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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爽来自2222年,靠捡垃圾为生。在广场老房子的路上,见到几具开始发绿的尸体,他便知道,末世不再是穷人的末世,而是整个世界的末世。
主角:鲍爽,林婉若 更新:2023-03-20 01: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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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鲍爽,林婉若的其他类型小说《灵境:末世录》,由网络作家“岸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鲍爽来自2222年,靠捡垃圾为生。在广场老房子的路上,见到几具开始发绿的尸体,他便知道,末世不再是穷人的末世,而是整个世界的末世。
2222年,人类文明发展,迈向一个新台阶。
世界各个强国,已经将反物质技术成熟,等离子被广泛使用。
运用负离子为动力源,陆陆续续打造出新的居住地。
天空之城。
它雄伟壮观,神秘大气,令人心驰神往。
但普通人依旧生活在地面,过着天空不再蔚蓝,河流不再清澈,且暗无天日的日子。
在新城法拉利兰博基尼这类车已沦为出租。
悬浮列车,末日装甲,光速飞艇才是人类新的代步工具。
富人享受着时代的红利。
那么普通人只能吃土捡垃圾,成为旧时代产物的搬运工。
巨大的反差,形成鲜明的对比。
资本巨头高高在上,如神灵站在天堂俯视苍生,做着飞天梦,甚至要重新打造一个新的星球,无情的镰刀疯狂挥舞着,对地面资源一波又一波进行收割。
整个大地如挂在天上的月球表面般,满是疮痍。
穷人的末世已经到来。
鲍爽是一个生活在老城区的人。
此时拖着四轮板车行走在迸裂的大街上,身旁路过的写字楼,商场,已是蒙尘许久破烂不堪,如同废墟般,带着荒凉的萧瑟,矗立在灰暗的天空下。
现在还是下午五点日暮时分。
老城区的广场,一块满是裂纹积尘的等离子大屏幕上,还在播报一则新闻。
“在今日,我华夏国科技,终于迎来新的突破,S级作战服已投入量产当中……”
鲍爽拖着板车被新闻吸引,身心俱疲的走到广场,选了一处相对靠近,满是碎石裂缝的花台边坐下,空洞的双眼注视着大荧幕。然后从裤兜掏出一根香烟点燃,长吸一口缓缓吐出一片烟云。
“S级作战服,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捡一百年的垃圾也买不起吧!”鲍爽油头垢面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但还是静静看着播报。
广场行人熙熙攘攘,一场灾难后,大多数已搬离。
在他这个时代,大学生遍地都是,沦落到捡垃圾为生的年轻人,不止他一个。
在鲍爽看来,就算是捡垃圾也不会长久了,能活着,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他大学毕业三年,每日捡着垃圾,遇见过许多触目惊心的画面。
死人,早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被饿死的,睡在废墟半夜被活埋的,又或者走着走着,一头栽下去的屡见不鲜。
靠捡垃圾为生的人,大多数都娶不上媳妇儿,生活极不稳定,还是一项重体力活儿,吃完上顿没下顿,随时都被饥寒交迫所折磨着。
穷人过的生活都是差不多。
他似乎已经想到,将来会是个怎样的死法。
但也有极少数例外。
比如生活在一条街上的王婶家,他们家有三口人,就是靠收集一些废品,攒够一套新城区的房钱,搬离了老城区。
如今这世道,新城区和老城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治安就不用说了,新城区用的建筑材料都是最新,最稳固的金刚水泥。
据说这种水泥打出的混凝土晾干后,比金刚石还要坚硬,可以抗住7.8级地震不倒塌。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娶到媳妇儿。
鲍爽人单力薄,只能靠自己了。
人活着总是充满矛盾。
很显然,鲍爽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不喜欢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总得有希望,有理想,这样活着才有意义,也是父母最希望看到的。
尽管他们已经不在了,鲍爽也只能负重前行,替他们活着。
尽管每天都吃不饱,鲍爽依然坚持在存钱,谁说穷人就不配有理想!
王婶家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他不管这些钱存得有没有意义,又或者突然死后无福消受,但就是这么倔强的存着,相信总有一天会迎来新的转机。
大荧幕播报还在继续。
“S级作战服,在原有的A级作战服基础上,又增强了卸压和吸附能力,普通人穿上以后,奔跑速度也能达到90公里每小时。”
鲍爽听着主持的介绍,内心是一阵澎湃与向往,尽管在内心不断暗示自己不要太激动,以免突然的兴奋导致猝死。
但还是忍不住往哪方面去想:普通人不穿作战服,从高处往下跳,只能利用翻滚卸掉重压,S级作战服的卸压功能,毫无疑问就是当世之神迹。
一番思考后,他觉得是利用的反地心引力。
烟快要烧到手指,将最后一口吸至滤嘴,这才恋恋不舍的丢掉,然后吐出一个烟圈,拖着四轮板车朝家的方向走去。
他觉得像S级作战服,这样的糖衣炮弹不能多吃,就如看见一对小情侣当街拉手,撒同狗粮般,看得太多会“牙酸”。
但回家的路上一只手始终没从裤兜拿出。低着头走得很慢,一遍又一遍的摸着银行卡。
这是三年来省吃俭用,有时不吃饭才存下的三十万。
本是打算再存几年,到三十以后搬去新城区,买个一室一厅所用。
现在有些犹豫了,他对S级战服真的很动心。
有了S级作战服,就意味着可以飞檐走壁。
他缓缓抬头,望着远在天边那云层中露出一角的钢铁巨兽。
那是人类至今的制高点,也是现如今最安全的地方,没有地震海啸,没有疾病和兽潮,更没有痛苦和悲鸣。
那是所有平民心驰向往的天堂。
这些年,鲍爽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住到那样的地方去,就算是去看一眼也不可能。叹下一口气:“哎,梦想终究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
纠结许久,鲍爽终于把手伸出了裤兜,随手擦去手心的汗,顿时轻松很多。
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拉开满是灰尘的卷帘门,里面堆满杂物。
鲍爽将四轮板车放好,朝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间卧室和一个残破的厨房,房楼顶缺了一角,鲍爽用铁皮盖住大部分漏雨的地方,才能将就使用。
卧室墙面有一指宽的裂缝,在晚上总能听到街道狂风在呼哧,断垣残壁滚石落沙的声音,有时候还能将一些垃圾沙尘带入缝隙,属实叫人无奈。
“小哥,我把饭菜热在火炉上的大铁锅里了,应该还是热的,要趁热吃,”一个女孩声音从里屋传出。
鲍爽一边浇着盆里的水洗手一边说:“我不是嘱咐过,别乱动吗?又不听话了。”
“你平时已经很累了,我又帮不上什么忙,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的。”
鲍爽见说不动无奈摇头,脸上却露出一抹微笑,走进厨房揭开锅盖,里面放着两个不锈钢铁碗,一个盛满饭,一个装着菜油炝炒白菜。
鲍爽端着两个铁碗走出厨房来到卧室。
卧室破旧的沙发上,躺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一双修长的腿盖着毛毯。见鲍爽进来后,被烟熏黑的瓜子脸上,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容。
鲍爽见混血女孩笑是第一次,不经意间有点走神。
“怎么,你的腿不疼了?”
“嗯”混血女孩点头。
“让我再看看,”鲍爽放下碗筷,随手拉过一根板凳坐在沙发前,“把腿伸过来。”
女孩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将腿拿出来,烟熏的脸上都能看出有一团红晕。
“别,别了吧!你快吃饭。”
鲍爽见女孩不好意思,也不多做强求,又拿起两个碗,相互匀了匀,菜多的一碗递给女孩说:“你也再吃点,带着伤一定要吃饱,才能好得快。”
女子接下碗筷,慢慢夹着里面的饭菜吃着。
鲍爽狼吞虎咽般大口吃着,在老城区逛了大半天,早就饿了,刨下几嘴饭,两腮鼓鼓笑着说:“妹子,你做的饭真好吃。”
女孩看着鲍爽那没心没肺的傻笑,心底冲过一股暖流,害羞低下头说:“你还是第一个说我做饭好吃的。”
“你以前没做过饭吗?”
“没,没有,”女孩依然低着头,用筷子挑着碗里的菜,小口小口吃着。
鲍爽笑容不减,想着自己做的饭与之相比较,是天差地别,惊讶的说:“啊,没想到第一次做饭就可以这么好吃,太厉害啦!”
女孩听后也是露出开心的笑容说:“那我今后每天都做给你吃,好不好。”
鲍爽连连点头说:“好,但有一件事要听我的。”
女孩问道:“什么事。”
“在伤没康复好之前,不要再乱走动了。”
女孩俏脸上的笑容暗淡下去,有些失落的说:“还能好吗?”
鲍爽点头肯定回答道:“可以,一定可以的。”
“嗯”女孩看着眼前男孩阳光,积极生活的一面,心中的雾霾瞬间被冲散。
二人晚饭过后,鲍爽收拾洗好碗筷后,走进门说:“别再乱动了,我抱你上床吧!晚上早点休息。”
说着,便将女孩一把抱起,走向床边。
鲍爽抱起女孩,感觉手指间传来无比细腻柔滑的触感。
女孩朝鲍爽微侧,顺手搭在肩头。
鲍爽感觉胸前有什么东西在摇晃,如灌满水的气球,微波荡漾般贴了上来,第一念头想的便是,难道没穿……
接着,夹杂一股淡淡药味儿的体香,瞬间冲入鼻腔,像是兴奋剂点燃整个身躯,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游走于经脉做着按摩,令人无限美好与向往。
女孩满头点点点,蚊吟般的娇嗔道:“小哥哥,小哥哥,你不是说抱我去……”
鲍爽红着脸傻笑呢喃说:“速度刚刚好,就这样,就这样,车速合适。”
女孩彻底蒙了问道:“小哥哥,什么刚刚好,什么车速?”
可能是女孩的声音大了些,瞬间将鲍爽惊扰拉了回来,青筋暴露一脸通红的看向女孩。
女孩感受到一股阳刚之气,如洪水猛兽扑面而来,无法抵挡身子一软,赶紧侧头不再看鲍爽。
气氛陷入火热的尴尬。
“小哥哥,要不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的。”
鲍爽硬着头皮,抵挡那种渴望与冲动说:“没,没事儿,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我,我可以抱你过去。”
说着便迈开步子,朝另一面隔有一道帘子的床走去。
鲍爽迈着不重不慢的步子,女孩感受到男子强壮体魄带来的安全感,也不多说什么。
走到床边,鲍爽轻轻放下女孩,又拿来毛毯盖上说:“我去买盒香烟,你早点休息。”
刚转身想走,女孩夹着诱人的大长腿,拉着鲍爽的手说:“小哥哥,你要出去。”
鲍爽想:该不会是不想让我走吧!然后说些一个人怕黑的话来,到底是满足还是拒绝呢?
鲍爽侧头就见到女孩那双细腻雪白的大长腿,微颤的上下摩擦着,像是在发出一种渴求的信号。
鲍爽咽下一大口口水,赶紧转头捂住眼睛不去看,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她是病人,她是病人,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女孩也意识到什么,赶紧松开纤手,将毛毯盖好,侧身转向床的另一面。
大约半分钟过去,鲍爽终于平静不少,但脸还是涨红得不行说:“还有什么事说吧!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女孩支支吾吾小声说:“没,没什么,你,你去吧!”
鲍爽头也不回,三步并做两步,带着风跑了出去。
女孩只听见门外“哐”的金属碰撞声传来,轻咬贝齿有些担忧道:“都怪我,清洗身子,忘记穿那个了,希望小哥哥不会出现什么状况吧!”
鲍爽出了门,拿着等离子手机就朝便利店跑去。
一路上清爽的风,让鲍爽感觉无比的解压与舒服。
想要买香烟,必须去三里外,距离新城区最近的那条街。
自两个月前,横店小镇爆发兽潮后,鲍爽所在的城市也是灾区,相对而言只是边缘地带,不算太严重。
这二十几年,鲍爽一共就见过两次兽潮,且都是老鼠。
老鼠这种小动物个体不算大,一旦发疯后,见什么咬什么,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简直比惊悚电影里的食人鱼还要夸张,瞬间就能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累累白骨,就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一颗。
鲍爽的亲人就死在第一次鼠潮中。
鼠潮能汇聚到一起,对人类发出攻击,感觉像是受鼠王指挥,作战目标非常明确。
如此巨量老鼠是怎么来的,一向是众说纷纭。
有专家说,老鼠是中了某种病毒,发生的变异,才出现无限繁殖的情况。
也有人说,是一百多年前排放的核废水所导致基因变异。
但鲍爽认为,可能与反物质和等离子有关。
鲍爽还记得有一则百年前新闻。
说是某个科学家,在最初研究反物质实验时,沾染上一种神秘能量,导致体内新陈代谢加速,提前将人类一生可分裂再生的细胞次数用尽,导致提前死亡。
于是鲍爽就想,这些鼠潮,会不会也和那个事件有关。
看着萧瑟如洗的街道夜晚,整个荒凉的城市,恐怕也只有靠近新城区才会稍微热闹一点吧!
新城区入口。
“滴滴滴……”
四车道的路边停靠着大量出租车,许多要进新城区的车,不断鸣笛,希望可以早些放行。
造成路道拥堵的情况有很多。
主要因素还是城市受灾后,大多数人想活命,就算是去新城区乞讨也是甘心的。
大量人群的进入,导致新城人满为患,食物供不应求,所以筑起了百米黑墙。
入口只有一个,要接受排查,自然就拥堵。
对于这些嘈杂的声音,鲍爽早就司空见惯,一点兴趣也没有,走到一家便利店门前,向老板打了个招呼。
“老板你好,给我来一盒香烟。”
老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平头男子,带着一副眼镜,油腻发黑的肥唇叼着一根香烟,双手不断控制着鼠标和敲打键盘,玩着游戏。
见有人打招呼,便利店老板看了一眼,笑呵呵说:“哈哈,原来是小鲍啊,要什么东西,自己去拿,我给你打七折优惠。”
七折优惠?鲍爽很快就反应过来说:“老板,你也要去新城?”
便利店老板依然专注的打着游戏,将嘴上的香烟深吸一大口后,吐出一片烟云,丢掉烟头后才感慨说:“哎,是啊,现在趁人流量还有一些,能多卖一点是一点。”
鲍爽呵呵一笑,竖起大拇指夸赞说:“老板就是思想活络。”
老板又拿出一根烟点上,膀大腰圆的身体伸了伸懒腰,一只手上的香烟,卷带一缕烟云向天花板飘去。
老板接着说:“也不是思想活络,人嘛,就如同这燃烧的香烟,总有到头的时候,可就是活不够啊!小鲍啊,你还这么年轻,就没有任何打算吗?”
老板说这些话,鲍爽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保命要紧,老板反问的话,曾经有仔细想过,自从下午见到S级作战服后,心中总有些犹豫不决。
鲍爽拿到一盒烟,点燃一支吸上一口,靠近柜台又散给老板一支说:“以前想过,打算多捡一些铁去卖,存点钱再去新城区。”
老板活了一大把年纪,对鲍爽的想法还是认同的,但如今这个时代,能安心存钱的没有几个,已是凤毛麟角。
便利店老板说:“小鲍啊!你看看街上。”
鲍爽不解老板什么意思,侧身顺着便利店玻璃向街道看去。
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大多数都是单身男子,有的醉气熏天,有的无家可归,更有甚者倒地便睡。
对于这样的人,鲍爽这些年见过不少,转身对老板说:“都是一些很常见的流浪汉,怎么了。”
便利店老板点头说:“说得很对,但是你知道这类人是在何时出现的吗?”
鲍爽夹着香烟的手摸着下巴思考,对于人类进化史,从古至今上下数千年文明发展史,还是略知一二。
鲍爽捋一捋思路说:“这类人早在人类文明出现时便已存在,古时出现自然灾害时,称为流民,后来习惯官府救济,一部分化作好吃懒做的乞丐。封建制度被革新后,自2000年后,资本崛起贫富差距开始明显,穷人越来越穷,富人已经走向了更高的位置,因为他们起点就高。”
老板称赞:“分析很到位,在如今这个时代,其实已经很透明了,分两种人,一类是追求随遇而安的自然之道,另一类则掌握自然凌驾之上,一切都源于基因传承。”
“传承?”鲍爽惊讶,自问:我没有随遇而安,还在末世挣扎,到底有用吗?
“嗯,非常对,就是传承,所以大多女性择偶都是优胜劣汰,她们就是传承支配者。”
“基因传承,传承支配者……”鲍爽喃喃,突然又回到了原点,于是问道:“老板,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便利店老板没有直接回答,这样说:“你再看看流浪汉。”
鲍爽又看向街道上的流浪汉。
从一开始,鲍爽就抵触这样的人,因为他们毫无贡献,只知道享受。
突然,远处一声接着一声的鸣笛声闯入脑海,鲍爽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说:“其实世界都是公平的。”
“对,是公平的,流浪汉是平静看待这个世界,静未必就是真的静,静字旁边不还带着一个争嘛!”
鲍爽对老板说的一番话,深有感触,觉得自己未必不能争上一争,前三年的平静与沉淀,只不过打基础。
鲍爽向便利店的货架扫过一眼,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此地距新城区较近,说不定可以成为日后的退路。
鲍爽向柜台靠了靠,又递给老板一支烟,为他点上笑着说:“老板,咱们认识有多久了。”
便利店老板回忆第一次遇见鲍爽时的情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第一次鼠潮爆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脸茫然疲惫的走进小店。
鼠潮刚平息,大街上随处可见一些失魂落魄,亲人刚过世的流浪者,大多数进店后,都是买一些简易的食品充饥,然而鲍爽却没有,眼神木讷望着老板说:“给我来一盒香烟。”
老板当时也没多想,随手拿出一包烟说:“十块钱。”
鲍爽盯着烟看半晌,没有给钱,更没有要拿的意思。
老板纳闷了问道:“小伙子,你姓什么呀!”
鲍爽没有回答,又向其他烟看了看,指向一盒软云道:“这盒可以十块卖给我吗?”
老板想也没想,直接拿了出来,呵呵笑道:“小伙子,选这盒另有深意吧!”
鲍爽点点头说:“这是爸爸生前最喜欢的烟。”
老板叹了一口气说:“好,就十块卖你了。”
鲍爽给了十块钱,拿着一盒烟,就朝门外走去,冒着风雨消失在夜幕之中。
老板回答说:“三年多了吧!那一晚你拿着香烟到底干什么去了。”
鲍爽左手插兜,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说:“爸妈都不在了,我回到曾经住的老房子,找到一些遗物,祭拜他们。”
“真是一个孝顺的人呐,”老板叹息心中也有共鸣,也不知是看得多了还是另有其事。
鲍爽长吸一口烟后,将烟头踩灭,常舒一口气说:“老板,把便利店盘给我吧!”
老板微咪的眼睛猛的睁开,感觉有点震惊,翘着二郎腿身子前倾,有些不信笑道:“就算以成本价点给你,有这么多钱吗?”
要知道,老城区房子早就空了一大半,房子根本不值钱,主要还是店中的物资。
鲍爽恳切的说:“你要多少。”
常时闲聊都客客气气,一但涉及到利益,那便是生意场上的博弈。
便利店老板见鲍爽不似说笑,也认真对待起来,用肥胖的手指动了动眼镜,一只手亮出五根手指。
鲍爽用手摸了一下银行卡,又向这只有七八十平米的便利店扫上一圈,货架上的货品并不充足,还只是一些零食和一些牙膏牙刷毛巾的日用品,三万也就封顶了。
鲍爽说:“这点东西就要五万,有些多啦!”
便利店老板也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了,一个靠捡废品为生的小子,能拿出多少钱,摇头说:“小鲍啊!我知道你是在帮我,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要是饿了,就去挑一些吃的,想想如何离开这是非之地。”
鲍爽想:不愧是生意场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打马虎眼也不忘普渡他人。
鲍爽早就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有时很抠,就算是三五块的水也舍不得买来喝,有时却张弛有度,抽包烟都要二十多块的。
有一种直觉告诉鲍爽,便利店中有什么东西。
鲍爽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以前买东西时,他见过店子那边有一条小走廊,有两扇门。
如果真有一套加工熔炼的设备,五十万也说得过去。
鲍爽说:“老板,带我去看看库房吧!”
便利店老板笑得神秘,眼镜在灯光的作用下,泛起白光,让人看不清眼睛透露着什么讯息,就像一位做实验的科学家,盯着实验台上满意的杰作。
突然老板起身豁然开朗笑道:“真是一个有智慧的年轻人,多的不说,你能拿出这个数,我都卖给你,”说着,便利店老板又向鲍爽比了个三。
这个三,也就是三十万。
鲍爽银行卡刚好存有三十万,但不能全部花完。
若是刚盘下店,就出现一些不可控因素,那可就真的要去吃土了。
便利店老板走到门口,将门先关闭,然后招呼鲍爽说:“跟我来。”
正如鲍爽所想,便利店中另有乾坤。
便利店老板带着鲍爽朝厕所那边走去,走至尽头,打开一扇封皮铁门,一道楼梯通地底,在上面,隐约可以看见地面一扇门的一角。
鲍爽跟在老板身后,很快就注意到墙面材质惊讶说:“是金刚混凝土。”
老板自信道:“那可不,建造地基时,手臂粗的钢筋就用了一万多根呢!”
鲍爽惊愕的表情,就已经出卖了内心的想法:天呐,一万多根十五号钢筋,根本不是建造地下室,而是建造黑墙壁垒吧!
鲍爽说:“老板你真是隐世高人呐!”
便利店老板笑着摆手说:“哈哈……高人算不上,就是有点费钱。”
能用上金刚混凝土,还是十五号钢筋打地基的主,到底都干了什么,才会如此豪横,建造这么一个地下壁垒。
地下室很宽敞,约三百多个平米,地板只是大致清扫过,所以可随处见到一些器械搬走后,留下的铁绣纹。
地下室有通风口和投料口,总共四个房间,依次是小型仓库,冶炼室,零件打磨室,最后一个鲍爽惊呆了,居然是等离子室。
鲍爽随手推开冶炼室的门,地面同样有许多铁锈纹,看来是一些小型器械早就被运走了。
接着,鲍爽又打开其他门,都是相同的情况。
“老板,你这里基本都被搬空了啊!想要制作一点东西都很难办到。”
鲍爽满头黑线,甚是不悦说道,难怪价格一降再降。
老板也是尴尬挠了挠头,确实也是,最新的一些设备早就撤走了,只剩一些陈旧,多有毛病的设备。
鲍爽说着便要离开。
老板一把拉住鲍爽手腕说:“小鲍,有话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样。”
鲍爽停下脚步说:“老板啊!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总不能专挑老熟人下手啊!”说着鲍爽气冲冲的又走出几步。
老板有些急了,赶紧在价格上让步说:“二十五万怎么样,真的不能再低了。”
见老板还在让价,鲍爽停下脚步想了想,许多先进的设备,都是靠原始的锻造加工而来,也不是不能用,只是颇为费时费力。“老板,我说一个数,要是你同意,咱们就成交,要是不同意,咱们还是朋友。”
老板摸出烟盒,递给鲍爽一支,语气也客气许多笑着说:“小鲍兄弟,你尽管开价,我绝不还价。”
鲍爽心想:老狐狸,比猴还精呢。
“这样我出十五万,你看怎么样。”
便利店老板一通盘算,又观察鲍爽表情,一脸的笃定,应该是没商量的余地了。
老板点头道:“好,就依小鲍兄弟。”
鲍爽伸出手掌表示成交。
二人达成共识,完成交易款项后,老板拿钱走人。
鲍爽独自又逛一圈,点清一些物资,拿着一瓶饮料喝了起来,坐在柜台抽上一支烟,惬意享受当老板的感觉。
大约半个小时,突然想起家中的姑娘,带上两瓶果饮和零食,临走时还拿了一包小贴士,便关上店门朝家走去。
鲍爽打算今晚就搬过来,至于屋里的一些废品,要把便利店经营起来后,再另做处理。
毕竟地下室还有一套炼制设备。
鲍爽手里叼着烟,悠哉悠哉走在大路上,装着东西塑料袋前后摇晃,心想那妮子已经睡下了吧!要怎么叫醒她。
毕竟出门前,出现那样尴尬的一幕。
从小到大,鲍爽性格属于外向型的,自父母死后,性格便有所改变,一个人孤独久了,就变得沉默寡言。
但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轻易改变,就好似老板所说的传承,父母都是健谈的一类人,所以鲍爽受家庭氛围影响要多一些。
三公里路,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正要掏出钥匙开门,突然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
“啊……”
“附近流浪汉很多,不会趁我不在家有人偷偷溜了进去吧!”
鲍爽想:我都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还招了狼了。
瞬间怒发冲冠,快速掏出钥匙,拉开卷帘门,从杂物堆中抽出一根半米钢管,就朝后院冲去。
他冲得很快默不作声,打算趁歹徒不备狠狠敲下,打断一条腿再说。
当他着急忙慌的冲进屋。
只见台灯那有些泛黄的微光下,女孩背对着自己,毛毯半盖在身上,凹凸具有肉感的翘臀有一块血斑。
鲍爽见屋里没人,又跑到厨房,半废墟的院落中寻找贼人踪迹,巡视一圈都没有人。
气愤的回走,将钢管扔回杂物堆,然后蹲下身去捡袋子。
“她现在一定很难受吧!我该不该进去安慰一下,”鲍爽蹲在地上,筹措不决一筹莫展。
从小到大,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啊!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似乎这样的事,说什么都不对。
他在脑中努力排练。
比如走进屋放下东西,对她说:都过去了,坏人都被我赶跑了。
可也没见到坏人啊!
难道又说:我带了一些吃的回来有糖,吃一些可以让心情变好。
可在女孩伤心难过时她会吃吗?
要是哄不好,抱着自己大哭起来,可如何是好,他最怕的就是女孩哭了。
犹豫许久,鲍爽起身将卷帘门拉下一大半,垂头丧气的拧起塑料袋,又重新走了进去。
走到门口,他依然还在犹豫,一米八的个就杵在门外。
“小哥,你怎么不进来呀!”
鲍爽听见女孩的呼唤感到意外,下意识走了进去,女孩正坐在床头冲他笑。
鲍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前后反转也太大了吧!但还是随口问道:“贼人呢?”
女孩一头点点点,笑容带着娇羞不知如何回答。
鲍爽见女孩脸都红了,转念一想又不对,毕竟不是夫妻,如今这状况像捉奸似的,连忙改口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坏人去了哪里。”
女孩伸出皓腕,纤细修长的食指,指向地上拳头大小的一块水泥块。
鲍爽一拍脑门唏嘘不已,真是让人尴尬,心想:我都干了什么呀!
女孩之所以尖叫,原来是墙壁一处裂缝,脱落了一块,正好落在床上,很有可能砸到了她。
“你没事儿吧!”鲍爽关切道,同时提着塑料袋向床边走去。
女孩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终于明白鲍爽刚才那怪异的举动了,原来将脱落的水泥块当成了贼人。
见女孩没事儿,鲍爽也就放心了。
打开塑料袋,一只沾满灰的手,拿出果饮递给她说:“饮料还不错,喝点心情会更好,还有这零食。”说着,鲍爽将塑料袋一并递给女孩,转身就又走了出去。
“小哥,你要去干什么呀!”女孩赶紧追问道。
鲍爽只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门口传来这样一句话。
“今天晚上就搬离这里。”
女孩看了看裂缝屋顶,像这样的房子到处都是,以前她也住过,流浪者也住过。
由于她是女孩,夜晚不敢和那些流浪者所住的区域太近,所以选择了更为破旧的废墟。
因为只有那里,才不会有人随时踏足。
看着塑料袋中的一包小贴士,感叹道:“或许是我命不该绝,或许这就是缘分。”说着,女孩打开零食吃上一块,细细咀嚼,又喝了一口饮料。
她从未想到,亲人不在后,还能遇见一个如此关心自己的人,虽然住的地方破乱不堪,心中还是无比的甜蜜。
鲍爽走出去后,准备改造一下四轮板车,他要焊接一个椅子上去,这样女孩坐的时候腿就不会疼了。
毕竟是腿受了伤,也不好背她过去。
一个小时中,鲍爽拿着切割机,将一些厚实的钢板测量,标记,切割成规则的铁块,焊接组装成一个可以半躺的卧椅,两侧还装有扶手。
然后在另一端焊上一块可以踩脚的地方,这样在上下坡时,就不会滑落了,可以坐得更加舒服。
他用刀割出沙发中海绵取下,铺在四轮车上固定,坐上去试了试觉得还行,看了一下手机,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鲍爽便走到床前对女孩说:“我们走吧!”
女孩嗯了一声点头。
“你把零食拿上,我抱你出去,”说着便抱着女孩走出了门。
女孩坐在四轮板车上盖着毛毯,二人走出大门,临走时鲍爽锁上卷帘门,推着女孩朝便利店方向走去。
一路上二人披星戴月,不紧不慢的走在老城区的废弃街道上。
四周寂静一片,偶尔会有一个衣衫褴褛,窘迫的流浪汉经过,也只是远远避开。
滑轮推动的“哗哗”声,便成为一道走向幸福的天籁之音。
滑轮声虽然嘈杂,可在如今这穷人遍地的末世中,已算不得什么。
生活在老城区的流浪汉,对生不抱多大希望,对一些刺耳的声音更是麻木了吧!
因为他们见过更绝望的哀嚎!
对于穷人的命,大多数资本都保持冷漠的态度。
大鱼吃小鱼,在自媒体时代就已展现得淋漓精致。
女孩静静躺在板车上,看着净如水洗过的天空,今完意外的没有雾霾,更没有常年笼罩在头顶的乌云。不由惊叹说:“哇,今完夜色好美。”
鲍爽推着四轮板车,听着女孩清脆的欢呼,感觉是无限的美好,也咧嘴笑了笑说:“是啊!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此时人类最杰出的作品,依旧静静挂在远方,显得更加清晰,也更加亮眼夺目。
女孩也见到了天空之城,回头看了一眼鲍爽说:“小哥,你知道武者吗?”
“武者?”
见鲍爽满脸疑惑,就知道没听过。
女孩抢先又说:“呵呵,你不会要说在玄幻小说中见过吧!”
在读高中那会儿,鲍爽确实看过一些玄幻小说,比如一百多年前由某某作家所写的《吞噬星空》讲的就是武者。
虽然后来看过一些,都是一些智能AI重组的小说,虽然大多数故事情节合理,仍旧赶不上人类亲手所写。
毕竟智能这东西只是机械数据,给人一种冰冷感,毫无人情味儿。
如今这时代,尽管接近完美,也是建立在人类智慧基础上的时代产物罢了!
想着想着,又把话题扯远了,鲍爽还是想了解一下现实中的武者。于是带着好奇和疑问说:“我们这个世界,真的有武者存在?”
女孩点头说:“是的,在横店鼠潮爆发前一年,空中基地室就已经出现过一类人,他们拥有超非常人的体质。”
“非常人体质?在旧时代,人类特工就经受一些特殊训练,难道又有新的突破了?”鲍爽将一些认知浅薄的话随意说出。
女孩笑得很动人,同时也有些无语。
鲍爽见美人如此看着自己笑,终究还是思想太陈旧落后了。
女孩并没有嘲笑鲍爽的意思,只是觉得可以脑补一下,没有直接给出关于武者的答案,而是又引向另一个话题说:“你知道心跳吗?”
说起心跳,蕴涵的知识范围就太过广泛了。
鲍爽以常理回答道:“一般人不运动的情况下,每分钟是60到120次,身体素质好的部分运动员,是50左右,怎么了。”
“据医学数据表明,那批武者在剧烈运动下,心跳每分钟已经不到5频次,”女孩淡淡吐出这么一个冰冷的数据。
得到这么一个答案,鲍爽感觉呼吸急促,不,是要窒息,直接爆粗口道:“这他妈还是人吗?要不是还有五次,恐怕上帝也要让座了吧!”
鲍爽觉得,这已经快违反人体科学了,只能用机械怪物来解释。
女孩见鲍爽不太相信,于是又说出一个最原始笼统的科学事实。
“1928年,英国物理学家PaulA.M.Dirac提出了电子的反粒子—正电子的假设时,不也众说纷纭嘛!”
鲍爽明白女孩的意思,这是原始的反物质理论。
如今几百年过去,人类早就将这一理论证实并且广泛使用。
那便是激光真空。
在自然界和宇宙,只要存在正反粒子,都可以使用激光,促使正反粒子碰撞引爆,威力,速度,已经远远超过氢弹和原子弹。
单是心跳频次,只能推断武者身体素质异于常人。
武者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是否受外物质影响,发生某种异变,鲍爽不得而知,还得听女孩解答。
鲍爽问道:“你知道武者更多的资料吗?”
女孩明白鲍爽想问的是什么,有些俏皮的调侃道:“怎么,你也想成为武者?”
试问!
可以变得更加强大,谁又不想呢?
在旧文明,总是随处流传在父母口中的一句话,包括鲍爽也听过。
知识改变命运,可改变自身社会阶层,提升地位。可以光宗耀祖,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如今这穷人的末世,鲍爽有种强烈的直觉,或许在听到女孩说的武者后,突然意识到,在不远的未来,武者才能真正主导世界。
想想这些年所见。
一般家庭培养一个孩子,十几年的吃穿用度,学费都很难负担得起,供养到大学后,也只能了解一些理论知识,无法将所学实践。
一日三餐难,找工作更难!
鲍爽沦落到街头捡废品度日,也不过是顺时代洪流,顺势而为罢了!
所以他对成为武者是非常渴求的。
甚至比登上天空之城更为强烈。
他甚至坚信,武者会让人类文明彻底大涅槃洗牌,走向下一个新台阶。
鲍爽心中激荡,表情却有些生涩不好意思,甚至连想成为武者这样的话,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因为没钱就是一种病。
一种不是努力就可以改变的命运。
没钱让人缺少底气,办事畏手畏脚。
没钱走在马路上,跟流浪汉一样邋遢,让人厌恶。
没钱会被指指点点,就连话说完以后,都要及时反省,是否有哪一句说错了。
很显然,鲍爽踏出学校这些年,早就把“穷”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面对女孩提出的反问,鲍爽只能尽量点点头,缺乏很大自信。
女孩见鲍爽点头,摇头叹息道:“哎,想成为武者,哪有那么容易。”
鲍爽一听急了,急切问道:“啊,是我年龄太大,已经失去资格了吗?”
女孩咯咯笑到,把另一瓶饮料递给他说:“年龄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我问你,多少岁了,大学毕业几年了。”
“二,二十五,毕业三年了,”鲍爽说得很不自信,同时也表现出心中的彷徨与失落。
他不清楚,活的这些年是否在虚度光阴,浪费地球上的空气。
停下步伐接过饮料,心情低落的拧开瓶盖,大大喝上一口。
一大口饮料包在嘴里,凉爽的口感带着果香,让他脑子瞬间清醒不少。
摸着脑袋想:不对呀!这妮子是故意把我往这方面引吧!难道她喜欢肌肉男?
那种邪恶暧昧的画面,瞬间在鲍爽脑海呈现,一口饮料喷了出来。
“噗……”
女孩黑着脸说:“小哥哥,在想什么呢?”
鲍爽一看,哦哟!不得了了。
这一口喷出不要紧,女孩一张脸全是橙色果汁,看样子,手中零食是不香了。
鲍爽赶紧拿出卫生纸,为女孩擦去脸上果汁道歉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怪我没忍住……”
擦得差不多了,女孩那张精致白皙的脸露了出来,
“啪”的一下,从板车上起身,恼怒的吼道:“干嘛喝得那么大口,喷得人家全身都是,你看都全湿了。”
一波恶龙咆哮,鲍爽耳朵嗡嗡的,感觉头发都立了起来。他从来没想到,一个如此温柔的女孩,也会这般泼辣。
鲍爽想:还是老话说得对,人不可貌相,越漂亮的女孩越坏。
目光下移,只见女孩那高挺的双峰上下起伏。被果汁打湿的部分紧贴胸口,露出紧贴肌肤的雪白。
“流氓……”
女孩大叫一声拿起毛毯,赶紧遮住酮体,一只手搂住毛毯,另一只手已经贴脸而来。
“噗~”
鲍爽那二两不要钱的鼻血,拍飞一丈多远。
氛围陷入一阵尴尬,鲍爽杵在原地,一头黑线,脑中满是那个画面。
“真的没穿,原来真的没……”
一天来两次,枸杞配大枣也不顶用啊!那还不得加根老山参?
女孩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反正是不敢再坐那车了,内心无比的纠结与抓狂。脸颊上仿佛能闻到一阵又阵的口水味儿和烟味,直嫌弃的骂着。
“臭男人……”
“喂,你的腿没好,让我背你吧!”
反应过来的鲍爽,拖着板车追了上去。
女孩气愤说道:“我自己会走……”
鲍爽想不明白,女孩怎么都这样,说翻脸就翻脸,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两人相隔几米,鲍爽就这么跟在身后。
走出大概三百米,一阵大风吹过,卷起一阵飞沙走石。
呼呼的风声中,发出轻微的“嘎吱”异响。
鲍爽向上看去,女孩所在的半倒塌楼层废墟,有一块尺许横梁即将脱离钢筋落下。
女孩听见身后滑轮声戛然而止,想回头看看什么情况。
突然,一个身影贴了上来,一只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后背,另一只手护住她的头,直接扑来,朝另一面翻滚而去。
与此同时,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砰……”
“啊……”
横梁落地,“砰”的一声炸开,碎裂为数十个小块。
鲍爽将女孩户在身下,被碎块砸中后背,发出一声惨叫。
一滴,两滴湿漉漉的红色液体,低落到女孩脸上。
“你怎么样,小哥哥,你怎么样了。”
夜空中回荡着女孩焦急的呼唤声。
“哎哟,我的肾呐,”鲍爽松开女孩侧翻在地,疼得是哎哟连连。
女孩不顾伤腿趴在鲍爽身侧,急切关心道:“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鲍爽指着那堆碎石块说:“你是落石体质吧!哎哟,差一点连小命都交代在这儿了……”
见鲍爽埋怨喋喋不休,女孩愧疚心疼,柔软的双唇吻了上去。
“唔……”
鲍爽陶醉其中,想深度了解时。
女孩起了身,娇羞的背对着说:“还疼吗?”
鲍爽愣住心想:我被强吻了,我的贞操没了,看来加一根老山参是不够了!还得炖只鸡。
鲍爽被碎石砸中,其实也没造成太大实质性伤害。
让他流血的,还是那异样火热的感觉。
现在想来真是后悔,早知道在上大学时,对生物进化论就该多了解一些了。
也不至于二十五岁,还是一只待飞的雏鸟。
其实鲍爽是一个单纯且专一的人,上学那会儿,白天拼命读书,晚上也复习到很晚。
有时回宿舍时,也能撞见些半夜败火的鸳鸯,成双成对走向小树林。
可他是老实人啊!人生信条是下得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不愿过早一对一辅导。
总相信什么知识改变命运,拥抱资本之类的励志真言。
听见猫抓老鼠的怪叫,都不会利用佛法去感化他们。
只是不远不近坐下,安静的翻开一本物理,觉得还有知识盲点记不住,需要重点复习一下。
偶尔眼睛疲劳想休息时,就会用真言鼓励自己,撑住,一定要撑住,绝不能做一个蛮族之王。
只要双腿足够扎实,迈进滔滔江水,胜利就不再是种信仰。
可能是树林的草地太扎,又或者更深露重太湿滑,蛮王到达战场放完大招,一声怒吼就草率了事。
导致鲍爽整宿难以入眠,总纠结一个问题,为什么就不能早一秒撤离,按下Q缓一缓呢?
时至今日,说什么都晚了。
女孩见鲍爽也不闹了,就安静的躺在地上发呆,便起身去推四轮板车,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将人带回家。
鲍爽看着高挑雪白走去的背影,那一指左右的弧度。心想:真是妙啊!
至于女孩要做什么,一时还真没看出来。
直到女孩将板车推过来,鲍爽才意识到,她是要将我拖回去。
鲍爽看女孩那满脸的担忧,一瘸一拐推动着四轮板车,看上去很吃力,贝齿偶尔紧咬嘴瓣,说明腿上又开始疼了。
她就像天使,带着圣洁的光辉走来。
鲍爽坐起身,深吸一口气,感觉腰疼得厉害,有些湿沁沁的,看来是有内伤,还好没骨折。
鲍爽对女孩说:“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鲍爽第一次主动问一个女孩的名字。
女孩见鲍爽没事儿,带着泪花丢下板车就跑了过来。
鲍爽生怕她会摔倒,赶紧站起身去扶,不料女孩直接扑进怀里,秀发带来一阵芳香。
突然他意识到,白天时女子应该偷偷清洗过,做饭将脸弄黑,应该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容貌。
女孩哽咽道:“你为什么要不顾生命危险救我,要是落下的不是横梁该怎么办。”
鲍爽此刻没多想,没抱有多余的杂念说:“纵是大厦倾覆,我也会毫不犹豫选择救你,大不了就葬在一起呗,有佳人相伴,夫复何求呢!”
二人此时紧紧相拥,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更是末世中,两颗孤独漂泊的心,相连在一起的些许安慰,彼此共鸣寻找那失落已久的温暖。
女孩许久后止住哭泣,黑宝石般的眸子,泛着晶莹的泪珠说:“我们在一起吧!就算世界末日,我也愿意陪着你。”
鲍爽完全不敢相信,两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都能走到一起,更像是做梦。
女追男隔层纱,鲍爽没有理由拒绝的,摸着精致的脸说:“好,只要你愿意,都可以。”
两人深情相望,又紧紧相拥。
尽管看上去不合时宜,甚至有点草率,可在末世,那一点萤火般的温度,又有谁愿意轻易放下呢?
一阵相拥后,女孩又将鲍爽推开,深情的眸子闪烁,俏脸微笑说:“你不是问我名字嘛!我叫林婉若。”
“笑若倩兮,婉若盼兮,好名字,”鲍爽笑着夸赞道。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婉若问道。
鲍爽咧嘴挠着头,略微尴尬的傻笑,不太好意思将名字说出口。
记得读书那会儿,介绍名字的时候,总会招同学调笑。
总会这样问,鲍是拥抱的抱,还是爆炸的爆啊!又或者是鲍鱼的鲍。
鲍爽也没想到,一个名字都能成为槽点,让一群孩子在学校走廊到处传扬,最后整个学校都沸腾起来。
所以对自己的名字,始终保持一种怀疑,尴尬的态度。时常也会想,还有姓苟,姓包的呢!
他始终坚信,只要双腿跑得快,高速就永远追不上自己。
鲍爽看着婉若眸子中带着一股子好奇,不说又有点说不过去,心想:要笑就让她笑吧!能搏美人一笑,又有何妨呢?
“鲍爽。”
说出鲍爽名字的人,并不是自己。
而是一片废墟中,一个声音洪亮的男子。
对于这个人,鲍爽并不陌生。
此人身高约一米七五,穿着一件寸衫皮裤,胸前钮扣解开,袒露着胸膛,略显轮廓的腹肌,看上去并不强壮。
接着,身后几个痞里痞气的小弟也相继冒出了头。
男子一双切尔西擦得锃亮,“哐哐……”几个纵步,便跳到大路上。
小弟上前递上一支烟点上,男子抽上一口吐出烟云说:“泡个妞还挺讲究,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让我真是好等。”
鲍爽脸色下沉,下意识抓住婉若的手凝重道:“蝎子,你要干什么。”
“哈哈哈……”蝎子一阵大笑,“你说我要干什么,不交保护费,我有没有说过,别想踏入新城。”
这些年,鲍爽之所以住的偏远一些,有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一伙地痞流氓。
道上的人都称男子为蝎子,据说他有很多门道,与新城一些势力有瓜葛。
鲍爽听后不怒反笑道:“上一次的皮条,我看你还没尝够是吧!真是死性不改。”
一个月前,蝎子带着两个小弟就被鲍爽教训过一次。
本来小弟提及鲍爽,心中还是有点怕的,可有人说看见鲍爽在关便利店门,这才又生出了贼胆。连夜喊人,早早埋伏起来,等鱼儿落网。
蝎子下意识摸了摸屁股,似乎上次的痛还记忆犹新,看了一眼周围的小弟,这才又有了底气大骂道:“识相的交出钥匙和全部家当滚蛋,要不然动起粗来,保不齐美人也会受到损伤。”说着原形毕露,磨拳擦掌就要跃跃欲试。
氛围在众人的胁迫下,不断发酵,以多欺少的街头殴斗就要拉开帷幕。
混混们都亮出标准的棒球杆拍打着手,昂首挺胸的,咧着嘴嬉笑满目不屑,一步步逼近。
鲍爽从左到右数,“一二三……七八九。”整整九个人。
心想:我虽然不惧,这一架打下来,肯定是生死难料哇!
这时,耳边传来林婉若蚊吟般的低语说:“爽哥,你拳力爆发,移动速度是多少。”
鲍爽想:这妮子什么意思。
百来米距离,九人转眼跨出一小半,见二人不跑,稳扎稳打靠近。
“爽哥,你说呀!”说着又用纤手掐了一下鲍爽手臂。
鲍爽看着对方九人,一种压迫感油然而生,心中都开始有点紧张了,婉若这么一问,都有点顾不上。
随意的回答道:“拳力九十五公斤,正常走路八十,奔跑一百米十三点二五,脚的力道六十五公斤。”
林婉若得到这样一组数据,思考这只是一般人的基本体质,介于身高优势,视野要更加开阔一些,整体的爆发力要提升约百分之十五。
接着林婉若将一个类似蓝牙的东西,套在鲍爽耳朵上。
难道是怕我被打得太惨,提前播放一些音乐,好死得安乐些吧!
鲍爽想:要不是因为你,用得着拼命嘛我。
“呲呲”细微的电流声后,耳朵中传来林婉若的声音。
“爽哥不要紧张,先热热身,就当是一场自由格斗,不会有事儿的,如果实在静不下来,把眼睛闭上都可以。”
婉若一连串的话,听起来有种庄重感。
鲍爽却想:这丫头到底想干什么。
侧头去看人时,人早已退出十几米。
“我勒个去!真要我独自面对啊!”鲍爽直犯嘀咕,“我死了,就准备当寡妇去吧!”
“喂,你在说什么呢?赶紧热身,检查一下身体状况,”声音另一头,婉若好一顿气。
鲍爽满头黑线,忘了耳朵上还带着东西。
婉若那充满女性魅力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提示,报着精确的数。
“四十米。”
“三十七米。”
“三十四米。”
鲍爽听着婉若的提示,解开衣服钮扣,跳了两下感觉还行,随意挥舞两拳,腰间上隐隐发出的疼痛,能勉强忍受。
“三十一。”
不足三十米,八个混混开始助跑,一连串的脚步声,如瓢泼大雨般,响彻老城区的废弃街道。
混混们单手大举棒球棍满目狰狞,气势汹汹直扑而来,看样子是要生吞活剥人。
“几人分布多在9至3点钟方向,距离相近偏密,突破口在一点钟两人,冲上去右侧那人可用抓臂锁喉,至于左侧的嘛,可使用前额撞面,直击左侧太阳穴。”
鲍爽观察,分析得很到位,那两人个子稍微高上一些,奔跑的速度要比其他人快。
锁定目标,鲍爽也开始助跑,与最快二人接触,棒球棍几乎同时落下,与之前的判定有很大偏差。
“利用身高的优势,用臂挡。”
鲍爽用左手去挡下劈的棒球棍,右手顺势直取右侧那人的喉咙,用尽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便瘫痪在地,。
左侧那人见第一棍被挡住,身影微移,瞬间又迎来第二棒。
“左手刀掌劈肘,右手直击太阳穴。”
鲍爽身形右侧,左手刀掌落下,右手直击太阳穴,又一个人直接脑瘫。
“注意,三点钟方向,弯腰九十度,反身擒拿,配合过肩摔,爆踢即可。”
说时迟那时快,鲍爽没有机会犹豫。
按照婉若指示,无比凶险的避开擦右耳的一击,一只手锁住那人落下的手腕,直接用力爆扯,那人顺肩翻滚,背朝地落下。
鲍爽看也没看,直接就是一顿爆踢。
解决掉三个人,不到七秒钟时间,
鲍爽依耐性的等待婉若指示,定神一看,蒙了。
剩余五人吓得是屁滚尿流,转身而逃。
再观地上三人早已气绝身亡,死得不能再死了。
鲍爽不愿相信,内心无比挣扎的呼道:我到底干了什么,居然杀人了……就一般的自由格斗,怎会爆发如此惊人的威力。
很快,鲍爽看向蝎子的眼神就变了,见众人要跑,大喝道:“站住。”
几人身遭雷击般一颤,顿时停下脚步,谁也不敢有多余动作。
在他们看来,这人绝对是无法招惹的存在,三个兄弟仅仅几秒钟就倒下了,若不是跑得快,现在可能已和他们一样,成为了尸体。
蝎子惊恐万分的看着鲍爽,“是你杀了他们,是你……”然后一屁股瘫坐在地,身子还在不断向后蹭去。
鲍爽目光如炬,语气冰冷说:“蝎子,还要再打吗?”
蝎子如面见凶神恶煞的杀神般,已失去撂狠话的勇气。
鲍爽如见土鸡瓦狗,早已懒得搭理,见那几人默不作声,推着不远处的四轮板车,对婉若一个笑脸说:“还是我推着你,去咋们的新家吧!”
婉若点头坐下盖上毛毯,二人从几人身侧穿过,滑轮滚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哗哗……”
“噢,对了,蝎子把你兄弟埋了,若不想再有事,我劝你安分点,”离开时,鲍爽这般警告道。
蝎子也意识到,这是一桩血亏的买卖,如果将鲍爽告到警署,持械伤人以多欺少,理亏的是他们。
杀人者是鲍爽,却是正当防卫,根本无法定罪。
四轮板车依旧不快不慢的走在马路上。
明明只有三公里路,鲍爽觉得是如此漫长,心情不太好的点燃一只烟,静静吸着。
在此时,不得不让人想到很多事情。
林宛若到底是什么人,知道武者的存在就不说了,对战斗的计算是如此的精准。
一群人冲过来,居然比鲍爽还要显得冷静,不得不让人觉得,她更像是久经杀伐的战士。
要知道,武术技巧是可以训练的,但杀伐的心境,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必定要经过生死搏斗,甚至是战场厮杀才会养成。
比如刚才,鲍爽若不是为了震慑住蝎子,早就要抱头崩溃了。
“喂,可不可以少抽点烟。”
林宛若见鲍爽又把烟整上了,偶尔还有烟灰掉落,真有些害怕,把头发给点了。
鲍爽赶紧丢掉烟头,抠着鼻子傻笑说:“你们女孩都不喜欢男人抽烟吗?”
“难道你觉得抽烟很帅?”回望鲍爽,发现鲍爽用食指抠着鼻子,一坨鼻屎带着血丝,黏在指甲盖上。
林宛若泛起白眼又说:“是鼻粘膜破裂,会自动愈合的。”
林宛若原来和其她女孩不一样,要是一般女孩,见到一个男生抠鼻屎,还如此恶心一大块,早就抓狂疯掉了。
“噢,”鲍爽有种挫败感,他还是想知道,如何才能成为武者。
于是又厚着脸皮问道:“婉若,你知道如何成为武者吗?”
“要是能把烟戒了,我就告诉你。”
“就这么简单?”鲍爽反而有点怀疑了,戒烟就能成为武者的话,这些年岂不是一直在虚度光阴。
“当然没那么简单,先跑一个月吧!多的不需要,六公里就行。”
“就六公里,我怎么感觉是在养生呢?”
林宛若不屑哼声说:“切,到时候希望你可以男人一点。”
鲍爽有意偏着头,想看看林婉若现在的表情,但只见到半边侧脸,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惊人的弧度,怎么感觉都有点邪恶。
一阵脑补拼凑以后,鲍爽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
“你抖什么,”林宛若淡淡问道。
鲍爽咧嘴哈哈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每天跑六公里甚是有趣。”
“但愿吧!”林宛若叹息低语,似乎在表达,希望没看错人。
鲍爽掏出手机看了看,发现快一点钟了。
“没想到走了一个半小时。”
林宛若问道:“还没到吗?”
鲍爽回答道:“转过下个路口就到。”
“下个路口是通向新城区的入口吧!”
“对,离新城区很近,一公里拐弯便到,怎么,你去过新城?”
鲍爽记得救林宛若的地方,可是去横店小镇路口的一个小区里,完全就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林宛若点头说:“去过不太熟。”
二人转过路口,便见到一栋自建房。
自建房楼层不高只有两层,一楼是便利店卫生间和浴室。
二楼有一间客厅和两间卧室,空间不算宽敞,也就一百来平。
但鲍爽知道,地下室一定是花了大价钱的,相当于整栋楼的五倍。
当初便利店老板,可能见新城在公路对面,为了好做两头生意,便选在了这里。
几十年过去,房屋虽然有点老旧,好在水电设施齐全,住人还是可以的。
总比那边的废墟要强上很多。
让鲍爽想不明白的是,一个思想活络之人,为啥十五万就给卖了,而且许多东西还提前就被运走了。
难道老板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
鲍爽停下四轮板车,扶起林宛若说:“我去开门。”
“嗯,好。”
小卖部门口有三阶台阶,鲍爽打开门,按开门后面的电灯开关,然后抱着林婉若进去,拿了张椅子坐下说:“婉若,你看咱们的新家怎么样。”
林宛若点头嗯声道:“不错,这里有浴室吗?”
女孩子都比较爱干净,在那边时,估计很久没好好洗过了,肌肤表面都粘上一层黑斑状的污垢。
鲍爽说:“有的,浴室挨着厕所在一楼,之前我看过了,安装有热水器可以使用。”
“那好,你替我调一下。”
“我去烧水,你先坐一会儿。”
鲍爽将门锁好后,便去浴室打开热水器开关,检查了水色,确认是常流通的活水后,才回到柜台找到医疗箱。
一个经常和铁器打交道的人,一定会准备消肿,消毒纱布这些东西的。
鲍爽打开看了一眼,很齐全,提着箱子就走了过来。
“让我看看,你的腿怎么样了。”
林宛若的脸,瞬间又红了起来,跟火烧云似的直至耳根。
鲍爽调侃道:“我还没碰你呢!害羞什么呀!”
“哼,谁要你碰了,”说着,林婉若将头转向一边,腿却多挪出几分。
鲍爽拆开林婉若小腿上那泛黄发黑的纱布,整个小腿当时是被钢筋从上到下划进小腿肌层了的,由于失血过多,才导致昏迷。
等林婉若醒来时,只知道鲍爽告诉她,腿缝了三十六针。
疼痛让她好几天都艰难忍受着,也不说话,更没有笑容。
鲍爽拆开纱布,腿部肌肉略微有些变形,中间有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结痂边缘,除了略微红肿和少许鲜血流出外,看得出恢复得很好。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么巨大的伤口,并没有导致其他病发症,比如高烧,伤口溃烂等情况发生。
“我说别让你乱动嘛!不听,又开始流血了,我看只有截肢咯,”鲍爽笑着故意吓唬道。
“啊,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林婉若花容失色惊呼道,依旧侧着头贝齿紧咬嘴唇。
“对啊!今后可能要一条腿走路咯,成一个瘸腿姑娘,”鲍爽继续调侃。
“既然要截肢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找点麻药,我怕疼……”
鲍爽惊讶道:“你真不怕截肢啊!”
“这有啥好怕的,我听说腐坏的肌肉不去除,就发生许多病变,危及生命的。”
“你不怕嫁不出去吗?”
林婉若转过头娇嗔道:“哼,你要是敢抛弃我,就打断你的腿然后锯掉,我看你还嫌弃我不。”
说着小嘴一噘,纤手已经掐得鲍爽哎哟连连,叫唤个不停。
鲍爽赶紧求饶说:“放心吧!只要别让细菌感染肌层,不会有事儿的。”
“哼,”林婉若收手,又改为拍脑袋说:“今后再敢调戏我,就把你头拧下来当球踢。”
鲍爽左闪右避嬉笑连连,“嘿,打不着,你打不着我。”一会儿扮鬼脸,一会儿又是猪头脸,逗得林婉若哈哈大笑。
玩得差不多后,水也烧热了。
鲍爽在货架上拿了一个盆,仔细清洗干净后,打来一盆热水说:“伤口还未完全好,以防感染可能不能洗澡了,我帮你擦擦腿,然后重新包扎起来。”
林婉若嘟着嘴说:“那我要多久才能洗澡,人都发臭了。”
鲍爽凑近嗅了嗅说:“挺香的,要洗澡的话,必须要等伤口干疤以后,毕竟这可不是小伤。”
“喔,好吧!”林婉若最终还是妥协了。
女孩爱干净是与生俱来的,如果不洗澡的话,真是很憋得慌。
林婉若虽答应不洗澡,但心情还是很糟糕的,托着香腮静静看着鲍爽清理伤口换药。
看着如此娇美的女孩,鲍爽想:婉若不可能是武者,连一些基本的危险意识都没有,这么弱怎么可能嘛。
还有就是,每天跑六公里,真的有效果吗?
他始终保持一种怀疑态度。
包扎得差不多后,缠上纱布,微笑着看了一眼婉若,发现婉若也出神的看着自己便问道:“怎么了,是我弄疼你了麽。”
“没,没有,”婉若用纤手撩着脸侧刘海说道。
"那好, 我把水倒了,再去二楼看看,你先休息一会儿。"
“嗯。”
鲍爽确实算不上优秀,可能在换药时也没那么娴熟,最起码从来不会辜负一个漂亮美人。
当然也没怎么接触过女人。
而林婉若看着鲍爽的背影愣愣出神,脑袋中又浮现鲍爽下午吃饭时的笑容。
尤其是鲍爽说要多吃点,才好得快时,让她想起逝去的至亲,老一辈人舍不得背井离乡,搬往新城居住,没想到噩耗来得是如此突然。
她不顾一切赶回去,只为再见亲人一面。
现在,可能鲍爽就是林婉若唯一的依靠吧!
好在鲍爽不是一个庸碌无为的流浪汉,知道尽力寻找一个安全一些的住所。
这让林婉若很有安全感,再也不用担心废墟般的房屋,会随时会塌方或是落石了,终于可以闭上眼好好休息了。
二楼。
鲍爽进门后拉开窗帘先流通空气,找来扫帚大致打扫一遍。
毕竟夜已很深了,腰也不太爽利,想要尽快休息。
两个房间装修风格都比较偏传统老式,还有一个五平米左右的厨房,可日常煮东西吃,奇怪的是,二楼没有厕所。
鲍爽也只能想,老板只有一个人的原因吧!房子的设计日用方面也没考虑得那么细致。
床偏老式,且没有床垫,鲍爽躺下试了试,是标准的.9米,他庆幸不是.8米,要不总把脚搭在床沿边也不太舒服。
春夏秋倒也无所谓,天气没那么凉,要是冬天那么冷,铁定睡不好。
鲍爽扫去一些灰尘和蛛网后,下楼去货架上取下棉被,一般便利店是没有这些东西的,可能是因为鼠潮过后,附近难民增多重新加入的吧!
靠椅上的林婉若迷迷糊糊问道:"爽哥,需要帮忙吗?"
鲍爽笑着说:“你好好休息,别又把腿弄出血来,感染了。”
说完后,鲍爽赶紧抱着被子上二楼,把靠近楼梯口的一间给林婉若铺上被子,因为那一间通风透气相对好一些。
只是铺好的床,床单和被子看上去不是那么的整齐。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两点了,将就着睡吧!"
于是又走下二楼,去背靠在椅子上的林婉若。
鲍爽看着老老实实休息的婉若,大眼朦胧面色微红,已有很深的睡意便说:"楼梯有点窄,我背你上去吧!"
林婉若慵懒点点头。
嗯!
上楼时,婉若跟个树懒似的趴在肩头,柔滑细腻的小脸触碰后背的脖颈,感觉不是很正常。
鲍爽想:妮子不会是发烧了吧!
于是加快脚步,把人放到床上躺平,用手去摸了摸额头,果然是发烧了,得有三十八九度的样子。
“真是病来如山倒,想好若抽丝啊!啥病斗一块来,这丫头受得住麽,”鲍爽摇了摇婉若问道:“婉若,婉若,还感觉哪里不舒服的吗?”
林婉若意识模糊的摇了摇头,不过三秒又沉沉睡去。
“大晚上哪里快有退烧药卖呢!”
鲍爽想了想,附近也没有啊,自从老城区被严重破坏以后,医院早就搬离了这里,妮子又烧的厉害,不能放任不管,“要是被烧坏了,今后上哪儿找,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
迫于无奈,鲍爽下楼将毛巾打湿拧干,敷在林婉若额头,做好空气流通,打算出门四处找找药店。
鲍爽关上门,站在马路边四处张望,偶尔有一些歪七扭八 ,斜倒的太阳能路灯闪烁,也只照亮萧瑟如洗的街道罢了。
“繁华不复山河破,满目荒芜不由人,哎,"或许便利店老板总是在深夜醒来,常常看向老城区,不愿看再见眼前的一番景象,才匆匆而别的吧!
试问,有那个不想落叶归根,但又有几人能接受现如今的一番荒凉景象呢!
鲍爽没有犹豫,朝新城方向走去。
这几个月,新城区的每个路口难民都挺多的,多数都是老城区的居民。
其中不乏一些伤风感冒,伤残带病的人。
在这样的末世,生命虽然不值几个钱,可药值钱啊,可以救命,一般都是明码标价,想发横财的人,怎会放过如此赚钱良机呢!
所以鲍爽一出门就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路的尽头是那堵寒芒凌冽,巍峨高耸的黑墙。
它斩断去多少人的生路,人们悉知向往的繁华,只不过是败絮其中,浮华烟云罢了!
鲍爽看着路边每隔三五十公分,就躺有一人的马路,心中一阵担忧,“这些人,到底何时才能进城呢?”
宁静的街道,有一妇人还未睡去,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时隐时现,恐怕她也怕惊扰到别人休息,毕竟大马路边的,饱受风霜湿气困扰,加上无家可归的忧虑,已经很难入眠。
好不容易睡下,还被人吵醒,都会让人心有不安。
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多数人都表现相对友善,当然,都只是建立在能否入城,短暂的本分罢了!
毕竟在白天的时候,鲍爽是见识过的。
恐怕生活在这样的环境,是个人都很焦虑吧!
妇人围脖遮面,身子斜靠在马路边的围墙下。
她不解为何大半夜还有人在马路中游荡,难道就不累吗?或者还有其他企图,有人财物被盗,这些天也不是一两次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要是变得无路可走,什么廉耻道德,都将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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