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倒下之前,男人用自己的手臂护住了她的头,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耳侧,将她揽在怀里。
许至柔老实的伏在他的胸口,抓着他的衣服将自己缩成一团,直到他们滚落到缓台。
“咚”的一声,男人宽阔的背撞到了墙壁,发出一声闷哼,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许至柔被惯性甩到一旁但是毫发无伤,她心里不由感叹:“遇到好人了!”
“你怎么样?”她问,对方没有回答。
黑暗中,她循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摸索着一点点靠近。
她伸出手想要查看他的伤势,却被猛地擒住了手腕,男人用力一拉,将她柔软的身体死死的扣在怀里,紧密贴合。
“这位先生……”许至柔惊魂未定的挣扎着,娇嫩的唇在他的颈间求救,“我快喘不过气了。”
可他不肯放手,而且力大无穷,许至柔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也不能挣脱。反而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她干脆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挣扎,瘫软的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平复着呼吸,这时才发现男人的状况有些异常。
宁煜骁(nìng yù xiāo)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以前发病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的病是隐秘,几乎没人知道权势滔天富贵逼人的豪门宁家,有个生病的儿子。
宁煜骁身高一米八七,外形俊朗,肌肉结实,各项器官良好,但他患有两个罕见的心理疾病。
第一他是重度社恐,第二他患有皮肤饥渴症。
每次同时看到两个人以上的人都会引起他心理上的不适,继而导致皮肤饥渴症发作。会让他心跳加速,呼吸加重,极度狂躁暴戾,被某种特殊的欲望折磨着,痛苦不堪。
即使宁家财能通天,这些年钱流水一样花出去,始终也没找到一个能根治他的方法。
数位国内外医学专家都表示束手无策,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两种病在逻辑上是完全矛盾的。
社恐,是拒绝与人接近。而皮肤饥渴症,是需要与人极度亲密的接近。
同时患上这两种病,是极为罕见的情况。而且他发病的时候,不让任何人接近。谁靠近他就打谁,这怎么治?
有一位脾气不好的心理专家被宁煜骁揍了之后,捂着脑袋悲痛的跟宁家人说:“宁少爷这种情况,我建议不要再四处求医了,他已经是我们心理学界公认的难题,大家都治不了,你们还是保守治疗吧。”
所谓保守治疗就是尽量不让他发病,发病的时候注射镇定剂安眠药等,用药物压制他的病症。
然而这种方式不但没有让他的病情好转,反而越来越加重。
皮肤饥渴症的病人,都有一种强烈与人进行肢体接触的渴望。一味的用药物强行压抑,这种心底的渴望还是无法缓解,只会让他的状况越来越糟糕。
这次宁煜骁来复查,走的是贵宾通道,但是火灾突发,人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他瞬间有了发病的征兆,混乱中与安保人员失散。
为了避免伤人,他靠着仅存的理智拼命的逃离人群,没想到在黑暗的楼道里意外撞上了许至柔。
当他抱着她滚在楼梯上的时候,他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像是口渴至极的人,忽然遇到了一汪山泉,只想大口大口的把她吞到肚子里。
他紧紧抱着她娇软的身体,高挺的鼻子不住的摩擦着她颈间细嫩的肌肤。淡淡的体香,随着她的挣扎出汗越来越浓。
他贪婪的汲取着她的味道,煎熬的内心奇迹般得到了一丝安抚,继而想要更多。
他的唇亲吻着她的耳朵,灼热的气流打在耳廓里,许至柔感觉有些痒,微微避开。
男人立即按住她细嫩的脖子,霸道的吻上她的脖子、下颚、脸颊。
那种毫无章法的,细碎的急切地亲吻,像一只小狗兴奋的与它主人亲昵。
许至柔秀眉微皱,她一贯沉着,大概猜到这位先生是病了。
不过厚厚的医学书上有数不尽的罕见病,她还不能确定他是哪一种。
小手悄悄探了探他的心脏,狂跳不止,心率超过140。纤细的指尖迟疑着向上爬,温柔的贴上了他的额头。
额头的温热让宁煜骁微微一怔,瞬间放缓了动作。
轻柔的嗓音萦绕在他的耳畔,“冷静,跟着我一起,深呼吸。”
许至柔用另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他温驯的暂时停下了动作,随着她的口令调整呼吸,暴戾的目光逐渐柔和。
“你身上有药吗?告诉我,我怎么能帮你?”
宁煜骁握住了她搭在额头上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不住的抚摸。
他的唇轻轻在掌心落下一吻,暗哑的嗓音终于开口:“吻我。”
灯骤然亮起,将黑暗中纠缠的两人暴露在光明之中。
许至柔端详着面前帅气的男人,他长了一张攻击力十足的脸。
深邃的轮廓霸道而凌厉,幽深的眼眸深不可测,像一只进食的猛兽极度专注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许至柔抚摸着他的高挺的鼻梁,“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不够。
“吻我。”他再一次要求。
许至柔耳朵一红,不自觉的舔了舔唇。
虽然治病救人是医生的使命,但他又不是昏厥了需要人工呼吸,这种情况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犹豫间,男人的情绪再度焦躁,他不再满足于手掌的抚摸,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不住的抚摸,无声的催促着她。
一声刺耳的声响,楼道的铁门猛地被踢开,身形高大的保镖大声呼喊着:“在这!”
许至柔顿感不妙,回眸一看,宁煜骁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而凌厉。
他仿佛彻底失去了神智,将她推到一旁,把冲过来的保镖一脚踢开。
几个彪形大汉接二连三的扑上来,被宁煜骁击倒在地,反复爆锤,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
后赶过来的女人不敢上前,手里握着一支针剂,在一旁焦急的颤声唤着:“煜骁!煜骁!”
眼看着那些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奄奄一息,许至柔果断从那女人手里夺下针剂。
她从宁煜骁身后靠了上去,扳过他的下颚,猝不及防的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