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达到出院标准了。”
花斩的主治医生放下手中的病历单,抬头看着他:“花斩啊,出院以后可要好好的生活啊,林叔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林大夫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秀气年轻人。
花斩,男,十八岁。
七年前花斩被卷入一场极其残忍的谋杀案中。
被害人便是他唯一的亲人——妹妹花染。
七年前那场案子轰动了整个大海市,不仅是因为死者的死状太恐怖,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现场发现了年仅十一岁的花斩,而作案最大的嫌疑人便是他。
警察来到命案现场时,除了满屋的残肢和支离破碎的尸体,只有呆坐在鲜血中的花斩,手中正拿着一把刀在地上刻画着什么图案。
而且根据验尸报告,死者已经死了快一天了!
也就是说,年仅十一岁的花斩独自一人在血泊中待了一夜。
没人知道他干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面无表情,没有悲伤,没有哭泣,没有恐惧,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
就现场的证据来看,毫无疑问凶手就是他,但是用尽脑子也不明白,年仅十一岁的他是如何把妹妹给分尸的。
后经过很多心理专家的研究,花斩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他没有悲伤,没有喜悦,甚至没有恐惧……
好像有着认知障碍,但是不同的是花斩似乎极其擅长伪装。
他稚嫩的脸上仿佛戴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面具,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
如此结果让众多心理专家也瞠目结舌,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单纯的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要么就是极度擅长伪装、欺诈的那类人……
但是,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存在于年仅十一岁的花斩身上。
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现场遗留的证据无一不在说他就是凶手。
但因为花斩未满十四岁,不承担刑事责任,根本无法提出公诉。
最后的处理方式,就是花斩被大海市精神病院收容,“治疗”他那没有情绪的怪病。
说是治疗,其实本身意义上也是终身监禁罢了。
然而…
在精神病院的花斩和普通人无异,别的病人或许会吵闹,而他却每天按时吃药,回答医生的问题,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发呆了。
正常得不像个正常人。
“他是个正常人,不该被关在精神病院一辈子。”
他不需要护士的监管,能够独自照顾好自己,这些行为逐渐被医生护士所接受。
“去吧,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去上学,城北海棠路我给你租了一个房间,你可以住在那里。”林大夫说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口袋,里面有着花斩的档案,身份证之类的,还有一沓钱……
“多谢林叔。”花斩起身和林大夫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林大夫望着远去的背影,脑袋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擅长伪装,欺诈他人?
怎么可能……
他笑了笑,随后拍了拍脑袋甩掉了这个奇怪的想法。
如果花斩真的所有表现都是装出来的,那他也太可怕了吧……
从十一岁就开始伪装,一直持续到现在?
七年时间?
在林叔复杂的目光之中,花斩挥了挥手,踏出了这个自己呆了七年的地方。
“七年了,妹妹。”
“你真的……”花斩仰望着天空,口中轻轻呢喃。
花斩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一点也不记得了。
他的脑海没有一点案发当天的记忆。
但是根据后来的报道,通过那具尸体DNA对比,的确是花染,但是现场却少了一样东西。
花染的脑袋。
虽然花染被确定了死亡,但是她的头却不见了。
案发现场及附近好几条街的下水道,垃圾桶里都翻遍了,没有任何的发现。
……
花斩默然不语,他一脸的苍白走在街上。
在去出租屋之前,他得去当初的案发现场看一下,希望可以在那里找寻到当初的记忆。
半个小时后,他在一座老宅前停了下来。
老宅的周围布满了杂草,周围还弥漫着阵阵薄雾,宛如一层阴霾,使得老宅显得更加诡异。
这里是当初的案发现场,这个老宅如今早已荒废,毕竟发生过命案,四处透露出一股阴森和不祥。
他推开了尘封已久的老宅木门,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周围的墙上还有着当初留下的血手印,只不过经过时间的催化早已变得漆黑。
他闭上了眼睛,开始感受七年前发生的一切,可是并无收获,他什么也想不起。
“里面这个房间,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吧?”
花斩推开了这扇木门,巧的是房间门并没有上锁,房门的浮动带动尘封的灰尘。
没有人活动的痕迹,花斩疑惑的是为什么房门没有被锁上?
警察处理完事件后一定会封锁现场的,除非后面有人悄悄打开了。
琢磨不定,脑海中并没有唤醒当初的记忆。
突然。
一把钥匙映入他的眼帘。
钥匙?为什么房间里会有一把钥匙?
“等一下,那是花染的钥匙……”
他记得这把钥匙是花染从小就一直戴在身上的,被她唤作自己的护身符。
可是为什么钥匙会在这里?
警察不可能没有清理现场,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清理现场后又有人来到了这命案现场。
他捡起了钥匙,感受到了一股让他心底发寒的诡异气息在蔓延。
他回到了出租屋,林大夫安排的很好,里面该有的应有尽有。
貌似林大夫对自己好的过头了,毕竟这样照顾一个背负着杀人罪名的未成年犯真是不可思议。
但是他依旧相信,自己和花染的案子没有关系。
这些事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收拾好了出租屋后,再次拿起了妹妹的那把钥匙,目光平静的看着它。
然而这一次的查看,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这把钥匙开始在自己的右手上融化,仿佛水滴落大海一样销声匿迹。
他忽然觉得心脏一滞,双腿开始颤动,竟然缓缓的站了起来。
花斩很确定自己的大脑绝对没有下达过站起来的指令,自己的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开始缓缓的走向卫生间,任由他如何尝试着控制自身,但是没有作用,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这种诡异恐怖的感受或许会让其他人失声尖叫,但这对花斩来说依旧不是一件骇人的事情。
但是他已经感受到了一股让他心底发寒的诡异气息在蔓延。
一步一步,花斩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朝着卫生间走去,他只能瞪大眼睛,保持着一丝冷静。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尽管房间里就有灯光照射,卫生间里依旧看不见一丝东西。
他敢肯定,门后绝对不是卫生间!
那里幽深,黑暗,仿佛里面通往另一个世界。
花斩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在打开了一条缝后,他感受到一股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吱嘎——
一道寻常的开门声响起后,花斩一脚迈进了这黑暗的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