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汉将高飞从后门带入，在负责人那里领了柜门的钥匙。
“身上脱下来的衣服，就放在这柜子里。记住，这里可不是外面的大澡堂。给客人用的东西，全是一次性的，不可收回继续使用。来这里都是一些不差钱的主，卫生方面一定要注意。”王老汉仔细叮嘱着，生怕高飞第一天工作就闹出什么幺蛾子。
包括这里的规矩，王老汉也全部已经说与他听。
高飞并没有将老丈人的话放在心上，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在他看来，这工作还不如进厂打螺丝更加体面。
“发什么愣，刚才说的都记住没。”
“记住了记住了。”高飞点了点头，大脑继续开始游走。
紧接着，王老汉又向他介绍了玉兰洗浴中心的分布结构：“一楼A区，是客人吃饭的地方。b1区，是咱们这些员工吃饭的地方。b2区的池子，是用来接待非会员顾客。二楼是休息区，里面有修脚、捶背的女技师。三楼的池子，是用来接待会员顾客，那里都由女技师专门进行服侍。她们与二楼的女技师不同，都经过专业培训，服务上更能讨人欢心。至于四楼…”
“四楼什么？”高飞见老丈人吞吞吐吐的，便知外面那些传闻不是假的。
“你别问了，那里有钱你都进不去。”王老汉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句话，高飞并不怀疑。这四楼消遣娱乐的顾客，恐怕才是老板最忌惮的人。
换上搓澡工专用的花裤衩后，高飞拎着红桶走进了大澡堂。
喷金的墙壁、耀眼的彩灯。泡澡的池子，足足有百米之宽。就连旁边的搓澡区，都放着各种酒水。
“接待普通顾客都这规模，那三楼的规模岂不更加豪华？”高飞感叹道，今天他可算是开了眼。这有钱人洗个澡，都够他们这些打工人赚上一年！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前女婿高飞，这是搓澡工李青，叫人！”
“李叔好！”高飞很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王老头，你够可以的，把前女婿都给带进来了。”
“没办法，张老头回家照顾婆娘了，靠咱俩也忙不过来。这多一个人，总归轻松一点。”王老汉笑着解释道。
“是轻松了，赚的钱也变少了。”
“钱这个东西永远赚不完，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当心馒头没吃下，再把自己噎死咯。”
“放下吧，噎不死。我还嫌馒头太少，吃不饱呢！”
李青甩了一下手中毛巾，嘟嘟囔囔的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勾心斗角，这澡堂子里也不例外
王老汉谈不上对李青有多讨厌，只是那张碎嘴，还有红眼的毛病，实在令他头疼。
你要干的比他慢、挣得比他少，那便一切太平。但凡比他多挣一块钱，那嘴巴立马就叭叭个不停。
与这种人共事，对精神也是一种折磨。
“老丈人，你在这里搓了这么久背，认不认识一个叫张经理的年轻人。”
“张经理？哪个张经理！”王老汉摸着下巴胡子，拼命回想着。
“就是那个画了淡妆，看上去有些娘们唧唧的家伙！”
“你说的这个人，应该是安全部的经理张默吧。别看此人年纪不大，办起事来雷厉风行。玉兰洗浴中心的员工，就没几个不怕他的。年纪轻轻的就能当上经理，说明老板对此人也是相当重视。不过也有人传言，说这张默之所以能在玉兰洗浴中心混的风生水起，全靠他警局里的哥哥。若真有这层关系摆在这，老板想不给面子都难。怎么，突然打听这个人干什么。”
“没什么，今日有幸碰上一面，所以才找你问一问。”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高飞现在想起，才觉得一切合理。难怪那些保安见到他大气都不敢喘，被打了也不吱声。原来此人不止是这里的经理，警局里也有着这么一层关系。
“上人了，赶紧搓背去。”王老汉提醒道。
搓澡有搓澡的讲究，客人上来不能直接开整，得向他们推销一些其他产品。
推销出去的产品，也是他们收入的来源。
向王老汉平日给客人搓背时，都会给上个奶或者上个盐。这些东西就是便宜的智商税，卖价是进价的十倍。
来此洗澡消费的顾客，那都是有钱人，自然也不会拒绝。
搓的舒服了，一些有钱的主还会打赏三十、五十的小费。
看似不体面的工作，每天挣得还不少。
高飞第一天上任的第一个客户，是个秃头老男人。
浑身皱巴巴的肥肉，看的实在恶心。那两只发青的眼睛，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老板，打奶还是打盐。”高飞低头问道。
“随便整，等会搓的时候带点劲，我这人吃力。给我搓舒服了，小费少不了。”男子躺在床上挥手说道。
第一个客人就如此爽快，高飞这心里也是非常高兴。不管三七二十一，桌上的一些推销产品，全给倒在秃头男的身上。
如此操作，看呆了一旁的李青。
既然对方说随便整，高飞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坑钱的机会。
“我这后背怎么突然这么刺挠。”男子手臂不停地向后背伸去，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高飞瞅了一眼，发现秃头男的后背上长出了许多红色疙瘩。
看着已经被涂抹在身上的产品，他慌乱了。这种现象，是产品过敏所导致。是这些产品全部涂抹在一起，产生了副作用。
“我这后背没事吧？”
“没事，你这灰太多了！等会使劲搓两下，就不会痒了。”高飞一阵忽悠，连忙戴上了搓巾。
不知道是不是手劲太大的原因，男子后背被搓红一片，恰巧疙瘩也看不见了。
一个小时的服务，终于结束。男子从床上缓缓起身，对高飞的服务非常满意。
离开时，还不忘打赏了一些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