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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废后竟是神医

肩周炎犯了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医术+药田空间+架空古言】修真界的第一医修穗禾,一朝穿越,成了一个困在人间瘟城中的孤女。面对眼前的人间炼狱、毒瘴废土,穗禾反手掏出一颗种子净化了空气,顺便治愈了城中瘟疫,成了人们口中的神医。然而,第二天人们正要对神医感恩戴德,被尊为“神医”的穗禾一觉醒来却出现在了大内冷宫之中,成了一位人间帝王的废后.....穗禾:有意思,看来不把这天下的病都治了,我还不能通关了?

主角:穗禾,温衍   更新:2022-12-17 14: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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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穗禾,温衍的其他类型小说《冷宫废后竟是神医》,由网络作家“肩周炎犯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医术+药田空间+架空古言】修真界的第一医修穗禾,一朝穿越,成了一个困在人间瘟城中的孤女。面对眼前的人间炼狱、毒瘴废土,穗禾反手掏出一颗种子净化了空气,顺便治愈了城中瘟疫,成了人们口中的神医。然而,第二天人们正要对神医感恩戴德,被尊为“神医”的穗禾一觉醒来却出现在了大内冷宫之中,成了一位人间帝王的废后.....穗禾:有意思,看来不把这天下的病都治了,我还不能通关了?

《冷宫废后竟是神医》精彩片段

“啧啧,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穗禾拍了拍手上的土,看着眼前刚埋进土里就冒出芽的花种,惊喜道。

一刻钟前,她还在修真界的某个秘境里寻找一株稀世药草,没想到睁眼就来到了这里,变成一个灰头土脸的小村姑。

穗禾以为自己掉进了那株仙草给的秘境试炼里,毕竟仙品总是要有点逼格的。

她没再纠结,虽然换了具身体,修为没了,但随身的药田空间还在。

这就没问题了。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发霉的气味,土质中竟也有隐隐的毒瘴蒸腾,街道上横七扭八地躺着不少人,面色涨紫涨青涨红得都有。

穗禾迅速判断出这是爆发了大面积的瘟疫。

但她不忧反喜,忙从自己的药田空间里迅速翻出一颗珍藏已久的花种。

这颗花种名叫紫叶兰草,名字有点普通,但它的作用非常巨大,是凝神丹的主药。修真界近千年来灵气逐渐稀薄,灵药的踪迹难觅,穗禾费了很大功夫才收集到这么一颗。

可惜缺少培育它的土壤。

无他,只因紫叶兰草需要在腐烂的毒瘴中才能生发。而她翻遍了修真界上下大小秘境也找不着这样的土壤,到最后只能放弃培育这棵药草。

没想到,今日能在境中境遇到!

尽管现在已经月上中天。

但穗禾还是兴奋地找到了毒瘴最密集的地盘,扒拉开脚下的土将种子埋了下去。

紫叶兰草的花种就像缺水的海绵,不断地将周围的毒瘴吸收进它小小的身躯里,而后发出小小的苗苗。

长势喜人啊。

穗禾不错眼地看着它。

-

“那是谁啊....”

“管她谁,反正我们都要死了。”

“......我不想死啊,我还没娶妻生子.....”

“....你以为谁想死?”

“外面的官兵把我们围在这里,到现在也没有派大夫,不就是让我们自生自灭?”

“呜呜呜.....娘,我好难受....”

“孩儿乖,不疼不疼,娘抱着你,不疼.....”

......

穗禾耳朵中隐隐传进一些对话,她抬头看向分散在不远处或坐着或躺着的人。

男女老少都有,穗禾有些新奇。

这试炼的秘境这么真实?还弄了堆病号考验她吗?

她不由地走过去仔细观察。

“双儿——我的儿呀!”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悲怆嘶喊,吸引了穗禾的注意力。

是一个面容苍白的妇人,她怀中抱着一个一岁多大的娃儿,娃儿的脸色很难看,此时已经双眼紧闭。

穗禾几步奔上前去,探了探孩子的鼻息。

幸好,还有气息,只是很微弱。

妇人脸色悲伤,紧紧抱着孩子,看见穗禾近前探自己孩子的鼻息,她也不管是谁,张嘴就是求救。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他还这么小.....”

穗禾没回答她,而是将孩子的手举起,按揉了几处关窍,又从自己的药田空间中拔了一片寒髓鳞叶递给妇人。

“嚼碎它,喂给孩子吃。”穗禾见妇人愣愣地拿着药材,不禁催促道:“快!”

妇人被吓得一愣,她救子心切,反应过来后,二话不说嚼了那片奇怪的叶子就要喂给儿子吃。

她们这边的举动早就被周围的人注意到,众人纷纷围了过来。见那个女孩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片通体冰蓝的叶子递给妇人,他们的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什么药材?长这种颜色?

说实话,自他们被拉来关进这个瘟城中,死亡似乎只是一件任务,任务完成了,他们就解脱了,有人死了,他们会动容,但他们不会再觉得稀奇。

但今天是怎么回事?那孩子不是死了吗?还能有救?

众人心中不禁都生出相同的疑惑。

妇女喂完自己的孩子,又抬眼看向穗禾,眼里充满希望。

寒髓鳞叶是一种治热毒的灵草,这娃儿脸色涨红,身体发热,可见毒积在肺部,若是以往,穗禾随手给颗丹药就能解了。

可惜她现在换了具身体,乾坤袋已经不在身上,只能用药田里的药草直接生嚼吞服,效果不如丹药,但对凡人来说绝对是够了。

那娃儿嘴唇微微蠕动起来,突然一声呛咳,接着脸皱巴起来哭出声。

“双儿!”妇女见孩子哭了,她也哭了,又笑又哭,连忙对着穗禾又磕又谢的。

穗禾正要摆手说不用,身周立刻围上一堆人,七嘴八舌地呼号着。

“神医!神医!”

“这是神医啊!神医救命!救救我!”

“神医!快救救我的孩儿!”

“神医——”

穗禾一时不察,连着她身前的妇人都要被人群挤扁。

她气沉丹田,手下意识做了个术式,就要放大自己的声音制止人群。

“你——们——”嗯?术式无效?

喔,差点忘了,她已经没修为了。

啧,烦人。

穗禾连忙从自己的药田里拔了片金嗓子嚼了。

“安——静——”

声如洪钟的女声响彻整个瘟城。

离得近的一些人本来就有些体力不支,被这声波一震,倒了一大片。

满场皆静。

面对着所有人敬畏又渴望的眼神,穗禾叹了口气,认命道。

“都别吵了,现在听我安排,保证你们每个人都有的治。”

穗禾正要继续说,忽然想起自己种在不远处的紫叶兰草,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被人群踩坏。

众人只见神医说完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连忙给她让开一条道。

穗禾看见前方有一圈淡紫色瘴气将兰草圈住,心道还好还好,紫叶兰草还好好的。

她想起这种药草渐渐长大后,根茎会深入土壤,释放出高浓度的瘴气来保护自己。

真是省心的草药啊,穗禾心中满意。

“来,都退开退开,先来十个壮丁,能帮我维持纪律的那种,有没有?”

疫病本就会折磨人的身体,月色下,在场众人更显得形销骨立。

穗禾说完,稀稀拉拉地出来十来个稍微壮一点的男子,但看得出来脸色也很差。

她刚要从药田中掏出一株寒髓鳞,一道虚弱的男声突兀地响起。

“这位姑娘,能否先救治在下?”


“这位姑娘,能否先救治在下?”

穗禾闻言看向说话的人,这是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子。

他应该患病还不久,面色只有些涨红。

她还没开口,周围有人便开始不忿。

“凭什么啊!”

“你说先救你就救你,你多大脸啊?”

“神医都说先医治那些人了,你一个弱鸡能干什么?”

“不会想凭张脸来勾引神医吧。”

男子不管周围人的奚落嘲讽,只眼眸深深地看着穗禾。

“在下略懂岐黄之术,或可帮姑娘分担。”

他话一出口,刚才叫嚣的人顿时收了声,小声交流起来。

“岐黄之术是啥?”

“就是会点医术。”

“靠不靠谱啊?大夫还能来这瘟城?”

“看他说话文绉绉的,应该有点东西。”

穗禾了然,这境中境竟然如此精细?连人间大夫都给自己安排上了?

白得的助手不要白不要。

“行,你先过来。”穗禾朝他招了招手,等他走上前,就从自己袖口掏出一株完整的寒髓鳞交给他。

“你们这几个都是积了热毒,不是大毛病,吃下一片寒髓鳞等待片刻便可解了。”

“等解了毒,你们就将病人按不同病症分组,好方便我查——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穗禾见几人愣愣地看着她,她以为自己脸上有东西。

“无事,姑娘有什么尽可吩咐。”男子掩下心中的情绪,温和道。

“你们先解毒吧,吃下草药,记得静坐片刻。”

“是。”

穗禾又转向另外一边对着其他人高声说道:“你们都围坐过来,看见这株紫草没?在它方圆百米内待着,但不可靠近它,否则被瘴气毒死了,我也救不了。”

众人闻言听话地挪到穗禾说的地盘,不过大多数人都以为是紫草有解毒功效,纷纷往内圈挤。

那架势要不是穗禾说紫草有毒,说不得还要和紫草来个贴贴。

“行了,别往前挤,在它百米内功效都一样,等它再长大点,还能庇护更远。”

穗禾感觉自己就像个操心的老妈子,明明自己当了医修后已经很久没操心过病人听不听话的问题。

她正想着,那边几个服用了寒髓鳞的人已经一脸惊喜地在互相交谈着,见穗禾望过来连忙起身朝她道谢。

“别谢了,赶紧干活,听清楚了——”

穗禾将如何辩出基本病症说与他们听,让他们去将病人分诊,好让她进行统一救治。

开头的十名男子听得云里雾里,倒是后头那名男子温声道:“诸位先跟着我分辨一轮,待熟悉后便可自行行动。”

穗禾很满意,不错不错,她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称赞道:“你很不错,叫什么名字?”

“在下温衍。”

“行,温衍,你在分辨病人过程中,如果发现重病症的可以先喊我过去诊治。”

“是。”

几人行动起来,先架了些火堆围在一旁好方便看清。

其实仔细看这些得了瘟病的人也能看出来,他们每个人脸色并不太一样,有些发白,有些发黑,有些发紫,有些发红.....

随着温衍几人的分诊,这些白的白、黑的黑、紫的紫集中坐在一起,在火光的映照下,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穗禾出手救治了十几个命悬一线的,还有几个各种疑难杂症堆一身的就开始着手按脸色来诊治病人。

这对她来说像喝水一样简单,比较麻烦的是有些病不能单纯靠一种药草就能解,而她所有的制药工具都在自己的乾坤袋里。

搞得最后她只能这种药草扯一点,那种药草撕一点,给病人直接生嚼。

在穗禾看来,境中境的人就算是凡人,那也是有点灵气的凡人,于是给他们吃灵药,她一点不亏。

毕竟等此境结束她就会得到一株珍品仙草。

舍不得孩子怎么套得着狼呢对吧?

花了大半夜的工夫,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

得了救治的人经历过刚开始大病初愈的狂喜后,渐渐消停下来,见场上病人已经越来越少,众人逐渐安心下来,连日来的疲倦也席卷了这群日夜濒危的人。

忙了一整夜的十个“保镖”也只是比常人壮了一些,就算有穗禾的灵药草加持,也抵不过长久的心理上的疲倦,最终也纷纷躺倒在地,沉沉地睡去了。

“呼——大功告成!”

穗禾伸了伸懒腰,她查看了一番自己的药田空间,仔细数了数里面的药草,还行还行,虽然用量不菲,但好在药田空间的时间流速不同,可以加快药草的生长,这点用量,外界过上一天就能重新长好。

这也是穗禾用起药来丝毫不怵的原因。

她走到紫叶兰草旁边坐下,打算等紫叶兰草成熟后就将它移走。

虽然她救治了瘟城所有人,但境中境一点松动的意思也没有,穗禾也有心理准备,毕竟是仙草给的秘境试炼,总要经历重重考验磨难,否则怎么取得仙草的认可?

穗禾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如果凭她修真界本届第一天才医修的名头都不能扛过试炼,其他人更别说了。

“姑娘。”

穗禾的思绪被温和的男声打断,她看向来人。

“是你啊,怎么不休息?”

其他人都已经累瘫了。

温衍来到穗禾身边,坐在了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姑娘的药特别有效,我竟一点疲倦也无。”

穗禾听完笑了起来,心说她这可是种在灵药田里的药,再普通的药草都能沾上点灵气,凡人吃下去不得精神百倍,身体大补嘛!

当然,躺在地上的这些凡人只是太累了,不是她的药草不灵了。

“姑娘,可是.....仙人?”

温衍问出这话的语气有些迷茫与向往。

穗禾刚要接下话茬胡诌,目光扫过温衍的神色,她话到嘴边又改了口:“不是,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夫。”

温衍看向穗禾,她的表情很认真,但他分明感觉她在胡说。

“可姑娘这手袖里乾坤就不普通。”

“你多虑了,这只是个戏法,我们大夫行走江湖总不能背着个大包袱里面装满药草?那未免太过累赘,于是我们祖师爷就研发出了这一门手艺。”

“当真?”

“真的不能再真!”

“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唔.....你就叫我神医吧,我的梦想就是成为神医。”

“姑娘已经是神医了。”

“.....”

穗禾和温衍你一句我一句,在夜色渐明的时候先后睡去。

只是再睁眼时,两人已经相隔千里。


天色已经大亮。

穗禾一下睁开眼睛,她先是抬手看了看自己。

好吧,还没结束试炼。

现在她又是被秘境转移到哪了?

看上去和瘟城并不一样,这里要气派很多,但却有一种和气派相违和的凄凉之感。

穗禾起身推开殿门。

“娘娘!您醒了——娘娘,您的衣服!”

穗禾看见旁边有个姑娘急匆匆朝自己奔来,脸色很焦急。

她衣服怎么了?

穗禾低头扫了眼自己,还是昨天那身灰扑扑的,这难道不是村姑标配?

“娘娘,您是摔了哪儿吗?怎么衣服这样脏污?”

“我怎么可能摔——等等,你喊我什么?还有,这里是哪儿?”

玉竹一脸复杂地看着穗禾,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娘娘,您......是想起什么了吗?”

“我该想起什么?”

穗禾一头雾水。

玉竹见状脸上突然多了丝决然,她从自己的袖口中小心地掏出一个款式精巧的镜囊,又从锦囊中掏出一粒浑圆白净的药丸。

穗禾正嗅着这颗药丸的气味,下意识就要辨别它的药性。

“姑娘,玉竹要以身试药了,之后还请姑娘出手相助。”说完也不等穗禾反应,一口就将药丸吞下。

这么突然的吗?

“欸!你等——”穗禾来不及阻止,看着玉竹将药丸吞下,一脸决绝地盯着自己。

穗禾已经辨别出这是颗混着枯青草的药丸。

枯青草,顾名思义,枯无生机,青转长生,是一种先枯后荣的药草,以前的修真界还有存量,但灵气逐渐稀薄后,枯青草已经成了修真界的稀药了。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人将枯青草做成药丸。

不过枯青草要激发它的欣欣向荣,还需要一味药引,因此枯青草常常用作修真界发盟誓之用,若另一人不守约,便无法得到药引转变生机,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日渐衰败,最终像枯草一样死去。

但枯青草奇就奇在这,它的药引不固定,完全随制药者的心意制定。

穗禾想到这里,内心认定这大概也是秘境试炼的一环,她认命道。

“要我解毒可以,但你总得先告诉我药引是什么吧?”

玉竹本死死地盯着穗禾,听她问出这样一句话后,她的眉头骤然松开,脸上露出恍惚,似喜似悲。

“药引在这。”玉竹又将那个锦囊拿出来,从里面拿出一张小小的纸条递给穗禾。

穗禾接过一看。

[药引为他乡遇。]

好家伙!药引还要从自己兜里掏!

穗禾有点肉疼,他乡遇是她药田空间里吃一次少一次的仙草,和那些普通药草不一样。

即便是在时间流速已经加快的空间里,他乡遇的生长依然缓慢,她到现在才培育出了两株。

而且这种药草又很奇葩,一株只长一叶一花。

他乡遇的花可以让人的神识回溯过去,叶则用来回到现在。一花一叶互相配合,正好解了药性。

现在这种幻药竟然被当成药引,穗禾都有些感叹制药之人的设计巧妙。

她从药田里拔下那株他乡遇的叶子,交给玉竹。

“我现在没药炉,做不成丹药,你拿去生嚼了吧,效果一样。”

玉竹小心捧过,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姑娘,玉竹终于等到您了。”

“你一直在等我?”穗禾有些兴奋,难道她要有什么大机缘了?

她看着玉竹捧着叶子也不服下,有些心急。

“你赶紧把解药吃了,每种药草都有药性的,这种没用药炉处理过的药草一经拔下,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失去药性。”

“是,玉竹这就服下。”

过了片刻,穗禾操起她的脉复诊一遍,心下放松,药果然解了。

“姑娘,请跟我来。”

玉竹将穗禾引至后院。

后院只有零星几株桃树,这个季节并不是桃花盛开的时候,枝丫光秃秃的。

玉竹显然不是要带她赏景。

果然,穗禾见她走到最边上一株桃树树下,找了根木棍开始刨土。

玉竹的动作又稳又快,穗禾看得很满意,这简直是种药草的一把好手啊。

玉竹不知道穗禾的想法,她挖着挖着就把一个深埋地下的木盒挖了出来。

“姑娘,盒子是老爷托我给您的,他说您打开后就知道怎么做。”

这么神奇?

穗禾接过玉竹擦干净的木盒。

木料只是普通的紫檀,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姑娘,您真的一点也想不起之前的事吗?”玉竹看着穗禾,神色忐忑。

“我该想起什么?”穗禾还是一头雾水,为什么总要她想起什么。

“老爷说,您自小就是一体双魂。”玉竹看着穗禾,开始讲述她已故的老爷给她交代的话。

穗禾听着听着,突然醒悟过来,敢情这老爷还是个神棍,未卜先知她会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十四岁的时候来试炼?

还有她才十四岁啊,就已经成亲了?皇帝她知道,凡间帝王嘛,不过皇后不是帝王的娘子吗?不该是锦衣玉食?怎么这里这么萧条?

穗禾的疑问也问出了口。

玉竹有些失落,“看来您真是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不过也好,忘了也好,重新开始。”

穗禾觉得大概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个不太如意的过去吧。

“您如今在冷宫。”玉竹觉得在冷宫也不错,她安慰穗禾,“虽然环境困苦些,但是姑娘您现在就是要韬光养晦。”

皇宫里危机四伏,姑娘才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还不能去面对这些。

玉竹看着面前一脸纯真无邪的穗禾,暗暗心想。

穗禾听了玉竹的话,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她现在还不清楚这个试炼究竟是怎样的展开,只能先顺着它扮演下去。

天色有些晚了。

穗禾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响了起来。

她有些震惊,甚至还抬头问玉竹:“刚才是你的肚子叫了吗?”

玉竹被问得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应道:“是,玉竹饿了,玉竹这就去准备些吃的。”

穗禾后知后觉真是自己饿了,并且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

她都多久没觉得饿了?真是稀奇。


因为玉竹以身试药,以及交代木盒的事,最终穗禾和玉竹吃完饭已经到了午后。

饭间玉竹的表情一直很愧疚,表示不该让穗禾受这些委屈,但眼下只能低调行事。

穗禾觉得低调行事没问题,但是吃糠咽菜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她已经把整个冷宫逛了一圈,觉得这么大块地盘不用来种东西真是可惜。

她昨天来的时候还以为试炼很快就会结束,所以没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

穗禾认真给自己把了脉,觉得再这么吃糠咽菜下去,恐怕这具身体会先歇菜。

她盘算着要找玉竹商量一下,她们可以一起在这冷宫种点菜,养点鸡鸭什么的。

不过在这之前先翻翻木盒里的那卷书到底是什么。

她刚才饿得头晕眼花,只大概看了些字眼,依稀判断是本医书。

木盒里有五册装订整齐的医书,还有一封信。

穗禾先拿起信封,里面有一包用素纸包着的颗粒状的东西,和一张信笺。

信笺内容不像穗禾想得那样会充满一个老父亲对女儿的担忧,但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叫她心神剧震。

[浮屠果的种子,请务必善待之。]

浮屠果!!

浮屠果就是她在秘境中要找的仙草啊!现在竟然在境中境里得到了它的种子!

穗禾连忙打开那包素纸,只见素净的纸堆中躺着一粒粒黑色的小颗粒。

就这??

如果不是有人告诉她这是浮屠果种子,穗禾会以为这就是一堆煤渣。

等等,底下还有字?

穗禾扫开种子,露出底下的一排小字。

[埋于灵田,用功德灌溉,即可得浮屠果。]

灵田她有,功德是什么?

穗禾立马想起修真界里的佛修,他们倒是经常把功德挂在嘴边。

日行一善换一功德吗?

穗禾不确定,她放下信笺和种子,又将视线放在医书上。

医书很简朴,封皮的著名就是《医书》,倒是给每本标了次序。

第一本扉页写着治经本部,穗禾翻了翻,大致内容讲的是诊疗法,基本上她都知道,甚至她还能补充更多的治疗手段。

第二本是术经本部,记录了很多药方,大多方子里的药材都是凡药,很普通。

第三本是术经次部,打开扉页,就有一行字提醒她。

[药方中大多药材世间已难寻,若有机缘者得之,不妨一试。]

穗禾很好奇,还有什么药方是她第一医修不知道的?

翻开后,穗禾都有些看愣了。这本药方,说是药方其实是本丹方。

里面满满记载了修真界大大小小各种已经有记载在册的丹药,而丹方的最后还记了几味连穗禾都不曾听过的方子。

她扫了眼所需的药材,好家伙,每一方的主药竟然都要以浮屠果做主药,再辅以各种天材地宝作配伍。

就算是如今的修真界也凑不齐一方吧?

穗禾有些咋舌,她心痒痒地继续翻着后面两本。

后两本医术是草药本部,分了上下册,上册讲了凡间各部草药,下册的后半部分却记述了众多修真界才有的仙草。

穗禾翻到了记载浮屠果的那页,上面记载的内容比她在药谷的医阁中翻出的缺页书上要详细多了。

浮屠果,形似其名,如塔状,成株后可结七层叶,七叶长成方可无花结果;

果、叶皆可入药,功效多有不同,成果蕴有功德,食之亦有生人肉骨之效,入丹效果倍增。叶有清灵智保神识清明之效,入丹后效果亦倍增.....

穗禾越往下看越兴奋,她这是捡到宝了啊!

浮屠果在修真界本就是传说中的仙药,没想到它的功效比她想得还要齐全。

只是这种植条件确实太苛刻了些。

这页内容的最后果然记录了怎么种植浮屠果——医者仁心,为医者当以医人为本心,先医人再医世,方可积累功德,浮屠果亦会有感而发之。

穗禾觉得很有道理。

佛家不都常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概浮屠便是这么来的。

那她岂不是只要把浮屠果埋在自己灵田里,然后不断地行医救人积攒功德就可以坐等收果啦?

有谱有谱。

等穗禾将浮屠果收在灵田里找了块好地埋了,又把医书整理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咕噜——”

穗禾摇头,她现在就是个凡人,还得考虑吃喝拉撒睡。

啧,麻烦。

玉竹午后见穗禾看医书看得认真也没打扰,这会儿见天色将暗,便进来掌了灯。

“姑娘,天要黑了,看书莫要伤了眼。”

“嗯,我已经看好了。”穗禾看着玉竹同款消瘦的身影,她问道:“玉竹,你饿不饿?”

天天吃糠咽菜怎么可以,瞧咱两个瘦成什么样了,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只能吃这点。

玉竹显然又会错了意,她行了一礼,笑道:“是,玉竹这就去准备饭食。”

“欸,不是——”穗禾正要和玉竹商量改善伙食的问题,但玉竹已经一意孤行地离开,留下穗禾独自惆怅。

晚饭自然是同款的糠咽菜,就是米粥稠了些。穗禾嫌弃归嫌弃,肚子饿得咕咕叫也只能先把咸菜配粥咽下去再说。

饭毕,穗禾拦下玉竹,脸色非常认真,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刚吃完粥她就觉得自己要饿了。

远处隐隐传来更声,穗禾在昏黄的灯光中严肃开口。

“玉竹,我们需要改善我们的生活品质。”

玉竹默了默,问道:“姑娘,您想怎么做?”

“我们开两块地种点菜,养点鸡鸭。”穗禾说出自己的打算。

玉竹没有马上反对,她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反问道:“可我们没有菜种,也没有鸡鸭苗。”

“这个好说,我们——”穗禾话音未落,就在原地消失了。

对此,玉竹似乎一点不吃惊,她轻轻喊了两声姑娘。

殿中无人回应。

玉竹这才泄了气般坐到了椅子上,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老爷夫人,玉竹终于等来姑娘了。”


千里之外的瘟城。

夜色渐渐覆盖这里。

今日的瘟城不像往常一样死气沉沉,反而充满了生机。

瘟城中心的一片空地上,一株紫叶兰草轻轻摇曳,周身荡出紫色的光辉,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是一株凡草。

然而,无人敢靠近这株美丽的仙草。

随着这株仙草的长成,整座瘟城的毒瘴已悉数被它吸收殆尽,它也渐渐将自己的毒瘴保护圈扩大至三米。

阻碍了凡人的进一步窥探。

“温兄弟,你说神医去了哪?”

昨天的十大保镖和温衍就围坐在兰草的不远处,守着它。

温衍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已经有无数人问过他了。

他也不知道。

昨晚还在一起聊天的人,只一夜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若不是今日瘟城不复从前的生气以及众人鲜活的姿态,还有眼前的这株兰草,温衍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美丽的梦。

“神医是不是把我们治好了就走了.....”

“还没来得及感谢神医呢......”

今日日出后,众人发现神医不见,唯独留下一株仙草在此,以为是神医做好事不留名,纷纷对着紫草行了跪拜礼。

之后一大部分人打算离开瘟城,已经跑去城门处集体找人要说法。

此时城中人烟稀少,唯独温衍和那十名保镖就坐在紫草旁边。

“你们说他们能出瘟城嘛?”

“我觉得难,瘟城一夜之间不再有瘟病,恐怕上面的人怎么也要下来调查一番。”

“那到时候神医的事不就.....”

“神医走了倒也是件好事,这世道是吃人的,神医若是还在,少不得被那些狗官为难。”

“那我还是希望神医别回来了。等会要是有狗官来把神医抓了,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

几人七嘴八舌地讨论。

“她还会回来的。”温衍突然说了一句。

众人一静。

“温兄弟,你说神医还会回来?”

温衍其实也不确定,他只是看着这株紫草,觉得那人这么宝贝,应该舍不得不把它带走。

他正要回答,突然前方的紫草毒瘴圈中传来一阵动静,随即在场众人都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哎哟”。

穗禾也没想到自己正和玉竹聊着天呢就被传送走,一睁开眼,自己就一个屁股墩儿摔在地上。

“哎哟!”这紫草!她都差点忘了,已经长这么大了!

穗禾一下子就被眼前的紫叶兰草吸引了目光,她今日总觉得有什么忘了,原来是它。

那她是又回到那座瘟城了?

穗禾检查了一番紫叶兰草,发现它已经完全成熟,于是将它小心地刨根取下,存进自己的药田空间里。

那圈毒瘴随着紫叶兰草被取下,渐渐消散在天地间。

穗禾嗅了嗅,空气果然都清新了呢。

“神医!”

“神医!你回来了!”

穗禾转头看见围上来的几名男子,笑道:“是你们啊,今天感觉怎么样?”

“神医,你的药太灵了!我今天一天都没吃饭还觉得精神倍儿棒!”

“对啊对啊,你不说我还没发现我一天没吃东西竟然也没有感觉!!”

“神医,你跑哪儿去了?”

“神医!你要不还是快些走吧!要是等会狗官来了,会把你抓走的!”

.....

“等等,你们先等等——”穗禾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炸了,这么一个个的在自己耳边“神医神医”地叫,她觉得自己都要烦了“神医”这个字眼了。

“温衍,你来说。”穗禾见大家都闭嘴了,点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的温衍来总结。

这家伙看着就比那些人靠谱。

“神医姑娘,瘟城已如你所见,瘟疫不复存在,城中大部分人今日都聚集在城门,想要出城去。”

穗禾闻言点了点头,“病治好了就回家去啊,可以。”

“姑娘有所不知,瘟城里的人都是被抓进来的,瘟城一夜之间没有了瘟疫,势必会惊动上面的人下来查看一番,届时姑娘的行踪会暴露。”

温衍是想提醒她,如果她不想被人利用,最好离开。

“唔.....”穗禾也不想和人间的官府多掺和,不过她似乎一到白天就会回到冷宫里。

“你们知道皇宫在哪里吗?”

温衍一愣,没有直接回答她。倒是旁边几个保镖已经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皇宫在京城啊,这里是云州,差得十万八千里了吧。”

“哼,天高皇帝远。云州州牧都快成土皇帝了吧?”

“那个狗官,要不是他,兄弟几个也不至于染了瘟疫,被关在这里。”

“本来以为快死了,没想到遇到了神医。”

“是啊,多亏了有神医在。”

“神医怎么突然问皇宫啊?”

众人又将话题绕了回来,连温衍也看向穗禾,等着她回答。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众人只以为穗禾是方外之人,对中原皇宫有向往,于是又跟她宣扬了一番当今的苟政,劝她这样的能人还是不要搅进那些贵人的权力中心去。

“否则您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

最后他们这样吓唬道。

穗禾虚心又认真地表示:“我只是一名行走江湖的游医。”

穗禾正要问问他们,哪个州的病人比较多,她可以去哪个州多走走,毕竟她现在还有攒着功德的主线任务呢。

忽然几人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有火光渐渐映照过来。

“欸!那不是神医嘛!神医回来了!”

“神医!那就是神医!大人,你看——”

远处的人群看见穗禾后,爆发出一阵欢呼,众人嘴里喊着神医就要靠近,却被一众兵士围住。

兵士举着火把开道,中间气势汹汹地走出一群穿着甲胄的男人。

十名保镖早在见到官兵时就将穗禾团团围住,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神医,无奈民众眼尖,一早就叫破了。

穗禾看见为首的一个男人脚步沉稳地朝着他们走来,他的面容坚毅,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出几分深沉的莫测。

男人在五米开外停下脚步,他手一扬,身后的士兵举着火把将他们彻底包围。

“来人,将这妖女拿下!”


“将这妖女拿下!”

为首的男人一声令下,几名士兵立即上前将十名保镖压住,又有两名士兵伸手扣住穗禾的肩膀。

“大人!神医救了整个瘟城,您怎么这样对她!”

“是啊大人,神医妙手回春,我儿就是被她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

众人听见眼前的大官将神医当成“妖女”纷纷急眼,大声辩解。

“什么大人!这就是个狗官!我呸!”

穗禾旁边的“保镖”之一气愤地朝眼前的男人吐了口口水。

“放肆!竟敢对王守将不敬!”扣着他的兵士直接给了他一记背踹,将人踢倒在地。

都是大病初愈的人,尽管有穗禾的灵药供给,也只够维持个精气神,被这么踹了一脚,险些就要起不来。

穗禾刚才一直没讲话,只是观察这个叫“王守将”的男人,现在见替她说话的保镖被踹了一脚,她当即出声。

“住手!我随你走便是。不要与旁人为难。”

好歹是自己用了药草救回来的病人,这么被踹死,她第一医修的颜面何存?

兵士见她配合,也没有动粗,只扣着她就要往前走。

几名保镖咬了咬牙,眼见就要暴起。

一道温和清朗的男声打断了他们的想法。

“大人,在下是神医的助手,请求一同前往。”

说话的是温衍。

穗禾诧异地转头看向他,正要否认,却见他眼中坚定执拗地看过来。

她又朝王守将点了点头,说道:“对,我助手,我俩一起的。”

王守将看了眼温衍,眼中有些迟疑一闪而过,他改变了命令,却是将穗禾和温衍一块押走。

无视人群的激愤,将两人带出了城。

穗禾和温衍被赶上了一辆牛车,两人手脚被麻绳捆住,穗禾试了试,发现绑得虽然紧实,但她也不是不能暴力解开,只需吃片大力叶。

啊喔,手被捆成这样,伸不进药田里了,淦!

穗禾悲催地发现自己现在真“束手无策”了。

不过也没事,天亮后她应该就会回到皇宫里,到时候让玉竹帮她解了。

只是.....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温衍,有些好奇他为什么要跟来。

其实穗禾是怎么都有逃脱的方法的。

只是那一瞬间看见温衍望着她的眼神就像她养在药谷里给自己看田的犬崽,自己每次出远门,它都会这样看着她。

她一时没忍心,就答应了。

“你为什么要跟来呢?”穗禾转头问他。

“别交头接耳!”身旁一名士兵一声暴喝。

穗禾回头瞪了他一眼,但也没再说话了,她顺势躺在牛车上,仰头看着夜空。

别说,这夜景倒是美,可惜她不是修观星术的,否则怎么也要掐算一番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遭遇,攒功德的事什么时候能有个着落。

“你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穗禾以为自己要睡着的时候,听见耳边轻轻飘来一句。

她睁眼看向温衍,他低着头,似乎在假寐,若不是穗禾耳力好,确实听见了这句话,她都要以为自己幻听了。

哼,果然像犬崽,不知道它独自一狗在药田怎么样了。

-

夜行了不知道多久时间,两人终于又换了地盘——他们双双被押到了一个大帐之中。

据穗禾观察,这里可能就是凡间中的军营。

大帐中,王守将已经坐在桌案后,他挥退了押着穗禾和温衍的士兵后,就一直盯着他们看,也不说话,脸色深沉,叫人看不清他想做什么。

穗禾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任他怎么盯,她又不会少块肉。

她的眼睛一会瞟这边,一会儿瞟那边,看什么都有些稀奇。

温衍则是一直垂眼,不正脸看他。

任何一个人被他这样盯着恐怕已经慌了或者不耐烦,总要有些反应。真是.....奇怪的两个人。

最终还是王守将没忍住,先开了口。

“你是如何出现在那瘟城之中?”他问穗禾。

“我就是名江湖游医,久闻瘟城之中疫病漫天,我就想去一探究竟。”穗禾瞎话张口就来,关键她说得一脸真诚。

“你可知进瘟城的人,身上都有记号,只为了将来若有人出逃,好叫人分辨他是瘟城之人,遇见他要及时避开?”

王守将不吃她这套。

“喔?谁想的法子,不错啊,有远虑。疫病最重要的就是要隔断疫源,想出这个法子的人是这个。”穗禾比了个大拇指。

“瘟城由来已久,皆是因它关押的都是不治之症,你可知这天下的大夫都对它束手无策?”

“啧啧啧,瘟城的病是复杂了点,费了我好一番工夫呢,也难为那些大夫。”穗禾摇头可惜,可不是为难这些凡间的大夫嘛,她用的可都是灵药草啊。

“天下第一名医柳易也曾被某请来对付这瘟疫,可惜他走时下了定论——天下无人能解瘟城之困。如今,你叫我如何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一夜之间就将瘟城治愈了。”

“你说,这不是妖术,是什么?你不是妖女?又是什么?”

王守将的面上有希冀有隐忍,神色颇为复杂。

穗禾收了玩笑的心思,她没有直接回答王守将,而是指着他的右腿,说道:“王守将,若我说得不错,您这右腿里有暗疾,如今天气转凉,您应该会时常作痛。是也不是?”

王守将一腔情绪被她转了个干净,他内心震惊,面上却没有显露,只盯着她看,也不肯定也不否定。

穗禾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观您走路姿势重心在左,鞋底亦是左脚明显薄于右脚,虽然您刻意隐瞒,但您的面部神经、肌肉、骨头都因长期忍痛,形成了新的咬合位。喔,通俗点讲就是您的面相发生变化了,这点应该给您望闻问切的大夫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吧?”

王守将脑中不可避免想起柳易告诉他的话,柳易说自己这腿只能温养,无法治愈。

可王守将也没想治愈,这伤是与先帝一起打江山留下的,他想留个念想。

但云州的冬天,太冷了,冷得他骨头缝里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他的血肉。

可他不能离开瘟城,否则这一城之人恐怕都要被坑埋,那还不是最糟糕的,他怕的是有人要用着瘟疫为非作歹。


“王守将?”

穗禾见桌案后的男人似乎在走神,她觉得有些稀奇,回头朝温衍看去,还想和他交谈两句。

没想到温衍也在出神地看着王守将。

怎么回事?这一个两个。

“若你能治愈本将的腿疾,我便信你是神医。”王守将回了神,再度开口时嗓音有点哑意。

“治好您简单,不过王守将。”穗禾答应得很干脆,下一秒话音一转,“您要怎么处置这一城之人?”

王守将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反过来质问。他沉默了会,但穗禾从他的表情里便能分辨出来,他已经有了决断,只是还说不出来。

“您是打算继续关押瘟城的人?”穗禾问,她倒是没有什么为民请命的想法,单纯觉得人被逼急了,可能会酿成惨剧。

“神、姑娘,瘟城百姓一事若你放心,可交于我与王守将商讨。”温衍突然在身后出声。

穗禾转脸过去看着他,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便点了点头。

凡间的事还是交给凡间的人。

“王守将,不知您意下如何?”温衍看着王守将,请示道。

王守将正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大胆,但等他再细看去,一时有些惊疑。

“来人。”

门口立时进来两名守卫应是。

“将.....此女先安置在隔壁帐里。”王守将还是喊不出‘神医’二字。

穗禾也无所谓,她看了看温衍,眼神示意他多保重就被请了出去。

等穗禾进了帐子,才发现自己忘记叫那王守将给自己松绑了。

穗禾也没纠结,反正王守将要治腿总要给她松快,不过他可得趁早了,不然到白天她可能就不在这了。

她以为温衍要和王守将谈许久,谁知她坐着还没一会,就被门外的士兵又请了过去。

啧,凡人就爱来这套。

穗禾又进了王守将的大帐,甫一进门她就觉得帐内的氛围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王守将还是坐在桌案后,令士兵给她松绳。

温衍已经松了绑,此时站在帐中,见她进来温和地笑着。

但穗禾敏锐地觉得这两人之间不对劲。

不过具体的感觉她也说不出来,也不想管。

“你搞定了?”穗禾揉了揉被勒得发痒的手腕问温衍。

温衍眼里闪过笑意,点了点头,又双手作揖对着穗禾施了一礼。

“还请神医姑娘出手施救。”

穗禾挑了挑眉,没说什么,走近了王守将。

“王守将,心绪保持平稳,双手平直伸展,双腿蹬直。”穗禾快速把过王守将的脉,待确定与自己观察的一致后,迅速点了王守将上身几处穴道。又从自己袖口中掏出一片山金叶递给王守将。

“嚼了它。”

王守将被穗禾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弄得有点懵逼,他接过药草,眼神下意识看向温衍,又立马收回视线,将草药吞服下去。

穗禾见他吃了,心中掐了十数,到了点,她突然扯过王守将的右腿,手指连点几处穴道,看上去不废一点劲。

但王守将明显感觉自己的右腿似乎被卸下又重新装上,为什么说是“似乎”,是因为他一点疼痛都没感觉到。

右腿膝盖处原先有一团说不上是什么东西的瘀滞感也消散了。

这!王守将不敢相信地动了动自己的腿,他竟感觉自己比十年前刚上战场那会还利索?

“欸,欸,动作别这么大, 刚掰正.....喏,这个药给您,捣烂了敷在膝盖上,过一晚再揭掉,不过建议您安稳地躺一天,等你的腿骨适应了就好了。”

穗禾从袖口拔出一堆药草,她扫了一圈,从桌案上随手抽了张素纸包住,递给了王守将。

王守将愣愣地接住,看了看药包,感受着自己的右腿,他抬头,脸上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天真,“好了?”

穗禾点了点头,“好了。”

“世间竟真有如此神奇有效的医术.....”王守将喃喃地感叹。

“事情解决了,我们现在还用待这吗?”穗禾问道。

她刚才看了下浮屠果的种子,还没有松动发芽的迹象。

攒功德得提上议程了,不知道要治多少人才可以呢?

王守将对自己多年未愈的腿突然被治好一事还有些接受不来,脸上依然是懵逼的。闻言也是先看向温衍,见他点了点头,他才强迫自己收拾情绪,缓过来。

“我有一计,只是还需二位配合。”王守将见穗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便继续往下说。

“瘟城的设立是上头的命令,说来惭愧,某并不能释放这些人;也暂时不能上报瘟城之困解除的事。”王守将汗颜,甚至想想还有些羞耻。

“因此,神医姑娘您的事,只能先隐瞒下来。”

人家救了一整个城池的人,还治好了自己的腿,现在却要人隐姓埋名不能领功,王守将的脸皮叫他有些撑不住。

但他必须这么做,不然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总不能一直困着人吧?他们总要讨生活的。”穗禾根本不在乎在这里扬不扬名,倒不如说王守将的安排正合她意。

玉竹说的,她现在需要低调行事呢!

“这便是某说的,需要二位配合。”王守将顿了顿,脑中回想刚刚与少年的谈话,胸中顿起一股豪气,“某想将瘟城变成一座医城。”

“医城?”穗禾挑眉,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正是,某早些时候已经探过瘟城,见百姓不似以往死气沉沉,城内气候亦清新了不少,百姓口中七嘴八舌,某当时不信神医之言,对您多有冒犯,请您恕罪。”

王守将说完双手抱拳,单膝跪下。

穗禾本就没与他怪罪,她看人还是挺准的,王守将的行事根本不像其他人口中对百姓那样苛待的狗官。

她扶起王守将,揶揄道:“您再跪下去,我的腿就白治了。”

王守将不得不结束行礼,温衍在身后也是浅浅笑了出来。

“您的提议不错,只是这任务可不小啊。”穗禾觉得有点意思,如果把瘟城变医城,那岂不是她不用走南闯北去找病人,就像药谷那样只用等在医城里就有病人自动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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