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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全文渣爹太极品,炮灰二姐要翻身

鲸蓝旧梦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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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余喜龄余建国   更新:2024-06-04 08: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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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全文渣爹太极品,炮灰二姐要翻身》精彩片段


那一巴掌,不仅吓到了余喜安,就连余建国自己也吓到了,他退了两步,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还是半扬起的状态。

打人不打脸,余家的家教确实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但打人用得从来都是戒尺或者扫帚条,从来没上手甩过孩子的耳光,肯定是余喜龄说的话太气人,他才会忍不住的。

“滚,你给老子滚,老子只当没生过你这儿子!”余爷爷听着声出来,一眼就看到余喜龄脸上鲜明的红肿,心彻底寒了。

这些年来余建国对他们夫妻几乎是不管不顾,他们默默地忍了,孩子有孩子的难处,他们当父母的理解,只要他过得好就行,余建国给的生活费连基本生活都顾不了,更别提给老伴买药,但他们还能动,就不朝孩子伸手。

可是现在看来,是他们错了!

早些年他和老伴就劝过余建国,天大的恩情也不至于赔上一家人,他孝顺乔家老人,照顾遗孀他们不反对,但首先他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余建国充耳不闻。

“余建国,你别忘了,救命之恩上头,还有父母生养之恩,你娘当年为了送你上学,送你参军,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你不记得是吧!你丧了良心啊,把你娘气哭,现在还动手打起了闺女!”余爷爷浑浊的双眼湿润,“你以为你长到这么大,就没过犯错犯浑的时候!我和你妈是这么教你的?何况这事,是我点了头的,你要打要杀只管冲我来。”

余建国木着一张脸不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话。

他很想解释一下,但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说当年他娘冒着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名头,还要去城里黑市换钱供他上学养他吗?还是说亲爹和女儿的行为,让他在单位抬不起头来?

余建国痛苦地搓了搓脸,他来的时候明明是想好好说的,但实在是这个孽障说话太难听了,他什么时候跟自己亲爹动过手!他挨揍也只有躲着的份!

但是,他把亲爹气倒在雪地里也是事实。

不是没有看见家门口被中药淹没的公路,只是自欺欺人地认为,爹娘的身子骨还利索,比起弟弟,他要更孝顺而已,至少老两口的花用都是他在供着。

“爸,你就当为我着想,在家里歇着吧,您老这么大年纪了……”缓了缓,余建国狠了狠心,“我每个月再多捎五块钱回来,给我妈看病买药,成不成?”

加上先前的三块,一个月七块钱,还有家里一年卖粮的钱,应该差不多了。

余爷爷脸抽了两下,没有作声。

心口却一阵阵地发闷,到底是有多不上心,才会连自家亲爹亲妈一个月吃药的花用都不清楚,想必他这个好儿子连他娘是什么病,病了多少年都不清楚吧!

“您也知道我这个工作来得有多不容易。”他转业回来,本来是分到学校当个普通的体育老师,但因为乔爱国的关系和乔家的帮忙,最终被分到了乡镇府,他很珍惜这份带给他体面和荣耀的工作。“等我升了职,我就……”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孙女的宏愿听在耳里是孝顺,但儿子画的大饼,余爷爷已经不相信了,除了心痛只余失望,“以后喜龄和喜安归我和你妈养着,不用你管,我看你也管不了,豆腐担子我也会继续挑下去,你要是看不惯,你就当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余建国极不甘心地走了,不走也没有办法,余爷爷是绝不会听他的。

事情从余喜龄这个孽女执意抱着喜安去看病起,就没有一件是让余建国顺心的。

为了给听芳嫂子凑齐冬天用的煤,余建国头一次去求人赊账,虽然听芳嫂子没有多说什么,但他自己看着黄泥比煤粉多的蜂窝煤,自己心里就不好受,更别说那煤烧起来熏人,暖暖那丫头呛着直掉眼泪,却还安慰着他说很暖和。

他就是这个家里的天,什么时候到了女儿质疑老子的时候,带着余喜安跑回了老家不说,竟然还怂恿着老人去做小贩!

余建国越想越气,一肚子火气不敢撒,冲着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的徐招娣冷哼一声,跨上单车拐了个方向直接往镇上的方向去。

徐招娣麻木地愣了愣,低下头往家里赶,儿子今天被余建国掇去叶家帮忙做活,估计是没有饭吃的,她要赶紧回家去做饭。

至于两个闺女,徐招娣抹了抹泪,有亲爷爷亲奶奶照看着,吃不了亏。

老宅堂屋里,余喜龄拿着煮鸡蛋在脸上滚着,余奶奶在里屋哄还在抽噎的余喜安,余爷爷在堂屋里架着条凳刨木头,准备把石磨修一修,木桶是没法修了,只能再去赊一个。

爷孙俩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刨森头的声音,等余爷爷刨了一堆刨木花,余喜龄便把它们拢起来装进化肥袋里,留着以后引火用。

一直到晚饭,家里的气氛还是十分沉闷,余喜龄心里酸酸涩涩地,有些自责但又觉得事情发生到这一步,也好。

如果她不来,爷爷奶奶和余建国依然维持着母慈子孝的状态,老两口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伤心,余爷爷今天说的那些狠话,最心痛的其实是他自己和余奶奶。

余建国顶多就伤心一阵子吧,余喜龄叹了口气,自责归自责,她是一点也不后悔的,指望着余建国,还不如靠她自己,论孝顺余建国连余喜山都比不上。

至少有个余建国这么无良的亲爹,等余建国年老,余喜山还愿意让妻子儿女去照顾他。

“哟,吃饭哪。”一家子沉默地吃着饭,余二婶抱着小堂弟余壮壮跨进了灶屋门。“还装上电灯泡啦,啧啧啧。”

简陋的八仙桌上,摆了碗坛子辣椒炒油渣,炒青菜,还有一盘红烧豆腐,豆腐里余喜龄切了些肉沫,余二婶眼晴一下子亮了,这伙食平时过节也不定有这么好!

不过很快那点亮光就阴沉了下去,目光扫过余喜龄和余喜安两个丫头片子,余二婶磨了磨牙,毫不客气地把怀里的余壮壮塞到余奶奶身边,自己上碗柜拿了两只碗出来。

也不理他们,直接把碗塞到余壮壮手里,“吃,你看你堂姐一来,你爷奶就背着你们弄好吃的,啧啧,都是一样的孙辈,咱壮壮还是孙子呢,偏心也没有这么偏的,壮壮你多吃点。”

余爷爷、余奶奶,“……”

其实上辈子,余喜龄兄妹也一直认为爷爷奶奶偏心二叔一家,对两老意见特别大,除了年节几乎从不往老宅来。

余建国两兄弟妯娌自己有龌龊,却引导着孙辈误解误会两个老人,对老人极不孝顺,明明两老有什么好吃的都舍不得自己吃,硬要攒着分给几个孙辈,余奶奶直到病逝,都还在替孙子孙女们做鞋。

想到爷奶过世后,余喜龄在老宅柜子里发现的那一大包纳好底不同尺码的布鞋,心里就酸酸涨涨。

“二婶是给爷奶送油来的?”余喜龄可不惯着,余建国管老宅的花销,余二叔管老宅的油盐,这是当初就说好了的。

这次余喜龄来了才发现,家里的油罐子空了都不知道多久,罐壁被刮得干干净净,碗柜里一张用来擦锅当油用的猪皮都擦得焦黑,爷奶吃的菜里连点咸味都没有。

桌上的油渣是她去割的肥肉熬的,就连豆腐里那点肉渣,也不过是从肥肉里挤出来的一丁点肉沫儿,竟然被二婶说成这样,更别说从她做豆腐起,余奶奶就没断过二婶家的豆腐。

上次二婶来她没逮着她,这次可不打算放过。

“这不是有油?”余二婶伸筷子的手顿了顿,脸上扯出一抹极僵硬地笑来,心知大伯哥每月的钱没断过,但她们夫妻的油盐啥的,就没有不断的时候,这会被余喜龄点出来,哪里能不心虚。

她也知道余喜龄姐妹俩来,她那老实妯娌也是送了粮来的,不存在啥偏心问题,反而是他们两口子平时得的便宜比较多。

想到每个月大伯子给了钱,公公总会给孩子们买点糖甜嘴,余二婶识趣地不再说什么,只加紧夹菜。

余喜龄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抢过豆腐和油渣的菜碗,给余爷爷和余奶奶都拨了一半,才放下来。

“喜龄这孩子越来越厉害了啊!”余二婶干笑了两声,夹菜的动作缓了缓,不敢再拿偏心说事,“爸,妈,听说下咱晌大哥和大嫂回来了,咋不去我那边坐坐,那是稀客啊。”

余二叔家离老宅不过隔了几户邻居,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余建国今天回来又是打又是砸,那边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装聋作哑而已。

这会又跑来给老两口捅刀子。

余喜龄把筷子一放,“二婶,要不这饭先别吃了,咱们好好说说这每个月的赡养问题。”

这侄女怎么越来越不近人情了?

余二婶瞟了她一眼,终于老实了起来,不过目光却把灶屋里收拢到柴火堆边的木桶块给看在了眼里,还有余奶奶和余喜安发红的眼睛。

啧啧,这大伯哥还挺不是东西的啊,居然把婆婆都给气哭了,听说前儿还跟公公动了手来着。

余二婶这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菜碗大的碗吃了两碗饭,要不是余喜龄煮的白饭不够,估计她还能再来一碗,就这,她也是一路打着饱嗝回去的。

余奶奶看着儿媳妇抱着小孙子走远,手里还端着碗冒尖的油渣,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二婶就这样,你别和她计较。”

余喜龄笑笑,一碗油渣而已,确实没啥好计较的。


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余喜龄木然地听着屋外的争吵声,浑浑噩噩地听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又梦到了小妹喜安去世时的场景。

余喜龄眉头微挑,心情早没有了当年的起伏,更不会因为久违地听到父母的声音而有半点激动和开心。

要说这辈子她最恨什么人,大概就是她的生身父母了。

她妈徐招娣懦弱无能,一辈子没有半点主意,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枉死,看着儿子成为别人家的奴隶,再眼睁睁地看着丈夫成为别人家的老公……不对,她爸余建国还是要脸的,他等徐招娣死了才和叶听芳打的结婚证。

而余建国,余喜龄嘲讽一笑,道貌岸然的真小人!

在余喜龄八岁的时候,余建国出任务,战友为救他牺牲,从此余建国便把战友的遗孀家属当成了自己毕生的责任,为此不惜牺牲自己的妻儿,而遗孀叶听芳多年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她的继母。

继母?多讽刺的事实。

余喜龄想,这世界上从来都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她今年才三十八,就病入膏肓无法医治,大概是不及余建国长命的,想来是这些年坏得还不够彻底?

她不怕死,活着本就没有任何乐趣,对她来说反而是解脱,但没能看着余建国晚景凄凉,确实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

身体痛得厉害,余喜龄动了动想翻个身,但很快她便愣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喉咙急速度地滚了滚,不可抑止地发出嘶哑的惊呼。

私立医院的松软羽绒被怎么会变成死硬发黑的破棉被,雪白的墙壁变成发潮长苔的红砖头,还有躺在身边小小的软软的,因为高热即便是睡梦中也眉头紧皱表情痛苦的孩子,是喜安吗?

余喜龄的眼泪哗地一下涌出来,她不敢相信地伸手碰了碰蜷缩在她身侧的余喜安,滚烫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屋外的争吵声由远及近,一下子变得极其清晰。

寒冬!高热!争吵!

深埋在心底的记忆一下子变得鲜明起来,所以……她这是回到了喜安过世的这一年么?屋外吵架的人是她那对不负责任至极的父母!

顾不得多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余喜龄只知道上辈子因为余建国的不作为,最后余喜安幼年夭折,同时高热的她连妹妹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余喜龄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马上带喜安去看医生,救活喜安。

“喜安,不怕,姐姐回来了,姐姐救你。”余喜龄哆嗦着穿上搭在一边的旧棉衣翻身下床,脑子蒙成一片根本还不会思考,身体就已经先行动起来。

快手快脚地替余喜安换掉半湿的里衣,从破旧的衣橱里翻出浆洗到变色带着霉味的小被,余喜龄小心翼翼地把喜安包了进去。

“喜龄你这是在干什么,妹妹不舒服!不能去外头见风。”徐招娣抹着眼泪进屋,脸上的表情有些灰败。

显然这一次她和余建国的争吵,再次以失败告终,后果是赔上余喜安的性命。

见到余喜龄的动作,徐招娣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阻拦,屋外余建国听到声音赶紧掐灭烟蒂推门跟了进来,皱着眉头看向余喜龄,本就烦闷的心情多了几分暴躁。

“喜龄,别不懂事儿。”徐招娣下意识地先看了眼余建国的脸色,赶紧上前,想把余喜安抱回床上。

没料到余喜龄往后退了退,避开了她,徐招娣愣愣地看着自己抱空的手。

“我带喜安去看病,你们让开!”余喜龄冷着脸,眼里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孺慕之情。

看病!看病!余建国这几天被这两个字折磨得快要疯了,一向老实的徐招娣见天找他吵闹要钱,现在就连余喜龄个小兔崽子也来逼他,他憋红了脸,暴怒地指向余喜龄,“余喜龄,你把你妹妹给老子放回床上去!看什么病,家里哪有钱给你们看病!扯个痧发个汗就好了。”

没钱?余喜龄冷笑,家里确实是穷,但穷到去卫生室打针退烧针的钱还是有的,为什么没钱,还不是为了给叶家母女去送温暖!

上辈子就是这样,余建国把家里仅剩的钱拿去给叶家买煤,把同时高烧的她和余喜安丢在家里,最后她命大,以左耳失聪的代价活了下来,而喜安却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但那时候她不懂,只以为家里是真的穷得没有办法,再加上父母对孩子天然的威慑力,她很快便忘了喜安的事,欢欢喜喜地跟着余建国去叶家当小保姆。

余喜龄闭了闭眼,不敢去想自己被愚弄那些年。

而现在余建国兜里就放着准备给叶家买煤的五块钱,但余喜龄不打算多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喜安送去卫生室。

乡上管卫生室的老阿姨是个好人,她去求她,她肯定愿意救的,实在不行她就把喜安往县里送,县里的人民医院肯定不会眼睁睁地见死不救。

不管是哭闹也好还是上吊也罢,就算把脸皮踩进泥里,她也一定要打动他们。

只要挺过了这一关就行,她会努力赚钱还人情,会努力赚钱把喜安养大。

她再也不想像上辈子一样,为叶家母女当牛作马,最后孑然孤苦一生。

余喜龄往前走,混然忘记现在的她不过才是刚满十二岁,却因为营养不良看上去不过十岁大小的孩子,余建国伸手一拎就把她给拎了回来,“反了天了啊!敢不听你老子的话,你妈是怎么教你们的,余喜山!把家里的笤帚拿来!”

屋外余喜山无措地站在堂屋门口,不明白好好的爸爸为什么要打妹妹,向来听话的他这次却没有听话,反而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把立在墙边的笤帚给踢开了一些。

余喜龄梗着脖子看向余建国,“你放开我!”

屋里瞬间静得落针可闻,余建国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权威居然被挑衅,好半天没有返过神来。

还是徐招娣先醒过神,扑到余喜龄身上,把她从余建国手里拉出来,一边拍打着她一边哭诉,“你个死丫头,你怎么跟你爸爸说话的!我打死你!……建国啊,喜龄也是担心喜安,才会着急了些,你给我一块钱吧,一块钱就行,我带喜安去看看,成不成?”

徐招娣打她的动作看着吓人,其实一点儿也不疼,余喜龄眼窝却莫名地发酸起来。

徐招娣再怎么不好,再怎么懦弱,心里还是有她们三兄妹的。

“爸……”余喜山也吱吱唔唔地挪到房门口,眼里露着期盼和祈求,他也是希望能先给妹妹看病的,“我明天就去山上砍柴,给叶姨送过去,你先让妹妹看病吧,爸爸。”

只有余喜龄没动,结果显而易见,再怎么哀求也无法动摇余建国那颗比钢铁还硬还冷的心。

余建国为难地看了眼窝在余喜龄怀里,小脸通红已经烧得人事不知的余喜安,甚至余喜龄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面容苍白头发凌乱,眼窝因为削瘦和高热略微有些凹陷。

但是……听芳嫂子那里不能耽误,志梁和暖暖的身体不好,根本就受不了柴火的烟气,万一再冻病了,他怎么对得起为了救他丢了性命的兄弟!

兜里里的钞票这时候格外烫人起来,余建国心里天人交战,然而天平始终是往叶家母女那边倾斜的,很快徐招娣和余喜山眼里渐渐露出了失望了神色。

果然。

余喜龄抬头淡淡地看了余建国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跨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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