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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后,落魄夫君摇身一变成了王爷》,是作者大大“她山”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江晚赵知行。小说精彩内容概述:前世车祸去世后,她以为自己是穿回了一个架空王朝,所以在江父托孤后,并未多想跟他成亲了。直到三年前端王出征,她才猛然想起曾经匆匆看过的那本狗血宫斗小说,那个三千佳丽的帝王和他娇软柔弱的皇后,以及那个一笔带过的,在帝王还未登基就落水溺亡的早逝元配。原本她不确定,但今日已亲眼见证,并确信自己就是端王早逝的元配。她有些遗憾地瞥了眼端王,性子好,模样好,文治武功皆拿得出手,对她也尊重,是这世道不错的依靠。可惜她在这里生活二十来年,依旧有那平等自由的记忆,做不到同别的女子共享丈夫......因此她选择诈死,远...
主角:江晚赵知行 更新:2024-07-01 01: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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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赵知行的现代都市小说《成亲后,落魄夫君摇身一变成了王爷热门作品》,由网络作家“她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成亲后,落魄夫君摇身一变成了王爷》,是作者大大“她山”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江晚赵知行。小说精彩内容概述:前世车祸去世后,她以为自己是穿回了一个架空王朝,所以在江父托孤后,并未多想跟他成亲了。直到三年前端王出征,她才猛然想起曾经匆匆看过的那本狗血宫斗小说,那个三千佳丽的帝王和他娇软柔弱的皇后,以及那个一笔带过的,在帝王还未登基就落水溺亡的早逝元配。原本她不确定,但今日已亲眼见证,并确信自己就是端王早逝的元配。她有些遗憾地瞥了眼端王,性子好,模样好,文治武功皆拿得出手,对她也尊重,是这世道不错的依靠。可惜她在这里生活二十来年,依旧有那平等自由的记忆,做不到同别的女子共享丈夫......因此她选择诈死,远...
又去客房换了身衣裳,自顾自地回内室歇下了。
赵知行也跟了进来,简单洗漱就上床将她搂在怀中,滚烫的手不安分地顺着她的背往下摸去。
江晚反手按住,低声说道,“我乏了。”
赵知行见她眼下微青便不再强求,只将人紧紧搂在怀中,“睡吧。”
江晚突然觉得自己仿佛飘了起来,和煦的日光也变得格外灼人,不安地动了动,便觉得又落到了实处,日光也不再灼灼,只是耳边突然寂静了下来,原本细微的响动也彻底消失。
一声巨响,她被惊的一抖,猛地睁眼看去,还没看清什么,就被搂入温暖的怀中,熟悉的松香萦绕在鼻尖,一只手在她背上轻拍,“别怕。”
江晚呆愣了会儿,才看清自己在书房的榻上,想到刚才的巨响,有些无奈,“你又做了什么?”
赵知行侧身让开,只见隔间的门还敞开着,内室同隔壁挨着的墙已经被人打通,寒风阵阵,一览无余。
江晚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完全看不出原来内室的模样,裹着毯子又躺了下去,不愿再多看。
赵知行却很是满意,只是喊王全关上隔间的门,倚在榻上拿起兵书继续看着。
他们拆墙又补的动静不算大,只是江晚翻来覆去却是没心思睡了,觉得叮叮咚咚格外吵闹。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不想起身面对赵知行,便合眼躺着,直至背上的手愈发放肆,她才抬手拦住,“我还困着。”
赵知行漫不经心地翻了页书,轻声笑道,“江晚,你骗谁呢?”
江晚甩开他的手坐了起来,拧眉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她们?”
赵知行见她终于愿意搭理自己了,便放下书慵懒地看了过去,“那得看你啊。”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着,眉眼间满是春意,中衣也半敞着露出大片肌肤。
江晚不由气结,又是这样,每次想说正事都这样,憋着气把毯子扔到了他身上,“你能不能正经点。”
赵知行唇角微扬,正想说什么,隔间的门被敲了两下。
“王爷,卢家家主求见。”
江晚松了口气,侧头不再看他。
赵知行应了声,见她这副模样有些不爽,拉到怀中一阵厮磨才算餍足,抬指蹭了蹭她微肿的唇,看她眼神迷离,笑着说道,“起来收拾,今日出去吃。”
说罢,毫不见外地直接褪去中衣,起身去穿衣裳。
江晚见他动作不对,忙侧目避开,等他离开才唤来秋心伺候。
等二人出门,已经接近午时,只是似乎离得不算远,约摸半刻钟便到了地方,下车一看是城中最大的酒楼。
原以为只有二人,不想一进雅间就有个年轻男子迎了上来,“殿下叫我好等。”
见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子,不由好奇问道,“这位是?”
江晚有些尴尬,不知怎么介绍自己,赵知行很是敷衍他,随意说道,“我妻。”不顾他的茫然,侧目给江晚仔细介绍,“萧家老四的小儿子润生,论辈分应叫你一声舅母。”
萧润生很是懂事,虽茫然着,却依旧礼数周全地行礼叫人。
赵知行好整以暇地看着,引来江晚一瞪。
看他们如此就知并非临时起意,明知有小辈还不告诉自己,若非自己的习惯没变,岂不是闹了笑话。
想到这里,她应了声从荷包取出一对银元宝递给箫润生当见面礼。
随身带礼的习惯,还是她到京城后才养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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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落在闽南以南的海上轻轻摩擦,叹息般低声说了句,“故土难离亦难归。”
上辈子她就生在这片土地,重活一世也是如此,不曾想有一天竟然会离开。
下定决心,她拿出纸笔开始思索,如今东瀛正是平安时期,离大盛也不算远,自己前世又学过东瀛话,是个好去处,至于日后,她指尖轻点,自己并不准备生育子女,倒是不怕子孙不孝。
想罢,她才开始垂目写画,直至天光乍破才收起纸张歇下。
日头渐渐升起,秋心做好早膳看了眼门窗紧闭的内室,招来雪球准备给它洗澡。
不多时,夏花就提着菜回来了。
秋心正在廊下给雪球梳着毛,见她进门仰头轻笑,“回来了。”
夏花应了声,放下菜篮将大门锁上,看向内室低声问,“秋心姐姐,姑娘还没醒吗?”
秋心垂目掩去眼底的忧心,漫不经心地说,“许是累了,不打紧,做午膳吧。”
夏花应下,挽起袖子端了木盆来洗菜。
午膳快做好时江晚才起身,刚出门就被刺得眯眼,“可有吃的?”
秋心轻笑着取来井水镇好的瓜果,“姑娘且垫垫肚子,马上就能用午膳了。”
她插起一块西瓜小口吃着,柔声说道,“今年的瓜倒是甜脆的很,合我胃口。”
秋心正要接话,院门被敲了几下。
陈十三犹豫的声音传来,“叶姑娘可在?在下陈十三,奉命前来登记姑娘户籍。”
二人对视一眼,招呼出门查看的夏花去开门。
院门大开,陈十三和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进,“冒昧前来,打扰了。”
江晚轻笑着摇头,请他们在凉亭坐下,又吩咐夏花去给几人倒凉茶,“陈捕快公事在身,暑天也在外奔波才是辛苦。”
陈十三连声说不敢,客气一番正色开始询问。
江晚垂目听着,缓声回答,“妾身名叶宁,今年二十有八,原是西河人士。”
江晚敏锐察觉到陈十三的眼神,微不可见地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十年前嫁与亡夫,随他去了闽南,四年前亡夫重疾亡故,夫家因着多年未诞下子嗣,便给了妾一笔银钱将人打发,可妾命薄,亲人皆亡,便只能前来投奔叔母。”
那中年男子记录完问道,“祖籍可还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人?你亡夫一家可还在闽南?你姑母一家如今在何处?”
江晚指尖轻颤,面上不动声色地含笑问他,“此番登记怎地这般细致?”
中年男人抚着胡须犹豫,陈十三却并不隐瞒,直率说道,“江南有一世家,在五年前的水患藏了近百农户,月前端王前往江南查案才发现,皇上便下旨让官府重新给百姓登记造册,也是给那些世家留个情面,让他们趁此机会将藏起的农户放出。”
江晚恍然大悟,轻摇团扇掩去心头莫名的触动,“原来如此。”
正巧夏花端来凉茶,她便亲手给二人倒好才柔声说道,“祖父当年为了娶祖母与家中闹翻,他们那辈的亲戚妾自然是不知道的,爹娘和姑丈都去的早,如今妾只有姑母和表弟两个亲人了。”
她对上陈十三同情的眼神,苦涩一笑,“亡夫一家打发妾时便说要举家出海,如今是否还在闽南妾也不知晓,姑母和表弟定居在苍梧城的清河县,只是前些日子表弟大婚,姑母带着表弟和弟媳回去祭拜二叔了。”
二人又问了秋心夏花一番,还让她取来卖身契查验,确认无误才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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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过后,二人又被曹工匠喊去看宅子。
她看完宅子轻笑着夸赞,“同我设想一般无二,当真厉害。”
曹工匠挠了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姑娘给的竣图清楚而已。”
宋妈妈见再无问题,拿出银子付清剩余的工款,他接过银子就请辞离去,说苍梧城也有一户人家要他去做,现在过去还赶得上丈量面积,宋妈妈笑着送他离开,正巧陈有水推着板车回来,见到她忙喊,“娘,快来帮忙。”
宋妈妈看着堆成小山的东西惊讶,“这么多?”
等他推进院门,江晚也有些吃惊。
三人忙碌到夕阳斜下才收拾好所有房间,橙红的光落在窗后的纱幔上,折出绚丽的光影,床榻椅上皆是松软舒适的厚垫,因着如今天热还铺了层凉席,摇椅上也堆着两个看起来就舒适的软垫。
江晚看着眼前一幕很是满意,闲聊着回了客栈,用过晚膳就早早歇下。
次日正逢广恒城大集,江晚同宋妈妈梳妆一番,遮面去了城西最大的市集。
江晚带着宋妈妈直奔伢人,挑挑拣拣看了几家,宋妈妈叹息着小声说,“这差的也太远了。”
江晚低声说道,“资质好些的要么送进达官贵族的府中,要么送往京城和南方富裕之地,怎么会留在这嘈杂市集贱卖。”
宋妈妈叹了口气,跟在她身后往下一家走去,刚进后院被伢人领着坐下,还未唤人来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斥骂哭声不绝于耳。
伢人尴尬一笑低声说,“姑娘稍候。”
江晚应了声,垂目请他自便,伢人拱手匆匆起身,不多时带了几人回来。
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被人五花八绑扭送进来扔在地上,二人顾不上被擦破的皮肉,爬起来哭着磕头求饶,“奴婢冤枉,奴婢真的冤枉。”
为首的婆子抬腿将人踢开,嫌弃拍了下裙摆,趾高气扬地冲伢人说,“这两个丫鬟,一个妄图爬主家的床,一个帮着打掩护,本应罪该万死,但我家夫人心善,为给我家小少爷积福,只让发卖,饶她们一条贱命。”
伢人点头,捏着下巴看了牙口,又看了双手,侧目问那婆子,“可懂什么?”
婆子瞥了眼二人,见她们认命般瘫在地上,冷笑着说道,“会点词曲,懂点手段。”
伢人笑着从袖中取出银子递给她,“是两个伶俐人。”
婆子高傲拒绝,“我们卢家不缺这点银两,夫人心善,可我这个做奶娘的却不能不为她出口气,你可明白?”
“自然明白,卢娘子放心。”
那伢人笑着应下,暗暗可惜要将这两个标志丫鬟卖去那最下等的腌臜地,否则转手卖给上等些的,总能多赚点。
那婆子微仰着下巴,让人把身契给伢人。
离开时扫了眼一旁静坐的江晚跟宋妈妈,见她们穿着朴素沉默坐着,收回眼神扬长而去。
江晚见二人形容狼狈却眼神清正,轻笑着打断伢人拉扯的动作,“你二人因何被发卖?”
跪坐的丫鬟还算齐整,半躺在地上的丫鬟两颊红肿,唇角撕裂渗血,显然是被打过。
跪坐的丫鬟带着怨气咬牙说,“夫人生子,老爷醉酒想要强行纳她,结果被夫人撞个正着,就把她发卖了。”
她轻笑着,“那你又为何?”
那丫鬟听她问这个,沉默下来,显然是涉及到主家阴私,不愿多说。
江晚看二人皆沉默,颇为满意,转而问道,“你们可会做饭打扫?”
二人猛地看向她,眼中划过欣喜,又快速消失,“卢家乃广恒大户,谁敢与他们对着干。”
江晚从袖中取出一锭银放在桌上,轻声说道,“我没那么大本事,但是钱伢人捞两个犯错丫鬟应当不难。”
二人期待地看去,伢人有些犹豫,银钱虽好,可也要有命花。
卢家人在广恒地界说句只手遮天也不为过,在这北地也算说得上话,一旦被发现……
见他犹豫,江晚又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旁边,“钱伢人,此事对你来说不难,她二人虽得心意,可也不是非她们不可。”
钱伢人垂目说道,“换身份不难,可此后她二人不能出现在此处。”
江晚有些犹豫,毕竟买来二人最大的用处就是日常生活。
那圆脸丫鬟见她沉默,忙说,“我二人刚从江南来。”
江晚抬眼看去,这才注意到她确实带着江南口音。
圆脸丫鬟抿唇,“我们近日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只同夫人的两个大丫鬟和那位卢娘子见过,她们平日不出门。”
顿了顿孤注一掷地说,“今日过来围观者众多,奴婢确实不知有几人看清,可若姑娘买下我们,奴婢可自毁容貌以绝后患。”
江晚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自毁容貌便不必了,可你们出门定要仔细装扮,也要不分冬夏的遮面。”
二人听她敲定,满含热泪地磕着头,面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江晚抬手让伢人带她们去收拾一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太过难看,先去拾掇一下吧。”
不多时,伢人带着收拾好的二人出来。
面容姣好,身姿绰约,江晚轻声问道,“你二人懂什么?”
圆脸丫鬟屈膝行礼,“奴婢擅庖厨,旁的都会一些,也识几个字。”
那个面上红肿的丫鬟等她说完才行礼,哑着嗓子说道,“奴婢擅推拿,旁的会而不精。”
江晚听她说擅推拿,心道难怪。
又听她声音嘶哑,仔细看去,颈间有一道青紫勒痕,侧头冲宋妈妈说,“姑母将这丫鬟领回去吧,你阴雨天腰腿总难受,有她揉按会好些。”
宋妈妈也不多客气,点头应下。
江晚神色淡漠地冲二人说道,“往事不必再提,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可明白?”
二人跪地,“奴婢明白,多谢姑娘再造之恩,求姑娘赐名。”
江晚看宋妈妈,见她摇头,垂目说道,“如今已然入秋,你就叫秋心吧。”
圆脸丫鬟磕头谢恩。
她顿了顿,冲那个鼻青脸肿的丫鬟说道,“你叫秋意。”
那丫鬟抿着嘴眼眶微红,深深磕了下去,“谢姑娘。”她自然是能感觉到,就算说了擅推拿,姑娘也只是同情,而不是旁人听说后,那些意味不明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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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
赵知行花了月余才安排好自己离去后的军务,刚回府就见王全跟一个眼生的中年人说着话,见到他忙迎了上来,“王爷。”
赵知行轻应,“叶白可有消息传回?”
王全轻声说,“叶统领前日回信,名册已经收集完整,正在挨家挨户查探,只北地前些年因着灾情重新落户的流民不少,恐怕得费些时间。”
他点了下头随口问道,“查到哪里了?”
王全尴尬一笑,“估摸才在最北边的梅南。”
赵知行深吸口气,近日忙乱本就劳心费力,想到北地盘踞多年的那些世家更是烦躁,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紧绷的额间,“让他先找着,你随本王去一趟江南。”
王全应下,垂目琢磨着此番出门要带什么。
赵知行看向王全身后的男子,“这是?”
那男子忙再次行礼,“小人是王府广恒铺子的掌柜。”
赵知行身形一顿,拧着眉疑惑不解,“广恒还有王府产业?”
看他全然不知的模样,王全轻声解释,“您当年从建武回来就派人去北地置办了些产业,广恒的铺子就是那时买下的,还吩咐他们看到城里有合适地段的宅子也买下。”
赵知行揉着眉心,有些记不起来这些久远的事,便先抛在一边沉声问道,“那怎么突然回京?”
那掌柜低声回道,“前些时日广恒的宅子被贼人侵入,衙门问小人是否需要加高院墙,小人不知府中买来这宅子有何用处,便不敢自作主张,前来问声。”
赵知行面露不悦,觉得他为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专门跑回京城有些小题大做。
王全看他误会,轻声帮掌柜补充了句,“明日是陈掌柜长孙的百日酒,他回京来府上是顺路。”
陈掌柜点了下头,“发信说不得还多得几日,正巧小人回京,就顺便来问一句。”
赵知行闻言,垂目思索。
卢氏一族在长恒盘踞百年,此番前往北地恐怕少不得要同他们打交道,自己又不耐烦日日同他们搅和在一起,不若先行将宅子休整一番,也省得他们来烦自己。
想到此处,他沉声吩咐,“让人先行修缮。”
陈掌柜应下就要告辞。
他叫住人让王全带去库房取个平安锁,见他想推辞,随意说道,“陈掌柜多年守着北地铺子,当的起。”
说罢,不等他道谢就大步离去。
王全笑吟吟地带人往库房走去,“能得王爷挂心,陈掌柜也算熬出头了。”
陈掌柜摸了把头,憨厚笑着,王全心中暗叹,傻人有傻福。
傍晚,京城赶在春末下起了细密的雨。
赵知行连日奔波确实累了,用过膳便先行睡下,许是春雨绵绵,竟久违地做起梦来。
那是七年前的春日,建武盐场的产出年年减少,当年更是不足五年前的一半,建武的司盐使上书,建武盐矿将枯,请求再开一个矿场,元景帝面上应下,暗地却派他前往查探。
赶到建武后,他花了近半年时间和大把银子才打入建武官场,查探过后却觉得毫无异常,又待了一段时日,确定一切正常便准备悄然回京。
谁料一个往常不起眼的小吏,却一反常态地邀他到万花楼,酒足饭饱后搂着怀中的娇软美娘问道,“在下观察公子半年多,公子身家丰厚确实有实力,不知可否想做点别的生意?”
他挑了下眉,小吏轻笑,蘸着酒水在桌上写下盐字,等他看清顺手抹去。
赵知行瞳孔微缩,面上却笑了起来,沉默着点头。
跟着小吏厮混月余,他隐约察觉建武盐场背后势力的庞大,便想带着收集到的资料先行离开,不想被发现一路追杀,亲卫拼死才护着自己甩开追兵,却在逃离后也重伤昏迷。
有模糊意识的时候,他只觉胸前被重物一按,模糊身影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带起清淡花香,惊呼着抱开重物,随后胸前仿佛火烧般热了起来,迅速蔓延全身,耳边只来得及听到清脆声音远去,“爹,快把庞大夫叫回来。”旋即再次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只觉浑身都又疼又痒,他皱着眉挠了下颈间,坐起往外看去,一个少女在灯下翻看着书,见他醒来眼睛亮晶晶地看了过来,“你醒了,这么重的伤别乱动了,我爹在给你煎药,马上就好。”
他道了声谢,犹豫着问道,“在下可是中了什么毒?”
少女闻言尴尬一笑,“不是,我的猫不懂事在公子身上跳了下,不想公子过敏,实在抱歉,给你上过药了,明日就能好。”
他摸着颈间的手一顿,尴尬放下,“无妨,无妨。”
房中一时有些寂静,不多时男人端着药走了进来,“阿晚,回去休息吧。”
少女应声,笑吟吟地走了。
男人将药碗递来,不等他道谢就抬手拦住轻声说道,“在下此番上山祭奠亡妻,路遇公子就顺手救了,只公子这伤不是普通伤,在下也不愿沾惹是非,还请公子养好伤尽快离去,日后也莫要提起此事。”
又将旁边的小木箱搬了过来,“这是公子身上的东西,在下分毫未动。”
他点头应下,“多谢,在下日后必定相报。”
男人摇着头拒绝,只说他安心养伤,等他吃完药便转身离开。
他只觉男人早出晚归似是相当忙碌,问起才知他是城中一家私塾的教书先生,休沐之日也会去城中的一户富贵人家给小儿教书,因此倒是日日不停。
庞大夫开的药方颇为灵验,约摸过了三四日他便能扶着桌椅来回走动,他看着伤口估算了下日子,觉得约摸至多十日便可启程回京。
只是……他看着院中夕阳下逗猫的少女心头微跳,无声念着她的名字,江晚。
练色铺江晚,潮声逐渚回。
她见他出门有些惊讶,“这就出门走动了?好的这么快?”
他按下思绪点头,笑的一脸和煦,“这几日多谢姑娘和江伯父照顾了。”
她笑了笑,把猫关回房间去了厨房,他顿了顿,刚跟两步就被她拦了回去,“公子还是安心养伤的好,如此也能尽早回家。”
他看她笑的明媚,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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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水行路,不过一日就到了三江渡口。
二人避开人在林中换了衣裳,又洗去面上的妆容重新梳妆,一番折腾生生将宋妈妈拾掇得年轻了十岁,她对着水面摸了下脸,再次惊叹江晚的手艺。
侧目看江晚,她正仔细扑着粉,原本白皙嫩滑的皮肤被遮得暗黄,颇有几分久病刚愈的模样。
互相检查了番衣着妆容,往大路走去,汇入来往的人群前往渡口,乘船逆流北上去广恒渡口。
约摸过了十日,二人才终于又踩到了地面,江晚垂目跺了跺脚轻笑着说,“还是脚踏实地舒服,水上轻飘飘的总觉得落不到实处。”
宋妈妈点了下头,也觉浑身都不自在,活动了下手脚,搭着驴车往广恒城去了。
一路的风光同京城附近完全不同,江晚揉了揉鼻子,心中颇为感慨。
还在那个平等时代的时候她就生活在北方,来了大盛却是生在南方,后来嫁人也只在中部,倒是有些年没感受过这般干燥的空气了。
入城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北地不如京城繁华,夜晚也没什么灯火,天色一晚大多人就回了家,街上少有几人也行色匆匆。
宋妈妈带着她七拐八拐,顺着一条幽静的巷子往里走去,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才到了最深处的宅子,宋妈妈轻笑着上前敲门,“这就是我们这些年住的宅子。”
江晚看着巷子一片寂静,轻声问道,“这里为何无人。”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憨厚的男子见到宋妈妈欣喜笑了,“娘,你回来了。”
宋妈妈也很是高兴,拍着他的肩背说,“不错,来见过姑娘,当年若不是她,娘可没本事救你。”
陈有水看向她身侧江晚,跪地磕头,“多谢叶姑娘。”
江晚被他吓了一跳,忙让他请起,“这不算什么,还是进去再说吧。”
几人进门,陈有水将门锁紧,让二人进正厅稍坐,自己去厨房端饭菜。
“未免被人察觉,东西有限,凑合用吧,等明日回清河县我再做桌好菜为你们接风洗尘。”
陈有水让她们吃着,自己则轻声为她们说着这三年来的布局。
三年前做下决定后,宋妈妈就安排陈有水就前往苍梧城找寻机会落户。
原想着用银钱砸通关系,不料他刚来不久就出现了大旱前兆,他略一思索,索性用那笔银子在人员流动大的广恒买了个僻静宅子,用作遮掩二人不在苍梧城,又在周边观察一番,定下了在清河县落脚。
不到半年,北地大旱,流民四起,他也随着流民四处走了一些日子,灾情快结束时回了清河县,在官府重新登记造册时将三人一起报上去,因着二人不在,他花钱找了年龄相仿的两个流民,如此做的人不在少数,倒也不算惹眼。
上了户籍后,他便在清河县做起杂货生意,时常同邻居提起宋妈妈和江晚,给他们留下江晚丧夫,按习俗不能回娘家,宋妈妈陪她在外头守孝的印象,为了掩人耳目还每半旬来此处住一两日。
江晚点头,缓声说道,“你如此安排比我当初设想的要好。”
他挠了下头,有些羞涩,“姑娘已经思虑的足够周全,我没动什么心思,当不起夸赞。”
江晚轻笑,瞥了眼外面说道,“我看这巷子似是无人居住?”
陈有水低声说,“我买下这处没多久,附近两条巷子都卖了,还想抬价买这宅子,被我拒了,听说是个大人物买的,不过这些年只偶有工匠进出,没见过主家。”
江晚轻笑,“倒是阴差阳错帮我们遮掩了许多。”
宋妈妈也笑了起来,“夜深了,歇息吧,明日咱们回家。”
起身各自回房。
江晚原本觉得疲惫,等真的要歇了,却又精神起来,她披着外衣走近窗前,月光映得地面惨白,仰头看去,月正圆。
京城。
叶白大步走进军营,凑近赵知行低声说,“人找到了,在瑞王府附近,看他们的意思,是想对瑞王动手。”
赵知行原本拧着的眉眼瞬间平坦,满不在乎地看着文书,“可有人盯着?”
叶白垂目,“安顿过了,乱来会按下,冲瑞王府就先看着。”
他应了声,抬笔写了个允字,才缓缓说道,“既已安排妥当,你去城东买一份面来吧,正巧饿了。”
说着摸向腰间却发现空空如也,垂目思索了会儿才想起钱袋给了宋妈妈,想到混在其中的虎符,揉着眉心无奈吩咐,“罢了,你去趟广陵找宋氏,就说我有物件在她那里。”
叶白领命,又低声问,“瑞王那处?”
赵知行起身,缓步往外走去,“本王亲自去一趟。”
叶白抱拳,快步离去。
赵知行也点了队兵往京城走去,看似急行,实则晃晃悠悠过了许久才抵达瑞王府附近。
刚走进瑞王府的街道就听到几声闷响,赵知行淡漠看着不远处的几缕黑烟升起才说道,“还不快去瑞王府救火。”
等到了府门,他才面无表情地下马,负手看着,火光在他脸上不断跳跃。
瑞王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见他微仰着头,大声骂道,“赵知行,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正专心看着瑞王府内的火灾,闻言瞥了眼瑞王,“弟弟听不懂大哥在说什么。”
瑞王更加愤怒,又想骂什么,被追赶出来的瑞王妃拉住,给他披上外衣才看向赵知行,“王爷,五弟也不是故意的,弟妹新丧,他应当是心里难受才走的慢了些。”
赵知行负在背后的手轻握,冰冷地扫了她一眼,绷着脸一言不发。
可他到底是战场上厮杀过得人,冰冷一眼就看得瑞王妃心头直跳,瑞王见她面色不好,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回去,自己则笑着将手搭在赵知行肩上,“弟妹去了我这当哥哥的……”
话音未落,腹部剧痛。
他忍下口中的血腥味抬眼,赵知行也侧目看来,“大哥,大嫂当年欺她年幼,今日姑且算还了,可你若再多话,你我之间的账就重新清算吧。”
瑞王想到当年事后他追着自己请教了整整一年武艺,心头一寒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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