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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同学会之前,我收到了卫雪的警告。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做什么事要三思而后行。“我知道。”我应的轻松,只有攥紧的手掌才知道我的心情并不平静。
主角:罗松柏唐弯 更新:2023-04-12 16: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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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罗松柏唐弯的其他类型小说《好久不见》,由网络作家“罗松柏唐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来同学会之前,我收到了卫雪的警告。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做什么事要三思而后行。“我知道。”我应的轻松,只有攥紧的手掌才知道我的心情并不平静。
在来同学会之前,我收到了卫雪的警告。
记得你自己的身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做什么事要三思而后行。
“我知道。”我应的轻松,只有攥紧的手掌才知道我的心情并不平静。
我几乎预料到了所有的情景,但现场还是发生了我没想到的事。
就在同学会上,我的前男友罗松柏宣布了他的婚讯。
他搂着未婚妻吴梏真,意气风发,俊俏的脸上是几年没见到的灿烂笑意,吴梏真娇小可人,乖乖依偎在他的怀里。似乎被众人的起哄感到害羞,清丽的脸蛋上飞起了两团红晕。
现场氛围浓烈,人人欢呼,没有人来搭理我这个为钱抛弃爱人的恶毒女人。
我用手机拍下他们的照片,发给了卫雪。
恭喜你,得偿所愿。
刚刚摁下发送键,手被人抓住。来人夺走我的手机,自顾自翻看。
“怎么,三十万不够,想再多要点?”
“唐弯,你可真贱啊。”
罗松柏脸上是浓浓的嘲讽,虽然笑着,但那颊边的小酒窝,却怎么看怎么冷。
一瞬间安静的可怕,我脸色刷一下的惨白。
音乐停了,只有罗松柏的冰冷的话还在耳边盘旋。
“你要是还缺钱,来求我,万一我大发慈悲呢。”
我看到周围宾客的脸上都带上了轻视和嘲弄。
是啊,谁都知道,我为了区区三十万放弃了罗松柏这个亿万身家的男朋友。
分手时,罗松柏苦苦哀求,大病一场。为了挽回我,让母亲放弃逼迫,他狠心绝食。
他母亲确实松了口,带我来到了他的病房。
“弯弯,你来了。”
“我已经求了母亲,母亲已经同意了我们的事。”
“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两行泪顺着那张瘦骨嶙峋的脸蛋下滑,他的眼睛满怀期待。
我默然,冷冷拒绝他。
“松柏,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已经答应了阿姨离开你,我就不会再后悔。”
他不信,他说,他知道我还是爱他的。
于是,我给他看我和他母亲的聊天记录。
我看着那双眼睛从希望变得茫然,又逐渐变得沉寂。他呆愣了很久,久到他身上的点滴只剩一点底,才闷声咳嗽起来。
“滚——滚啊!”
卫雪原本站在旁边看戏,见罗松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焦急上前。
出门前,我看见卫雪嘴边一抹得意地笑。
这件事很快传了出去。
我成了笑柄,人们评价我的词语,也都变成了恶毒和不知好歹。
罗松柏病好后,性情大变。
先是和势均力敌的吴家千金订婚,又在她的陪同下赴美留学。
仅仅用两年时间,就学成归来,不仅拿到了哈佛与肯尼迪学院合作的 JD/MBA 双学位项目,还在进入家族企业后,相继完成了几个大项目,征服了本不服他的一群董事,成为罗氏集团名副其实的掌陀人。
我还知道他和吴梏真早已见过父母,已经互相改口。
这些事倒不是我有意打听,而是他的兄弟告诉我的。
我知道,他们都对我很不满。
仿佛只要告诉我罗松柏有多优秀,就能让我明白,为了几十万放弃他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今天的同学会,是我们分手四年来,第一次见面。
大家当然对我不搭理,迎来的只有欺辱和嘲笑。
但我不在乎,我借陪着老同学齐礼参加的名义,实际上是为了找一个医生同学,证实一些事。
得到了答案后,齐礼被缠住,我便多呆了片刻。
也就这短短时间,我就面对了前男友宣布婚期的场景。
现在,又被放在众人的眼光下炙烤。
“是啊,我缺钱,怎么,你要给我钱吗?”
我不甘示弱,反讥道。
“呵”
他也笑:“你倒是真的一如当年——”那双形状精致的唇微微开合,最后一个字已经接近气音,“贱”
他的言语就像利剑,四面八方地割开我的心,也像寒冬,带来厚厚风雪将我掩盖。
我们隔着空气对视。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曾经,那双眼会弯成月牙,脉脉含情喊我弯弯,那个场景,我一直不曾忘记。但现在,这双眼睛只有寒霜,不见一丝一毫的温度。
我拉他,他离我更近了。我轻笑,对他无声说:“当着未来妻子的面和别的女人拉扯,是谁更贱?”
他似是才反应过来,皱眉,松开了我的手。
我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向着不远处的齐礼使眼色,示意离开。
但罗松柏拦在了我面前,远处,他的未婚妻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闹剧,款款走来。
“罗哥哥,怎么了,她是谁啊?”
她亲昵的挽着罗松柏的手臂,那张漂亮的眼睛打量我,很好奇的样子。
“看我,来,小真,给你介绍一下。”
他脸上泛起笑意,话虽然不是对我说的,目光却紧紧盯着我。
“她是唐弯,我的我前女友。”
罗松柏的声音不算大,但却足以让全部人听见。
气氛更加紧张了,原本不知道内情的人也被身边人科普我,每个人议论的焦点都是我。
“就是那个拿了伯母的三十万离开的前女友啊?”吴梏真抬起芊芊玉手,轻掩着嘴唇,眼睛微微睁大,一幅惊讶的样子。
巨大的羞耻感席卷了我。
我的手控制不住颤动起来,我竭力压制,我可以笑,但我不能哭。
余光中,我看到了齐礼漫不惊心的站起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手中的酒杯被放在了桌子上。我对他摇头示意,我知道他想为我出头。
“罗哥哥,不要伤心,是这个女人有眼无珠。我会一直陪着罗哥哥的。”吴梏真的声音把我拉回。
他们在我面前对视,微笑,气氛焦灼,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成了粉色。
我的心像被悬在火焰上方,摇摇欲坠,火苗慢慢啃噬着心脏。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亲一个。众人都如梦初醒般,呼声越喊越高。
在这欢呼声中,罗松柏英俊得像是漫画中的王子,他弯腰,她垫脚,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吴梏真闭上了眼。
他们在我面前,在熙攘人海中,在迷幻灯光下纵情接吻。
线终于被烧断,我的心落了下去,火焰中瞬间幻化成灰。
周围人声喧嚣,我耳中却万籁俱寂。
我在洗手间吐的天翻地覆。
洗脸时,我看着镜子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颗泪滴顺着眼眶落下,汇入水珠。我警告自己,不要后悔,也不要难过,这是我的选择。
出来时,一个人影落在旁边,环境灰暗,周围包厢的光透过未关紧的门缝落下来,打在他的脸上。那张脸一半隐藏在黑暗中,嘴里含着香烟,光影明灭,烟雾缭绕,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是罗松柏。
我下意识想跑。
“不是说对我没感情吗?跑什么。”
我止住脚步,扭头看他。
他拿下只剩一点的烟头,在手掌中摁灭。我思绪复杂,我还记得,他曾经说过,他不喜欢香烟,讨厌烟味。
是谁让那个干警耀眼的少年变成这样,是我吗?
“心虚了?”他扣住我的肩膀,控制住我的行动。
“没什么好心虚的。”我梗着脖子说。
“我只是不想和你说话,觉得没有聊天的必要罢了。”
“那你跑什么?在洗手间吐了吧。怎么,是看到我和小真亲密,被刺激到了?”他手掌轻抚我的脸,烟味刺入我的鼻腔,让我忍不住微微咳嗽起来。
他压低身子,凑到我的耳边:“还是说,怀了谁的种?”
想到这双说着刺耳话语的嘴唇,就在刚刚还在我面前与别人接吻的样子,我心里又泛起了一阵恶心,为了不露馅,我只能死死忍住。
“我们早就分手了!罗松柏。你现在缠着我,你未婚妻知道吗?”我推开他,却被狠狠反按在墙上。
背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你说呢?你既然已经离开,现在又回来干什么?”
他眼里含着怒气,和掩盖在深处的复杂。我分辨不出来,也不想分辨。
我冷笑。
“那你想听到什么答案?我后悔了?想求你原谅?不会是想听我说我忘不掉你,想跟你死灰复燃吧?”
他沉默,执着等我的答案。
“罗二,不地道吧?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你这是在对我的女朋友干什么?”另一个声音插入了我们的对话,
是齐礼回来了。
罗松柏手上力气变小了,我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跑到齐礼旁边。
齐礼顺手搂住我。
“……什么意思?”罗松柏眼神颤动,不敢置信反问道。
“意思是弯弯现在是我女朋友,真真来这个聚会,当然是陪我来的。”
齐礼笑,漫不经意道,一如曾经对我表白的样子。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罗松柏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针扎一样。
“怎么,要我们两个也在你面前接个吻?”我笑,毫不相让讥讽到。
罗松柏扭头离开。
齐礼吹了个口哨,唇边漾起狡猾又得逞的笑。
我闭眼靠墙,一身伪装尽数崩溃,心里还在密密麻麻的疼。
松柏……是我对不起你。
“当时让你别来,我帮你问,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齐礼没好气道。
我睁开眼看着他,固执道,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想自己来。
我想亲耳听到事情的真相。
“但你对他还有感情不是吗?你可以骗他,但你骗不过你的心。”
“弯弯,我认识你不比他晚,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为什么你不能睁眼看看我呢?”
“他刚刚那么对你,你还阻止我打他,他就真的那么好吗?”
齐礼涩然问我。
我抱住他,头埋进他的怀里。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
“阿礼,不是这样的。”我轻声道。
“当初,是我对不起他。我那么对他,他对我有怒有恨。现在他如何对我,我都接受。”
只要能让他心里好受点。
“那你得到答案了吗?”齐礼叹气。
我点头,松开环着他的腰的手。
“走吧,我去开车。”
我亦步亦随地离开,余光中,看到暗处站着的身影终于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齐礼很安静。
证实了事情的真相,又见到了曾经深爱过的旧情人,我的心情异常沉重,也没有主动开腔。
“之前你答应过我的事,要记得做到。明天我开车来接你。”
他的神情很执傲,我无奈,点头。
车呼啸而过,我上楼,回忆起往事。
其实从前,齐礼和罗松柏是很好的兄弟。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好到穿同一条裤子。
在我喜欢上松柏之前,他就先向我表白。
我不喜欢他,拒绝。但他表示,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跟松柏表白,两个人在一起后,他们就逐渐疏远了。
我知道,他换了无数个女朋友,但我原本以为,总有一天,他会放下,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爱人。
家里出事后,他出现在我的身边,给我支撑,陪我熬过无数个难眠的夜晚。
也正是他的存在,才让卫雪那边对我放松警惕,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
但尽管如此,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
我无法回应他的感情。
这是我人生中,除了父母,最大的遗憾之一。
另一个,就是辜负了罗松柏。
昼夜温差很大,寒风透过衣领,刮进身体。我一阵阵打哆嗦,把手插进口袋里,佝偻着身子向家快步跑去。
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车,一个熟悉的讨厌的人站在门边。
是卫雪的司机—王建仁。
这些人,真的像被嚼过的口香糖,粘住人之后如何都擦不掉。
我不禁冷笑。
“什么事?”我径直拉开车门坐进去。他喜欢在外面冻着,我不喜欢。
“今晚就离开,现在去收拾东西。”
说话一如既往不带感情,令人生厌。
“不是说好明天走吗?怎么,这么短的时间都等不了?卫夫人未免过于心急了。”
他把手里拿着的手机递给我,没吭声,示意我接电话。
“唐小姐还是别拖延时间了,无论如何,今天都是要走的。现在抓紧时间,还能多收拾点东西。”打电话的竟然是意料之外的吴梏真。
不过与白日里的温柔可亲不同,现在的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
“看来这是唐小姐的意思了?卫女士知道你这么自作主张吗?”我心里发笑。想起白天她那天真的表情,竟是已经对我起了戒心。
“这不重要。你走了,我和伯母才能心安。”那边继续说,“我和伯母的意见对你来说也没区别。”
“好。”我不想再多聊,上楼收拾东西。
很快,我就坐上了离开城市的车。
我住的地方,本就是我和父母生活了几十年的房子。他们早年打拼,在那里将我养大,我从牙牙学语到长大上大学,那里都是我的避风港。
那个家里,到处都是我和父母的欢声笑语。但现在,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我在那个房子里,除了回忆,竟什么都没有留下。
车外灯火通明,高楼林立,随着车子远去,漆黑的夜幕压下来,我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硕大的城市,竟然再无我的容身之处。
车子开了很久,进入了一个高档小区后不动了,我心生讶异,这里我并不陌生。
到了一个别墅门口,王建仁停下车子,请我下去。
我知道,我无法反抗他,但无不想再沾染这里。
“卫夫人想再见唐小姐一面。”
王建仁帮我打开车门,彬彬有礼道。
“我只是听命行事,唐小姐不要为难我。”他直视着我,但我像石头一样立在座位上。
我绝不想再踏进这里,这个只有痛苦令人难忘的地方。
见我不动,他无奈补充:“唐小姐放心,少爷已经搬开去别的地方住了,你不会看见他的。”
于是只能下车。
进门,就看见卫雪坐在沙发上。
卫雪已经年过五十,但保养得当,皮肤白嫩,看着仍然像个三四十岁的精致女人。
灯光的映照下,她手指的美甲上闪着刺眼的光。
见我进来,她放下手中喝着的茶,将茶几上的一张卡片递给我。
“以后你就用这个吧。”
我接过来,是一张新的身份证。
上面的女生七分像我,对着镜头微笑着,但我分明感受到了寒气顺着脚底冲进心脏。
“我的证件呢?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己的身份?”
“自然是等到松柏和吴小姐结完婚。”
她又递给我一个新手机,意思显而易见。
剥夺了我的身份,还要剥夺我的人际关系。
未免太看得起我这个蝼蚁了。
“我要是不给呢?”我开口,声音竟已经嘶哑。
现在的手机,是我和罗松柏恋爱时,他送给我的礼物。
这么多年,尽管我保存的很好,甚至不忍心其出现一点磕碰,但时间流逝,手机早已不可避免地出现很多问题,闪退,卡顿,打开一个软件要等很长时间。
但我不舍得换,这是我和松柏相爱的证明,是我们美好的回忆之一。
“唐小姐,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不然,也别怪我不讲情面。”
看着她身后的王建仁,我还是识趣的掏出手机。
“小王。”卫雪示意王建仁,他接过去,掏出SIM卡折断,然后手掌微微用力,手机被折成两段。
我的眼睛干涩,竟没有什么感觉。
“那么,就祝福唐小姐以后的人生事事如意了。”
她满意,又端起茶杯送到口边,张开的红唇宛若恶鬼。
我垂头丧气,我的弱小,是我遭受痛苦的原因,但我无能到无法反抗。
王建仁走在我旁边,把早已报废的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
这个东西,再给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唐弯,记着,安分点。”
我哑然失笑。
这么长时间来,我像一个犯人一样,被严防死守。为了防止我与罗松柏纠缠,离开前还毁掉了手机,未免太过小心。
罗松柏是个骄傲的人,又被我如此侮辱,我们早就回不到从前了——
门打开,我的思绪瞬间断了。只能愣在门口。
门外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
罗松柏。
他的身体站的很直,手掌握拳,嘴唇紧抿,漆黑的眼睛映着屋内的光。
死一般的沉默。
车子开了很久,进入了一个高档小区后不动了,我心生讶异,这里我并不陌生。
到了一个别墅门口,王建仁停下车子,请我下去。
我知道,我无法反抗他,但无不想再沾染这里。
“卫夫人想再见唐小姐一面。”
王建仁帮我打开车门,彬彬有礼道。
“我只是听命行事,唐小姐不要为难我。”他直视着我,但我像石头一样立在座位上。
我绝不想再踏进这里,这个只有痛苦令人难忘的地方。
见我不动,他无奈补充:“唐小姐放心,少爷已经搬开去别的地方住了,你不会看见他的。”
于是只能下车。
进门,就看见卫雪坐在沙发上。
卫雪已经年过五十,但保养得当,皮肤白嫩,看着仍然像个三四十岁的精致女人。
灯光的映照下,她手指的美甲上闪着刺眼的光。
见我进来,她放下手中喝着的茶,将茶几上的一张卡片递给我。
“以后你就用这个吧。”
我接过来,是一张新的身份证。
上面的女生七分像我,对着镜头微笑着,但我分明感受到了寒气顺着脚底冲进心脏。
“我的证件呢?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自己的身份?”
“自然是等到松柏和吴小姐结完婚。”
她又递给我一个新手机,意思显而易见。
剥夺了我的身份,还要剥夺我的人际关系。
未免太看得起我这个蝼蚁了。
“我要是不给呢?”我开口,声音竟已经嘶哑。
现在的手机,是我和罗松柏恋爱时,他送给我的礼物。
这么多年,尽管我保存的很好,甚至不忍心其出现一点磕碰,但时间流逝,手机早已不可避免地出现很多问题,闪退,卡顿,打开一个软件要等很长时间。
但我不舍得换,这是我和松柏相爱的证明,是我们美好的回忆之一。
“唐小姐,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不然,也别怪我不讲情面。”
看着她身后的王建仁,我还是识趣的掏出手机。
“小王。”卫雪示意王建仁,他接过去,掏出SIM卡折断,然后手掌微微用力,手机被折成两段。
我的眼睛干涩,竟没有什么感觉。
“那么,就祝福唐小姐以后的人生事事如意了。”
她满意,又端起茶杯送到口边,张开的红唇宛若恶鬼。
我垂头丧气,我的弱小,是我遭受痛苦的原因,但我无能到无法反抗。
王建仁走在我旁边,把早已报废的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
这个东西,再给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唐弯,记着,安分点。”
我哑然失笑。
这么长时间来,我像一个犯人一样,被严防死守。为了防止我与罗松柏纠缠,离开前还毁掉了手机,未免太过小心。
罗松柏是个骄傲的人,又被我如此侮辱,我们早就回不到从前了——
门打开,我的思绪瞬间断了。只能愣在门口。
门外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
罗松柏。
他的身体站的很直,手掌握拳,嘴唇紧抿,漆黑的眼睛映着屋内的光。
死一般的沉默。
6.
“松柏,你怎么回来了?”
卫雪声音难掩震惊。
“想回来了就随时回来,这不是我离开时母亲嘱咐过我的话吗?
现在我回来了,母亲这么惊讶——”
他嘴角微挑,像是笑了,又像是没笑,
“是母亲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还是说,母亲不欢迎我过来了?”
句句都是母亲,但句句都带刺。
我听得惊诧。
我和他谈恋爱时,由于卫雪的强控制欲,罗松柏就和他母亲关系紧张,但那个时候,罗松柏还对她有感情,还会称呼她为妈。
现在连妈都懒得喊了,却管吴梏真父母叫爸妈。
这几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夫人——”
王建仁突然急急向我身后走去。
我回神,扭头望去。
只见卫雪早已放下茶杯,僵躺在红木沙发上,呼吸急促,一向从容不迫的脸铁青铁青的。
我心脏开始怦怦直跳起来。
因为王建仁一走,我感觉周边空间都变得逼仄。
我甚至闻到了罗松柏身上淡薄的酒气。
对我来说,这种距离太过危险。
如果在别的地方,我可以与他互相伤害,破罐子破摔。
但现在在罗家,当着卫雪的面,我没办法做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样只会显得我像个可笑的小丑。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我想远离身边这个男人。
他却大步上前,伸手勾揽住我的腰,径直把我往他母亲那边带。
他的胳膊像是一道铜墙铁壁。
我奋力抵抗,但一个女子的力气如何抵得过一个成年男性?
“时间这么晚了,母亲却还在家招待客人。儿子也想尽孝为母亲分担,不知能不能让我听听?”
罗松柏强行把我按在沙发上,“刚才你们谈了什么,再说一遍呗。”
“小王,去把唐小姐送回去。”
卫雪缓过一口气,语气阴沉道。
我顺从站起身。
却被罗松柏再次压了回去。
“现在我才是罗家的主人,母亲这样,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他调整着手上腕表,神情慵懒,却字字都是警告。
前有卫雪虎视眈眈,现在罗松柏咄咄相逼。
我不由自主攥着手机的残骸,一时进退两难。
时隔三年,他们家的事,我已经没有一丁点心情去干涉。
我想甩手走人,但手上只有张冒牌身份证,没有王建仁的帮助,我没办法凭借这个证件进入车站乘车。
就在我们三个人僵持不下时,卫雪再次开口,
“如果你是想知道几年前分手的真相,我可以告诉你。让她离开吧。”
“你骗我这么多次,早就在我这里失去信誉度了。我不想再听你的什么假话,让她和我说。”
罗松柏语气寡淡。
卫雪嗤笑,“你想听她本人讲,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我还没有和前男友能好好聊天的觉悟。”
我唇角微勾,笑了,“毕竟我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我怕他吃醋。”
罗松柏一脚踹翻了会客茶几。
他紧紧攥着拳,脖颈青筋耸动,像密密乌云里蕴藏着毁灭之力的闪电。
我知道,他此时一定怒极。
但我却并不感到开心。
作为他昔日爱人,我一直知道刀子往哪里捅他最痛。
跟他在一起时,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拿着对他的了解,当成伤他的武器。
这三年,却一股脑把他的心扎透伤尽……
“我们走吧。”我站起来,示意王建仁把我送走。
他转头看向卫雪。
真是条忠心耿耿的狗。我心中可笑。
卫雪点头,同意我们离开。
往外走时,王建仁三步一回头,似是担心卫雪安危。
“再不走的话,可能会发生什么你不想看到的事。”
我点到即止。
王建仁一激灵,脚步霎时急促起来。
这一次,罗松柏没有再拦。
“他……接管罗家了?”
往车站赶时,我想起罗松柏的话,踌躇问道。
“少爷留学回来进入公司之后,卫夫人就把手下的股份交给少爷了。”
王建仁没有隐瞒,大概是感念我刚才的配合。
“我知道了。”
我主动中断了话题。
在和罗松柏谈恋爱时,他就和我透漏过罗家的情况。
他说他父亲去世前给他留了10%股份,但必须要等到他年满十八岁才可以继承。
卫雪手中有30%,现在给了他一半,他现在手里有25%的股份。
这下子他压了他母亲一头,相当于在公司不需要在听他母亲的话,有了自主权。
他以后,再也不会轻易被他母亲肘掣了吧,我心想。
我闭上眼睛,想浅眠一会,却心烦意乱睡不着。
习惯性的想拿手机,但手放在衣兜里什么都摸不到,这才想起手机已经寿终正寝了。
大概是注意到我的小动作,王建仁突然开口,
“今天发生的事我也是听命行事,还希望唐小姐勿怪。”
“想多了,我这种人,难道有资格怪你吗?”
我反问,忍不住刺他。
他直视前方,没再说话。
车子顺高速驶往邻市。
“我需要一点现金。”下车前我问。
王建仁掏出自己的钱包,“唐小姐需要多少?”
“两百就行。”我夹出两张百元钞,“还要麻烦王师傅帮我拿一下行李了。”
他推开车门出去了。
临行前,我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一别,从此天高海阔,再无人能左右我人生。
高铁换火车,火车转大巴,大巴变拖拉机,拖拉机改摩的……
历时两夜一天,我终于抵达南方的一个小山村。
这里是我妈妈的老家,是我的祖籍地。
我爸爸去世之后,她日日伤怀,怕睹物思人,便回到了这里。
而卫雪也因此失去了最后牵制我的工具,这半年对我的监视尤为严格。
我一次又一次激怒她,才成功让她将我赶出北城。
现在,就算她再有如何的权势,也不能在这茫茫大山支配我。。
让我诧异的是,我妈知道我支教的打算后,提出让我住学校宿舍。
我只能去和校长交流。
好在校长通情达理,给我拾掇出一间平房当宿舍。
当晚山里下了一场雪。
初来此地,我对一切都很陌生。身下的木板床透着森森寒意,大半夜我便开始发高烧。
烧得迷迷糊糊中,想起齐礼坚持送我的请求。
我一边难受一边叹气。
终归是我食言,不告而别。
这场病来势汹汹,好在来之前备了些常用药,去的也快。
学会这里的方言之后,我终于可以上岗教学。
我教的是英语。
白天教书育人,闲暇时回家陪我妈种菜。
倒也算得上安居乐业。
在这里,空气清新风景优美,整日面对的都是淳朴的村民,和求知若渴的孩童。
他们对山外的世界抱着无限期冀,我就不厌其烦讲给他们听。
被人家介绍许多次对象之后,我无力应对,便收拾起在城市穿的衣服,买了当地朴素的衣装,整天素面朝天,将自己彻底融入这片土地。
夜深人静,我总会念起旧人,想起旧事,思念无可慰藉的时候,我就隔着窗户数星星。
山里的夜总是沉静而寂寥,仿佛可承载万物,又好像什么都装不下。
心里的那点爱恨,都渐渐变得虚无。
支教是我年少梦想,平淡也将是我后半生的主色调。
我以为这一生就会这样过。
没想到会在半年后,再次见到罗松柏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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