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证办的很顺利,我再次走出民政局的大门,心里忽然觉得无比畅快。
好像有一块积压很久的巨石,终于被挪开,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
傅斯礼搂着许漫的腰肢,炫耀似的在我面前晃了一圈。
他想看到我破防、难堪。
但很可惜,我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奶奶身体不好,暂时别把离婚的事告诉她,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在傅斯礼愤恨的眼神中,我若无其事的打车离开。
他总是那么自负,高傲地认为我离开他什么都不是。
尽管傅斯礼放出消息,让S市的所有医院都不敢招我。
但他忘记了,我在嫁给他之前,是从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像我这样的人,根本不愁找工作。
纸包不住火,我和傅斯礼离婚的第一天,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
就连许久不联系的师哥,也破天荒地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我们医院正好缺人,不知道沈医生愿不愿意低就?”
人跟人的差距是无法衡量的。
有的人觉得你是高攀,而有的人却觉得你是低就。
我轻笑一声。
“那就谢谢师哥了。”
这家医院刚升三甲,急需人手。
以我的学历背景和专业素养,在医治好几个命悬一线的重症病人之后,很快成为医院的活招牌。
在傅斯礼经年累月的pua下,我甚至都快忘记了,我原本不该是被豢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我可以靠自己,活出一番天地。
挂号的人从诊室门口一直排到大厅,我连午饭都来不及吃,却无比享受这种忙碌的快节奏生活。
接诊完最后一个病人,我放下听诊器,疲惫不堪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师哥敲了敲门,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代表院领导请你吃饭。”
爱这种东西,就算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
虽然陆相廷一再克制感情,日常相处也很有距离感。
但我还是发现了一丝端倪。
我刚结束一段婚姻,现在没有心情谈情说爱。
所以笑着回绝他:“不了,我得去傅家看望奶奶,今天答应陪她吃完饭了,下次吧,下次一定。”
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我到底说了多少句“下次一定”。
好在陆相廷对此深信不疑。
他走之后,我也准备收拾东西离开。
刚脱下白大褂,还没来得及迈出医院大门。
就被一辆疾驰而来的救护车拦住了。
车门打开后,露出了傅斯礼的脸。
我跟傅斯礼结婚五年,认识二十多年。
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狼狈。
一丝不苟的白衬衫上遍布血迹,被染成了刺眼的猩红色。
他焦急的拉着病人的手,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的名字。
而病床上那个奄奄一息,面色苍白到毫无血色的人。
就是傅斯礼的白月光,为了娶我不得不忍痛放弃的人,方时梨。
“沈医生,快来救人,病人快不行了!”
护士的一句话,把我从恍惚中强行拉回现实。
我来不及多想,重新穿上白大褂,立刻奔去抢救。
在输血的同时,b超机上显示出蚕豆大小的阴影。
方时梨怀孕四个月了。
但我和傅斯礼是在两个月前离婚的。
头上突然被扣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让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方时梨宫外孕大出血,因失血过多处于休克状态,必须要紧急手术。
而切除部分子宫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我摘下被血渍污染的手套,走出手术间大门。
“病人家属呢?”
傅斯礼连忙冲过来,再一抬头,猝不及防的和我四目相对。
他情绪翻涌的眼睛里难掩错愕。
如果我不出口制止,就要被他一直盯下去了。
我拧着眉,声音却冷若冰霜。
“病人还在里面躺着,你还有心情发愣,着急都是装出来的吗?”
傅斯礼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抓过手术单。
上面写的全是中文,可他却沉默着端详了很久。
傅斯礼的拳头渐渐攥紧,骨节嘎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发怒。
他缓缓抬头,一双猩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咬牙切齿道:“切除子宫?
你是为了报复我,才会这么对她!”
“沈羡,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