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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讲究祸福相依,贵府一女大吉,必有一女大凶。庶女生来带煞,命中不祥,怕是会给家里带来灾祸啊……父亲脸色大变,当即下了令,让人把我扔到池塘溺死。
主角:虞栖月归晚 更新:2023-04-12 16: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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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栖月归晚的其他类型小说《风来归晚小说》,由网络作家“虞栖月归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道讲究祸福相依,贵府一女大吉,必有一女大凶。庶女生来带煞,命中不祥,怕是会给家里带来灾祸啊……父亲脸色大变,当即下了令,让人把我扔到池塘溺死。
人人都说嫡姐生来凤命,
而我命中带煞,会给周围人带来灾祸。
殊不知,我和嫡姐出生时,命格就被人暗中调换了。
百鸟朝凤,朝的其实是我。
我和嫡姐出生那天,府上红光漫天,青云缭绕。
数百只鸟雀从四面八方飞来,聚在正屋上。
盛景惊动半个京城。
就连宫中的帝后也听到了风声。
父亲忙找人来占卜,那江湖术士说,嫡小姐将来贵不可言。
他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时,却脸色大变。
天道讲究祸福相依,贵府一女大吉,必有一女大凶。庶女生来带煞,命中不祥,怕是会给家里带来灾祸啊……
父亲脸色大变,当即下了令,让人把我扔到池塘溺死。
寒冬腊月,刚生产完的小娘捂着肚子从偏院冲到正堂,死死抱着父亲的腿央求:
老爷,江湖术士之言不可信,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
放肆!父亲执着于将来要成为国丈,怎容许有人质疑术士的话。
你生出这种不详的东西,我没有降罪于你已是开恩,赶紧滚出去!
小娘灵机一动,揪着他的衣袍,:
老爷,术士说府上一凶一吉,祸福相依。若是没了二小姐这个『灾星』,大小姐的『凤命』不会受到影响吗?
这话说到了父亲心里,利弊权衡之下,他动摇了。
我就这样活了下来。
当时正值冬日,寒风刺骨,小娘穿得单薄,她的病就是那时落下的。
从小我便知道,我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保住嫡姐大富大贵的命格。
小娘酷爱诗书,在我出生前就翻阅典籍,为我取好了名字。
栖月。
夫人看上了这个名字,她说月字尊贵,岂是我这种庶出的女子配用的,便抢去给了嫡姐。
我只好改名叫归晚。
小娘说,这个名字意味着幸福会来得晚一些。
我知道,她是为了宽慰我。
自从小娘生了我,父亲再也没来看过她。
府上的人惯会见风使舵,向来对我们冷言恶语,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小娘摸摸我的头,柔声道:人活着就要有盼头,日子总会便好的。
我点头应是。
五岁那年,虞栖月穿着粉色蝴蝶裙坐在秋千上,手里捧着一个漂亮的盒子。
我跑过去问: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呀?
这是五福斋的点心,可好吃了。
她说着便咬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嚼得起劲。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可以给我一点点吗?
她犹豫了一下,把里面的碎渣渣倒在我手心上。
我舔了一点点,香味溢满舌尖,我开心地笑了,觉得这个姐姐真好。
我没再舍得吃,捧着剩下的准备拿去给小娘,双手突然挨了重重的一子,点心碎渣迷了我的眼睛。
我张嘴哇哇哭,耳边是钱妈妈的训斥声:
什么低贱的身份,也配吃大小姐的东西!
大夫人也来了,逮着虞栖月教训了一顿:
你是嫡女,怎么能跟妾室生的混在一起,再说她是个煞星的命,小心给你招来灾!
虞栖月吓得哆哆嗦嗦地认错,保证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大夫人这才脸色好了,慈爱地摸摸她的脸:行了,去玩吧。
虞栖月又坐回秋千上。
秋千绳断了。
她哭得比我声音还大。
明明只是摔了个屁股蹲,并没有大碍,那天全府的人急得跟什么似的,又是请大夫又是拜菩萨,生怕她出一点差错。
他们都说,是因为我这个煞星冲撞了大小姐。
我挨了大夫人两个耳光,左腮高高肿起。
小娘哭得跟泪人似的,在父亲面前苦苦恳求,父亲才同意让我们罚跪一晚了事。
那以后,大夫人便勒令我们搬出香兰苑,去西北角的破屋子里住。
那里原是个老嬷嬷住的,老嬷嬷死后就一直空着。
外间屋顶夏天漏了雨,没有人修,我们就把里间隔开,一间放床睡觉,一间放了桌子,既当餐桌,也当书桌。
在大夫人的授意下,我们的月钱被克扣大半,平日多是吃糠咽菜,衣裳更是缝缝补补,穿了一年又一年。
父亲给嫡姐请来当代大儒,教她读书。
我的识文断字都来自于小娘。
小娘出身书香门第,又生得端庄雅丽,只因家道中落,才被奸诈的叔伯卖给父亲当妾。
小娘教育我,女孩子更要好好读书。
那张桌子破破烂烂,上面被虫子蚂蚁钻了许多窟窿。
我嫌弃它不平整,宁愿撅着屁股趴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练字。
小娘批评我没有仪态可言,我鼓着腮帮子,理直气壮地回她:
读书识字无贵贱,凿壁偷光尚且传成千古美谈,我蹲在石头上写字,说不定千百年后也能被写在史书上。
小娘被我气笑了。
她笑得可真好看,我最喜欢看她笑了。
但她有时也很凶。
父亲很爱读书,他有些看完的书会让小厮拿去处理掉,我便偷偷去捡了回来,发现里面全是画,每页有一男一女。
我不懂就问:小娘,这是武功秘籍吗?
小娘立马变了脸色,把书撕得稀碎。
我至今都忘不了那顿打。
男女之事上,她向来讳莫如深,一点都不教我的。
即便后来我长大一些,她也刻意避着这些。
即便是书上轻描淡写的风月故事,也被她提前用墨汁涂了去。
后来我不想趴在石头上写字了,重新打量起那张桌子。
我找来东西堵住窟窿眼,又弄来凿子斧头什么的,把桌面磨平整了,桌子焕然一新。
小娘问我用什么堵的窟窿眼,我嘿嘿一笑,没跟她说。
旧纸上的字叠了一层又一层,快成全黑的了。
有次看见嫡姐,我问她能不能把练字的废纸借我一些。
嫡姐就跟见了瘟神一样,吓得连忙后退两步,唾道:
我娘说你是丧门星,赶紧走走走,离我远点儿!
她不如小时候可爱了。
府上对我好的,只有小娘一人。
我们在艰苦的日子里有说有笑,日子倒也不错。
春夏秋倒是好熬,最难的便是冬日。
小娘生我时落下了病根,屋子里炭很呛,她咳着对我道:窗户留条缝,不然人容易晕过去。
那条缝灌进来的风,真冷啊。
一连几日阴天,被子都是潮湿的,里面的棉絮烂得不成样子,盖上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求过父亲和大夫人,甚至求过伙房的大娘,他们说我晦气,让我滚远点。
我再次鼓起勇气去找嫡姐,她的门缝里透出的风,都是暖和的。
想来里面定是温暖如春吧。
我隔着门跪下祈求,语气极尽卑微。
她在里面懒洋洋地说:我娘说了,妾室的命就是贱命,死了活该。
她不会!
我不甘心地呐喊。
小娘怕冷,我就抱着她,希望我身上的温度能够传到她身上。
可她还是走了。
她没有熬过那个冬日。
几个婆子用一张旧席子卷了她枯瘦的身躯,在我绝望的目光里,把她拖走了。
那年我十岁。
父亲和夫人指着我骂,说小娘是被我克死的。
小娘活着的时候,除了我无人心疼她。
现在她死了,所有人都在用谴责我的方式,来彰显自己的正义和关怀。
自那以后,我的日子更加难熬,再也没有人跟我说话了。
我就像一个孤魂野鬼。
可是小娘跟我说过,就算有一天她不在了,我也不能去寻短见,要记住日子总会有盼头,不能倒下。
小娘生前爱养花,春天到来的时候,我学着小娘的样子给那些花松土、浇水,花全死了。
我不愧是煞星体质,干什么都倒霉。
听说虞栖月养的牡丹可好了,在她的院子里五彩缤纷,争奇斗艳,尽管我没见过。
我找到小娘留下的手抄,准备比着她的字迹练字。
这样就好像她还在我身边一样。
一笔落下,我小心把纸张戳了个大洞,慌忙拿起来看。
我没告诉小娘,桌子上的窟窿眼是我拿米粒堵的,怕她看出来,上面涂了一层泥。
谁知道这窟窿眼竟然越来越大了。
我缓缓摩挲着桌子,不知为什么,泪突然涌了出来,怎么擦都收不住。
十三岁的腊月初二,嫡姐及笄,家里给她办生辰宴。
那天也是我的生辰。
屋里的炭火太呛,我裹着又厚又潮的被子,透过窗户缝隙看外面落下的雪。
听到下人传唤,我以为父亲终于想起了我的生辰。
是不是可以上桌跟他们一起吃饭了?
可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桌子上只剩下残羹冷炙。
但也比我平时吃的好很多。
我咽了口唾沫。
不求有人与我诉说亲情,但求让我打包带走。
虞栖月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瞥我一眼,骂了声晦气,就起身走了。
我继续跪着,大夫人像是没看见我一样,继续对父亲说:
宫里的贵人早就听说了月儿的事,这两天总向我打听。月儿将来贵不可言,千万不能被什么东西克了……
父亲点头表示赞同,这才转头看我:
你长大了,养你这些年已是仁至义尽,你不该再拖累家里了,今晚便走吧。
我离家那天,府门口的灯照得亮亮的。
府上的人因为嫡姐及笄都得了赏钱,不用值夜的下人们凑在一起开小灶,隐约还有打牌的声音。
我抱着小娘生前缝的旧包袱,踽踽独行在无人的街道上。
雪花漫天飞扬,砸在脸上试不出温度。
从此我踏上了要饭之路,天寒地冻里,整个人灰头土脸又瘦小,但煞星体质丝毫不减。
住贫民窟,贫民窟的棚顶塌了,村民把我轰了出来。
住寺庙,庙里的大佛留下血红的眼泪,住持拿着扫把将我赶了出来。
去大户人家应聘丫鬟,我刚跪下磕完头,当家主母就犯了头风。
管家让我滚,还呸我一脸唾沫。
直到遇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大爷,送给我几只羊:
姑娘啊,贫道在山上有个屋舍,你会不会放羊?
我连忙说会。
其实我不会,我就是想住他的房子。
老大爷把屋舍和羊交给了我,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山里没有人跟我说过话,陪着我的,只有山上的羊和偶尔飞来的鸟。
我经常想,如果能早些找到这么个地方,小娘陪着我一起生活,那定是极好的。
经过我几年的努力,山上的羊越来越少。
那天我赶着羊回家,在山间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扛回小破屋,用擦脚布擦净他脸上的血,又缠在了他受伤的右腿上。
他醒来后,左右瞅了瞅,然后猛吸一口鼻子。
怎么一股羊屎味?
前天一只羊犯抽,狂奔到树上撞死了,我只好忍痛剥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现在还剩了点汤。
我把手中的汤碗重重一放:再嫌弃,不给你羊汤喝。
他看起来年纪跟我差不多,生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经不住事儿,被我这么一吓,立马老实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怎敢嫌弃。
他捂唇轻咳几声,有一种弱不禁风的美感。
这还差不多。
我端着碗喂他喝下,坐在床边。
他尖叫一声,我这才发现,竟然坐到他受伤的腿上了。
好不容易缠好的绷带又开始渗血。
我一看情况这么严重,只好狠下心道:算了,我把那两只羊卖了吧,到城里给你请大夫。
别。
他抓住我的胳膊,一双桃花眼小鹿似的勾人:
我觉得你照顾得就很好,不用请大夫,留着羊吧。
行。
我本来就不舍得卖掉羊,正中我的下怀,我愉悦地冲他眨眨眼:
疼的话,你就多忍忍。
我问起他的来历,他说在山中遇到劫匪,家财都被抢了。
我没有戳穿他。
他连名字都不肯说,讲的故事我能信?
他饭量大,我下山卖羊皮子换粗粮,回来的途中看到一帮黑衣人在到处搜寻。
心生不妙,我赶紧抄小路回去。
所幸我动作够快,那帮黑衣人闯进屋子时,只看到两个正在绣花的大姑娘。
其中一个姑娘害怕地捂住了嘴巴,我也悄悄揪揪她的袖子:姐姐,我怕。
他们把锅碗瓢盆踢得乱七八糟,连喂羊的草料堆都捅了几剑,查完后一无所获,终于离去。
我看着眼前粉面桃腮、穿着不合身衣裙的男子,捂着肚子咯咯笑个不停。
有什么好笑的!
他忘了转变声音,依旧学得女声,我笑得更欢快了。
咳,他恢复了正常声音,指着一头乌云髻,这玩意怎么拆?
我慢悠悠地给他解开头发,听他说: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比起你,他们更像坏人。
我指着满地狼藉说。
他心情不好,为了开解他,我便跟他讲起我的煞星命格,讲起从前跟小娘相依为命的日子,只是刻意避开了父亲的身份。
果然,他听完我的遭遇后,意识到自己的人生不算太糟,脸上的阴郁也一扫而光。
很快他的身体也有了起色,我瞧着他那张剑眉星目的标致脸蛋,就萌生了一些想法。
我这人习惯开门见山、直抒胸臆。
吃了我的东西,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得跟我一起睡觉。
他惊愕地瞪大眼睛,表示不同意。
我好气,我对他这么好,他连这点忙都不肯帮。
我不给他饭吃,后来索性亮出了放羊的鞭子。
长鞭在半空划出漂亮的弧度,脆生生打在地上,声音极具威慑力。
我气势凌人:到底跟不跟我睡!
他果然怕了。
天一黑,我吹灭蜡烛,放下床帘,喜滋滋地钻到被子里。
枕畔的男子屏气凝神,小脸通红。
两手攥着被角,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安慰他:乖,不怕哈,我不打你,快睡。
给他做好心理疏导后,我见他没那么紧张了,便闭上眼睛,安详地进入梦乡。
就这样睡了一夜、一夜、又一夜。
我偷溜下山,看了几次大夫,大夫每次把完脉都摇头。
男子问我为什么郁郁寡欢。
我没忍住,眼泪一下子喷了出来:跟你睡了这么多天,我为什么还没有怀宝宝?
男子长嘶一口气,神色复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甘心地捶桌子:我都这么努力了,上天为什么不赐我一个宝宝!
男子看我的目光开始变得同情。
是啊,我多可怜。
所有人都避着我,没人愿意跟我待在一起。
听说和男人一起睡觉便能有孩子,我想自己生一个,将来有人能陪着我。
接下来,我更加努力地拉着他跟我一起睡觉。
结果,家里的羊怀孕了,生下一只小羊羔。
我兴高采烈地拉着他的手:太好了,幸亏听了你的话没有卖掉,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神!
他摸摸我的头:这点小事也值得高兴?
我说:值得的。
放羊这么多年,羊不是病死就是老死,从来没有传宗接代过。
小羊羔让我看到了新生和希望。
我找了些月季幼苗栽在屋子前,没过多久,它们不仅长出了新芽,还开了一朵花。
深山里的朝霞明媚,我心情愉悦,连走路都一蹦一跳,嘴上也叭叭个不停。
我以前可倒霉了,家里说我是天煞孤星,把我赶了出来。
你是第一个遇见我没有倒霉的人。
你被我救活了,家里的羊生了,花儿也开了,以后的日子肯定越来越好!
他在大石头上支起膝盖,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专注而认真,嘴角扬起微微弧度。
微风吹动他鬓前的发。
但有时我会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尤其最近几个晚上,他经常侧着脸盯着我看,有时他的脸莫名其妙地就红了,我摸摸他的脸,有点发烧。
可是一到白天,他的烧就退了。
他和我一起去放羊。
蓝天上飘着白云,羊儿在绿地上吃草。
我们在旷野上席地而坐,我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歌。
他摘了几根狗尾巴草,毛毛草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灵活翻转,便成了两个镯子。
来,伸手。
他给我戴到手腕上,我高兴地不得了,跟他说起我的小娘嫁妆里有对银镯子,伙房大娘看上了那对银镯子,故意一连几天给我们馊饭吃。
说到伤心处,他会轻轻拍我的背。
归晚,他念着我的名字,你姓什么?
就当姓虞吧。
他开玩笑道:京城有位虞丞相,你要是能跟他沾个亲,说不定……啊!你踢我干嘛?
我掐着腰凶他: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什么活都不会干,我看你才像大户人家出来的。
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小人!
你才跟虞丞相沾亲,你全家都跟虞家沾亲!
……
我罚他劈柴火、去羊圈里除粪,干不完活不准吃饭。
他身子羸弱,干这么点活就累得叫苦不迭。
气得我又凶了他一顿。
他诚恳地认了错,我才勉强原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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