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阳光穿过重重云层洒落而下,划破天际,热闹的王府中人来人往,婢女和仆人们穿梭在各个餐桌间收拾着一夜的杯盘狼藉。
曲径通幽的小道穿过浓密的竹林,蜿蜒到深处,小路很尽头的小亭子中,几只喜鹊迎着初晨微凉的轻风,叽叽喳喳叫成一片。
清晨万物复苏,又是新的开始。
何袅散着长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垂落的竹帘被人轻轻卷起,轻风拂过,吹动窗边的风铃“叮叮”轻响,幽静空灵。
昨天被她一把从头上撸下来的头饰安稳地躺在小盒子里,那盒子是大红色的,很喜庆,上面有各种美丽的花纹。
木桌上是一面被擦得很干净的铜镜,完美地映射出女孩美丽的容颜,明亮的眼眸中星河流转。
何袅盯着周围古风古韵的装饰看了半天,整个人仍处于懵逼状态当中。
她愣愣发神了许久,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刚穿过来,就和什么破南王结婚了,现在直接成南王妃了!
她一掀被子从床上蹦下来,才刚想起来她一个现代人怎么会穿古人的衣服,连头发都不用盘,基本是废了!
于是,何袅在光着脚丫子走了几步后,又默默退回来了,裹着被子在上挺尸。
江陵抱着一堆衣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直直躺在床上的何袅。
江陵一身青衫不失风度,乘风而来时自有翩然之势,散落的长发被他用玉冠束起,垂落脑后,随风自动。腰间挂有玉佩,还别了一把扇子,翩然气质尽显其中。
何袅从被子里默默冒出个头,见江陵穿戴整齐,用眼神无声控诉自己的不满,为什么你会穿?你在现代干什么的!
不得不说,这人是真的好看,从内到外的气质就透露出一种美玉之感。
“卯时了,快起来吧,今日还要去给母后请安,若是去晚了就不好了。”江陵微垂眼眸,温柔地看着何袅从被子里探出来的一双眼睛,无奈道。
何袅又把自己缩回被子里,从昨天穿越到现在她只有气愤和震惊,但是听到江陵刚才的一句“母后”,所有的情绪彻底崩不住了。
她在现代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事业,她还没来得及去享受生活,就穿越到了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带着点鼻音:“不想去,就说我身体不好,下不了床了。”
江陵故意调戏道:“那母后不是要说我了?”
何袅:“嗯……”
听到何袅这无精打采的回答,江陵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怎么了?不会真生病了吧?要不要我去请医生?”
“不用,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怎么可能没事?
江陵对于何袅的初印象就是活泼跳脱的小女孩,仿佛只要有这个人在,气氛总能热闹起来,如此安静一看就有大事!
“何袅,到底怎么了?“江陵抱着一堆衣服欺身凑近何袅。
“为什么你能如此坦荡地叫母后,为什么你能平静地接受一切?”何袅转头,正好对上了江陵的一张帅脸,女孩湿漉漉的眼睛满满的全是委屈。
江陵坐在床边轻声道:“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干我们这行的,都很会自我调节,或者帮别人调节。”
何袅从床上弹起来好奇地问:“干哪行的?”
“心理医生,我看何小姐现在就很需要心理咨询,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我给你打五折。”江陵盯着何袅亮晶晶的眼睛打趣道。
这个人一身翩然入画的古装,像是从画中走来的公子,却说着如此现代的话,还说得这么一本正经,违合气息扑面而来。
何袅一个没崩住,笑摊在床上。
“哈哈哈......你真是......不行,肚子疼。”
“好啦,笑也笑够了,该起床了吧。”江陵无奈道,“知道你不会穿衣服,我没叫侍女过来,免得你穿帮,我亲自给你穿吧。”
何袅一个翻滚从床上爬起来,微笑着用甜甜的声音说道:“那臣妾就多谢王爷了......哈哈哈……哎呦不行,扶我起来,我还能笑。”
“噗。”江陵也被她逗笑了,余生有这么个人陪他,也还不错。
至少,他不用像以前那样居无定所地漂泊了。
两人笑够了,何袅才从床上爬起来,接过江陵递来的衣服说道:“你还真打算亲自给我穿?我自己来。”
江陵一手扶在床边,将脸凑近微笑道:“那可不行,你可是本王的王妃,法律意义上的妻子,更何况你会穿吗?”
何袅:“......”
还本王,你适应得倒是挺快。
两人默默对视几秒,何袅一低头,屈服了。
江陵一边给何袅盘头发,一边问她:“你在现代是干什么的?不会还是个大学生吧。”
“你才大学生呢!“何袅反驳道,“我是律师,有工作了!不像你们心理医生就会忽悠人!”
江陵自动省略了她后面的话,深思道:“律师啊……”
江陵思索片刻,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完。
那骂人挺厉害吧。
(何袅:“你可以试试,我让你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