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我加个班，两父子还会打电话来催。
「怎么还不下班，我给你老板打电话？」
「算了吧你，现在我老板见到我表情都很不自然。」
「快回来吧，孩子想你。」
我真的想说，你没来的时候子晨从来没催我下班过。
翻了个白眼，还是匆匆结束了工作。
驾车回家，心里有些小喜悦，家里有人等，霓虹都变得温暖。
绿灯亮，缓慢起步，余光却看到则面有车快速驶来。
心里一惊，对方闯红灯而来，没给任何反应时间就撞到我的车。
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一阵翻滚天旋地转，失去意识。
额间传来刺痛，让我瞬间清醒，是护士在给我处理伤口。
我试着坐起身，护士小姐说除了额头上的伤，还有手臂的擦伤，其他地方都正常。
「还好您系了安全带，安全气囊也弹出来了，所以您只是轻微擦伤，撞您那位小姐就没那么幸运了。」
「她死了吗？」
「恩，酒驾，没救过来」
心里不由一阵后怕，正想打电话回家。
听到边上有脚步声急促而来。
「你好，刚刚车祸被送来的女人，在哪里？」
是高杨的声音，语气里带着急切。
「那边！」
我正想起身，就听见他哽咽。
「施烟......」
「你别吓我好不好。」
隔着一个帘子听见他粗重的喘息。
「我们还没带小晨去旅行，还没去办理复婚手续，还没......还没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你怎么能这样。」
「施烟，我没办法再承受失去你一次了，我受不了，施烟，你起来......」
接着不断传来他的抽泣声，
「高杨」
「我在这。」
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眼泪早已夺眶。
他刷的一声拉开帘子，看到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我。
上前一把将我抱住，身体还在不断发抖。
「高杨，我疼」
他连忙放开，仔细从头到脚打量我，眉头紧紧皱着。
「我没大碍的，都是些皮外伤。」
他背过身去擦眼泪，声音闷闷的。
「没事就好，我去问一下医生。」
抬步要走却被我拉住衣角。
他那么讲究的一个人，居然是穿着家居服跑出来的。
心里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声音也轻柔了许多。
「刚护士说我观察一晚上就可以出院了，后续可能还要去交警队处理这些事情，你现在陪陪我吧，我好累。」
他听话的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两个护士把肇事者推走了，我偷偷看了一眼，被一张白色的布盖住的人。
「吓到了吧?」
「恩，吓死我了。」
眼神里满是心疼，伸手把我拦在怀里。
「别怕，都过去了，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对方喝醉了，闯了红灯......」
「好了，不要想了」
轻拂着我的头发轻声安慰。
「刚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施烟，刚才我真的以为我心里的话再也没机会对你说了，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开口。」
「我们结婚以后，我整天忙到很晚，每每到了家楼下，你都为我亮一盏灯，心里总是觉得很踏实，要说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呢？是在工作空闲中对你想念？或是亲吻后的意犹未尽？我在这些烟火俗常里忽略了自己感情的变化。」
「后来你走了，我的世界突然就阴了天，以前不管再忙，长期的不能回家，但只要想到你始终在家里等着我，就觉得踌躇满志，可你走了，做任何事都没有了意义。」
「这才发现我对你，是爱，彼时已经很浓烈。」
「我很想你。」
他的这些话我等了好多好多年，眼泪不受控制的从脸上一滴滴滚落，他轻吻泪痕，带着泪水吻向我的唇。
声音温柔，喃喃道：
「你变得爱哭了。」
我抬手捶打他胸口，他连忙握住。
「小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