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这一路行的顺利,还有半日就能到连城。”
“是啊,等到了连城咱们就可以下船走走,听说连城热闹极了。”
王涵玉和溶月被王夫人叫到房里绣花,讨论连城的趣事。
涵玉边听手上的针线在绣布上上下穿梭,不一会一朵漂亮的芍药跃然布上,一旁的沈溶月无力的趴在桌上神游玄虚。
微凉的纤长玉手抵在她额头上:“没发烧啊,溶月最近看你恹恹的,到了连城咱们可以下船逛逛去呢!”涵玉有些奇怪,平日吵着无聊想要下船的是她,怎么现在能出去玩了还是没精神?
或许凉凉的触感从脑门儿直接输入,原本混沌发散的神经一下子聚拢,刷的起身自上而下俯视的看向王涵玉激动的问:“涵玉姐,你刚说什么?”
“你这丫头,听了半天人魂都去哪了,我说再有半日我们就能到连城码头了,船应该会在连城停留一日,母亲同意到时候我们能下船进城看看。”
“是啊,看你们也闷了好几日,届时让护卫护送你们去城里转转再回来。”王夫人坐在一旁喝茶应和,涵玉近几日天天送亲手绣的手绢,一条几条,就是用到明年都够了,自家丫头想表达什么还能看不出来。
“连城?”
“是啊,看时间估计要到天黑才能到,明早就能在连城吃早点。”王涵玉算着时间说道。
自那日帮他们验完尸后,沈溶月就再没见过靖王和那两个护卫,他们仿佛从船上消失了,想到这沈溶月起身朝门外跑。
王涵玉诧异的看着消失的粉色裙摆,愣了愣,转头问一旁站着的杏儿:“你家小姐怎么了?”
杏儿一脸无辜的摇晃脑袋。
从王家母女的房间里出来,提起裙摆一路疾走,脑子里却乱作一团:那日星云对靖王汇报连城至花城水域有水匪打劫,偏偏这艘官船就快到连城,怎么恰巧靖王也在这艘船上,肯定不是偶然巧合,想到这忽然感到汗毛倒立,危险正在一点点逼近。
那日验尸是海军,海军出现在运河还扮作水匪劫道,敢抢劫官船,官府衙门不上报朝廷种种联合在一起,幕后操纵的人是谁?想要做什么?疑惑不解焦虑不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心脏狂跳不止,无助感席卷全身。
跑至甲板上,除了工作的船夫和几个乘船的官家家眷倚靠在栏杆边聊天,之外再无其他人,懊恼自己是个猪脑子“他怎么会大白天出现甲板上!”焦急的神色,无助感袭来,腿不自觉的发软,靠住旁边的栏杆深呼吸。
"调整好心态,此时恐惧没有任何用,镇静,沈溶月你镇静点别慌。恐惧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大师傅的话在脑海中回响,安抚自己的心绪,大脑疯狂转动。
“船楼只有三层,官船也讲究身份不然底下的船舱就不会全是力工和船夫住。所以第一层大多是一些有公务在身的小官吏,家眷住的,他不会选择第一层。第二层是自己和王家人住,不用看了那就剩下第三层!”沈溶月踏上楼梯朝三楼走去。
三楼只有三个房间,有两个空着的房间开着门在通风,就只有最里面的一间了!抬手轻叩:“王爷?”
许久许久一直无人开门,沈溶月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就是不见门被打开“不管了,看看再说。”大着胆子将门往里使劲一推,门没锁?
探着脑袋朝里张望,里面桌椅摆设的整齐,像是无人住过的样子,不过窗边的一本书留下了前人的痕迹。
“仵作实录”他从哪弄来的,这么不相信我的技术?这下沈溶月无比确信原本靖王就住在这。船从上一个码头到现在一直没靠过岸,这都能走不愧是靖王!
河水一下一下击打打在船身,坐在他的房间,翻看那本仵作实录想到十年前,大师傅也是将这本仵作实录丢在她面前:“将这本书仔细背熟。”那时她还小,翻开的第一页就是人体各部位分解图,吓得一把就将书从窗外扔了出去。
“大师傅,我不想学这个!”小小的溶月撅着嘴满脸的拒绝。
柳如眉将书本从地上捡起:“菀菀,我从未想过让你做一个真正的仵作,你是沈家嫡出的大小姐仵作这个行当低下轮不到你来做。”
“既然不做这行,那师傅还要让我学?”
“你学懂了,学精了能用在很多地方。例如你两日前被祖母打手心了是也不是?”
“师傅怎么知道!”
“你手心的瘀伤已经呈暗紫色说明瘀伤已有两日,看淤青形状应该是戒尺,我记得两日前你偷偷跑去东市听人说书,回来你祖母不管教你才怪呢。”柳如眉说着点点她的小鼻子笑着说。
“师傅真厉害!”小溶月鼓掌叫好,自那日后小溶月心甘情愿的开始学习,书本推理就连大师傅带她去义庄看尸体都没退缩过!
现在想来但凡自己稍大些,都不会被师傅的小伎俩蒙蔽双眼。
是啊,沈溶月你连尸身你都不怕,区区水贼何惧!一刀致命你是行家!“都怪那靖王,被他前两日吓习惯了!”偷偷将他在心里又骂了遍。
不远处的连城,陆昱辰坐在茶楼里听星云汇报,鼻子一热打了个喷嚏。
"主公着凉了?"
"无碍,继续!"
当她再一次回到二楼王家母女的房间,这一次那个几日不见的王家大小姐王喜玉也在屋中,依旧是高傲的昂着脑袋像只骄傲的母鸡。
“溶月,你刚怎么了?”王涵玉见她回来,疑惑的询问。
“杏儿去将门关上。”
“溶月?”
“王夫人,涵玉!”沈溶月凝眉脸色沉重的说道:“晚间我们到达连城码头后将行礼打包好,改做马车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