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礼冲过来,拼命摇晃我的肩膀。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恨不得把指甲插入我的骨髓里。
再扒开我的心肠,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黑色的。
对待这种没素质、没水准、没道德的三无人士,我实在没什么话好说。
我说切除“部分”,在他眼里就变成了摘除“全部”。
我用力甩开他,沉声道:“看字看半边,你的语文造诣还真是登峰造极。”
“你婚内出轨,搞大别人肚子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带她来做产检呢?
是做了亏心事所以害怕见光死吗?”
“现在又装出紧张她的样子,你早干嘛去了?”
保安匆匆赶来,手忙脚乱的把傅斯礼拉开。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敢拉我,你不想活了!”
在傅斯礼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我早已忍无可忍,怒斥道:“够了!”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客厅!
如果不想救人,就在同意书上签放弃治疗,我让你把人带走!”
想到还躺在手术室里的白月光,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乖乖低头签字。
早已没了刚才的威风。
我接过同意书,转身离开,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
可他却叫住我,语气带着些许哀求。
“我欠你的,我会补偿给你,只求你救救她,别把我们之间的恩怨牵扯到她身上,时梨是无辜的!”
她真的无辜吗?
带着一脖子吻痕,屡次三番的登门炫耀。
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逼我离婚,又把奶奶气的一病不起。
像她这样的人,真的无辜吗?
我没再回头。
“傅斯礼,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我对待病人一视同仁,从来不会意气用事。
更不会因为可笑的感情而左右情绪。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方时梨在麻醉清醒后,被推出手术室。
作为医生,我不得不耐着性子和傅斯礼交代注意事项。
他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只知道装深情,握着方时梨冰冷的手,几欲落泪。
当年,我被绑匪劫走,孤立无援的瑟缩在天台的角落。
绑匪去找傅家要赎金,傅斯礼把消息拦住,不让奶奶知道。
还能泰然自若的说出:“你们绑架之前都不做背调的吗?
我根本不爱她,为什么要救她?”
我被打成重伤,随意丢弃在荒山野岭。
傅斯礼一滴眼泪都没掉,连眼圈都没有红过。
现在面对方时梨,眼泪却像开了闸一样收不住。
爱跟不爱真的很明显。
连续加班十几个小时,我的身体已经透支到极限。
身体刚沾在软乎乎的被子上,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天边只剩下一抹残阳,渐渐被黑夜笼罩。
今天科室聚餐,我洗了把脸,抓起衣服急匆匆地往外跑。
楼下停了一辆车,对我按了两下喇叭。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师哥从车窗探出头来。
新房子是他帮我找的,距离他家只隔了一条马路。
他专门来接我,让我搭顺风车过去。
不巧的是,在餐厅门口迎面撞上了傅斯礼。
“沈羡,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也是我想问他的。
心爱的白月光还在病床上躺着,傅斯礼怎么还有心情出来吃饭?
还打扮的光鲜亮丽,心情愉悦。
傅斯礼朝我走过来,在相距三米远的地方停下。
审视的目光落在陆相廷身上反复打量。
他突然自嘲地笑了,良久后才看向我,冷淡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
“所以你急着跟我离婚,就是因为有新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