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忍不住想逗弄她,毕竟他骨子里也是个顽劣的人。
“那如果我去参加的话,是你来接待我吗?”
说完后,等了好几秒,对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玻璃掉落在地面的清脆声。
许久,他才听到周倩倩的声音。
“不好意思,学长,刚刚我不小心掉了个杯子到地上。嗯,学长你要是来的话,应该可以看见我的,我是主负责的老师之一。”
这时,陈深口渴想喝水,但是水杯离他太远了。
够不到水杯的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也恰好被电话那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周倩倩可能以为陈深不满,语气不确定地小声问了一句,“学长,你是生气了吗?”
“没有。”
“那学长你考虑好了吗?”语气反倒是硬气了起来。
换句话仿佛是在说,来不来随你。
对他而言,她不像个老师,更像只小猫,爪子利得很。
想着想着,陈深莫名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好奇。
“那我考虑一下,再答复你吧。你方便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不然到时候哪天晚上我决定答应打座机也没人接。”
意思就是,你不给他,那他就永远不会答应。
周倩倩此刻没怎么细想,一听到他可能会答应,她就高兴得忘乎所以。
因为等了那么多年,她终于可以有机会堂堂正正地站在这个人面前了。
还不知道双方心思的两人,直接交换了对方的手机号码。
挂了电话之后,周倩倩还是没有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问出来。
她在新闻上看到了陈深的消息,也只是停留在媒体报道的他出了严重的车祸。
不仅如此,他还因为身体原因和东家解除劳务关系了。
她很想问问陈深,现在住在哪家医院,伤怎么样。
却又怕自己太过于唐突,毕竟对他来说,自己也不过是个陌生人,充其量只是一个小一届的学妹。
刚结束完电话不久,陈深好不容易够到了水杯。
刚已经费力打开水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水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陈深急忙擦去嘴巴上的水渍,连忙应了一句:“请进”。
本来还以为是护士来换药,结果是三个穿着警服的人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江城市交警大队一支队队长许强国,另外这两位也是一支队的警员,”许强国伸出手向着男生方向,“他叫周进安。”
陈深对周进安微微点了点头。
“还有这位女同事,她叫罗靳瑜。”
听到自己的名字,罗靳瑜抬起头望着陈深,互相示意点头。
虽然她看上去年轻,但是能感觉她有种不服输的劲儿。
双方点了点头之后,许强国继续道:“陈深,我们现在想了解一下,二月四号晚上十点十五分左右,你在希望大道发生的一场车祸。你还能回忆起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陈深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许强国给了罗靳瑜一个眼神,示意开始做笔录。
罗靳瑜立即拿出录音笔和纸笔,开始记录陈深说的话。
二月四号那一天,陈深按照经纪人提前告知的工作安排,晚六点半来到劳伦斯法国菜餐厅。
他需要和国外一家著名的美术馆馆长见面,为的是能够有机会进军海外市场。
按照约定的时间,陈深提前半小时就来到那家法国餐厅。
陈深在略微紧张的情况下,等到了如期到来的馆长。
由于对方开的条件不合适,陈深和他没谈妥,因此对方气到连菜肴都没上桌,就离席而去。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廖平给陈深打去了电话。
电话内容基本也就讲他不肯拉下面子,丢了个大老板,随后骂了几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有受此影响的陈深,一个人吃完了一顿豪华的法国菜。
他也并不想把画当做纯粹盈利的商品,卖给一些从不会欣赏、只是一味糟蹋画作的外国政客。
还要迎合他们的兴致,画那些低俗至极的画,他才不肯干呢。
享受完一顿丰富佳肴之后,陈深没有开车回到家,而是去掉了旁边的一家叫微醺的清吧。
清吧里人不多,里面的建筑风格是复古工业风,悠悠的英格兰民调在这不大不小的清吧响起,来往的都是穿着光鲜的都市男女。
他点了一杯苹果白兰地,拿起矮脚杯就往刚刚拿起吉他准备驻唱的歌手右手边的圆形吧桌走去。
对了,他还遇到了两个男人。
他们是主动坐到他所坐的吧桌对面,还拿起酒向他打了招呼。
陈深对那两个男人印象很深,因为其中有一个年轻的男人说他自己也是画家。
作为同行人,共同话题自然很多,因此那一晚他和那个陌生男人聊得很欢快。
时间也差不多到了九点半左右。
为什么这么准确呢?
因为九点半的时候恰好换上一位美女驻唱歌手,他当时还特意看了一下时间。
也就在这时候,那两个男人因事提前离开了。
告别完他俩后,陈深独自一人喝着酒,觉得有些头痛,听了两三首歌就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去。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也不方便开车。
所以陈深在打车软件上叫人来酒吧门口接他。
大概过了几分钟,有人打电话给他。
电话那头的人说他定位的位置错了,要他直走走到希望大道的交叉路口,有司机在那里等他。
由于酒劲上来了,脑子有些混沌的陈深根据对方在电话的指示,走到了希望大道。
可能因为那天是工作日,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和行人来往。
陈深站到了交叉路口后,司机叫他直接过马路,他就可以看到司机的车了。
挂断电话后,他看着旁边也没有车辆经过,就径直往对面走去。
因为醉酒,他走得歪歪曲曲的。
却不料,刚好到路中间的时候,突然有一股震耳欲聋的开车声从他的左后方响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车的闪光灯就亮晃了他的眼睛,他立即伸出左手挡住这刺眼的亮光。
这辆车就像长了眼睛一眼,往他所在的位置,突然加速了起来。
最后,那辆车狠狠地撞倒了他。
陈深也当即被撞倒在地上。
他最后晕倒前的记忆,是隐约看到那辆车扬长而去,而他的左手和左眼就像被利刃硬生生地割出血肉一样,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听到的声音,也仅仅只有在那寂静的路上,汽车发出的轰鸣声。
之后的事情,他也什么也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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