毛脸的汉子接话道:
“诸位同道,不好意思啊,刚才并不是有意,骗了诸位,我并不是什么石朗,只是石朗的一个小厮跟班罢了。
真正的石朗是他,我可什么都听他的。“
毛脸的汉子抬手一指石朗,又道:
“侠义无双,青年才俊,正是此人,大家伙还愣着做甚?那金钱帮之人已经待我们如猪狗,还要待如何?”
不得不说这毛脸的汉子真是一个搅屎棍,坑了石朗不说,这时候又点出他才是真正的石朗,翻手云雨,玩的贼溜。
而且,天机老人烧了第一把火,这厮也是太坏了,这时候又烧了一把火,好似就怕江湖人不上钩?
也不得不说江湖里的汉子都是有脾气的,那金钱帮欺人太甚,不管哪个是真的石朗,哪个是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石朗其人敢于硬怼金钱帮,这便够了。
而且,血性的江湖人又如何能忍受多次被人欺辱?
恰此时,那毛脸的汉子昂立而起,一把大长刀抡起,喝道:“诸位,干他娘的,杀,杀个痛快。”
他话音才落,那漏风的汉子就遭了殃了,被他不觉间一刀削掉了脑袋,腔子里的血喷出去几丈高,似喷泉般起落,一颗没牙的头颅更是骨碌碌滚落。
这下可好,天机老人给众江湖好汉吃了颗定心丸,毛脸的汉子又加了把火,此时又补了一刀,那血光闪过时,众人却是再也坐不住了,皆脸色涨红,举刀霍霍。
“乒乒乓乓“
天香楼里一时大乱,江湖众人和金钱帮的帮众顷刻间打在一处,如闷在罐子里的两队蛐蛐,不说血光四射,人头滚滚,单看那断肢残躯,脑浆迸裂,已令人生呕。
石朗叹了口气,如没事人一般捏着茶盏又喝了几口,心道:
“好你个毛脸的汉子,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原来煽风点火,顺口胡诌便是你的本事?
你今儿个摆了小爷一道,小爷才不管你是好人坏人,今儿个就让你知道小爷的脾气。“
石朗并没有参战,只是瞧着那毛脸的汉子,却见他杀了那个漏风的汉子后,见着其势已成,大家伙已打做一团,却是偷偷的边打边往天香楼深处里出溜。
“想逃。”
石朗心中暗笑,便也随手打落几个小喽啰跟在那毛脸汉子的背后,倒是想看看那毛脸的汉子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两人且打且退,不一会便由前厅打到了后院,那毛脸的汉子又七转八转,顺着楼梯往上,却是来到了天香楼的顶层。
天香楼大厅里正在打生打死,顶层里反而空无一人,那毛脸的汉子站在廊下,一脸的坏笑,“石朗啊,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可不是兔儿爷。”
石朗本想一拳锤爆他的……,想想又算了,觉得此人甚是有趣,可不能让他做了太史公,便道:
“一脸毛的阴人,你今儿个不说出个道道出来,可休怪我拔……不,翻脸无情。”
廊下幽暗明灭,只有挑出的灯笼发着弱弱的光,天空里微雨如丝,可廊下对面却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那里是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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