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开口。
「第一次见你哭，我以为你不管什么时候都能那么淡漠从容。」
我颓然坐下，双手捂住脸。
「高杨，今天太晚了，你能不能先回去，孩子的事我们明天再说。」
「施烟，你觉得我刚刚得知自己五年前就当了父亲，我还走得了吗？我现在不想离开半步！」
僵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我抹了把眼泪起身去拿出一条毛毯扔到沙发上。
「既然这样，就请高总在沙发上委屈一晚吧。」
第二天一大早，趁高杨还没醒，我偷偷溜去了公司。
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整整一天收到了N条微信。
王姐：「施烟，高先生给小晨买了好多玩具，房间都堆不下了。」
王姐：「施烟，高先生买了张大床放在了你书房，又搬了好几箱行李过来，他这是要住下了吗？」
王姐：「施烟，高先生......」
小男孩端坐在床上，双手环胸一脸严肃认真。
我和高杨各自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
「妈妈，叔叔说他是我的爸爸？」
「没错，他是。」
「那为什么爸爸现在才来找小晨？」
我和他互相看着对方，都等着对方先开口解释。
高杨冲我挑挑眉，示意这事得由我先说。
我斟酌半晌，
「当初爸爸要和妈妈离婚，分开后妈妈才发现有了你。妈妈......」
「等等！施烟！你现在居然跟孩子撒谎？」
高杨突然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似是气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也被他搞的不明所以「我哪有撒谎？」
「施烟，当初明明是你让咱妈，哦，不对，是你让我妈到公司来转交的离婚协议，现在说我要和你离婚，你是失忆了吗？」
「哈~高杨，这么多年不见，你变得越来越无耻了，你妈拿着你盖过章的协议来找我......」
突然顿住，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两个人好像突然达成了某种默契，真相已经无需多言了。
高杨面色肃清，转身出了房间，随后传来客厅的关门声。
我知道他是去找他妈了。
把孩子抱在坏了轻拍着，
「小晨不要怪爸爸，他不知道妈妈偷偷生了你，如果他知道有你这么可爱的儿子，一定会早早的来找你的。」
「妈妈，爸爸以后就和我们在一起住了吗，再也不离开了对不对？我喜欢爸爸。」
无语凝噎，不想给孩子溪望又让他失望。
「妈妈答应小晨，以后会让你经常见到爸爸好吗？」
小家伙懂事的用力点头。
夜里十一点，高杨一脸寒霜的站在门口，身后是多年不见的我的前婆婆。
她气色比从前好了很多，却已经是满头白发了。
看到我的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请进。」
上了茶，坐在两人对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尴尬。
「您，身体都好吧？」
「恩，都好。」
她突然起身，坐到了我的身边，抓起我的手，还没说话，先落了泪。
「施烟，当初是我做错了，你们分开以后我每天都很自责，我当初其实并不真的想让你们离婚，我太想抱孙子了，想着刺激你们一下，但我没想到你们真的都轻而易举的同意了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