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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李国河,浑浑噩噩混到四十多岁,还是一事无成,参加同学儿子的升学宴,心情郁闷的他,一不小心喝醉了,醒来后发现重生到自己1997年第一次参加高考失利和恋爱失恋的时候,既然老天又给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李国河就不打算放过重生带来的每一次发财的机会,改变家中窘迫的经济条件,不会让辛苦一辈子的父母,过早去世。同时上辈子帮不上忙的好兄弟,这辈子补偿吧。上辈子的一切不如意,见鬼去吧!
主角:李国河,刘新 更新:2023-03-19 14: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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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国河,刘新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1997高考失利之后》,由网络作家“怪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李国河,浑浑噩噩混到四十多岁,还是一事无成,参加同学儿子的升学宴,心情郁闷的他,一不小心喝醉了,醒来后发现重生到自己1997年第一次参加高考失利和恋爱失恋的时候,既然老天又给了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李国河就不打算放过重生带来的每一次发财的机会,改变家中窘迫的经济条件,不会让辛苦一辈子的父母,过早去世。同时上辈子帮不上忙的好兄弟,这辈子补偿吧。上辈子的一切不如意,见鬼去吧!
“国河!国河!你醒醒......”这是谁在喊我?不知道我昨天刚喝了酒,现在头还在晕呀!喊什么喊,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真是烦人!
不对!这个声音有些熟悉,确切的说是很耳熟!因为这个喊自己名字的声音里面,“国”的发音是guai,而平常大家的发音是guo, 这个guai字发音的名字,只有自己老家的人和自己的父母才这样喊!
不对呀,自己的父亲十年前就去世了,母亲也在三年前逝去了。到底是自己老家的哪个人在喊我,李国河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刚睁开眼,扭头向刚才那个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瘦黑的脸庞,明显的皱纹如丘壑般分布在上面,头发花白,一双浑浊的眼睛,十分关切地注视自己。李国河对这张脸太熟悉了,他就是自己的爸爸,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不过,他的爸爸由于常年积劳成疾,身患胃癌和肝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癌细胞扩散到整个的内脏,在2011年就去世了。为什么现在爸爸还在自己身边,是不是自己太想念爸爸了,所以自己出现幻觉了?
李国河再扭头仔细打量周围的情况,自己一下懵了!他发现自己不是躺在2021年的那个家里,那个家是县城里的一个小区的十三楼,是带电梯的商品楼房,自己的卧室里面,起码有空调、水晶吊灯、雪白的墙壁、宽大的席梦思床等等。
可是眼前自己躺在一个小木床,抬头看到的是农村瓦房房顶的椽子,四周房间里的墙上也没有刷大白,刷的是粗糙的混泥土,光线有些暗。床头一张旧书桌,书桌桌沿上的小豁口,赫然在目。眼前的环境,自己十分熟悉,因为这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呀!
李国河一时有些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睡到自己小时候的家里了!自己明明是昨晚参加一个同学儿子的升学宴,自己记得很清楚,是6月23日,同学儿子是全县的文科状元,考上了京师大学,请自己去酒店喝酒。
虽然自己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一本大学,可是毕业后二十多年,一事无成,当时触景伤怀,就多喝了几杯,然后醉得人事不省。
当时桌子上一起吃饭的好几个都是关系很好的老同学,自己醉了之后,应该会把自己送回县城的家里才对,可是现在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老家的小床上,这又算什么回事?
最怪异的是,死了七年的爸爸,就在眼前,亲切地看着自己,是自己眼花了吗?自己使劲眨巴眨巴眼睛,眼前的爸爸还是在眼前,没有消失呀!
李国河挣扎着,用胳膊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四下地找自己老婆的身影,老婆和自己结婚十五六年了,已经有两个儿子,可是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娃呀,是不是渴了,我去给你倒水。”本来坐在床边的爸爸,起身走出去了。李国河忽地坐起来,又四下打量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房间,突然看到书桌的台历,白纸黑字,醒目的日期:“1997年,农历丁丑年,6月24日,星期二”。
李国河翻身下床,拿起台历,再次仔细地看了看,没错,这个台历当时还是自己去镇上的新华书店买的。
不对呀,自己的身子怎么这么轻便?记得2021年的时候,自己是一个超过200斤的大胖子,干什么都是慢腾腾地,为这个事,老婆没少啰嗦自己,让自己减肥。
可是看着自己眼前的身子,最多只有130斤,两只手的皮肤也光滑细腻很多,手指和手掌也显得细长和瘦薄很多,没有以前手指粗短,手掌宽大肥厚的感觉。
连忙转身扑到门口放脸盆的木架子上,上面挂着一个椭圆形的镜子,自己平时就是对着这个镜子梳洗的。
镜子里一下就出现了一个让自己有点陌生的脸孔,长脸,下巴尖瘦,眼窝深陷,头发蓬松,脸色苍白,有点偏黄。与自己以前一贯的板寸平头,大大的圆脸,肥头大耳的形象,一点也不搭边。
“这是二十四年前的自己?”李国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得问自己。
虽然李国河以前也非常喜欢从手机上看穿越河重生类小说,但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到自己的身上,是时光回转?还是2021年的自己太失败,怨念太深,喝酒挂掉后,上天又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
李国河正在端详自己年轻时的尊容,爸爸用茶缸端来一杯水递向自己,但看着自己儿子呆呆地样子,就轻声安慰:
“娃呀,不就是没有考好嘛,咱们再复读一年,争取下年考一个好的大学,你可不能想不开呀,你昨天从学校回来就躺在床上,一天一宿不吃不喝,我和你妈都担心你呢!”
哎呀,听到爸爸的这句话,李国河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刚才头晕沉沉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了。李国河记得,1997年6月23日,自己去学校看自己的高考分数,那年文科的大专建档线是520分,自己才501分,很不幸,自己高考失利,落榜了。
当时自己心里虽然也很难受,但还可以接受,因为高考后,自己估分的结果就和这个分数差不多,所以高考失利也不至于自己被打击得躺在床上一天一夜。
当时只有自己知道,当时自己失魂落魄从学校回来,一句话不说,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真正原因是自己昨天高考失利的同时,自己谈了2年的高中女朋友和自己分手了。
还真是“屋漏偏遇连夜雨”,高考失利,同时恋爱失恋。关键自己失恋的原因不明不白,李国河的高中女朋友叫薛丽霞,是上高二的时候,坐在自己桌子前面的女孩,她青春靓丽,可爱大方,让李国河一下子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
在他主动积极地进攻下,薛丽霞很快就接受了他的爱意,从此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她,两个人在高二那年,爱得如痴如醉,结果就是两人在高二结束的期末考试中,都落在了班级的后几名。
那年的暑假里,薛丽霞主动找到李国河说要和他商量一个约定,高三的一年,两个人分开,一个约会也不要有,等一年的高考后,两人不管考不考得上大学,以后都永远在一起,海枯石烂。
昨天李国河到学校看了分数后,马上找到薛丽霞,薛丽霞的高考分数勉强够大专建档线,可以上一个大专。李国河也替她高兴,并希望两人重归于好,再续前缘,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薛丽霞翻脸不认人,说自己根本就不爱他,以前和什么一年之约,都是骗他的。
就这样,李国河反复追问了薛丽霞好几次,为什么这样对他,薛丽霞笑着对他说:谁让你这么傻,骗你的话也当真!
李国河怎么想也不明白,为什么薛丽霞突然变卦这么突然,仅仅是她考上了一个大专,而自己落榜了吗?李国河不相信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有这么的俗!并且自己明年再复读一年,肯定会考上一个好大学的,为什么就不能等等自己,非要分手!
于是李国河就是在这样痛苦的心理折磨之下,浑浑噩噩回到家中,一头栽到床上,人事不省,一天一夜后才醒来,也就是在这个昏迷的时间段,自己竟然从24年后因为喝醉酒而同样昏迷不醒的时候,重生到今天!
现在看来自己重生是一定的,并且自己被认为是高考失利才失魂落魄地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
李国河喝完了父亲递给自己的水后, 就又把自己扔在小床上,抬头看向自己熟悉的老家砖瓦房,现在的砖瓦房还是新的,不是前世偶尔回老家看到的破破烂烂的砖瓦房。
要说自己的父亲也是十里八村的能人,当时81年农村经济放开以后,父亲就找了几个伙伴,合伙在附近的镇上圈了一个牛马市场,自己干起了牛马经纪的生意,农村叫“牛经纪”,主要是帮买卖牛马的双方谈交易,每谈成一笔生意,就由买家抽十元至二十元的佣金。
由于李国河的父亲李大山能说会道,很会揣摩人心,而且李大山本着双方买卖公平的原则,所以一般都能成交,找他买卖牛的人也多。所以每次开市,他都能最少成交一个买卖,所以几年下来,手中也存下来几千元,这在当时就是一笔巨款。
当时李国河一家五口人和叔叔、奶奶们分家后,就借宿在生产队以前的豆腐坊里,是土坯房,房顶上铺着麦秸秆,冬天冷,夏天热,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母亲忍受不了这样的房子,就咬牙把父亲五六年挣的七八千元都拿出来,在1987年盖了全村第一个三间出前檐的大瓦房,当时在全村引起轰动。
抬头就看到堂屋的屋顶靠着后墙的一面,椽子上担着方砖的毡子(一种很薄的青色方砖,铺在椽子上,然后在上面再铺瓦片。)正中间的三竖行毡子用白石灰刷了,然后用毛笔在每一个毡子上写一个红色的字:“公元一九八七年农历蒲月二十五日卯时建立”,中间的一竖行比两边的多两个,字是藏锋露尾的好字,是村里唯一上过高小的一个族叔写的。
房子是十年前建的,现在看着还像新的一样,外墙都是用红砖,而四卧砖到顶(就是所有砌墙的砖都是平放着砌墙。),这也是当时最费砖,但是最坚固的砌墙方法,农村好多人家为了省砖,都是用立砖砌墙,容易开裂和墙体倒塌。这不是吹的,前世自己二十多年后回老家看的时候,房子已经建立了三十多年,除了房顶的瓦片个别有损坏外,房子的墙体还是完好无损。
农村那时候盖瓦房的时候,铺在毡子上的瓦片,是先在毡子上浇了一层黄土泥浆,然后把瓦片一个压另一个的铺上去的,当时盖房子砌墙和铺毡子都是用粘性很大的混泥土,用水泥、熟石灰和沙子,按一定的比例配的。
当时李国河看到盖房的匠人们往房顶浇泥浆,就问匠人为什么不用混凝土把瓦片粘牢呢?匠人师傅回答说,用混凝土是可以把瓦片粘牢牢的,但是如果房顶的瓦片有损坏的话,就不容易换了,现在用泥浆粘瓦片,如果更换瓦片就十分简单方便了。李国河当时也深以为然,觉得真是高手在民间呀。
不过在前世的农村,到处都是两层或三层的小洋楼,自己家的这个瓦房就像被包围起来的窝棚了。
李国河刚才已经看到了父亲,此时的父亲只有五十多岁,头发都没有白几根,全身充满活力。自己到镇上初中上学的时候,如果有牛市,李国河就会下午放学后偷偷到牛市,看父亲如何把两三丈长用牛皮做的鞭子甩的炸响,比春节时放的鞭炮还响。
还偷偷看父亲如何跟买卖双方谈交易,父亲看牲口的本领很厉害,镇上回族专门卖牛肉的阿祥曾经说,他从父亲手上买来的牛,杀了之后,牛肉的重量与父亲估计的不会差三斤,这是要非常高超的技术和毒辣的眼睛才能办到。
经常看到父亲甩着响鞭,赶着牛转了两圈后,就蹲下来,和双方谈价钱,父亲把草帽摘下来,先和买家谈,双方都是在帽子下面拉手指头定价格,谈妥之后,再同样和卖家在帽子下拉手指头,如果买卖双方的心理价位相差不大,就可以公布价格成交。如果双方心理价格相差太多,就再进行新一轮在草帽下拉手指头的竞价,直到双方都满意为止。
这种交易方式,双方都有默契的拉指头的规矩,比如拇指代表千数,拉住拇指拽两下,就是两千,中指就是百数等等,当时牛市刚兴起的时候,镇上好多人对这种叫价交易方式十分好奇,大家没事干就两个人拉拉手指头来玩。
不过这种在草帽下叫价的方式,只能在春夏秋三季节使用,一旦到了冬天,叫价的方式再用草帽就冻手了,于是大家就在袖筒里拉指头,大家一般都穿大棉袄,袖子都比较长,拉下来半截,就可以在里面叫价了。
记得父亲是2014年由于晚期的肝癌和胃癌而去世的。也就是父亲只有十几年的寿命了,前世的家就是因为父亲的去世,然后变得五零四散,最后母亲去世,姐姐失踪,弟弟结婚盖房负债累累,自己的生活也勉强维持等等。
这一世,既然老天让自己重生了,就必须要避免一些前世的悲剧发生。要想避免这些悲剧发生,根本的就是需要钱就可以改变,上一世父亲的胃癌是为了省钱给自己和弟弟,一年到头长期吃母亲做的变质泡菜才得上的。
肝癌是由于叔叔、姑姑和姐姐为了一些债务把他气坏的。姐姐的失踪也是因为和姐夫为了钱才生气而跑了,最后才知道被人贩子卖到了四川的深山里。
母亲的去世也是因为和弟媳为了钱而生气,然后赌气回四川舅舅家,然后独自出去重庆打工后摔断了腿,由于没有足够的钱,最后并发症发作后去世了。
更不用说弟弟没有上成学,父母勒紧了裤腰带,并且东拼西凑才娶了媳妇,结婚后又要楼房,最后欠了一屁股的债,到父亲去世还没有还清,弟弟为了还债,差点被骗进传销,后来进鞋厂打工,手指都被机器轧断了三根手指。
李国河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回忆着自己前世里家人的各种悲惨的遭遇,心中就不能平静下来。这些遭遇都是该死的钱害的,钱这个东西不是万能的,但是生活中没有了钱,有事万万不能的。
不过现在自己重生了,自己就不能再让家人为钱而作难。可是自己想一想,现在是1997年,有什么赚钱的门路,自己记得最清楚的是1997年从泰国泰铢贬值而引起的亚洲金融风暴,真实的情况是索鳄风投针对亚洲金融货币汇率的抄底,这倒是一个很容易赚钱的时机。
但是好像这个金融风暴已经开始了,并且想玩一玩的话,必须要有大笔资金跟投,现在自己家中的经济状况,让拿出来1000元可以,再多估计都没有多少,这点钱投进去,连一个小泡都不会冒,还是不用考虑这个赚钱门路吧。
说到金融危机,就想到与香港毗邻的深圳,此时应该是在大建设的时候,正是此时提出“速度就是金钱”口号的深圳速度。这个时候,深圳经济特区大发展,遍地都是赚钱的机会,要想赚钱,就要找机会去深圳,用自己过来人的眼光,不信找不到赚钱的门道。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李国河突然想起前世的今天中午,大家在吃午饭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李大山看到自己无精打采的样子,心疼他,害怕他窝在家里生出病来,就在饭桌上问自己要不要出去到外边散散心,当时父亲还真准备了1000元给自己当路费。
可是当时的自己,深受失恋的打击,根本不想出去,就拒绝了父亲的提议。不过这次自己就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争取从父母那里多要一些本钱,自己好到深圳大干一场,赚点快钱,先解决自己复读的费用和家里的生活改善费用。
不过,如今重生过来,自己对那个薛丽霞已经没有什么印象,所以也不可能为了她闹得死去活来的,不过为了自己的赚钱大计,等一会儿,吃中午饭的时候,还是要装着无精打采的样子吧,要不然父亲恐怕不会给自己钱,让自己出去散心。
于是李国河又开始在床上绞尽脑汁地想,到深圳做什么能快速地赚钱呢?
果然,李国河在床上还没有躺多少时间,弟弟李长河就到床前,喊自己起来吃中午饭了。也许大家都知道李国河今天心情不好,连弟弟进来喊吃饭,也是轻声细语地到自己床边喊。李国河顿时心里一阵暖流奔腾而过。
此时的弟弟李长河只有十二三岁,现在已经放了暑假,今年小学毕业,暑假结束,开学就要去乡里的乡中上初中了。虽然要上初中,个子也有一米六八,比一般的孩子的个头要高半头,但是身体有些瘦弱,脸色有一些苍白,是营养跟不上的原因。
起床后,故意慢腾腾地走到中间堂屋,堂屋正中放着那张熟悉的红色八仙桌,上面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紧挨着八仙桌下面,放着一张普通的小四方饭桌,饭桌上摆满了饭菜,周围三面摆放了五只小椅子,靠近八仙桌的上位是空着的,这个位置,平时家里人吃饭都是空着,如果家里来了客人,一般这样的上位就是留给客人,表示对客人的尊重。
父亲已经在饭桌东边上位坐下,李国河自动走到西边的上位坐下,这个位置一般都是给他留着,弟弟挨着自己坐,母亲挨着父亲坐,只剩下姐姐一个人在靠近门口的下位坐。家中这些吃饭的位置,从小就是这样排下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李国河坐下后,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劲,有一种担忧、同情和怜悯的意思,并且大家都不敢直视自己的眼光,每次李国河看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故意地回避他的目光。李国河知道大家都因为自己高考失利,不想惹了自己伤心难过。
看着一家人都这样护着自己,李国河端起饭碗的手就有些颤抖,眼泪就不争气地流入饭碗中,又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这是幸福的泪水,李国河前世没有注意到,也从不关心这些家人给自己的温暖,心里不由地暗骂自己前世就是个混球!
前世的自己,自己不管不顾身边所有家人的关心,光顾着自己难受高考失利和恋爱失恋的痛苦,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自私!
中午饭是豫省人最爱吃的捞面条,炒了三个菜,韭菜炒鸡蛋,油焖茄子,干煸豆角,外加一个常年离不了的四川泡菜,咸萝卜块,就是这个妈妈做的泡菜,爸爸常年配饭吃,是爸爸最后患上胃癌的罪魁祸首。以后自己赚到钱后,就不要让妈妈再做泡菜了,最好以后全家都不再吃泡菜了。
从炒菜的数量上看,妈妈是特意为自己做的,如果平常一家人中午吃饭,就是简单炒一个素菜,再加上妈妈的四川泡菜就行了,今天竟是多了两个炒菜。
一家人吃起饭来,都没有说话,弟弟和姐姐都对着韭菜鸡蛋和油焖茄子,连续的往自己的嘴里塞着,惹得母亲在旁边不住地向他们两个翻白眼,示意要给李国河留一些好菜,但是这两人根本没有顾及妈妈的眼神,继续我行我素。
柳峰勉强吃了一碗面,如果在前世,自己最多就是吃一碗都饱了,但是现在错误估计了重生后现在这个身体的饥饿程度,吃了一碗后发现竟只是吃了一个半饱,就自然地从拿起碗又盛了一碗饭吃起来。
大家都一声不吭地吃着饭,突然父亲使劲干咳了两声,柳峰知道这是父亲的习惯,因为他有咽喉炎,每次说话前,先自己干咳两声再说话。
“国河,要不你带上钱,出去到外面散散心,到时候在复读报名前回来就行?”父亲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前世的自己马上就拒绝了父亲的这个提议,然后继续每天什么也不干,在自己的小床上躺尸。直到八月二十号左右,等县里一中的复读班开始报名,才懒洋洋地去报名上了县一中的复读班,一年后考上了一个一本的普通大学。
但是,自己这次就不能拒绝父亲的提议,并且一定要答应下来,并尽量多拿一些路费,自己好到南方去找赚钱的门路。
李国河知道自己最少能拿到一千元的盘缠,是因为自己前世拒绝了父亲的提议后,父亲自己担心自己怕花钱,就说不用节省,家里早给你准备了一千元,你就拿起花吧。
“谢谢爸爸,我想到南方去看一看,去碰一碰运气,说不定可以找一个暑期工,可以把复读费挣出来。”李国河没有说自己去深圳,也提前给父母打下伏笔,说自己去南方打暑期工,免得到时候挣到钱,反而不好解释。
“好的,你要去南方,就去南方吧,不过去南方的路程有些远,一千元恐怕不太够,就拿一千五吧,穷家富路,预防万一!”父亲盘算着说道。
“我也要去做暑期工,跟哥哥一起去南方,我们两个人可以有个照看,你说是不是,爸爸?”正在吃饭的弟弟,突然嚷着要和李国河一起去南方。
“去什么去!你这么小,做暑期工根本没人要你,你跟上去就是浪费钱,还是不要去了!”f父亲还没有说话,母亲就抢先一步对弟弟说道。
“不嘛!不嘛!我一定要去,跟着哥哥去没有事的,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弟弟自从上小学三年级以后,每次自己从学校回家,都会缠着自己给他讲《上下五千年》的故事,所以虽然弟弟马上要上初中了,现在还是和自己走得很近,这不,就嚷着一定要和李国河去南方,甚至还用上了耍赖的小性子。
接下来,父亲和母亲都轮番劝弟弟留在家中,说哥哥自己心中不高兴,要一个人在外面静一静,不让弟弟跟着李国河,省得烦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弟弟跟着出来,多浪费一个人的车费。
自己其实也不想带着弟弟这样一个累赘的,走一路还要操弟弟这个半大小子的心。突然,李国河就有了一个想法,自己如果到深圳后,肯定从小本的买卖做起,弟弟如果过去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帮自己一手呢。
“爸爸,妈妈,你们就让长河跟着我吧,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让他早一点出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柳峰开口对两位老人说。
“哥哥说的对,我们老师早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爸爸、妈妈,你们就答应了吧!”弟弟看李国河给自己说话,就继续缠着父亲和母亲。
“国河,你让长河跟着你,真的行吗?”父亲看李国河也答应让弟弟跟着,就不放心地问道。
“能行哩!父亲,你们都放心,我会照看好他的”李国河回答道。
“如果你带着弟弟一起去的话,盘缠就不太够用了,我再给你添五百,凑够两千元,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吧!”父亲突然提出要增加路费,李国河正好想从父亲身上拿出更多的本钱,于是自己也乐于接受爸爸的意见。
“谢谢爸爸!我会看好弟弟的,你们都请放心吧!”李国河向父亲保证道。
最后,父亲和母亲还是答应弟弟跟着我去南方散散心,弟弟李长河听到消息,高兴得跳起来,简直手足舞蹈。
李国河看到当父母答应弟弟李长河可以跟着自己到南方的时候,看到姐姐的眼睛里也闪出一些亮光,然后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吃起来饭来,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李国河心中也知道自己姐姐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也想跟着自己去南方而已。但是李国河却不能答应带她去南方。自己带着弟弟,到了南方怎么就可以,但是如果姐姐也跟着来的话,好多事,因为她是女孩子,就不方便。
于是李国河就当什么也没有看到,就继续埋头吃起饭来。
既然已经决定了去深圳赚钱,家里就开始为李国河兄弟两个的出门做准备。母亲也开始为两兄弟准备行李,看着母亲竟然要把厚厚的外套、秋衣秋裤都要装到大行李箱里,李国河连忙出声阻止:
“妈,这些厚衣服就不要装了,南方天气比咱家热,一年四季都三十多度,带一些夏天穿的衣裳就行,快的话,我们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
“你们小娃知道个啥?暖带衣裳,饱带干粮,这是老话。再说你们都没有去过南方,你怎么知道南方不会冷了?”母亲不听李国河的劝阻,还振振有词地数落着自己的大儿子。
“是隔壁的小武哥过年时回来说的,他可是在南方打工,他说在南方,冬天还穿着背心大裤头喝啤酒呢。”李国河连忙找了一个借口,其实南方的天气情况自己最清楚,因为上一世,自己大学毕业后,在南方的深圳打工十几年。
“听那个小武瞎咧咧,到南方打了几年工,钱没有赚几个,学得满嘴瞎话,吹牛皮的本事倒不小。在什么电子厂当了什么拉长,尾巴翘天上了,回到家里,让人家都叫他李主管。这小子不厚道,你们哥俩到了那边,没事不要找他,能把你们的钱骗光了,听到了没有?”母亲又絮叨了一大堆。
要说这隔壁邻居的李小武,比李国河大2岁,也是小时候一块长大的,一起下河洗澡,一起上树掏鸟蛋,一起偷人家地里的西瓜。可以说从小两人的关系是极好的,本来李国河就是准备这次到了南方顺便去看看这个小时候的玩伴。
他小学毕业后就没有上学了,在家干了两年农活,嫌太累,偷了家里的钱,自己一个人就跑到了南方。
也够傻大胆的,那时候村里很少有人出去打工,九十年代初期,有的国营宾馆住宿还要介绍信,那时人们的出行还是很受限制的。所以农村大部分人都不愿出去,不是胆子小,而是不想被当成“盲流”被遣送回来丢人。
且说这个李小武,自己一个人跑到南方后,也看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过了瘾,很快把自己带的几百块钱花了个精光,等到自己想回家的时候,已经身无分文。
也是这小子运气好,那天走到一个工业区门口,看很多人在那里排队,他也不懂就跟着在后面排队,轮到他跟前才知道工业区的一个电子厂招工,招聘的人随便问了几个问题,他就被录取了,成为电子厂一个搬运工。
干了两个月,他才知道在电子厂打工,要想工资高,就必须进拉组,计件加加班费,每个月工资是搬运工的两倍。
于是这个家伙也留了心眼,找到了人事部管招聘的人,送了一些小礼物,就转岗成为拉组上的一个普通工人。拉组上的工人虽然辛苦,但是对李小武来说,远比在家下地干农活强得多,也就没有什么抱怨的,反而干得比别人更起劲。所以,他干了不到半年就被提到拉长的位置。
后来那年过年回家,李小武以就满身的西装,锃亮的皮鞋,油光的偏分头的形象出现在乡村们的面前,李小武一下子就成为村里的宠儿,听他讲外面故事的,希望求带到外面打工的,甚至找他借钱的,每天把他家的门口踏破了。
李小武在乡亲们羡慕和崇拜的目光中,得到了精神上的满足,自信心就膨胀了,慢慢地神情就骄傲地不行,曾经他不止一次找到还在上初中的李国河,说上学没有什么用,希望李国河跟着自己去南方打工,但是李国河那时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就没有听他的话。
后来村里很多年轻人都跟着李小武到了南方,有的跟着他进了工厂,有的去了工地,反正都是发挥自己所长,后来时间长了,李小武就有些飘起来,说话就喜欢乱讲起来,有几次乱讲南方的事情,后来被去过南方的人揭穿了真相,所以慢慢地大家都对的风评从云端坠到了泥地上了。
7月26日,一大早,天灰蒙蒙刚亮,李国河和弟弟李长河二人就起床,李国河手里提着一个大帆布包,弟弟身上斜挎了一个黄色书包。来到3公里外的镇上,赶早上最早一班的班车去市里,听村里出去过的人讲,每天上午11点有一列到深圳的过路列车。
所以镇上最早去市里的班车是六点半,路上要走2个半小时,到了市里都9点钟,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当天的火车票。想到这个事,李国河心里就烦躁,如果是前世多好呀,用手机的12306APP,在家就可以先把票订了,现在提前2个小时赶过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车站买到票。
早上去市里的人不算多,上去都有位置,李国河和李长河哥俩找了一排两个座位的空位,坐下后不久,弟弟李长河就睡着了,毕竟是个小孩子,每天的睡眠时间要比成年人多一些。
李国河一路没有打瞌睡,因为昨晚上,父亲和母亲都交代过自己,出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东西,作为哥哥的一定要操心。
李国河最终没有带妈妈那个装满了秋冬衣服的大行李箱,他知道那个东西除了成为累赘外,带上没有什么用,就用一个爸爸以前出门买的大手提包,装了几件自己和弟弟的换洗衣服,再往自己的黄色帆布书包里塞一些洗漱用品,茶缸,还有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和零食等。
通往市区的路,还是土路,只是在上面铺了一层砾石,这样防止下雨天路滑,这样的路坑坑洼洼,一路上李国河被颠的差点吐出来,自己身边的弟弟竟然没有被颠醒,仍然呼呼大睡。李国河在心里想念前世里的柏油路,现在走的路,以后都会被改造成宽敞平坦的柏油路。
这样摇摇晃晃,进入市区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市区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班车慢悠悠开进汽车站,时间已经接近九点半了!
李国河拉起弟弟就向隔壁不远的火车站奔去,到了售票大厅,已经排了3条长龙,李国河找了一条相对人少的队伍,站在队尾,慢慢随着前面完成买票后一个一个减少,自己终于到了窗口前,李国河紧张地大声问道:
“今天去深圳的火车还有票吗?来两张,靠在一起的。”
比较万幸的是,竟然还有票,并且是有位置的票,不是那种无座的站票。看来没有网上购票也有好处,大家都到车站买票,相对也公平,这个时候黄牛党还没有兴起来。买票相对来说,很容易,也不需要身份证和实名认证。
买了票,看火车站的大钟表上指针,已经十点多一点了,离开车还不到一个小时,领着弟弟到站外的门市部买一些路上用到的方便面、矿泉水、火腿肠和一袋苹果,又在旁边的一个小吃店,一人吃了一碗面,就当中午饭了,省得在火车上买饭,死贵,还不好吃!
上午十点半,兄弟二人已经站在候车室的等车队伍中,等着检票、进站、上车,李国河看着眼前乱哄哄的候车室,心儿早飞向几千里之外的深圳,不知道那里是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样,满地的机遇等着自己!
“嘟嘟!......”
随着一声急促刺耳的哨声,Z1288号开往深圳的列车开始检票了,一时间本来就拥挤的候车室就沸腾起来,喊人的、骂人的、广播声以及夹杂着检票员大声的喝斥声混在一起,李国河和弟弟也一起被拥着向检票口移动。
李国河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是暑期,也不是春运,但是现在比以前春运的时候人还多!随后李国河自己就想明白了,以前国内的人员流动受到限制,出门就要介绍信什么的,这两年彻底放开了,人们就争先恐后的跑出去,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再说现在经济也放开了,明确允许一部分先富起来,现在急着出去的人,就是脑瓜子灵活的那部分先富起来的人,不过现在正是这部分人出来寻找先富起来机会的时候,包括李国河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等进了站,李国河才发现,自己和弟弟要上火车,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李国河看到Z1288静静地停在站台上,是老式的绿皮车,但是每节车厢都没有开门,前面先进站的乘客们,都一个一个地通过车厢上的窗户,往里面爬,列车员急得大喊大叫,说已经满了,爬窗危险等等。
但是没有人在乎列车员的叫喊声,像没有听到似的,也许听到了,但不在意。看着眼前的一幕,李国河有点懵了。
李国河发现自己有点太想当然了,还以为像后世一样,只要自己买了票就能上车,有了座位票就有座位。李国河这才想起来,现在全国的火车售票系统还没有联网,每个列车段的车厢数和分配到每个站的座位数,虽然计划上是一定的。
但是铁路部门为了补平可能不同车站旅客数量,就允许多卖出一些票,因为现在人员出行特别多,所以每个站都不仅卖出了计划内的票,连默认的票都卖出去了。所以就造成了列车从始发站开出后,经过几站就满员了。
那么后面站上的旅客,即使买到票,也没有位置了,甚至连火车都上不去!现在李国河哥俩就遇到了这个问题,如果不从车窗爬进去,根本就上不了车。上不去车的话,车站可以给你退票或者改签明天的同一班列车。
即使改签了,白白搭上一晚上的住宿费,明天还不能保证你一定能上车,如果明天还是这样的满员呢?谁说的准!
想到这里,李国河就招呼上弟弟李长河,也加入到爬车窗的行列,李国河选择一个里面看来不是太多人的窗口,先让弟弟爬,自己在下面托着,等弟弟爬进去之后,自己先把手中的行李包递给弟弟,最后自己在弟弟连拉带拽中,也顺利爬进车厢里。
等李国河进了车厢,迎面都是难闻的汗臭味,整个车厢里都挤满了人,过道上站满了人,不说座位了,两个一排的座位上都是三个人挤在一起,三个座位一排的,上面都是最少五个人坐一起。甚至就是座位靠背上这时也坐了一些人,但是李国河看到列车员在赶他们从座椅靠背上下来。
李国河把行李包塞进行李架里,从弟弟手里接过随身物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下脚的地方,这才刚站稳,列车也在一声鸣笛声后,慢慢启动,但是通过窗户,仍然还有许多没有上车的乘客,急得拍着火车,跟着火车跑着,站台上维持秩序的列车员手忙脚乱地拦着那些位图上车的乘客。
列车缓缓驶出车站,车速越来越快,终于把站台甩到身后,李国河这才想起来自己买的票是有座位的,看看能不能找到座位,这趟车到深圳终点站,需要二十多个小时,自己站着,累了趴在座椅靠背上打个盹就行,可是自己的弟弟只有十二三岁,就这样站一路,肯定吃不消。
于是李国河拉着弟弟,慢慢地一点点从人缝里艰难地挤向自己票上打印的车厢,好在就在隔壁车型,不是很远,自己上车前就知道。
两节车厢的交界处也塞满了人,简直也没有下脚的地方,李国河看到就连厕所里也站了三个男人!这时李国河也才明白为什么列车员为什么不开门,根本就打不开车门,都被行李和人塞满了。
好不容易,两个人都挤得满头大汗,终于找到了自己票上打印的座位号,坐在自己两个座位上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穿着时下流行的白色衬衣,女的穿着也是时髦的花格子连衣裙,烫着卷发头。这一对男女,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但是李国河两世为人,不会害怕这样的人。
“同志,这两个座位是我们的,请让一让。”李国河尽量客气地说。
“这是我们好不容易占的,让给你们,开玩笑的吧?”那个男人口气不善地说。
“这是我们的票,上面印着就是这两个座位,98,98,没错的。”李国河说。
“是你们的咋了,我的座位也被被人占了,你有本事把我的还回来,我们再还给你这两个座位。”那个女的也发话了,简直就是蛮不讲理。
“我买了票,也没有责任帮你们找座位,你们自己去找自己原来的座位。”李国河继续争着。
“车上占别人位置的人多了,别人都没有让,我们为什么要让,不让!”又是那个泼妇,一点也不讲道理,胡搅蛮缠起来。
“哥哥,要不算了,站着也行的。”弟弟李长河看到哥哥跟别人吵架,就害怕地拉了拉李国河的衣角,小声地说道。
“我们有票,有理,不要怕,有我在呢!”李国河回头安慰弟弟。
这时李国河看到有乘警从车厢的一头走过来,于是就心生一计,故意大声说:
“你们两个怎么不讲一点道理,占了别人的座位还有理了?”
“就是不给你!就是不给你!你能怎么着!”果然,先吵起来的就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女青年。
“你们就是欺负我们两个年龄小,你们真无耻!”李国河破罐子破摔,大声骂道。
李国河看到那个乘警已经有意往自己这边快速移动,李国河也成功地点燃了那对男女的怒气,估计这两位的怒气值已经爆棚,已经开始破口大骂。
那个乘警终于到了李国河面前,问了双方吵架的原因,了解后,就要求那对男女离开去找自己的座位,突然那个男的,小声说:“不是我们不想找自己的位置,这里是6车厢,我们的票是2车厢,并且我媳妇怀孕了,不能挤着跑那么远的距离,所以我们就占了这两兄弟的座位。”
听了这个男青年的话,李国河也沉默了,看女青年微微凸起的腹部,这真是怀孕了,唉,这位真是的,怀孕了,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最后在乘警的协调下,那对男女让出一个座位给李国河和李长河,毕竟李国河也说自己的弟弟还很小,站一路也受不了,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
李国河和弟弟李长河一路上轮换坐座位,经过将近一天一夜的煎熬,终于在6月28日8点钟到达深圳火车站。
下车后,才发现不是深圳罗湖火车站,而是关外的西站。出了火车站门口,如果要进关,就坐公交车到南头关口,到了那里下车,先办边防证,没有边防证是不能进入关内的南山、福田、罗湖等地区。
如果要去关外的宝安区、龙华区、龙岗区等,车站外有公交站,打车就可以到了,交通还是十分发达。
李国河和弟弟要去的地方不是关内,是关外一个叫福永的地方,李国河准备先到那个地方看看,前世李国河在那个地方住了十几年,非常熟悉。
坐在301公交车上,李国河发现301公交车竟然是白色的老式公交车,车上铺的是陈旧的木板,座位也是木条用螺丝拧上去的,这些早已被淘汰了多少年的破车,自己竟然还能看到!
6月底的深圳,也是一年中天气最热的时候,中午毒辣的太阳,在太阳下晒一个中午的话,能把一个北方来的人的皮肤晒起泡!
坐在公交车上,公交车像老牛一样喘着气,缓缓开动着,带动一丝丝凉风从大大打开的车窗飘进来,也不是太让人感觉多热,但是难受的是在每个站台停下来的两三分钟,一会汗就从身上冒出来。
所以,大街上,站台边,不仅仅女人们手中撑着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阳伞,就是一些男士也同样撑着男性化颜色为黑色或蓝色的阳伞。
到处都充斥着黄色尘土的颜色,就连整个深圳的天空就是灰蒙蒙的。街上走的行人,都来去匆匆,男人都是白色的体恤或者白色的短袖衬衫,女人们大部分是花花绿绿的连衣裙,更有大胆的穿着牛仔短裤,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往往吸引着大部分男人的眼球,赚足了足够高的回头率!
弟弟李国河坐在身边,趴在车窗边,好奇地看向外边的风景,一会问李国河这个,一会问李国河那个,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惹得车里前后左右的人的侧目后,才老实下来。
公交车很老实,也很机械地在每一个站台停车,即使没有上下车的人,司机照停不误,车上的喇叭用普通话和粤语照列广播一遍。李长河以前没有听过广东话(粤语),就觉得好玩,每次广播广东话报站名和提醒乘客注意安全的时候,这小子都惟妙惟肖地模仿,学得挺快。
看来自己这个弟弟还是挺好学的,以后好好上学的话,也完全可以考个大学。可惜上一世,李长河在上初二的时候,在学校认识了一些不爱学习的学生,每天带着他出校玩,并偷偷地在学校旷课,最后竟偷了家里的钱,自己跑到外面流浪了三个月,最后被警察送回来以后,彻底不上学了。
后来他想学厨师,就跟了附近村子里几个厨师当学徒,可是这几个师傅没有专心教他手艺的,都是拿他当免费的劳力使用。这样混了好几年,也没有学到什么真本领,最后跟别人一起进温州鞋厂打工,最后还被进料机器轧断了三根手指。当然,这就是弟弟前世的遭遇。
这一世,李国河绝对不能让弟弟中途辍学,等他上初中的之后,自己要多关心他的学习和生活,上一世就是因为自己高考失利,恋爱失败,随后又去县城上了紧张的复读班,没有时间关心弟弟的情况,让一向很愿意缠着自己的弟弟,和一些不学无术的学生混在一起,最后葬送了他的学习生涯。
李国河这一次决心把弟弟拉在自己身边,一直让他缠着自己,让自己带动他进步、成长,不让他走一步前世的弯路!
从南头到福永镇,顺着107国道走就可以到达。此时国道两边只有零星的工业区和厂房,还有一些城镇的地方,有一些房子和人,其他大部分地方都是荒地和田地。谁也没有想到后世107国道两边都是鳞次栉比的楼房,房价最少都是两三万每平方起步!
301公交车经过1个多小时的停停走走,终于到达福永镇。李国河和弟弟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哥俩为了躲避火辣辣地太阳光,就跑到公交站台的凉棚下,才有一点点的凉意。
站台上的行人一会就四散而去,只剩下哥俩和一个穿迷彩服,手里拿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的家伙,这个人,满脸黢黑,一看就是本地人,拄着木棍,眼睛四下打量着来往的女生,眼光猥琐。
李国河想起来了,这些人就是后世协警的前身:治安队联防队员,用广东话说叫治安仔。治安仔是广东深圳为了协助公安部门维护本地的治安而设置的。
自从深圳被提升为特区之后,全国各地的人都蜂拥而来,到深圳来淘金。当时什么样的人都有,五花八门,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经常发生治安事件,正规的派出所的民警的警力根本不够,所以治安仔就承担了一部分巡逻、协防、排查等工作。
治安仔在深圳历史上,为社会安定和治安的稳定,以及为经济生产的发展保驾护航,都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李国河甚至记得到2008年,深圳全市的每个公交站台,都配有一个治安仔整天蹲点值班,震慑了一些小偷小摸。那时候,如果公交车上有小偷,下车时喊一嗓子“有小偷”,公交站上的治安仔就会上前协助制服小偷。
虽然治安仔为深圳的社会和稳定做出了重大贡献,但是后来有极个别的治安仔出现了暴力执法的现象,特别是在查暂住证的事情上,就不再多说,抹黑了治安仔的形象,后来随着深圳摄像头的普及,治安仔就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李国河和弟弟李长河在公交站时应了当下的高温天气后,李国河就带着弟弟按前世的记忆,到那个以前住了十多年的地方走去。
这是一个镇属村里,但是已经没有了村的样子,全部是一栋栋五六层的楼房,和一个个带着院墙的工业区。
这些五六层的楼房都是原来村里的村民,在自家的宅基地上起的楼房,自己一般住在一楼和二楼,其他的楼层房间出租,每个月收取租金,典型的包租公或包租婆,他们的土地被征用后盖成工业区,每年村里有分红,平时有租金收,生活十分滋润。
半个小时后,李国河和李长河来到一栋五层的楼房下面,大羊村18栋,还好这栋楼已经盖好了,要知道李国河前世是2002年大学毕业才来的深圳,那时就住在这个楼里。
现在这栋楼看起来刚刚盖好,整个楼都是新的,在一楼的楼梯间,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本楼有房出租,一房一厅,二房一厅,都有,有意者请进门面议。旁边一楼的房间就是包租婆们住的地方。
确切的说,这栋楼房的包租婆不是房东,包租婆一家是潮汕人,他们帮真正的房东管理这些租房,每个月帮忙收租金,帮助打扫楼梯间和公共区域的卫生,其实这类包租婆等于是二房东,对租金有一定的议价权。
一般就是真正的房东不方便出来管理租房,或者有其他的生意和事情,没有时间管理这些租房的事情,就雇一个人帮他打理租房生意。
这家潮汕人就是帮真正的房东打理租房生意,这家潮汕人,两口子加上三个小孩,共有5口人,平时只见那个女人出来收租金,男的每天不是在家睡觉,就是在附近乱逛,无所事事,全家都靠帮房东打理租房为生。
这个潮汕女人,长得胖胖的,白白净净的,对人很和气,但是谈到租金上是寸步不让,平时对租房的卫生,喜欢斤斤计较,基本没有搬离的住户因为卫生问题被扣款。
这家的男人,长得就瘦瘦的,脸色有南方人的黢黑,满口的大黑牙,十分难看,平常还喜欢笑着,露出那口恶心难看的蛀牙。
三个小孩,分别是8岁、6岁和4岁,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大的和小的是男孩,老二是女孩,三个孩子都长得像他妈,都是一表人才。
这次李国河为什么要找到前世这栋楼房,不是为了怀旧,而是在前世,自己欠了这家人一个大人情,这一世看看是否有机会报答。
现在既然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这家人也是熟悉的,李国河就打算在这里暂且住下,然后再出去看看有什么赚钱的门路。
李国河直接上前敲了敲包租婆的房门,过了半分钟,门打开了,开门的正是那个潮汕女人,用蹩脚的普通话问:“有什么事?是租房的吗?”
“是的,老板娘,我们想租一个房间一室一厅的,还有没有?”李国河上前问道。在南方,对做生意的,都是称呼老板或老板娘。
“你们进来说,房子刚刚盖好,都是新房子,一室一厅还有的,不过不多了,现在打工的年轻小子,都是要租一室一厅。”女人不愧是做这一行的,故意提高自己的房子和以及房子的紧俏,就是为后面谈价钱做准备的。
进来到一楼他们的客厅,让李国河他们在竹椅上坐下,就老讲房子自己房子有多好,住这里有多好多安全等。
“房租200元一个月,不能还价,押金一个月租金,最少租半年,你们看能不能定下来?”女房东干脆地说道。
李国河来深圳是想在暑期挣点复读的学费,不可能租半年,最迟8月20号左右就要回去复读报名。于是跟女房东商量:
“老板娘,我和弟弟都是暑期来深圳找活干的,不能租半年那么长时间,你看能不能租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
“才两个月,太短了,到时候我还要麻烦再租出去。”女房东不情愿地说。
“老板娘,你的房子空着白白浪费,就暂时租给我们,如果你这栋楼的房子全部租出去了,我们就搬出去,不影响你赚钱,你看如何?”李国河又说出一个方案,
因为李国河看起来,这个新的楼房已经完工最少三个月,现在还没有租出去完,现在又不是找工作的旺季,怎么可能在这几个月全部租出去?
“那好,小靓仔,我同意你的提议,可以先租给你们2个月,先说好了,如果我所有的房子都租出去了,你们就要给我腾地方了。”女房东也知道现在不是旺季,反正房子空着就是空着,终于同意李国河提出的方案。
房租终于搞定,连押金加第一个月房租,共400元,交给女房东,领了一间二楼的房间钥匙,就上楼打开了房间。里面除了一张1.5米的单人床外,其他空无一物,不过房间挺干净的。
二人躺到床上,就懒得动弹,真的是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坐了半天的公交车,早就累得受不了了,不大一会,两人都鼾声四起,沉沉睡去。
等二人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7点了,虽然太阳还没有落山,但气温已经降了不少,不再闷热,太阳已经挂在西方的天际线上,估计再有不到半个小时,太阳就会全部落下,夜晚就要来临。
李国河和弟弟一起出门,准备找个小吃店解决晚饭,中午太累了,两人都没有吃午饭,此时肚子早就咕咕作响了。
此时的深圳关外虽然没有二十年后的繁华,高楼大厦也很少,但是这里的乡镇不是内地乡镇能能比的,这里的乡镇发展水平比内地县市,甚至地区还繁华。
李国河二人到镇上的中心大街上,此时虽然华灯初上,但是街两边的店铺、商店、门市和饭店里,早已灯火通明,街上的霓虹灯也已经亮起来了。大街上都是逛街的打工仔和打工妹们,一些店铺里的录音机里传出超大声的粤语歌曲,夹杂着各种小贩们吆喝的声音,好不热闹。
李国河和李长河来到一家炒粉小店里坐下,一人点了一大份炒米粉,然后李国河又在小店门口拿了两瓶简装的冰镇可乐,一人一瓶,用吸管先喝着。
李长河从来没有出来过,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喝可乐,其实如果不算自己的前世,这次也是自己第一次喝可乐。弟弟边喝边高兴地赞不绝口。
结果喝得痛快,弟弟几口就把一小瓶可乐喝完了,舒服地打着由于胃里二氧化碳气体胀气引起的饱嗝,眼睛却仍然看向放可乐的冰柜。
李国河无奈,只好重新又给他拿了一瓶可乐,并告诉他要慢点喝,喝得太快,对胃不好。
然后,两份油汪汪的广东炒米粉就端上来了。弟弟把可乐放在一边,开始对着米粉开吃,李国河也吃着炒米粉,回味着好多年没有尝过的味道。
广东炒米粉,是用细粉炒的,吃起来,挺有嚼劲,柔软适口,里面放一些豆芽,青菜和一个炒鸡蛋,简直就是绝配。好吃是好吃,就是放的油太多,吃太多,容易让人发胖,李国河前世就是吃了太多炒粉和喝啤酒当夜宵,最终长成了一个200斤的大胖子。
吃完饭,李国河和弟弟在大街上转了一圈,最后到镇上的超市里购买了一些面包、矿泉水等一些东西后,就准备回去睡觉。弟弟这又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买东西自己动手拿的购物方式,他又像看稀奇一样,研究了好久。
二人吃饱喝足,,也买了些日常用品后,就回到出租屋中,带着弟弟用凉水冲了个凉,深圳的夏天冲凉即使用凉水,也会变成温水。
晚上,李国河等弟弟已经睡了,自己还在盘算自己还剩下多少钱,明天到哪里去找赚钱的活。出门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给了李国河2000元,镇里到市区的班车费加上两人到深圳的火车费,总共花了200元,还有房租押金共400元。
这样现金就只剩1400元,这点钱是自己这次到深圳的本钱,自己究竟做什么小本生意,才能在暑期快速赚些钱呢?
第二天早上7点钟,李国河就神清气爽地起床,连续两天的奔波劳累,已经在一夜睡觉中满血复活了,还是年轻好,十七八岁的年纪,再累,睡一觉,就歇过来了。床上自己的弟弟还在酣睡,小孩子嘛,正长身体的时候,多睡对成长发育有好处。
李国河就没有叫醒他,自己下楼,找了一个卖早餐的,吃了一份肠粉,又打包了一份。回到出租屋,看弟弟还没有醒,就把肠粉放在床头,撕下笔记本里的一张空白纸,留言让他醒了在屋里,不要出去乱跑,自己有事,下午回来,午饭自己到楼下的快餐店解决。
是的,今天李国河准备自己去前世曾经工作的地方看看,是一家制衣厂。就在这个村的工业区,打羊第一工业区,制衣厂的名字叫大豪制衣厂。
老板是上海人,这个厂有500多名员工。全部做外贸订单,订单从香港的贸易公司里接过来,就近在深圳生产加工,然后转口香港出口。
2002年李国河毕业后就进了这个厂,当时的生产订单爆棚,工人都是早晚两班轮换。李国河当时在这家工厂干了3年,不知道现在提前了五年来看这家厂,里面的员工和管理,还有没有以前自己认识的。
甚至这家厂现在有没有的,李国河也不知道,因为他自己就是重生的,不知道历史的轨迹会不会也发生了改变?上一世,他帮助过这家工厂验厂,看到过工厂的营业执照,记得是1992年成立,不出意外的,已经成立5年了。
顺着熟悉而陌生的道路,李国河走了十多分钟,就看到了熟悉的大羊第一工业区外墙。涂了黑漆的铁栅栏,以前自己为了赶时间,也和其他男同事一样翻了很多次。再往前转了一个弯,工业区第三排楼房上两个醒目的红色大字招牌赫然在目:大豪。
李国河放下了心,知道历史的轨迹还没有变,大豪制衣厂还是在那里呢。他就直接走向工业区的大门,。
现在还不到8点钟的上班时间,工业区门口已经有陆陆续续提前到岗的工人,工业区门口两边的地上,摆放了十多个工业区里面工厂的招生广告,有的工厂广告牌旁边还摆了桌子,有工厂的人事部人员坐那里,等求职的工人上前询问。
李国河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二十多岁,个子矮矮的,皮肤稍黑,身材也有点肥,戴着大黑框眼镜,大背头喷了发胶啫喱水,油光可鉴。这个矮个子男的,就是大豪制衣厂的人事部主管赵毅。
李国河没有想到能在门口见到他,以前在一起工作的时候,李国河知道大豪的老板是他的舅舅,赵毅跟着他舅舅从工厂成立就在大豪了,是大豪的元老之一,深得老板舅舅的信任。
他舅舅基本上一个月来一两次工厂,因此工厂的事情,只要老板不在,就是他说了算,这家伙胆子有点小,但是很贪财,仗着与老板的关系,没少偷卖工厂的剩余物料、布匹和库存,私底下捞了不少,有的同事就是通过他倒卖工厂的东西,最后发家致富。
没错,李国河也是操着这样的心来的。李国河今天本打算到工厂直接拜访他,然后通过他从仓库里倒腾几箱库存的出口衣服,自己倒手在福永广场上摆摊卖出去,随便就是几倍的利润。整个暑假,卖个三四次,赚个万儿八千的,就够复读和改善家里生活用的了。
李国河本来想直接上前和赵毅搭讪,走了两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戴,就又退回来了。身上还穿着自己在高中学校里的衣服:上身是一件草绿色旧军装,下身一条蓝色卡其长裤子,脚上白色的回力牌运动鞋。这样的装扮,让喜欢以貌取人的赵毅看到,是绝不会跟自己做生意的。
李国河返回到镇中心的大街上,这里白天也是十分热闹,各种门面和摊贩,满大街都是。李国河找一个专门卖衣服的小商铺,打算包装一下自己。
小店铺的老板黑瘦黑瘦的,一看就是本地人,看李国河进来,就上前打招呼:“靓仔,要卖什么东西,自己看看啦!”用的是广东话,李国河也能听懂,并且自己前世也说的很熟练和地道。
“有没有新潮时髦的上衣,拿来给我看看!”李国河也用广东话问道。
“有的!有的!刚进货的,老板你好有运气啦,你等一下!”老板听到李国河说的是广东话,立马变得十分热情,那脸上的表情转换的像翻书一样快。
不大一会,老板从里间拿出一件白色打底,上面印着红、黄、绿、蓝四种颜色调配的印花,印花的形状以南方的椰子树为主,还有芒果、西瓜、树叶等等,看起来花里胡哨,不过李国河挺满意,因为这个颜色和款式,正是这时候深圳当地人暴发户喜欢的格调。
李国河就是到赵毅面前装大款的,穿这一身挺合适,用手摸一摸面料,竟然是缎面的,十分柔软和有光泽。老板开价50元,李国河咬牙拿下。
转身在隔壁卖皮鞋的店里,又花了20元,买了一双假牛皮皮鞋,5块钱一副蛤蟆墨镜,10元钱在路边买了一个书本大小的假皮老板包。
一下子就又花了85元,加上昨晚的晚饭和尽早的早餐,100元就没有了,自己身上还有不到1300元了,要尽快挣钱了。
李国河拿着东西,返回出租屋,弟弟已经醒了,吃了肠粉,还在床上躺着。看哥哥回来,就从床上蹦起来,要出去玩。小孩子,就记着吃和睡,真是幸福呀。
李国河劝了弟弟继续在屋里等自己,不要一个人出去,吓唬说外面治安仔会查暂住证的,如果查到没有的话,就会被拉到拘留所。这确实不是危言耸听,这个时候,治安仔会时不时地查暂住证,没有的话,扔到闷罐车,拉到樟木头的拘留所里面,关上半个月,有亲戚朋友交了赎金才可以出来,没有交赎金,如果没有犯罪记录的,就会被遣返原籍。
弟弟李长河连身份证都没有,什么证件都没有。所以听哥哥这样说,就乖乖地呆在屋里了,但是脸上失望的神情十分明显。
李国河把买来的衣物,穿戴一番,不管弟弟的一通惊叹和羡慕的眼神,下楼,直接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李国河看了一下起步价:8元,真黑!
此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工业区门口的广告牌旁边,太阳正毒着呢,赵毅肯定早回厂里去了。李国河让出租车直接开进工业区里,大门口的保安也没拦着,在大豪制衣厂的楼下门口停车,付了10元车费,上车还没有5分钟,就10块钱,估计开出租车的司机心里也在骂李国河傻帽。
李国河一身暴发户加老板派头,让制衣厂门口保安也诚惶诚恐,听说要找赵毅,还以为是工厂大客户,让一个保安给李国河在前面带路,一直送到赵毅的办公室。
李国河路过老板办公室的时候透过玻璃看了一下,知道今天老板没在。进了赵毅的办公室,赵毅看了李国河的打扮,虽然不认识,也不敢怠慢,互通了姓名后,让座,倒茶,递烟,一样也不少地做了下来。
“赵经理,听朋友说你能帮忙搞一些库存的衣服什么的,我的公司要搞些,当做员工福利的,能不能帮一下忙?”李国河直接用广东话问赵毅。
李国河开口地道的本地话,让赵毅更加认定这是一个钱多人傻的暴发户,这样人的钱好赚。
于是赵毅高兴地开口说:“没有问题,李老板,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款式的衣服,只要我们厂里有库存,我就可以卖给你,朋友介绍的,都是朋友啦,价钱绝对便宜。”
李国河知道大豪制衣厂接的订单,80%都是美国童装,主要是给犀牛牌、太吉、杰西本尼等品牌供货。所以就说:
“你也知道了,我们公司本地人多了,所以家里的仔仔很多啦,送福利就送孩子衣服最划算啦!”
“李老板高见!真的高!这个主意好!我们制衣厂大部分都是童装,你放心了,肯定让他们的仔仔喜欢啦!”赵毅满脸高兴地说。
“那就让赵经理带我去你们的仓库,看看货吧!”李国河对赵毅说。
“好的,没有问题,跟我来。”赵毅在前面领着李国河向制衣厂的库存仓库里面走去。赵毅的办公室在三楼,库存仓库在一楼,三楼是裁床和办公室,二楼是车间,一楼是仓库,放着面料、物料、成品和库存。
这样的布局和自己2002年进厂的时候一样,一路上,所有的工人见到赵毅都点头哈腰地给他打招呼,由此可见,赵毅在工厂是很有权威的。
到了一楼,赵毅先找到管理仓库的一个老头,拿到钥匙,打开了仓库里面的一个房间。
进去后,发现里面堆着密密麻麻的纸箱,里面一股的霉味,估计这里面的库存,从建厂以来就没有清理过了。
“李老头,拿几箱库存的衣服,要好看的童装,让李老板看看!”赵毅吩咐跟在身边的那个管钥匙的老头。
李国河初步估计了一下,散乱的箱子有两百多个,堆得东扭西歪,破破烂烂,开口的,还有些箱子里的衣服随便乱扔。
但是在仓库的另一边靠近铁丝网的地方,倒是整整齐齐地堆着100多个箱子,看箱子上面的箱唛都是完整的,应该是大货才是,放到这个仓库,估计是客人退回来不要的货物。
作为上一世从事十几年服装行业的老职场人员,那还不知道什么东西值钱?李国河一眼就看上了那一百多箱退货。虽然这些衣服是从国外退回来的,一般都有些小问题,或者没有问题,就是对方卖的不好,就故意找原因不要货。
这个时候的工厂,自己没有直接和客人沟通的人才,香港贸易公司那边也不想得罪客人,反正又不会让贸易公司赔钱,所以也不帮工厂说话,一般工厂就打掉牙自己吞下了。
这个时候工厂一般接的是加工单,面料、辅料什么的都是客人的。这些退回来的货,被客人认定为不合格品,所以价值极低,工厂为了挽回一些损失,只要出个衣服的加工费,工厂就乐意卖给你,起码不会亏了工人的费用。
李国河看那个李老头没有从那堆退货里抽箱,就提醒道:“把那摆放整齐的箱子,也给我抽一些看看。”
“嘿嘿,还是李老板眼光毒,这批货是老外不知道什么原因退回来的,你看箱子和里面衣服的包装都是好好的,你要看上的话,好说,但是价格可不是那些散货的价格一样!”赵毅看李国河问那堆退货,就连忙上前解释道。
“嗯,只要东西好,价钱不是问题,先看看再说!”李国河故作豪气地说。
“还不去把那堆退货的每个款拿出来一箱,给李老板看看!”赵毅训斥道。
不大一会儿,在仓库的空地上,摆了十几个箱子,都把封箱胶带打开了。这其中有五箱是那批的退货的五个款式,李国河自己一看,好家伙!正是老美那边最出名的童装品牌:犀牛牌。并且是难得的套装,上衣短袖体恤附带着印花、绣花和犀牛水晶烫石商标,下衣是短裤附带犀牛印花。
李国河发现这批退货不是赵毅说的五个不同的款式,而是同一款式的五种不同颜色而已。像这样的搭配,是最好在市场上出手了。发财了,一定要拿下这笔交易!但是自己还是要不露声色地问问价格。
“赵经理,货,我也看过了,你说说价格吧!”李国河尽量像不太满意的样子说。
“那些散货的话,按箱子走,100元一箱,一箱少说也有60件,按件就2元一件,不能挑,整箱走。那批退货,只能按套算,每套5元,只收你一个加工费。”赵毅熟练地报价。
我信你个鬼呀,李国河前世做了十几年服装,童装的加工价还是知道的,每套5元的价格可能在2020年还差不多。
现在是1997年,如果李国河没有记错的话,2002年的时候,贸易公司给童装加工厂的加工价应该是10元钱一打,就是每套一元多的加工费。那么现在是1997年,应该更便宜才是,这个赵毅想诳自己不知道行情!
但是李国河不能说自己知道这些行情,如果说了,会被赵毅认为是竞争对手来探底的,那交易肯定没得做了。
“赵经理,说实话,我对你们的散货和那批退货都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都想吃下,但是你的价格能不能再压一压?”李国河继续讨价还价。
“那李老板你说个价格,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就算交个朋友,以后来日方长,这边的库存都给你留着。”
赵毅听李国河说库存全部要的意思,内心十分高兴,上个星期,自己的舅舅还在嫌弃库存太占地方,让他想办法出售库存,给仓库腾地方,今天能遇到李国河谈库存,这这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我这个人比较干脆,要我说价格,那就说个实诚的价,你看能成就成,不成也不能让赵经理为难不是?”李国河说道,
“散货那些皱皱巴巴的不像样子,我本来就看不上,如果赵经理有意的话,50元一箱,我不挑、不拣、不换;至于那批退货,我真想要,但是你这是退货,不知道有没有对身体的危害,这不是开玩笑的,我算你3元一套。你琢磨琢磨行不行!”
赵毅听了李国河的报价,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那些散货的价格还好说,本来就准备当垃圾处理的,但是这批退货,这个李老板给的价格差不多刚好够加工费,他是怎么知道的?
李国河看赵毅诧异的眼神,就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就悄悄对他说:“那批退货,我开收据按3元一套开,实际价格是3.5元一套,那五毛是给你的辛苦费。”
赵毅听了李国河这句话,眉头才舒展开来,笑着答应了李国河的价格,并大声报出价格给仓库的人听。
李国河知道赵毅这是故意说给仓库里老板的耳目听的。李国河心里也十分高兴,知道这笔交易终于成交了。
双方谈好了价格,赵毅邀请李国河到他的办公室喝茶。李国河也不推辞,到了办公室,等赵毅把功夫茶泡好,双方两杯茶下肚,李国河从老板大钱包里面拿出1000元,推到赵毅的身边说:
“赵经理,我今天过来没有想到你这么爽快,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带车来,这是1000元,先给我那批退货里面,每一个颜色来一箱,剩下的就当定金,我先回去找车,后面的货,包括散货,你给群我准备好,我陆陆续续来提货。”
“好说!好说!李老板,你要不要我们用车给你送货,反正是自己的车。”赵毅殷勤地说。
“不用麻烦你了,我们的车也在附近,很快就过来了。”李国河从内心讲,也愿意让工厂送货上门,免了雇车的钱。但是李国河自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公司的老板,如果让工厂的车送货,司机知道真相后,后面生意就不用做了。所以,这个雇车的钱是不能省的。
手里拿了赵毅的批条,没这个东西,从仓库里拿不到货。与赵毅告辞之后,走出工业区大门,随手又招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直奔107国道。
李国河根据前世的经历,以前在107国道两边的路口,经常停着很多找活的拉人和拉货的车。果然,在工业区门前的大路与107国道的交叉口,停了许多各种大大小小的拉货车。
坐了几分钟出租,又花了10元车费。来到那堆凑在一起打牌的司机跟前,指着一个小柜货车,大声用本地话说:“这是谁的小货车,跟我拉一趟货!”
“来啦!来啦!”一个瘦小个的男人,突然从人群里跳出来,跑到李国河面前。
李国河对这个行业还是知道的,这一堆司机,如果你上来直接说要一个车拉货,那么这些司机虽然会互相压价,但是好多司机都是心思不纯的人,看别人有生意就故意抢,故意骂人,甚至大打出手,最后你这个雇主根本雇不到车,反而如果打伤了人后,你这个雇主还必须出医药费!
大家看李国河说着本地话,并且雇车的套路也门清,别的司机也不再说什么,继续该玩的玩。
上了车,李国河才与这个小个司机把拉货的事情讲了,小个司机要价50元,李国河也不还价,只是告诉他到工厂后呀喊自己李老板,并帮自己把那5箱货装上车,拉到地方后,多给他10元。司机十分高兴地答应了。
小货车直接开到大豪制衣厂的门口,李国河把赵毅的批条递给保安,保安就把李国河和司机领到仓库,还是找到那个李老头,顺利把那5箱货提出来,然后装车离开。
李国河让司机把车直接停到到出租房的下面,给了车费,并留下司机的BB机号码后,就让小货车走了。
李国河自己肩上扛了一箱衣服,先回到出租屋,让弟弟马上到楼下看着剩下的4箱货。几箱货放楼下,真的不让人放心,如果让别人抱跑了,损失可不小!
等李国河下来,还好,货没有丢,于是就让弟弟在货箱边看着,自己一箱一箱地从一楼扛到二楼。李国河早预料到要进货,所以就租了这个二楼的房子,一楼都是房东住的,要不然的话,李国河就直接租一楼了。
等把5箱货都扛到房间里,李国河累得满头大汗,坐下来歇了好大一会,喝了半瓶水才休息好。
弟弟翻翻这个箱子,看看这个箱子,对箱子里的东西充满兴趣,他不知道他的哥哥,在整个上午去干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哥哥身上的钱,已经被花得只剩下不到200元了。
此时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李国河都没有来得及吃中午饭,问了弟弟,李长河也只啃了一块面包。于是换下身上的行头,下午晚一点,李国河还准备用这身行头去推销自己进来的5箱货呢,可不能弄皱了,弄脏了。
重新换上自己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和弟弟一起出去吃午饭。这次李国河找了一家快餐厅,很小的那种,一间房的门面,里面最多只放得下三张桌子。
李国河兄弟俩进去的时候,只有一张桌子上有人,看来中午吃饭,人多的时候过去了。二人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让老板拿来菜单,点了一份酸豆角炒肉和一份蒜蓉空心菜。
快餐店里有免费的茶水,是那种大碗茶,用塑料高水杯盛着,客人自己取一个一次性塑料杯,自己倒,自己喝。李国河哥俩就先喝着茶,等着菜。
十分钟左右,两个菜都好了,老板用碗在门口的大蒸饭锅里舀了两碗白米饭,放在二人面前,说了声,饭菜已好,请慢用,米饭不够的话,请自己去米饭锅里盛饭,然后就退下去了。
然后兄弟二人就开始吃饭,李国河自己去盛了一碗,弟弟李长河听说米饭不要钱,自己先后舀了4次米饭,搞得快餐店老板脸色都变了。最后结账,酸豆角炒肉7元,蒜蓉空心菜3元,总共10元,二人吃得心满意足。
在回去的路上,弟弟告诉他,本来弟弟还能再吃一碗米饭的,但是看那个老板的脸拉得比驴脸还长,就忍住没有再去盛饭。李国河听后哈哈大笑,不过内心在想,估计刚才那个快餐店老板现在心里也在郁闷着呢。
然后李国河就告诉弟弟说,以后到了快餐店后,米饭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看饭店老板的脸色,他开饭店的,还害怕大肚汉吗?
二人回到出租屋休息,现在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不适宜在外面跑,就打算在房间里睡个午觉。等下午太阳光不太热的时候,再出去推销这五箱货,开始自己的赚钱大计。
等李国河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偏西,外面虽然气温还是很高,但是太阳光已经不是很烫人了。估计已经有三四点的样子,没有表看时间,还真麻烦,等赚到钱,就买个手表吧。
弟弟李长河还在呼呼大睡,李国河没有叫醒他,小孩子嘛,多睡些觉有好处。自己把那5箱货的箱盖用小刀划开,然后每个色拿一件出来,放在一起5件用塑料绳捆扎在一起。
这样5件一扎,李国河捆了十扎。这些衣服不愧是原装出口的东西,外包装的胶袋,衣服上的标签、价钱牌、吊卡等,都很齐全,各种商标、标识和配饰都是原装。不管上衣,或者裤子,折叠得规规矩矩。
看着就很上档次,如果自己摆摊卖的话,一套最少要喊30元也可以卖出去,但是可能出货速度不会很快毕竟价钱那么贵。李国河没有那么多时间一套一套地摆摊零卖,大豪制衣厂的仓库里有6000多套,靠零售,要卖到什么时候?
所以李国河打算把这些货批发给那些有门面的店铺,这些店铺一般没有自己的品牌,平常基本就是在虎门进货,什么款好卖,就进什么货。
李国河打算一套20元批发给他们,他们在店里最少能卖到40元,甚至50元一套。这样双方都有利润,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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