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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短命相公后,娇妻除魔业务忙畅销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片刻后她又咬牙切齿起来,那牙齿咬得咯咯响,仿佛在用力地撕咬着什么。
谢知非惊得连呼吸都止住了。
莫非被丁一说中了,她真的鬼上身了?
晏三合其实听到他喊她,可心口太痛了,像是被匕首硬生生划成了两瓣,一半是不可置信,另一半是匪夷所思。
合起来是痛彻心扉,痛不欲生。
她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颤着声道:“回京城。”
谢知非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你,你说什么?”
晏三合:“回!京!城!”
谢知非脑子飞快的一转,“你已经……”
晏三合:“不确定。”
谢知非:“那回去是……”
晏三合冷笑,“你不想试一试?”
谢知非心跳突然加速。
我话都还没说完,她怎么又知道我要说什么?
晏三合见这人怔愣着不动,自顾自去拿包袱,手刚碰到边儿,那包袱已经被人抢了过去。
“等下!”
谢三爷神色紧张,“你有几成把握?”
晏三合:“一成。”
“一成?!”
谢三爷这五天来一直在心里憋着的明火、暗火、天火、地火齐齐烧了上来。
“万一不对,你这一来一回岂不是耽误时间。”
“万一对了呢?”
“……”
晏三合上前一步,目光逼视着他,“你赌得起吗?”
“……”
“你们谢家赌得起吗?”
“……”
“你那要死要活的老祖宗,赌得起吗?”
“……”
谢三爷一张俊脸上,连汗毛孔都叫嚣着崩溃。
这哪里是什么活土匪,明明就是活阎王。
“那个……”
谢三爷用力的喘了几口气,决定再垂死挣扎一下。
“能不能透露一下,那一成把握是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
谢三爷一张俊脸瞬间烧得通红,迎风一吹都能冒烟了。
什么好脾气,什么嘴甜,什么世家少爷的风度……
滚边儿去吧!
他心想:不怪那精明油滑的谢小花都要跳脚,三爷这会也特么的想杀人!
……
官道上,数匹俊马飞快的奔跑着,扬起片片尘土。
日头升起,又落下;
大风刮起,雨落下。
一连四天,车和马都没有再停下来过,以最快的速度向京城赶去。
直到那架豪华结实的马车发出咯哒咯哒几声后,两个车轱辘轰然裂开,才逼得所有人停下来。
晏三合从车里爬起来,虽然灰头土脸,但却一脸镇定。
“不用修了,我骑马。”
谢三爷抹了一把脸上的灰,跳下来马车。
“修修很快的,耽误不了多久,离京城还有五六百里呢,这鬼天瞧着又像要下……”
“话真多!”
晏三合从他手中抽过缰绳,脚往马踏上一踩,人已到马背上,疾驰而去。
谢三爷:“……”
他吐出一口带着血腥的痰,舔舔牙。
“爷活这么大,还头一回见过这样的女子。”
“爷,她能算女子吗?”
丁一撇嘴,“这天底下的女子都像她这样,我宁可打一辈子的光棍。”
“少废话!”
谢三爷埋怨归埋怨,轻重缓急分得很清楚,“车扔了,马解套骑走,别耽误时间,赶紧的。”
“是!”
……
谢府。
濨恩堂。
谢而立站在院门口,来来回回踱着步。
“来了,来了,人来了。”
谢而立神色一喜,忙迎上去,“裴叔,您来了!”
裴太医打趣道:“我这几天,尽往你们谢家跑,腿都跑细一圈了,说吧,这回又是谁病了。”
谢而立苦笑,“还是老太太,傍晚说心口不舒服,早早就歇下了,到了这会,竟然喊不醒。”
“我瞅瞅去。”
“您请!”
裴太医进到东厢房,冲床前守着的夫人吴氏行了个礼,吴氏忙将床头的位置让出来。
三指落下,裴太医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吴氏担忧道:“怎么样?”
裴太医没说话,又凝神诊了好一会,才冲吴氏一点头,示意她到外头说去。
“你叫什么?”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的名字是这么难记的吗?”
谢三爷不乐意了。
“沈行舟,谢承宇,你喜欢叫哪个?实在不行,叫阿非也行啊,听着亲切。”
“沈行舟。”
楚思慕上前一步,忽然莞尔一笑。
沈行舟的心跳很不合时宜的漏了一拍。
也就是这一拍的时间,楚思慕屈起腿往上一抬,这一抬正中谢三爷大腿的酸筋。
他本能的弯下腰,她伸手一够,银票已经到楚思慕的手上。
“不敢劳驾!”
她冷冷扔下一句,扭头离开。
“喂,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沈行舟一边揉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嚷嚷,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脸上哪还有半分油腔滑调。
丁一见自家主子吃瘪,忙跑过去,“爷?”
谢三爷摆摆手表示没事,压低声道:“刚刚那两人等在街角,一人二两银子的好处。”
丁一:“……”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当他乐意呢?
那姓晏的性子又冷,脾气又臭,他要不这么干,怎么和她搭上话?
搭讪也是一门学问啊!
谢三爷在心里叹了口气,长腿一迈,去追楚思慕。
楚思慕已经到了南城门,城门上数盏灯笼高挂,风一吹,摇摇晃晃像是鬼火。
她找了处背风的角落,包袱往地上一放,自己坐上去,闭眼打瞌睡。
有脚步声走过来,抬眼一看又是那个风流纨绔谢什么非。
“啧,忒不讲究。”
沈行舟眉头一蹙。
“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往地上坐,当心着了凉气,赶明儿葵水来时肚子疼。”
楚思慕咬咬牙。
“我个大男人就不一样,想坐哪里坐哪里。”
他一边说,一边在楚思慕身旁坐下,舔了下嘴角道:“我坐你外边,帮你挡着点风啊!”
楚思慕咬咬后槽牙。
“对了,你饿不饿?”
“……”
“穿这么一件单衣裳不冷吗?”
“……”
“银票藏好了没有,别再被人偷了。”
“……”
“楚思慕,回答别人的话是一种良好的品性。”
楚思慕睁开眼睛,冷冷扫他一眼,“不打扰也是品性。”
谢三爷的脸皮,大概是城墙做的,而且是最厚的那一种。
“别人我不打扰,你谁啊,你可是我们谢家大恩人的孙女,我要不把你照顾好,老祖宗能活吞了我。”
谢三爷用脚碰碰楚思慕的脚。
“来,商量商量,咱们回云南府是骑马呢,还是坐车。马跑得快些,就是冷;要不马车吧,也不慢,还暖和。”
“……”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你不说话,我就替你作主了,咱们就马车。”
谢三爷话峰突然一转。
“话说,你请的高人是谁啊?他怎么就知道晏祖父死前想的是一封信?”
楚思慕两条秀眉微微一拧。
谢三爷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终于摸到了这人的脉门。
“按理说,高人是不会出错的,怎么到了晏祖父这里就……难道……莫非……”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叹口气道:“你请的不是什么高人,充其量也就是个骗钱的神棍?”
“你懂什么?”
楚思慕脸色不由一变。
“既然请到了,就不会出错,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看到死人心里想什么的?”
谢三爷头皮有些发麻。
她说的是看到,而不是感觉到、感应到,难不成那高人长着一双火眼金睛?
“可偏偏就是出了错啊!”
谢三爷故意咳嗽了两声。
“要不你详细和我说说?我也不是非要打听,就是怕你小姑娘家,被人骗了去。”
楚思慕扭头看着他,良久不语。
谢三爷无声笑了下:“说了别这么看着我,真的会脸红。”
人生太长了,如果连一点念想都没有,一点盼头都没有,那些望不到头的苦日子,那些寂寂无眠的长夜,可怎么熬啊!
他傲气的脸上,头一次冲她露出温柔怜惜的笑,然后说了他今生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哪里精明,分明也痴得很。”
她也回了一句今生对他说的最后的话:“那都是跟你学的。”
说完,她跪地向他行大礼,然后一边流泪,一边走进漫天的大雪中。
翌日。
晏府厚重的朱门砰的一声合上,像锋利的尖刀,重重刺向她的胸口。
真痛啊!
她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下子崩溃,嚎啕大哭。
茫茫天地,终于又只有剩下她和儿子两个人了。
最后一个字讲完,老太太反而止住了泪。
对她而言,这些事情再重新回忆一遍,每一个画面都是她对他的怀念与愧疚。
“这才全部的真相,压在我心里整整四十年。”
她的声音如溺水般喘着粗气,“儿子,他不欠我们,是我们欠了他,还不清,几辈子都还不清。”
一片死寂中,谢道之发现自己耳鸣了。
他听不清周围任何的声音,只觉得心口很疼,疼得他胃里一阵一阵痉挛。
有人在拍他的肩,谢道之抬头,看到是老三,老三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嘴一张一合,正说着什么。
可他还是听不清。
很奇怪,虽然什么都听不见,但在晏家那两年经历,却一幕一幕如画般浮了上来。
他骂他的字写得像狗爬……
他说他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他劈头盖脸把他写的文章扔过来……
他骂慈母多败儿,不想在晏家呆着就滚出去……
谢道之摸着桌子的一角,强撑着站起来,眼眶充血地盯着老太太。
“为什么不早说?”
“为什么要瞒我这么久?”
“我……我有机会帮到他的,有机会的啊!”
谢老太太眼角的纹路深极了。
那不是养尊处优的面相,而是被某件事情深深折磨的面相。
“那个劳什子的牌坊压在我头上,我敢说吗?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轰的一下,谢道之又耳鸣了。
当年,礼部来询问母亲守寡的事,他对那两年恨之入骨,想也没想就说母亲的的确确是守寡养大的他。
原来是我!
谢道之只觉得心头有什么东西涌上来,嘴一张,喷出一口血。
“父亲?”
“儿子!”
兄弟俩一左一右扶住。
谢而立正要喊谢总管请太医时,谢道之死死拽住儿子的手。
“别喊!”
他有气无力:“这口血吐出来就好了。”
谢而立一扭头, “老三?”
谢老三忙把温茶送到谢道之嘴边:“父亲,漱漱口吧。”
谢道之推开茶盅,眼神转向楚思慕。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愧疚,难过,伤心,后悔……
无数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哪里是语言能道尽的。
“晏姑娘,他,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能和我说说吗?”
“说就不必了。”
楚思慕眉眼间丝毫没有触动,“他那性子也不屑与你说道。”
“晏—姑—娘!”
谢道之只觉得有把匕首狠狠地戳进心口,痛得他悲戚地大喊一声。
兄弟二人突然感觉手上的分量变重,知道父亲再支撑不住,忙把人搀扶进了椅子里。
沈行舟扭头看一眼楚思慕。
够狠啊!
“既然真相大白,你们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要死要活。”
楚思慕还有更狠的:“一来与我说不着,二来他人死了看不见,真觉得愧疚的,等日后到了阴曹地府,当面和他说。”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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