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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熥上辈子就将写字的技能丢了,现在让他用毛笔写字,还是写繁体字,其难度可想而知在有三德子的辅助下,他还写到后半夜才写完五百个大字王德看到自家殿下写的这般慢,心里的负罪感顿时少了许多他算是看出来了,要是没有他帮忙,打死自家殿下都写不完朱元璋熥从来不喜欢白支使人,见王德替自己抄字这么辛苦,当即将淘汰的瓷枕送给对方“王德,那个瓷枕我用不惯,赏给你了!”朱元璋熥这...
主角:朱允熥朱元璋 更新:2024-01-11 07: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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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允熥朱元璋的其他类型小说《咱这孙子,浑身都是反骨?》,由网络作家“朱允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朱元璋熥上辈子就将写字的技能丢了,现在让他用毛笔写字,还是写繁体字,其难度可想而知在有三德子的辅助下,他还写到后半夜才写完五百个大字王德看到自家殿下写的这般慢,心里的负罪感顿时少了许多他算是看出来了,要是没有他帮忙,打死自家殿下都写不完朱元璋熥从来不喜欢白支使人,见王德替自己抄字这么辛苦,当即将淘汰的瓷枕送给对方“王德,那个瓷枕我用不惯,赏给你了!”朱元璋熥这...
蓝玉对于朱元璋,多多少少是有点怨念的。
虽然朱元璋对他他姐夫常遇春,和他们蓝家都不错,但处死胡惟庸和李善长之事,对他的影响很大。
即使这两人生前,他也不怎么看得上,但依然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
因此,他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太子身上。
因为太子仁善,也只有太子登基,他这个舅丈才有一线生机。
基于此,当蓝玉得知太子薨逝之时,其内心的崩溃可想而知。
在他看来,他们老朱家就这么一个有良心的还特么死了,他能不崩溃么……
现在这朱屠户还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种话,蓝玉想啐他一脸的心都有了!
老朱见蓝玉迟迟不答话,当即有几分不乐意。
“咋?
“咱说这话有啥不妥吗?
蓝玉听到这话赶忙拿袖子擦了擦眼睛,使劲硬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上位这话,让我想起故去多年的姐夫。若是我姐夫活着,一定天天拉着上位,吹嘘给他十万兵如何横扫天下,呜呜呜……
朱元璋听蓝玉说出这个典故,也是不胜唏嘘。
常遇春生前经常对人吹嘘,给他十万兵可以横扫天下之类,因此有人戏称之为常十万。
“是啊!
“若是咱的常十万还活着,区区北元早特娘的灭了,还至于这么一趟趟的折腾!
蓝玉闻言赶忙借坡下驴谦虚了下。
“上位说的是,若是蓝某有姐夫一半能将才,也不至于让上位如此忧心!
老朱拍拍蓝玉的臂膀,叹了口气道。
“唉!
“赶紧吃饭,过去的事就先不提了!
“跟咱说说边关那边咋处置的,你突然回来,不会出啥变故吧?
蓝玉闻言赶忙解释道。
“回禀上位,臣归来之时,让景川侯曹振和鹤寿侯张翼代为署理军中事物。
“至于边关防务之事,臣早就处置妥当,且北元已经远遁,不敢轻叩边关,上位不必担忧矣。
老朱闻言轻“哦一声,表示知道了,但眼睛的瞳孔确实不由一缩,心里对这个景川侯曹振、鹤寿侯张翼留了心。
他平生最忌讳底下人结党营私,如果蓝玉将军务交给副总兵之类也能接受,交给这两个亲信,多多少少让他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两人倒也有几分才干,又是久在军中,料也不会发生啥事!
两人说话的工夫,朱元璋的护卫头领二虎,领着几个膳房的太监过来,给桌子上加了几道肉菜。
老朱见肉菜来了,一个劲的招呼蓝玉吃菜。
然而,蓝玉却仿佛跟青菜干上了,对于肉菜浅尝辄止,吃起青菜来则是狼吞虎咽。
老朱见状立马有些不满,以为这厮在怀疑自己,怕自己在饭菜里下毒!
这厮也不想想,咱要是想要他的命,还至于这么费劲?
蓝玉猛趴了几口饭,见老朱一动不动,赶忙偷眼看了一眼。
见老朱正阴沉着脸看着自己,心里当即一沉。
这老屠户不会又猜忌自己了吧?
可自己只顾着吃饭,根本没说话呀!
吃饭?
难道说因为自己没吃肉,老屠户心里犯猜忌了?
蓝玉想到此处,赶忙端起一道竹笋炒肉丝,往自己的碗里拨了半盘子,然后重新大口的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含糊其辞的解释着。
“上位,您不知道,咱在边关羊肉之类是不缺的。
可唯独咱们江南的炒竹笋、炒青菜,那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
老朱见蓝玉这么说,又见他吃的香甜,心里的疑心这才去掉,也端起饭碗跟着他一起吃起来。
两人吃得很快,满桌子的菜没多一会儿就吃了个精光,就连老朱自己都被蓝玉拐带着多吃了半碗。
蓝玉吃完饭,语气变得犹豫起来。
“上位,臣刚刚进东宫的时候,看到朱元璋熥殿下了,他竟然连微臣都不记得,这是……
老朱听到蓝玉这样问,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唉!这孩子听说标儿去了,大哭了一场,晕了过去。
“按照郝太医的说法,这孩子得了离魂症,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咱瞅着这孩子生病后,反而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人也机灵了许多,倒也说不上坏。老朱道。
蓝玉听到老朱这么说,眼睛也是一亮。
朱屠户这话说的太对了!
今天看朱元璋熥跟吕氏吵架时的做派,跟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要是放在以前,这孩子别说跟人吵架了,就是别人吓唬他两句都能哭半天。
然而,今天这孩子非但没被别人吓到,反而打着自己的旗号吓唬别人!
就是这吓唬人的话有点过分。
他这个舅老爷啥时候那么能了,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最让他郁闷的是,自己哪来的十万将士,也亏这孙子说的出口!
这要是让上位知道,还指不定咋犯嘀咕,以为自己有不臣之心呢。
不过,听刚刚上位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对朱元璋熥印象不错?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若是上位心中真存了咱那外甥孙,这储君之位也不是不能争一争!
蓝玉想到这里,心里顿时热切起来,斟酌了好一会,才想好怎么试探。
“上位,允熥这孩子年岁也不小了,快到了封王的年纪了吧?
“封王啊……
老朱突然变得犹豫起来。
如果只有一个朱元璋熥,那他绝对毫不犹豫的立孝顺的朱元璋熥为皇太孙。
可现在他发现朱元璋熥好像也不错。
而且正好具备朱元璋熥那孩子缺的那股机灵劲。
要是好好调教几年,让他多读点书,未必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储君。
而且,两人年岁没差几岁,身份也相当,都是嫡子。
在综合考虑后,老朱突然发现,自己的选择困难症犯了!
蓝玉见老朱久久不回话,不由低声问了句。
“上位?
“啊……
“蓝玉呀,允熥这孩子还小吧?
“要不咱过几年在封王?
“啊哈……
蓝玉听到这话心中狂喜,听上位者意思,是属意于朱元璋熥呀。
否则也就不会说出过几年封王之类的话。
按照大明的规矩,皇子皇孙满十岁即可封王。
朱元璋熥今年十二岁,早就满足封王的条件了。
如果朱屠户心里没有朱元璋熥,刚刚也就不用犹豫,更不会说出过几年再封王之类的话。
现在朱屠户犹豫,足以证明其立储之心还不坚定,朱元璋熥还有不小的机会!”
朱棡听到这个解释,也是一阵无语。
这才几年没见啊,这孙子已经变得这么顽劣啦?
有心想揍他几巴掌吧,可看了大侄子那惨兮兮的屁股蛋,这手就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不过它一想到自己当年也是一般顽劣,特别讨厌读书写字,心里也就释然了。
小孩子嘛,哪有不贪玩的?
虽然朱棡对朱允熥的行为表示了理解,但依然把他翻过来,放在马背上训斥道。
“朱允熥,你可是太子大哥仅存的嫡子,现在太子大哥薨逝,你就是大明的未来……”
“因此,不管你喜不喜欢读书,你以后都得努力。只有这样,才能博得你皇爷爷喜欢,你未来才有机会……”
朱棡作为一个藩王,也只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因为继续说下去,搞不好就是害了这孩子。
如果这孩子在自己的怂恿下,生出夺嫡之心,最后却败给吕氏的儿子,那他将来的下场肯定会无比凄惨。
更何况,他已经几年没见过父皇了,还不知道父皇对这孩子的态度如何呢。
因此,很多话他也没法说。
“你记住了吗?”
朱允熥感受到朱棡手上传递过来的力道,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三叔,我记住您说的话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讨皇爷爷开心!”
朱棡听到朱允熥这般说,立马调转马头,眼神冷冽的看向一旁的朱桂。
“朱桂,你可知错!”
朱桂一听这话腿肚子都直转筋,他最敬重三哥,但也最怕三哥。
因为三哥跟别人不一样,犯到他手里,他是真敢揍啊。
“三哥,我没做错啥吧?”
朱棡见他这时还不知错在何处,当即抡起马鞭就抽。
“太子大哥薨逝,你不思为大哥守灵,竟然带着朱允熥来这种地方,还敢说自己没错?”
朱桂一脸茫然的问道。
“哪种地方啊,我们不就是逛了个街么……”
朱棡一指“秦月楼”的匾额,厉声斥问道。
“朱允熥才多大,你就带着他来秦月楼这等地方厮混,有你这么当叔叔的吗!”
朱桂一听这话,连声喊冤枉。
“三哥,你可冤死我了,我们俩只是路过,压根就没进去啊……”
“路过已经是罪大恶极,你竟然还想带他进去?”
朱桂一边左支右绌的躲避鞭子,一边为自己解释道。
“三哥,你听我解释……”
“这事他不怪我,是朱允熥……他非要我带着他……出宫……”
“啪啪啪……”
朱棡才不听朱桂的解释,直接几鞭子抡过去,这才开口说话。
“他才多大,你都多大了!”
“他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来人!”
“把他给本王绑了,一起带进皇宫,扔到太子大哥灵前赔罪!”
朱棡的护卫知道王爷正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也就没真动手去绑人。
只是牵过来一匹马递给朱桂,低声问了句他会不会骑马,见他点头就让他自己骑着。
一行人来到宫门口,朱棡刚想下马步行,就有一个宦官跑过来说道。
“陛下有旨,准晋王殿下骑马进宫!”
朱棡也想早点见到父皇,听到这个旨意,抱拳朝着宫门的方向拜了拜,就当是谢恩了。
然后带着朱允熥这个逆侄,和朱桂这个傻弟弟,以及十几个随从,一路打马进宫来到乾清宫门前。
老朱早就已经等候在这里,见到自家的三儿子回来,浑浊的泪水登时迷蒙了双眼。
“皇儿!”
“父皇?”
“您的头发……”
朱棡看到父皇满头的白发,也是瞬间崩溃。
他分明记得上次面见父皇之时,父皇还是满头乌发呢。陪着自己打猎,更是一上午都不带喘的。
不过两年没见,父皇竟然憔悴至斯。苍老的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差点认不出来!
老朱急不可耐的走下台阶,朱棡见状赶忙翻身下马,一把上前扶住深情的喊道。
“父皇,您怎么一下子苍老了这么多啊,呜呜呜……”
“对对,儿子差点忘了给父皇见礼……”
然而,还没等他跪下叩首,他就发现自己被父皇反手抱住了。
“老三,咱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呜呜呜……”
老朱哭的很伤心,但却没人懂他的伤心。
自从太子薨逝,他第一时间就给分封到各地的皇子们送信,希望他们赶回来送别他们的大哥。
然而,信件送出去十几天了,却没有一个皇子赶回来,怎能不让他感到痛心?
一想到大儿至今不能下葬,每日靠冰块在烈日中苦苦煎熬,他的心痛的更是几乎要碎掉。
现在近在咫尺的周王、楚王没到,远在晋阳晋王倒先到了。
老朱在倍感欣慰的同时,心里剩下的全是感动,以及对上苍的感激。
总算他们老朱家,还有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
老朱抱着朱棡哭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一边拿袖子擦着眼泪,一边拉着朱棡的手叙话。
“老三,你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回禀父皇,儿臣接到大哥薨逝的消息,就昼夜兼程的往回赶,生怕赶不及见大哥最后一眼。”
“换马不换人?”
“嗯!”
“跑死了几匹马?”
“几十匹……”
老朱听到这话重重的拍了拍朱棡的肩膀。
“老三,父皇果然没看错你,你能有这个心,也不枉你大哥厚待你一场!”
朱棡见父皇如此称赞自己,脸上没有任何欣喜,反而悲戚之色更重。
“父皇,这一路上生怕回来晚了,让您和大哥久等……”
老朱闻言仰头望了望天,深吸一口气怅然道。
“你很好!”
“你不仅没晚,反而是第一个赶回来的……”
朱棡听到这话当即一愣,满脸不解的问道。
“怎么可能?”
“五弟、六弟他们的封地,不是离京很近吗?”
老朱听到这俩人,黑着一张脸道。
“别跟我提那两只白眼狼,咱和你大哥,算是白疼他们一场了!”
朱棡一听到这话,心里也很是气愤。
自己路途遥远,就算晚回来几天也还正常。可那两人一个在开封,一个在长沙,哪个不比自己近,竟然到现在还没到,实在是不当人子。
老朱显然不想提那些个逆子,在跟老三说了几句话后,眼神突然瞟向鬼鬼祟祟二人组。
“老三,你咋把这俩孽障带回来了?”
朱允熥听到这话,吓得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生怕大冤种三叔告他的刁状,让他再挨老朱的毒打。
这老头看上去干瘦干瘦的,打人可疼了!
“皇爷爷,我只是……”
“你给咱闭嘴!”
“咱问你了吗?”
“没规没矩!”
老朱呵斥完朱允熥,转过头拉住老三的手语气温和的问道。
“老三,咱现在谁都不信就信你!”
“你跟咱说,是不是这小逆孙在外边闹出什么祸事来了?”
“回禀父皇,儿臣进城之时,正好看到他跟朱桂从秦月楼……”
朱允熥听到这三个字,额头上登时冒汗,心道这大冤种三叔咋还编瞎话呢?
朱桂更是紧张,吓得脸都白了。
要是真坐实了这个罪名,他能被父皇给打死!
“三叔,你咋能凭空污人清白,我没去那种地方!”
老朱听到“秦月楼”三个字的时候,还只是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
现在看到朱允熥这般急切的辩白,当即想到秦月楼是个什么玩意了,这不是朱樉那个逆子偷开的妓院吗?
“朱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去那等腌臜之地,咱今天若是不重重惩罚你,将来让你去了封国那还得了!”
朱桂听到这话,吓得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磕头如捣蒜的说道。
“父皇,我没有,你别听三哥胡说,我们真的只是路过……”
朱元璋没搭理朱桂的辩白,转头看向一脸不忿的朱允熥。
“还有你!”
“毛都没长齐呢,就去那种地方鬼混,将来长大了还不得把咱的太庙给烧了?”
“来人!”
“把这对不要脸的叔侄拖下去,每人重打三十大板!”
朱桂见锦衣卫来拖自己,吓得差点尿裤子。
“父皇,我冤枉呀……”
相对来说,朱允熥表现的就平静多了,脸上的愤怒之色远多于害怕。
“三叔,我记住你这个阴险小人了!”
“哼哼!”
朱棡听到这话,只感觉心头一跳。
咦?
这孙子可以呀,面对这种事情非但不害怕,竟然还敢威胁自己?
啧啧,还真是长进了,比以前动不动就哭鼻子强多了!
朱棡在两人被拖出去几丈远时,突然叫住了锦衣卫。
“停!”
“父皇,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只是看到他们坐在秦月楼边上的摊子上吃东西,并未看到他们去了那种地方。”
“哦?”
“既然没去过那等地方,那就免了三十大板吧。”
“不过板子可免,功课不能免。”
“每人回去写五百大字,明天交给先生检查!”
朱桂和朱允熥听到这话,两人心底都是一松,朱允熥更是喜滋滋的想到,终于不用面对老朱那糟老头了。
这老头太难骗了,相对来说,齐泰就好说话多了。
可就在朱允熥这样想的时候,老朱又补了一句。
“朱允熥,你的功课咱亲自检查,明早吃早膳的时候送过来!”
“啊?”
朱允熥听到这话,小脸当即就垮了下来。
朱棡却是听得心里一惊,宫里的变化这么大吗,他不过两年没回来,这孙子都混到让父皇亲自督导功课的程度啦?
要知道,放在以前这种待遇只有太子大哥才有啊!
朱棡想到这里,心里充满了热切。
难道说,父皇也更喜欢这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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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亲自督导朱允熥的功课,已经让朱棡很惊讶了。
然而,朱允熥接下来的反应,则是打破了他的认知,让他从惊讶转变成震惊以及震撼。
“皇爷爷,您每天日理万机,要处理很多国家大事,孙儿功课上这点小事,就别劳烦您了吧?”
“您有那工夫,迷瞪一觉多好,干嘛总盯着我呀……”
朱棡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这孙子是不是傻?
父皇忙不忙,他老人家心里没数吗,用得着你来提醒?
父皇在日理万机之余,还能想着抽时间检查你小子的功课,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嫌弃!
朱棡想到此处,当即两眼一瞪,怒视着朱允熥呵斥道。
“还不赶紧滚回去做功课,杵在这儿等我揍你呐!”
朱允熥还真挺怕这个大冤种的,听到这话不再敢跟老朱讨价还价了,朝着大冤种做了个鬼脸就跑开了。
“lualualua……”
朱棡见这孙子竟然敢跟自己做鬼脸,当即爆喝一声道。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朱棡本就是故意吓唬他,见那孙子被自己吓得跑的跟个兔子似的,脸上当即露出一丝微笑。
朱棡吓跑了朱允熥,转身扶着老朱的胳膊,向着乾清宫走去。
“父皇,儿臣刚刚故意吓那对叔侄俩的,其实儿臣并未看到他们去那种地方。”
老朱闻言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咱知道!”
“刚刚锦衣卫已经快马跑回来禀告给咱了,咱也是借由子吓唬那孙子呢,哈哈哈!”
朱棡听到父皇这么说,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他还真怕父皇对朱允熥有啥看法,坏了这孩子的前程。
就算这孩子将来不能取代大哥的位置,也还有封王这关等着他呢。
父皇对这孩子的宠爱,直接关系到将来分封之时封地好坏。
朱棡扶着父皇进入寝宫,将父皇安置在床榻上坐好,这才试探性的问道。
“父皇,儿臣觉得朱允熥有点不对劲,好像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朱元璋笑吟吟的看着自家三儿子,眉宇间隐含着丝丝得意。
“怎么,你也发现啦?”
朱棡皱了皱眉道。
“是啊,总觉得性情大变,跟以前相比,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老朱见朱棡这么说,脸上当即露出黯然之色。
“据郝太医说,这孩子是因为你大哥之死,哭坏了身子得了离魂之症。”
“离魂症?”
“离魂离魂,得了离魂不见前尘……”
“郝太医还说了,如果好好调理的话,过上一段时间还是能记起来一些的。”
“不过,咱觉着有些事忘了就忘了吧,还是别记起来的好。”
“现在这孩子不是挺快乐的么,能这么快从丧父的悲痛中走出来,还多亏了这离魂症哩!”
“儿臣也这样认为,而且儿臣认为允熥现在就挺好,变得更自信了,开朗了,胆子也更大了……”
老朱听到这话,神色古怪的看向朱棡。
“老三,你不觉得这孙子胆子有点太大了吗?”
朱棡闻言尴尬的笑笑道。
“确实胆子太大了,但儿臣觉得,这孩子也比以前更担事了,将来像是能干大事的人!”
朱棡说到这儿,眼皮不由耷拉下去,但眼角的余光和耳朵,一直注意着老朱那边的动静。
老朱一看自家三儿子这般做派,就知道这厮心里想啥呢。
朱棡跟其他皇子不同,从小就不会玩心眼,挨打都是硬扛,不把老朱的火气打出来,这家伙是不带哭出声的。
“朱棡,有些事你就别掺和了,咱这心里也没下决断呢。”
“万一咱将来的决断,跟你心里想的不一样,你还想起兵来造咱的反吗?”
朱棡听到这话,当即吓得跪倒在地。
“父皇明鉴!”
“儿臣对您的忠敬之心从来没变过,儿臣怎敢生出此等大逆不道之心!”
老朱闻言一反刚刚的温和,非但没有上前搀扶,甚至连让他起来的话都没说。
过了好一会儿,老朱才意味深长的开口。
“咱问你,假如说咱立你二哥当太子,你心里是否愿意?”
朱棡听到这话只感觉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过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道。
“儿臣不敢反对!”
老朱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家老三心里咋想的了。
这孩子嘴上说着不反对,心里话就是不赞成了。
“那如果立你四弟呢?”
朱棡听到这话当即炸毛了,眉毛一挑满脸不屑的道。
“凭他也配?”
老朱见他这个反应,咣当一脚就踹了过去,直接把他踹的躺在地上。
朱棡被踹到后,只是神色自若的爬起来,然后继续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满脸的不服气。
“你刚刚咋说的?”
“你不是说,你从没生过此等大逆不道之心吗?”
朱棡闻言不服气的解释道。
“父皇明鉴!”
“儿臣确实没生过当皇帝的心思,因为从小到大在儿臣心里一直坚定的认为,大明的家只能由您和大哥来当,别人都不配!”
老朱听到这话,眼圈不禁有些泛红,气哼哼的道。
“起来吧,别把咱寝宫的地砖跪碎了……”
朱棡却恍若没听到似的,依然跪的笔直。
“父皇,你有什么话就一股脑问出来吧,儿臣一气儿跪着回完得了,免得来回折腾!”
朱元璋差点被这话气得背过气去,气哼哼的骂道。
“你就是个逆子!”
朱元璋骂归骂,但在他心里除了逝去的太子朱标,最疼爱的就是这个老三了。
虽然老三有不少毛病,脾气暴躁,做事操切,但为人讲忠义,认死理。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
“咱来问你,现在你大哥死了,那你觉得咱朱家的天下,该由谁来当?”
“别说咱没给你机会,如果你说自己要当皇帝,咱也会认真考虑的!”
朱棡没有半点犹豫的道。
“当然是该由大哥的儿子当!”
朱元璋听到这话心里狂喜,他也想立朱标这一脉。但他心里最怕的就是立了皇孙,其他皇子会不服气。
但如果老三也是这么想,就算有那么一两个皇子有野心,也不敢越过晋王来抢椅子。
“老三,你当真这么想?”
朱棡见父皇质疑自己,当即指天发誓道。
“若儿臣有半句欺瞒,让儿臣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老朱听到这混账话,再次一脚踹出去。
“闭上你的狗嘴!”
“谁稀罕你发毒誓哩?”
朱棡被踹出去后,再次爬回来跪好,只是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父皇这是心疼自己了,嘿嘿嘿……
老朱见到朱棡嬉皮笑脸的样子,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一想到他风尘仆仆,昼夜兼程的赶回来,又不忍过分苛责他。
“去给你大哥上柱香吧,然后滚回去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十天后咱们送你大哥入土为安……”
朱棡听到父皇提起大哥,眼圈蓦地一红。
“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朱棡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告退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头来问了一句。
“父皇,十日是不是急了点?”
“我二哥,还有我那些弟弟们,他们能赶回来吗?”
朱元璋听到这话,脸上当即转冷,阴仄仄的说道。
“哼哼!”
“十天之内他们要是赶不回来,那他们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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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听到这孙子敢跟自己哼哼,老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等等!”
“把那孙子给咱架回来,咱刚刚还是打的轻了,再重新教训教训他!”
几个小太监闻言,立马架着朱允熥往回走,把那朱允熥急的,哇的一声哭出来。
“皇爷爷饶命,饶命啊,呜呜呜……”
老朱本来就是吓唬他,见他开口求饶当即冷哼一声。
“哼!”
“你在给咱哼一个?”
“皇爷爷对孙儿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有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老朱被这肉麻的马屁拍的一阵头皮发麻,赶忙像是撵苍蝇似的挥挥手。
“可赶紧抬走,在让这孙子说一会儿,咱这宫殿都成马圈了,满满的马屁味!”
老朱嘴上说着嫌弃,可脸上却挂着笑吟吟的微笑,显然被马屁拍的挺舒服。
秦德顺见朱允熥被抬走,当即笑着说道。
“皇爷,瞅三皇孙殿下这身子骨,好像比之前硬朗了许多哩!”
老朱接过话茬笑着说道。
“确实!”
“比以前扛揍多了,哈哈哈!”
老朱说笑一番,随即神清气爽的去上朝,路上还颇有兴致的哼起了凤阳小调。
左手锣来右手鼓诶嘿……
有那小逆孙不听话哩,古灵精怪他惹人恼诶哩。
棍棒招呼他哇哇叫哦哩,好了伤疤他就忘了疼诶哩……
在老朱哼着小调上朝之时,太子妃吕氏正因朱允熥再次缺席早膳而生气。
“看来某人攀上高枝儿,看不上咱们太子府的饭菜了!”
“你们还傻愣着干嘛,等本宫喂你们呀!”
几个庶女闻言赶忙低下头,生怕惹恼了吕氏,早餐都没的吃。
吕氏抱怨完,当即拿起筷子恶狠狠的扎起一个包子,随即放到碗里再扎几下。
其他人见她动筷了,这才敢吃饭。
不过坐了一桌子的人,却没有半点声音。
别说吃饭吧嗒嘴的声音,就是连碗筷相碰的声音都没有。
这才是皇家吃饭该有的规矩,像朱允熥那样旁若无人者,估摸着整个皇族也找不出来仨。
另外一个,当然是皇族的老族长,大明帝国的开创者,朱元璋朱老先生楼。
不过,朱元璋比较特殊。他这辈子注定是给别人立规矩的命,哪个不开眼的敢教他规矩?
就在吕氏快把包子扎成筛子之时,她的贴身宫女冬梅走过来,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娘娘,刚刚有人看到朱允熥被人抬着去太医院啦,据说是因为惹恼了陛下,被陛下重重责打了一通!”
“哈!”
“当真?”
“千真万确!”
“咱们宫里的小福子刚刚跑回来说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吕氏听冬梅这样说,脸上立马露出狂喜的表情。
哼哼!
本宫就知道这贱婢之子上不得台面,就算侥幸得到陛下的青睐,也迟早因为性子顽劣惹恼陛下!
郑伯克段于鄢!
我儿注定要当郑伯,而朱允熥只能是共叔段!
看来以后还得继续纵容他,直至将其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子才行啊!
吕氏心结打开,胃口也变好了。
不仅自己吃的香甜,还给两个儿子,以及四个庶女夹了菜。
“朱允熥早早就没了母妃,现在又没了父王,你们姊妹以后要多跟他玩耍,纾解他的悲痛之情,记住了吗?”
两个小的听到这话一脸的茫然,两个大的郡主则赶忙点头。
“请母妃放心,我们姊妹一定天天陪三哥哥玩耍,绝不让他读书读坏了身子!”
吕氏听到朱明月说“三哥哥”,只觉得一阵刺耳。
若是换做以前,她早大耳刮子抽上去了。然而,昨天下午那老东西刚给礼部传了谕旨,要礼部议定祭奠皇嫡长孙之礼,还命工部拟定修缮王陵方案。
在这两个谕旨一下,整个宫里的风向就变了。
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称呼朱允炆为皇次孙,对朱允熥的称呼也变成了三皇孙……
吕氏知道,这里边一定有人暗中授意,搞不好就是从御用监那边传过来的风声。
因此,哪怕听到太子府里的人这么称呼,她也敢怒不敢言。
因为御用监就是那老东西养的狗,如果没那老东西发话,他们岂敢整这出幺蛾子?
吕氏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几下,这才将心里那股邪火给压下去。
好在朱明月这小丫头聪明,后半句话说的还算颇有心计,否则她得活活气死。
“明月真聪明!”
“来这个鸡脖子赏你,不够吃这边还有!”
朱明月接过鸡脖子,立马露出感激之色。
“儿臣多谢母妃!”
“儿臣以后一定多替母妃盯着三哥,绝不让他读书过于劳累喽!”
吕氏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
“你业已及笄,母妃身无长物,就送你一套头面首饰吧!”
“冬梅!”
“把本宫那套玛瑙石嵌金错银的头面首饰赏给明月!”
朱明月赶忙起身拜谢,但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不论是鸡脖子,还是这所谓的玛瑙首饰,都是人家看不上的才轮到自己。
相对来说,三哥才是真拿她们当家人看待,把最好的东西都分给她们,自己去啃没什么肉的鸡架。
就这点小恩小惠,还指望自己替他坑三哥,耽误三哥的前程?
啊呸!
今儿晚上我就告诉三哥,让三哥以后努力学习,把你生的儿子都给比下去!
吕氏见朱明月千恩万谢,还以为自己成功的收买了这小丫头呢。心情畅快之下,连米饭都多吃了一碗。
这对于几个庶女来说,算是难得的和谐氛围,因此每人都使劲的吃,直至实在吃不下这才停下。
就在吕氏吃的正嗨之时,只见另一个心腹宫女春兰急匆匆走进来,附在她耳边嘀咕道。
“娘娘,奴婢听说,朱允熥是趴在陛下的肩舆上去的太医院……”
吕氏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当即凝固,满脸不可置信的叱问道。
“什么?”
“陛下竟然……”
吕氏想到此处,当即反手一个巴掌抽过去,重重的抽在冬梅脸上。
“贱婢!”
“本宫让你传个话你都传不全,本宫要你何用!”
春兰刚刚的声音虽不大,但站在一旁的冬梅正好能听清,她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惊,暗道小福子坑人,为何这样重要的消息不汇报!
果然,她还没埋怨完,就挨了太子妃一巴掌。
“娘娘,奴婢也不知呀,小福子刚刚没提这事!”
“废物!”
“你们几个也是,一群只知道吃吃吃的赔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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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子妃被震惊之余,太医院的一干人也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虽说他们是最早看到这孙子坐上皇帝的肩舆的,但现在看到皇帝竟然用御用的肩舆抬着这孙子来治伤,依然心潮澎湃了下。
这就是典型的新贵呀!
只要巴结好了,以后不说飞黄腾达,起码也能捞到不少赏赐。
朱允熥看到太医院院正,也觉得颇为感慨。
总共穿越十几天,来了两次太医院,见了四回郝太医。
“郝太医,又给你添麻烦了!”
郝文杰闻言赶忙谦逊的说道。
“不麻烦!”
“这本就是卑职分内之事。”
“允熥殿下,今天又是因为啥事,惹得陛下发火?”
提起这事朱允熥就一肚子气,忍不住吐槽道。
“别提了!”
“被那老头给钓鱼执法了!”
“那老头?”
一圈的太医听到这话,恨不得把耳朵给堵上。
这孙子真敢说,可他们是真不敢听啊。
郝文杰听到这话,脸上也是一抽,皇爷还是打的轻了,要是换成自家孙子,早打的服服帖帖了。
“殿下,您这伤势不重,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待卑职给您上过药后,您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不过既然殿下大老远来一趟,那就顺便把治疗离魂症的汤药喝了吧,然后由其他同仁为您推拿按摩一波……”
朱允熥没有揭穿郝文杰的把戏,只是朝着他眨了眨眼道。
“来点甜的汤药,我配合着多喝几碗!”
郝文杰闻言老脸一红,不过转过头就把又苦又涩的汤药倒了,命人重新给朱允熥熬了一碗冰糖雪梨。
本来离魂症就没有特效药,无非是一些安神补脑的安慰剂,吃与不吃效果不大。
至于针灸、推拿、按摩、艾灸之类的,更是做给皇帝陛下看的。
有时候治病跟做人一样,你只有做出一副很努力的样子,才能被病人家属所信任,觉得花在你身上的这个钱值当。
朱允熥再喝了几碗冰糖雪梨后,又接受了一群专业团队的按摩。
在体验过大明最专业团队的按摩后,他顿时喜欢上这种感觉,不仅对他们的手法给与了高度赞扬,还预定了一个月的按摩疗程。
从太医院出来,朱允熥又被抬着去了大本堂。
大本堂的一众皇子皇孙见到他趴在肩舆上,哪怕他们已经讨论了一早晨,依然被小小的震撼一下,甚至不少人流露出羡慕嫉妒的情绪。
他们不仅羡慕朱允熥可以乘坐皇帝才能坐的肩舆,更嫉妒他能被皇帝亲自责罚。
在偌大的皇宫里,十几个皇子、皇孙,能有幸被皇帝亲自责罚者寥寥无几。
更多的人不管犯了多大的错,等待他们的都是锦衣卫冰冷的板子。
因为皇帝太忙了,忙的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时间管教,只能委托锦衣卫代劳。
因此,在宫里能够被皇帝亲自责罚,这本身就是一种恩宠。
朱允炆就挺嫉妒的,甚至在心里琢磨,是不是自己也故意犯点错,引起皇爷爷的注意,也让皇爷爷揍自己一顿?
不过,他一想到母妃的严厉,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自己真犯了错,皇爷爷未必会惩罚自己,母妃那关是绝对过不去的。
齐泰见到朱允熥趴在肩舆上抬过来,心里也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虽说他昨天就已经知道,陛下有意栽培朱允熥,但是看到陛下竟如此重视,心里的天平再一次倾斜。
本来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就是人生一大乐事之一。
现在有了皇帝陛下的背书,他更有信心一展胸中所学,将朱允熥培养成优秀的嗣君人选了。
齐泰见所有人都无心看书,全都回头看向朱允熥,并发出窃窃私语,不得不拿出戒尺重重的拍了拍。
“肃静!”
“现在开始授课!”
“朱允炆上来背书!”
众人闻言立马老老实实坐好,朱允炆也恭恭敬敬的上前背书,然后听齐先生为其讲述新的内容。
只是有一点让他很不爽,那就是齐先生刚给自己讲完课,就叫朱允熥上前听讲了。
底下坐着的一干皇子,见到这个场景也是一愣。
别看这只是小小的一个次序调整,但其中所蕴含的意义却是非同一般。
如果齐泰不是得了陛下的授意,绝不会将朱允熥和朱允炆放在一起授课。
不过,作为其中的主角,朱允熥却是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无尽的烦恼。
齐泰随即抽查了朱允熥几段千字文,确定这孙子确实全部掌握,且已经背的滚瓜乱熟后,直接扔给他一本论语,让他把第一篇全文背诵。
“三皇孙殿下,论语第一篇学而只有四百九十三字,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朱允熥听到这话,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齐先生,我真不是什么天才,我只是个普通人。”
“你最好把功课调低点,要不然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齐泰闻言微微一笑道。
“无妨!”
“你若是完不成,自然有陛下的板子呢,无需本先生操心,哈哈哈……”
朱允熥听到这话,小脸都被气黑了。
这尼玛没法活了!
自己穿越大明是来当藩王,享受皇家的富贵生活的,咋突然变成苦逼的小学僧了?
虽然朱允熥心里满是牢骚,可还是拿着书乖乖回到座位上站好。
他就是喜欢站着,谁问都这么说!
齐泰今天的授课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搞定了。他闲下来无事,在教室里溜溜达达,一会儿听听这个念书念得对不对,一会儿看看那个写字写的段不端正,很快就溜达到朱允熥面前。
“听说昨天陛下给三皇孙殿下额外布置了功课?”
“啊?”
“啧啧,没完成吧?”
“齐先生,你是不是故意来气我的?”
“你看我现在这惨样还看不出吗?”
齐泰见朱允熥生气也不着恼,只是笑吟吟的说道。
“其实吧,写字是有窍门的。如果得到真传,区区一千字,也不过是几盏茶的工夫就能写好。”
“啥?”
“写字还有窍门吗?”
“当然!”
朱允熥一听这话,立马露出讨好的笑脸。
“还请齐先生解惑,如何才能写的又快又好?”
“好不好的其实也无所谓,主要是快!”
朱允熥有种预感,以后自己写字的功课肯定不少,搞不好今天晚上还得被老朱给加餐。
因此,如何又快又好的应付差事,对现在的他来说非常重要。
齐泰在心里暗暗谴责了下朱允熥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小人行径,随即淡淡的开口道。
“执笔!”
“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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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说了一遍,见三德子还停留在原地,忍不住再次催促道。
“你还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忙啊!”
王德赶忙上前,踮起脚尖将书架上的铜炉拿下来,交给自家殿下。
“殿下,赶紧下来吧,别把这书给踩坏喽!”
“哦?”
“这玩意还能踩坏吗?”
王德见殿下从书上下来,赶忙蹲下将其捡起,又用袖子小心的擦拭上边的脚印。
“殿下,您不记得了吗,这可是太子爷生前最喜欢的书,临终之前特意送给你当纪念的。”
“啊?”
朱允熥暗骂一声该死,自己咋这么混蛋,连老爹的遗物都这般糟践。
“这书是不是很值钱?”
“值钱……”
王德直接被自家殿下搞不会了,这东西寄托的是哀思,是感情,能用金钱来衡量吗?
虽然王德心里腹诽不已,但看到自家殿下满脸的殷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
“值钱是肯定值钱的,这种宋朝的雕版,当年刚出的时候都得上百两银子一套,传世几百年了,少说也得值个几千两吧?”
“但这种珍贵书籍,可不是用金钱能衡量,更何况这还是太子爷留给您的,上边还有太子爷的批注呢……”
“啥!”
“几千两!”
朱允熥已经没心情听王德卖情怀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把这套书卖喽。
至于自己留着看?
抱歉,他压根就没想过,他是学渣他不配。
“哎呀!”
“我父王留给我这么好的东西,你咋不提醒我一下呀!”
“这要是踩坏了,我不得心疼死啊!”
“快给我,今天晚上我要搂着它睡!”
朱允熥贪婪的将《史记》套书抢过来,然后蹬蹬瞪跑到床头,放到自己枕头边上。
王德见到自家殿下这般紧张,只感觉鼻子发酸,眼圈也不禁红了起来。
自家殿下看上去没心没肺,可在心里还是非常在意太子爷,在意太子爷的遗物的……
或许在自家殿下心中,这部《史记》已经不是一般的史记了,而是太子爷的化身!
“殿下,太子爷还给您留了不少遗物呢,还有敬懿太子妃的……”
“啊?”
“还有!”
“哪儿呢,都给我找出来,我看看值不值钱!”
王德听到这话当即愣住,连哭都不会了。
咋又是钱?
难道自家殿下不是因为太子爷遗物而重视,而是因为值钱才重视?
王德想明白关窍,赶忙使劲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他王德的感情终究是错付啦!
“殿下,那些遗物丢不了,都在箱子里好好放着呢。”
“对了,您刚刚要这个香炉干嘛呀?”
朱允熥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办呢。
“哦!”
“我在调查一件事。”
“对了,你今天被锦衣卫带走了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动刑?”
王德听到自家殿下的关心,只觉得心里一暖。
他发现殿下真是长大了,竟然还知道关心别人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压根就不会想到这些,更不会主动问起自己。
“谢殿下关心,奴婢非但没受罪,反而得了二两银子的赏钱,嘿嘿嘿。”
“哟!”
朱允熥闻言登时露出惊讶表情。
“不错呀,你小子能从锦衣卫囫囵个出来,够你吹上一辈子了!”
王德心里也有种劫后余生的小确幸。
“谁说不是呢……”
“不过,这可不是奴婢造化大,而是人家锦衣卫看在凉国公的份上,这才对奴婢网开一面的。”
朱允熥警惕的看向王德。
“你跟我舅姥爷啥关系?”
“殿下忘了吗,奴婢家里收到胡惟庸案牵连,是凉国公求情才侥幸免了一死的呀!”
“哦……”
朱允熥听到牵扯到胡惟庸,也就懒得过问了。
胡惟庸案牵涉之多,牵扯之广,前后跨度时间之长,别说纵观上下几千年了,就是在大案频出的洪武朝都无出其右。
即使在胡惟庸死后十几年,还时常有人因为卷入胡惟庸案而受到牵连。
就是大明开国第一功臣的李善长,最后都牵涉到胡惟庸案里被满门抄斩。
如果用后世的一句流行语来形容,那就是虽然咱胡惟庸死了,但朝堂上永远流传着哥的传说!
只是对于朝堂上的人来说,都恨不得离这老哥越远越好,最好没有半点关系。
朱允熥捧着香炉研究了一会儿,没发现有啥端倪,就将其随手扔到一旁了。
王德见状顿时不解的问道。
“殿下,这香炉有啥问题吗?”
“没问题啊,我就是心血来潮想看看。”
“这……”
王德的脑门上浮现一个硕大的问号。
他今天觉得自家殿下好像有点怪,好端端的看这东西干嘛?
事实上,这香炉已经是朱允熥调查的最后一样物品了。
自打他从乾清宫回来,就在自己的寝宫内翻找可疑物品。
既然吕氏没有通过食物下毒,那就可能是空气,或者日常能接触到的东西。
他在将寝宫内外找了个遍后,实在是没有任何发现,这才盯上书架上的香炉的。
只是检查之后发现,这香炉也很普通,一点也不像有猫腻的样子。
要不是朱允熥觉得这香炉是铜的,估摸着还能卖点钱,他可能直接就扔了。
“三德子,再把它放回原处吧。”
“诺!”
王德刚将香炉放回书架上,就听到身后的殿下又说话了。
“对了三德子,咱们宫里晚饭啥时候吃呀?”
“我都要饿死啦!”
“晚饭?”
王德诧异的看向自家殿下。
“殿下,您忘了吗,咱们宫里晚上是不吃饭的。”
“这是陛下定的规矩,叫什么过午不食!”
“不过奴婢听宫里的前辈们说,是怕失火,所以晚上才不做饭的。”
朱允熥一听这话直接就怒了。
“啥!”
“我堂堂大明皇孙晚上竟然要饿肚子,这还有没有天理啦!”
朱允熥刚说到这儿,鼻子突然抽动起来,朝着窗外嗅了嗅。
“咦!”
“怎么有炖鸡的味道?”
王德朝着窗外瞟了一眼道。
“可能是太子妃娘娘,给大殿下和三殿下开小灶呢。”
朱允熥闻言,立马想起在老朱寝宫里听到的对话。
吕氏非常明哲保身,为了不被人说闲话,从来不往庶子、庶女的住处送吃食。
朱允熥想到此处恶向胆边生,既然你不肯送,那咱就自己取!
总之,想让我忍饥挨饿,门都没有!
太子府正殿西边的小跨院。
朱允熞看着满满的一大盆炖鸡,不争气的流下口水。
本来他中午就能吃到的,可恨的是被朱允熥那坏种,领着几个贱婢之女给全吃光了,害得他只能就着鸡汤吃了半碗饭。
好在母妃还惦记着自己,偷偷使了银子,让膳房的人重新给自己做了一锅。
就在朱允熞搓着小手,犹豫着是先吃鸡腿,还是先吃鸡翅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喊他。
“朱允熞,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玩意啦!”
朱允熞一看到朱允熥进来,立马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用双臂抱着瓷盆。
“你不要过来呀!”
“我的鸡已经吃完啦,什么都没剩!”
朱允熥瞅了瞅光溜溜的桌子,当即心中大定。
“嗨!”
“三弟,你把二哥当成什么人了,二哥是来特意给你赔礼道歉的。”
“你看这是什么?”
朱允熞闻言警惕的瞟了一眼,随即就被朱允熥手中的东西所吸引。
“哇,好漂亮的大鸟!”
朱允熥晃悠这手中的纸飞机,脸上堆出狼外婆一般的笑容。
“这大鸟可是能飞的哟!”
“你看!”
朱允熥一边说,一边朝着纸飞机“哈”了一口气,然后朝着朱允熞“biu”的一声扔了过去。
朱允熞见这东西真能飞,当即起身去抓,可刚要抓到却见那纸飞机拐了个弯,又飞回朱允熥那边,被其抬手一把抓住。
朱允熥再次拿着纸飞机朝着朱允熞晃了晃。
“想玩不?”
朱允熞闻言下意识的点点头,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虽然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但小脑袋却坚定的摇了起来。
“不想!”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玩!”
朱允熥听到这话,脸上故意露出失望之色。
“唉!”
“既然三弟不喜欢,那我就把它扔了吧。”
朱允熥说话的同时,哈了一下,就把纸飞机朝着窗外“biu”的一声扔了出去。
朱允熞见状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当他在外边终于找到纸飞机,开开心心的回来吃鸡时,惊愕的发现,桌子上连鸡带盆全都消失了!
“我的炖鸡呢?”
“朱允熥,一定是朱允熥!”
“朱允熥,你还我的炖鸡!”
“哇呜哇呜哇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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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允熥躲在家里大快朵颐之时,朱允熞则哭唧唧的找母妃哭诉去了。
吕氏今天接连遭到打击,先是被老朱训斥,随后引出个皇孙中毒案,把她的亲信都给带走,害得她担心了一下午。
本来这些事,已经够让她郁闷的了。
可到了傍晚时分,春兰又从对食的太监那里得到一个惊天消息。
那就是老朱竟然抱着朱允熥那孙子同乘一架肩舆,并且带着他去了乾清宫。
还让他睡在了只有皇帝才能睡的龙床上!
吕氏在听到这件事后,气得别说吃饭了,就是喝凉水都觉得堵得慌。
现在见到自家儿子跑过来告状,说那狗东西抢了他的炖鸡。
把那吕氏气得呀,生撕了那鳖孙的心都有了。
但现在是特殊时期,那老东西刚劳师动众的为那孙子撑腰。
她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这时候去触霉头。
于是乎,吕氏抄起棍子,把前来告状的小儿子又打了一顿。
可怜的朱允熞,告状不成反成了母妃的撒气桶,把他委屈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吕氏在打了儿子几下,又将儿子宫里的宫人叫过来臭骂一顿。
朱允熞宫里的宫人也很委屈呀。
因为当时他们根本不在宫,而是被那孙子给支出去了。
“他支使你们,你们就听呀,你们还知不知道自己吃的是谁家的饭!”
“回禀太子妃,朱允熥殿下说是锦衣卫叫我们过去问话,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们核实。”
“我们一听到是锦衣卫,哪敢不去呀!”
“可我们到了北镇抚司一打听才知道,压根就没有这回事!”
吕氏听到这话,登时一阵气结。
这孙子真是越来越可恶了,连锦衣卫的名号都敢乱用!
要是再给他几年时间成长,一定是我儿的心腹大患!
“好了!”
“本宫已经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好好当差吧。”
“以后在发生这种事,你们可切莫上当了!”
“诺!”
吕氏在将一干宫女太监打发走后,也知道自己刚刚打小儿子不对。
现在见小儿子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内疚。
“允熞乖,咱们不气了!”
“母妃刚刚是被那逆子给气糊涂了,这才打了你几下,母妃这里给你道歉啦。”
朱允熞听到这话,“哇”的一声哭出来。
“母妃,王儿心里苦……”
“哇呜哇呜……呜呜呜……”
吕氏听到小儿子这话,眼圈也是不禁一红,一把抱住儿子安抚道。
“允熞,咱们不哭,母妃明天一定让你吃上鸡!”
“你明天早晨早起半个时辰,母妃提前让膳房的人给你准备好,等你一到咱们就开吃!”
“不等那逆子了,等他过来之时,咱们连口汤都不给他留!”
朱允熞听到母妃这么说,当即破涕为笑。
“嗯嗯!”
“连口汤都不给他留,他要是嘴馋,就让他啃我吃剩下的骨头!”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朱允熞就顶着两个红眼圈爬了起来,然后连脸都没洗就跑到了母妃的寝宫,早早的坐在餐桌上等着。
吕氏起床后见到小儿子这般做派,心里也是一阵好笑。
不过好笑归好笑,她还是赶紧命传膳太监布菜,当即让小儿子先吃。
朱允熞熬了小半个月呀,终于见到荤腥了,而且可以随便吃。
当即甩开腮帮子,左手一只大鸡腿,右手一只大鸡翅,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然而在吃了七分饱后,朱允熞当即变得慢条斯理起来,时不时的还朝着外边张望。
因为他发现,自己一个人吃实在是太无趣了,尤其是不能气到朱允熥那坏蛋,让吃鸡的乐趣少了一大半。
“母妃,今天朱允熥咋还没来?”
吕氏听到小儿子的话,心里也不禁有些疑惑。看昨天朱允熥那饿死鬼投胎的表现,今天应该一大早就来了呀。
现在连那几个庶女都快吃完了,那逆子竟然还没来,难不成他睡过头了?
吕氏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派人出去打听了一下,却得到一个让她和众人都无法接受的消息。
“回禀太子妃,二皇孙殿下一大早就出去了。”
“一大早?”
“有多早?”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嘶……”
“他起那么早干嘛?”
“回禀太子妃,允熥殿下说他要出去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
……
如果此时有人问朱允熥,如何才能做到早睡早起,朱允熥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只要断电断网就行。
事实上,朱允熥也没想起这么早。可当他吃完晚饭,喝完了太医院送过来的汤药后,实在是没有事做,只能躺在床上数小绵羊。
然后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自然醒了,不管怎么属羊都睡不着。
于是乎,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强身计划。
他决定从今天起,每天都要坚持晨跑锻炼身体,有机会的话,再找个大内高手学习武艺。
能不能上阵杀敌先放一边,最起码要有个好身体。
毕竟,身体才是享受的本钱嘛。
朱允熥看到天色刚微微亮,就穿好衣服出了太子府,沿着紫禁城的护城河跑了起来。
他的这种行为,立马引起皇宫守卫的注意。不过他们在看到是跑步的是皇次孙,当即不在理会了。
只是派了个水性好的护卫随身跟着,生怕这孙子掉到护城河里淹死。
宫城全长有三千四百米,以朱允熥当前这柔弱不能自理的身体,当然是跑不下来全程的。
因此,他一路是走走停停,勉强走完了一圈后,就挑了个空地做起了第八套广播体操。
在朱允熥忘我的做着广播体操时,广场的尽头突然出现一伙人。
跟朱允熥被动早起不同,老朱从年轻的时候起,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过了六十岁以后,他的觉就更少了。
因此,每天早晨他都会绕着宫城走上一圈。
一来是锻炼身体,二来是借此思考一些事情。
他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走路可以让脑子更清楚,考虑事情更加周全。
今天他向往常一样遛弯的之时,突然在奉天殿前的广场上,看到一个瘦弱的人影在蹦蹦跳跳。
一会像大鹏展翅,一会像弯弓射雕。
老朱一想到自己昨天被薅的那根胡子,心里就是一阵不爽,决定偷偷凑过去,吓那鳖孙一下。
老朱想到此处,当即喝退所有人,然后蹑手蹑脚的凑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走到那鳖孙身后几尺远之时,那孙子突然一个转身,将他堵了个正着。
“皇爷爷?”
“小逆孙!”
朱允熥看到老朱,脸上立马露出惊喜的表情。
“皇爷爷,你起的竟然这般早?”
老朱看到大孙纯真的笑容,只感觉一阵治愈,整个人心情都跟着开朗了许多。
“是呀!”
“不过,咱起得早有啥不对吗?”
朱允熥歪着脑袋说道。
“皇爷爷,不是说皇帝都有后宫佳丽三千吗,您老怎么还起的这么早?”
老朱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孩子都在哪儿听得这些闲言碎语,咱的后宫算上太监都没有三千人!
“大孙啊,你是不是对咱有啥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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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反复的咀嚼这两句话,只觉得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这话说的多好,咱咋就想不到这么好的词哩!
“大孙,这话又是你从何处听来的?”
朱允熥眼珠转了转,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说的了。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索性安在了自家老爹头上吧。
“皇爷爷,这是有一次我不好好吃饭,掉了不少饭粒,被我父王看到了,我父王批评我的话。”
“具体是谁说的,那你得问我父王去。”
“咱皇儿……”
老朱闻言眼圈再次一红,就差当场潸然泪下了。
他越发感觉皇儿的优秀,只恨自己知道的太晚了……
既然是咱皇儿说的那就好办了,从现在起这句话就是咱的了!
“其实这话是咱对你父王说的……”
“你父王十八……十五……的时候,也是吃饭浪费粮食,被咱这么训斥过。”
“咱没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父王竟然还记得……”
“大孙呀,你可得牢记这句话,这是咱们老朱家的传承!”
老朱说完这些话,心里暗暗得意的想着,转过头咱就把这句话加到《皇明祖训》里,让朱家的子孙世代传习!
“啊?”
朱允熥闻言眼睛都瞪的滚圆,他虽然不记得这话是谁说的,但他好歹记得这是朱子家训,好像是清初时候的事。
老朱这上下嘴皮一动,就把他的剽窃成果给剽窃啦?
好吧,你是皇帝你最大,你说是你就是你!
朱允熥想明白这点,顿时将脸上的质疑,转化成恰到好处的崇拜。
“原来是皇爷爷说的呀!”
“皇爷爷太厉害啦,竟能说出如此富有哲理,充满人生智慧的话!”
老朱听到大孙的马屁,罕有的红了脸,心里不禁犯嘀咕,这孙子是不是看出来了?
不过看出来又如何,咱是他爷爷,咱说咋样就咋样!
小逆孙要是敢质疑,咱就打他的板子!
“傻瞅啥呢,还不赶紧用膳?”
朱允熥闻言乖巧的说道。
“皇爷爷,您昨天教过我,长辈动筷之前,晚辈是不能先吃的。”
老朱听大孙这样说,心里那叫一个欣慰,当即拿起筷子,给大孙夹了一块自己最爱的炒羊肉。
“真乖!”
“真是咱的好大孙!”
老朱给大孙夹了一块羊肉,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洗手哩,当即回身将手插在小太监端来的铜盆里洗了洗,可就在他擦干净手,准备回身吃饭之时,却发现炒羊肉只剩下个盘子了。
那么大一盘羊肉,全被这孙子吃了?
老朱决定先观察一会儿,看看大孙是咋吃的那么快的。
随后老朱就亲身体验了一下吕氏的震惊,顺便亲眼见识了什么叫饿死鬼投胎。
一大碗筭子面,这孙子几口就吃了进去,还顺便干了一盘小炒肉。
这孙子在吃完筭子面后,又端过香米饭,然后将整盘的猪肉炒黄菜倒进碗里,直接大口的扒起来。
当老朱回过神来的时候,桌子上能吃的东西只剩下几碟咸菜,一快米糕,外加一盘苦瓜丝。
老朱在苦笑的同时,心里也隐隐有些怒气。
这吕氏平时得多苛待咱皇孙,才能把咱皇孙饿成这样啊!
就在老朱打算吩咐御膳房在做点吃食的时候,徐兴祖搭着一条围巾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这是徐兴祖多年的习惯了,每次皇帝用膳到一半时,都会进来问一下陛下的意见。
美其名曰听取建议,更好的为陛下服务。实际上就是进来刷下脸,让陛下知道他用心思了。
徐兴祖刚一进屋,看到桌子旁坐了个小孩子,心里微微惊讶了下。当他看到孩子的长相,认出是太子府的二皇孙后,心里就更吃惊了。
陛下不是一直属意皇长孙吗,怎么把皇次孙给叫来了?
虽然徐兴祖心中颇为疑惑,但看到这孩子吃的如此狼吞虎咽,依然觉得倍有面子。
厨子嘛,最大的开心,就是看到别人吃的开心。
“皇爷,今天的饭菜可还可口?”
老朱无奈的看了眼大孙,郁闷的撇撇嘴道。
“这话你别问咱,咱现在还一口没动呢,全被这孙子吃完了!”
徐兴祖听到这话更开心了,仿佛见到了人生知己一般。
“二殿下,您觉得今天做的饭菜咋样,可还合您的胃口?”
朱允熥吃的正投入呢,突然看到一个胖的跟弥勒佛似的老头,笑眯眯的看向自己,当即含糊其辞的点点头。
“好次!”
“比我们太子府的饭菜好次多了!”
徐兴祖见朱允熥如此夸赞自己,当即得意的哈哈大笑。
“殿下喜欢就好!”
“殿下吃饱没,没吃饱老奴在给殿下整治点饭食!”
朱元璋闻言不满的嘟囔道。
“老徐啊,你别光顾那孙子,你没看到咱还没吃呢吗?”
“皇爷莫急!”
“都有,都有,哈哈哈……”
老朱看着徐兴祖大笑着离去,心里暗道这老东西总算是找到知己了,指不定去御膳房咋吹哩。
不过咱这大孙吃饭时真香,咱看了一会儿都馋的不行了。
不多时,徐兴祖再次命人送上来一些饭菜。
相较于第一波,这次的御膳档次明显提升。不仅种类更加丰富,数量也让朱允熥很满意。
朱允熥在干完香米饭后,又拿过来一屉灌汤包,一边喝着汤汁,一边跟徐兴祖闲聊。
“老爷爷,您就是徐兴祖吧?”
徐兴祖闻言赶忙摆手道。
“不敢当!”
“二殿下称呼老奴一声老徐,已经是老奴的造化了,可不敢当爷爷之称。”
老朱闻言倒是颇感欣慰,心里暗骂这鳖孙是个机灵鬼。
咱昨天才教他礼遇厨子,今儿这鳖孙就现学现卖上了。
朱允熥眨了眨眼,笑着揶揄道。
“徐爷爷,我吃您做的这饭菜还行呀,没我皇爷爷说的那么难吃嘛……”
“二殿下,可是皇爷又跟您编排老奴了?”
“皇爷,咱不带这样的,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您咋还编排老奴!”
徐兴祖朝着老朱抱怨一下,又满面笑容的跟朱允熥解释道。
“二殿下,老奴自打咱皇爷登基那天起,就不用亲自干活哩。现在咱都是盯着别人做饭,每天动动嘴、尝尝菜就成,轻省的很哩,嘿嘿嘿。”
朱允熥闻言恍然大悟,他就觉得不对嘛,以老朱那暴脾气,咋可能忍着难吃不换人。
原来老朱是把他升官了,让他盯着别的厨子做菜!
朱允熥敢肯定,皇爷爷教训三叔的时候,肯定没跟他说这事。搞不好,三叔那个大冤种,现在还忍受着自家厨子的猪食呢!
朱允熥偷偷瞟了一眼老朱,心里暗暗想着,这个糟老头子坏滴很,自己以后可得小心着点!
老朱吃了两个包子,就着咸菜吃了碗糙米粥就饱了,剩下的时间一直盯着大孙吃饭。
这孙子说的没错,他饭量确实挺大,两三个成年人的饭量都没他大。
这既让他感到惊奇,又让他感到难过,难道说咱大孙在东宫真的受了虐待?
“大孙啊,你在东宫是不是受了啥苛待?”
“吕氏那人虽说有点小心思,但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苛待你,不让你吃饱饭吧?”
朱允熥闻言立马瘪瘪嘴,做出委屈至极的表情。
事实上,他早就吃的差不离了,之所以还不停嘴,就是等老朱这么问呢!
“皇爷爷,孙儿委屈大了,呜呜呜……”
老朱一听到大孙哇哇哭当场就慌了,赶忙从座位上起身凑到大孙面前。
“大孙不哭!”
“跟爷爷说说,谁给你气受了,咱替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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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一边抽抽搭搭的哭,一边委屈巴巴的告状。
“皇爷爷,你造吗,吕氏她不给我吃饭,呜呜呜!”
老朱听到这话脸刷的一下就黑了,要不是昨天锦衣卫盘问过太子府的人,他还真就信了这孙子的话。
“大孙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吕氏那人咱是知道的,小心思可能会有点,但绝不敢明目张胆的苛待你。”
朱允熥闻言直接就炸了。
“咋就不可能?”
“朱允炆和朱允熞每天晚上都有饭吃,我就得忍饥挨饿,这还不是苛待?”
老朱听到大孙这么说,心中登时有些愤怒,这吕氏太不像话了,竟然如此区别对待咱大孙。
可他转念一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分明记得宫里有规矩,过午不食,晚上是不吃饭的呀。就连他这个皇帝,晚上也不过是吃两块糕点,喝点茶水凑合一下,那吕氏哪来的饭菜?
“大孙,小孩子撒谎是不好的,你怎能凭空污蔑吕氏呢……”
“皇爷爷!”
“孙儿说的都是真的,吕氏昨天晚上给朱允熞做了炖鸡吃,朱允炆那边也有份,就我跟其他几个庶出的妹妹们没有!”
这时一旁的徐兴祖站出来替朱允熥作证。
“皇爷,二皇孙殿下说的是真的,昨天太子妃确实命御膳房做了两份炖鸡,外加两碗香米饭。”
“这……”
老朱在经历短暂的错愕后,立马变得勃然大怒。
“徐兴祖,你是怎么搞得,咱把御膳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管事的?”
“说!”
“那吕家跟你是什么关系,走了什么后门,让你如此讨好他们!”
徐兴祖闻言立马叫起撞天屈。
“皇爷,老奴跟吕家没有半点关系呀,而且人家也不是走了后门,是光明正大花钱买的。”
老朱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面露惊讶的问道。
“买的?”
“还光明正大买的?”
徐兴祖脸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是呀!”
“可不就是光明正大买的嘛!”
“一只鸡十两银子,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而且不止吕氏买,就是后宫的慧妃娘娘、韩妃娘娘、郜妃也都使银子来买。”
“本来老奴也不想坏了皇爷的规矩,可架不住娘娘们苦苦哀求,说皇子皇孙们饿的晚上直哭,老奴一心软就答应了。”
“不过老奴得为自己辩解一句,娘娘们的赏银,老奴是一分都没拿,全都分给御膳房的人了,让他们寄回家贴补家用。”
徐兴祖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正气凛然,就是老朱这么挑剔的人,听了后都无处反驳。
就像徐兴祖所言的那般,饭菜让你家儿子孙子吃了,钱他又没沾,你能拿他咋办?
老朱甚至连“下不为例”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因为一旦堵死了这条路,岂不是自家皇儿皇孙就要挨饿?
就在老朱还没想明白咋整的时候,另外一边的朱允熥“哇”的一声哭出来。
“父王啊,你好狠的心啊,为啥不把孩儿也带走呀,呜呜呜……”
“你不知道呀,你走了后孩儿就没人管,没人问,连口晚饭都吃不上啦!”
“皇爷爷定的宫规,就是专门欺负我这种没爹疼,没娘爱的可怜孩子的,呜呜呜……”
“别人家孩子有母妃给买晚饭吃,偏生我只能眼巴巴站在别人窗外,看着别人吃饭流口水,我好可怜呀……”
“我但凡能多吃几顿饱饭,也不至于如此柔弱不能自理,走几步路就腿抽筋,呜呜呜……”
老朱这岁数的人,哪受得了这个?
听到大孙哭的如此伤心,说的话又那样的委屈和辛酸,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两只眼珠子当场就红了,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在听到他说自己没爹没娘之时,老朱更是感觉有一万根钢针在扎自己的心窝窝,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这孩子是对咱有怨呀,怨咱没照顾好他呀!
“大孙,别说了,咱知道你受委屈了……”
“虽然你父王走了,但你还有爷爷,爷爷一定照顾好你,绝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兴祖!”
“从今儿起在御膳房给咱大孙开个小灶,一应所需都挂在咱的账上!”
“咱大孙想吃啥,你们就给他做,不许有丝毫慢待!”
“哎!”
“老奴遵旨!”
徐兴祖看着抱在一起大哭的爷孙俩,也心酸的抹了把眼泪。
这孩子说的属实太可怜了,简直是句句掏人心窝,但凡是个人都受不了啊。
就算皇爷不吩咐,他也打算额外照顾这孩子,天天派人给他送吃的。
多了不敢说,别的皇子皇孙吃啥,肯定少不了他那份。
至于食材就更简单了,随便从几只鸡上偷几块不就成了?
他还就不信,谁那么闲,能把鸡骨头给重新拼起来!
老朱抱着大孙哭了好一通,眼瞅着要上早朝了,这才红着两只眼睛安慰道。
“时候也不早了,你安心去大本堂读书吧,晚上自然有人把饭菜给你送过去!”
“你有想吃的饭菜,就派人去御膳房言语一声。”
徐兴祖听到这儿,赶忙附和道。
“老奴一定照办,绝不让二皇孙殿下再受委屈……”
朱允熥见目的达到,当即乖巧的点点头,然后从桌子上抄起两个大包子揣在袖子里,蹦蹦哒哒向着大本堂的方向走去。
老朱看到这场景,再次心酸的飙泪。
这孩子要不是饿的狠了,至于吃了这么多后,还要揣两个包子走吗?
他这是怕中午吃不饱呀,所以提前带两个以防万一啊!
“咱大孙可怜哟,呜呜呜……”
“二皇孙确实让人心疼……”
徐兴祖附和一句,也跟着老朱洒了点眼泪,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问道。
“对了皇爷,二皇孙的饮食参照啥等级呀,还请您示下。”
老朱正哭的伤心呢,听到这话想都没想的说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参照咱的等级!”
徐兴祖一听这话当即愣住了。
参照皇帝的等级,那可是每样菜都得做三份的。
一份由做菜的厨师当场试吃,一份留着备用,最后一份才是给皇帝吃的。
这样一来安全性得到极大保障,但这个费用也直线上升啊。
“陛下,您确定?”
老朱闻言冷哼一声道。
“当然!”
“你在传膳的过程中,也派人给咱盯紧了,千万不能假手于人,一定要派信得过的人去送!”
“要是出了茬子,让咱大孙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咱唯你是问!”
徐兴祖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片凛然,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认真起来。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嘱咐了,而是言出法随的金口玉言。
徐兴祖郑重其事的朝着老朱行了个大礼,表示自己对这件事的重视。
“老奴遵旨!”
“今后二皇孙的饮食,皆由老奴全程盯着,敬请皇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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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见朱允炆走过来,在听了他的这番话,整个虎头虎脑都懵了。
啥情况,这孩子这么自信吗,他不会以为是给他的吧?
二虎这样想的时候,朱允炆已经自信满满越过他,去接两个太监手里拎着的食盒了。
这让二虎更加纠结了,到底要怎样委婉的告诉他,这不是给他的呢?
朱允炆刚伸手就要去接食盒,却只见两个太监倏的一下后退一步。
“殿下,这是皇爷赐给小逆孙的。”
朱允炆听到这话当即一愣,虽然他不知道小逆孙是谁,但可以肯定不是自己。
自己最是恭谨孝顺,皇爷爷怎么可能这么称呼自己。
朱允熥听到“小逆孙”三个字,弱弱的问道。
“虎叔,这不会是给我的吧?”
二虎闻言哈哈笑道。
“允熥殿下您猜对了,这就是皇爷给您的!”
“别傻愣着啦,赶紧过来谢恩啊!”
“哦哦哦……”
朱允熥在朱桂和朱植一脸懵逼的注视下起身,来到二虎面前拱了拱手,就算是谢过了。
这给二虎看的头皮都发麻,这孙子的谢恩就这么敷衍?
我家狗子都比你专业!
你就算不跪下磕一个,也好歹鞠个躬吧!
不过当他看到那孙子已经接过食盒,屁颠屁颠的跑回去给小伙伴显摆,也就不再纠结这事了。
朱允熥拿着食盒回到朱桂的小桌子上,在朱桂和朱植满脸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打开食盒,端出狮子头和鲫鱼汤后,热情的招呼两人一起吃。
两人看了看狮子头和鲫鱼汤,又看了看朱允熥,随后无奈的摇摇头。
“朱允熥,你不会连规矩都忘了吧?”
“御赐的食物要当面吃,不能随意送人的,而且最好全都吃完,这才显得恭敬。”
朱允熥闻言大为不解道。
“为啥呀?”
“规矩就是这么定的,我俩哪知道为啥!”
朱桂气急败坏的抱怨完,又像是撵苍蝇似的,朝着朱允熥挥挥手。
“去去去,拿一边吃去,别在这儿馋我俩!”
朱允熥闻言也不着恼,而是端着装狮子头的盘子,给两人的碗里各拨了两个。
一边拨,还一边说话。
“呀!”
“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弄掉了两个!”
“呀!”
“这怎么又掉了两个!”
“两位小皇叔,你们看这掉都掉了,不吃也是浪费。”
“皇爷爷教导我说,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这要是浪费了,皇爷爷肯定会生气的。”
朱桂和朱植听到这番话,又见这小子做事这般圆滑,当即不再犹豫,端起饭碗大口吃起来。
同时,在两人心中,对朱允熥的评价直线上升。
原来这家伙不吭不响的已经父皇那儿占了一席之地!
那这样看来,这皇太孙之位花落谁家还真说不准喽!
小膳堂内的其他皇子皇孙,见到这边有狮子头吃,一个个都快馋哭了。
朱允熞看着对面的桌子,虎目含泪,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家大哥。
“大哥,我也要吃狮子头!”
朱允炆听到这话,一张脸当即就黑了。
“闭嘴!”
“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你以为你是猪吗?”
“再说了,一个狮子头有什么好吃的,晚上回家让母妃给你炖鸡吃!”
“我不嘛……我就要吃狮子头,呜呜呜……”
朱允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糗,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现在朱允熞还撒泼打滚,更是把他快气炸了。
“朱允熞!”
“你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你要是继续闹腾,信不信我打你!”
朱允熞闻言哭的更伤心了,但却不敢在闹腾了。
因为大哥的话可不仅仅是威胁,他要是敢继续闹腾,他大哥是真敢打。
就在朱允熞哭的稀里哗啦之时,朱允熥走了过来,直接给他的碗里拨了两个狮子头,然后拍拍他的小脑袋说道。
“别说我占你便宜,一只鸡换两个狮子头,你小子赚大了!”
“现在咱俩两清!”
朱允熞见自己有狮子头了,当即乐得见眉不见眼,趴在碗里大吃起来。
小孩子嘛,眼里只有吃的没有塔。
朱允熥安抚了朱允熞后,随即不满的看向朱允炆。
“二哥,你这人太不厚道了,四弟挨欺负的时候你不帮忙出头,四弟想要个狮子头,你倒是来劲了,还拿打他做威胁!”
“四弟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摊上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兄长!”
朱允熥挤兑完朱允炆,就大摇大摆的端着盘子,重新回到朱桂的桌旁,惊得两人一愣一愣的。
这孙子说话真特娘的给力啊,皇长孙还不得被气炸喽?
果然,朱允炆很快就炸毛了。
“朱允熥,你刚刚管我叫啥!”
“二哥呀?”
“我大哥虽然死的早,但你不能否认他确实存在过吧。”
“从我大哥朱雄英那儿开始排,你可不就是老二么?”
朱允炆闻言气的脸都绿了。
“朱允熥!”
“你大哥朱雄英死的时候才八岁,连封王的年纪都不到!”
“按照惯例,不封王者只入谱,不序齿!”
朱允熥听到这话,不由看向一旁的朱桂和朱植,他对于大明的规矩一窍不通,压根就不知道还有这一条。
朱植见朱允熥看过来,朝着他暗暗点了点头,以示确实有这条规矩,但坐在一旁的朱桂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朱允炆,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洪武十五年的时候,父皇追封皇嫡长孙为虞王,并特赐谥号为怀,以示思悼怀念之情……”
“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你认为父皇追封你大哥为虞王不对?”
“我……”
朱允炆被朱桂的这番话怼的哑口无言,想反驳都找不到借口。
朱桂深知这辈子注定是藩王的命了,就算排行前十的皇兄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他来当太子。
相对来说,朱允炆虽然晚了他一辈,但却是嗣君人选呼声最高的人。
他一个注定当藩王的人,吃饱了撑得去招惹未来的皇帝?
然而,今天朱允熥的表现,以及刚刚的御膳,给他带来了一丝野望。
如果自己帮朱允熥争夺嗣君人选,将来岂不是收获更大?
朱允熥可没想这么多,见自家大哥已经被封王,当即敲定了次序。
“既然我大哥已经封王了,那他就是咱们太子府当之无愧的大哥,你只能屈居第二当皇次孙,我则是排行第三!”
朱允熥说到这儿,又招呼朱允熞一声。
“朱允熞,从今以后让你当四弟,你没意见吧?”
朱允熞正吃的欢呢,听到朱允熥叫他,当即抹了抹油嘴巴回到。
“没意见!”
“要是天天能吃狮子头,你让我当五弟都行!”
朱允熥见这孩子如此配合,当即又奖励给他一个狮子头。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这事就这么敲定了!”
“以后谁也不许管我二哥叫皇长孙,都要叫他皇次孙!”
一旁打听皇孙们上午情况的二虎听到这话,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这看似是小孩子之间的排序之争,实际上是大明皇嗣的嫡庶之争啊!
只是朱允熥如此小的年纪,真的有这么深沉的心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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