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江似练,星河鹭起。近几日,君卿没事就给寻瑰扎辫子,一根一根,青龙的,凤凰的,白鹤的,锦鲤的,彼岸花的,各式各样的发带绑在了寻瑰的四肢上,头上,脖子上,尾巴上。没办法,寻瑰的毛发实在是不够长。
这天,雷球也来凑热闹,小电球浑身带电,君卿轻轻一碰,指尖还是麻的。不是蹲久了腿麻那种内部的电流麻,是外来的电流导致的那种麻。滋味很不一般。
君卿拿手托着小电球,方便它看毛毯上的寻瑰,看着自己的杰作,君卿满意道:“怎么样,好看吧。”
小电球看了,欢悦地在君卿掌心跳了跳滋滋的放起电来,忽而放出一道雷,劈头盖脸砸向了白毛软毯上的寻瑰,寻瑰眯着眼,本能地伸出爪子一摁,无形的电流像一条尾巴一般,被寻瑰摁住,枕在了下巴底下,断成两段,闪着淡淡的紫蓝色的光,随即消散。
小电球一看,更兴奋了,觉得遇到了知己一般,从君卿手中跳出就想去亲亲寻瑰。被君卿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
君卿好笑道:“你又没有嘴,浑身上下浑然一体的就一个球,除了会放电,还怎么亲它?”
雷球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于是又飘了出去,所以和所似两条小青龙正在空中飞腾,它们也会放电,雷球追着它们打闹放出的雷电,所以笑道:“小电球快躲开些,别误伤了你。”所似赶紧吞雷,艰难地咽了下去后,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心被劈散喽!”
雷球有些失落,怎么同是雷电,自己还会被大雷撞飞。
明月如霜,无限风光,卷起千堆雪。
又过了些时日,君卿借来一些脂粉水彩,开始给寻瑰妆扮,不一会儿,两条粗粗的黝黑黝黑的毛毛虫状的眉毛,以及猴屁股似的红彤彤的脸蛋就画好了。君卿指尖在印泥上摁了摁,将指尖染红,而后在寻瑰眉心上一点,左看右看,觉得十分美丽。
所以飞了进来,瞧见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让所以生出一种一眼万年的纠结。许是实在看不下去,所以转身又飞走了。
再回来时,所以化了人形,手里拿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毛笔笔尖是龙须做的,笔杆是神木做的,墨条是各种珍贵药材灵石做的,纸张砚台自然也是极好的。只见所以笔走龙蛇,写写画画,最后提笔,给寻瑰点了一颗媒婆痣。
所以道:“寻瑰醒来后,不会怪你吧?”
君卿看了眼寻瑰道:“它不会对此无知无觉。怪我就怪我,到时候再说呗。”看所以将画迅速弄干后小心翼翼卷了起来,“反正你也跑不了。”
所以抿了抿嘴,道:“我准备留着,它长大以后交朋友的时候,给它朋友看看。”这叫什么?这叫爱是悲欢离合纠缠。
所以走后,君卿开始给寻瑰讲笑话。每天晚上心情愉悦的入睡,不愉悦就看点笑话,看到愉悦再睡,能让第二天精神饱满。
第二日,君卿看着睁着双眼发呆的寻瑰,拿手在它眼前晃了晃。此时宿寐托人来请,说是五岳遇到了些麻烦。君卿请浮生帮忙照看一二,便驾云而去。浮生答应了,却被到处拉的土鸡绊住了脚,忙着洒扫庭除,一时也顾不上寻瑰。寻瑰眨了眨眼,伸了个懒腰,抖了抖,摇头晃脑从棉被里爬了起来。又抖了抖耳尖,竖着尾巴开始漫无目的地闲庭踱步。
所似正在训练雷球,成为一个正经雷球的必备素养,雷球虚心受教。寻瑰无视它们,径直向凉亭走去。所似背对着没看到寻瑰,雷球正开着小差神游太虚,见寻瑰走过,顿时浑身一闪一闪开始放光。所似见雷球油盐不进,真是系你一生心,负我千行泪。没奈何只得不管它了。
雷球开开心心直球地撞向了寻瑰,却又在即将接触的瞬间紧急停了下来。寻瑰歪了歪头,似乎在找所似的脸,就一个球,什么都没有。寻瑰抖了抖耳尖,霎时一道白光闪过,笼着雷球瑟瑟发抖的,身子,雷球吓得发出滋滋滋的声音,球体散发出一道道射线般的光芒,活像个孩童画的小太阳。
白光消散,雷球被自己吓得飘出了一股股白烟,直直坠地。
雷球看着自己受伤的小手,揉了揉自己摔伤的部位,心疼地抱住了自己。
所似见雷球居然长脸了,打心底里生出一股希望,既然化形了,这是不是也说明,雷球终于长脑子了!
雷球站起身,慢慢地向寻瑰走去,忽而扬起手,蹲下身,摸了摸寻瑰的头。发出一声喟叹。
寻瑰抬起爪子,按到雷球头上,摸了摸雷球的头。
雷球将头蹭了蹭寻瑰的头,开心道:“抱!抱!”
寻瑰逗起了雷球,雷球变出一道雷给寻瑰,寻瑰爪子一挥,将雷挥了出去,雷球又跑去将雷捡回来,玩得乐此不疲。
所似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拉过雷球道:“你能不能长点心,现在是玩闹的时候吗?还学不学怎么劈雷了?”
寻瑰自己去将雷捡了回来,趴在凉亭的长椅上,拿用下巴枕着。
所似见了,对雷球道:“它可以什么都不学,你不行。你个小电球,什么都不会,将来被别的雷球劈死了怎么办?”说罢,走到凉亭下,摸摸寻瑰的头道,“他练他的,你扔,我来捡。”
雷球一脸委屈:“呜呜,呜呜呜。”
所似道:“赶紧练!都能化形了还不趁机多练练,再练不好,我明天就带你去夕阳岛闭关!”
雷球眨了眨眼,泪水聚集,所以经过,惊讶于雷球的天赋异禀,竟然这么快就化了形。所以摸了摸雷球的头道:“怎么了?”这一问,雷球眼泪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道:“呜呜呜……抱!”
所以抱着雷球,拍了拍他的背道:“所似,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我不是说了吗,雷球还小,不要对它太过苛责,你太凶了。”
浮生闻声赶来,不解问道:“这是怎么了?”
所以摊开手道:“喏,这个家伙的锅,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